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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o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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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o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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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赛博朋克2077边缘行者动画为背景的俊日同人作,副cp为凪茨,其他皆为CB向。
    ·作者的游戏是云的,如果有与游戏的任何出入,请当成是作者的私设
    ·分级是NC-17,请了解该分级后再选择打开。
    ·不是什么愉快的,细想后仍旧不是很愉快的故事
    ·有角色死亡,还有会剧透所以无法打出的预警,请看之前做好心理建设。

    #ジュンひよ
    juneSun
    #纯日和
    pureSunAnd
    #凪茨
    Nagibara

    【纯日和&凪茨】赛博朋克2077——衰败乐园001“纯君。”
    夜幕好似寡妇漆黑庄重的裙摆,黑夜中有绚烂精美的烟花裂出划破长空的星流,巴日和站在无数绽放的焰火前,浅绿色的发丝被火光照耀,透着温润又晶莹的光。他的笑容柔和,紫眸里倒映出他的身影,漂亮的嘴唇微张,明明是震耳欲聋的烟花声响,涟纯却清晰地听到了巴日和说出的话。
    “要去做不会让自己后悔的事呢。”


    赛博朋克2077·衰败乐园

    “跑快点!跟上!”

    乌泱泱的武装队伍手持枪械,步伐整齐又急促地朝着同一方向前进。在他们前方是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身影,索性军队也不是吃素的,集体安装过的电子义眼可以捕捉到他几秒前留下的残影。队员的机械眼眸在瞄准镜的后方不断变幻着焦距,脑中的信号集结,预判出对方的落脚点。

    红圈刚一框到人影边缘,手指便没有任何迟钝地扣下扳机,接着数十发弹药同时从不同方向发出,染灰的梁柱上顿时便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深坑,那是所有队员训练有素的象征。

    可梁柱前没有任何受伤的人影,他们仍旧晚了一步,被打坏平衡的高柱轰然倒塌,目标跨过又一个障碍物,宛若头凶猛的野兽般,在这片破旧的水泥森林中极速前行。

    部队整齐划一地快速行进,指挥官拍拍手掌从后方走出,声音铿锵有力,“跟上!别关键时刻拉肚子!虽然嫌犯装载了罗切斯特,但也就是个单溜的低级保镖!记住,我们是精英部队狮鹫!是夜之城里最杰出的部队!往日的训练不会辜负你们,只要把这货逼到前面——”

    指挥官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容,“我们就赢定了。”

    人影宛若一道漆黑的闪电,在楼道中迅速穿梭。他来到下一个拐角,脚步却顿了下来。
    此处是一条空旷的直廊,一旦开枪,就意味着将无处可遁。
    但身后是步步紧逼的精英部队,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于是咬紧牙关,还是冲了进去。

    指挥官带领着部队死咬不放,见对方终于被他逼到这个直廊,兴奋得眼里放光。
    “趁现在!开火!全体使用最大火力!”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道枪口中瞬间同时炸开无数火光,烧热的子弹撕裂空气,宛若密密麻麻的点状网般,朝着猎物的方向扑去。

    “人的速度再怎么快也快不过子弹,干掉这小逼崽子,咱们回去吃大餐!”眼看着子弹与逃犯的距离越来越近,下一秒就能将他打成筛子,在这位久经沙场的指挥官眼里,此次的任务目标已经俨然与死人无异。

    但是在子弹网即将贯穿少年的前一刻,世界仿佛被一只操控全局的手按下了慢放键,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起来。

    “继续射——他——死————定————————”

    飞驰的子弹以每秒1个像素的速度移动,尾部拉长着刺鼻的硝烟。令人闻风丧胆的冷兵器好像变成了静止的雕塑品,一寸寸极其艰难地朝着少年的背影靠近。指挥官招呼下属的慢语、狙击镜下缓慢眨动的眼睛、还有微微转身,从漆黑的兜帽中脱出的,一头如深海般蔚蓝的短发。
    兜帽下的少年露出了一双平静的眼,金眸中火光的照耀下毫无波澜,仿佛置身生死之间的人不是他似的。

    在慢放的世界里,唯独涟纯不受时间影响,他霎时转身,直面身前满屏密布的子弹,翩飞的衣角露出他布满机械纹理的左臂,下一秒,他向着弹雨径直踏步向前!

