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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pa_Walkin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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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之境》(五)
    *本章无R无密码

    #兔赤

    《无人之境》(五)五、

    久违的餍足,木兔在赤苇的肩颈来回轻吻,还在回味刚刚那阵欢愉。这是一次身心的释放,痛快到让他觉得余韵悠长,甚至久久不愿分开。

    现在可以说了吗?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我想知道没有见面的这段时间里都发生过什么,大事也好小事也好,跟赤苇有关的我都想知道。他们沉默着相拥,眼神失焦地盯着半空的某处。木兔想,也许我真的是贪得无厌,得到了他的身体,还想得到更多。那些不曾属于我的时间里,他经历过的一切我都好奇,我都想要探知更多。

    “下次还在这里吗?”木兔还记得赤苇说的话,不能在对方的家里。

    赤苇回过头:“下次?”

    这句反问让木兔心慌意乱起来,“还能有下次吗?”话音刚落,似乎听到什么动静,木兔警觉地抬头,不知是门外还是窗外传来的。

    “放心,不会有人的。”

    他躺回去,略有些尴尬,“你爸妈呢?”

    赤苇笑了笑,“你还记得啊?”

    “怎么会不记得?我高中时候来过好几次啦……”

    木兔还有些得意,只是话到一半就被赤苇打断:“他们不在了。”

    话题转换得猝不及防,木兔眨眨眼:“不在……?”

    赤苇回过头,“就是去世了。”

    如果要跟木兔前辈继续交往下去,那么这就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为什么当初要断联,为什么突然消失不见,木兔光太郎一定会追问到底。对于父母的意外,即便赤苇京治一万个不愿意,也无法不再去重新回忆一遍那一年发生过的一切。

    那天在车站闸口的道别也依然深深印在赤苇的记忆里。升入大学后就分属同一城市的两端,看起来不算远,可真要见一面还是得好好计划行程。刚升上大学不久的赤苇京治去体大找了木兔好几次,他总会提前一周规划好时间,再忙也要定期来跟木兔前辈见一面。可每一次在车站分别,都让他担心下一次见面可能会遥遥无期。这种不确定不仅来自现实的距离,更来自赤苇对这层关系的不自信。自己是刚毕业,而木兔已经毕业一年,他一定早就有了新的朋友圈子,新的搭档,甚至新的可爱后辈。毕业一年后,高中时的学弟还来纠缠,这种事在谁身上都算是一种负担。

    这份惶惑不安时常潜伏在心间,尽管他了解木兔并不是会为了面子而客套的性格,但还是会禁不住猜想,木兔前辈会不会早就对我忍无可忍。于是每一次见面都是在木兔的学校,不需要木兔前辈奔波,一切麻烦交给自己就好。那时候的自己傻得可以,为了维持跟木兔前辈的联系,连病都不敢生。这样患得患失的脆弱联结,一旦中途发生点什么事,就很容易被打断,并且让两人渐行渐远。

    而赤苇父母在交通意外中离世的事,就是切断两人联络的结点。

    父母是在老家出的车祸,赤苇跟学校请假回去,为他们办理身后事,也决定一切都在老家从简。即便一切从简,也还是耽误了一段时间,毕竟他还是个没满二十岁的孩子,没有任何独自处理这种事的经验。父母再也见不到成人礼上的自己,每每思及此处,他都要抑郁落泪。从小在父母的陪伴和爱中长大的孩子,无法立刻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痛,他明白人总有长大的一天,总有离开父母的那天,但这一天来得太早了,至少对他来说,来得太突然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朋友们开口,在老家一躲就是一个学期。

    木兔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希望可以借此温暖多年以前,独自承担一切的孤独的心。“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赤苇笑了笑:“那时候,木兔前辈在谈恋爱吧。”

    起初他还能跟木兔一来一回地互发消息,可直到某天,他发现,自己不主动联络,对方就不会有消息过来。对啊,木兔前辈应该是他想要告知的第一个人,他多希望自己在最孤独最脆弱的时候有所依靠,又多希望这份依靠来自木兔前辈。可当学期末他终于打起精神去体大找木兔时,看到的却是对方跟新交往的女友挽手走出学校的画面。

