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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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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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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变成布姐全肯定bot的茶与布的第二次见面,大干一场

    【茶布】再无反悔时这是布加拉提第二次来到这条小巷,天色暗沉,厚重的云层悬在行人们头上,听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他出发时便顺手拿上了车钥匙。于是不久后,这辆充满划痕和泥点印的菲亚特126停在街边,布加拉提回过神来,发现有个人高挑的身影就矗留在上次他俩视线相对的角落。

    阿帕基手叉着腰,一抹久久不散的皱痕定格在他的眉间,定是在波尔波那儿吃了不少苦头。他的身影,近乎默片般地斜倚在墙边,看见他下车时才踢了脚路边的石子,布加拉提顺势上前一步,说:“恭喜你通过考核,阿帕基。”

    可赶在阿帕基开口之前,回应他抬起的、摆出握手动作的手掌的竟然是硬币大小砸下的水点。布加拉提条件反射地望向天空,只能看见无数的白点噼啪地掉落,伴随着头顶居民楼里急促的关窗声,是纷纷大雨,提前而至,他又把视线放平,手掌已经被雨水覆上一层如同漆面的薄膜。他跟阿帕基站在轰然而至的雷声中,有水点,顺着阿帕基的颌骨滑落,他自己也不例外,只觉得有蔓延过皮肤与衣料的冰冷顺着往他体内钻。布加拉提当即下了决心,上前两步,对阿帕基说:“我们进车里聊聊吧。”

    他拧开发动机,掺着泥腥味的暖风从四面八方包裹住他们,四周密闭,布加拉提分神倾听那瓢泼大雨中钢结构和玻璃上的动静,如果不刻意抬高声音,他们甚至听不清彼此的声音。“你没带伞吗?不如我开车送你回去。”既然欢迎仪式还没开始就在雨中宣告泡汤,与其在乎虚无缥缈的仪式感,不如趁他们俩体温还不能烘干衣料的时候打道回府,无论何地,身体都该放在首位。

    可他注意到阿帕基有点犹豫,那眉间的印痕恍然又加深了一些。在他疑惑为什么他不顺水推舟时,阿帕基点头了,这还不如一滴雨水来势猛烈的困惑也就从他脑中蒸发了。他挂挡,脚轻踩油门,随即让阿帕基为他指路。

    早在几周前,布加拉提就搜集到了阿帕基的所有资料,自然也包括他现在的居所。可他俩只不过是第二次见面,要是表现得无所不知,反而会让阿帕基——有法定隐私权的男性公民心生戒备,所以在摇晃的颠簸中,他开出了巷子,却没想过阿帕基在今天的第一句话是:“这车悬挂系统难道报废了?”

    “准确说不止。”为了让阿帕基听清,他声音比平时要大不少:“长话短说,总之我手下昨天刚用它从一个路堑底下开上来,然后就这样了。要不是我得出门,它估计已经待在修车厂了。你要是晕的话就开会儿窗吧。”

    阿帕基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他,似乎在试图理清怎么会有人如此不动脑子地行鲁莽之事的同时,又对他这双手现在是如何驯服这堆跟废铁无异的破烂表示难以置信。“当然。”他嘀咕道,“比起吐在未来上司的车里面,还是淋点雨好。”他用力握住车窗摇杆,换来的却是车窗纹丝不动的结局,布加拉提也跟着拧了拧主驾位这边的,然后遗憾地告诉他:“看来它操作系统也不行了。”

    之后一阵沉默诡异地在他俩身边环绕,除了在路口濒临转弯时偶尔的指点方向,在这趟路上,阿帕基几乎都是紧闭着双眼,手尽可能稳定地扶住额头,但由于他俩的身体频频从座位上冲出,低矮地滞空、位移,导致就连阿帕基这试图寻求宁静的动作也被彻底破坏,浮上了股近乎黑色幽默的滑稽风味,布加拉提每次侧目,都注意到他脸色比上次他回过头多铁青了一分,令布加拉提联想到他头次随父亲出海捕鱼,狂风兴浪,他在被浪头拍得轰隆隆的小舷窗底下的板床上动弹不得,胃里只剩酸水翻腾,想到此处,他就多对阿帕基当前的感受升华出几分超脱关心下属范围之外的共情。但现在已转向了最后一个交叉路口,不出百米,就能拐到目的地的出租屋了。他刚想开口,让阿帕基最后再忍耐会儿,挂挡的右手却突然感受不到变速杆的顿挫感了。他低头看,那变速杆好像就是一根失了阻力的木棒,于他手中滴溜溜地滚动,自然,他无论把这破杆子拨到哪里,也体会不到汽车马力因它产生丝毫变化。