    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捕捉到他的动作,瞬息过后,部下们只看到刚刚发射的子弹通通打在空气上面,而与自己并肩作战多年的指挥官,才兴高采烈地吐出最后一个“了”字。

    而涟纯,他们的目标人物,此刻竟悄无声息地背对着众人,站在他们的末尾。

    “啊?”面上的笑容消失,这个惊讶的目光永远定格在了那张脸上,二十一人顷刻间同时人头落地,而他们的身体还保持着身前的动作,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头身分离。

    头颅像是吹满水的皮球般落在地上,染了血的机械义眼睁得很大,还保持着生前的疑惑。
    即使已经使用了最新的义体,但众人到死也不知道,扣下扳机后的那1秒究竟发生了什么。


    远处的某个屋内,急促的通知音响起,一个黑影抚上精致的耳机,“哦,狮鹫部队全灭?我知道了。继续增派人手抓捕那小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结束了通话,面前是数张大楼的监视屏,而正中央显示的,是刚刚猎杀的整个过程。

    “这就是罗切斯特,现如今世上最强的义体……”他调回刚刚那幕,倍速选择0.000005,清晰度不高的浅色画面卡顿地逐帧呈现,少年以极快的速度绕过枪林弹雨,机械臂上的钢刃出鞘,划破一个又一个的喉咙。收割的动作利落又干脆,那场面像极了一只厮杀猎物的鬣犬。

    “根本不像是只有17岁啊。”他感叹道。

    原本装修精美的长廊此刻满是冒烟的弹孔,地毯上横尸遍野,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热闹。随着涟纯摆动左手,利刃上的血便在地上洒落出一道利落的血痕,他将干净的刀刃收回机械臂,机械臂做了仿真效果,只能看出几条线条流畅的机械线。少年身上萦绕着一层阴郁的杀意,他将这群不依不饶的人特意引到此处,就是为了将一直躲藏的指挥官引出,在对方以为势在必得,终于现身后,再将整个部队一网打尽。
    那个指挥官有着绝好的隐匿和侦查能力,且小心谨慎,可惜,他搞错了猎物。

    涟纯正打算提步离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脚步就这样顿在了原地。

    阴暗的黑屋中,黑色的人影透过显示屏看到那人脚踝轻转,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来。显示屏被少年端了起来,鱼眼视角下的那双金眸依旧没有波动,只是此时的杀意再也无需隐藏。下一秒,伴随着嘈杂的杂音,雪花出现在屏幕上,还未损坏的部分则显示出了一个拳头。
    少年没有停下攻击,一拳接着一拳,他的表情明明没有任何波动,那双金眼却像是潜藏着滔天的愤怒。终于,监控器被锤了个粉碎。技术良好的摄像头爆出火花,宣告彻底报废。

    “哔——SY337与主网络失去联系。重复一遍,SY337与主网络失去联系。”
    失联的声音传到小黑屋里,人影被第一声刺耳的杂音吵到,他皱着眉摘下耳机,一缕若草色的发丝出现在光线下。

    “被发现了啊。”


    涟纯扔下监控器,稀碎的黑色杂片伴随着电光闪烁坠落在地,这已经是他今天做过的不知道多少回这种事。他继续朝前走去,路过成堆的尸体,也只是抬脚跨过,只留下身后的鲜血肆意流淌。



    楼外的大街上,警卫和人群已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记者们高举着话筒,朝着维持秩序的警卫们大声提问,“请问(——)的死是怎么回事?这个蓝头发的嫌犯是谁,为什么要杀了他!”
    “(——)的死是否是赛博朋克捣鬼!给我们一个说法!”
    “据消息称(——)身上已经有80%的部分接受过义体改造!请问他这次的死亡是否是因为变成了赛博疯子,被军方强制执行!”
    “我要求公司召开记者会,告知粉丝与群众真相!”


