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ke】果仁糖*学pa猫狗 五人是学生时代的老友

*5k5 是想写很久了的关于暗恋和届不到的故事

*BGM：果仁糖











果仁糖 微甜的巧克力

在舌尖粗涩地溶解开来











接到Vox电话的时候Ike正在地狱赶稿。

毕业后的几年内他成了职业小说家，交稿的日子就定在明天，现在整个人都处在生死边缘——具体表现为大脑运作迟缓、但敲键盘的手速仍飞快。

他看了眼来电人的姓名，为了防止在和老同学的通话中突然昏厥过去，他还是随手从旁边的盒子里摸了块果仁糖扔进嘴里，这才接起电话：“Hello？”

“Hello Ike！”Vox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在忙吗？”

“还好，在写稿子。”融化的巧克力被他咽下去，糖分给他带来了点热量。他很满意自己的声音现在听起来一切正常：“你呢，最近怎么样？”

“也就那样……”Vox笑道，“影视民工嘛。”

“当初你就说你想做导演，”Ike向后仰在椅子上，“这不也是在实现的路上。”

“那还是多亏了你们，我们高中那会儿在学校拍的情景剧还是你做的编剧。”Vox说，“现在你都成专业的了，要是以后来请你写剧本是不是要花大价钱啊？最近又在写哪部爆火预备役呢？”

“你请的话我无偿。”Ike笑着捏了捏鼻梁，“说来巧，最近在写的就是咱们之前拍的情景剧的剧本。大导演要是愿意，我把版权给你留着。”

“哈哈哈那可太荣幸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Vox先入了正题：“Mysta联系我说下周正好有点事情想回趟学校，正好和大家一起聚一聚，就是高中咱们那群人。”他顿了顿，“下周五你有空吗？”

“我看下……”Ike用另一只手去翻日历，Vox便在电话那端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都会去，我和Mysta，Shu也联系上了……还有Luca。”

Ike咯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是吗。”

“是啊，你们是不是也很久没见了……”Vox笑道，“所以你有空赏个脸吗，大作家？”

Ike注视着下周五格子里红笔标出来的“free”，张了张嘴道：“……抱歉，下周五正好是我截稿那天。”

“啊，这样吗。”Vox说，“那太可惜了……但还是工作重要，你先忙吧。那……下次再聚？”

“好啊。”Ike笑道，“希望下次见到你们不会变成老头子。”

“不会的，我会好好保养。你也是注意休息，别太累了。”Vox嘱咐道，“下次见？”

“下次见。”Ike听着另一端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回到桌面上。



他注视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手指放在键盘上迟迟未落。不知过了多久工具栏里小编辑的头像开始摇晃，他点进去，看见对方发来的消息和一张图片。

“封面出了！您看看怎么样？反正我觉得超棒！和您笔下的男主一摸一样！！”

Ike点开那张图。那是个坐在书桌前的年轻男孩，他穿着白T恤，对着镜头笑容灿烂，青春洋溢朝气蓬勃。



“很美好。”他给对方回消息。

“是吧！您也是这么觉得的吧！”小编辑激动地发来一串爱心表情包，“真是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学生时代！”

“是啊，”他慢慢地打字，“确实很有误导性，不是吗？”

“误导性？这是什么意思？”对方疑惑道，“这篇不是您以自己的经历创作的故事吗？发生了什么事吗？”

“Nothing. ”他却笑起来，“Nothing at all. ”





——





学生时代他们五个是最好的朋友。

高中那会儿Vox的导演梦想刚刚萌芽，正跃跃欲试着谋划着一部校园背景的处女作；Shu定下了大学要学计算机和软件一类，除去平时上课已经在自学一些相关知识；Mysta则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赚大钱，给母亲和自己更好的生活条件；Luca对建筑工程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过人的天赋已经在游戏里初见倪端；而Ike仍喜爱阅读，向出版社投过稿，基本上也定下了报考的文学类专业。

