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日和&凪茨】赛博朋克2077——衰败乐园011愿望“纯君,纯君!今天要带你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呢!”
朦胧的画面里,巴日和的笑容像是降低了几个画质,闪烁着细密的像素斑点。
视线的主人茫然地看着他,再一眨眼,场景已然切换,掌心被巴日和牵住,随着抬头他视线上移,对方带他来到了一个实验室内。几根透明的柱子中充斥着透明的液体,其中浸泡着人体组织。
“这是我原装的手!是去年就拆下来的了,这个是我的双腿!纯君,你的表情很可疑哦?重要的地方当然是不会改造的呢,说起来那种地方也没有改造的必要吧!纯君色狼!”
涟纯茫然地任由巴日和摇晃,眼中的世界上下甩来甩去,天花板上明晃晃的白灯牵扯出长长的拖尾,照得他双眼生疼。
突然,巴日和停下了晃动他的动作,他走到了一根柱子前,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涟纯缓和了一下脑内的天旋地转,眼中似乎还是能看到闪亮亮的小星星,然后他抬步跟了上去。
白洁的光柱内,有两颗眼球正安安静静地飘在中央。那紫色如同盛放的鸢尾花海,高洁又华丽,与玻璃外的涟纯对视。
涟纯走上前去,凝望着那双美丽的眼眸,不禁想象起原装的眼睛在阿日前辈身上应该是什么样子,应该很漂亮吧?毕竟阿日前辈一直很漂亮。
“不觉得恶心吗?”巴日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涟纯的嘴唇微张,随即又不假思索地开口,“……不,很漂亮,我觉得这是你身上最漂亮的地方。”
他自觉没能说出什么新颖的词汇,但是他的词库里好像只能匹配到这个字了。巴日和看着他,轻轻笑了起来,那眼神中带着喜悦,却更多是缺憾。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纯君,眼睛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其实不喜欢冰冷的义体,若是一生都无法亲身感受世间万物的话,就太遗憾了呢。但是我已经为家族献身了,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要为家族所奉上。我将拆解成无数部分,保护他们一世无忧,这一直是我的梦想。然后纯君,我遇到了你。
纯君,你让我感受到无比的温暖,却也让我感受到更多的寂寞。与你触碰时,我再也无法感受到普通人的触觉。我无法尝到你做的饭菜是什么味道,也无法得知与你亲吻时的感受,是否本应如此。我想切身实地地感受你,与你共同呼吸同一片空气,沐浴着同样温度的阳光,而不是一片数据,我无数次地这么想过,但我也每一次不曾后悔我做出的决定。
不过纯君是个小笨蛋,不需要知道这么多悲伤的事情呢!为了已经无可挽回的事情难过,可是坏日和!
他释然地笑了起来,心中的什么东西被放下,此行已经圆满,他想要就此带人离开。
可涟纯突然从凝望的动作中转过头,那双金眸无比认真地看着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变回原来的样子的,阿日前辈。”
巴日和顿住了,那双漂亮的嘴唇张了又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未告诉过他人的,连自己刚刚都已经放下了的某种东西,被眼前的野兽轻轻地捧了起来,用心地呵护在掌心。他一瞬间很想哭,可是金属义眼根本流不出任何眼泪。
半晌,他轻声开口,努力克制的嗓音还是有些颤抖,“约定好了哦?纯君要是没有做到,我可是会生气的呢。”
涟纯牵住了他的手,他的声音坚定,是少年人独有的炽热与真挚,“我向你保证,”金色的双眼倒映出他欲哭的脸,他们额尖相抵,“阿日前辈,我一定会让你变回原样的!”
周围的一切,就像是碎片般崩塌。背后的实验室,连带着他们牵着手的画面,全都碎裂进一片漆黑的虚无。心跳声越来越大,涟纯猛然睁开眼睛。
他出现在了灰暗的屋子,此刻正趴在桌子上,后背还泛着火辣辣的痛。乱凪砂戴着口罩,他动作迅速地为他更换上后背的义体,先前烧焦的部分则是被扔在地上。
七种茨背对着他,他穿着一件版型笔挺的西装,瘦削的背影却显得有些疲惫,“天城氏还没有醒来吗?……知道了,继续治疗,医疗费将由鄙人报销。”
电话挂断,三人共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乱凪砂操作的机械声仍旧叮当哐啷地作着响。七种茨坐进了那张窄小的沙发里,他烦闷地长叹一声,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双掌中。
涟纯察觉到乱凪砂和七种茨的情绪都不太对劲,轻轻垂下了眼睛,“不用顾虑我,你们说吧,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是能更糟糕的。”
七种茨咬紧下唇,本就颜色浅淡的唇被咬得惨白。不忍让自己疼爱的孩子来宣判这个残忍的事,乱凪砂代替他开口。
“纯,Choncey死了,死之前给一个人拨通了电话。”
涟纯浑身僵住,接着那双金色的眸子涣散成一摊麻木的死水,仿佛是被拆开内芯的枯木。他已经猜到了,那个会让两人作此反应的人是谁。
“那位TOMOE,日和君的哥哥,就是他生前最后联系的对象。”
涟纯已经感受不到背上的疼痛了,不知是烧伤持久的灼烧感麻痹了他的神经,还是因为心脏更疼,他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日前辈不惜牺牲自己的终生也要守护的家人,却是在背后刺向他们的利刃。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讽刺的?
