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邂逅》

Summary：託付的後背是信任也是不可磨滅的決心。

彰冬 口嗨 殺手パ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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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手不錯，這麼遠的距離還能命中……。」
「有點意思。」

東雲彰人，自幼被殺手組織綁架的少年，曾為組織立下血汗戰功，如今這眼裡僅以殺戮為樂的人卻為地上這具遺骸感興趣，子彈完美的嵌入前額葉，周遭的血泊如明鏡，往那名男子的雙眼望去，放大的瞳孔說明了驚恐、微開的嘴貌似想為生命的逝去做出喊叫，可惜那人連這悲鳴都不願使其發出，如同被扼殺的希望般無情。

『東雲，敵方派出增援了，你應該能解決。』
『東門會合。』
「知道了知道了……。」
「真是群老頑固。」

少年將通訊設備自耳裡摘下，嘴裡碎念著幾句，翠綠的瞳眸在篝火的映射下多了些瘋狂，自褲腿抽出兩把利刃，這乃是陪自己爬到現在這地位的好友，寒光爍過刀身，危樓之下有自石階傳來的零碎腳步聲，口內呼出一口濁氣，一場獵殺已然開始。

「姑且就陪你們玩玩吧。」

……。

幾輪交戰下來，對方人馬早已盡數倒地，雙刀還滴著殷紅，稍稍用力向後揮出血槽殘餘的液體便收回原處，看了眼手錶，比預期的快上幾分鐘。

少年吹著口哨往樓下慢步走去，臉上除了舒展過後的放鬆看不出一點疲態，彷彿方才的對戰不過是遊戲，但很快直覺便告訴自己不對勁。

——怎麼可能樓下會沒有埋伏。
——不能掉以輕心。

之後身體自動抽起了一把刀，清脆一聲自耳邊傳來，原來是另一幢樓有狙擊手，地上的黃金色想必是被反彈的彈頭，嘴角噙不住的笑意讓腎上腺素再次噴發，霎時間，興奮、刺激滲透四肢百骸，右手持刀指著那幢樓好似在下戰帖，心裡的聲音告訴著自己，那人不簡單。

「我會晚點過去。」
『開什麼玩笑！你越晚回來失敗的機率就越大！』
「唉，真是……老頑固們就等我玩一下，很快的。」

語畢徑直將通訊設備再次摘下，談話之間已來到那幢樓的樓梯口，這一帶都是危樓，壁面斑駁、鋼筋裸露，肉眼可見地不適宜居住，沒曾想在夜晚卻又成為了戰地，血汗的交織讓它原本的作用盡失，硝煙與火光讓灰暗的建築多了一絲變樣的人情味，現在自己也不介意讓這人情味再濃烈些許。

一路上都沒有人埋伏，這點不免讓人起疑，放不下的戒心也有了用處，踢開頂樓的鐵門後下意識往一旁的承重牆躲閃，一發子彈削過頰邊的空氣後在牆上留下痕跡，不等對方反應後立馬往頂樓的空曠區域邁進，果真遇到一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男子，迷霧般的灰瞳、鮮明的雙色髮以及在月光下森白的肌膚，他手裡的狙擊槍顯然是經過改造。

——難不成任務目標……是他殺的。
——那倒要看看是誰敢搶我的獵物。

「報上名來，我可不想殺無名氏。」
「青柳冬彌。」
「東雲彰人，幸會。」
「就是你小子搶了我的獵物？」
「你說那位財閥的親戚？」
「沒錯，膽子不小。」
「不過是奉命行事，東雲先生多慮了。」
「看你這架勢……是準備跑了。」
「難不成我們還有什麼話好說嗎？」
「話是沒有，架倒是……。」

–碰
在彰人將要把話說完之際，那人迅速從腰側取出一把手槍，轟鳴率先劃破僵直的氣氛，那灰瞳沒有一絲感情，扣下板機的手沒有半點遲疑。

「那，現在是我的回合了。」

那發子彈劃破了臉頰留下一道血痕，抬手抹了下，不出所料的色彩附上手掌，突然的笑了幾聲，對方也被這反應嚇了一下，但身為殺手的職業素養並沒有讓他露出破綻，下意識抓緊手裡的槍，不知為何，內心的戰意也像被對方點燃似的。

只見彰人俐落地抽出雙刀像對方快速逼近，兩人的距離一下縮減許多，剎那間自己已經到了那名為青柳的男子的面門上。

「不會痛的。」

利刃徑直桶向腹部，避過要害，是精神的衝擊抑或是一瞬間失血過多，持槍的人陷入暈厥。

……。

『東雲你也太慢了。』
『這人不是被各個組織通緝的嗎！你就這樣把他殺了？』
「吵死了，不想他死就快回總部。」

土石地留下了漆黑的胎印，一輛軍用車疾馳與夜晚的道路上，沒有其他車輛相伴多顯寂寥，看著那枕在自己腿上的人，心裡不禁慨嘆原來有長得如此好看的男人，臉頰閃過一瞬緋紅，這個秘密被迅速匿於心中，繁星將被破曉的曙光奪取光采，這突然的一仗也並非毫無收穫。

