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灵】黎明“黎明到来之前，是怎样的黑暗呢？”

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了……
影山茂夫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好像突然，外界的恶意便像洪水一样袭来
“mob，陪我们去玩玩呗”
影山抬头看向说话之人，新来的转校生浅桐，霸凌他的小团体头目
mob是他们起的外号，他们说很适合自己这种放在哪都是社会底层的垃圾路人
“说话啊？”浅桐看影山迟迟没有说话，狠狠拽起影山的耳朵，大力向反方向拉去
“啊……！”影山因为被浅桐大力拉拽重心不稳，连带椅子倒在了地上
头好像磕到了桌角，耳朵火辣辣的疼，腿被椅子磕到，也开始一阵阵钝痛
浅桐他们哄笑起来，有人用脚踢着自己，班外路过的学生听见声音，在门口驻足向里观望
“你瞧啊，那个男生，好狼狈”
“是啊，长得也很阴暗，怪不得被打”
“说不定对那个女生做过什么”
“天呢，好恶心！”
耳朵开始嗡鸣，外界吵闹的声音似乎变得失真，影山感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向脸颊流下
“喂！”
班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影山抬头看向班门口望去，那个男生，头发如太阳一样耀眼呢
……
影山悠悠转醒，看见屋顶的白炽灯和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大概明白自己在哪了
“哦，你醒啦”金发少年本来背对着自己，听见动静转过头
影山看清了少年的长相，那双灵动透亮的眼睛，如黑曜石般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
影山感到羞愧，转过头，又被那少年制止
“你头受伤了，最好还是不要动了”
“为什么帮我”
“哪有什么为什么，我身为风纪会会员帮助同学是应该的吧”
金发少年捏着下巴云淡风轻的说
“你听到他们说的了吧，我是个很坏的人”
“我不觉得”
影山看向灵幻
“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人”
“你叫什么”
“诶，我吗？”金发少年轻快的坐到床边，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暖光
“我叫灵幻新隆，以后请多指教啦”

狭小的厕所挤进了四个人
“mob，你真的很恶心啊？”浅桐笑着拍了拍影山的脸
“长得这么阴暗，很讨人厌哦，帮你洗洗吧？把他压进污水池洗洗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架着影山的两人也笑了起来
“就是啊，mob，我们也是为你好”
随后他们两人强拽着影山来到污水池面前
“不……别这样……”
影山用尽力气挣扎，头却被浅桐一把按入污水池
“唔！”污水席卷而来，冲入他的鼻腔与口腔
额头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因为碰见污水，又开始抽痛
在水里影山也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如恶魔一样，阴魂不散
氧气慢慢耗尽，冰冷的污水大口灌进肺部，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他的头被从水池中拉了出来
影山狼狈的倒在狭小厕所中，咳嗽着，大口呼吸着空气
“抱歉哦mob，哪怕洗过了，你也还是很恶心噢”
他们又哄笑起来，那些女生拽着他的头发踢打他，在他的校服上留下鞋印
他们玩完，嬉闹着一起出了厕所，留下影山一人
厕所小小的窗子射进夕阳的余晖，影山看着那小小的光晕，伸手
光消失了
太阳落山了
影山不知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他费力的站起来，摇摇晃晃到水池洗了脸，将身上的鞋印拍打下去，拿起书包，回家
他不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吗……
家里果然空无一人，毕竟父母根本不会关心自己，包括吃饭睡觉，包括平时生活，甚至连成绩，他们也毫不关心
影山没有吃饭，回到卧室，躺在床上
好安静，终于没有笑声了吗……

上学路上，影山被两个混混拦住
“小弟弟，好巧啊”其中一个混混笑着搭上影山的肩膀
“能不能借哥哥们一点钱？”
影山缩了缩
“抱歉，我没有钱……”
“没有？”两个混混对视一眼，将影山带到旁边的树丛
