【Myshu】香菸與琥珀(7)　　「我不會放過他的。」



　　Mysta講出這句話時，已經爆發出一點些微但濃烈的怒意，因為他已經沒在演了，他直接說出心裡最真心的話，但反而說出來的那刻他突然感受到解放，整個人極速冷靜了下來，想必這就是怒極必反吧。



　　「放過誰？那個人？還是他喜歡的人？」



　　Shu平淡的問完這句話，並繼續為弟弟講題，兩個人就好像普通的在輔導作業，聊聊天的感覺，但是空氣中瀰漫著濃濃令人費解的氣氛，這題的圖形沒有像其他題畫的一樣完美，中途的筆芯斷了，有好大一段曲線是和其他不一樣的，更深更重…就像…



　　「我自己。」



　　Mysta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輕微的皺起眉頭，看上去好像真的在為題目苦惱著，手指不輕不重的悄著桌面來舒緩剩下的煩躁，Shu問這個幹嘛，答案很明顯，所以他並不會反問對方，因為他絕對接受不了他親口說出那些「不應該要發生」的事情。



　　“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啟染坊來了？”



　　那個可樂男？Shu動心了？就在他親手教給他哥什麼是情，他沒幾天就有心悦的人了？還是之前不太明白、遲緩了點，最後發現那個可樂男喜歡的是別人，所以情感加深了嗎？感受到痛楚了嗎？怪不得這幾天的信息素越發濃郁。



　　“這就是你的目光不在我身上的原因？”



　　Mysta想到了球場上發生的事情，他哥憂鬱的模樣、移不開的視線，最後心情不好連他都不管不顧了，天曉得這些類似的情形能在他們班發生多少次？就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Shu的情愫發芽後成長的速度飛快。



　　那這不怪他自己，怪誰？他又不是白癡，自己的所有物沒有控制好，萌生出離開他的想法，這就是自己犯下的謬誤，能力不足、實力不夠、思索不周全。



　　“我真他媽想把你栓在我的眼皮底下直到永遠。”



　　Mysta會這樣回答除了他自身原因得出的結論，當然還有扼殺Shu去爭取的想法，要是敷衍地順著他回答任何一個選項裡面的人，都是在勸說對方不要放棄，既然自己剛剛已經犯下了因為情感低端的錯誤說了「不會放過」，實際上當然是不會放過他的哥哥Shu，也是不放過自己的意思，因為Shu就是他的所有物，但言歸正傳，他再來的回答不容許出錯，所以最愚笨也最安全的回答方式除了是跳出框外也是包涵自己真心的想法，因為這樣亦真亦假，沒辦法準確地去判斷，也會因為沒有選擇選項而讓人覺得自己有在用心回答。



　　將求而不得的原因放在自己身上是最容易引人遐想的，不會放過自己，因為自己不夠好，因為自己不配，從自己的方面去改變比Shu主動去出擊還要好得多，因為他給的是相對消極的答覆，只要再多拖一點時間，讓Shu沒辦法那麼快的逃脫，Mysta就有辦法和空間一步一步將對方繞回自己懷裡，但這件事情也意味著他必須要加快步調，不能拖沓，不能再慢慢來了。



　　但是Shu這樣問他，也代表了他根本毫無把自己放在「有可能成為戀人」的格子裡，因為Shu總是守則守序，因為他們是兄弟，他的哥哥很信任他，所以才會詢問他有關感情上的煩惱，把自己的弟弟當成感情上訴苦的對象，這讓Mysta不滿，但也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Shu不是和別人說，也但願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人聽到他的這些煩惱。



　　聽到弟弟的答覆，Shu幾乎是馬上停筆，他扶了下眼鏡，終於抬頭看向了Mysta露出了最普通溫柔的招牌笑容：「結果竟然是自省嗎？挺意外的，我明白了，Mysta變得越來越成熟了呢。」



　　「…那你還會繼續保護我嗎？」



　　「當然會啊，我會一直一直保護你，我們說好了不是嗎？」Shu毫無猶豫也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就像Mysta聽到過的那樣，明明這句話總是會讓他感到心安，但此刻Mysta突然覺得…那根本就像是毫無感情的自動回覆，他看著Shu將筆放回他的鉛筆盒裡，又將頭繩拆下還給弟弟，伸直了腰舒緩一直維持坐姿的不舒服，捶了捶自己的肩，起身去收拾自己的東西：「Mysta，今天我有點累，想先去休息，最後的解析我寫下來了，我知道你可以的，你很聰明…我先回房間了…」



　　“騙子。”