    这让布加拉提心头一紧,刚试图熄灭发动机,就看见车前盖在大雨中冒出了可疑的滚滚黑烟,像被鱼叉猛地刺中,翻出浓浓血汤,哀叫着在水面扑腾的鲨鱼一样。紧跟着,机械声震耳欲聋,带着他们剧烈地晃动几下,最后,陷入死寂。这辆车的尸体,如今就在他手底下——应该更归咎于把车开上路堑的福葛、还有大雨——一动不动了。

    万幸的是,阿帕基不用再晕车了。而且几十秒经过,在油烟味淡去、逐渐攀过冰冷的车厢里,阿帕基睁开了眼,并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像一声身不由己的叹息,说:“去我家坐会儿吧。只要你不嫌它现在还不体面。”

    这话也让布加拉提松了口气。他乘势打开车门,不经意间,注意到天色,只觉得比当初山雨欲来时的乌云密布还要晦暗,看来这场雨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了。

    当他还试图对具体什么时候能回去进行预估时,却听见了关门声,来自副驾位。他往前看,在雨帘里,阿帕基大步流星地走在街巷正中间,甚至没管他要一本后座上的杂志来挡雨,是认为干脆可以借此换套新衣服吗?还是坚持要在他布加拉提面前维持所谓的“体面”?布加拉提看这男人把插在裤子口袋的手掏出,打开了房门,这才从座位上跃下,丢掉抛锚的车,往阿帕基身边赶去。

    他注意到阿帕基近乎迟缓地开了门,没有说“请进”,他便跟对方一起停在门前。阿帕基湿淋淋的鞋子在水泥地面拖出一个又一个脚印,布加拉提紧随其后,正好奇阿帕基为何要挡在他身前,把他视线尽数阻挡,就被刺鼻的消毒水味冲得皱起眉头。他看脚底下的地板,虽然水泥足够洁净,也毫无浮土,却有几块经年累月的污渍留在上面,这连消毒剂都没法彻底将其铲除,来不及细细思索,布加拉提发现阿帕基错开了身体。

    只一眼,他就觉察了出租屋的全貌,脑中也隐约闪过刚才阿帕基那句压抑了些许不堪的“现在还不体面”——跟所有的简装租房一样,仅有几件最基本的家具,一张玛利亚的画像挂在墙上,可还没有电器摆放其上的电视柜上,是粗略数过去超过20个的空酒瓶,标签跟瓶身颜色各不相同;茶几上、甚至沙发上,到处都是易拉罐、空瓶和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塌陷的塑料袋。只有地板因被消毒水洗涤而变得一尘不染,与那椅子上沾了可疑污痕的T恤显得格格不入。他的精神还没走出阿帕基进门前近乎宣告的预言,便听到他的叹息。

    “我还没来得及彻底收拾。”阿帕基在他身前说,觉察不出语气,“这两天,我打扫了地面、卧室跟卫生间。你要是觉得下不了脚,就在近处找家餐厅吧。”

    两天。这时间给了布加拉提以启示,那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阿帕基以堪比一袭幽灵的样貌游荡在他面前的雨夜。

    看这屋子的惨状,想来阿帕基那时候活得也是足够“表里如一”,但无可置疑,他在短短两天内重拾了尊严,把曾经贯彻于人生信条的妥帖和自律再度带回自己的起居作息中了,或许。布加拉提又恍然觉得,阿帕基之所以敢把自己请进这间房,大约是他觉得既然自己那颓靡而消极的一面已完全展示给了此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至少他不会比当时更低谷。想到这儿,布加拉提也止住了窥探的视线,转而加工起心中闪过的诸多思绪:“那你能在应付波尔波的考验同时收拾自己,以一个人的精力,效率算很高了。”他向前两步,把门带上,继续往里走,直到脚步越过阿帕基的鞋尖。阿帕基的眼神还透着生硬的抵触感,于是布加拉提面朝他说,“当时我话说到一半,阿帕基,不过,在这儿倒也合适。作为一名替身使者,正式欢迎你加入我的小队。”

    阿帕基没有第一时间给予他回复,这完全在他预料之内。阿帕基已经恢复了生为人的羞耻心,自然不允许自己在满是酒瓶的颓丧环境里交谈正事。所以布加拉提只需随着他沉默的脚步,紧跟他来到卧室,看阿帕基把自己几乎是摔进洁白如洗的床单上,缄默着,用手盖住床头柜的烟盒,但并没有拿出一根烟,而是保持那弓着腰的坐姿,说:“你是觉得我有这个资格才来找我的吗,布加拉提?”

