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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onbird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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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onbird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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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时代日常

    【肯隆】山林道从自日本返回梅特隆的徒弟口中听闻隆暂居玄武寺,肯擦拭着手中的安全头盔,忽然意识到,自从自己深陷困境又脱离囹圄,直至今日,他已经很久没有去关注隆的消息了,如今还需要旁人来告诉他自己同门师兄的近况。多年前他还对格斗一无所知,顶着马斯达斯家下一任继承人的名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他那时叛逆、不服管教、对父母的爱一无所知又肆意挥霍,无心之中以少不更事为剑盾日复一日地伤着妈妈的心。自幼印象的母亲都是个温柔而坚强的人,对他表现出的叛逆行径和其后隐藏起来的部分、表面不显分毫,背后却终日以泪洗面,但当时的他对此毫不知情,多年以后才得知当初母亲为他流的眼泪。最后父母别无他法,决定将他送往大洋彼岸的岛国。被送上山的那日,他仍旧是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又因为无法理解父母的做法而不可避免地迁怒他人,以至于对面前的老人和他身后的男孩也没有个好颜色。母亲将他推至师父面前时他不肯开口叫人,反而是刚拳见状哈哈大笑,接着将自己身后穿着白色武道服的黑发少年叫了出来。他听到老人喊道:“隆!”声音中气十足,他被吓了一跳,然而那少年似乎已经习以为常,面色平静地自师父身后走出来,站到他和老者之间。刚拳又道:“去吧,带肯到处去走走看看。”于是那名叫隆的少年向老人点点头,转而向他伸出手。他注意到那只手的掌心已经有了一层薄茧,跟自己这双养尊处优惯的白净双手截然不同。肯不知道这是否就是来的路上听说的、属于那些格斗家的手,但他觉得自己也很快就可以拿下这听闻中的称号。眼前的少年能做到的事,他不费吹灰之力也可以做到。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情任由隆牵起了自己垂在身侧的手。

    只往前走了几步,金发少年就不得不承认,纵然是周围新奇的景色也无法让他对手心温热的触感视而不见——他的指腹紧贴着隆掌心的纹路,隆指腹的茧则随着走动轻轻摩擦着他指背的皮肤。太奇怪,也太陌生,更让肯难得感到一丝不自在,他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去往二人相触的地方停留。当交握的双手蛮横地占据视线中心,肯下意识停住了脚步,挣开了黑发少年的手。

    走在前面的隆也随之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他。脸上有疑惑,有平静,没有愤怒和伤心,似乎被新来的朋友粗暴地甩开手于他而言无关紧要,并非什么值得上心的事。对隆表情的认知混进了方才为自己的鲁莽行为再次心生的内疚感,才使得刚刚诞生的歉意没有像发酵的面团一样越涨越大,只是肯仍旧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就像往常犯了错面对父母的询问和指责他也无法正常地解释一样。幼年时的他会因为担心妈妈难过而捧着她的脸低声道歉,像一位小骑士宣誓此生会尽心尽力守护公主的笑颜,即使那份难过大多数时候并不来源于他。可随着年龄渐长,似乎这种能力随着自身体上流淌而过的时间一并被淡化、在某一日被彻底剥夺了。

    肯还在纠结如何解释他突如其来的敌意行径,然而隆在这时先开口道:“你很难过吗?”金发少年回以不解的目光,仍旧没放下戒备,隆则继续道:“你不开心,是因为觉得爸爸妈妈送你到山上来,不再试图约束你,像把你抛弃了吗?”肯听懂了这一句,愤怒之情同时涌上心头,“那你呢?你跟着那老头生活,是因为你的爸爸妈妈也抛弃了你吗?”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时,肯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而心惊,他平日即使再怎么叛逆不服管教,也从来没有想真的伤害任何人。他站在原地,紧绷着身体,等着隆冲上来给自己一拳,就像他方才也握紧了拳头一样,然而隆却只是站在那里,面色自若,带着点认真的神色,思考数息之后,轻轻摇头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被父母抛弃的,从我记事起就在这里跟着师父修行了,我是靠师父养大的,刚拳师父就是我的家人,至于其他的,都无所谓。”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黑发少年从思考中脱离,将视线重新放回肯的身上,诚恳道:“如果肯你也要在道场里和我们一起修行、并且不会很快就离开的话……”

    “那我就有第二个家人了。”

    隆自然地道完,并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很不得了的话。似乎有什么吸引了他的目光,没再去注意肯的反应,而是自然地转头看向山下——日落近黄昏,霞光旖旎,半山腰上的人家升起袅袅炊烟。肯顺着他的目光一道看过去,又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开口道:“……啊,快到晚餐时间了吧。”