    一只只手争先恐后地推搡着,规整的西装袖口下滑,露出肤色各异但无一不埋藏着机械线的手腕,无数话筒几乎要怼在警卫脸上,记者们争吵着要一个足以登上头条的回复。
    警卫的呵斥和几只机械犬的狂吠声冲着记者们而来,电子眼显示出攻击状态下的红光,机械的身躯微伏,蓄势待发着像是下一秒就会咬在他们手上,几人被吓了一跳,但很快有更多不怕死的麦克风涌了上来。

    人群乱作一团,没有人注意到有个戴着兜帽的人影,一个呼吸间便瞬移到了大楼正前面的小巷中。小巷昏暗狭窄,他一袭漆黑,很快就淹没在了黑暗中。
    涟纯穿过满地污水的鹅肠小道,七拐八拐地走入这个俯瞰宛若迷宫的贫民窟。与大楼的繁华孑然不同,这里到处都是破碎的酒瓶和混合着烟灰的脏水。

    有人坐在废旧的油桶上聊着天,“嘿!上次的货你还没给我!”
    另一个人刚说完再等等,便被那人直接用小刀捅了肚子,两个人很快撕打在一起。

    有人抱在一起激吻,通过外形根本看不出男女,一双血红艳丽的高跟鞋的鞋跟正踩在呕吐物里。

    有人朝他轻浮地吹着口哨,眉头间满是挑衅,但涟纯只是静默地穿过这群人。

    又经过一个拐口,满身脏污的老妇人坐在路边,瘦削的身前是一口只零星着几个硬币的碗。她颤颤巍巍地举起了破碗,朝着这位新进来的伸出了手,胳膊和手背上是暗褐色的老年斑。

    涟纯矩步方行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在她面前站定,手在上衣兜里摸了一会儿,掏出了仅有的两枚,将硬币放在她的手心。
    身后传来老妇人的道谢声,那声音听起来苍老得像一张泡了水又被揉作一团的纸,他继续向前走去。


    随着妇人将硬币放入碗中,硬币与碗底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硬币声本应淹没在这嘈杂的环境,但纷乱的小巷竟突然间陷入死寂。空气静得可怕,然后,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盯上了他。


    对于这里的每个人来说,这两声硬币是起跑线上吹响的口哨,是黄金金属探测仪发出的滴响,似远方有庄重轰鸣的钟声于教堂上敲响,白鸽受刺激扑闪着翅膀飞出。巷子里的人犹如幽暗森林中饥饿的恶狼,不少机械眼正发着冰冷贪婪的寒光。
    涟纯站在原地,感受着无数视线对他的打量。随后,这群人开始行动。有人从台阶上站起,有人停下了数钱的动作,全都兴致勃勃地走向了他。

    老妇人慌忙地抱起了装着硬币的碗,跑去别处避避风头。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之所以被允许在巷头这样的大好位置行乞,当然不是因为众人的同情心,而是人们将她当成一张试纸。

    ——一张用于检验你是个张扬跋扈的人渣,还是个同情心泛滥的软柿子的试纸。

    没有第三选项,有也会用拳头修正为这两个选项中的一个。见到新来的竟给了钱,他们无一不蠢蠢欲动,眼中毫不掩饰的欲望四溢横流。
    在夜之城,只有蠢货和尸体才会乐善好施,这是当地连三岁小孩都晓得的道理。人群中一个小孩朝他吐口水,年龄约莫不过四岁的样子,舌头上的青色刺青格外刺目,好像在说。

    连一个老婆娘都能撬走你口袋里的子儿,那我们这群腿脚麻利的人为什么不能剥了你的皮再吃了你的肉?

    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率先从人群中走出,掏着破酒瓶摇摇晃晃地走来。
    他破烂的衣服下是一根被扎了无数针孔的青紫胳膊,男子神情恍惚,估计是刚刚飞了叶子。瘾君子朝他伸出那只手,腰间的一把手枪就是他要挟的本金。眼下的淤青配着小眼睛,显现出几分堕落的疯狂。他舔舐过干裂的下唇,几根手指勾了勾,意思是可以给钱了。

    像是对待那位老妇人一样,涟纯依旧停了下来。
    不过这次给他的,只有一记将他捶倒在墙上的重拳。

    “砰!”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瘾君子的脸与墙面直接来了个亲密接触,墙面磕出几条细小的裂痕,他的嘴都被打歪了,双眼翻出青白。
    涟纯将健壮的手臂收了回来,他旁若无人地继续向前走去,只剩下瘾君子失去意识,浑身瘫软地滑倒在地上。

    这一击起到了一个杀鸡儆猴的作用,速度之快,小孩连舌头都没来得及收回来,像是只哈巴狗一样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跟周围的人一起愣在原地。
    巷子里的人知道这是来了个惹不起的主,很快的,有人吹了声喝彩的口哨声,人群纷纷拾取地给他让开一条道路。

