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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UGOUg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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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OUGOUgo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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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博朋克/誤闖民宅外星王子角x逃亡特障人扣
    -設定參考《仿生人會夢到電子羊嗎》有部分做了修改
    -博物館那個是前情但不看也沒什麼問題 是獨立故事

    #Renkyotto
    Renkyotto<3
    #Renkyo

    【Renkyo】再见再见/
    /


    Kyo Kaneko是在逃亡的路上遇見Ren Zotto的。
    他在博伊西第二大街上找到一棟空無一人的、完全腐敗了的大樓,本來想尋找一個高樓層的房間躲進去,但身體狀況並不允許他這樣做,他剛走到二樓就開始頭疼喘不上氣,只好就近隨便推開了一扇門。
    門鎖已經在放射塵的輻射下腐蝕到像餅乾質地那麼脆了,沒使多大力氣就接受了外來者。
    Kyo簡單巡視了一下房間內的擺設,除了一包蛋白質能量條,甚至找到了一台還能開機的情緒調節儀以及一個共鳴箱。住在這裡的人估計是被迫離開的,有很多東西都沒來得及帶走。
    Kyo不信教,所以共鳴箱對他來說沒有多大的用處,相反,他認為把希望寄託給由科技和虛無縹緲的人創造出的宗教是很不明智的事情。
    窗戶玻璃沒碎,這是最令Kyo感到高興的事情,他從廚房找到一些看不出材質的廢品,勉強把窗口遮住,僅僅留出一個縫隙,方便自己觀察外面的動靜。
    天還是昏沈的黃色,這和星期幾、春天冬天、寒潮起落...都沒關係。哦,該死的戰爭,該死的放射塵。該死的特障人認定。
    Kyo收拾了一下臥室,雖然灰塵大得讓他有些難受,但對於在逃狀態的自己,沒什麼可以挑剔的,他確認了一下從黑市買的通訊儀器是否收到任何信息,然後把情緒調節儀撥號到了138號安寧的睡眠,沈沈地睡了過去。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還是陰沈著,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時間,Kyo看了眼通訊儀,發現自己睡了十個小時,這真是因禍得福,自從在移民局就職,他就沒有過這麼深度的睡眠。
    房間里瀰漫著一種沈重的寂靜,但不用多說,Kyo知道整棟樓都是死寂的,畢竟應該沒有第二個人住在這裡,按道理講這對於他的藏身非常有利,但Kyo卻有點懷念人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他潛意識里的願望,Kyo在走進廚房找吃的時撞見了一個類人形的生物。之所以說類人形,是因為對方披著巨大的黑色鬥篷,看不清具體樣貌,而作為移民港口城的M市,一切皆有可能發生。
    「什麼......」Kyo沒忍住叫出了聲,後半句卻被截住了,因為對方腦袋轉了過來,眼睛冒著詭異的、紅寶石一樣的光,要配合這幅恐怖的畫面似的,那人還悠悠地張開了嘴,露出尖銳得像犬齒一般的牙。
    Kyo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撈起料理台上的平底鍋,像古代投鉛球比賽一樣發狠地扔了出去。


    十分鐘後。
    樣貌危險指數爆表的傢伙蹲在沙發旁邊,有點委屈地聽Kyo亂七八糟又理直氣壯的解釋。
    「這根本不怪我吧,任誰看見家裡突然闖進來一個人都會這麼做好嗎?倒是你,就算是外星人也不能私闖民宅知道嗎!」Kyo有點心虛地瞟了那傢伙一眼,對方的眼睛已經變回了綠松石的顏色,這會兒看著還挺楚楚可憐,雖然楚楚可憐這個詞和高大的他根本無法匹配。
    「你是不是還不相信我是外星王子啊?」闖入者試探著把手搭上了沙發的扶手,注視著Kyo的臉。
    Kyo突然想起了移民局局長家養的那條狗,不是電子狗那種便宜貨,而是一條貨真價實的大型犬,他在西尼目錄上看過,那種體格的要整整六千塊,而且還是缺貨狀態。局長偶爾到辦事處視察的時候會帶上狗,顯示出一種不明顯的權力象徵,Kyo有一次經過那條狗的時候,被蹭了褲腿,第二天就被扣了一百塊的工資。
    因此Kyo對狗的印象不太好,對Ren也就恨屋及烏了,語氣變得沒那麼自然:「想編故事的話可以去隨便找一個晨間節目,現在還留在本市的市民大多都是特障人,沒什麼腦子,大概會信你這套說辭。」他不動聲色地看了幾眼那傢伙身上亮閃閃的衣服,覺得對方和這間灰暗的房間不匹配,於是急著把他趕出去,「再不離開的話我就報警了。」
    這個不知道從哪來的傻子好像沒聽懂Kyo的意思,但勉強聽出了話中的威脅,只好站起了身,一邊往門口走去,一邊回頭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叫Ren Zotto。」
    Kyo並沒有打算把自己這個說不定已經上通緝令的名字告訴一個陌生人,只是撕開蛋白質能量棒的包裝,然後讓他快滾。
    但總是事與願違。
    Kyo聽見門口傳來響動和闖入者的吃痛聲,然後是東西灑落在地上的聲音。
    「啊,好痛!不過這些是什麼?哪個是你的名字,Rick Deckard?Bob Eston?還是Kyo Kaneko?」
    Kyo剛咬了一口的能量條掉到了布滿塵土的水泥地上。



