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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正】腐烂的苹果*当一件事持续21天就会形成习惯。如果持续了五年呢?

     

    *25岁的入江正一

     

     

     ——

     

     

    离开公交站,要沿着向北的笔直大道再走两百米左右才会遇到便利店。依傍着闷热的空气,店主的瞌睡声被关门的声音打破。买零食的店面没有小孩的身影算得上难得,超市的巧克力饼货架上只剩下孤零零的几个,卖着方便面的部分却是被箱子塞满囤积着。入江正一扫过老板胳膊下的日报,是周五的财经报纸。购买欲仅高于隔壁一枝独秀的政治报。前些年炒股风气旺盛,勉强在大众中火爆过一段时间,然后果断被动画新闻打得再无还手之力。

     

    隔着啤酒瓶底一样厚厚的近视眼镜,他自顾自和脑海中收集到的资讯做比对。成为黑手党队长是一件不轻松的任务,必须收集所有能利用上的信息并不断和自己所接手的情报对比,来保证自己的情报源大致正确。老板咳嗽两声,略带埋怨的目光把他打回现实。他只好低着头用过长的额发掩护发烫的脸颊,小碎步撤到一排杯面后面开始扫荡式购入。

     

    当然也是有人不满他拿杯面充当补给的行为的。实际上,切尔贝罗曾没收掉他两箱左右的杯面存储,并自称得到了高层人物的默许。哪怕那位高层人物本人也用棉花糖续命。糟糕饮食和压力都是胃部的大杀器,更别提入江正一的作息比崩溃的电脑还不规律。

     

    “小正这样下去不行哦,”接受批评时入江正一还戴着耳机,吃了一半的杯面软趴趴地躺在油渍凝固的汤汁里。白兰穿着他最熟悉的那套白魔咒制服。尽管他曾不止一次吐槽肩膀的设计和禁锢感,这套衣服还是纹丝不动地住在他的梦中,连同批评他的人——白兰.杰索。

     

    “如果小正因为胃病突然去世,这个世界可就一点乐趣都没有了,”咬着棉花糖的家伙抱怨着。近乎暧昧的话语却让入江正一冷汗湿透了背衫,他的手下意识放在左侧肋骨的位置。严格来说他并不是肚子疼,而是神经敏感导致的两肋疼痛。他看见白兰对他轻笑起来,接着让轻飘飘的语言落在空气中,“小正莫非有什么自虐倾向?”

     

    密鲁菲欧雷的掌权人先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进,进一步用引诱式的口气说道,“过度工作、讨厌饮食、不接受治疗,在我不注意的地方,小正总会变成我并不想看到的样子。”

     

    “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有一天我会在浴室里看见冷冰冰的小正吗?”

     

    蚂蚁在皮层下爬行着,顺着血管悄悄钻进四肢,大口咬在他本就脆弱的心脏上。入江正一感到胸口发痛,他从没有尝试过割开皮层。死亡对他来说丧失了恐惧,在夜深人静时,皮层下撕裂的胀痛似乎在引诱他犯下罪行。然而入江正一以近乎严苛的态度冷静下来,他抬起头,露出光滑的小臂搭在白兰面前的桌子上。

     

    “不会的,白兰先生,”在没有打到你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的。”他的眼睛直视着白兰虹膜里寒冷的颜色,冻死溃败的春天里唯一完整象征着复苏的自己。他依旧没有放弃大量使用速食面的行为,这为他节省了不少时间。收到好友保证的白兰却不再阻止他了。只是像小孩一样发表一些不咸不淡的抗议。

     

    入江正一注视着手部斑驳的痕迹,用带着包扎和消毒水味道的手果断收割货架台上所有的泡面。习惯是个奇怪的东西,被他人侵占,每一寸都在颤抖焦虑的五年随着白兰的消失而烟消云散。留下来的遗产却在剩余的所有时间里,折磨着还活着的亡魂。他坚持不自我破坏一方面是出于对白兰的保证,那位性格恶劣的友人知道他背弃契约肯定会做出超出想象的报复行为。另一方面,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办法按下暂停了。

     