　　在門關上的那一刻，Mysta直接就躺在了地板上，他撇到了桌子上屬於他哥哥的馬克杯，突然連一個小雞馬克杯他都開始嫉妒，憑什麼這破東西能一次又一次接觸到他哥的嘴唇，憑什麼？



　　鬼使神差的起身去拿馬克杯，發現裡面的咖啡幾乎是一口沒動的樣子也完全冷掉了，大概是他泡的不好，難以入口，也許他就是這個馬克杯現在的樣子，是一直以來陪伴在Shu身邊的重要之物，但裡面的內容物卻是他看著以為他自己會喜歡，所以既寶貝又珍視，但是真正細品之後，知道有更好的，所以一口都不想動，是的，Mysta覺得自己身體裡的都不會是Shu喜歡的，只是小時候無聊的約定，只是因為彼此是兄弟。



　　不甘心。



　　一向討厭苦澀的Mysta將裡面的咖啡一飲而進，最後一滴不剩，全程沒有露出什麼難受的表情，只有在最後用手觸摸了下唇辦。



　　不喜歡也得是我的，你的所有不屑一顧與難以接受我都會一口氣吞進肚子裡，那就是我自己，最後你會是我的，你會喜歡我的，Mysta盯著杯子。



　　他與Shu又接吻了。



　　在我進行一切的同時，我會吻你，你…



　　也將會吻我。



*



　　明天，明天就會見證修羅場了。



　　Shu回到房間後，先預備好明天要穿的制服，襪子和穿戴物——Mysta的戒指、換個企鵝款的髮圈吧，明天綁低馬尾好了，固定瀏海的夾子的話…



　　『我不會放過他的。』



　　代表什麼清晰可見，還有什麼修羅場可看，而且Alban和Sonny的關係弟弟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只是他就是不知道兩人是否是真心的，這就是他進行計畫的原因，但…



　　『我自己。』



　　答案很簡單，但卻模糊和清楚兼具，是Mysta不會因此放棄，會用盡全力去爭取，還是他會看著兩人幸福快樂，自己繼續苦苦暗戀的不放過，喜歡的人喜歡別人需要自省嗎？反省對方為什麼沒有喜歡自己？反省自己為什麼沒有對方優秀？反省自己不夠努力積極？



　　為什麼，為什麼你對他要如此溫柔？那個驕傲任性的Mysta，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大發脾氣、因為一點無聊的東西拼命撒嬌的小狐狸，他寵了十五年的弟弟，在短暫的一兩年？又或許是幾個月幾個禮拜…變成了他不熟悉的樣子，發展出他永遠也看不見的那一面。



　　明天精心計劃的全部都從荒誕可笑的謬劇成了沒有用荒誕可笑的謬劇。



　　Shu從抽屜深處拿出狐狸圖案心型邊框的髮夾，放在明天要穿戴的東西上，那是小時候弟弟帶過的髮夾，還是那個滿眼都是他的Mysta帶過的飾品。



　　之後Shu就爬上床躺著了，他單手捂著眼，腦海裡面全是Mysta，每一個模樣的Mysta，還有他發誓要保護的笑容，以及老是要他永遠保護他的Mysta…….但現在看來怎麼樣都好，兄弟之間說永遠的陪伴，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騙子。”



*



　　「我今天會晚一點回家，你餓了就去便利商店買東西吃，然後記得把歷史背熟一點。」



　　隔天在Shu與Mysta到校停好車之後，他對Mysta囑咐道，對方似乎小聲的嘀咕著：「你才要注意你自己。」



　　兩人在中庭分別要前往高中部及國中部之前，Mysta撇到了他哥哥被風吹的凌亂的髮絲，他沒那個勇氣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去觸碰他的哥哥，只好把對方叫住，然後提醒他，對方愣了一下，對著一旁販賣機的反射畫面裡順了順頭髮，從包裡拿出的東西讓Mysta呆了很久，而對方整理好並用髮夾固定之後揮手就走了。



　　Mysta怎麼可能沒認出來，就算他根本不記得好了，光是狐狸就能讓他擁有一樣的反應，昨晚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



　　原本不知道Shu昨天聽了那番話是作何感想，但是看到那個髮夾，Mysta總覺得Shu大概選擇了自省然後想回歸原本一開始的自己，畢竟在努力過或是在那人身旁的情況下，自己喜歡的人還是去喜歡了別人，怎麼想都會覺得為了對方改變或者是改變原則底線的自己很蠢，那個狐狸髮夾就彷彿是Shu選擇過以往生活的象徵，他不放過的自己，是明明還有要守護的弟弟在身邊，卻開始將重心轉移。



