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潔】養一隻貓吧(下)雖然潔世一信誓旦旦說會贏,但比賽後來還是輸了。不過,潔世一被糸師凜選了過去,就結果來說,兩人還是待在了同一隊。
晚上,室內的燈都關了,潔世一的被窩裡再度擠著兩個人。
蜂樂迴抓著潔世一的手,那雙在黑暗中好似發著光的眼眸直直望向他,認真地說:「我想要潔。」
潔世一艱難地:「……啊?」
「我想要潔!」蜂樂迴鼓起臉頰,整張臉都寫著大大的不開心:「但是被小凜先說走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鬆了一口氣,潔世一放鬆肩膀,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髮,「我知道。」
「嘿嘿。」蜂樂迴也用頭回蹭了他的手。
然後一道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隔壁床飄了過來,彷彿有把刀抵在頸側一樣,感覺陰惻惻的:「……不要在睡覺時間說話。」
「……」
「……」
糸師凜的殺氣很重,感覺再多說一個字就能當場被殺死在床上,兩人默默對視著,很有求生欲地一起閉上嘴。
幾分鐘後,蜂樂迴眨著眼挪動身體,湊得離潔世一更近一些,開合嘴巴:『潔晚安。』
瞄了一眼沒再出聲的糸師凜,潔世一也小心地低下頭,無聲回了句:『晚安。』
由於白天要和外國選手比賽,即使晚上睡得比較晚,蜂樂迴還是難得地早起了,因此其他人——除了糸師凜以外的兩個人——並不知道潔世一和蜂樂迴晚上睡在一起。
而這種平靜也只維持到這天而已。
就像當初在Z隊被千切豹馬和國神鍊介圍觀一樣,隔天早上醒來時,除了不見蹤影的糸師凜,其餘兩名隊友都將目光放到了潔世一床上:蜂樂迴還躺在上面,懷裡抱著枕頭,蜷縮成一團呼呼大睡。
潔世一回來就對上隊友神情各異的臉,微笑著打了聲招呼:「早。」
「蜂、蜂樂他他他……」時光青志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混亂的眼睛在蜂樂迴和潔世一兩人之間來回。
「他還在睡。」潔世一冷靜地用絕對不是時光青志想說的話接下去,「我會叫醒他的,不用擔心。」
「這樣啊……」
早已不像最初那樣窘迫,潔世一在隊友的目光下神色自若地走到床邊,彎腰喊了聲:「蜂樂,起床了。」
蜂樂迴打了個哈欠,本來露出的半張臉整個埋進棉被裡,含糊說道:「再睡一下……」
潔世一毫不留情地扯開被子:「好啦,快點起來。」
「嗚唔……潔好無情——」徒勞地在床上掙扎翻身,蜂樂迴滾到靠牆的裡側,順手將潔世一的枕頭撈到懷裡,過了好一會才爬起來。
等蜂樂迴洗漱完回來,早早不見人影的糸師凜已經回來了,而原本空蕩的房間中央多了一張矮桌,上頭放著幾本書。
沒想到還得學英語……
潔世一認真地聽著耳機裡的朗讀,在中間的空檔分心想,不知道要學幾天才能繼續踢球。
同樣在讀書的幾人,蜂樂迴已經讀得有些無聊了,正趴在桌上寫寫畫畫;時光青志和蟻生十兵衛倒是還算認真,看幾頁書就會抬頭問糸師凜幾個問題,糸師凜剛開始還會勉為其難回幾個字,等到問了第三次以後,就臭著臉當沒聽到了。
……他們真的能學好嗎?