    入江正一是下午两点到达并盛的。天空和马路的反光让他眼前一片漆黑,柏油路被烤化溶出苦涩的沥青味,被公交车的尾气一喷,又只剩下满地汗珠。他平时工作大多穿着宽松款的套头衫,一来节省了额外更换睡衣的时间,二来也是为他随时在座位上昏睡过去打个预防针。他现在的工作算不上忙碌,至少没到拼命的程度。这套苛刻的工作习惯是上份工作的残留。就像是久病初愈的患者,身体已经恢复到正常的生理状态,但习惯和精神还停留在很久之前的病痛中。

     

    店老板抄起一把瓜子,打量着眼前把身体包裹在黑色西装下的青年。他仿佛失去了一根骨头,整个人向下弯曲,却并不柔韧,狂风吹过就会被折断。他估摸着青年眼底下的青黑说大些看年龄:“大学生假期找实习吗?”

     

    “我已经大学毕业了,这次回来是参加亲戚的典礼。”自来卷下扯出一张僵硬的笑脸,像是在模仿公司里最有代表性的发言人。模板化地表现出精气神。典礼来概括整件事过于宽泛,入江正一很少有朋友,满打满算只有两位至亲,都因为压垮人生的潜伏计划而疏远了往来。周围一圈里相熟的是某位扬名立万的彭格列。拎着过几天的生存必须走出门去,房檐在眼睛下藏着热乎乎的阴影。

     

    意大利的夏季和他熟悉的不同,带着一股蒸腾的水汽。午后一两点钟,脸颊的细汗贴在手机屏幕上,沿着人烟稀少的安全楼梯慢悠悠地向上走。大学以来他有意减少和家里人通话的时长,工作上的事没办法讲出口,只能用疲惫的身心编撰一个不那么可怜的谎话。他站在意大利,推开窗把身体半依靠在窗台上。风轻轻打在他的脸上,也打在他耳边的声音。

     

    “还在听吗?小正,”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家乡的趣事,从预计要建设的地下超市到隔壁小犬新做的造型,入江正一盯着视平线的边界,默默数着时间,“……小正,人老了后身体也逐渐衰落。如果有麻烦一定要讲出来啊,总是忍耐着。等到妈妈和姐姐也离开了世界,你孤身一人要怎么办……”

     

    早在他潜伏期间,母亲的身体状态就逐渐下滑。技术和医疗治不好逐渐衰老的人类。就像离群的绵羊,迎着夕阳一步步离开最温暖的地方。摄像头下,穿着制服的入江正一慢慢蹲下蜷缩起来。他用手臂遮住眼睛,也遮住快要溢出来的愧疚和痛苦。电话那头变成忙音,带着眼镜的青年却依旧举着手机。他的身体逐渐缩小,缩小到中学时稚嫩的年纪,还可以拿着母亲的电话倾诉的年纪。

     

    “耽误太多时间了,妈可不会等你太久哦。”蝉的叫声让人头痛,逆着光,他只能看见姐姐一个粗浅的轮廓。鱼尾纹爬上了爱漂亮少女的脸颊,她的巴掌拍在入江正一的背上,“不敢面对妈的埋葬吗?胆小鬼。”

     

    世界重回平静后,他花了一段时间整理自己过剩的情绪。但事件并不会等待参加者一切准备就绪。入江正一接到电话时脸正对着镜子,被摧残得惨白的脸上只剩下惊愕的表情。母亲死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响午。世界本就没有失去什么,一切按照正常的轨道运转着。当人面对离别,第一眼只有惊愕。痛苦只会在后面敲开心房。他观察着镜子中的自己:连续熬夜的黑眼圈,打穿小腹后苍白的面容。他从自己的虹膜里看见破碎世界的影子,只有他还被留在原地,一切都抛弃他离他远去。脆弱而胆小的青年颤抖着回答了姐姐的责骂,并在恍惚中面对终将离开自己的世界。

     

    葬礼早就结束,他仅仅在下葬前抱着垃圾食品来见了母亲最后一面。姐姐懒得苛责他,伸手敲在成堆的垃圾食品上,又用手拍着母亲的墓。“这就是你现在在做的事吗?”最后关心他的人询问。“我不知道做什么了,只能把我的状态展现给她看看。”入江正一回答。