　　Mysta是這樣想的，他覺得總是堅守原則和守序的哥哥做出這種舉動就是用這個來提醒自己，他不應該懷疑他那溫柔的哥哥的，同時也開心，看來昨天的回答是非常完美的，Shu也想的很通透，這怎麼想都是好事。



　　今天一整天他都無比的雀躍，特別有精力，做什麼事情都很開心，放學也沒急著回家去打遊戲呢，約了幾個人就跑去打球了。



　　「蛤，我才不要滿身大汗，你們很臭。」就連Mika的攻擊都沒有作用，還像開了盾反，他的小反而弄的Mika 傻眼然後莫名生氣。



　　「你今天特別吵，可不可以閉嘴。」Shoto在要上物理課的時候被悄咪咪從窗戶旁邊來借地理課本的Mysta黏上，最後他就抱著借來的課本坐在他們班教室的地板在Shoto後面吧啦吧啦。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被巡堂的主任Nina從後面抓走，Shoto才因此得救，但是並沒有比較好，Mysta又來來回回跟Nina糾纏了很久，耐不住可愛狐狸的狐狸媽咪無奈地聽著對方碎碎念，一邊連哄帶騙的終於在即將下課的時候把對方送回了教室，那時Nina已經精疲力盡，看著小狐狸狡猾的對著地理老師說他沒有打算翹課是被叫去借課本的途中讓主任給叫住，不想浪費口舌的Nina捏了一下Mysta的臉頰，疲倦的走掉了。



　　「前輩…請讓我準時回去上課…」因為在班會課上太吵所以下課被班導指名去繳回記錄簿的Mysta在教務處前遇到了二年級的Ren，之前這個可憐蟲在差不多的處境下被當初在學務處前罰站的Mysta給欺騙說是要把資料交給自己，然後就扯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最後才對方的處罰時間結束他才發現自己被對方給拿來打發時間了，而且還完美的錯過自己原本能繳交資料的時間：「求求你了…」



　　「嘿Ren，我的耳墜漂亮嗎？」



　　「漂亮漂亮…但那不是Shu前輩的嗎？」



　　「是啊，那又怎樣？」



　　“他整個人都是我的。”



　　「Shu前輩真的對你很好呢。」Ren突然想到了就是之前他與Mysta第一次見面時，對方把他的傻子耍還害他錯過時間，看著Mysta被抓到又被教訓時，那閃亮的耳墜出現了，就從他的右手邊走過一個纖細的人影，當初他還是新生，但也一眼認出了那就是新生入學時在台上演講的三年級學長，入學之前就聽過的傳奇——Shu，他帶著溫柔的笑容「不經意」的介入眼前的訓話中，沒過多久主任就嘆氣想返回辦公室裡吹冷氣了，罪魁禍首還躲在Shu的身後朝對方調皮吐了舌頭，Shu一本正經的好像在叮囑，一遍輕揉了Mysta的頭，之後Shu就往他走來，拿走了他手裡的資料，並和他說了聲抱歉就往辦公室裡面走了，Ren滿臉不解，不知道為什麼對方突然就那麼做來拯救他，最後跟著走近的「不良少年」，一臉得意最後還朝他挑了眉，看著對方無法無天的舉動以及充滿自信驕傲的湛藍眼曈裡，Ren明白了。



　　明白剛才在對方滔滔不絕並引以為傲瘋狂重複提到的哥哥是何方神聖了，也明白了同為兄弟差異可以如此之大，更明白了手足之間感情能好到什麼程度：「很幸運呢，前輩。」



　　「哼！那是我應得….」



　　「Ren！你又在搞什麼！每次讓你交給你一件事情就狀況百出，快點！要上課了！」遠方傳來了Kyo的聲音，Ren一副得救的樣子頭也不回的跑了。



　　小狐狸望著離去的背影，隨便的走進辦公室裡繳回了紀錄，然後插著兜走出門又遇到了教官，對著他不在體育課穿著體育服還不穿學校外套總是穿便服外套一通訓話，而Mysta漫不經心，撇到行政樓附近才會有的公告欄，上面都有統一高中國中的資料，當然也會有榜單，而上一次期中考高中部的榜單剛好就張貼在最顯眼的位置，很簡單也不出意料地在第一名的下方是萬年不變的——



　　Shu Yamino



*





　　「老實說我有點小緊張…」放學後和約好的Ike一同前往圖書館去見傳說中的粉絲時，Ike沒忍住一路碎念，而跟在兩個人身後哼著小調被強制帶來的Luca聽到這句話時，衝上去摟著了兩個人的肩膀。