涟纯被数条机械臂拉起,他的身后已经是一片完整的背肌,机械线勾勒出肌肉块的走向,散发着幽幽的荧光。乱凪砂用镊子夹起一块组织,动作精准地贴在他掉落的下巴肌肤上,又重新焊接齐整。
自此,爆炸时受过的伤已经完全修复。
“不管我们愿不愿意相信……现在那位TOMOE都有着重大嫌疑。尽管他并没有接通,但Choncey的最后一通电话始终是拨给他的。而且……殿下的手臂居然在他那里,没有公司的示意,他不可能拿到。”
涟纯穿上衣服,他将三个黑匣子都抱了过来,当着亚当二人的面打开。
里面分别装的是巴日和的头部——躯干——手臂。他们现在还剩腿部没有找到,以及……
少年冰冷的面上流露出一丝柔软,看着眼眶中空洞的漆黑。
阿日前辈最喜欢的,他的双眼。
少年眼神缱绻地抚摸着眼部上方的强化玻璃,似是在接触活着的巴日和一样,轻柔地抚摸着他,涟纯低声呢喃,“阿凪前辈……罗杰斯特是谁啊?”
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万能神闻言,发出了一声冗长的叹息,他闭上了双眼,“等你回来之后,我会告诉你的,纯。”
涟纯的动作停滞在原地,又不舍地收回指尖,将黑匣子重新关上。
不会让你再呆在这个漆黑的地方了,阿日前辈,我马上接你回来。
如月般的金眸轻阖,温柔尽数敛去,再次睁眼时已是满目暴怒的杀意。
听说Crazy: B中受了重伤的只有天城燐音,其他三人都被他保护得很好,仍旧可以行动。涟纯却表明拒绝,偏执地看向公司的方向,“不,这次我一个人去就好。这个时候,他们最应该呆在的就是燐音前辈身旁。”
七种茨看了他一眼,知道现在再劝说也没用,于是调动自己能够影响的人员为他创造优势。
涟纯走在巷子中,就像是从前每一次去上班一样,穿越人来人往的大街、路过立有铜像的人民广场、走在磁悬浮列车下方。
科技超群的列车下是废弃的钢筋丛林,他一步步走在上面,意识早已超脱肉体构想着别的东西。
TOMOE,那个混蛋,明明与阿日前辈有着同样的姓,却比他肮脏恶心了不知多少。
阿日前辈每天都会回家,有时还会很高兴地跟自己说兄长最近终于有休息的时间了,而那个混蛋,居然就拿阿日前辈为他争取到的时间想着如何算计他吗!?
银白的利齿咬得嘎吱作响,怨气和恨意几乎要在他的身上实体化,现如今,他的怒气已不再只是愤怒,而是凶狠不掺杂一丝杂质的杀意。
因为你,阿日前辈的梦想破灭了。
因为你,他失去了生命。
因为你,我再也没有办法见到阿日前辈了。
杀了你。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他呼出热腾腾的白气,大脑几乎只要想到TOMOE的无数种死状就会爽到抽搐,意识即将尽数投入奔腾汹涌的仇恨当中。但下一秒,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就是被这一拍,涟纯的脑袋清醒了一点。他的手指颤抖不已,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后怕。
糟了……刚刚那一下,意识差点被侵蚀了。不可以,决不能失去理智,变成赛博疯子那样可悲可恨的生物。
狩猎的野兽到达了高耸入云的公司大楼楼下,这里依旧灯火通明,张扬着其中的腐败和罪孽。
他伸长脖子仰望,又行尸走肉般收了回来。果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望不到这座楼的顶点啊。
涟纯直直地看着前方,几近偏执地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下一秒,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
金碧辉煌的大厅似乎并没有因为前几日的事故而影响分毫,他曾经泡过咖啡的茶水间、进修过的训练室、逃亡过又被快速修好的直廊、都被极快地甩在身后。
这个没有阿日前辈的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好观赏怀念的了,我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
他一刻也不间断地使用着义体,只想着尽快将他构想的杀戮手法付诸实践。
【罗杰斯特】
【罗杰斯特】
【罗杰斯特】
……
义体被一次次不断地发动,涟纯对副作用丝毫不管不顾,鼻血再一次流下,可那双金眼连眨也未眨地注视着前方。
“有入侵者!警报!有入侵者!”