    对于赤苇来说,父母的去世是上天第一次给他的警告,而他依然要继续这份联结,那么就只能让他亲眼目睹一些能让他死心的事。他想,人有生老病死,也有悲欢离合,这都是人生必经的阶段。他在短短的几个月里同时经历了生离和死别,以后就再也没有什么能打败他了。

    木兔记得自己大学时的确交往过一个女友,可这就是赤苇京治跟自己隐瞒这么大的事件的原因吗?他根本接受不了,可莫名又觉得自己对他有所亏欠,只能收紧双臂,许一些能让双方心里都好受些的誓言。“现在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弥补你。”

    赤苇又笑了一下,“为什么是你弥补我?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木兔哑口无言,自从再见到赤苇京治,他总会得出一些毫无逻辑的言行和想法。他无法解释这些情绪或者脱口而出的话,只能埋头进赤苇的怀里,吻他的锁骨。

    “是我选择不告诉你,我自己选择的远离你,”赤苇捧起他的脸,“木兔前辈有很多很重要的事要做,木兔前辈的人生比我重要太多了。”这番话绝对是赤苇京治的心里话,但连他自己也会觉得自己实在是厚颜无耻,既然这样想,为什么还要在这时候再次出现,为什么还要插足他的家庭?如果说当初的离开是为了成全,那么今天的回头就是在摧毁自己曾经成全过的一切。

    可木兔并没有这样想,赤苇说出的每一个字、每个音节都像一把小槌,轻轻在他心上敲打。这种震动更似共鸣,他心酸得几乎要落泪。高中时就是这样的,赤苇京治总会把一切都包揽给自己,一切痛和眼泪都咽回肚子里,而他眼中最明亮的星,却如此这般将他抛下,任他孤独了许多年。

    如果你当初来找我,如果你不要跟我断了联络,如果……如果……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会不一样呢?木兔心里抽痛起来,他握起赤苇的手亲吻,此时此刻,除了延续那美妙的温存,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离开前才看到屏保提示了好几个加奈的未接来电,还都是视频邀请,木兔裸着上身赤脚站在地板上看手机,最后一条消息是“这么早就睡了吗?”

    “不回一个吗?”赤苇穿好衣服,脖子上的吻痕已经显露出来,是之前在木兔家里被留下的痕迹。

    木兔摇摇头,没点开消息,让它们还停留在“未读”状态,顺手锁上了屏幕。“现在不太方便。”

    的确不方便,视频打来,回过去就得是视频,否则掩饰的意味就太明显。他把手机揣进口袋,捡起地上的上衣套好。

    是赤苇说不能在这里过夜,也不能一起走出大门,既然各自有家,就还是得回自己的家。反正怎么着都得偷摸着来。木兔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恋爱结婚都是第一时间在社交平台公开,这种怀揣着秘密和背叛的感觉非常奇特。愧疚感和羞耻感自不必说,心里怀着别人都不知道的隐秘的快乐,带来的是更为复杂的紧张和窃喜。如同细细的泉眼里向外冒出的清泉,悄悄地浸润心扉。

    他抱着赤苇又不舍地吻了一会儿,就像新婚的夫妻一样依依惜别。“下次什么时候,明天好不好?”

    “明天我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

    木兔不满地晃了晃:“那后天。”

    “木兔前辈这周没有比赛吗?”

    “这周末没有,下周末才有。”

    赤苇蹭了蹭他的鼻子,“那也不能这么不加节制。”

    这动作让木兔情不自禁地心动,蹭鼻子和额头这种小面积的轻触,总是比接吻做爱更显得亲昵暧昧。他抬起下巴在赤苇嘴角吻了吻,“那就后天好了。”

    之后很多次他们都会这样讨价还价,下次什么时候见面,甚至是见多久,能不能多待一会儿,他都要跟赤苇京治进行谈判。过去的他一定完全想象不到自己会为了跟一个男人做爱而厚着脸皮撒娇,可现在只会乐在其中。言语上你来我往的拉扯,更是黏腻到拉丝的调情。

