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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之夢愛吧,能愛多久,願愛多久,就愛多久吧。



    Shu遇到mysta的那一天,是紐約有史以來最冷的冬天。

    說“遇到”或許也沒那麼合適。

    shu記得,那天的雪很大,天空被濃密的烏雲遮擋,雪花隨著北風席捲著這個城市,而他只是普通地、平常地提著在超市買的過冬的食物,路過了一家福利院時,看到了一個包裹在棉被裡,臉被凍得通紅,大聲啼哭的莫約一歲大的孩子。

    每個人在面臨某些重大決策前,都會猶豫該如何在一陣混亂中選擇對自己更有利,更方便的最優解。因此有些人會選擇回避,裝作沒看見,假意不理睬,方可使得萬年船;有些人則會不計後果的面對,生出對生命的惻隱之心。Shu是如此。

    他放下手中的購物袋,在寒冷的北風中,彎腰抱起了孩子,學著記憶裡母親的模樣拍著他的背,輕聲哄著他。孩子像是感應到他,停下了哭鬧,緩慢地睜開了自己粉藍色的眼睛,紅著鼻子,腫著眼睛,對著他笑。

    Shu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英雄,他本人不熱衷於成為誰的英雄,也不熱愛任何英雄角色,他認為自己只是一個平凡到不行、普通到不行的隨便什麼人。於是他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時,自己也是有了一瞬間的錯愕,看著被自己抱回家的孩子,此刻已經被換好衣服,臉蛋紅撲撲的安穩的睡在床上,他心底泛起了一陣柔軟。最後他歎了口氣,好吧,或許總是會有人需要充當一次英雄的角色。

    可撫養一個孩子並不是那麼容易得事。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從來沒有相關經驗,剛開始創業的上班族,即使上班的地點是在自己家。尿布、奶粉,嬰兒床……shu在穀歌上搜索,又去不同的論壇發帖,鬧騰騰地從什麼也不會的新手,到遊刃有餘的換尿布,用手感應奶瓶中的溫度就能分辨適不適合給嬰兒喝。就這樣,shu和mysta度過了一年又一年,一個又一個四季。

    在mysta兩歲時,shu進入了一家自媒體公司,在裡面當起了主播,每月的工資除去房租和必要的花銷,也能存下不少。他打算把這些存下來的錢,用來解決mysta的身份證等一系列問題。

    是的,mysta的身份——他撿回來的孩子暫時還沒有個,能保證自己有基礎生活資源的證明。在撫養了這個他在福利院邊撿到的孩子一段時間後,shu糾結了很多天自己的決定,這個孩子會在福利院裡更加幸福嗎?

    他沒有打電話詢問過家裡人的意見,也不敢去問。

    看著自己不算大的家,少得可憐的傢俱,他想著,如果跟著自己如此生活的話,自己和他遲早有一天會出現問題的,而且……他把手撐在嬰兒床的扶手上,垂下眼睛,看著在嬰兒床裡翻滾著自己的身體在企圖倒立的孩子,而且他的名字和身份證也是個問題……

    什麼也不懂的孩子抬頭看他,自己顫顫巍巍地拉著嬰兒床的欄杆站起來,軟乎乎的小手摸上他的大手,露出一個安心的微笑。此時屋外的飄雪早已是停了,或許現在以及有嫩芽破土,shu看著孩子的笑容,怔愣著神說:“你就叫mysta吧,mysta rias。”你是世間不可思議的奇跡。

    Shu二十五歲時,mysta也正是到了四歲。此時的他們一個事業正是上升期,每月的薪資也逐漸穩定,一個已經知道說簡單的英語句子,聽得明白一些簡單的道理。

    也是同年,shu解決了mysta身份上的問題。其實這不是一個很大的事,只是手續繁多,需要開具的證明也不少,還有各種評估。Shu在這期間忙前忙後,第一次清楚認知到養育一個未知生命是如此困難與麻煩,但一切完成後,兩個人都真心實意的笑起來。shu笑是因為mysta rias終於成為了mysta rias,mysta笑是因為shu終於給他買了自己饞了很久的霜淇淋。

    那是一個盛夏,shu和mysta一起坐在霜淇淋店內的待客椅上,店外的知了叫個不停,好在店內悠揚的音樂相互配合,讓吵鬧的蟬鳴也變得美妙,陽光斜著射過來,散落在mysta柔順的灰棕色發上,顯得格外柔軟。

