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敦】我们不能相爱食用指南：

  原著向，含双重生

  微刀，全文7k字，已完结请放心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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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下，清风卷起泛黄的枫叶，连带着吹起桌上还未整理的纸张。

  那一刹那，屋内的纸张纷纷扬扬撒落一片，宛如窗外的落叶又摇摇晃晃着缓缓降落。

  见状中岛敦急忙关窗去捡，中岛敦只能庆幸侦探社内只有他一个人，不然要是国木田看见了又会皱着眉生气。

  刚捡的差不多“啪”的一声窗户又被人打开了，原本捡好的纸张再一次被吹散。

  中岛敦回身一望，那道跨坐在窗口黑漆漆的人影他都不用看便知道是谁，除了芥川又有谁会这么不走寻常路。

  “芥川！不要老是从窗户进来啊！快关上！我的文件又飞了！”

  少年站在办公室中央追逐着纸张，夕阳撒落在他身上仿佛被老天镀上了一层浅色金光。

  芥川眼前轻轻飘下一张写满了文字的纸张，芥川抬手捏住那张纸。

  那张纸上零零散散写着他看不懂的语句：假设结果成立，那么就可以…

  还没待芥川看全指尖捏住的纸张就被人抽走。

  中岛敦将窗户关住没好气道：“太宰先生不在这里”

  芥川皱眉走近，漆黑的皮鞋将地板踩地踏踏作响：“在下不是来找太宰先生的，在下是来找你的”

  中岛敦身形一顿：“找我？找我干嘛？”

  芥川眼神犀利一字一顿道：“找你决斗”

  中岛敦心里默念道“又来了”

  他总是不太擅长应付像芥川这一类人，但这类共通的特点似乎都是对某种东西或者人异常的偏执。

  中岛敦无奈只能答应，反正六个月还没到总不能是上来就是罗生门吧。

  一路上中岛敦不断猜测会是怎样的决斗，是比谁吃的多？或者又是比谁跑的更远？

  中岛敦承认这些说起来都有些幼稚，但中岛敦总有种陪着邻家小孩的感觉。

  中岛敦又想着说：算了算了陪芥川和陪镜花不也是一样的吗？

  但无论如何当芥川指着硕大的游乐场说决斗这个的时候，他还是小小震撼了一下。

  芥川这种人竟然还会去游乐园吗！？

  还没等中岛敦缓过神，芥川就已经拉着中岛敦买好了票站在园内了。

  中岛敦第一次知道游乐园里面是什么样的。

  少年的小时候几乎大半都是在那间永远阴暗的地下室里度过。

  望着地下室那扇小小的通风口他时常在想，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呢？

  从外面送进孤儿院的孩子与他们这些从出生就在孤儿院的孩子是不一样的，就好像是从外面的世界进来就连根草都会镀上光。

  他们口中描绘着的世界多种多样，一点也不像院长口中的世界一般哀嚎声充满了每一个角落。

  其中令中岛敦尤为印象深刻的是那座有着很大很大轮盘的乐园，那里欢声笑语任何孩子都可以在哪里玩上一整天，而且没有痛苦。

  对于孩童来说，哪里的一切都充满着致命的诱惑中岛敦也不例外，他时常默默在心里描绘着乐园的模样。

  他曾用连擦一个月地板换来的纸笔，刻画出他心里的完美乐园。

  那画上很简陋只有一个看似摩天轮的圆和一堆小木马，虽然十分简单那却是童年时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而时间逐渐冲淡了一切，但那张简陋的儿童画却像是扎在中岛敦心中的一根软刺，每每想起都令人隐隐作痛。

  中岛敦此刻便站在那座乐园的中央，眼里完全是震撼和不知所措。

  他像是从来没有收到礼物的孩童，突然间被给予礼物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芥川见他久久呆站着，便皱着眉想问他是不是怕了。

  话还未说出口，芥川看到中岛敦的脸便顿了一瞬：“…你怎么害怕的掉眼泪？”

中岛敦这才反应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落泪了。

  中岛敦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原本想感谢芥川的话语也被芥川的一句话噎了回去。

  “…谁害怕了！”

  芥川嘲笑道：“你这不是害怕是什么？”

  中岛敦狡辩道：“我怎么可能因为害怕而哭！”