病房內，沒有常見的白色，反倒多了些迷彩，但常見的醫療設備一樣沒少，此時的冬彌才剛醒來，吃力睜開眼，纖長的手指下意識撫上患部，刺痛感果然不是夢。

——那個人呢？

瞄了眼箝制住右手的手銬，另一端銬在病床的護欄上，這樣多像警探片的場景，嗤笑著自己的無力後便閉上雙眼，此時門被打開，來人不難想，他口裡含著棒棒糖徑直坐上堆於一旁的箱子。

「喂，醒了吧。」
「別裝了我都看見了。」
「那又如何，現在的我不過是組織的棄子。」
「總之，就先在這裡養傷。」
「為什麼要這樣，明明能把我供出去獲得懸賞金的。」
「是啊，為什麼呢？是為了傷你後表示歉意，還是別的呢。」
「……。」

彰人跳下了箱子，棒棒糖拿在手裡，隨著慢步前進也在空中揮動著，直至來到病床旁，臉上掛著虛偽的微笑，冬彌再次閉眼不做回答，少年也識趣，將糖重新放回嘴裡後離開了病房。

——在這裡……會不一樣嗎？
——好像也無所謂了。

……。

側腹上的刀疤看得人怵目驚心，總歸來說還是康復了，這幾日那名為東雲彰人的男子也像簽到一樣時常來病房看望自己，這幾週的相處後發現對方也沒那麼壞，但直覺仍放不下對他的警戒，剛穿上他為自己準備的常服要下床時，他又來了。

「冬彌，怎麼樣，衣服合身嗎？」
「很適合我，謝謝。」
「那個……。」
「怎麼了嗎？」
「上頭的說要見見我們倆。」
「嗯……走吧。」

結伴離去的身影、輕輕關上的門，冬彌告別了在這裡待著數日的房間，現在開始自己的命運又會如何，玻璃上透著自己不知何時浮出微笑的面容，隨著那人的呼喚後才回過神離去。

辦公室內，沒有想像中的漆黑與一盞檯燈好似要審問般駭人，反倒是明亮通透許多，眼前被彰人稱為「上司」的男人臉上有個刀疤，他為此很是自豪，簡單的自我介紹後便往兩人面前擺上一紙合約。

『青柳先生要不要考慮來到我們這。』
『你之前也有相關的經驗，工作內容也都相似，對你而言應該難度不大。』
『我手上正好有要兩人合作的任務，如果你同意的話，不妨與東雲合作試試水溫。』

冬彌的臉上有了些許難色，一方面是出自對彰人放不下的警戒，另一方面是突然的橄欖枝，自己現在除了被通緝外一定被原組織的人追殺，種種煩心事令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但一想到彰人對自己的照顧，又不好意思拒絕。

「如果我同意了，能否讓彰人只當我的搭檔？」
『這個嗎……。』
「冬彌，會不會太直接了。」
「不會的，在這期間都是彰人來照顧我，我也信任他。」
「這就是我簽下合約的唯一條件。」
『哈哈哈！你有我當年的魄力。』
『當然沒問題，那歡迎你加入我們了，青柳。』
「是。」

合約書上有了字體娟秀的簽名，「上司」也不含糊，立馬下了給兩人的第一道任務，這次要去一個公演會場找到一名藥妝大廠的投資商并將其處決，任務即完成。

『當然，因為是公演所以魚龍混雜，下手注意輕重。』
『切記不能被發現。』

兩人齊聲應下後便離開辦公室，一路上彰人發現冬彌貌似有心事的樣子，隨後拉著他來到了咖啡廳，這裡有其他殺手，但規定是在組織內除了切磋外不能出現鬥毆等騷動混亂，安心後便端著點心與冷飲到了雙人的座位。

『那不是東雲嗎，之前都只有一個人的。』
『你消息也太慢，他旁邊的可是被通緝的殺手，剛剛正式成為我們組織的一員了。』
『我記得他的懸賞金額不是跟東雲差不多嗎，哇！真好奇他們一起出任務是怎樣的場景。』
『還是先顧好自己吧，等等還要去訓練一下槍法。』

周遭的議論聲不斷，冬彌的頭也越來越低，看起來是並不習慣這樣的場景，也是，從事這行的死人見得比活人多，彰人也能體會，在遇見他之前自己也是孤身一人，面對其他人也是敷衍的將笑容掛在臉上，但對冬彌卻不需要這樣，此時內心有個瘋狂的想法正悸動著。

「各位，從現在開始，他，青柳冬彌，就是我的搭檔了。」
「不需要再議論什麼了，可以直接問。」

隨後眾人不再說話，彰人得意的笑著，冬彌就算因尷尬而僵掉的面容也與平時一樣，之後兩人坐下後才開始原定的談心。

「你看起來有心事。」
「要不要說說？」
「不，沒什麼的。」
「這可不像沒什麼的臉。」
「只是……擔心出任務時會拖累你。」
「哪裡的話，不是說信任我嗎？」
「對，可是……。」
「既然是搭檔就沒有可是什麼的，把你的後背交給我就行。」
「嗯……。」
「謝謝。」
「搭檔不用說謝謝的，見外。」

