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司】甜品厚重的門被打開,侍者將餐車推入。
這裡被稱為「甜品店」,但熟客都知道,「甜品」是指什麼。
各式姿態的男子,進店後,菜單任君挑選。點單後,要怎麼享用,就是客人的事了。
身著黑色大衣,帽上和胸前配戴黑百合的神代類並不是很喜歡這個地方,他不明白,有什麼能比演出和機械更好玩。然而,身為家族唯一的繼承人,「不要不務正業了」,他的父親對他說:「你需要做的,是去嘗試其他貴族會做的事。」
「無聊。」類答,但他無法反抗父親的旨意,他也不想反抗:「麻煩。」
結果就是他坐在天鵝絨的房間裡,等著幾分鐘前在菜單上點的,新來、沒什麼人眷顧的少年。
餐車上有個大盤子,比盛裝聖誕火雞的那種要大一些。盤子上是個一絲不掛的少年,四肢垂在盤外,精練的胸腹朝上,眼神迷離。
「閣下請放心,這裡的甜品都已經事先打了肌肉鬆弛劑,不用擔心會反抗。」侍者說完便退出房門。
房間只剩下甜品的吐氣聲。類瞄了眼金色的菜牌,上面寫著「天馬司」。
「奇怪的名字。」類想。他打破寂靜:「先說了,我對這種事情一點興趣也沒有。我們就各自度過這漫長的一小時。」
「不行!」司大叫:「我還只是新人,如果第一天就收到負評,我就不用做了!」
「新人?」類與他四目相接:「關我什麼事?」
「拜託,求求您了,我不在乎您會把我弄成怎麼樣。雖然您聽不到,但這排走廊的人早就開始魚水之歡了。請您,不要因為我的資歷而嫌棄我。」
「我不會嫌棄你,我不在乎,也不會留下任何評價,無論是正面的,還是負面的。」
司的手指動了動,但很明顯的,他殘存的力氣不足以起身:「我……我是被拐來的。」
「是嗎?」類閉起一隻眼。
「晚上打完工走在路上,被抓到巷子裡打暈,醒來就到這裡了。」
「故事誰都會編。」
「真的!我沒有騙人!」
「好了,你今天說夠多話了。」類拿起侍者先前遞上的熱咖啡,「嘩」地倒在他身上。
「啊啊啊啊!」白晳的皮膚沾上深色的咖啡,液體均勻散布軀幹,流過的地方泛紅,司控制不住抖動。
「閉嘴。」類左手捂住司的嘴,右手賞了他一巴掌。司的左臉腫了起來。
「唔!」司似乎想說什麼,但類不讓。眼淚從司的眼眶中滲出。
「別打其他的主意。乖乖待完這一小時。我接下來要準備一場演出,別妨礙我。」
「演出。」司捕捉到了關鍵字。「這個人對演出有興趣,那表示他會喜歡戲劇性的事物,比如剛才的潑咖啡。」
他往右看,小壺的巧克力醬和糖漿擺在旁邊。他伸身勾起提把,左手牽住類的手,將之引到提把上。
類靜默,手疊在司的手上,那股力道帶領他,將壺裡的巧克力醬緩慢倒在剛才咖啡灑過的地方。司加重呼吸,起伏的腹部盛接濃郁的醬,一些沿著曲線流到盤子上。
「會燙嗎?咖啡。」
司的嘴仍被類捂著,於是搖頭。
兩人的手往上,巧克力醬淋過凹陷的胸骨,來到通紅的脖頸。司閉眼,再將手往上提。醬注在臉上,倒流進鼻子,使他大力嗆咳,身體撐起拱線。類的眼睛放光,小壺傾斜的角度加大,更多的醬要淹沒司。司側過頭,縮起身子顫抖。
「成功了。」司心想,眼瞼被一層醬覆蓋而睜不開。「主人,您把我弄髒了。」他說。
「弄髒?你本來就乾淨不到哪裡去。」
「我早就知道了,您不一樣。」
「不一樣?」
「您看我的眼神。」司緩了緩氣息:「生物的本能是藏不住的。」他放開小壺,拉著原本類捂他嘴的手,放到自己的腹部上。
「請慢用。」
類看到巧克力醬之下紅腫的皮膚,伸手觸摸,司倒吸一口氣。類彎起手指抓揉,司克制不住疼痛,額頭出汗,發出痛苦的呻吟。
「燙傷了。」類說。
「嗯。」司氣喘噓噓:「不過……不過這是光榮的印記,被玩得越糟糕,代表主人越開心。」
「那你想被玩得更糟糕嗎?」
司微笑:「這就取決於主人的意願了。」他拿起裝糖漿的小壺,一飲而盡。
趁類在揉捏時,「糖漿」也起了作用。司的身體因微血管擴張而越發通紅,觸覺神經彷彿敏感了十倍。熱汗稀釋巧克力醬,流得盤子到處都是。
燙傷處終於被抓破,巧克力醬鑽入傷口,與血融合。與糖漿雙重作用下,司的體溫急速升高,呼吸飛快,外來液體的刺激和類的指甲讓他受不了,雙眼失神,下身充血而挺立。
「你喜歡疼痛?」
司抬起脖子點頭,汗甩在盤子上。