“那我们看看你的书包”两个混混狠狠拽走走影山的背包，粗暴的将书包中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
“你不是说没有钱吗？这是什么？”混混捡起那一张1000日元，拳头狠狠打在影山的脸上
影山摔在地上，脸开始钝痛，头上本来就有的伤又被撕裂，在纱布上透出猩红
“那……那是我的午饭钱……”
另一名混混狠狠踢在影山腹部，剧烈疼痛使影山蜷缩在一起
“叫你拿你就拿，哪那么多事”
“就1000日元，这么少，明天带五千给我们，听见没？”
混混拿着那1000离开了，留下影山倒在地上
胃被剧烈冲击，导致胃液回流，顺着食道向上反
影山吐出胃液，爬起来，把书包收拾好，又把自己身上和头上的草根摘下，慢慢向学校走去
到学校，果不其然，早就已经开始上课
影山低着头进入班级
“影山，学习成绩本来就烂，又迟到，你怎么如此不知廉耻”老师对着影山破口大骂，将影山赶出班级罚站
他又听见班里的人的哄笑
好吵，好讨厌
“mob，没有带钱吗，连午饭都没得吃啊”浅桐端着丰盛的午饭在影山面前和他的朋友们啼笑皆非
“真可怜，我有多余的饭噢，要不施舍你一点？”
浅桐将盘子中最廉价的炒饭端起来，全部倒在地上
“喏，吃吧，趴在地上像狗一样吃”
他们又笑起来
“怎么了mob？你不吃吗？”浅桐踢了踢影山，回头看了看几个跟班
跟班心领神会，上前架住影山
浅桐走到影山后面，一脚踹向影山膝盖内侧
影山重重的跪在地上，发出咚的声音
好痛
他们拽着影山的头发，笑容满面的将影山按进炒饭中，所有人都在说着吃啊吃啊，都笑的那么开心
没有人会来救他，那他坚守着这可笑的自尊有什么用
“吃啊？吃啊！吃啊……”
“你怎么不吃啊？”
影山停止了反抗……
“喂！你们在干什么？！”
诶……？
影山感受到他身上的手被拽开，他如一条马上要溺死的鱼，被温暖的双手温柔捧起，放回大海
抬头，还是那一抹金色
“我是风纪会的，请不要在这里公然欺负同学”
灵幻挡在影山前面，警惕的看着浅桐他们
“喂，朋友，你知道我们小姐是谁吗？他可以让你家灰飞烟灭”其中一个跟班说，众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我不认识，但至少在这，在现在，你们不能欺负他”
影山瞳孔微缩
“灵幻……”
灵幻回过头，朝他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
“没关系，有我呢”
影山原本快要熄灭的眼睛重新亮了起来，灰暗的世界开始有了色彩，那是灵幻带给他的，一抹光
“没吃午饭吗？我的便当分你一半吧？”
灵幻借着风纪会的身份将影山带走了，在学校里随便找了个地方拉着影山坐下，又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影山，影山用灵幻递来的纸胡乱的擦了擦脸，抬脸看向灵幻
“没擦干净”
灵幻拿过纸巾，将影山嘴边的饭粒捏走
好近……
影山不懂这是什么感觉，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他转头看向别处
“……上次的伤怎么样了？”
灵幻将便当打开
“啊抱歉，我只带了一双筷子，和我用一双可以吗？”
影山没有回答
“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哦”
灵幻很快的吃完了，将便当递给影山
“我……”
然后灵幻惊讶的发现影山在哭
“啊，啊……那个，我可以装作没看见，就是，你要是不开心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我就是有点关心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吵？对不起……我……”
“谢谢”
灵幻张了张嘴
“吃吧”
那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便当很咸，但是很好吃……

从那以后，灵幻携一缕清风，进入影山的生活
由于灵幻是风纪会会员，浅桐一行人对影山的霸凌也减少了很多
遇见灵幻后，影山似乎才活了过来，灵幻交给影山很多东西
譬如怎么学习更高效，譬如好好吃饭睡觉注重健康，譬如处理人际关系，譬如保护好自己
原来，这个世界上也会有人在乎我
“灵幻，谢谢你放学了还给我讲题”
影山将书合上，放入书包
“没关系啦，我今天晚上没什么事，多陪陪你”
“……好，回家吧”
影山别过头，不让灵幻看见自己熟透的脸
两人收拾好书包并肩出了校门
“啊，影山，最近他们没来找你吧？”
“没有了”
“那就好，他们真的太过分了，欺负你这么久，真是的，他们再来的话我就把他们都打跑，绝不让你受欺负……啊哈哈，毕竟我是风纪会的对吧”
“灵幻，你的脸怎么有点红”
“啊？啊哈哈，有吗？夕阳照的吧，哈哈”
灵幻挠着头含糊的转移了话题
“他们叫你mob是吗？”
影山虽然不懂灵幻为什么转移话题，但是还是乖乖接了下去