罗杰斯特的速度实在太快,连电子机械都是在他已经入侵到三楼后才检测到人影,整座大楼红光一片,顿时乱作一团。
强化后的武装小队滑下鲜红的护目镜,带上武器,步伐整齐地开始出动。
而涟纯已经打开大门,站在了金紫色花纹的房间口。
干净的落地窗透出阴郁的天空,夜之城已经很久没出过太阳。丝绒的地毯整洁慷慨地铺设在每一处,富有格调的实木书桌上文件和书本堆得很高,一个若草发色的男人正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用羽毛笔不紧不慢地写着什么。TOMOE的面容长得与巴日和颇为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与时刻笑容满面的巴日和不同,他严肃的表情一丝不苟,贵族独有气质让他高贵从容,更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清冷。
即便下一秒他就被涟纯用枪口抵住脑袋,TOMOE的表情也没有露出丝毫裂缝。瞬移到他面前的赛博朋克宛若地狱爬出来的凶狠恶鬼,哪怕是最天真善良的人也看得出他的杀意已经燃烧到最高点。
TOMOE却没有丝毫慌乱,他的视线甚至越过了涟纯,不紧不慢地看向已经关上的大门。
有一群人马跑到了他的门外,三下敲门声干净利落,“董事长!有入侵者闯入公司,请问您有看到吗?”
TOMOE紫眸轻瞥,与站在他面前的涟纯低下来的视线相交,“没有,你们去别处找吧。”
得到他的回复,门口的人兢兢业业地答是,然后继续前行了。
“把枪放下,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TOMOE神情淡漠,尽管保养得当,他的眼下还是泛出一股淡淡的青色。
仇敌当前,涟纯怎么可能松手。他恶狠狠地瞪着神情自若的TOMOE,然后一枪打在了他身后的画像上。画像中,手捧着“全球10强义体公司”荣誉奖项的TOMOE面露着得体的微笑,脑门中央却冒着涟纯刚刚打出的火星眼。
“我不是不敢杀你,TOMOE!收起你伪装的表象!”涟纯用这发子弹证明了自己,下次再打中的,就是他本身的脑袋了。
TOMOE叹了口气,“你跟我弟弟真像,做事冲动不计后果。”
“你没有资格这么说阿日前辈!”一想到这个人曾经心安理得地接受着阿日前辈的好处,又背后捅他一刀,涟纯几乎是把每一个字从牙齿里咬出来。
董事长的身形僵了僵,又若无其事地把笔尖沾了沾墨,在又一封文件上签署下自己的名字。
“我没有资格?……确实如此,我没能保护好他,跟你一样。你又想做什么呢?杀了我,事情不会有任何改变。”
世上怎么能有人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涟纯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你?保护阿日前辈?你保护了他什么?在阿日前辈为家族牺牲的时候,你有站出来制止他吗?在阿日前辈被所有人盯上的时候,你有派人保护过他吗?不!你根本没有!不仅如此,你还要害死他!就为了你的地位!Goddamn!”
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剧烈颤抖的指尖紧紧扣着板机,却没有真正按下去。TOMOE只是表情淡然地低着眼,任由暴怒的赛博朋克继续讲,“你跟军方的人串通,让他们为你除掉阿日前辈!你们把所有责任全都推卸在我身上!让我变成杀害阿日前辈的罪魁祸首!你提供给Choncey阿日前辈的部件,这些不都是你在帮助军方的证明吗!?阿日前辈那么信任你,你怎么敢……你怎么舍得!”
“搞清楚你的身份,涟纯,”TOMOE将笔搁在精致的置笔台上,他十指交扣,仰进柔软的靠背椅里,“你是在拿什么身份跟我说话?你又是他的谁?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的意思是,在你任职期间没能保护好你的雇主,责任全都在我吗?那我的弟弟还真是招揽来了一个废物。”
根根青筋攀爬在涟纯持枪的手臂,他的胸腔激烈地上下起伏着,却无法反驳。他从没想要摘掉自己身上的责任,没能保护好阿日前辈,确实是他的过错。
不,这样就陷入了敌人的基调。
“我没在跟你讨论这个!”