    这问题自然不会难住他,布加拉提却不是很喜欢俯视这名高大男人的感觉,干脆半跪下来,说:“我可没有选拔别人的权力。”他跟阿帕基垂下来的视线相对,诚实地说,“你说不定跟我很合得来,我只这么觉得。”

    古怪的是,他这近乎自我剖析的声音只引起阿帕基一阵干瘪的冷笑,他听他强颜欢笑几声,之后,传来的声音更加低沉。“那你可别事后反悔。”阿帕基说。

    “我从不……”布加拉提张嘴,可在他把后面的话全倾倒给对方耳朵直到让他内心接受之前,阿帕基就伸出一只手,由于动作过于缓慢,连称之为街边混混的巷斗都不够格,麻痹了布加拉提的神经,等这手彻底捏住他的脸颊,又用力抬起,像亲自触摸来确认这张脸是不是底下还藏有一张虚与委蛇的画皮时,布加拉提才回敬了相同的视线。阿帕基的神态不掺杂些微的个人感情,就好似有一枚无形的警徽别在他胸口,这名前警察,在审视眼前的黑帮流氓所言是实还是虚。布加拉提更直白地盯着他了。

    “你看起来倒很年轻。”阿帕基阐述了事实,手指捏住他的下巴,不带一丝挑衅,或挑逗,流淌在布加拉提脸上的只有无情而审查的目光:“初出茅庐?这可是陌生人的家,你竟连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还是单方面觉得现在的我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过于晃眼的白炽灯泡悬在他头顶,像是柄垂在他们头顶、在犹豫要不要降下的双刃剑,布加拉提眯起眼,同时思考起要不要拍掉他那只不甚尊重的手。

    开诚布公地说,布加拉提并不想过于直截了当地震慑,进而逼迫阿帕基臣服于他。在他眼中,阿帕基精神的内核尚未稳定,刚得到修补的生活也没来得及在废墟上重建,此时,这男人需要的并不是一张能强令他、用威信控制他的底牌,而是容身之处。但布加拉提所能给他的容忍与温存同时又绝非毫无底线,作为黑帮,他并非天生就该成为阿帕基的免费心理医生来实现自己价值,以至于倒行逆施,反而因过于顾忌他而磨灭掉自己的志向。更何况,阿帕基现在已经作出对作为上司的他出言不逊的举动了,于是让他服从,便是他目前要做的。否则,布加拉提无法容忍自己的年纪和身份竟会被手下人来当成嚼舌根的把柄。

    但布加拉提还是缓慢地把手放到水泥地上,手心无害地打开,脸色平静,冲他说,“对陌生人这点我得更正一下。阿帕基,你应该早就知道了,从我的角度来看,我们不算陌生人了。说不定我比你本人都了解你自己。”

    这话,果然像一柄泛着寒光的锋刃落下,说出口的瞬间,阿帕基的瞳孔就危险地缩小,那无疑是布加拉提的话刺入他内心的最好证明。那眼神,好似他瞬间被回忆捕捉,淹没,阿帕基又回到了被人无尽审视的囚笼里。他曾身不由己的,那能摆上台面的往事、和见不得光的隐私都摊平在无影灯下供人指点、翻阅,甚至极尽嘲讽,于是过去带着它沉重的镣铐又袭击了他,操控着,把现在已经无所拘束的阿帕基再度撕裂。他注意到阿帕基突然收手,与此同时,目光却危险地锁定在他身上,不过几秒,那具身体就陡然前倾,一把搡过布加拉提肩膀,紧接着把他按倒在水泥地上,强硬而迅猛。布加拉提对此早有预判,刚要借势反关节上托他的手臂,没想到阿帕基竟然还敢再进一步,径直起身,强行跨坐在他身上。

    如果阿帕基往他脖颈伸出的双手带有攻击欲望,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布加拉提恐怕早就唤出钢链手指,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他修正,直至丢出窗外。可这看似被心魔缠住,乃至完全被不堪回首过去阴影所奴隶的男人,身体的阴影,居高临下地填满他全部视线,布加拉提却清晰地感到他的手却根本没有填充力度,纵使他现在骑跨在貌似手无缚鸡之力的他身上,可无论是布加拉提脆弱的喉结,还是动脉,没有哪怕一处要害被他捏在手心。这无疑说明了时至今日,阿帕基的精神仍然高尚,从未堕落,也依旧不允许自己对无辜之人释放恶意。而讽刺的是,这恰恰是把阿帕基推向万劫不复深渊的人所做的。在布加拉提眼中,此时的这男人,比起当初面临人情两难和选择窘境的警察,更像是受了致命伤的猛兽,只蜷缩在墙角,一味地、嘶哑地冲人吼叫示威——布加拉提不合时宜地回想起当初给予他阿帕基情报的线人,说到这位失格警员时,那人的表情,连同耸肩的动作,都掺杂有冷漠的啼笑皆非,又事不关己,这令他更不能不对阿帕基的遍体鳞伤置之不理了。于是布加拉提下了判断,仿佛一记公正而无可争辩的落槌:“你不会伤害我的。”他说。