    待他从中穿过,这群人继续该讨债的继续讨债,该亲嘴的继续亲嘴。

    这条小道只距离那栋繁华的大楼不足十米,堪堪坐落在直拔云霄的高楼下方,如此近的距离就有着极其强烈的贫富差异。
    这就是夜之城,金钱和权利仅掌握在1%人手中的罪恶之都。

    由于2067年全球经济的前景迷茫,一座座楼盘被嗅觉灵敏的商人纷纷撤资,只剩下遍地残缺的烂尾楼。这里是太平州,一个本应成为旅游胜地的城市,现在却逐渐催化成了违法犯罪的温室。在这里做什么交易都不在世俗与律法的掌控之内,不少帮派结起,到处都混乱成一团。而在这个罪恶之地有着唯一的一片净土——荒坂大楼。

    小孩抬起头,下巴抬得几乎与脖子成一条直线,浓郁的黑色眼妆将这张稚嫩的脸衬托得既早熟又滑稽。他皱着眉,眼神里是独属于孩童的探究与迷茫,去仰望那栋散发着紫青灯光的公司大楼。这座楼是掌握了整个城市的经济中心,象征着金钱,权利,与高贵的身份。所有人挤破了脑袋都想进去,哪怕只是当个薪水最低的保安员。

    漆黑的巷道连灯也舍不得亮几盏,而荒坂大楼却明亮得刺眼,超先科技的青色灯光不要钱似的尽情闪烁。光线偶尔照进这座阴暗的巷道,人们被刺痛双眼,像是群见不得光的老鼠般躲进黑暗。高楼雄伟,又因太过于耸高而显得岌岌可危,仿佛一旦坍塌,连这条穷得像鬼一般的巷子也会跟着遭殃。

    涟纯拐上了一条楼梯,生满铁锈的楼梯在马丁靴的踩踏下发出咔吱咔吱的刺耳声,好像下一秒就要自毁罢工。有打鼾的流浪汉睡在这条破楼梯下,也不怕被突然坍塌的楼梯砸死,或者他就在等着这颗不知何时会落下的苹果,带着他成为物理超度界的牛顿。

    楼梯上的门没有锁,涟纯只是旋了旋把手就进了门。房间里昏暗得不像样,地面脏兮兮的,铺着十几年前的旧报纸,只有一个小小的电视机还顽强地闪烁着。
    他看目及所见都乱得像狗窝,就干脆不收拾,连外套也没脱,径直走向电视机正对着的沙发,全身瘫坐进里面。宽大的外套显得他有些臃肿,半边脸被吞没进过高的领口里,只剩双宛若沉寂了死水般的金眼。

    电视中,一位穿着得体的女记者正报道着新闻,为数不多裸露在外的部分伸展着几条弧度优雅的机械线,是她移植过义体的证明。仔细看的话,在某些特定的角度下还能看出发亮的“TOMOE”的logo。
    女声的电子音标准又清晰,“2月14日下午15点30分,荒坂大楼遭遇袭击,知名公众人物巴日和不幸遇袭身亡。经侦查……”

    电子音还在播报着,突然一个人影从屋子的黑暗中显现,涟纯对于这个房间里的“潜藏者”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他的金眸依旧盯着电视屏幕。
    黑影已经走到了跟前,一头漂亮的玫紫色短发闪烁出绮丽的光泽,镜片下的蓝眼透着幽幽的反光,电视内主持人还在面色严肃地讲着:

    “经侦查,偶像巴日和身边的保镖涟纯,在这起袭击中有着重大的嫌疑,现向社会公开征集有关涟纯的犯罪行为和藏匿线索,望夜之城的每一个人积极向公司检举揭发。凡提供重要线索或协助缉捕有功人员,公司将给予1000万欧元或入职机会,并严格保密。”
    七种茨同时开口评价,“全是放屁。”

    涟纯坐在沙发上,他前倾着身体,低垂的蓝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少年的面上看不出情绪,那双金眸听到这样的消息也毫无波澜,电视机的光照得他的脸显现出毫无生机的白,俨然一副干枯的尸体模样。

    七种茨瞥了一眼涟纯的状态,不禁揉了揉皱紧的眉心。这位今年才从军队转到公司的新任副总一改往日的游刃有余,面上尽显焦急和烦躁,“纯,虽然你现在应该听不太进去,但是我接下来要讲的信息你要记住。你的邻居已经举报了你的信息,现在那里堵得水泄不通,连只苍蝇飞进去都要被骂个狗血喷头,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呆在这吧。虽然这里条件不好,但已经是目前能尽快找到的最好的住处了。”