    “不继续吗?刚拳师父不是说让你带我到处看看?”金发少年眉眼间的郁结在夕阳余晖下似乎消融在一天当中最后的日光里。见隆未反应过来,又无奈地叹气,肯走上前去伸手揽住白色武道服下的肩膀,动作自然就好像上演过无数次一样,“从见面起就真心觉得你是不是因为独自跟老人待多了,做出的反应也简直像一个小老头。”隆转过头,面色依旧平静,眼底的不解中却带了丝从未有过的惊讶,忽然看起来就活泼许多。他年纪尚小,一心跟从师父修行,接触外人不多,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像刚拳这种话。

    “啊啊,真是的!我可不是在夸你像刚拳师父。”隆听完,了然地再点头,而肯则认定他其实又没听懂。



    “……先到这里,晚饭之后再带你去休息睡觉的地方。”剩下的时间里,二人贴在一道,逛过大半道场。隆停下脚步,看向自己肩头。彼时金发少年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随意地轻轻弹指,肯挥开了一片原本要落在隆身上的樱花瓣。

    “肯,你不觉得有点热吗?”

    “在说什么傻话?”落日余晖下,肯仍揽着他的肩膀,嬉笑道,“现在是春天啊春天,离入夏还早着呢!”

    夏日炎炎,山林间虽然比起山下要凉爽许多,但一路顶着日晒在山野间奔袭之后,停下来歇息的二人俱是大汗淋漓。单手撑腿微躬腰背,肯喘着粗气,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心,已经湿透的红色的武道服紧贴着后背皮肤;转过头,背对着他的隆的后背同样也泅出了一片深色痕迹。

    被父母送上山来拜刚拳师,距今已有数个月了,回想起几个月前,正是春樱初绽的时节,那时被师父打发去跑步的他还跟不上隆的脚步。山间地形复杂,远不同于平地,还不清楚各中区别的金发少年换好衣服,一边走出房间一边还不屑地想,区区跑步而已,他在学校的塑料跑道上跑起来的时候,安保也好老师也罢,多少个成年人都追不上他。然而迎面而来的现实却狠狠给了他当头一棒,这也是他上山之后吃到的第一个教训。隆大他一岁,但可能是二人人种的差异,这个黑发黑眼黄皮肤的亚洲小孩并不比他这个混血儿高出多少。可等他俩在山路上跑起来的时候,肯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根本不像想象中那样可以轻松超越隆并一直领跑在他前面。设想中他本应该跑出去一段之后再停下来、等身后的隆追上来时再洋洋得意地要求对方接着指路、然后重复这一行为。然而实际上却是他们刚跑出去没几步,金发少年便意识到,别说跑在隆的前面了,他甚至都追不上隆。人为踩出来的山道崎岖,碎石遍地,虽然穿着妈妈特意买给他的运动鞋,肯仍旧感到脚心被路上的石块咯得疼。他又咬牙忍着疼往前跑了一段路,没多远却遇上了三岔口,可是能给他引路的隆却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对方或许还没习惯身后有个不认路的同伴跟着他一起跑步这件事,刚跑起来的时候一还记得回头看两眼肯,跑着跑着就好像忘了这回事——于是初来乍到而不认路的肯就这么被独自一人甩在了陌生山林里。过往的知识告诉他,在陌生山野里迷路的后果往往十分严重,与其自己四处乱跑,不如等隆回头来找他。原地伸展了几下腿脚,又百无聊赖地打量了一会儿四周,终于一旁的草丛有了些微的动静。这并非他所期待的、隆从三条岔路中的某一道折返回来寻他。灌木淅淅索索,随着穿梭在里头的东西而颤动个不停。肯盯住一处,屏息凝神,双手不自觉地紧握,脑海中不断思考着过往习得的对策。首先是,不要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

    离他最近的草叶猛地晃动,只见一只手从野草丛中伸出来,接着又探出半个身子,隆早上刚换上的白色武道服不过半日就又变得脏兮兮的,连脸上也不知在哪里沾了泥灰,短发间还夹了几片落叶,整个人从树丛爬中出来在肯面前站定,看起来像刚刚在山林野地里来回打滚的小狗。

    力道松懈,肯捂着肚子大笑,你这是怎么了,才自己跑出去一会儿就弄成了这样。隆摇摇头,我抄近路过来的。他转身指向身后的小山坡,跑到那里时才发现你不见了,抱歉。

    “干嘛要道歉啊!”金发少年佯怒,“是我自己没跟上来,又不是隆你的错。”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只是跑步而已就已经这么困难了。山路跑起来跟我还在家里时在平地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确实很难。”听到金发少年的感叹,隆点点头表示理解,“刚开始跑的时候我也很不习惯,经常跌倒,也会因此而受伤。”隆一边说着一边仔细拍落肩头衣襟上的枯枝烂叶,接着忽而想起什么接着叮嘱道:“肯,你之后修行时也要小心。”