“嗯，对”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外号很难听？”
灵幻侧头看着影山
“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很讨厌，我不喜欢”
“嗯，确实呢，呐，影山，你听我说哦”灵幻回过头望着天边的晚霞
影山顺着灵幻的视线也看向晚霞
柔和的红和黄晕染在一起，将云彩映照的五彩缤纷，太阳在云中探出头，向大地洒下万千光芒
“我们绝大部分人，一生都是很平庸的，其实我们都是那些大人物身边的龙套而已，所以啊影山”
灵幻回头笑着看向影山
“不要在意他们，接受自己，作为mob的你也是你不是吗？”
“诶……？”
“啊，有点太过于虚幻了嘛……我看出来了哦，影山一直在害怕那段经历，即便是跟我一起也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灵幻搭上影山的肩
“软弱的你也是你，你要接受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多笑笑吧，有我在呢！”
灵幻拍了拍影山的肩
“我回去了，明天见！”
“明天见”
影山看着灵幻消失在拐角，心里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他知道灵幻什么意思，灵幻想让他向前看，想让他接纳自己，抛弃那些不好的记忆啊
灵幻真的是很好的人呢
“诶呀呀，这不是mob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影山感到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动了一秒
“浅桐……”
影山转过身，浅桐和她的跟班正笑着看向他
“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啊？和灵幻在一起很开心吧？mob不会是喜欢灵幻吧？”
影山愣了一下
喜欢……灵幻？
灵幻帮我摆脱霸凌，帮我学习，交给我很多道理
影山想到自己看见灵幻的脸那快速跳动的心，听见灵幻说陪着自己红透的脸
原来自己是喜欢灵幻吗
“喂，怎么不说话，你不会真的喜欢灵幻吧？你们可都是男的”
浅桐和她的跟班们笑起来
影山讨厌他们的笑声，于是打断了浅桐
“有什么事”
浅桐愣了一下，和同伴们面面相觑
“几天没见，你长本事了？敢打断我说话？”说罢浅桐就想上前拽影山的头发
影山灵巧的躲开
“有什么事”
影山觉得浅桐生气的样子，像充了气的河豚一样滑稽
“哈，影山，别以为自己赖上灵幻就能高枕无忧，趁现在，多过过快活日子，然后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看着浅桐一行人离去，影山权当浅桐只是嘴上来威胁自己，自顾自走上回家的路
夕阳西下，马路被陇上一层柔光
影山踏着光，想着灵幻
嘛，自己倒是不介意性别，灵幻救赎了他，他会永远记得并心怀感激的
但是这份感情会给灵幻带来困扰吗？
果然，这份感情还是不要说出来吧
影山想着，顺着光明的大道走了下去

“灵幻，今天中午不用去执勤吗？”
影山从题海中脱离，抬头看着撑着脸对他发呆的灵幻
“啊？哦哦，那个，今天不用啦哈哈……”
灵幻摆了摆手
“你有事瞒着我”
影山看似是疑问句，语气却非常肯定
“没有，没有啦，你想多啦，你题写完没”
灵幻含糊不清的糊弄着，试图转移话题
“写完了，你看看吧”
罢了，灵幻不想说，那自己便不问
但不问不代表什么都不干
于是下学后影山装作在教室看书等灵幻，实则偷偷跟踪
本应该去开会的灵幻，今天却径直上了天台
影山慢吞吞的跟着上了天台，躲在箱子后面观察灵幻
灵幻先是看了许久风景，然后顺着半人高的墙滑坐下来，眼神失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到这，影山也能猜出来了
灵幻被革职了
影山站了起来，走到灵幻身边，陪他一起坐在墙角
无言
天慢慢暗下来，灵幻站了起来，朝影山伸出手
“真不像我，让你看笑话了”
影山摇摇头，拉住灵幻的手，站了起来，他们来到楼梯口，灵幻正想把门打开，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
“诶？怎么回事？怎么打不开？”
影山上前，下压门把手，门纹丝不动
“被锁上了”
“啊？”
灵幻又拉了几下门，最后气急败坏的狠狠踢了一下门
“怎么会这样”
影山想起那天浅桐说的话
“浅桐干的”
“她？怎么又是……我是说，为什么是她”
“她前两天来找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影山把浅桐的话大体复述了一遍
“啊，那是她跟你放狠话吧”
灵幻叹了口气