    一大把能量條被Kyo倒在了客廳茶几上。
    「......18,19,20。」Kyo自顧自地計數著,然後均等地分成了兩部分,「一人一半。」撥到了Ren的手邊。
    Ren露出有點驚喜的笑來:「啊謝謝你,但其實我用不著這些......」
    他話音未落就被Kyo打斷了:「我管不著你外星人的那一套說辭,但我們的協約必須有實物的獲得和失去來做見證,收下這些,你不能把我的事情捅出去,我也不會再趕你走,聽懂了沒?」
    Ren明顯是沒有聽懂,卻還是點了頭:「所以這是我們友誼的見證咯?」
    Kyo一邊在心裡想著你睡覺最好別睡太死讓我抓到,一邊僵硬地露出微笑:「對。你可以這麼想。」
    Ren立刻抓起茶几上的能量條,塞進了披風裡的口袋,有點開心地對Kyo說了第二次謝謝。
    把一切打理好已經是晚上了,Kyo吃了半條能量條,Ren坐在一旁看著他吃,看得Kyo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最後隨手從剛重新收拾好的、從移民局偷來的身份卡里抽出一張卡丟到Ren的頭上。
    「你們外星人是沒進食過嗎?盯這麼緊?」Kyo沒好氣地同Ren延續對方的角色扮演,把剩下半條用包裝紙包好。
    Ren擺了擺手:「我們倒不會吃這種特別實質的東西......」
    他看起來頗有長篇大論之勢,Kyo趕緊截斷了他的幻想欲,說要帶他去看睡覺的地方。
    「只有一張床,不過足夠大,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擠一擠,當然你也可以去客廳的沙......」Kyo本來是想找到一個讓他放棄床去沙發睡的藉口,誰知道這外星人竟然非常爽快地接了話。
    「沒問題。」
    「太好了,等等...你要去沙發睡對吧?」Kyo狐疑地看著Ren走到床前躺下。
    「沒關係啊,我和你睡一張床就好。」
    Kyo認為,Ren是外星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姑且算有,而Ren是外星王子絕對是偽命題,除非Ren所在的星球實在是太過貧瘠困苦,連張完整的床都不願意給偉大的王子殿下提供,讓Ren來到地球後也甘願和特障人蜷縮在同一張床上。
    這天晚上,Kyo恢復了糟糕的睡眠,身側陌生的氣息讓他很難入睡,他不得不悄悄地下床,把情緒調節儀撥號到了552號立刻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使用年限過長,這次調節儀並未很快作用,Kyo翻來覆去,最後惹得Ren在睡夢中都意識到了和自己同床共枕人奇特的動靜,大手大腳地把胳膊搭了過來,輕輕地攏住了Kyo瘦弱的上半身。
    情緒調節儀終於起效了。