    像是石头扔进大海,涟纯那头没有回声。
    七种茨没有理会他的无声,满脑子都是糟糕的现状,一边思考着对策和他之后要做的事,一想到被塞满的消息还有公家的质问,清秀的少年脸上就多了几分嫌恶,“他妈的,公司的这群人跟疯狗似的,一出事就把锅全都甩给你,军队那边也在施压。我用人脉给你买通了一条路,还差最后几个环节等我处理,时间来不及了我得走了。你先在这凑合一晚,明天我把你送出去,出去后会有人接应你,你……”

    他看到沙发上的人,嘴里的话戛然而止,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可涟纯就像是真死了一样,别说是动动嘴唇,连眼睛也没有眨动一下。七种茨没了耐心,猛地上前抓起他的领子,手背上的骨头顿时机械化成五杆枪口,银色的枪身散发出危险的光泽,恶狠狠地抵在他的下巴上。
    “你到底听到没有!现在不是让你发愣的时候,外头的人都在追杀你,你要是这么想死,我现在就能成全你!”

    涟纯回应依旧只有虚无的缄默,他任由七种茨将他愤力摇晃,金眸的视线甚至没有对上焦距,空洞着不知在看何处。
    七种茨看他这副颓废的样子气得牙根痒痒,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将他重新甩回破烂的沙发上。


    青年人边骂边收回了手上的枪,他走到门口,将厚重的外套穿好。确保自己不会被外人认出身份之后,谨慎的毒蛇才轻轻转动门扉。只是那脚步顿了半晌也未能成功挪开,他眼神凶狠地看向门外,抛下今晚最后一段话。
    “……抱歉,我有些失态了。殿下的事我也很遗憾,但我不管你有没有听到,明天都在这乖乖地等我。纯,一直颓废下去也无济于事,不如现在就想想今后的打算……殿下也会这么期望的。”

    门扉被关上,房间里再次一片黑寂。电视机早就更换了节目,播放着一档很有年代感的草原纪录片。屏幕中的鬣狗被成群的狮子扑咬,鬣狗被咬断了脊椎,疼痛地无法动弹。瘫痪的身体无法自如,它颤巍着看向围上来的越来越多的捕食者。漆黑的眼睛面对向它撕咬而来的血盆大口,也毫无还击之力。

    涟纯按掉了电视,屏幕熄灭在鬣狗被撕咬的那一刻,房间里死寂一片,他觉得自己现在跟楼下那个垂头丧气的流浪汉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少年换了个姿势,躺进了窄小的沙发里,这张脏兮兮的沙发甚至不够包容下他整个身体,修长的双腿半垂在外面。

    七种茨走之前给他扔下了一个背包,他从背包里摸出来一袋蛋白补充液、一整盒抑制剂、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护照、还有一堆奇怪的相关证件,头像和名字是跟他长相类似的人,估计是出逃时用的。他又摸到了一张红色的证件,里面写着“考核通过”的证明。涟纯深深地看了这本证件很久,又将它放了回去。

    他又在包里摸出了个小玩意儿,是个四四方方的透明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了数个拇指大小的数据端口,还有一副透明眼镜。

    涟纯认得这是什么,这是他的超梦。

    所谓超梦,是一种虚拟现实系统,用植入的数据端口记录一段包括影像、声音、感觉、空间信息、甚至当时的心情和想法等在内的一切片段,可以经过后期加工后制作成可体验的内容。

    在五十多年前,有个最先做出的简陋产物,现在看来是超梦的前身,那个时代的人们将其称之为VR。只不过VR实在是过于落后,既要戴异常笨重的厚眼镜,制作水准也不够成熟,画面和体验感都不够声临其境。

    但超梦不同,因为是数据端口直接连接人体端口,所以与人体神经达成同步,是一场绝对真实的虚拟体验。市面上流通着不少超梦,有猎奇的杀人案件、有赛博疯子第一视角、还有色情的旖旎体验,这些超梦被称之为违禁品,但在太平洲可不算稀奇。

    涟纯捏着这个小小的塑料袋,金色的义眼倒映出银色的金属端口。这是他的超梦,记录了他还在用着老爸给他的古早义体时的每一天。涟纯自诩不是个浪漫的人,他不是摄影迷,拍下超梦只不过是因为那个义体实在是太老古董了,超梦的记录功能是被动开启的,想关也关不了。这种仿佛每天24小时的vlog形式让他一开始难以接受,以至于刚装上这个义体时连上厕所都要抬头看天花板,避免拍到些奇怪的东西。