　　「Hey！Don’t worry ！Just POG！！！」



　　「hahahahaha⋯⋯right ，Just POG！」



　　「喔…Shu 拜託你別陪他一起鬧了。」Ike無奈的拿出學生證刷進圖書館裡，卻沒看到應該要出現的橘色身影還有那個神秘粉絲。



　　他們一進門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目，Shu露出微笑，Ike稍微點了頭，然後Luca熱情的到處揮手，因為是圖書館，在Ike點頭完之後馬上就追上摀住了即將POG的Luca ，反應過來的Luca 不好意思的放下了手，但是還是持續的笑著。



　　有點難為情，本來不想那麼引人注目的，就在角落裡什麼的，但是在圖書館的熱門位置，也就是中央取得圖書容易的位置，那群可能早早就佔好位的學生不約而同的往一邊撤，在場也沒有任何人去搶佔座位，於是他們認命的往中間坐了下來，Luca也是意外的很不情願，因為他其實是想偷偷打瞌睡的，但是他們在班級的人各各都是學校榜樣，所以也只有他們班有特殊的行為積分制度，不想被調班的Luca只好假裝自己很認真，還不能到處找別人聊天。



　　至於為什麼其他學生會那麼做呢？這還需要問嗎？美好事物是需要共同欣賞的，光是坐在那裡他們就是公共藝術，所以當然要在一個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地方，這是本校學生心照不宣的默契。



　　受不了炙熱目光的Shu走向了圖書館櫃台，反正他今天來也是有任務在身，他向本週執勤的fulgur說道交給他接手，讓對方可以早一點走。



　　「真的沒關係嗎？我其實留下來幫忙也…」



　　「fufu醬！」就在fulgur還沒有講完話時，一道輕柔的聲音飄了進來，明明感覺很激動，聲響卻不大。



　　「Uki？…Sonny？你們怎麼會來這裡？」就在Sonny用學生會成員都有的特殊卡片在櫃台感應讓門打開，一道紫色的身影就衝了進去給了fulgur一個擁抱，而對方也熟悉的接住了他，Sonny的神情似乎也是習以為常。



　　根本沒想到還有這一段，Shu真的搞不懂這群人的關係到底是怎樣，最後只總結出一個貴圈真亂。



　　「原來執勤的是你啊兄弟…害我莫名奇妙…」交換了條件…，Sonny並沒有勇氣把半句話講出來，只是露出了乖巧的笑容向Shu鞠躬喊了聲前輩好，之後解釋道：「我和Uki來做志工的。」



　　Fulgur也沒有問為什麼品性良好的Sonny為什麼需要來做志工，好像都已經心領神會完了，小羊輕笑開口對著Shu說道：「那你真的可以去休息啦，讓這傢伙來執勤吧，我陪Uki去做志工。」



　　“這下連修羅場都看不成了。”



　　Shu溫柔的笑著聳肩，無視了那名紫髮學弟的目光，從他們身邊經過，對於這一連的意料之外不至於讓Shu當機，反正總歸是舔狗工具人與正宮之類的戲碼，真正是如何他也不在乎，反而感嘆了一下自己終於能讀書了，坐回了位置上聽著Ike一遍小聲碎念著Luca一邊解著昨天的化學題。



　　「那、那個、非常不好意思…」傳來了中性又充滿特色的陌生聲音，他們同時抬起了頭，看到了一抹深藍色身影，頭髮俐落的被梳到一旁，讓人很難忽視對方生得好看的臉蛋，五官挺拔稍有銳氣卻沒有讓人有被鄙視的感覺，把學校的制服改的很有個人特色，肩上掛著頭戴式耳機，整個的模樣根本就是時尚潮流的指標，原本應該是上挑的眉眼此刻卻微微下垂，少年低著頭，輕輕扯著Ike的外套：「抱歉…打擾您了，我、我叫做Yugo…Yugo Asuma！那、那個…我非常崇拜您…拜讀過您的很多文章…本來、本來Alban 說要陪我，但他卻一直沒來，我剛剛一直在角落…但我真的不想錯過這次與您交流的機會，真的非常不好意思！」



　　看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神秘粉絲了，雖然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會在文學方面有興趣、外表也充滿叛逆感的少年，意外地非常乖巧有禮貌，讓Shu差點就職業病發作想去詢問對方要不要加入學生會。