「你剛剛,都喝了些什麼?」
「糖……糖漿。」
「是嗎?什麼樣的糖漿,能讓你連腳趾都變得這麼粉嫩?」類把裝糖漿的小壺摔在地上,他拾起一塊破片:「在我的周圍,沒有人能說謊。」
巨大的恐懼侵飾司的理智,但糖漿又促使他抛下所有畏懼,去迎合眼前的男人。不論是開心或痛苦,他都會一併承受。
類先前提到的腳趾出現了一道割痕,血珠滾落腳掌。放大的觸覺讓司咬牙、握緊拳頭。
「你逃不過的。」
燙傷的肌膚新添了劃痕,破片銳利的邊緣緩緩滑過發紅起皺的表皮。即使注射了肌肉鬆弛劑,司的軀體仍忍不住緊繃抽搐。他的下巴伸張到最開,臉紅得似要出血,吼叫聲震動房間內的天鵝絨,揚起了一些灰塵。
「啊啊——啊——啊啊啊!」
「很痛嗎?」
「好痛好痛好痛——!」
類滿意地笑。「喜歡?」
「別問了,你問過了!」
「跟我走。」
司長吐一口氣:「不能。買走我是要錢的,不知道要工作多少年才付得起。」
「我出。」
司勉強從快凝固的巧克力醬中張開眼睛,橙黃色的眼眸與類的相交,類沉溺其中而不自知。
「如果我在這裡工作,賺到的錢可以分你,這樣你也——」
「我吃過的甜點,不會讓給別人。」類的食指抹了下司嘴脣旁的醬,放進自己口中。另一隻手摩娑新鮮的傷口,探入一隻手指。
他享受著司拔高的尖叫。「這種掙扎,沒錯,就是這種掙扎,是我在乏味的生活中體會不到的。無聊的祥和、無聊的平靜,全部都是平庸的玩意。」
「那個人眼裡的狩獵本能,我不會看錯。他喜歡刺激,喜歡凌虐,普通的娛樂不能滿足他。」
「我要定他了。」
「他想要我。」
類的手指往下探了幾分,血暈開臉上和身上的巧克力醬,豔麗的色澤宛如甜點的裝飾。
「草莓醬,他們沒有說會附這個。」
「哈啊——哈啊——」汗水扎進眼裡,金色的頭髮結成一塊一塊,司累得幾乎無法言語。
「你值多少錢?」
「真毀氣氛啊——哈啊!」類的手握住司的下身。「別碰!」
外面響起敲門聲:「神代先生,時間到了。」
類沒有回頭:「加時。」
「對不起,閣下,有人指名您的甜品。」
類的瞳孔收縮。
司笑:「有機會再指名我也行——」
類打開門:「我要買下他。」
侍者面有難色:「閣下,這是我們剛進貨的——」
「這樣夠嗎?」類摘下胸前的黑百合。司瞇眼細看,是翡翠製的。
「恐怕要十個才夠呢。」
類解下手錶、寶石戒指和鑽石耳飾,再掏出皮夾裡所有的鈔票。
「這樣呢?」
「我不值得這麼多。」司說。
「你剛剛說,被玩弄得越糟糕,表示主人的評價越好,對嗎?」不等司回答,類接話:「那如果所有主人都喜歡你,恨不得在自己手上就把你玩壞,你接下來又還得繼續接受下個主人的折磨——」
「我喜歡折磨,這是我的工作,我會享受它。」
「你不想跟我走?」
「不想看您為了我花這麼多錢。」
「結帳。」類把首飾和鈔票放進侍者手中。
「是。」侍者低頭接過後離開。
「現在,就是我們的獨處時間了。沒有其他『主人』會來打擾。」類重新開始被打斷的動作。司閉氣。
「您的大衣很貴,我會弄髒它。」
「無所謂,我喜歡看你弄髒我。瞧。」類把手伸到司的面前,手上盡是巧克力醬、血液和口水。「已經髒掉了,不是嗎?」
類順著硬挺的物什搓揉,感覺到物什撐開他的手,頂端吐出的透明液體滴下,他探舌要接。
「閣下,這是您的袋子。」侍者將布袋放進室內後便關起門縫。
「原來他們是這樣讓東西回家的。」類將手上的黏液抹在司腿上:「好了,既然時間已經到了,也不好繼續占著別人的地方。」
「您,不會被罵嗎?」
「你指我父親?大概會很喜歡我一擲千金的行為吧,他一直以為我是個嬌生慣養的懦夫。」類指了指袋子:「爬進去。」
「主人,我動不了,我被注射了——」
「我說爬進去你聽不懂嗎?」類話中隱含怒氣。
司側身,翻滾了半圈,摔下餐車,然後四肢無力的他便不得動彈。
「廢物。」類抱起司的腰,把人塞進袋子裡,開門。
「敝店有提供專車接送服務。」
「不用,我自己有開車。」類抱著布袋,徑直經過侍者。他貼近布袋:
「回到家之後,我再好好吃了你。」
「嗯。」微小的聲音,但類確實聽到了。
——
靈感來自苦巧克力裝飾的曲繪及本期活動(對不起MMJ)
類:我不會動你
還是類: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