     

    不擅于喝酒的人在坟前拿了一瓶啤酒,本想畅快地单手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却在途中断掉,铝没拿住掉在地上。入江正一气得笑出声,像是恼羞成怒一样大口把剩余的一点酒液倒进喉咙。胆小鬼没有真的到场母亲的葬礼,仅仅是穿着过于古板的黑西装靠在母亲安眠的石碑旁,身体缩成一团。

     

    密鲁菲欧雷的队长常需要处理酒精,哪怕入江正一自认为是个彻头彻尾的技术人员。队长酒会、黑手党交易等还是络绎不绝。他不擅长喝酒,身体被动地承受过多酒精会让红色的斑点爬满他的脊背。酒精也是毒药,所有人都有丧失理智的权利,只有身在最中央的他没有。白兰酒会上上通常悠闲地接过递给入江正一的酒杯,私底下却没少邀请对方喝酒。据某不正经人士口述,“小正不是纯粹的酒精过敏,稍微喝点是没关系的。”

     

    入江正一疑心对方只是想看他混乱的样子,却也没办法耍赖拒绝。他们是挚友,偶尔肩膀撞在一起走在凌晨的街道上。白兰揽着他的腰,防止脑袋混乱的人身体直接接触地面。入江正一不愿回抱,或者说他混乱的精神已经不支持他做出乖顺的反应。来喝酒前入江正一往手臂注射了对应药剂,勉强把理智控制在失控边缘,但也仅限于不会冲上去质问白兰的程度。恶趣味的人倒少见的好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细软的棉花糖,投喂到橘发青年的口中。

     

    “没关系,小正在我面前失控也是正常的。我可是有好好斟酌过酒精量,不会生红疹影响小正明天的工作的。”比他高半个头的男人卡着他的腰带到怀里,凌晨的风钻进衬衫的缝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剩下略微沉重的脚步声。“小正在家里没喝过酒吗?我记得日本家庭会有成年礼这种仪式。”

     

    “被姐姐强灌几瓶后失去意识,第二天浑身红疹被送去医院……别让我回忆起来啊。”他舌根发麻,说话到最后彻底变成软趴趴的一团。

     

    白兰把手递给他,握住对方冰冷的指尖。夜风瑟瑟包裹着他们身边的空白,仿佛他们周围的一切封闭起来了似的。白兰不肯垂下眼睛,笑眯眯地观察着酒精影响下陷入混乱的人。他思考的时间不长,在清醒的一方没有主导话题时醉鬼是不会率先行动的。短暂的停滞后,白兰主动开口:“我知道小正的酒量,包括怎么让你喝醉但不至于浑身红疹……但我不打算告诉你哦。”

     

    “这算是我的特权好了,只有在我面前才可以无所顾忌地喝酒,不用担心明天的工作是否会暂停。”

     

    眯着眼睛被对方扶着走的人没有反驳,他棕色的瞳孔逐渐失焦,像是已经毁坏的摄影机。或许真是如对方所说,逼迫入江正一喝醉是独属于白兰的小小特权。这个特权并不属于密鲁菲欧雷的首领,而单独属于和他纠缠不清的名为白兰的存在。前提是非主动喝醉。他很少会选择放弃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智,清醒的利刃刺进他的骨肉,同时也支撑着他逐渐跌落的身体。然而偶尔,在事件彻底结束,就连掌握特权的人也消失离开的现实里,已经没有人再需要那把利刃了。

     

    再次醒来是在当地的医院内,沢田纲吉拿着半篮苹果,手指半敲着放在门板上。“已经醒了吗?你全身起了红疹倒在墓碑前面,现在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休息。先躺下吧。”心善的黑手党把苹果放在床头柜上,挺括的风衣套在沢田纲吉瘦削的身体上。他似乎只是回家顺便拜访一下之前的盟友,却看见功臣倒在目前昏迷的样子,心慌地送进医院。

     