    他还想接着说什么,可眼前的体位让他突兀地产生某种既视感,不论现在做什么,都可能会被歪曲成另一个与初心完全背离的意思。于是布加拉提欲盖弥彰地偏过头,咳嗽了一下,“我现在可没有那种心思。”他试着动了动身体。

    听他讲完这句,阿帕基眼尾反而极其神经质地跳动了一下,有嗤笑从他喉咙里充满不屑地滑出来。他非但没从布加拉提身上下来,反而变本加厉,用膝盖抵住他的小腹,手往下探,省略了一切同性恋行为的试探跟撩拨,直入正题,用手掌贴在他有两层布料之隔的、沉睡的阴茎上面,紧接着,是缓缓揉搓的动作。

    布加拉提警铃大作,他挣起身,不料嘴唇却先一步被阿帕基咬住,他打算呼唤替身的音节到了嘴边,也被他俩唇和舌的缠搅打断,反倒咽进阿帕基口内。他的手腕被牢牢擒住,阿帕基废了一番力气,直到布加拉提的身体因为坚持不住的换气不畅软了一瞬,才抓准时机,单手制住他两只试图反抗的手腕,压在胸口。这下右手再度空余了,所以阿帕基能极尽悠闲地解开他的裤链,连内裤都连带着褪下一截,手指绕住布加拉提的阴茎,来回抚弄,慢条斯理地,那柱身越是硬挺,布加拉提就越感觉自己的力气被缓慢抽走,或许他宁愿同阿帕基永远保持缠斗的精力从未消失过,只是换了个形式,从阿帕基的其中一只手掌下,相互置换,挪位,直到膨胀在了他另一只手的底下。直至他俩都用自己的眼睛目睹了布加拉提的阴茎把衣服下摆顶起个突兀的三角形时,阿帕基才哼了声,说:“看来你也没自己说的那样冠冕堂皇,布加拉提,你说你足够了解我?可别说你也清楚自己是个连面对手下都能产生性冲动的人。但,行吧。”

    他的手重新回到布加拉提脖子上,却不似刚才那般如同自我争斗和审判般的优柔克制,反倒让拇指和食指精准地、毫不迟疑地抵在他下巴两侧。因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来袭,顷刻间,布加拉提就听到了如同心脏在脑内搏动的声音——可那只是来自被压迫的颈动脉的幻觉,让他错误认为心脏声响彻耳膜。他喘不过气了。

    阿帕基低下头吻他,这迫使要抬起身子呼吸的布加拉提的头反而进一步后仰,那血管依旧紧紧地被按在阿帕基手下,虎口彻底挤压住气管,他越是试图索取空气,就越殷勤地打开嘴唇,邀请阿帕基舔舐过每一寸的唇舌,却得不到一丝甘霖,好像再不会有交杂着雨水味的冷空气能把他过热失控的大脑扑灭。更糟的是,阿帕基的手指甲直刺入了他龟头尤为脆弱的孔洞中,疼痛跟快感,不分你我地碰撞,就在他体内,每一根神经都遭了殃。这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除了渴求空气外什么都不剩的大脑,和摧枯拉朽般摧毁他所有感知的快感了,他甚至分不清自己那唯一的、混沌而激烈的感觉究竟是源于窒息,还是性的快感,直到阿帕基的手指用力地擦过他龟头,掌心从上到下,抚弄直到包裹起再也承载不住即将漫过精液的阴囊时,他听见某根弦彻底断裂的声音。恍惚间,意识的最深层,他隐约感觉得到,似乎有道明晃晃的白色角落从脑内最深处浮现。它极尽柔滑,愈来愈亮堂,愈来愈涌现,他眼看就要沉入其中。