    Shu看著眼前的孩子微笑,記憶仿佛回到那個冬天,他第一次見這孩子的時候,臉也是紅撲撲的,嘴裡哇哇哭個不停,沒想到已經有這麼久了。Mysta對上了shu的目光,抿著嘴巴思考了一會兒,用勺子挖出一大勺霜淇淋球,把甜乎乎的東西舉到男人的面前,說:“shu也吃一點。”這麼說著,把勺子往shu面前送。

    男人配合的張開嘴,誇讚mysta很乖,霜淇淋真好吃。Mysta翹起鼻子,雙手叉著腰,“那當然啦,這是我看中很久的霜淇淋店呢。”隨後又握著勺子規規矩矩坐好,低下頭說:“謝謝shu。”

    “什麼?”shu撐著腦袋先是一愣,片刻明白過來孩子的話是什麼意思。Mysta從小是個情感很細膩,很敏感的孩子,這在他還是三歲大的時候就體現出來。

    下雨天總是讓人煩悶,儘管是喜歡下雨天的shu,在這一天也是犯了難。他今天得出去幹一件工作上的事,但他沒有車,家離公車站也有一段距離,他只能打著傘冒著雨前往,出門前他估算了時間,自己辦事大概需要一個小時,而mysta的午睡是雷打不動的一個半小時,想著沒必要留字條了,索性直接出了門。

    後來的事並不如shu的預料,雨下的實在太大了,車子回去的路上晚了點,他在處理問題的時候也耽誤了些時間,到家時已經是兩個小時後的事了。Shu打開門的時候,屋內靜悄悄、黑漆漆的像一個毫無生氣的洞穴。他也是回家才發現自己以為會很早回,也沒想著留一扇小燈。Shu內疚的從玄關走進來,打開了客廳的燈,他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縮在沙發上,低著頭一動不動。

    Shu焦急地跑過去,貼身的衣物都還淌著水,濕漉漉的頭髮貼到mysta軟乎乎的臉上,蹭得在發呆的小孩一激靈。mysta什麼責怪的話也沒說,只是吸了吸鼻子,短短的手臂抱住了shu的脖子,用含糊不清的聲音撒嬌說:“shu的頭髮好濕,去洗澡啦。”

    從回憶中出來時,坐在shu對面的mysta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想說的下一句話,他說:“我知道shu這段時間一直在因為我的事忙前忙後,所以謝謝shu,我給你吃很多霜淇淋!”說完,紅著臉又舀了一勺霜淇淋往shu面前湊。

    孩子的舉動惹得shu哈哈大笑,擺手說:“不用了mysta,今天的霜淇淋本來就是買給你吃的,你吃吧。”

    “可是…可是……!”mysta有些急,他知道自己現在還小,沒法給到shu幫助,所以才想著給shu吃霜淇淋,但shu不僅不吃,還叫自己吃,這怎麼辦呀。

    小小的mysta明白,shu並不是自己血緣上的親人,這點從發色和眼睛的瞳色看出來,再加上,shu從來沒有隱瞞過這件事。

    那時的他天真的問,如果shu不是自己的父母,為什麼會撫養他呢。聽到這話的男人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書,他柔著聲音說:“是因為愛呀,mysta。”孩子又繼續問,那自己的爸爸媽媽是不是不愛我呢?他們把我拋下了。男人接著回答,不是的mysta,你的父母很愛你,也是因為愛你所以生下了你,也正是這份愛,讓我找到你了,讓我替代你的父母繼續愛你。

    所以從mysta懂事起就清楚知道一個道理,不能給shu惹麻煩,不能讓shu覺得為難。小小的他把這個小心思一層一層包裹在心裡,放在自己最喜歡的巧克力旁邊,不叫自己哪天忘記。

    但……

    shu說:“沒關係,mysta。”

    Mysta眨了眨眼睛,又老老實實坐好,等待著shu繼續把話說完。

    “這件事是我的責任與義務,我也很樂意幹這件事。我幫你幹這些也不是讓你對我充滿感激,一定回報我。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很愛你,是一個長者對一個孩童的愛,是一個從小養育你的撫養者的愛,所以你不要驚慌,也不要害怕這是給我帶來的麻煩。”shu說:“我自把你抱起的那刻,心裡就做好了判斷,所以,沒關係。”

    小小的mysta暫時還聽不懂這樣那樣的話,他看著眼前笑得溫柔的男人,懵懂地點頭,同時他也明白,男人說這話的意思,於是又恢復到往日裡活潑的模樣,眯起眼睛朝shu笑,“那我等下還可以買玩具嗎?我想買一隻布偶娃娃!”