    造成的结局不太好,没对准的水柱反射回来,弄了他一裤子,所以他后来还是习惯了。


    涟纯翻了翻小袋子,他没有整理过自己的超梦,不知道这些端口哪个对应的是哪一段记忆。但在破房子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用这个打发下时间,就当是看了场无聊的电影。

    无框眼镜框架在鼻梁上,连接好相应的数据端口后,眼前显示出天蓝色的进度条【超梦加载54%】。
    在进度条跑满时,眼前的画面也发生改变。不过是从一个阴暗的房间变成了另一个,只是房子显得更破了,本该关掉的电视机不知何时又重新亮起,荧幕前还坐着一个酩酊大醉的男人。涟纯望着那个发福的背影,难闻的酒味一直刺激着他的脑神经。

    成堆的啤酒瓶摆放在男人身边,电视上循环播放的是一部荒坂大楼的宣传纪录片。小一点的涟纯摸了摸自己还有些火辣辣的脸,年幼的脸上显现出几分麻木的平静。
    啊,原来是这个时期。

    男人猛灌了一口啤酒,酒液在昏沉的光线下慢慢见底,男人爽快地哈了一声,接着疑惑地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被酒精浸泡过久的舌头捋不直,不成调的语句弯弯曲曲地在他口中绕出,“嗯……?这么快就喝完了,纯,你再去买一瓶。”

    男孩闻言缓缓起身,结束了漫长的罚跪,他连站都有些站不稳。细瘦的膝盖上全是跪出来的擦伤和淤青,他一瘸一拐地挪了过去,向着男人伸出双手。男人在电视机前的桌子下面摸索了一会儿,几个钢镚落在他的掌心,还有在他面前的一张ID卡。
    “一刻钟之内回来,记得拿小票,不许乱花。”

    涟纯应了一声,熟练地拿走了成年人的证件,穿上因肥大而显得过于臃肿的外套,在寒冷的夜里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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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plies from the creator

    Elocy

    DOODLE他好像一生都在颠沛流离,为什么他总是遭遇这样的事情?

    在自己还很弱小时,会被强大的人欺负。在自己强大时,会被更强大的人欺压。他一生都在努力变得更强,不是为了去欺压比自己弱小的人,只是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弱小,他想要用自己强大起来的力量去帮助千千万万个像他这样的人,想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想要强大到,足以守护身边珍视的人。

    可为什么,自己已经是最强了,却还是会失去心爱的恋人,还是会无法保护珍视的友
    【纯日和&凪茨】赛博朋克2077——衰败乐园024日出之时黑压压的九人队伍走进房间,朝着涟纯一步步逼近。这群人统一佩戴着头盔,头盔上双眼的位置都有三颗组成了正三角的可视义眼,九人的义眼皆是绿色,只有一人的三角义眼彰显着危险的赤红。漆黑的头盔下是纯白的嘴唇与下巴,厚重的防护服胳膊上有一条发光的青色长带,心口位置的徽章显示出他们的身份——暴恐机动队。

    指挥官举好了枪,他头盔下的半张脸面色冷峻,显示不出丝毫情绪:“黑掉他的系统。”
    义眼赤红的黑客负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涟纯:“我正在。”

    涟纯一手抱着巴日和,一手抱着乱凪砂的遗体,飞速地在杂乱的空间里行进着移动。他躲过的地方很快有一排致命的子弹打在上面,甚至路途中打飞了手术架上的黑匣子,它们的外壳被打破,弹飞在空中。曾经装载着巴日和义体的黑匣子再也无法使用,被少年看在眼里,心中的仇恨更添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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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locy