    在那角落吞没掉他的前一刻,布加拉提眼前闪过雪花般的噪点,起初五彩斑斓,然后缓缓组合成了各种抽象的几何型,他喘着气,渐渐地,这才注意到那是阿帕基伏在他双腿间的身体。进而,也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何时也能呼吸了,只有脖子近乎嘶哑的疼痛,逼得气管一阵阵收缩,提醒他不要忘了当时的感觉。“你是用……这个来审问犯人吗?”布加拉提终于能用手捂住喉咙了,他喘息片刻,只觉得跟身体不自觉的颤抖和近乎抗拒的反馈相反,大脑在恢复供氧之后反而更加清明,甚至极其迅速地诊断出他脖子压根没受什么伤害,如果他现在拿一面镜子,或许连条能作为指证的印痕都无法寻觅得到。他又看阿帕基,心想若非长久重复,直至把动作刻进了潜意识,怎么可能将力度和时间都操控得如此精确。

    “用在给人手淫上倒是头一次。”阿帕基手心沾满了那液体,浊白色,浓稠而湿滑,乍看上去像多挤了几泵的沐浴液,可用“清洁”的意象来概括自己的精液倒是过于充斥了些风流的讽刺感,堪称风马牛不相及。

    只不过阿帕基自然不会读懂他突然而至的联想,他只上挑眼皮,又想当然地补充了句:“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从没掐过别人脖子吗?黑道的人多少都更擅长这一套吧?”

    对此布加拉提不予置评。他还狼狈地倒在地上,裤子褪到大半,只有皮带挣扎着卡住他的膝弯,让他不至于以彻底赤裸下半身的窘态来跟阿帕基交流自己的工作情况。而阿帕基刚才所言,也恐怕并非是想得到他一五一十的答案,这从根本上就不会成为对话,他只是单纯地借他那句话挑刺,否则,就难以解释阿帕基为何非但没从他身上离开,反而抓住他的双腿,抬高,至布加拉提感觉到有什么抵在他尾椎骨附近。这不难猜想,也别无第二种可能。紧接着,却有种陌生的、冰冷滑腻的触感包裹在阿帕基手指上,在他紧闭的后穴徘徊,打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试探的圈儿。“你……”等布加拉提反应过来这究竟为何物时,那沾有他已经彻底凉透精液的食指已经先一步探进穴口,借着他那几分钟前免费供应的天然润滑,深入了那狭窄的甬道。

    布加拉提一个激灵,情不自禁地。权因为阿帕基扩张的动作过于草率、粗莽,肠道尚且未分泌出液体,试图把异物推挤出去,男人却先一步把中指又强行挤了进去。

    以精液不可谓不有限的润滑效用,自然不能容纳得了反复抽插的手指,于是布加拉提身体里只有痛楚,直到有道电流般的麻痒感从某块软肉中爆发,他猝不及防,喉咙不禁滚出难以自控的喘息。于是阿帕基的手指总算瞄准到目标,指腹反反复复地碾过那在布加拉提体内愈发膨胀、突兀且灼热的敏感地带,逼他还在不应期中节省体力的阴茎吐出几滴透明的前液,在他灼热的吐息间,只能体会到肠道内的手指动作越加熟练,反复刺激过前列腺,任肠液漫过他两根手指,随进出的动作在穴口发出令人耻于形容的水声。如果是雨声,倒不会让布加拉提这么难堪,可令他宁可捂住耳朵的,恰像是肉体与手指的拍击声把一墙之隔的雨点声完全盖过,弥漫了整间卧室——又戛然而止,像场看到一半突然断电的电影。布加拉提还未从余韵中酝酿出能用文字精准概括的感言,那代替两根手指的,是裤链拉动的响声,阴茎甚至只象征性地摩擦两下,便毫不客气地顶了进去。这更让布加拉提那想捂住耳朵不再打开的无地自容感蔓延了。

    可他被半脱下来的裤子所禁锢的双腿还卡在阿帕基手臂间,男人每次摇动腰部,他下半身都得随之大幅晃动,令阴茎也陷得更深了些。每次的插入和拔出,龟头都在那极窄的穴道内碾过他的前列腺,比手指更彻底、更激烈,快感持续不断地从交合出泵出,像一汪取之不尽的甘霖,完全不顾布加拉提被它带来的触电般的麻痹感所困。他浑然觉得,自己不正是件短路的电器,身体只一味地承受着阴茎带来的撞击,有原始的电花飞溅,蔓延到他的大脑,那肉壁跟柱身间的温度,烫得他腰身已然离地,分泌的肠液,非但不能浇灭这快感,反而助长了阿帕基更用力地握住他的腰,催化了更加粗暴的动作。直至他隐隐约约间听见阿帕基沉闷却不压抑的哼声,紧接着,是句略显调侃的揶揄,“我们在这方面倒很合得来。”这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重新念叨起他当初的自白,甚至还加以歪曲,丝毫不顾及他意见地就把原意篡改。布加拉提在心中反了悔,暗暗想,早知道就不该把这话当谈判手段说出口了。