　　「POG！nice to meet you Yugo！」因為Ike 轉頭後愣了好一會兒沒有說話，所以Luca馬上就熱情的打破僵局了還招呼對方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也就是Ike的旁邊。



　　「別擔心，Ike很好說話的也很期待與你見面，他只是太緊張了。」Shu拖著下巴一臉看戲的樣子看著對面還組織不出言語只能傻笑的Ike，還不忘記拱個火：「自從知道你之後他開口閉口都是你，你看他現在見到你高興到都說不出話了。」



　　「POG ！」



　　「Shu！」



　　「真的嗎？！我也是聽到Alban跟我可以和你見面之後，我每天晚上都興奮的睡不著覺，就在等今、今天…」少年天真的相信了並且一頓說、說到後來發現Ike瞪了Shu一眼，然後臉都紅了起來，他默默的降低了音調，最後想到什麼一樣，還站起來向Shu和Luca鞠躬：「非常抱歉剛剛沒有打招呼，您好！Shu前輩！Luca 前輩！」



　　Luca 笑的很開心，而Shu笑的有點勉強，因為實在尷尬到不行，他們就在聚光燈之下，每一個人的目光幾乎都在這裡，Yugo之後又害羞的坐下，但是不管怎樣不論是誰，在場都沒有別的人發出笑聲，畢竟要是笑了——



　　人人都笑Yugo，人人都是Yugo…



　　最後Ike緩和下情緒饒有興致的將帶來的實體文集和對方分享，Ike本身的氣質就會令人感到舒適，所以很快的Yugo也不再只有幾個回應，多說了些自己內心的感受，雖然還是規規局局坐的非常端正，Luca非常滿意這個結果，開始提起筆在課本上畫畫，反正看上去有在動筆學習就好，但Shu根本抵擋不住多年來身為哥哥的性子，嚴肅的叨叨念念了一通，又讓對方開始將課文上的文章依依照自己的想法寫上注釋，之後再對上答案去看思想理解哪裡有錯誤，Shu知道Luca是聰明人，而死背那一套他也認為起不了什麼深刻作用，所以耐心的陪對方一條一條訂正。



　　就這樣大約過了三個半小時，在Shu前往廁所後返回座位的路途上被Sonny給攔截了，又急急忙忙的回到櫃台，因為櫃台可不能沒有人在，Shu透過玻璃窗看了一點Luca神情認真的振筆疾書，他滿意地轉頭看向Sonny：「怎麼了？」



　　「那個…fulgur他的身體不太好，您知道的，這樣讓他不停的勞動我覺得不太好，所以能不能還是請您來顧櫃台，我去跟他交接？」Sonny不好意思的繞了繞頭，他已經觀察一陣子了，只能說是自己疏忽了。



　　「也對…那剩下的就我來吧…看你要怎麼跟他說，別太直接，他會逞強的。」在Shu的心裡fulgur一直是非常可靠的存在，對所有份內的事情盡責盡任，不會疏忽，但與看上去的模樣不同，身體不太好，不適合長期勞動，通常都負責行政的工作，他也不意外對方有情人，因為正值規正值，fulgur屬於又能玩又能讀書的類型，把控的很好，一點都不是那種呆板的人，也很溫柔，會被看上是非常能被理解的。



　　「好…我這…」Sonny話都沒有說完，好像用餘光瞄到了什麼馬上就直勾勾的盯著玻璃外，然後拿著卡片去開櫃台的門，當然的他的反應也讓Shu好奇的轉過頭去。



　　原來是早在幾個小時前應該出現的貓，他好像剛進來正跟Yugo還有Ike他們打招呼，視線也不可避免的會看到正對著門的櫃台，對方就恍惚了一秒，馬上就往這裏衝，這也是Sonny跑去開門的原因。



　　“又來了？發｜情貓？工具人？小情侶？”



　　在Sonny開門的時候Shu面無表情的心想，兩個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可能跟紫色的那個一樣是衝進來抱抱的吧，Shu身手順了頭髮拂過那個狐狸，默默的調整自己的呼吸，但就在橘色身影晃進來的時候，Shu的瞳孔放大，整個人突然變的難以呼吸，胸口開始有種悶悶的感覺。



　　那隻貓，Alban身上穿的外套明顯的大了幾號，而那外套他再也熟悉不過，無論是從哪裡買、價格、洗滌方式都一清二楚，因為那是——



　　Mysta的外套。



　　現在應該已經回到家裡洗澡吃飯打遊戲他弟弟的外套，就在對方身上，就在Mysta喜歡的人的身上。



　　『被標記過的omega身上帶著贈與標記的alpha的物品會感到安心。』



　　也就是說…



　　Shu的腦袋空白，他不想再繼續想下去了，他不要他不能思考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不想。