    次日,Kyo起床的時候發現Ren正在觀察房間里的各種設施。
    「Hi Kyo,早上好!」Ren活力滿滿地對Kyo露出一個比M市全年太陽照射光線加起來還明朗的笑容,「睡得好嗎?」
    Kyo揉了揉眼睛,沒好氣地回答:「除了你昨晚壓在我身上的胳膊,一切都很好。」
    Ren臉上立刻顯出抱歉的表情,很真摯,而非Kyo在工作出現紕漏時對客人和上司露出的那種抱歉。
    Kyo自己習慣了虛假,也看不得別人真誠,因此很快把話題引開了:「大早上的你走來走去幹什麼?散步啊?」
    Ren很快被帶跑,指了指面前的小黑匣子:「這個是什麼東西?」
    Kyo有點驚訝,雖然自己不信教,但基本上全國的人類都應該知道默瑟教這種近年興起的宗教吧,這傢伙不會真的是外星人?
    他有點震驚地回復:「這是共鳴箱啊!你從哪個偏遠國家偷渡來的。」
    「用來做什麼的?」Ren捏了捏匣子旁邊的手柄,「看起來很像電子遊戲。」
    「那是什麼?」Kyo沒反應過來。
    「啊。」Ren眼睛亮了一下,「我上次來你們這顆星球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這個東西很流行,可以操縱遊戲角色在屏幕上打架。你有玩過嗎?」
    Kyo有點發蒙,他看著Ren煞有其事的模樣,突然有點懷疑自己的認知:「好久之前是幾幾年?」
    「似乎是...公元兩千零幾年?」Ren思索了一會兒,給出答案。
    Kyo下意識摩挲一下手指:「現在是2434年。」
    Ren似乎並未因為這個答案而吃驚,像是聽見冬天過去了一樣,輕描淡寫地「哦」了一聲:「那還挺久的了。」


    Kyo還在移民局工作的時候看見同事使用過共鳴箱,他們把腦袋伸進那個像魔術表演道具一樣不可靠的小黑匣子里,握著手柄,再出來時帶著傷疤和疲憊的欣喜。
    據說全世界的默瑟教信徒們通過讓意識攀爬同一座山來取得共鳴感,在克服苦難和不是孤身一人的成就感中,他們互相融合,感知自己同世界其他人的聯繫。
    Kyo本來一直都覺得自己與其他人的聯繫已經足夠緊密了,他被同為人類的人鑒定為特障人終生無法移民,他給同為人類的人頒發移民許可,他在五天前包庇了一個從未謀面的特障人,准許對方移民,而不知道是對於自己工作失誤的懲罰抑或心虛,抑或自己也生起了違規移民的心思,他丟下工作,偷了大量移民登記庫里的身份卡,在這座城市裡逃亡,等待下一艘移民飛船的到來。
    但當自己從別人口中聽到一個確切的時間觀念時,他還是忍不住開始幻想他以前從未幻想過的東西。
    「那是一種娛樂嗎?」
    「是的,你可以在電子遊戲里做各種各樣的事情,種地、徵戰、殺人。」
    「COOL。你玩過?」
    「就在這座城裡,雖然它已經不是幾百年前的模樣了,我和那個時候認識的人類一起玩過,那段時光短暫但愉快。」
    「短暫?」
    「...很長。對於你們人類而言,幾十年很長了。」
    「那你現在又回來做什麼?」
    「本來約好要見最後一面的,結果這麼多年過去了。」
    「那你的時間觀念有點差。」
    Ren笑出了聲:「是啊,但是你們人類的管理更差吧,這是什麼鬼環境。」
    Kyo想了想,突然小跑去臥室,把情緒調節儀撥到了219號無條件的信任,然後跑了回來,鄭重其事地對Ren坦白:「其實我是要逃走的。」
    「去哪裡?」
    「火星,人類在那裡開發了幾年,現在有很多人移民到那裡了——我知道你肯定要問怎麼現在才想起來移民,bro,我不是賣慘,但我必須告訴你我現在是一個特障人的身份,政府會定期給你做一些檢查,我不確定那是真正的醫學檢查還是一些公權力玩笑,總之我被鑒定為特障人,是禁止移民的,因為會浪費寶貴的移民資源。」
    Kyo看見Ren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他不希望從對方嘴裡聽到憐憫的話,於是趕緊繼續說了下去:「可笑的是我就在移民局工作,作為一個無法移民的人,去給其他人頒發移民許可,天知道我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感謝情緒調節儀。」他喘了口氣,仔細看了看Ren的臉,憐惜在對方臉上已經過渡得幾乎不可查,於是他放慢了語速,「我不想乾了,我偷了些能移民的身份卡,打算去試試能不能登上下一艘移民飛船。」
    Ren不假思索地開口:「下一艘是什麼時候?」
    「5天後。」
    「如果你願意再多等幾天的話,」Ren斟酌著,「我返航的時候可以順便把你捎過去。」
    Kyo很難得地在219號情緒的刺激下顯露出一丁點不信任:「真的嗎?什麼時候?」
    「大概是10天左右吧,等我的手下採集好信息就可以了。」
    「什麼信息?」
    Ren對Kyo再度露出了無害的、尖銳的犬齒,笑著說:「是否有必要征服你們星球的信息。」
    Kyo覺得情緒調節儀快要失靈了。