潔世一無言地收回目光,繼續聽下一段文章。
「潔、潔。」蜂樂迴維持著趴在桌上的姿勢,伸手戳戳潔世一橫在桌上的手臂,小聲喊他。
「嗯?怎麼了?」潔世一拿下一邊耳機,疑惑地看過去。
「這個給潔。」蜂樂迴特別乖地眨了眨眼,推過去一張折起來的紙,應該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
猜不到蜂樂迴在賣什麼關子,潔世一好奇地拿起來打開。
紙的中間畫著一隻蜜蜂繞著一株草飛的簡筆畫,周遭還畫了幾顆愛心;圖的旁邊則畫有各種小裝飾,讓被包圍在其中的「LOVE」顯得特別可愛。
潔世一愣了下,抬眼看向蜂樂迴。
蜂樂迴彎起眼睛朝他笑,還沒收回去的手指再度點上潔世一的手臂,在上頭畫了一顆愛心,力道很輕,心尖上一下子就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癢意,好像有誰拿著一根羽毛輕輕搔過一樣。
手後知後覺地顫了下,潔世一捏了捏蜂樂迴的手指,很快收回目光,重新戴上耳機。
就是耳朵看上去有點紅。
讀書時間結束後,那張紙被小心地沿著折痕折回去,夾進潔世一拿來寫足球戰術的筆記本裡面。
在藍色監獄裡的時間過得很快,三選結束後,緊接著的就是決定出賽選手的適性測驗,以及和U-20日本代表隊的比賽。明明都是緊張得心跳驟停的事情,卻好像只是眨個眼、翻個頁就過去了。
「總覺得有點不真實……」走下巴士,迎面吹來的不再是空調,而是清新的空氣,潔世一還是有些回不了神。
「回家啦!」一旁的蜂樂迴倒是沒什麼差別,從巴士上跳了下來,還自己配了「咻」的音效。「之後我再去潔家~」
「好。」潔世一點點頭。
確定了比賽後的假期後,兩人就說好了要輪流去對方家裡玩,聯絡時蜂樂迴家裡似乎有些事情,因此是蜂樂迴先到潔家裡打擾,等之後再過去蜂樂家。
和蜂樂迴揮手道別,目送人上車之後,潔世一也乘上了電車。
在搖搖晃晃的車廂上,他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出了一會的神,又想起了那隻在參加藍色監獄計畫以前就遇到的貓。拿到手機時,他便先在家族群組內聯絡父母,說過幾天可以回家裡一段時間,如預想中的收到許多回覆——但其中並沒有任何關於貓的。
其實只要問一句就能得到答案,潔世一心裡對會得到的回答也多少有點底,但還是想盡可能地拖延時間,在心裡祈禱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樣——希望當他打開家門時,就會有一隻貓貓撲到懷裡。
可惜事與願違,他離開時家裡是什麼樣子,現在回去了就是什麼樣子;父母依然笑瞇瞇的,餐桌上的飯菜依然熱騰騰的,撿回來的貓也依然不在。
「怎麼了,在藍色監獄不開心嗎?」潔一生看兒子的臉色不太好,關心地問了句。
「沒有,很開心,就是……」潔世一猶豫了一下,「我離開家之後貓都沒有回來嗎?」
「貓……啊,是說之前撿到的那隻貓嗎?」潔伊世想了想,搖頭說道:「沒有喔,可能真的是有人養的吧。小世想養貓嗎?」
「也不是想養,就是有點在意……」
「如果有看到會和你說的。」
「……嗯。」
也只能先這樣了吧。潔世一在心裡嘆了口氣,將剩下的飯菜吃完,收拾好用過的碗筷,和父母說一聲後就先回房間了。
這次帶回來的行李並不多,畢竟當初帶去的就沒多少,唯一可以說是從藍色監獄裡帶出來的東西,大概只有那本記錄了各場比賽細節、以及一些戰術筆記的筆記本。
潔世一坐到書桌前翻開本子,之前夾進去的紙張順勢掉了出來,他翻頁的手一頓,拿起紙看了好一會,手指無意間按上蜂樂迴碰的位置,腦海自然而然地浮現了那時蜂樂迴的模樣:嘴角揚起了甜甜的弧度,澄黃眼眸中倒映出的是彷彿被蜂蜜浸染的自己,而薄薄的緊身衣絲毫阻隔不了手指傳來的熱度——察覺到手跟著移動的同時,潔世一倏地回過神,手也從手臂上挪了開來。
「啊。」
潔世一終於意識到,那不知從何時開始、偶爾會從水面底下冒泡的情緒,究竟意味著什麼。
然後他想起蜂樂迴每次朝自己看來的樣子。
從初見起就始終沐浴在對方的注視下,潔世一絕對比本人還要瞭解那些眼神代表的意思。
蜂樂迴對他也懷抱著相同的感情。
fin.
(可能還有也可能沒了,有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