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en Grape　　“......”走神间撞上什么人的女仆低着头匆忙回退两步，下垂的葡萄藤被勾上晃了晃，发出窸窣的摩擦声，她抱着一筐收检的杂物半弯着腰不安道:“抱歉大人，请饶恕我的莽撞，夫人命我......”
　　“没关系。”
　　在温和的声线中放松的一瞬间，她感到一只手蹭过她略显凌乱的碎发取下什么。
　　“在这样酝酿着醉意的春园中，片刻分神不正是对它的赞美吗？”
　　她抬起头，看见穿着便装的少爷手中捏着一颗青涩的葡萄，回望着她微笑说:“去吧，别让母亲久等了。”
　　
　　Shylock看着手中尚显娇嫩的青色果子，过早迎接了意外的孤独的你啊，为这命运感到不安还是打开未知大门的激动与新奇？请不必彷徨，欣然接受你的快乐与悲伤，你的诞生与死亡，即使葡萄酒没能成为你永生的归宿，在这个入夜时分你睫上的露水已醉得眩晕着跌落。就像往常一样注视着月亮吧，让我注视着美丽的你。
　　Shylock白皙的手指轻捏着包裹酸涩肉汁的果皮，指腹被亲昵地抵出弧度——仿佛他也是颗葡萄。他被这莫名的想法取悦，慢慢向前伸出胳膊，不算明亮的月光穿透葡萄。
　　一颗明亮的青绿色宝石。
　　“多么美丽的宝石。”
　　他听见陌生的声音从葡萄架上空传来，视线上移:穿着铺展着星空的斗篷的男人坐在花哨的扫帚上，凝望着散发着笼罩着他的光芒的大灾厄。
　　男人在被注意到的同时转头望向了他，一双青绿色的眼睛——像shylock手中的葡萄一样——闪着某种他尚不能断言名何的光芒，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
　　“年轻的先生，您为何不注视着我呢？”
　　
　　西国魔法使、天文学家——还有一众出现在浮夸又礼貌的自我介绍中的头衔，Murr，此刻正坐在Shylock的对面，手上随意地揉捻着一枚带着冰块寒气的青葡萄，嘴上有分寸又有诱惑力地描绘着。
　　“......我深爱的大灾厄——尽管隔着稀薄的空气和遥远的空间距离——仍给予我们的世界以隐秘又直白的盛大告白。”
　　“您的浪漫有些粗暴呢，”Shylock吸了口烟，“或许也有人享受强制的禁忌，但这样不顾对方意愿的强横行为大部分时间并不会讨得美人的芳心哦。”
　　“但魔法使从不曾拒绝魔法的魅力。”
　　Murr站起身。
　　“我们始终爱着这神秘魅惑而又天真美好的力量，把心和自己蒸发在自在飘荡的水汽与风中，我们向精灵祈祷却不是为了索取与贪求，而是为了牵过那爱与远古的记忆，在温柔又残忍的月光中踏起轻盈的舞步。”
　　那颗葡萄抵在Shylock的唇上，轻轻封上了口。
　　“大灾厄会取得你的芳心吗？”
　　Shylock伸手抓住那根抵着葡萄的手指，摩挲着戒指上切割漂亮的宝石。
　　“我呢。”
　　Murr俯下身，就着手在Shylock的指尖落下一吻，然后抬起头，在过近的距离里投以暗示性的目光。
　　Shylock启唇，葡萄顺着浅粉的嘴唇滑进口腔，牙齿咬下、饱满的果肉绽开横溢的汁水，他咽下果肉，Murr凑近吻了上来。
　　带着一丝酸涩的甜味扩散开。
　　Murr一个膝盖抵在Shylock腿间，低头主动地探入。挑逗一般略过牙根，留下一阵麻痒感又若无其事地勾着对方的舌尖，试探，交缠，分离，勾连。
　　温度一点一点攀升，伴随着暧昧的喘气，像一侧的烛光颌下不紧不慢沿着烛体下滑的蜡，在下垂的银丝将断未断的最细处烧起一簇火，蒸发理性绷紧——或是松弛到脱落的弦。
　　“去床上。”Shylock在间隙里提出。
　　Murr无言地在他起身后的脚步里回应。
　　
　　Shylock靠在软皮的床头上，软被堆在一边，斗篷、外套和藏着星月的帽子随意地搭在上面。
　　Murr正跪坐在他的腿上。低下头在他脖颈上留下细细密密的吻，最后用尖牙轻蹭着十八、九岁的贵族少爷的喉结。Shylock被拱得偏过头，手下捏了捏身前人脆弱的后颈。
　　“宝石在帽子里。”Shylock说。
　　Murr没有停下动作，又舔了下那个凸起，然后低声念:“Eanul Lambru.”