“实话和你说吧，那个叫浅桐的，替换了我的位置，把我挤出了风纪会，却连个解释都没给我”
“嗯，她是某社长的女儿，家里很有钱，大概是靠钱进的吧”
“哇，你到底是怎么惹上那种大小姐的……”
“大概是我不太合群，变成她的玩具吧”
“喂喂，不要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的牢骚哦，我会心疼你的”
影山的脸上爬上可疑的红晕，想着天这么暗应该看不出来，斟酌着开口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灵幻有点羞愧的开口：“抱歉影山，都怪我，直接告诉你就不会有这种事了，是我非要来天台才会连带你一起困在这的，对不起，这种情况看来我们只能在天台过一夜了”
“没关系，灵幻，我不介意，那我们把纸箱铺一铺凑合一下”
灵幻羞愧又感激的看了影山一眼
“好”
他们合力将纸箱摆放成一排可以挡风的墙，用踩扁的箱子铺在地上，两人并排坐在一起
“你家人不会担心你吗？”
影山状似无意的问着，因为灵幻从未说过他的家里
“啊，这个嘛，是我一个人来这边上学啦，所以父母不在身边”灵幻讪笑着
“你呢？”
“啊，我家里人不太管我呢，所以即使我夜不归宿他们也不会询问的”
“哇，好不负责！”灵幻惊讶的说
“那也怪不得你一点脾气都没有，毕竟你的父母根本都不听也不管”
灵幻拍了拍影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这样的话，你变得更惨了，我真的要心疼了”
“那就请灵幻多心疼一点我吧”
灵幻愣了一下，笑着
“不错啊影山，会开玩笑了”
但这不是玩笑
影山没说话，只是又向灵幻身边靠了靠
“呐影山，他们只是跟你放了狠话对吧”
天很黑，影山看不清灵幻的表情
“嗯，放心，什么都没做”
“影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懦弱”
“诶？有点吧”
“影山，还记得那天放学我和你说要接受懦弱的自己吗？”
灵幻也向影山身边靠了靠
“我想了想，决定收回那句话，事实上其实你并不懦弱，他们霸凌你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是一个无法反抗，更高层次的人对你单方面的欺辱，而你，没有武器，没有帮手，只有自己，所以，哪怕你没有吹起号角，你也在很勇敢的对抗他们，对抗命运的不公，这很了不起”
影山微微睁大了眼
“所以啊，你已经战胜他们了，在毫无帮助的情况下，不屈服就是胜利”
灵幻对着影山眨了眨眼
“不过嘛，你以后不是孤军奋战啦，有我呢，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帮助你，为你提供支援的”
灵幻说完咳嗽两声，马上补充到
“毕竟！我身为风纪会的一员！在这场单方面胁迫的战争当中当然应该与你一起并肩作战”
灵幻笑了起来
“嗯，那以后多多指教了，我的战友”
秋夜的风，喧嚣又寒冷，但在这一方小天地，他们所在乎的，只有身边之人
“影山你看，今天的星星好多！”
灵幻兴奋的指向天空
影山也抬头
所见满天星河
低头
满天星河不及你

一夜无梦
影山被左肩的重量压醒，睁眼发现灵幻半挂在自己身上，头枕在自己左肩，腿也压在自己腿上，手不老实的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
嗯……睡相很差的小男孩一枚呀
但是看着灵幻温和的脸庞，有点可爱
影山脸又红了起来，他轻轻转过头，又想起浅桐说自己是不是喜欢灵幻的话
嘛，喜欢又帅又体贴人又会说话成绩又好又这么可爱的灵幻，很正常吧
影山觉得如果有人让他列出灵幻的优点，他写完一本书大概都不够
“嗯……早上了吗……”灵幻悠悠转醒，打了个哈欠
“嗯，早上好灵幻”
“早上好影山……啊！”灵幻揉了揉眼睛看清自己的动作，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噌的一下跳了起来
“对不起！”
灵幻僵硬的道歉，手忙脚乱的样子让影山有点想笑
“啊，没关系的灵幻”影山摇了摇头，也站了起来
“啊哈哈，嗯，我们去看看门锁开没开吧”灵幻尴尬的转移话题
“好”影山率先走到门前，下压把手
“啊，开了”
“太好了，走吧”灵幻拉着影山的手进入楼道
却迎面撞上了浅桐
“哟，两位，天台双人共度良宵怎么样啊”
浅桐满脸轻蔑的靠在栏杆上，看着自己的指甲
“浅桐，果然是你干的吗”
灵幻像以前一样挡在了影山前面
“你到底想怎样”
“灵幻，你抢走了我的玩具啊，我很讨厌别人抢我东西的”
“什么叫你的玩具？影山才不是随便你们摆布的玩具”
在剑拔弩张之际，影山走上前
“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为难灵幻了”
“哈，你们，不会真的谈上了吧？真是感天动地的爱情呢，好啊，那影山你自己选吧，如果你回来，我也不是不可以让灵幻回风纪会”