    他的腰被阿帕基双手牢牢钉住,阴茎冲击的频率渐次猛烈,那数不清的快感的火光,于某个时刻,簇地从他敏感点的软肉上被点燃,让他后穴难以自控地强烈收缩、颤抖,内壁几近负压地吸吮着阴茎。阿帕基动弹不得,于是那短路的破损的爆燃也彻底冲到阿帕基的所有感官之上,久久地,长久的松快感爬满了脊椎,漫及每根血管,他俩的大脑也因此在一片空白间短了路,以至于当阿帕基喘息着拔出还在射精的阴茎,与此同时,传来布加拉提那足矣湮灭一个人所有尊严的、压抑不住的呻吟声时,他俩都未有一丝评价。只停在原地,仿佛时间定格。

    当感觉到精液流出体外,布加拉提并了并双腿,看见腿上被勒出的红痕,才反应过来他俩在刚刚过去的那场交缠中连衣服都没有脱,单人床,距离咫尺,他们也视为无物,刚刚经历的一切都草率至极。此刻想来,也就只有“荒唐”一词能够将其贴切概括。他撑着手起身,喉结滚动,视线在阿帕基还未软下去的下半身上只驻留一个须臾,便刻意不去再看,转而认真聆听在他俩粗重呼吸之外的、墙外的声响去了。

    天尚且亮时,那还剧烈扑过他们身上的大雨似乎已经偃旗息鼓了,四周沉静,有偶然的滴答声点缀在漆黑的声场,大概是邻居窗把手的水滴还未干涸,溅在了谁家的空调外机上,更衬得周围的寂静无波无澜。

    他这时才往窗外看,判断太阳现在应该刚落入地平线,不然的话,夜色是不会呈现出极其明亮的蓝色,好像一切事物都格外地清晰可见,纯净如洗,一如航拍视角下的海水,清澈而静谧;他们吐息间的空气,也因水分的蒸发重新变得干燥,如今只有股清新的泥土味,他的衣服却直到现在也保留着那潮湿感,自然,也包括阿帕基在出租屋所带给他的汗液。

    布加拉提收回探查四周的感觉,心里揣度,他早就要把传达的内容告诉了未来会朝夕相处的手下,乃至“身体力行”,跟才见面第二次的男人做了爱,乃至是在地板上。但恐怕不会再有下一次负距离的接触了。这冲动的一档子事,是时候要告一段落了,他思忖着,把皱巴巴的外裤往上移了移,至少这能让他不那么直观地在自己下属面前显露腿间的一片狼藉。阿帕基貌似也读懂了他的潜台词,看他双腿暂时使不来支撑上半身的力气,甚至格外大度,伸出手臂,把自己的力量借给了他。

    等布加拉提牢牢地握住他的手,这才留意到一处反常,对方的动作不知为何不带风度,而领他起身要前往的角度更是匪夷所思,只朝那个方向一瞥,他就通晓了男人的真正用意。因为阿帕基把自己要带去的地方竟然是那张床。发现他手心一顿、随即开始试图往反方向施力时,阿帕基干脆不耐烦地回了头,紧跟着,随着声不满的啧,阿帕基的步伐居然更加用力,乃至半推半拽,无疑是强行要用蛮力逼他服从。

    意识到现在的状况,一股出离了愤怒的奇特感觉油然滑过布加拉提全身,直抵大脑。事已至此,他意识到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会被眼前此人当成无谓的枕边调情了,因此他咬紧了牙关,浑身肌肉绷得像是被拉到极限的弓弦,还未等阿帕基作出反应,霎时间,布加拉提就挺身而起,此前还试图挣脱阿帕基的手即刻握紧,一个扭动,就娴熟地把他手臂反剪,强行按到胁下,同时踢开男人试图保持自身平衡的脚。下个瞬间,他当场掀倒了阿帕基,把他的身体砸向水泥地,就像他曾经对自己做的那样,只不过这回制造的噪音要几倍大于不久之前。

    阿帕基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有下意识的空气化作疑问冲出他的肺部。他刚要反制,布加拉提的膝盖就抢先一步顶住了他的小腹,紧跟着,夺取了他对自己双手的控制权,进而称得上轻松地把他两手拧过头顶,动作流畅地、稔熟而习以为常地,像他随手拉开一道拉链——对付阿帕基,甚至不需要动用钢链手指——这下睥睨俯视的人换成布加拉提了。他下意识想抽手整理好在刚才这番打斗中弄乱的衣襟,又联想到那场性爱,便只觉得这不过是徒劳的欲盖弥彰了。所以手刚垂下来,即刻就换了个方向,转而一下子拎起阿帕基领口,强让他任由处置的视线跟自己相对,他清晰听见了自己的口吻,竟是本人都没料到的无比平静:“你闹够了没有。”

