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 「你對每個人都這樣嗎?」
「嗯?」
「會帶去遊樂園、會跑到山上看夕陽跟夜景、還有去各種地方繞。」
「我只會帶你去。」
「好吧。」
已經數不清她問了幾次,KSP總會耐心地回應這相同問題,把躺在一旁的人抱進懷裡溫柔安撫,平時在外難以控制、時不時做出讓人反應不過來的行為,臉上總掛著笑容跟所有人交流聊天,只有在兩人獨處時,她才會卸下心房,像個孩子似的撒嬌,尤其是她提出這疑問時,那種彷彿下一秒就要被拋棄似的失落口吻,讓人心疼。
Seki從小獨自在國外生活,無依無靠只能尋找同類型的人相互扶持,即便知道裏頭有不少是靠著非法勾當賺錢,但為了生存下去也只能隨著那些所謂的乾哥乾姊腳步走,最後選擇到酒店裡工作,不需要冒著生命危險在外頭跑便能在短時間內有大量金錢入帳,若不明說,每個月的所得說出來令人欣羨,更不用說是身為店裡紅牌。
能稱得上衣食無憂,然而犧牲的是作為女人的尊嚴,以及喜歡一個人的資格。
所以在這段意外中發展出的戀情,KSP能理解她有多不安。
「以後想去哪我都帶你去。」
低頭輕吻了吻她的眉間,KSP柔聲說道。
老實說完全不在意Seki的身世背景,或以前做過哪些職業,畢竟每個人都有難言之隱也會有生活不容易的地方,在警校裡其實也認識了不少有著比她的故事還來的曲折離奇的同學,以至於更不會抱有偏見。
只不過身為警官,違法的事情如果在眼前發生得處理,容易出現非法交易的地方也必須要巡查,這也是為什麼兩人會有所交集。
曾經被說過個性太過於正直,容易被奇怪的人纏上,而現在完全應證了那人的說詞,雖然惹了麻煩上身沒錯,卻從這段關係中交織出了一段感情,只能說緣分說來就來。
「那下次我們一起去釣魚~」
「之前不是有釣過?」
「不一樣,那時候人很多根本就沒辦法好好聊天。」
「你在認真釣魚的時候也不會理我啊。」
說的完全正確,雖然本意只是隨口找件事情跟她一起做,沒想到會被吐槽,果然直男思維不懂女生的心思。
這人哪裡都好,溫柔、能包容自己的所有、會逗自己開心,唯一一個缺點是這不理解女孩思路的腦袋。
不過也罷,自己已經不是無時無刻都需要哄的年輕小女生了。
「不然你載我去其他地方兜風。」
「好啊。」
比起找事情做,KSP更喜歡兩人一起悠閒散步、開車到處亂晃、或是待在家裡也好,即便只是隨意聊聊時不時的講點屁話,相處時的氛圍舒適,挺喜歡黏在她身邊像個幼稚小男孩般的逗她、引起注意,因為她的反應實在可愛,工作累積下來的疲憊在跟她待在一起時也會有所緩解,已經不像以前一樣,回到家只會在床上發呆到睡著,索然無味的生活因為她的出現,開始有了色彩。
Seki又何嘗不是,在舞廳工作必須得消耗大量的社交能力,剛來這城市時誰都不認識,營業時間結束後只能鎖上門待在裡頭喝著悶酒,以前認識的那些人早已沒了聯繫,雖然善於交際,認識新朋友輕而易舉,但那些基本上是沒辦法讓自己敞開心房的酒肉朋友,反倒要消耗更多心力去交流玩樂。
而KSP宛如她的避風港,能夠容忍她的一切任性、彼此相互鬥嘴打鬧、當需要陪伴時對方會待在身邊,有她在,乾枯的心靈有所滋潤,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安穩。
又往KSP懷裡縮了一些,從前的辛苦換來的是現在難能可貴的平靜穩定生活,或許是第一次,Seki打從心底感受到了幸福。
「不覺得我們能在一起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嗎?」
回想起從初次見面到現在的戀人關係,期間確實發生了不少事,Seki不懂什麼是戀愛,想引起她的注意惹出各種麻煩,有時怪異的行為舉止只為了讓她吐槽,然而面對這些舉動,起初她表現出了不耐煩以及態度冷淡,隨著時間過去,她的態度也有所轉變,甚至會做出一些暖心的行為。
印象最深的是兩人在郵輪上,Seki突然想起了過去,雖然在她面前表現瘋癲,但湧上的負面情緒令人窒息,只能做出各種詭異行為,而在如此情況下,她仍是一如往常的應對,甚至是把自己背起,一副情緒高漲的模樣把兩人逗得開心,或許就是從這時開始,對她的喜歡只是變得越來越深。