    青年人身上完全没有首领压迫的气场,这也是彭格列最收买人心的优势。他比白兰更宽容,如果有机会,在年轻的温柔上司手下工作是件不容拒绝的美差。昆虫鸣叫的声音装进耳朵了,入江正一听见外面有火在烧,从他心脏上传来锐利的刺痛和灼热感。他想这对沢田纲吉是一种亵渎,没有人会适合和白兰做比较。那个人肆意、无情,像是终年无法砸破的冰,在观众席的人只能看见舞台上人的孤单,却永远无法穿过屏障去抓住他。

     

    “让你费心了,纲吉先生。我并无大碍,严格来说只是酒精的摄入量多了些而已。”他对着彭格列露出一个莽撞的笑容,眉头蹙在一起。

     

    敏锐的青年人没有点破他的痛苦。入江正一不会把眼前体贴的黑手党当成十年前亲手打败一切的沢田纲吉。不同世界线的他们本质是同一个人,但在世界发生改变的一刻,他们就注定走向完全相反的道路。体贴的沢田先生轻声向他告别,走之前叮嘱些零碎的身体健康相关,“无论什么时候,彭格列都需要正一这样的人。我们会永远留一个位置给你的。”

     

    满身红疹的病人咬了一口苹果,把脆嫩的果肉含在嘴里,不断重复着咀嚼的动作。他觉得自己不会前往彭格列了。现在看着普通的街道,往日的记忆就像风一样刮伤他的骨肉。如果真的站在熟悉的场所,站在作为敌方资料不留余地搜查彻底的彭格列。胃痛会代替追忆的痛苦,比精神早一步压迫身体。昆虫的鸣叫声依旧没有停止,入江正一看向窗外,明白是自己身体先烧起来了。

     

    “白兰先生,不要直接走进海里,会着凉的,”天上是红色的云,海面里有白发男人的倒影。他没有穿最终告别时黑色的特制风衣,整个人包裹在大一号的条纹衫中。白兰喜欢海边,工作中抽空逃走的时间里,他伸手抓住副官的手腕,把他带到海边。远处的夕阳直勾勾地闯进入江正一的脑海伸出,伴随着海风拍打脸庞的感觉,和耳畔男人的笑声。“小正,”对方用亲昵的昵称喊他的名字,“你喜欢大海吗?”

     

    入江正一并不喜欢大海。海面对他来说是每天吃下的煎蛋,是五年来坚持响起的闹钟,是冰箱里腐烂的苹果。他并没有“喜欢”,眼角泛酸仅仅是因为习惯。就像是在大学四年的毕业仪式上,他并没有靠在白兰的肩膀上,只是觉得累了,轻轻闭上眼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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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正】凌晨两点 

    *一如既往地未来篇世界线

     

    ——

     

    凌晨,室内没有光源。入江正一懒得开灯,他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朦胧的月光。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三瓶未贴标签的药液溶剂以及一新购买的摄像机。他没有摄影的经验,残存的照片通常依赖于手机和学校的例行合照。或许还有白兰,他的大学同学熟练掌握任何艺术相关的东西,为了取悦自己,或者其他。他胡乱思考着可能性,打开摄像头,确保自己带着眼镜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央。

     

    “我把钥匙交给了威尔帝,并通知他在明天……按现在的时间来算可能是今天来我家取一份文件。凭那位先生的头脑应该能猜出我要干什么。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留下这段录像。”

     

    他有些不适应地挪动了一下身子,黑框眼镜还是大学毕业时白兰陪他配的那副。入江正一对日常着装算得上随便,如果没有人逼迫,他可以大学四年都穿同样的几套。他的室友则是另一个极端。入江正一没有见过那么花里胡哨的存在,对方擅长一切艺术相关,在眼睛下纹了花里胡哨的纹身。当时也是那样,对方用嫌弃的目光扫视他,自顾自摘下他的旧款眼镜。“你需要点新鲜感,小正,”白兰杰索在原地转了个圈,属于意大利人的浪漫细胞让他灵魂里泛着玫瑰的花香。青年人拉着挚友的手腕,把成年后还是过于瘦削的腕部纳在手心里。那天不仅仅配了一副眼镜,白兰杰索把他推进了街上最偏僻的小店里,亲手帮他把西装的领带打好。对方眨眨眼睛,紫罗兰一样的眼睛装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帮他整理略长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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