十七八岁的少年，都是那副稚嫩又耀眼的样子。要是说Ike比起身边的其他人有什么不同，大概是……



那时的Ike常给Luca誊抄词句。

他写“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写“你闪亮得像一只奔跑着的鹿*”，写“但你还是你*”；但Luca是个普通又不那么普通的男高中生，课余生活被体育运动和电子游戏占据，与他人没有情感方面的纠缠，自然也不会懂得那些词句的含义——他也并不想去弄懂。那些白纸黑字的意义并不重要。

但他仍会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纸页夹到侧封上画了小小猫和小小狗的教科书里，因为Ike的字很好看。偶尔他也会缠着Ike亲口把那些纸页上的字句念给他听，因为Ike的声音也很好听。



Ike有随身带果仁糖的习惯，一方面他有些低血糖，一方面Luca喜欢吃巧克力。每次Luca嘴馋了便会来缠着他讨一颗果仁糖吃，Ike就笑着逗他，非要看他趴在他膝盖上软乎乎地撒娇才把糖拿出来放到他掌心。

Luca会把糖纸叠成各式各样然后还给Ike，于是每天Ike的笔袋里都会有糖纸叠成的小小猫小小狗，它们小小又闪亮，像是他们小小又闪亮的梦想，被Ike好好保存在一个盒子里。



Vox的情景剧在四个好友的帮助下开拍，讲一个青春期少年隐秘的暗恋。Vox是导演，Ike是编剧，Mysta和Shu是灯光道具组，Luca本也想跟着做场工，但因为外形条件过于优越强行被拉去演了男主。

女主请了当时大他们一届的学姐Elira帮忙，剧情里只有几个娉婷的背影，没有耽误太长时间——最难的反而是男主的部分。怀抱着暗恋的少年心中藏着一件事和一个人，不会是Luca平日里那么无忧无虑的样子。

不知道第几次喊cut之后，Vox把求助的视线投向了编剧。Ike喝了口水向场中央的有些手足无措的男主走去，安抚他道：“Luca，Luca，listen——”



他寥寥数语就描述出了一个暗恋该有的状态：想让对方知道又不想让对方知道，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又害怕全世界都知道。只要默默地注视好像就已经很幸福了，对视更是会让心跳直接飙升。有时痛苦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有时却又被甜蜜的泡泡包裹，庆幸生于这世上。

那些酸涩又甜蜜的情绪被Ike具象化为模糊的眉眼和清亮的声线，唤对方名字时翘起的尾音；身侧安静且安心的体温和若有若无的注视，娟秀的笔迹，字里行间隐晦的思念与眷恋——最终呈现在Luca在镜头里的神色和肢体动作里。



Vox的情景剧最终在艺术节上的校园范围内小获成功，连看了成片的Elira都惊讶地表示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Luca真的是喜欢自己的。颁奖典礼后的庆功宴男主站起身，第一杯橙汁敬给了编剧：“感谢Ike的悉心教导！”

“功劳最大的是导演。”Ike却没接过那杯橙汁。

“这演员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才对。”Vox揽着Luca的肩膀笑，“要是没你给他描述得那么具体，这小子只靠自己肯定领会不到。”

Luca也在一边帮腔：“对啊对啊，Ike真的很厉害——但是Ike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啊？”

这话一出，饭桌上出现了短暂的沉默。Vox的笑容僵在嘴角，Mysta和Shu也在用杯子挡着脸小心翼翼打量Ike的神色。但Ike平静地与Luca碰了杯，喝了口橙汁慢悠悠道：“这是作家的基本功，不是吗？”

“原来如此！”Luca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愧是Ike！”