這是Seki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愛上一個人。
「確實,還好你現在正常了。」
「欸!」
即便是事實還是得反駁一下,Seki不滿的用額頭輕撞了下她的胸口以示抗議。
曾經問過KSP喜歡上自己的契機,當時的她用了一些好聽話把話題帶過,最後也沒得到結論,雖然並不是一定要個答案,但這問題一直放在心上,畢竟KSP深受大家喜歡,對她抱有好感的人不勝其數,在那其中她肯定有更好的選擇。
「那幹嘛喜歡一個怪人?」
於是Seki又再問了一次,只不過這次是用不同的開頭。
面對這問題,KSP欲言又止,雙手摟住的力道稍微大了些,看這情況已經沒辦法再迴避,停頓了半晌,最後發出一聲輕輕嘆息。
「因為你讓我放不下心。」
認命的口吻中又帶了點無奈,不能否認在剛認識時對她的印象並不好,做出一些詭異舉動甚至是在警察面前說著要去買槍,當下立馬把這人視為問題人物,然而麻煩歸麻煩,幾次交流下來,KSP察覺到了這人大概只是想要被關注。
也因如此,每一次與她的對峙當作是在多瞭解認識她,雖然愛惹麻煩但所做的也不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當巡檢完要離開時她總會用一堆奇怪理由想把自己留下,久了便順著她的意,待在舞廳內陪著她到營業結束或是把人帶到警局裡坐坐,反正署長也已經看慣了這人出現在警局,聽她的故事、聊聊自己的過去,開始習慣了有她陪伴的夜晚。
嘴裡說著Seki在散發寂寞,也許自己才是那最寂寞的人吧,對她放不下心只是個藉口罷了,在她主動提出當一日實習警官那一整天下來,KSP這才明白,她在自己心中已經佔了很大一個地位。
只是自己沒有勇氣說出口,想了想,能在一起確實是不可思議。
「這樣說好像我很麻煩一樣欸。」
「一下找我吵架、一下開車逃逸,各種警官會找上門的事你都做過一遍了,這能說不麻煩?」
「⋯⋯哼。」
輕哼了聲,Seki承認了自己麻煩,能引起警官注意的只有那些違法事,以Seki從小建立起的價值觀來說的話是如此,也想不到有什麼其他方法能跟一個警官拉近距離。
「不過你不這麽做的話,我也不會注意到你。」
畢竟平常會交流的不是同事就是那些闖禍的問題人物,KSP帶著笑說道,手指有意無意的玩起了她的髮尾。
KSP喜歡她身上氣味,雖然用著相同沐浴用品,但她的香氣不太一樣,大概是從她自己帶來的睡衣沾染上的,除了沐浴乳香外,還有那專屬於她、那淡淡的玫瑰香,很好聞。
將整個臉埋進了她的肩窩,貪婪的吸取著那僅屬於自己的氣味。
「就喜歡妳的麻煩。」
聲音被衣料悶著,聽下來似乎有些害臊。
Seki因為她的回應而心動,根本沒預料到這次她會老實回答,畢竟只要是跟感情相關問題,她總習慣性迴避,但除此之外,能從她的行為舉止中感受到那無微不至的呵護以及寵溺,十足的安全感從沒讓自己感到不安過。
「每天都在追著我跑的K警官才麻煩。」
帶了點羞澀的小聲嘟囔著,Seki曾經思考過,平時自己在外做出一些親暱舉動時,她便會反應激烈、滿臉通紅的抵抗,明顯不想受到周圍人的注目跟揶揄,私下則是相反,即便有時還是會露出害臊的那面,但更常時候害羞的人是自己。
在外是個單純、只懂得工作跟混水摸魚的警官,而回到家就是個喜歡逗弄、不時會撩人的年上,兩者反差極大,但無論哪面都讓自己愛到深處。
同時抬起了頭,滿溢柔情的紫瞳對上了那清澈如琥珀般的黃綠瞳,突如其來的默契使得兩人相視而笑。
比起轟烈充滿著激情的戀愛,兩人更喜歡這種平淡細水長流的愛情。
「現在也不用追了啊,所以你比我麻煩。」
KSP說道,彼此的笑意又更深了些,趁勢在對方唇上偷個吻,得意調皮的笑讓Seki實在拿這人沒辦法,但又特別喜歡她這表情,想想還是用了那一如往常的吐槽。
「你狗臭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