  “那你证明给在下看”

  “怎么证明？”

  芥川指着后面的云霄飞车说：“你要是从这上面下来还能站着不腿软在下就相信你，反之你就要在大街上喊我是笨虎，喊三遍”

  中岛敦听着轨道上传来源源不断的惨叫声不自觉吞了口唾沫：“…好啊！去就去！那要是你腿软了你就要在大街上喊三遍，我是蠢货”

  “当然！”

  两人扭过头同时：“哼！”

  等真正跨上云霄飞车的座位时，中岛敦心里却又打起了退堂鼓。

  “芥川…要不…”

  还没等中岛敦说完“咔哒”一声安全锁已经锁死，而坐在他身侧的芥川反而一脸平淡。

  飞车缓缓开动往上攀爬，中岛敦却死死攥着座椅，等列车开到顶点停顿片刻，他看见了整个乐园的全貌。

  乐园一片欢声笑语那模样简直完完全全符合中岛敦心里最完美的乐园。

  他刚想拍拍芥川的手列车却突然向下俯冲，宛如一架失控的飞机带着他们冲下云霄又重新飞上云端。

  耳边连连不绝的惨叫声让中岛敦也不自觉喊出了声，就连中岛敦原本悬在对方手上的手也死死攥紧了对方。

  此时芥川虽然看上去面容冷淡毫无反应，却早已在心里把设计这玩意的人骂了个透。

  列车缓缓停下，中岛敦的发型也和炸了毛的猫一样十分凌乱，神情也跟依旧保持着惊魂未定的模样。

  直到工作人员告诉他们可以下车了，他们仿佛被抽去了灵魂般呆滞下车。

  站在地面上的第一瞬间便是站不稳，腿软，想吐，要不是中岛敦还攥着芥川的手此刻必然会腿一软，瘫软在地。

  芥川先中岛敦一步缓过神，皱着眉道：“还不松开？”

  中岛敦缓过神，立即松开抓着芥川的手。

  这一松开，原本中岛敦攥着的位置赫然抓出了一条红手印。

  芥川无奈皱着眉甩了两下发麻的手背，又看向中岛敦那半死不活的模样轻笑道：“人虎这是腿软？”

  中岛敦咽了咽唾沫，他承认他现在只想吐根本站不稳，但他还是不信邪般往前跨了两步道：“你哪里看出来我腿软

的？”

  见前两步走的十分平稳，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但是还没跨出第三步，脚下一软便直直往一旁倒去。

  要是周围没人还好，可中岛敦身旁却好巧不巧站了个芥川，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重叠在一块，倒在街边惹来不少视线。

  中岛敦还好有块人垫子给他垫着，但压在底下的芥川却遭了殃。

  芥川闷哼一声像是正好撞到了旧疾的位置，中岛敦听见芥川吃痛的声音连忙起身。

  “对不起对不起，疼不疼？撞到哪里了？我看看？”

  说罢便要拽开芥川的风衣查看伤势，还没等中岛敦掀开一角手就被芥川按住。

  “蠢货别乱扯！你要鄙人在大街上耍流氓是吗！”

  中岛敦手一顿急忙松开，慌乱道：“那我们去医务室”

  芥川慢慢站起身刚想走上一两步，伤口就牵扯着肌肉隐隐作痛根本直不起身。

  中岛敦也似乎看出芥川在隐忍些什么，但此时他也不敢随意去搀扶着芥川，只能有些担忧的看着芥川。

  中岛敦劝道：“要不我们去医务室看看吧”

  芥川却是稍作调整又直起身子来道：“无碍，倒是你还记得自己答应过什么吗？”

  中岛敦身影一顿想起自己之前信誓旦旦亲口许下的承诺不由得尴尬起来：“…不喊不行吗？”

  话落芥川身后顿时出现两道长长的黑色布料仿佛下一秒就要捅穿中岛敦的肺腑。

  中岛敦连忙改口：“好好好！我喊！”

  在某人的视线之下中岛敦逼不得已只能羞红着脸站在人群大声喊：“我是笨虎！”