他笑着把自己杯子里的橙汁一饮而尽，大家也很给面子地鼓起掌来。

于是庆功宴重新回到热闹且轻松的氛围。没人注意到Ike伸手探入外套好像想摸一块果仁糖出来，但他的口袋里空空如也。





——





高考结束的那天他们和很多人一起出去玩，包括关系很好的学姐和学弟。

他们都喝了差不多量的酒，只不过Luca是其中最先倒的那一个。他们在后半夜才摇摇晃晃地走出KTV，先轮流把女孩子们送回家，再挨个同男孩子们告别……Ike也想把Luca送回家，要么就像Vox和Mysta一样找个酒店倒头就睡，或者像Shu钻进最近的网吧凑合一晚——但对方哼哼唧唧说什么都不肯回去而且非要赖在他身上，眼睛半闭着仿佛在下一秒就要睡过去。

Ike只好在附近找了个小公园，把他扶到长椅上坐着，本想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一会儿；但Luca昏昏沉沉直接歪过身子，正巧Ike转头想问他还好吗，对方的脸便蓦地放大，紧接着他的嘴唇碰到了一个什么同等柔软的东西——



太过燥热的夏夜了。吸进鼻腔的空气都滚烫。Ike睁大眼，只感觉自己坐在长椅上仿佛一座正在燃烧的雕像，或者被绑在十字架上接受审判的女巫，动不了逃不掉，只能看着Luca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清澈月光下蝴蝶翅膀抖落的磷粉是最致命的毒药。

Luca困倦得马上要沉入梦乡，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嘴唇现在和一座雕像或者一位女巫的嘴唇贴在一起。而雕像快要坍塌，女巫正在无声地流泪。

崩落的前一秒Ike向后撤了一点，于是Luca没了支撑，径直躺下枕在了Ike的大腿上。他哼哼着把脸转过来，隔了一层衣料埋在Ike柔软的腹部，眼睛终于满意地闭上。

Ike听着他不出两分钟呼吸声便均匀，甚至还断断续续打起了小呼噜。他似乎终于是从审判架上被解放下来。他摸出手机，镜头对准了枕在自己腿上睡得正香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Luca翻了个身，眯着眼睛似乎是看清了面前的人，模模糊糊地低喃道：“……Ike？”

“嗯，是我。”Ike去探他的额头，“你喝醉了，你还好吗？”

“……我喝醉了。抱歉。”Luca从他腿上翻身坐起猛揉脸颊，长出一口气后小心翼翼问道，“呃，我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Nothing. ”Ike摇头，“你一直很安分。”

“那就好！”Luca明显松了口气，紧接着露出灿烂的笑容来，“幸亏是Ike……如果换成别人我真的会很尴尬。”

是我就不尴尬了吗，是因为我们关系太好所以没什么避讳的吗，还是你潜意识里就真的仅仅把我当做朋友问心无愧……Ike想说，但他没有开口。

月亮在落下去了。Luca还在坦荡地和他对视。眼睛闪亮笑容干净。

“谁是别人？”Ike只好挑了个不那么重要的细节，试图将这个对话延续下去。

“呃，好多啊，像学姐和学弟们……Vox他们我觉得多半也会拿着手机录像然后直接发群里什么的，但是 Ike就不会。”Luca抓了抓头发，努力概括出一句话，“总之就是除Ike之外的任何人啦。”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拍下来的照片我都会自己收藏。Ike 握紧了手机，图库里有他几分钟前才刚拍下的、Luca毫不设防的睡脸。它此刻就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掌心里，隐隐发烫。

是啊。除我之外的任何人都是别人。他又想。问心有愧的是我。从头到尾都只是我。



“现在是几点……啊！”Luca摸出手机来看时间，紧接着直接跳起，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天快亮了！我们去看日出吧Ike！”

“嗯，好啊。”他笑着任由对方牵着自己的手腕冲哪个方向跑起来。那不重要。都不重要了。

他的呼吸仍旧燥热，胸膛里的心脏却未如此冰冷。



看完日出之后他们各自准备回家，站在路口向彼此告别。这是场与平日里无异的日出，却因为它是刚经历过人生中一场大事后的第一次日出，所以才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Luca冲他与平日里无异地笑着，但因为它是即将要经历人生中一个重要决定前最后一个他的笑容，所以也应该被赋予特殊的意义。