隨後一片曲奇塞入了口中，對方的動作在粗魯之下又藏匿著溫柔，兩人沒有意識到這種行為並不是普通搭檔會有的，但當時人看起來並不在乎。

……。

『您好，請握好號碼牌。』
『稍後請有序進場。』

是日，兩人着便衣執行任務，沒想到區區公演居然人有這麼多，一瞬間感覺找到目標的難度上升了不少，彰人遞給冬彌通訊設備示意等會兒用這個聯繫，在這個會場裡可能有其他組織派來的殺手，可不能掉以輕心。

「等等就分頭行動。」
「好，彰人小心。」
「你也是。」

繞過排隊人群進到場內後才發現原來不是一般的大，這時才明白配給的武器為什麼是特別改裝過的，射程與手感都是經過調整，可見得上頭很注重此次行動。

稍待片刻後，在聚光燈下出現一位男子，根據資料顯示，他便是此次任務的目標，此時的兩人坐在會場裡，看不見對方卻同時壓抑著想動手了結目標的心，冗長的感言過後即是表演節目，雙眼死死盯著那人離去的動線。

「冬彌，目標往後台去了，準備行動。」
「收到，這邊發現其他組織的殺手，注意偽裝。」

兩人雙雙起身離開座位，與此同時起身的都被自動列為要爭搶目標的人，快速來到後台，不難想門口是有人看守，而方才同兩人出來的其他殺手自然是在半路上被解決掉，彰人對著另一端的冬彌比著暗號，最後還是決定直接過去解決侍衛。

彰人裝作沒事想直接到後台裡，在半路上自然被侍衛喊下，雙手取出利刃不偏不倚的往門口兩人頭上射去，不留通報的時間，冬彌還問自己是否有濫殺無辜的嫌疑，自己也只以任務為主來搪塞，畢竟要完美完成自然會有犧牲。

一路上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兩人還思考著是否中了空城計，沒想到就在這時聽見了目標正在講電話的聲音，心裡正說著得來全不費功夫，那人沒入轉角，兩人也只得在半路上找些障礙物藏身，這般彎彎繞繞後目標終於停下腳步。

『那，這場公演的收益就拿來殲滅政府手下的產業鏈。』
『畢竟這塊餅越多人吃就越吃不飽。』
『是啊，我這邊先處理個事，等等再聯絡。』

心臟一瞬間驟停，是否行蹤敗露了，腦內不斷回憶著是哪步出錯，與此同時，那人緩緩轉過身。

『兩位小友就不必躲躲藏藏的。』
『老朽這次想與二位談一莊生意。』
『我能幫二位拜託通緝犯身份，但條件是要除掉一些人。』
「這不就是變相的賣身契嗎？」
『此言差矣，我能給的原比你們老闆給的更多。』
「一派胡言，久經商場的老狐狸又有幾句後可信。」
『哈哈哈，二位小友話別說太滿，我們都有想要的，不過是以一種合作的方式共存。』
「我覺得把他做掉比較實在，你說呢？」
「彰人覺得好的就這樣吧。」

兩人舉起槍，消音器也安裝好了，心裡默默期許著這兩發子彈能塞滿這老狐狸的牙縫，隨後爆裂聲的回音自僅兩人在的後台傳開，白色的襯衣在地上的人的軀體上浸染鮮紅，或許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兩位少年是如此油鹽不進。

「果然還是在這裡好，跳槽什麼的狗都不幹。」
「那差不多該回去了。」
「太早了吧，把公演看完吧，畢竟是花了錢的。」
「也行，可是我們的座位不在一起。」
「這有什麼難的，看。」

彰人從那具遺骸上搜出了一個通行證，自然是通往貴賓室的必需品，兩人就這麼待在偌大的房間裡看完了公演，絲毫不把剛剛死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

「那，宿舍要搬到同一間嗎？」
「搬吧，這樣相互照應方便些。」

是日，兩人合作也有了兩年之久，冬彌也終於放下了心裡的一切桎梏，這天主動找到彰人詢問宿舍的事，起初自己還在擔心太早問會不會讓對方反感，現在看來，這份擔憂不過是徒勞而已。

「這片牆有點空，之後再買一些東西來裝飾好了。」
「也行，不然空蕩蕩的沒有家的感覺。」
「新的任務下來了嗎？」
「還沒，那我們去咖啡廳放鬆一下？」
「好。」

這天跟往常一樣，不過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卻被過成再平凡不過的生活，起先的拔刀相向在現在看來還是會有幾分感謝，畢竟是相遇的契機，興許在夜晚的睡夢也仍回味著那份悸動。

放在床邊的綠植開了花，微風吹拂葉片，淡雅的花香自無人的寢室瀰漫開來。

-Fin.

112.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