    然后本应站在那里接受他好心嘱托的人却已然不见了踪影,这下轮到隆被甩在了原地。片刻过后,灌木淅淅索索,一个金灿灿的脑袋从茂盛的丛木里钻了发出来。肯身上的红色武道服也变得脏兮兮的,当他抬起手向隆展示自己独自探险的战利品时,隆注意到他的袖子裂开一道缝,好在没看到血迹,应当只是衣物被碎石或者枯枝划开了而已。肯捧着满手心的野果,将它们凑到隆的面前,兴奋地询问这些可不可以吃,得到首肯之后才塞给隆了一大半。

    “没找到你说的近路,但我发现了一处不得了的好地方哦!”金发少年得意地笑起来,接着往嘴里塞了一颗果实,青黄的果肉被咬开的下一秒,肯被酸得龇牙咧嘴,忙不迭吐掉了嘴里的野果。肯擦着嘴边的口水,又控诉地看向仍捧着一把果实却没有主动去吃的隆,“你怎么不告诉我这是酸的啊!”

    隆如实答,你刚刚只是问我能不能吃,这种果实没有毒,可以吃,只是现在还没到它们成熟的季节。虽然隆满脸认真,讲得也诚恳,但肯注意到了他微微扬起的嘴角。

    我就知道!啊啊啊我就知道!隆你果然是故意的!扔掉酸涩的野果,手里攥着剩下的最大也是最青的一颗,恼羞成怒的金发少年朝着面前的同门扑了过去,二人在泥地上滚作一团。

    刚拳不会全程监督他们跑步,少年人也没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识,属于他们的时间如夏的白昼一般可供大把挥霍,即使如此,两个人却在交换眼神之后,一前一后、由肯带路,逐渐偏离了原定的修行路线。中途隆将来时的近路指给肯看,顺着隆的手指,果然有一条人为踏出来的小径掩藏在层层叠叠的绿荫之下,只是肯当时莽撞,没有注意到罢了,阴差阳错,反而走出了一条前人未经之路,寻到了自己的景色。二人绕过小径,攀上石堆,向下望去,所谓的好地方不过是山里的一处寻常小景,不知哪一方神明曾经守护过的奇迹。清澈的山泉从他们脚下的山石缝间涌出,经年累月,在石潭里积出一汪粼粼波光。有活水的地方,聚集的生命总来得更野蛮而充满了活力。水中有游鱼数条,浮空而行,引起了金发少年的兴趣。肯率先从山石上一跃而下,然而石潭边青苔遍布,鞋底一滑,径直落进了水里。好在水不深,方才自上往下看时便是清澈见底,其下沙石和其间游动的细小生物都清晰可见,他心知不至于有过分的危险。肯摔进去时,搅乱了一角泥沙,水面变得浑浊起来,看不清究竟。隆见状匆匆自石堆平缓的一侧小心滑下来,赶到岸边,向着肯摔倒的地方涉水而行,却忽然像被什么绊住了脚腕。在水中不好保持平衡,肯刚刚爬起来,便看见一个身影扑面向他倒来。

    二人再次在水里摔成一团,手忙脚乱,自水里湿漉漉地坐起身,循声望去,才发现绊倒隆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条肥硕无比的野鲤,正在岸边的青石板上扑腾着想要回到水里。

    日影西斜,轮流扛了一路野鲤的二人站在刚拳面前。鱼腥水腥泥土腥气,新换上的武道服被水泡完又经日晒,皱巴巴得像是山下人家小院里晾晒的昆布。刚拳站在大门边,只扫了二人一眼,便叫他俩都不准吃晚餐,自己去道场角落罚站,之后还要打井水填缸,什么时候填满才可以去睡觉。肯一听,扔下手里的鲤鱼连忙冲上去解释道,是我带隆去偷懒的,罚我一个就好了!隆也想说什么,而刚拳老神在在,冷笑一声打断他的动作,回道,休争论,谁再被说情,谁的惩罚就翻倍!

    姜还是老的辣,那天他俩谁也没敢再替对方求情,乖乖罚完站又空着肚子去打井水将后院的石缸填满。隆去找饭吃,肯却赌气不肯一同前往,而是自己回去先行睡下。至于半夜被饿得难以入眠,被隆推醒,二人如偷油小鼠一般溜进灶房,隆又给他捏了两个饭团的事,则又成为肯日后回忆起修行往事时,被遗落在旧日角落的一部分。

    从那次起两个人的训练再不曾因为无人监督就随意懈怠,肯也逐渐掌握了山地越野跑的诀窍。只是偶尔跑到三岔路口时,就像今天这样,他还是会和隆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个人便从此处偏离大道。走得多了,原本的近路旁又被踩出一条小路,直直通往肯发现的那处小景。原本长在树梢的果实早已经熟得发烂,落了一地,有山雀啄食后干脆醉倒在潭边。肯还是没有吃上他心心念念的野果,隆安慰道,明年选好时节再来就是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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