最后Luca主动拥抱了他。他伸长手臂把Ike揽进怀里，侧头蹭着他的发顶。而Ike只是垂着手站在原地，没有回抱。像棵安静的树。然后他们挥手，转身，走向不同的两条路。

Ike想也许Luca没有回头，不然他一定会再次高喊他的名字，蹦跳着冲他高举双手。可是他没有。

所以他也没有回头。





Ike回到家，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有用的东西留下来，没有用的东西丢掉。教科书和笔记留给亲戚还在上初中的后辈，写满批改的试卷和错题本丢掉；读过的小说放回书架，写满了杂乱随笔的笔记本丢掉；情景剧的获奖证书压到桌子的玻璃板下……一个盒子。

他打开盖子，与里面满当当糖纸叠成的、闪亮亮的小小猫与小小狗对视。他伸出手好像是要去触碰它们，下一秒却又生怕后悔一样猛地把盒子盖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Nothing. ”他听到自己在自言自语，“Nothing at all. ”





——





Vox、Mysta、Shu和Luca在母校大门前成功会面，联系过门卫之后便进了教学楼。Vox陪Mysta去找负责人了，结束之前的时间Luca和Shu就在校园里随便逛。

他们从教学楼一路走上去，穿过上课的教室和教师办公室，经过社团活动室，最后到了楼顶的图书室。上课的时间图书室里并没有学生或者老师在，只有暖洋洋的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Shu被展示架上的软件随想录吸引去注意力，停下脚步开始翻看。Luca则继续往前走，进了里屋。

里屋放置的基本上都是过去的报刊或者教科书，有些是学校收藏的，有些是毕业生来不及带走的。Luca挨个书架看过去，突然在最里面的书架最顶端看到了一本眼熟的侧封。那上面并排画着一只小小猫和小小狗。

他认出来那是自己曾经用过的教科书，便伸长了手臂想把它从中抽出来。但那叠旧书一碰便落下厚厚一层灰尘，他不由得脱了手。



那本教科书从高高的书架上掉落，紧接着在半空中展开，哗啦啦从中抖落十几张写满了字的纸页。那些纸页在他眼前一张张掠过，像是一幕幕戏剧播放——主角是他，背景是熟悉又陌生的记忆，但镜头后的人早已不知所终。



“万物与我都是荒诞的静寂，此刻我想你。*”

“你闪亮得像一只奔跑着的鹿，而我是黑暗，我是森林。*”

“但你还是你，有我一喊就心颤的名字。*”



那些甜蜜又酸涩的情绪隔着几年的时光姗姗来迟，潮湿热气翻涌着把他裹挟回那个遥远的夏夜。他想起对方模糊的眉眼和清亮的声线，唤他名字时翘起的尾音；身侧安静且安心的体温和若有若无的注视，娟秀的笔迹，字里行间隐晦的思念与眷恋——

他感到莫大的欣喜，又痛苦万分。那些薄薄的纸页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攥紧了拳压在胸口，几乎是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Shu闻声推开门，只看到满地写满字的纸页，和靠着书架坐在地上的 Luca。他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Luca？Are you ok？”Shu疑惑地问，“What happened？”

Luca没有抬头。良久他慢慢地跪起来，伸出手好像是想捡起那些纸页，却又在碰到的一瞬间触电般地收回。

“Nothing. ”他的声音哑得像是刚刚哭过，“Nothing at all. ”











END



*佩索阿我的心迟到了

*里尔克时间之书

*余秀华风吹



为了结尾这段写了全篇…

是想写很久了的故事 除了对方全世界都知道的暗恋和届不到 第一次尝试这种 不是很完整！总之感谢能看到这里的你！



总是想尝试更多猫狗的可能性 毕竟他们是真的配 无论是什么设定都好香……

猫狗猛猛贴！饭饭摩多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