　　但思想真的會停下嗎？



　　不會。



　　Mysta帶著對方去換防標項圈的原因，他練習溫柔的原因，他寧可背德也不肯吻他的原因，他最近常常突然發脾氣的原因，他變得越來越不熟悉的原因…



　　是他錯了嗎？他昨晚不應該要問Mysta那個問題的，Mysta對自己喜愛事物的佔有感很強烈，只要屬於他他都會非常強勢，那麼是不是他自己昨天刺激到Mysta了，他決定先下手為強，弟弟的花言巧語又那麼多，肯定也沒有說什麼，就以幫助為由標記了對方……那傢伙明明有其他選擇，為什麼要答應Mysta？！為什麼是Mysta…為什麼他不討厭Mysta…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Mysta會有喜歡的人？



　　短暫標記？終身標記？Mysta不需要他了嗎？



　　不可能，不可能有這種事情，弟弟一個人的話什麼都做不好的…所以他才在啊，所以…



　　「Sonny！你不是說學生會要開會嗎？！！你騙我？？？」Alban一衝進來就指著Sonny 的鼻子大罵。



　　「Al……」



　　「你身上為什麼穿著Mysta的外套？」修羅場來是來了，但是Shu根本不在乎，就像他不在乎現在Sonny在解釋、Alban在生氣和自己一貫的形象。



　　Shu的聲音冷淡平穩卻宏亮，至少完美的蓋過了Sonny正準備求饒粘膩的嗓音，也籠罩了整個櫃台，他笑的令人發寒，其餘兩人都僵住了一瞬間忘記自己原本要幹嘛，就這樣靜靜面對著Shu，直到他緩緩歪頭：「Mysta 的外套怎麼在你這？」



　　這次稍微放低了音量，加上微微歪過的頭，笑容看上去似乎沒有那麼僵硬了，還有Shu身上各種各樣的可愛裝飾小物，使Alban開始確信剛剛是幻覺，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然後伸手甩了幾下：「呃、唉？？我不知道我拿錯了，因為我突然想起來和Yugo有約、呃呃呃…就拿錯了，難怪感覺穿起來怪怪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還想說什麼香水味會這麼重哈哈哈！」



　　似乎是講到一半覺得自己把約定忘的有點久尷尬了一點，之後又毫不在意的順著講了下去，一邊扭頭看著自己還聞了幾下。



　　「你剛剛一直跟Mysta在一起？」聽到不是Mysta給他的，Shu的心情也沒有好轉，因為今天他根本沒有收到Mysta說他還留在學校的消息，而就在對方忘記約定的這麼長的時間裡，他都和Mysta在一起，這次又是只有兩個人嗎？



　　「對啊，他今天拉著我找了一堆人打球，然後現在可能還在跟Shoto吵架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Alban 撓了撓自己一邊說著，好像是回想到剛剛的場景，還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又覺得自己笑到太誇張，伸直了身子漫不經心的將手插進兜裡。



　　原來不是兩個人啊，那應該不會發生什……



　　「哇啊…唉？這是Shu前輩的對吧？這幾天那傢伙都帶著秀，Shu前輩應該很困擾吧？我現在就秉持正義…物歸原主！」就在Shu思索著是否要向對方討回外套還是要讓他們兩個人繼續吵架，或是離開這裡再吵時，對方從口袋裡掏出拿在手中一閃一閃的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然後就在Shu整個人石化完全無法動彈的情況下，對方徑直的朝他走來，然後把東西遞給他，Shu目光下移盯著那東西，不斷萌生出可怕又難堪的想法，遲遲沒有伸手接過，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那是他給Mysta的耳墜。



　　謊言。



　　Shu覺得一切都是假的，眼前的人正在用不明示的方法宣示主權，藉著一些彷彿他真的會困擾的藉口，把他給Mysta最重要的東西返回給他，說著一些好聽的話彰顯他秉持善意，但怎麼聽都像是在告訴他。



　　『Mysta已經不需要你了。』



　　這比Mysta親手還給他還要使他痛苦，為什麼弟弟要這樣對他，不敢親自開口和他說？不敢面對他？還是想寵溺眼前的人才放任他那麼做？剛才的一切都在為了讓他不那麼難堪，大概也沒想曝光他是底層的事實，是和Mysta一起想的嗎？