  喊了一遍中岛敦本想就此作罢，但一转头就看到芥川那要吃人的模样和悬在他头上的罗生门，不得已中岛敦又红着脸喊了两遍。

  中岛敦转头狠狠瞪了一眼芥川，芥川倒是被这一幕逗笑，嘴角微微弯起似是嘲笑又似单纯玩闹。

  原本还在担心芥川身体的中岛敦一扭头便看见芥川这副模样哪里还担心的下去，恨不得上去给芥川两拳才好。

  后来高高悬在头顶的太阳也随着时间慢慢偏移，直至消失日月轮替。

  一场乐园之行最终也以夜晚慢悠悠旋转着的摩天轮结束旅行。

  摩天轮慢悠悠上升，中岛敦靠在窗边夜晚的月光倒影在海面上一同映上的还有横滨众多城市。

  芥川只是静静的望着天空，他已经站在数不清多少处高楼上俯瞰这座城市了。

  不远处河对岸正好在放烟花，横滨的烟花似乎像是一种象征，象征着夏天的结束，在那四散开来的烟火中匆忙度过了整个夏季，但慢慢消失的火光似乎又预示着秋天的到来。

  中岛敦笑着，就连好看的眼眸中此时也映上了烟花的模样：“芥川”

  芥川轻声“嗯”了一声，却依旧托着腮靠在窗边，不曾把目光分给对面人半点。

  “芥川”

  那人又呼喊了一遍，芥川有些不耐的回头望向少年。

  窗外巨大的烟火声覆盖了所有声音，以至于芥川只能看见中岛敦的嘴型一张一合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少年笑着，身后便是绽放开的巨大烟花。

  美丽至极。

  摩天轮终于慢悠悠下落，直到最后两人分离道别，芥川都没再次询问中岛敦说了些什么，只是闷闷地猜测着究竟是什么呢。

  那天之后，他们二人再很少碰见了听说侦探社遇到了棘手的敌人，一时半会恐是很难有闲心抽空出来来。

  再次相遇六月约定已过大半，起初约定还在盛夏，转眼现在已然深秋快初冬时期。

  芥川只是漫无目的般散步在枫叶林里，这是他难得的一天休息时间，芥川只是穿着单薄的高领毛衣坐在长椅上。

  突然一道白色人影拿着两杯咖啡坐在他身侧，芥川抬眸白发少年端着另一杯咖啡，傻笑般问他喝不喝。

  芥川还是把心中拒绝的话语咽了回去，接过温热的咖啡轻抿一口。

  恰到好处的甜味又夹杂一些咖啡的苦涩感，简直像是完全知晓了自己的喜好。

  芥川有些诧异的看着中岛敦，而少年却是一副碰巧猜对正确答案一般无辜感。

  此时芥川才发觉今天的中岛敦没有穿着往常一样的白衬衫，而是换了一套很厚重的卡其色风衣围上一条灰色格子的围巾。

  中岛敦此时也像是察觉到了芥川的视线般，转头向芥川看去，这才看见芥川只穿了单薄的毛衣便把围巾解下来套在芥川身上。

  “既然身体不好，就更要好好注重身体啊”

  芥川怔愣一瞬，已经很久没人这么关心过他的身体了。

  虽说樋口总是会递上一些有用又没用的东西，但基本伴随着的还会有一长串关切的话语，他总是连同送来的礼物一同返还给樋口。

  他总觉得这些是在潜意识里暗示他弱不禁风的身体，而他经常也会因为一些没必要的自尊心通通拒收。

  此时这条围上来的围巾不同样在告诉他这个道理吗？

  芥川想也没想直接拽下来扔回给中岛敦：“在下不需要”

  中岛敦此时万分苦恼，他太理解为什么芥川能做出这个行为了。

  “那来决斗吧！如果我赢了你就好好给我带上围巾！”

  一说起决斗，芥川便来了兴致：“斗什么？那输了怎么办？”

  中岛敦轻踢了一脚地下的枫叶像是想到了什么，指着落叶道：“这里这么多落叶，那就斗谁找到的落叶最大最红最漂亮吧，时间为三分钟”

  “如果输了，那我就让太宰先生亲口承认你可以吧？”

  中岛敦似乎非常有信心自己肯定能赢，甚至不惜亲口承诺这种要求。

  “当然可以”