    兩人好不容易在情緒信號放射的結果下達成了共識,Kyo會暫時將離開的希望寄託在Ren身上。要知道這年頭相信世界上有外星人還是很難的,所以Kyo自從答應了,每時每刻都在疑慮和後悔。
    最後Ren實在受不住問題轟炸,照貓畫虎地把情緒調節儀隨便撥了一個號,結果撥到了554號曖昧的強迫。
    一髮不可收拾。
    Ren是外星人並不會受情緒調節儀的影響,而Kyo則相反。
    他正像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地把一個又一個關於外星人的問題拋給Ren,突然就覺得身體有些乏力,頭也有些暈。
    他倒是經常會頭痛,所以以為只是老毛病犯了,並未察覺出不對來。
    等Ren從臥室撥完號回來,就見Kyo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樣子有點呆滯,很不像伶牙俐齒的他。
    一句「怎麼了」剛問到一半,就見對方猛地向自己衝了過來,揪住了自己的衣領。
    Ren脾氣很好地問:「發生了什麼?你發現我不小心把你那半條沒吃完的東西掃到地上了嗎?」
    Kyo像是回應似的,把他整個人推到了客廳的沙發上。
    善於徵戰、力氣無窮的外星王子被一個地球特障人制服在手臂之間,Kyo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有點得意地說:「哈哈,外星人也不過如此嘛!」
    Ren一時間有點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還當Kyo只是在懲罰自己的錯誤,便哂笑著安撫他:「你不要太衝動,Kyo......」
    他的後半段話被Kyo接下來的舉動堵住了,Kyo掀起了Ren的襯衫,皺眉盯著他的腹部,小聲念叨著:「我靠,外星人的身體結構怎麼和人類一樣,好奇怪。」
    雖然沒有直接的觸碰,但Kyo的眼神像羽毛一樣逗弄得Ren有些心癢,他一直藏著的外星人犄角也忍不住露了出來,將Kyo吸引了去。
    「這是什麼?」Kyo卸下力氣,整個人坐在Ren的身上,伸手去拔Ren的角,剛握住就感覺到身下人輕微一顫。
    Kyo低頭看過去,發現Ren的臉浮起了不明顯的潮紅。
    Ren仍然好脾氣地笑著,有點不好意思地對Kyo說:「你最好不要碰那裡,我們的角比較......敏感。」
    Kyo「哦」了一聲,俯下身,張嘴咬了上去。

    Kyo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做夢。他自從自己有記憶起就沒做過夢了。
    這天的夢里,他遭遇了火山噴發,遠遠的就能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灼熱,他逃跑,但是被不知道從哪裡伸出來的巨大藤蔓綁住了腳腕,他被綁架著送到火山口。他好像有喊「不要」,但是嗓子都喊啞了也沒能祈求到一點神的憐憫,藤蔓松開了,他掉入火山岩漿。
    奇怪的是,岩漿並未殺死他,他只覺得渾身灼燙而難受,他在岩漿匯聚成的河流里起起伏伏著,有一波又一波新的岩漿持續地撞向他,撞得腦袋都開始疼痛。
    他被岩漿吞沒前看見火山口飛過一艘飛船。
    他錯過了下一班移民飛船。

    Kyo驚醒了。
    他慢慢地回神,發覺身上的痛竟然都是真實的,有些地方青紫一片有些嚇人,他下意識去找Ren,打算去質問他是不是他趁自己不注意毆打了手無寸鐵的地球人。
    Ren不在床上,Kyo便走下床,腿軟得差點跪倒在床前,疑惑的同時也因此看見情緒調節儀上的數字。
    Kyo從混沌的大腦里勉強撿出了554號對應的情緒信號,然後平生第一次產生了想殺人的慾望。
    Ren說的那個電子遊戲叫什麼來著?他想。如果能穿越回過去,我一定要至少在遊戲里殺死他一次。