　　讓他清楚自己的立場，死的體面一點嗎？



　　『呃、唉？？我不知道我拿錯了，因為我突然想起來和Yugo有約、呃呃呃…就拿錯了，難怪感覺穿起來怪怪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還想說什麼香水味會這麼重哈哈哈！』——我和Mysta又不分彼此，這也很正常吧，我一直都和Mysta待在一起，所以才會忘記今天特別和人有約，穿起來怪怪的是因為那些味道，你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來自誰吧？



　　『對啊，他今天拉著我找了一堆人打球，然後現在可能還在跟Shoto吵架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早就知道我們的關係了，而且我比你還要了解他的所有，你明白嗎？



　　『哇啊…唉？這是Shu前輩的對吧？這幾天那傢伙都帶著秀，Shu前輩應該很困擾吧？我現在就秉持正義…物歸原主！』——都清楚了就滾遠點，你們是兄弟，我們已經很仁慈了。



　　「前輩？前輩？」Alban拿著墜子在Shu的面前晃了晃，然後動來動去的觀察他。



　　“夠了，不要再取笑我了。”



　　“你根本不明白，我只是想保護他。”



　　Shu眼神渙散，伸手接下耳墜放進口袋裡，然後默默拉出椅子坐在櫃檯前，他腦袋正組織言語，既然都給他台階下，那…



　　＂不如讓他摔死算了。＂



　　「我只是有點累了，而且那其實是給他帶著玩開心的啦，還有每次Mysta運動完的衣服都很難洗，但既然在你身上的話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只要Mysta好就好，所以——



　　給你了。



　　「Sonny你應該要去幫忙了，然後Alban…櫃台非學生會不得進入，你們兩個是好朋友也一樣，規矩就是規矩，知道了就走吧，櫃台我顧著。」



　　什麼都畫分清楚吧，怎麼定怎麼來，不會有任何東西被打破了，他會分清楚的，哥哥和弟弟，血脈與現實。



　　「好的對不起前輩！」Sonny一聽到旨意馬上就拖著Alban 走掉，不讓他多說一句話，對於這位前輩，Sonny顯然是非常敬重的，然後就到外頭一邊做事一邊吵去了。



　　Shu就那麼坐在裡面看著玻璃外那些與他無關的紛鬧，這裡是圖書館，所有人都坐著自己的事，在不影響不打擾別人的情況下，說著話聊著天，無人例外，沒有人在規定之外。



　　他默默將頭上的髮夾拿下，把耳釘給卸了，也將花俏的髮飾摘掉，將長髮簡單的編了辮子暫時固定，然後就隨意地從櫃台邊剛被返還的書堆中抽取一本來看，是一本青春疼痛文學小說，這是Shu沒有去觸碰過的書籍，因為他認為並沒有幫助，應該說相較於他需要讀的其他東西來說，沒有幫助。



*



　　早就不知道翻了多久，Shu越看越不明白，所以他總在一頁停留很久，也很認真在消化與理解，他並不認為這些有趣和吸引人，還好他一直以來的消遣都沒有選擇閱讀，他喜歡去玩電腦遊戲，那才是單純的快樂，因為他總是在書堆裡，這也是他第一次在看一本書時一直分心，但又有奇怪的執著。



　　「嘿Shu！」櫃台的門突然被打開，出現的人是fulgur，他看到Shu的模樣頓了一下，之後又續道：「我來跟你打聲招呼，我要先走啦，就麻煩你顧了，我幫你把東西收拾好也和Ike他們說了。」



　　「謝啦，你總是那麼周到。」



　　Fulgur將書包遞給Shu，然後聽到對方的回答又笑了一陣：「哈哈哈過獎，你還好嗎？看起來不太對勁。」



　　「我只是有點疲倦，但還好。」



　　「是嗎？那我有驚喜要給你喔哈哈哈！」



　　「什麼？」



　　「你把眼睛遮起來。」



　　Shu微微挑眉，然後聳肩照做，但他是整個人轉身趴在桌子上，他聽到了腳步聲，還有門的聲音，之後就沒有聲響了，好久一點時間之後Shu在想他該不會被整了，但又想到對方是fulgur，於是Shu發出既無奈又悶悶哼哼的聲音從他趴著的縫隙間傳出來：「fulgur…叫人閉眼之後是要叫人睜眼的…」



　　「Shu……？」



　　那是Mysta的聲音。



　　Shu瞬間就睜開了雙眼，但是他沒有馬上爬起來，就這樣一會兒後，他爬起來揉了揉眼睛，然後從書包裡面取出黑色的細繩，將辮子拆開，綁了個低馬尾，也把桌上的東西收進了書包裡，然後低頭翻閱手裡的書，這是他第一次對fulgur感到失望，因為Mysta就是他所謂的驚喜，但對方並沒有想到他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Mysta 。