“喂”灵幻抓住影山“你不会真的要回去吧？”
影山轻轻抚上灵幻拉着自己的手
“我没关系，灵幻很想回去吧？不然也不会像昨天一样那么难过，我回去就好，别担心我”
“不不不不行，你好不容易逃出来了，怎么能再回去？不可以，风纪会什么的怎么可能有你重要”
“灵幻不想我走吗？”
“啊？”灵幻迟疑了一下，随即坚定的点头
“嗯，可以这么说，我不想让影山走”
影山闭了闭眼，转头
“浅桐，你听见了吧，灵幻不想我走，那我就不走，请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
浅桐又变成了充气的河豚样子
“好啊，好，你们这样对我，等着吧，你们”
浅桐跺了跺脚跑下楼，留下影山灵幻面面相觑
“影山”
“嗯，灵幻”
灵幻严肃的和影山面对面站着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以后请不要再说什么回去的话了，不只是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你要搞清楚，你比很多东西都重要，我不会把你送出去的”
“灵幻，刚刚浅桐说我们谈上了”
“嗯……啊？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灵幻，你喜欢我吗”
“诶？诶诶诶？等等，什么？”
灵幻再次手忙脚乱的样子终于让影山轻轻笑了出来
“喂，你不要拿我找乐诶”灵幻气鼓鼓的戳戳影山
“抱歉，我只是好奇”
灵幻耳根微红，支支吾吾小声说“可能，有点吧”然后落荒而逃
“我先走了！中午再来找你！”
“好，一会见”影山看着灵幻的背影突然愣住
诶？他刚刚说有点对吧？
影山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灵幻，也喜欢我吗
影山沉浸在马上要恋爱的喜悦中，晕晕乎乎的上完了上午课，中午却没看到应该来找他的灵幻
也许有什么事吧，影山想着，放学时照常来到灵幻的班级
“灵……幻？你脸怎么了？”
灵幻的脸上有一道不长不短的伤口
“啊影山啊……其实是我中午不小心摔了一下，所以才没去找你”
影山上前，仔细查看伤口
确实是摔倒擦伤的伤口，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疼吗？”
“不……啊还是有点疼的”灵幻委屈巴巴的看向影山
“好了，给你吹吹，不疼了”
“怎么跟哄小孩似的，好了，走吧，回家了”
“好，书包我帮你拿”

浅桐消失了两个月
从上次楼梯不欢而散后，影山再没见过她
是放过我们了？
不，以浅桐的性格，她不会就此罢休的
影山心中的不安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强，却无事发生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影山和灵幻的喜欢似乎在那天晚上突然截断了，两个月内毫无进展，也没人再提起这件事
灵幻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以后很爱发呆
经常叫好几声才会有反应，人似乎也憔悴不少
但是每次询问都被灵幻用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有时候突然失踪也有正当理由
可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影山不止一次的在同学嘴中听到
“你听说了吗？前任风纪会员灵幻新隆，听说是个骗子！”
“骗子？”
骗子？什么骗子
“对啊！听说他假借风纪会名义向很多人骗钱！”
不，不可能，这是假的，灵幻不会骗人的
“还听说他骗女孩子去他家！”
不，假的，灵幻一直跟我在一起，不可能的
“天呐，真的？好恶心！怪不得风纪会将他除名了”
为什么相信了
“他能和那个恶心的mob在一起玩，能是什么好人啊”
“你说的对，诶，快走吧，别被人听到了”
“好，我一会路上跟你接着说”
影山离开走向灵幻的班级
“走吧灵幻，回家了”
如往常一样，放学后影山来找灵幻
今天下了很大的雨，时不时落下的闪电把天边灰暗的云照亮一瞬，又归于沉寂
大雨如注，房檐上的积水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影山，我没带伞。”
“啊这样吗，没关系，和我撑同一把吧”
影山换好鞋子，将伞撑起，两人并排走着
街上被蒙上一层白雾，行人们步履匆匆，影山看着街道，突然有些没来由的心慌
路边突然冒出一辆车飞驰而过，溅起水花，影山眼疾手快握着灵幻的胳膊将他拽到一边
“没事…...”“嘶”
影山话还没说完，就被灵幻的痛呼打断
灵幻迅速捂住自己刚刚被影山抓住的地方，不住的抽气
虽然灵幻捂住了袖子，但是影山透过指缝看见了校服上透出的殷红