TOMOE打开了身前的显示屏,七十多寸的大屏幕上出现了涟纯那一日是如何击碎监控器的。但他很显然有所遗漏,他的身影出现在大楼内,又走进了巷道,画质不高的绿色监控精准地记录了他是怎么打了瘾君子一拳,又是藏在了哪个小破屋里。
涟纯看着画面中自己的一举一动,大脑顿时一阵发麻,原来这几天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被监视着吗?!
“你以为呢?罗杰斯特的使用者。你以为是谁帮你压下了这些信息?靠七种茨吗?他是很能干,为人精明清醒,做事也干净利落,但巴氏可比他计算中的更有手腕。整个夜之城都在猎杀你,你们是有多自信,才会觉得区区你们三个人,还有几个小小的赛博朋克就能与整个公司对抗?”
地位瞬间反转,TOMOE又播放了一段视频,是巴日和第一次遇到袭击,被赛博疯子抓走的那次。
画面定格在赛博疯子突然停住,涟纯给他最后一击之前,TOMOE用食指点了点桌面,“你以为是谁入侵赛博疯子,让他大脑故障?如果没有我的帮忙,你早就被打成筛糠了,涟纯。”
TOMOE不断播放着片段,原来他们每次逢凶化吉的背后,都有着他在保驾护航。涟纯的表情越来越震惊,到后面的说不出话来。
“现在,还要继续拿枪指着我吗?”
涟纯嘴唇颤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屏幕,“不可能……你还没有解释,为什么阿日前辈的义体会在Choncey手上。”
“公司与军方私下不合虽然是公认的事实,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他们既然要,我们也只能给,否则给了他们正式起冲突的理由,日和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为什么他最后会给你打电话?”
“再简单不过的嫁祸罢了,他选择的那个女助手,也是几年前被我发现盗窃巴氏的核心资料,被我赶出去的。”
涟纯彻底说不出话了,他持枪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大脑内反复回味着这几句话。他试图寻找出TOMOE话中的纰漏,但事实摆在眼前,如果他真的想除掉自己,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又何必冒着被他一枪崩掉的风险跟他说这些。
少年整个人茫然又无措,满腔的怒火和杀意无处而去,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我知道,这也不是你的错,”TOMOE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眼下的青色似乎更深了,“因为我的弱小,日和只能去做义体表演来维护公司,毁了日和的一生,是我的错。没能保护好他,让他失去了生命,是我的错。我再也见不到日和了……Choncey向我索要日和的手臂时,我也会恨啊,他杀掉了我心爱的弟弟,又堂而皇之地向我狮子大开口,但我碍于职位,居然连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只雪茄,含在唇间,将其点燃。“我不能意气用事,我要负责的人不只是日和,还有巴氏旗下的所有员工。若是因为我的拒绝,巴氏与军方撕破脸面,到时候会痛哭的就不只是你和我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像是在找借口,你如果想这样理解也可以,我是个不称职的哥哥,遭你怨恨是应该的,”雪茄的尖端散发出一片炽热的猩红,又化作他唇齿间的丝缕青烟,TOMOE勾起唇角,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但是纯,我很羡慕你,你可以痛痛快快地复仇,给所有伤害过他的人一记铁拳。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复仇。日和将罗杰斯特让给你时,我本来也很震惊,但是现在看来……”
TOMOE地两指间夹着烟蒂放下,他无比认真清醒地说,“日和,他没有爱错人。”
爱。
涟纯宛若被这个字钉在了心口,那些想忘记也忘不掉的青春岁月,与巴日和相处的每一个画面,都升腾出一颗颗轻飘飘的气泡,汇聚成柔软又极速的水流,顿时洞穿了他的心脏。
这个安装了全世界最强义体的少年,此刻被这个字彻底击溃。他向后退了几步,支撑不住地跌倒在地。
他从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从未品尝过,所以在品尝到了也叫不出名的东西,巴日和每每看向他,有些落寞却又包容的眼神,原来被称之为爱。
涟纯的双眼放大,呼吸急促却又喘不上气,金色的眼中透露出如山洪海啸般的绝望与崩溃。
少年这才终于意识到,在那夜突如其来的浩劫当中,他失去了什么。
是他的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