    “當然呀,mysta。”shu回應,“吃完霜淇淋我們就去買娃娃吧?”

    “好耶!”

    從霜淇淋店出去時,mysta久違地拉住shu垂在身側的手,他仰頭看著低下頭的shu,“我們快點去吧。”

    Shu淺淺地勾起唇角,說:“好。”


    Mysta七歲的時候,shu安排好了他的入學事宜。

    小朋友其實沒那麼期待上學,他不太想和shu分開,從小到大,shu幾乎沒有怎麼離開過自己,有也只是幾個小時並沒有太長時間。但上學不一樣,上學的話會和shu分開好久好久,久到太陽從東邊掛到西邊,他會不習慣沒有shu作陪的午餐時間。

    mysta在門口站定,說什麼也不肯再往前一步。Shu當然知道mysta心裡在想些什麼,蹲下身子,仔細撫平剛剛mysta因焦慮用手攪皺的小領巾。

    Shu說:“mysta,記得回家和我說在學校發生的趣事哦?”

    Mysta眨巴眨巴眼睛,顯然沒有理會到這句話的意思。

    Shu循循善誘道:“你看,我總是在這件屋子裡工作,沒有時間交朋友,也沒時間去找到有趣的事和你說,這樣太無聊太悶啦。”

    說完,shu學著之前mysta耍賴的樣子低下頭,把臉埋在手心裡裝哭,“我也好想知道新鮮的事呀。”

    這可不是辦法呢!mysta頗有種小大人的感覺,竟然自己的監護人這麼需要自己,也想知道新鮮的事的話……mysta急急忙忙捧起shu的臉,擦掉shu剛剛硬是擠出來的幾滴眼淚,“好吧!shu在家要乖乖的,不要因為我不在寂寞哦。”

    校車此時停在他們家門口,車上的司機按動喇叭,mysta在臨走前又囑咐了shu幾句,無非是自己在學校會乖乖的,會把好玩有趣的事告訴shu,叫shu不要再哭了男子漢大丈夫的。

    Shu心想這哪跟哪,表面依舊配合著mysta的說辭認真點頭,鄭重承諾自己會和在學校的mysta一樣聽話,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看著不斷遠去的公車,shu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完全看不到校車的影子後,才反應過來轉身。



    同年的秋天,shu難得的請了趟假。

    說難得也是真難得,在mysta的印象裡,這傢伙不是忙到忘記吃飯,就是忙到忘記睡覺,小孩有時候會想,是不是沒有自己的提醒shu根本不會記起這件事,慢慢身體變差,最後只能靠醫院的呼吸機生活。

    每次他都會越想越害怕,等shu忙完出來,只能看到已經哭成海綿的mysta,一個勁的在便簽紙上寫些什麼,shu想湊近去看,又被他猛地擋住說不許看,隔天就會看到貼在辦公室的便利貼,上面寫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Shu起先是沒想明白這件事,後來次數多了,mysta每次都是在自己忘記睡覺、忘記吃飯這兩件事上哭,便利貼也是在這兩件事上反復出現,他漸漸也明白是因為什麼了。

    養你這麼大,也不盼我點好。Shu心裡嫌棄,但也清楚明白mysta也是關心則亂。

    幾乎世界上的每個人都是如此,遇到自己重視、關心的人,總是會不受控制得胡思亂想很多事,也會變得對一件事格外敏感,這種情感有些人會覺得很壓抑,有些人會覺得很無奈,有些人會安撫對方正確引導。而Mysta也只是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孩子,何況是一個關心自己的孩子,shu也不會選擇去苛責。

    後來他慢慢改掉了自己這個習慣,到飯點前會儘量忙完工作上的事,作息也慢慢準時,氣色好了不少不說,mysta的態度明顯的和之前不同。

    “shu!今天我們去哪呀?”mysta帶上前幾天對方給自己買的小貝雷帽,穿著一套應季的衣服就和shu一起牽著手出門了。

    “mysta忘啦?”shu笑得神秘莫測,看著小孩逐漸困惑的臉,不打算繼續賣關子,“前些天你看電視的時候不是說想去附近新開的遊樂園玩嗎?”