    阿帕基却毫无回应他的意思,只是一味地盯着他看,有粗重的呼吸从两人之间流动,在几乎撕裂的缄默中,愈演愈烈,几乎结成水滴,挂在阿帕基的嘴角上。他顺势把身体往前一探,嘴当即就撞上布加拉提毫无防备的双唇,犬齿,深深划过他的唇角,又死死咬住。布加拉提被他乍来的突袭惊得措手不及,只觉得嘴唇传来的痛感在体内来回反射,倏地击中了他的手臂,令他不禁触电般地弹开,在那个顿然间,他手指脱了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风衣的领子失去支点,径直跟随着重力,带着阿帕基整个人往他视线的反方向栽了下去。随即,是一声不可谓不巨大的闷响。

    但并没有血从阿帕基脑袋底下缓缓涌出,迎接布加拉提的,是他直刺过来的、恼怒的视线,这让布加拉提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几寸。至少人没出事。

    他俩几乎是缠斗着往浴室的方向赶去,由于走廊摆满了纸箱和酒瓶,令他们的无名火也只能暂时偃旗息鼓,藏于心底,无法彻底蔓延至整条走廊,二人行走的效率,简直能用低下形容。这完全归咎于阿帕基,难道在这个男人的词典里,上床这一次的“床”字是指除了离他们咫尺之隔的单人床外的所有地方吗?布加拉提拍亮了浴室灯,看阿帕基松开早就被他俩不成章法的吻涂抹变花的双唇,一大半紫色唇膏消失不见,或许早就转移到了他自己的唇上。阿帕基动手扯掉帽子,掀开风衣下摆,直把它们随手丢到门口附近的纸箱上边;布加拉提也有样学样,摘下几乎已经夹不住头发的发卡,扔到那外衣上,然后是外套、文胸,阿帕基也脱掉了他的内衣。他们闯进浴室,在花洒扑面而来的冷水的湍流中,他俩接了吻。阿帕基下一秒却懊恼地挣开他的双唇,下巴点了点淋浴器的方向,说了句“热水器好像坏了”,在这恍如倾盆大雨的冷水中,无数的雨点,在室内,又猛烈地砸在地面上、打在皮肤上,布加拉提抬起眼,他们身上的水滴照亮了青色的黑暗,往上看,似乎又反射出与阿帕基眼底所燃烧着的物质相同的火焰的碎片。“那就洗手台。”布加拉提下了判断,撑着陶瓷盆,坐到它的边沿,阿帕基撞得他几乎丧失掉重心,只能大半身子倚靠住镜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滑。于是阿帕基干脆把他拉了下来,共同靠在墙角,继续让他们所制造的一切动作和响声消失在如同雨声的、喧哗的嘈杂中。

    这场雨格外漫长,直到颠覆了认知。二人的头脑几乎被那无所不在的水汽填满了,此刻布加拉提踩到干硬的地面,也觉得脚跟无法找到一个准确的安全的站立点,走了几步,又差点被地面上不止何时出现的空易拉罐绊倒。要不是阿帕基拉住他,他恐怕就得直扑进那堆废品里面了。于是刚燎过布加拉提身心的无名火又烧到他的眉间了,驱使着他干脆利落地召来钢链手指,瞬间,在地板上拉开了一个大洞。他回过头,对上阿帕基半张着嘴的微妙神情。“正好,给你展示一下我的替身能力吧。”布加拉提脚尖一动,轻轻地,那易拉罐就呈抛物线上姿态,径直落入了下方深不见底的空间了,紧跟着,他又瞄准了堆在阿帕基浴室门前的几个纸箱:“你这些脏衣服都需要处理吧?既然现在我在这儿,你还能省了把它们搬下去再等垃圾车运走的功夫了。”他用力一推。