    而加奈的消息则是留到了第二天早晨才回复。他不擅长撒谎,想了一夜才想到差不多的由头,而留到早晨回复消息,就可以避免在视频中被观察出破绽。

    不过一切都不会按照他预想的来,消息回过去后对方第一时间又发来视频邀请,这下在自己家里,不接通就太说不过去了。

    “为什么消失那么久!”视频刚一接通就传来妻子不满的质问,对面应该是深夜,她一脸的疲惫和愠怒几乎要漫出屏幕。

    木兔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昨天忘记给手机充电,回家才发现没电关机了。”好拙劣的谎言。加奈不是傻子,静静地盯着屏幕里丈夫的脸,眯起双眼:“你知不知道你很不会撒谎啊?”

    “我哪有撒谎……”木兔瞪了手机一眼。

    加奈指着手机:“你看,你看看,如果没有撒谎你一定会说‘我哪有撒谎!’,可是你现在说的是‘我哪有撒谎……’”

    “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是标点符号的不同了!”

    木兔惊讶地瞪大眼睛,女人真的很恐怖,怎么连标点符号都能听出来?加奈还在喋喋不休,从语气说到微表情,短短几秒钟的通话就能看出他有事隐瞒。木兔心跳得厉害,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犯错误,再这样下去他都要坚持不住,招供一切了。没错,我的确撒谎了,我出轨了,还是跟男人,我跟赤苇京治做到半夜……不,可不能这么说啊,对面那个可是自己的合法妻子。

    “所以,你昨晚是不是偷偷去喝酒了?”加奈得出结论,让木兔又吃了一惊。想着的确东京的队友们有事会约着去喝酒,拉着他去了几次,可木兔酒量并不是很好,每次喝醉被架回来,加奈都会大发雷霆。从此在家里下了铁规定,不允许木兔光太郎喝酒。并且,作为职业运动员,尽量不喝酒只会有益无害。

    见木兔张口结舌,加奈继续道:“你的队友昨天发了定位在酒吧的动态,虽然秒删但还是被我看到了。”

    “不是……不信你去问他嘛。”木兔下意识否认。

    “都被我揭穿了,你还不承认啊?问他有用吗?他一定又要帮你一起说谎,光太郎,我真的要生气了!”

    虽然很委屈,因为他的确没有去喝酒,可承认喝酒总比承认出轨要强。木兔别别扭扭地低下头,恳求妻子不要生气。至少这一刻的歉意是真的,他肉眼可见地消极下去,加奈才终于消气。

    “想去玩跟我说就好了,以后不要撒谎了好吗?”加奈放低声音,“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这话让木兔后背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他不再为自己申辩更多,只能低头听训。好在对面已经深夜,加奈说完便挂了电话要睡,木兔锁上屏幕,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脸都埋在枕头里。

    只要自己跟赤苇京治还在一起一天,这种通话,这种质问,再次发生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甚至还会有很多次面对面的对峙。他要怎么应付一次次的拷问呢?难道要跟赤苇分手?他是一百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至少不可以是现在。他深深叹了口气,如果自己更擅长撒谎,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就好了。

    可是,死里逃生的感觉,也有一种侥幸的刺激。木兔点开赤苇的聊天框,发去一个叹气的表情,对方秒回一个问号。

    ——在干嘛?

    ——准备进会议室。

    话是这样说,可恋爱不是这样谈的啊。这时候不应该回复一句“我也想你”之类的吗?木兔继续打字:“我想你了。”

    暗示没用,那就明示,总不会是不识字吧?可这条消息从发出去那一刻起,除了“已读”标记外,就没有再得到任何回复。

    赤苇京治比他想象中更冷漠一些,印象里不是这样的,赤苇会对自己的任何消息或者电话都认真对待。木兔自己也不禁要想,也许是他变了,是不是自己不应该用高中时候的赤苇来对标现在的赤苇?那个为了跟自己见面,连病都不敢生的赤苇,现在却总是对自己已读不回。这合理吗?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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