    小孩想起來是前幾天找節目看的時候,無意間看到廣告上有說附近新開了一家遊樂園,雖然他自己和shu去過好幾次,但那時候他都不大,不能玩的遊樂項目占大多數,自己也沒玩的太盡興,於是隨口說了一句“好想去玩呀”,他記得那時候shu還在廚房裡洗碗,本來也只是這麼一說,沒想到還被shu聽到了。

    Mysta的眼睛發亮,語氣也變得更加活躍,“那是我隨口說的耶!”

    Mysta又說:“你是實現願望的魔法師?”牽著shu的手在路上一蹦一跳,貝雷帽幾次從他腦袋上滑落,又被shu的手戴好。

    “比起魔法師,我更想當咒術師哦。”

    “那我要當偵探!”


    他們還是到了遊樂園,這個遊樂園和其他的遊樂園也沒什麼不同,相同的遊戲項目,一樣的高價食物,同樣的被拒絕不能讓小孩玩的遊戲,熟悉的陪同的人。但mysta格外興奮,玩完旋轉木馬就拉著shu玩碰碰車,碰碰車結束就排隊去買摩天輪的票。

    就這樣玩呀玩呀,玩到了落日。Mysta終於是盡了興,shu也是被他的體力折服,想著下次還是去海洋館吧,至少不要這麼跑來跑去。

    在遠處買完雞蛋仔笑得開懷的mysta小跑過來,臉上還貼著遊樂園送的貼紙,橙色的落日籠罩著由遠及近的人,shu的心變得過分柔軟,遊樂園也沒什麼不好的。


    日子悄悄走著,秋天走過,冬天就這樣來了。


    冬天來臨之前,shu和mysta搬了趟家。自從他的工作穩定之後,shu每個月都會把大部分工資存在銀行卡裡,就留日常開銷和能帶mysta四處玩的錢。後來存著存著,shu發現自己的錢好像能全款買下一棟房子,做過相關資料和找了不少人瞭解情況後,全款買下了一棟在郊外的房子——他打算每年mysta放假就帶他到這裡休息。



    mysta趴在窗戶上,看著窗外不停下著的雪,屋內是壁爐裡燃燒柴火的吧嗒聲,shu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看書。

    他想起了shu和自己說過的話。

    那時候他才兩歲大,也是一個下雪天,shu把自己抱起來一起看窗外的雪,shu說:“mysta,你是我在外面撿到的孩子,撿你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冬天,但我不需要你用感激來回報我,我只想你每天能夠快樂,能夠開心,這樣就好。”那時候的mysta不明白呀,什麼是外面,什麼是撿到,我們不是一家人嗎?

    隨著mysta逐漸長大,很多年後記起來時,mysta突然明白了shu的意思。shu是在告訴自己,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不需要擔心太多自身以外的事情,自己只需要往前走就好。許多年前聽不明白的話,在很久之後明白這份溫柔,就像埋在地裡的時光膠囊,一點又一點溫暖了自己,也構成了現在的自己。


    愛呀,愛呀,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明明是兩個毫無血緣的人,卻把兩人綁得如此堅固,如此不可分割。


    但現在的mysta不明白這些,也沒想起這些。他望著窗外的飛揚的雪花,轉頭問坐在沙發上烤火的shu,“我們能去堆雪人嗎?shu?”

    Shu從書裡抬起頭,向窗外看去,沒思考太久說:“當然,下雪的時候堆雪人是最開心的事了。”

    得到回應的mysta開心地跳起來,飛快跑到門口把衣架上的帽子圍巾手套統統戴上,shu跟著出來,沒好氣說悠著點,這雪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停。

    Mysta眼睛亮亮的,充滿期待,他說:“但一想到是和shu一起,就會很高興。”陪伴他長大好些年的shu怎麼聽不出他話裡的意思,不就是讓自己少說幾句趕緊來玩嗎。

    冬天的郊區要比城市裡要冷上幾度,一片片雪花堆積在樹枝上,落在白色的柵欄上,剛出去沒多久的mysta,帽子上也堆了不少。他像小狗一樣甩頭,想要把雪花甩掉,又用手捧起雪朝shu揚去。

    Shu被他逗樂,直問不是堆雪人嗎,怎麼打雪仗了。又用同樣的方法把雪向mysta撒去。

    雪一直下著,沒有停歇的架勢。

    兩人就這樣玩樂著,誰也沒有喊停。

    雪一直下著,紛紛揚揚的雪花在兩人的帽子上堆積。

    愛吧,能愛多久,願愛多久就愛多久吧。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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