    “布加拉提!”阿帕基反而突兀地喊出了声。惹得布加拉提充满怀疑地回头,刚想问他难不成是那种特别念旧、以至于连这点旧衣服都需要囤积下去的人,就瞥见一抹熟悉的金色划过视线,来自他刚刚双手推下去的废纸箱——他的金属发卡。还有阿帕基的风衣,他俩的内衣,都跟纸箱一起,共同飞舞在他拉链所亲手打开的、不知道会通往何处的透明而漆黑的空间了。他这才被懊悔感袭击了全身,边反悔为什么只在刚才失了理智,边想伸手去抓,但理所当然,如今再没有供他反悔的时间,自然,他伸出的手也徒劳无功地攥紧一团空气。他只能跟阿帕基一同,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衣服在面前渐渐变小,最终彻底消失在眼底。

    阿帕基只找到了一套还算干净的便装。白炽灯底下,他把马尾扎过头顶,黑色衬衫领口大开,草草地披在他身上,直衬得他肤色更加惨白,连叼着烟的嘴唇也无依无凭地添了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派。至少,他盖着被子,在床上斜倚着,没人看出正一言不发抽着烟的他只有上半身穿了衣服。

    而与其配套的同款黑色牛仔裤,现在正套在布加拉提身上,由于裤腿过长,频频把他的脚步绊住,让他不得不一走一停。布加拉提尽可能在保持不摔倒的同时绕了一圈卧室,最终忍无可忍,转过身,把双手撑在床头柜上,冲对方要求道:“把烟灭了,阿帕基。”

    可阿帕基只没精打采地乜了他一眼,甚至于连把烟从嘴中拿下的步骤都省略了,他还叼着烟,没头没尾地问:“你也想要一支吗?”

    布加拉提卡了下壳,他沉默了会儿,然后置气般地走到床边,把烟从阿帕基嘴里夺了下来,坐在他身边抽起来。




    end.






    后记.


    一篇完全为了最后的醋包的饺子。
    初心只是想写布姐穿男友衬衫,两个人烟吻,反推出了个还算严谨的大纲,遂写完。可惜男友衬衫和烟吻都魔改成一种格外生草的形式了。
    关于那时候的茶哥,没有原作兜底,所以完全建立于自己造谣,如有ooc轻喷。

    总之,这篇同人中,“我猜”在摧毁他前本生的挫折后,茶哥并未第一时间就把他的真心全捧给布姐。包括拘谨与粗暴并存的矛盾举止,怀疑对方有何居心,也都体现了他受尽了创伤的心,在破碎的尊严、和质疑给他希望的布姐能否成为他真正归宿间来回摇摆。
    要是能有下一篇,已经布堕的茶哥估计后悔死为什么当初要窒息play布姐。但再无反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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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eplies from the creator

    停车场

    CAN’T MAKE首段放飞写不下去了 可能重写
    【茸米·R18】不系之舟是哪一道阵风卷过浪涛,才使海面上那艘小艇的船帆向后压扁,桅杆也像是张弓般使劲儿弯折,几乎蓄势待发?他只感觉甲板上所有物体都天旋地转,栏杆和不知伸向何处的右手竟然在颠簸的同一空间内彼此静止,这才促使他赶紧抓住扶手,来使自己身体不被甩进波涛底下暗涌潮落的乱流中,他试图压低重心,好让惯性把自己掷进船舱,这样至少能多出一个人出对抗不受使唤的控制器,有他在,米斯达还能腾出手来操纵正原地打着转儿的方向舵......可他的视野从未被放平过,颠倒的、宛如滚动的不适感阻碍了他辨别事物的能力,他对此无能为力,只能抬头往上,力图取得方向感,但目及之处,唯有碧蓝色的苍穹宁静地垂在游艇身上,有一圈喷气式飞机雪白的细波纹消失在了高邈的云层,在远方,海鸥,正遥远地啼鸣,这是它们成群结队觅食的幸运日,因为正赶上了和风吹拂、艳阳高照的好日子,没有比这种天气再适合出海的了。他这才明白,那令人目眩、脚下层层叠叠的软绵绵的触感竟然不是来自暗潮涌动的大海,而是头脑深处,是他甫一放松神经,身体就被晕眩感的余波乘虚而入。造成他一系列的连锁反应的罪魁祸首昭然若揭,可他无心亲手揭开面纱,因他肌肉早就从当初的紧绷彻底松弛,血管却尚维持着紧急状态,即刻,他就像最开始那样,难以自持地同晕船缠斗。他胸腔深处的器官被激素挟持着加速泵送血液,一口又一口却无法吐出空气的喘息声甚至盖过海鸥那跟孩童哭嚎相差无几的叫声。他扶靠着栏杆,强迫自己深深地、缓重地吸气,把凛冽清爽的凉风全吸进过热而几乎停摆的肺叶,这样他才好让自己的急喘听着不那么像濒临窒息,进而缓慢地劝诱动脉,把紧踩不放的油门稍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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