  听到这个芥川便立马坐直身体像是势在必得。

  随着一声“开始吧”三分钟倒计时也立即流逝。

  比赛开始，中岛敦脱下厚重的风衣立马虎化四肢，像是一道蓝色光束立马冲出长椅眨眼间没没了人影。

  芥川倒也不甘示弱，唤出罗生门幻化出无数条布刃向四周散去，而罗生门似乎像是有灵性一般自己便开始寻起。

  时间一分一秒消失殆尽，直至铃声响起中岛敦才返回长椅，两人皆从背后缓缓拿出枫叶。

  芥川的枫叶，从顶端到末尾都是鲜红的颜色，宛如被鲜血浸泡过一般看上去却有些红的不似枫叶，枫叶的经脉根根清晰，叶子的模样也近乎有手掌一般大小了。

  中岛敦的枫叶，却不是鲜艳的红色是红橙依次往下过变化的颜色，只是这片枫叶要比芥川的大上许多，而这片枫叶的经脉宛如雕刻出来的一般。

  相比较之下，中岛敦险胜。

  芥川有些落寞但又无奈只能拿起围巾，像是披着薄毯一般覆上自己的身躯继续抿着自己那半杯咖啡。

  中岛敦却神秘兮兮笑着，将手中的手机递到芥川面前。

  上面赫然写着：联系人太宰先生

  “太宰先生觉得芥川怎么样呢？”

  

  “芥川啊，如果能收敛些锋芒就更好了”

  芥川愣神一瞬，这确实是太宰先生没错。

  中岛敦笑着，看着芥川将信息看了一遍又一遍。

  芥川哽怀半辈子的事情在此刻便这么轻而易举的实现了，这让芥川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又将手机递还给中岛敦。

  芥川愣神问道：“为什么要给在下看这个，明明在下输了”

  中岛敦笑着摇摇头：“你看我这个”

少年将手中的枫叶反转，出现在二人面前的赫然是一个黑漆漆的黑点。

  “你赢了”

  

  中岛敦垂眸像是回想起什么。

  “敦，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不愿开口认可芥川吗？”

  “芥川就像是一把刚开封的剑，太脆太易夭折，只有经过无数次锻造才能成为名将手中的利剑”

  “我第一次见芥川时，他的眼里泛着死一般的灰暗，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能不能给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我答应了，我教他港黑的一切，慢慢的他的眼睛里有了光，但那光像是夜空随时会消失的星星一样微弱又易消失”

  “他现在的眼睛里，不但只有星星了…”

  太宰治未说完的话语里似乎还刻意隐藏着什么，中岛敦仔细想了想像是得出答案般，眼眸瞬间暗淡下去。

  二人坐在长椅上，静静地，各怀心思般没有再开口。

  直到手中的咖啡逐渐冷却太阳落山，芥川才终于开口道：“在下告辞”

  中岛敦举起手挥了挥，盯着那道黑色的人影看着眼前人逐渐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中岛敦才肯放下手臂。

  坐在长椅上的少年此时却像是终于释然般，落下两行眼泪。

  六个月，更像是一个死亡倒计时，是他的，也是芥川的。

  中岛敦只想让芥川好好的活下去，他已经…不想再看见爱人死在自己面前了。

此前许多世界，无一不是他们二人之间必然死一个。

  经历过那么多次后中岛敦终于发觉其中的共同点，无一不是中岛敦或芥川其中一方先说了爱这个词，而说的这一方则会立马触碰死这个结局。

  这一次，他想知道如果没有人说这个字是不是他们两个人都能活下去。

中岛敦也就只能减少和芥川的接触，避免二人产生情愫。

  但今天他还是按耐不住想见芥川的欲望，跑过来见了一面。

  再次见到芥川中岛敦是开心的，但又看见对方穿着单薄的衣衫却又不自觉担忧起来。

  中岛敦知道太宰是不可能会发这种信息的，只好偷偷拿了太宰的手机，模仿太宰的口吻发了一句这样模棱两可的话语。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告诉芥川太宰早已认可他的事实。

  芥川似乎过的很好，肺病也没有发生，也没有突然的意外，一切事故似乎都因为中岛敦的离去而没有再产生。

  在每个难耐的夜晚里，中岛敦总是会想起爱人炙热的拥吻，亦或者是贴在耳畔边厮磨的话语。

  每每想到这些温热的记忆时，中岛敦又会猛然想起那些冰冷的，刺骨的，爱人一次又一次惨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所爱之人就在眼前却无法触及的感觉宛如每个热与冷的夜晚，煎熬着，凌迟着中岛敦。