　　「我剛剛在外面很久了，但你一直都沒注意到，剛好fulgur來就幫我開了門。」



　　「你應該要叫我哥哥，Mysta。」



　　「你不舒服嗎？」Mysta拉了椅子就那麼坐下來，但直直的面對Shu，而對方卻沒有看他。



　　「嗯。」



　　「我陪你。」



　　「非學生會不得入內，你可以在外面等我，或者是先回家。」語氣溫柔，音調平淡，依舊是Shu，也不是Shu。



　　「我在的話你會舒服一點，記得嗎？」Mysta伸手輕輕的撥了對方落在額前他頭髮，想看清對方的眼睛，但是Shu長長的眼睫毛幾乎蓋住了所有的美好，於是他順著往下撫著Shu的長髮。



　　Shu沒有被觸碰的時候沒有動，他在思考為什麼對方還要來找他，Alban現在就在外面才對，他原本應該也是要來找Alban的，因為他根本沒有跟Mysta說他在圖書館，他抬頭時餘光撇到了Mysta早已穿回他的外套，看來是演完了，Shu正看著窗外，一黃一橘的身影正在左邊的書架附近晃悠。



　　對了，工具人、他也是。



　　能保護或守護Mysta他應該要感到開心才對，只要Mysta需要他，他就有存在的意義，看著Mysta的笑容他就會永遠感到幸福快樂，所以他現在正在被Mysta需要，他應該要…



　　「不，我很不舒服。」Shu伸出雙手繞過背後解開了銀鍊子，將上面的東西取下，因為Mysta一隻手撐著頭，一隻手在他做這系列動作的時候不動了，就停在他的髮絲邊，髮絲也因為重力和慣性都離開了Mysta的指尖，一點也沒有剩下。



　　沒辦法放在他的手上，對方也沒有要伸手的意思，Shu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情緒，甚至沒有多餘留戀，也沒有像當初拿到時一樣摩挲或端詳，他將那枚戒指放在了很靠近Mysta身前的桌面，發出的聲響可以說很輕，輕的像曾經Mysta在Shu身上落下的吻，也可以說很重，重的像Shu當初在Mysta背後留下的抓痕。



　　之後他便低頭若無其事地繼續專心閱讀著小說，Shu的身上依然瀰漫著屬於Mysta的清晰酸甜能令人感到渾身沁涼舒服的果香，應該要是有愉悅的氣氛才對，但此刻的氛圍卻如此冰冷，甚至到了刺骨的程度，寒意一點一點的戳進皮膚，慢慢滲透到心臟附近，疼痛似乎都已經不會再出現了，因為並不會有知覺，等待它似乎要向還在跳動的心臟下手時。



　　「什麼意思？！」Mysta起身單手扯開了Shu正在翻閱的手，然後另外一隻手「碰！」的一下闔上了那本小說，他對著Shu低吼。



　　如果Mysta需要自己，他就應該要感到開心才對，而現在Mysta生氣了，他應該要…



　　「我很不舒服。」Shu被強迫的半轉身，對於眼前情緒激動的弟弟，他只像是機器人一樣清晰的吐出一直重複的話，然後感受到了被捉住的手腕被加重力道，Shu緩緩抬起頭，因為沒有被固定住，所以髮絲隨意的散落在他的額間與臉龐，Mysta居高臨下終於看到了Shu的雙眸，但對方眼底無光，他下意識鬆了力度，而對方依然說著：「我很不舒服。」



　　“Mysta需要我，我要保護Mysta，Mysta生氣了，我要讓Mysta發洩，要哄Mysta，這些都是我想要做的，答應要做的，必須要做的，我只想保護Mysta…這樣就好，我就會感受到開心，我就會快樂，所以……”



　　「我說過這樣會讓你安心的，你到底他媽的怎麼了，告訴我！這他媽的是什麼意……」Mysta看著一同生活十五年此刻卻非常陌生的哥哥略帶怒意地說道，一邊又加緊了力道，然後聽到他說他說的話，Shu好像突然有了反應，眼神終於慢慢集中凝視著Mysta，就在Mysta發現並準備要說下去的時候，Shu細聲說道：





　　「它沒有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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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保聲明：我愛2434的所有人！所有人！所有人！！！！沒有刻意針對誰拿來當壞蛋！絕對沒有！！！因為我愛他們！）



一些廢話：未看先猜、哀聲遍野？∠( 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