影山感到周围时间流速似乎都变得缓慢起来，他拉过灵幻的胳膊将校服拉起
满胳膊的划痕，新伤旧伤混合在一起，大概是用美工刀刀一下一下划上去的
刚刚被拉住的地方伤口撕裂开，正不停往外渗着血，可见伤口有多深
“影山……”
“为什么不告诉我”
灵幻看着影山抬头，吓了一跳
“你的表情好恐怖……”
“为什么不告诉我”
影山打断了灵幻的话
“他们答应我不会再来伤害你了，我不想你担心”
灵幻别过头，不敢看影山
“你告诉我的，不要离开，不要为了对方伤害自己，对吗”
“是……但是”灵幻又回过头，郑重其事的开口“我不在乎，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伤害，为了你我怎么样都可以”
“够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为了我？我们是什么关系值得你为了我？两个月，你从来没有向我提起半点自己被霸凌的事，你知道我是什么心情吗？！”
“那又如何！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我！我只是……不想再看你受伤了”
灵幻终于控制不了崩溃的大哭起来
“你根本就不懂，我有多心疼你，我有多在乎你，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
影山揉了揉眉心
“你明明也知道我也喜欢你”
灵幻愣了愣，又嚎啕大哭
“没我喜欢你喜欢的多！呜呜呜”
面对心上人的落泪，影山也不由得心软
“好了，我错了，我不该吼你的，别哭了”
待灵幻稍微平复了一下，影山才继续
“灵幻，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上你了，你能喜欢我，我很开心”
影山为灵幻抹去眼角的泪水
“但是为什么要喜欢我这种人啊，只会给你带来不幸不是吗？”
灵幻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什么叫你这种人？我，我，好吧，我全部都告诉你！”
“我从一开始，在你还没被霸凌时就注意到你了！”
灵幻抹着眼泪，委屈巴巴的道来
“其实你之前一直没发现，我们总能遇上，在学校，在放学路上，在公园”
“我看见你在路边喂小猫，看见你在学校花园看野花盛开，看见你在天台仰望星空”
“你知道吗？我当时觉得你像星星一样，你的眼睛充斥着对新鲜事物的探究，对生活的热爱，像那漫天星空中的星星，闪耀着”
“但是，突然流言四起”
“他们说，你是个阴暗的人，你偷窥女生，很恶心”
“我不明白，会在路边喂小猫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事实是，你被他们校园霸凌了”
“我看见你缩在墙角，被他们殴打唾骂，我的心好像也被揪了起来，好痛好痛”
“你的逐渐变得消瘦，沉默寡言，隐藏情绪，但是你的眼睛写满了不甘，写满了不屈服”
“所以我加入风纪会，其实是因为你”
“我想救下那个原本会在路边喂野猫，会在花海中微笑，会在天台仰望星空时露出渴望的少年”
“我不能让我的星星消失在云层里”
灵幻在雨中，流着泪，扯起一抹微笑
“我对影山，是一见钟情啊”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灵幻的告白在影山脑海里横冲直撞，搅乱他压抑的内心
“我对灵幻，也是一见钟情啊”
“灵幻是我的救赎，是带着光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灵幻……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灵幻又大哭起来，泪水混杂着雨落在地上，落在他们的心上
“影山……我也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影山没再回答，从包里掏出纱布，慢慢的，细心的为灵幻包扎
“你怎么还带着纱布”
“以备不时之需，我也没想到最后是给你用了”
影山将纱布打了个结
“很疼吧”
“疼”
“给你吹吹吧，好不好？”
“好”
雨还在下，伞下是紧紧相拥的两人

“他们约我今天晚上去天台”
今天还是阴天，厚重的云层将太阳挡住
灵幻抬头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影山写着题，没有抬头“晚上稍微等我一下”
“喂”灵幻看向影山“你确定要回去吗？”
“嗯，你帮了我，我总也是要还个人情的”
“咱们之间还分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啊”
灵幻重重叹了口气，头搭在了影山的肩膀上
“为什么我们不能像普通学生一样相爱呢”
影山终于抬起头，合上书缆住灵幻
“至少我们现在拥有彼此”