    DOODLE父亲想成为这个世界的神明,所以像是掌握地脉一般操控着全世界的经济。但人类的生命是有限的,即使是神一样的父亲也是,他最终还是抵不过悠悠岁月的侵蚀。

    父亲的统治在他去世后遭到了严重的反弹,所有人都谴责他的行为,甚至连父亲的名讳都避而不谈,有些是因为厌恶,但更多是因为恐惧。看到在慌乱中痛斥父亲的人群,乱凪砂越能理解到,仅仅是掌握经济是无法成神的,所谓神明,不应只是带来恐惧与统治,更应当是指引人类方向的
    【纯日和&凪茨】赛博朋克2077——衰败乐园023离别灰黑破败的断垣残壁立于瓦砾堆中,崩坏的墙体上被赤红的液体涂得更脏,浓厚深沉的黑云将皎洁的月与世间万物笼罩在阴暗之下,全世界都死气沉沉,犹如世界末日降临于此。
    在这死寂之中,唯有一个光点倔强地闪烁着它的光芒。巴日和的身体如一块纯净的白玉一般,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微温暖的光亮。

    他们不是不想给巴日和找到更好的位置,不是不想在更美丽干净的净土将他的身体还原,只是这整座经历过争斗的大楼、在这他人掌控的岛屿、还是在这个早已容不下他们的世界,他们都找不到一块合适的地方。
    在周遭都是脏乱的废弃物,铁锈味弥漫着的环境下,在这无可救药的末世之中,巴日和仿佛却干净得不然一丝尘埃,洁白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仿佛一尊神圣的雕像。
    7237

    Elocy

    DOODLE这是一种白里透绿的百合花,象征着高洁、清雅。洁白的花瓣如新郎的婚服,卷翘的花瓣根部泛着嫩绿色,中间包夹着几株红色的蕊,像是一颗青涩却又炽热的心。花枝舒展着翠绿色的长叶,展开美丽的花瓣,尽情释放着自己清雅的香气。少年想象着这一切,轻轻地笑了起来,“我们可以在那片花海中起舞,我可以跟着他一起唱歌,阿日前辈有夸过我的声音还不错,我们应该会很合拍吧,就算事实有所偏差,我也会努力与他合拍的。阿日前辈是个怕寂
    【纯日和&凪茨】赛博朋克2077——衰败乐园022归还待七种茨凭借计策一路走到了迷宫出口时,看到的就是乱凪砂和涟纯两人把Choncey按在椅子上,他们一边拿铁丝把Choncey的腿绑在椅子腿上,两个人看到他来,一边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纯良的笑容。

    七种茨还不明情况,“刚刚不是说只有一个出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涟纯答:破坏迷宫进来的。
    乱凪砂答:坐电梯上来的。
    七种茨大为震撼:阁下,您坐电梯不喊我。
    乱凪砂有些委屈:……那台电梯限重1个人。

    “所以只有鄙人是走完了这个做得像屎一样的迷宫,”七种茨面无表情。
    涟纯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几分生无可恋,“你为什么在关注这个?你不关心为什么这家伙还活着吗?”
    “鄙人当然也在意,照这个情形,Frank应该是死了吧,让鄙人来猜一猜。Choncey上次是假死,他在利用完Frank之后把他给踹了,结果就在洋洋得意时,又被英明神武赶来的阁下一锅端了,是这样吗?”
    7235

    Elocy

    DOODLE他知道这个巴日和只是自己凭空想象出的幻影,但是却依旧无法克制自己。这种感觉与变成赛博精神病的时候不同,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幻想,不会失控、不会想杀人、不会变成那夜的野兽。

    他只是很想巴日和。
    【纯日和&凪茨】赛博朋克2077——衰败乐园019启程第二天的清晨到来时,涟纯从单人床上醒来,他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已经是上午十点。他垂下了手,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居然睡了这么久。这种不规律的作息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但是依旧像往日一般早起又能怎样呢,难道要一边迎着全城自己的通缉令,一边边晨跑着跟市民们打卡拍照吗。

    他转头看向身边,看到巴日和正躺在床的另一侧,贵族睡眼惺忪地睁开眼,他抻直胳膊伸了个懒腰,然后才注意到了他,那双宝石紫色的眼睛含满了笑意,然后说着早上好呢,纯君。

    “早安,阿日前辈。”他答道,又伸出手想去摸摸那人的脸颊,可巴日和的幻影却顷刻间消失了,他的身边空空如也。

    他看着空荡荡的床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捂住双眼。

    几分钟后,涟纯走进了卫生间。卫生间有个窗户,他开启了单向模式,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现在是个灰暗的阴天。形形色色的人又开始出现,有背着公文包边踩水坑边骂的公司人,还有成群结队的赛博朋克。上次的小破屋已经不能用了,七种茨给他找了另一个住处,因为时间比上次充裕,这次的住处也比上一个条件要好一点,是个干净的小出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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