    Kyo找到Ren的時候他正端坐在客廳沙發上,好像根本不在意沙發上的狼藉,也不在意昨天發生的事故。
    Kyo不得不重新醖釀出滔天怒意,咬著牙,從臥室門口衝Ren問道:「你昨天動了我的情緒調節儀?」
    Ren聞聲望過來,絲毫沒有一絲尷尬或別的情緒,仍然掛著笑臉:「你是說那個能電話機一樣的東西嗎?你之前說它能調節情緒,我就撥了一下。」
    Kyo努力抑制著內心的異樣,盡可能平靜地發問:「那你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嗎?」
    他看見Ren微微低下頭,似乎是思索了一會兒,然後抬起頭,對自己露出一個可親可敬的滿分微笑:「我搜索了一下我的語料庫,這應該是你們地球人形容的‘性關係’。」
    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迎面飛來,Ren抬起手,很輕鬆地將幾千克重的東西彈開既定軌道,誠心誠意地安撫Kyo:「我記得之前有人告訴我,這是你們地球人表達親近的一種方式,我說的對嗎,Kyo?」
    Kyo的心思百轉千回了幾趟,最後只能說了「YES」和「FUCK YOU」。


    接下來的幾天照常度過,拋開情緒調節儀的事故,兩人相處還算融洽,Kyo已經禁止Ren再靠近情緒調節儀,並每時每刻告誡自己就當被電子寵物咬了一口。不知道是放射塵影響了大腦還是已經有點麻木了,Kyo竟然就這麼讓事情過去了。
    而為瞭解壓開始的暴食也帶來了後果,能量條被吃光了。Ren要把自己被分到的還給Kyo,卻遭到了強烈拒絕,Kyo又不方便出門,Ren只好替他去尋找一些食物。
    門咔噠一聲被關上了。房間重新恢復了久違的寧靜。
    Kyo應該享受這種寧靜,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寧靜倒更偏向於死寂。
    一種彆扭和恐慌油然而生。
    Kyo甚至可以聽到窗外風的呼嘯聲,如果真實,他也能聽見灰塵在慢慢從不知道房間里哪個縫隙洩露出來的沙沙聲。
    這是他躲進來之後第二次意識到這棟大樓已經腐敗了,沒有人類、也不歡迎人類了——除了自己這樣的特障人,誰會在這裡生活?
    他胡思亂想著,時不時透過糊窗戶的縫隙觀察一下外面。大概是觀察移民局的人是否搜尋到了自己的蹤跡。
    時間變得好慢。
    就在Kyo打算從房間里找一枚硬幣來決定是否出門找Ren的時候,房門響了。
    Kyo下意識喊了一聲:「Ren?」
    他在出聲之後才意識到自己一點危機防範意識都沒有,但幸好那人回答了。
    「Kyo我回來了!」
    Kyo向玄關走去,看見Ren風塵僕僕地抱著一堆東西,門在他身後關上,把大樓里的死寂和腐敗都關在了外面。
    「看看我都找到了些什麼!」Ren嚷嚷著走進屋,把東西堆到茶几上,「有的東西我還能看見幾百年前的雛形,希望是能吃的東西,哦對了,還有這個。」
    Ren小心翼翼地從披風裡拿出一樣東西,遞到了Kyo的眼前。
    「我走了很遠,在一片山坡的背面發現了這個,雖然我上次來的時候還非常常見,但是你們現在地球的環境...呃,這個東西應該很少見了吧!所以我摘來了。」
    Ren的掌心裡躺著一朵有點發蔫的野花,看起來已經快死了。
    「這種東西,應該叫‘花’吧,不知道你們現在有沒有這個概念,在以前的人類中,送這種東西也是表達好意的一種方式呢。」Ren得意洋洋地以一個外星人的身份向地球人科普知識,手往Kyo身前送了送,見Kyo沒搭話,有點遲疑道,:「啊,是不是現在的寓意不好了...」
    「沒有。」Kyo很果斷地否認了,他同樣小心地接過了這朵可憐的野花,把西尼目錄中花的高昂價格拋在了腦後,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不是那些默瑟教徒,他習慣了刻薄地對待別人,學不會共鳴,所以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表達善意。
    但幸好Ren很樂於包容,只是笑眯眯地看著自己,說「你喜歡就好」,即便自己還沒有說出任何一個跟喜歡有關的字眼。
    Kyo動了動嘴唇,最後什麼也沒有說,但是讓Ren稍微低下頭,胡亂地貼了一下對方的嘴唇。
    Ren有點驚訝:「我記得這在以前是地球人配偶之間的禮儀?」
    Kyo強裝鎮定道:「時代變了,現在是朋友之間表達善意的禮儀。」
    作為外來客,Ren欣然接受了,並禮貌地也親了親Kyo的嘴唇,進行了回禮。
    外星人也要與時俱進。Ren嚴肅地想。