“来了啊，灵幻……哟？这不是mob吗，好久不见啊”
两个月没见，浅桐依旧是那副令人作呕的样子
“浅桐，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们”
影山死死牵住灵幻的手，而他的爱人，也用力回握着他
浅桐注意到两人紧握的手，发出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们真在一起了？怪不得灵幻让我不要在能看到的地方留下痕迹呢，那你现在知道他胳膊上的刀痕了？没错，都是我干的，我一刀一刀把你的爱人的胳膊划的鲜血淋漓，这就是你违抗我的代价！”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影山又想起那段日子，耳边充斥的笑声与骂声，身上的疼痛
然后，灵幻像光一样，照进了他的生命
“够了吗？”
浅桐愣了一下，气急败坏的喊着
“好啊，你们，去，揍他！”
浅桐的跟班们一哄而上，将俩人逼到墙角，用棍子狠狠打在两人身上
影山忍受着疼痛，将灵幻护在怀里
“灵幻，还记得你在食堂和我说的那句话吗？”
灵幻颤抖着，拉拽影山，想让影山不要护着自己，少受棍棒之苦
影山将灵幻抱得更紧
“有我呢”
灵幻愣了一下，眼泪不受控的夺眶而出
他们好像打了很久很久
用拳头，用棍子，用脚
用语言，用笑声，用他们丑陋不堪的心
灵幻想起第一次遇见影山的时候，他在病床上虚弱的样子，那双哪怕无法反抗却永不屈服的眼睛
影山茂夫把他伤痕累累的心，交给了灵幻新隆
灵幻看见影山的额头留下鲜血，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影山推开
“来打我！求你们，别再打他了”
“哦？呵”浅桐走上前，一脚踹在灵魂的肚子上，将灵幻踹翻在地
“灵幻……”影山强撑起身体
左侧胸部传来钻心的疼痛，大概是断了吧
影山不在意，慢慢站起来，走到灵幻身边
“没事吧”
浅桐冷笑一声
“这么喜欢？那我成全你们，去把他们架起来亲一个”
跟班们马上把奄奄一息的两人抬起来，抓着头发强制两人亲吻
灵幻又开始流泪
影山很想为灵幻抹去眼泪，但他似乎没有力气再抬起手
于是影山也流下眼泪
吻变得苦涩，包含他们所受过的所有委屈与磨难，于恶魔的起哄声和笑声中，交换这个本不应该的吻
他们甘之如饴
人群将他们分开
浅桐拿着支马克笔，揪着灵幻的头发，在他的脸上写上“骗子”两个字，又揪着影山的耳朵在影山脸上写下“恶心”两个字
“呐mob，你不是说想让我放过你们吗，可以啊，让我挖下你一颗眼球，我就放过你们”
“什么？不，等等，你们不能这样”
灵幻大喊着，死死握住影山的手
影山没什么力气，耳朵似乎被打的听不见声音了，像在水下一样，听不真切
“这可由不得你”
那群人将他们紧握的手分开，又对着灵幻打了几下，将灵幻死死扣住
浅桐抬起影山的下巴，手里把玩着美工刀
“左眼，还是右眼好呢”
灵幻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他挣脱开扣住他的人，跑上去，一把把浅桐踹翻在地
“灵幻新隆！”
浅桐站起来，拿着美工刀向灵幻刺去
灵幻和浅桐扭打作一团
在灵幻躲过美工刀的瞬间，浅桐狠狠的推了一把灵幻
灵幻在天台边，被这一推搞得重心不稳，从天台翻了过去
“啊！”
下落的动作仿佛被按下慢动作，与影山的一点一滴浮现在眼前
灵幻看着天空
“啊，好想和茂夫再看一次星空”
大雨倾盆而下
浅桐他们面面相觑，一窝蜂的下了楼，留下影山在天台愣怔
“灵……灵幻？”
随后影山什么都顾不得，连滚带爬都下了楼
影山一边冒着大雨寻找着灵幻，一边拨打了急救电话
“喂，求你们，求你们救救灵幻，救救他，他从楼上摔下来了，地址在……”
在教学楼后面，影山找到了灵幻
灵幻身下的血炸出一朵绚丽的花，被大雨冲刷着，灵幻像睡着了一样，侧躺在地上
影山冲了过去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
“灵幻，灵幻，醒一醒，你不能死，你醒醒”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影山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趴在灵幻的胸口上
咚 咚 咚
很微弱，但是还有心跳
可是怎么办，坠楼可以心肺复苏吗，心肺复苏需要平躺，如果贸然动了灵幻会不会造成二次伤害……
影山没有学过，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焦急的等待
胸口又开始传来钻心的疼痛，分不清是骨折，还是心痛
影山虚弱的贴在灵幻的耳边，轻声说着
“灵幻，听的到吗，我是影山，就当是为了我，你不能死，好吗？我们要好好活着，我们才刚在一起，还什么都没有做，我在呢，我在呢，不要死，你说过的，我们不会离开彼此的”