　　棕色西裤轻飘飘地落在旁边，久不见光的白皙双腿和被压着的黑色布料形成过分鲜明的对比。他直起身笑了:“让我们单纯地享受这个夜晚吧。”
　　Murr咬着手套边缘扯下扔开，舔湿了自己的手指，将手伸到身后向穴肉试探着扩张，身体不可避免地向前倾，Shylock支着他的腰用红痕描摹他的锁骨。
　　“哈......”身下渐渐传来吞吐的水声，一根、两根......手指夹着粘稠的液体进出得越来越顺滑，Murr呼了口气，面上仍不显。他用空着的手伸手要去解开Shylock的腰带，却被按住了手。
　　“嗯？”他略有好奇地看向了Shylock，“难道说你有什么忠贞不二的自怜自爱的洁癖？还是说你的青涩让你为此羞赧得不愿放纵渴求？”
　　“压抑着沸腾的欲望，像缓慢而炽热的岩浆般，”Shylock回以一个魅惑的浅笑，“这种忍耐不是也令人兴奋又心痒吗？”
　　案上冰镇着葡萄的白瓷盘随着一句“Inviebelle”落在Shylock的手边，Murr愣了一下，脸上无可抑制地显出兴奋的神色。
　　“你喜欢酒吧？你要将我酿成酒？我是陈旧的木桶还是惹你心醉的醇香？”Murr一句接一句地问。
　　Shylock没有问答他，而是一只手拢着他的背、让他趴在自己身上，另一边取了一颗葡萄，抵在刚扩张好的花蕊上。
　　伸出两根手指先插入着，被温热向里延伸到有些发烫的内壁亲昵地裹紧，活动起来倒勉强有余裕。他不浅不深地抽插了几下，抽出手指，带着将饱满圆润的葡萄向里挤。
　　在手指庇护下，青皮没有炸开，进入内壁被烘热。Shylock用指尖向里顶着葡萄，身上的人还在饶有兴致地说这真是贵族式的迷乱的玩法，他没有回答，只是退出、留下葡萄、重复、再重复。
　　Murr的呼吸渐重。
　　大小参差的葡萄一颗抵着一颗深入，在某一刻Murr的身形突然一僵。
　　“抵到了哪里呢。”
　　“......那里，”Murr平复了呼吸，“你没和男性......”
　　Shylock颇感兴趣地伸进一根手指，在最里面一颗葡萄附近轻按:“我很喜爱自己的身体。”
　　Murr的身体伴随着他手指的动作难以克制地微颤，Shylock感受到手下的腰肉有些绷紧，蹭在自己小腹上的性器也抵得发硬。
　　Shylock勾了勾唇角抽出手，带出一颗黏连着透明肠液的葡萄。
　　Shylock捻起那颗被糖水包裹般晶亮的青果,指，挑开Murr的牙关递送进温热的口腔。浅绿的果汁顺着从二人舌尖滴落的津液的轨迹，滴染在从肩头滑落的白衬衫上，留下肆意放纵的花纹。
　　Shylock抚摸着他的蝴蝶骨加深了吻——像猫一样趴在身上的，温柔地劫掠着氧气与呼吸。手上抽插的速度加快,始终或轻或重碾在敏感点上的葡萄和指腹交替强奸着神经末梢，裂开的果肉温软地被裹在翻红的肉里，以湿热黏稠的姿态被一同和穴肉捣烂。他萌生出一种恍惚——那是肉？是他？那是葡萄？酒。他在被酿制。一桶艺术家的新酿，在他的深处？
　　思维的抽象潮流随同生理快感喷涌过他，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敏感，在某一次按压中彻底淹没过他。Murr眯着眼在瞬间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抓紧了Shylock，一声呜咽难以抑制地发出，在Shylok的手指被绞紧到极致时，礼花在他的大脑中炸出一阵白光，Murr绷紧了脚背，始终未被安慰、徒然摩蹭着Shylock腰腹的性器吐出一支竭力般的哀歌。Shylouk离开他的唇瓣，注视着他。
　　那里有他脱力的喘息。
　　Shylock咽下他高潮时分泌的津液，伸出手，擦下他眼角生理性眼泪。Murr睁开有水汽的眼，回过神，透过模糊与昏暗带有几分好奇地回望着他。
　　对着有些迷醉却清醒整洁——不包括被他抓皱和弄脏的衬衣——的贵族，Murr挑衅般向前磨蹭他的下半身——早就硬着的东西委屈地被主人勒令以享受。
　　你的欲望是怎样？
　　Shylock终于拉起他的手落在二人之间，侍奉般揉捻着，延长着那支歌的余韵。
　　“请先好好享受暂时的放纵吧，”Shylock轻柔地说，“或许食髓知味后的驻足凝视、肆意后的忍耐克制会让您明白我的乐趣。”
　　毕竟夜还很长。
　　
　　晨光透过窗帘擦亮了房间，Shylock望着桌边只剩下融化的冰水的盘子。
　　他嗅了嗅，屋里萦绕着葡萄的酸甜果香。
　　昨夜发生了什么？似乎......似乎有猫来过？
　　有一双明亮的青绿色的眼，叼走了他珍爱的宝石，还仍在他手上故作顺服地磨蹭。
　　只有这样抽象的记忆，没有画面，没有声音，没有梦一般模糊的踪迹。
　　一会儿，Shylock笑了笑。
　　或许是场美妙的旅行，或许是爱的叩门邀舞。或许遗忘是为了相遇，才能惊喜地被烫伤般留下更深的印记，或许......
　　他缓缓吐出一口花果香的烟，烟雾散开，他惬意地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