    很快就到了Ren和手下約定見面的日子,Ren再三叮囑Kyo要等自己回來,吵得Kyo心煩:「怎麼像生離死別一樣啊,別忘了上次是你爽約我們地球人啊。」
    Ren撓了撓頭:「我一直有在後悔呢,上次都沒來得及說再見,結果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找不到人說了。」
    話在嘴邊兜轉了幾個來回,Kyo還是若無其事地衝Ren擺了擺手:「這次別爽約就行了,不要抹黑你們外星人的高尚品德。」
    Ren笑著答應了,照例對Kyo行了現代地球人朋友禮儀,他們親吻了幾十秒,然後分開。
    外星王子頗有風範地揮了揮手,推門出去了。
    Kyo有點無聊地在沙發上等,忍不住開啓了好久沒用的情緒調節儀,撥號到了433號充滿希望的等待,然後撥了一個晨間電視台開始打發時間。
    「Bast先生,聽說今天您有重大新聞要通知大家?」
    「重——大——新——聞,可不是嗎,這和最近興起的火爆宗教默瑟教有關,雖然已經預告了半個月的時間,但我仍敢說,這個新聞是一個重磅炸彈,對當今局勢有極大影響!」
    「那麼,為什麼不現在就為我們揭示這個新聞呢,Bast先生?」
    「默瑟教是一出巨大的騙局:那個山頂的神,那個帶領教徒攀爬山峰、促進全世界教徒融合的默瑟神,其實是G市海邊的一個漁民,多年前在攝影棚拍攝下的固定影片!」
    「你們所信任的神,你們所堅信的身份,你們渴求的融合和共鳴,不過是一場巨大的騙局!這不是宗教,如果是,這是科技的宗教。」
    Kyo對默瑟教的騙局絲毫不感興趣,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耳朵里的聲音正在逐漸減弱、拉遠,就好像自己正在遠離這個客廳、這個房間、這棟房子、這個城市、這個世界。
    他的頭開始劇烈地疼痛,一時間分不清是電視機顯示屏故障了,還是自己的視網膜故障了。他無法眨眼,也無法分辨。
    時間的意識從他身體里慢慢流失,他想要說「不」,但卻發不出聲音。
    Kyo模糊的腦海裡,不斷重播放映著Ren最後從房門前消失的身影。

    那身影扭曲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變成了一盞強光照明燈。


    「編號。」
    「GE061229.」
    「哦...該死的最新型號,仿生人公司為了市場真是願意冒險啊?狀態。」
    「無明顯外傷,線路無損,芯片異常。」
    「崗位。」
    「移民局B窗口接待員。」
    「記憶更替程序已接入,接口找好了嗎?」
    「已就緒。」
    「開始更替。」
    「20%,40%,60%,80%......他的嘴是動了一下嗎?」
    「等等,我來。」
    冰冷的探測儀鑽頭從GE061229柔軟的嘴唇擠了進去,帶著電流聲的、破碎的音節被收錄進來,通過簡單處理,被電腦播放出來。
    「見鬼,他在說什麼?」
    檢測人員皺著眉操作著電腦,拖拽進了一個深度處理系統。
    十幾秒過後,斷斷續續的聲音從音響里傳了出來。

    GE061229說:「再...見,再,見。」

    「滴」聲響起,電流聲戛然而止,電腦提示道:「記憶更替程序進程,100%。」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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