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直到影山看见救护车到来，才终于晕了过去

he结局
影山在病房中醒了过来，呆愣了一秒，马上喊叫起来
“医生！医生！医……嘶”
不一会护士推门而入
“不要大声喧哗！诶？诶诶不行，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能坐起来”
护士将影山推回病床上
“灵幻他……怎么样了”
“啊，放心吧，幸亏你及时打电话，现在灵幻新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真是幸运啊，摔下来时被树缓冲了一下，他还护住了头，真是危险呢”
影山顿时泪流满面
“灵幻没死……太好了……”
“他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依然很虚弱，目前还没有苏醒的迹象，所以你专心把骨折养好，明白没”
“好，我知道了，谢谢您”
“有什么事按床头的呼叫按钮就好，我走了”
之后几天影山的父母一直照顾着影山
这件事登上了当地的热搜后，又迅速在网上持续曝光，浅桐家里虽然有钱，但如此大规模的校园霸凌恶性事件根本压不下去
浅桐只得来和影山赔礼道歉
影山没有接受道歉，也拒绝了钱财，无奈之下浅桐被迫转学
又过了一个月，影山的伤也好了不少，可以下地行走了
影山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灵幻的病房自言自语
午夜，影山又梦见那晚的事，灵幻在翻下天台时，看着自己的眼睛
影山惊醒，将手机摸出来
“5:20”
影山坐了起来，下床缓步向灵幻的病房走去
影山轻轻推开病房门，坐到灵幻的床边
灵幻如往常一样，平静的躺在病床上
影山拉住灵幻的手，轻轻的
“灵幻，早安”
“我有点睡不着，抱歉这么早来打扰你”
“刚刚又梦见那个梦了，我有点害怕”
“灵幻，你什么时候能醒啊”
“晾了我一个月，我可是很生气的，你醒来得加倍补偿我”
“都快冬天了，你不会一直醒不过来吧，我说，万圣圣诞赶不上的话，元旦总能赶上吧，这是我们在一起过得第一个元旦，你要陪我去祈福的”
“祈祷我们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我们今年冬天去泡个温泉如何，如果你的伤能好全的话，嗯？”
影山说着说着眼泪又盈满眼眶，带着哭腔恼怒的骂
“臭灵幻，你醒来我绝对要给你一拳”
在自己手里的灵幻的手动了动，抬起来蹭了蹭影山的眼角
“喂，给自己男朋友一拳，也太让人难过了”
“诶？”
影山抬起头，看见灵幻含笑看着自己
“不会错过的，和你的每个节日都不会错过的，我答应你”
“你……你早就醒了，你”
影山捂住脸哭的稀里哗啦
“你太坏了”
“好啦好啦，别哭了”
影山终于控制住情绪，虽然还是委屈巴巴的样子，又让灵幻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茂夫”
“嗯，好久不见，新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影照在二人身上

“黎明前的夜不论多么黑，太阳也总会升起来的”


be结局
“你听说没”
“啊，什么啊”
精神病院的护工在黄昏忙里偷闲聊起八卦
“那个新来的叫影山茂夫的国中生，记得不”
“记得啊”
“诶，可惨了我跟你说”
“你说你说”
护工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
“那个影山，被校园霸凌四个多月”
“啊？真的假的啊”
“你听我说完啊”
护工摆摆手
“后来听说被一个叫灵幻……灵幻新……哦对，灵幻新隆吧，被另一个男生救了”
“那个灵幻，后来一直跟影山在一起，两个人都互生情愫啦”
“诶？不是吧，两个男生？”
“你被人救也会很崇敬对方吧？我觉得蛮正常的，后来他们又霸凌灵幻，啧啧啧，真是恶毒啊那几个人”
“然后有一次他们在天台被霸凌时，那个头目把灵幻推下楼啦”
“我的天，直接从天台推下去了吗？额，好恐怖”
“就是说啊，哪怕那孩子被树接了一下，最后也抢救无效去世了”
“啊……真可惜，后来呢”
“后来？那个霸凌者家里有钱，托关系把这件事压下去了，资本啊”
护工摇了摇头
“影山知道灵幻去世了，备受打击，直接疯了，幻想灵幻还在世上，他的父母根本就不管，直接给送这来了”
“真不负责任！我后来就没见那对父母来看过自己的孩子”
“就是说……走啦，去给他们喂药”
“哦，好，来了”
影山盯着窗外的夕阳，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光
光消失了
太阳落山了

“太阳大概会升起吧，但黎明的前夜，太黑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