  小小的少年直到太阳再度升起才肯从枫叶林离去。

  六个月，又还剩多久呢？

  时间一直在慢慢倒数着，直到芥川在约定的前一天找他来赴约。

  两人找了一家咖啡店，并没有立即开打，或者说是根本没有理由开打，现在的芥川已经明白太宰治是认可自己的，也就没有必要再找中岛敦决斗的意义。

  他们二人依旧面对面坐着，像之前一般抿着咖啡。

  而中岛敦此时却拿出一封红色的邀请函，推到芥川眼前道：“我要结婚了”

  中岛敦想清楚了，既然只要远离芥川就能确保二人能活下去，那么为了日后避免产生情愫就直接了当。断了这个可能性，直接做一场假结婚将爱咽入腹中吧。

  芥川指尖微微发颤有些不可置信般翻开邀请函，上面赫然写着中岛敦，和另一个女孩的名字而日期就订在明天。

  只是短短数月不见，中岛敦便要结婚了，这是芥川怎么也不敢想的。

  芥川只是眼神闪过一丝迷茫迅速又调整回状态道：“祝你新婚快乐”

  中岛敦点头小声致谢，抿着喝了一口咖啡道：“也希望你和樋口小姐早日修成正果”

  芥川拿起咖啡的手指一顿，看向中岛敦道：“在下和樋口不合适”

  中岛敦此时却不问了，只是盯着窗外愣神。

  芥川也默契地不再做答，中岛敦会结婚其实也在芥川意料之中，只不过太早了。

  以照过往许多个世界来说，那个女孩的出现起码都要在一年之后，只不过前提是中岛敦没有拒绝。

  也许中岛敦也并不知道芥川和他一样是重生的，但肯定芥川是一定不知道中岛敦和他一样。

  也许许多个夜晚芥川并没有像中岛敦一样夜不能寐，但芥川对于中岛敦的思念只会多不会少。

  每个世界都大差不差般，平稳地度过每一个重要的时间点。

  也许这次，他们真的要看着对方去爱别人了。

  他们二人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对方，或许他们都心知肚明像这样的陪伴可能以后都不会有了。

  黄昏落幕之时，芥川又一次先行告退。

傍晚，芥川望着挂在天空之外的月亮问，为什么是他们呢？

  也许是老天不公，又或者命中注定的结果。

  中岛敦的婚礼上芥川头一次穿了一身白，像是特意般庄重出席。

  而中岛敦手边挽着的女子身形娇俏可人，白色的面纱盖在新娘脸上很好的挡住了新娘的样貌。

  两人缓步站停在神父面前，神父开口念起祷告词一大长段过后终于：“中岛敦先生您是否愿意娶这位小姐为妻，无论贫穷还是富贵…”

  “我愿意”

  

  后来芥川便有些不记得了，只记得婚礼结束的很仓促。

  

  往后几年也过的很平静，两人都没再提过那个字，只是芥川很少再见到中岛敦和那天婚礼上的新娘了。

  

  直到人到白发苍苍时，时隔三十年芥川才终于再次见到中岛敦，他们二人脸上都是岁月褶皱出来的折痕。

  

  只不过芥川原本还有些黑发的此时也被染白不少。

  

  他们依旧坐在当初那片枫叶林里，捧着咖啡和当初穿着也是一样的，只是原本那条格子围巾洗的有些发白了。

  

  中岛敦笑着问：“听说你一辈子都没娶？”

  

  “嗯，你夫人呢？”

  

  中岛敦垂眸：“假的，我和你一样一辈子没娶”

  

  听见中岛敦这么说，芥川不气反笑：“为了骗在下特意结个婚，辛苦你了”

  

  枫叶就那么慢悠悠飘着，像是重回了当年一般，中岛敦却在此刻突兀开口：“我很想你”

  

  芥川举着咖啡的手一顿：“我也是”

  

  中岛敦平静道：“我爱你”

  

  芥川却也平静回应道：“我也爱你”

  

  两人相视一笑，像是猛然间顿悟了什么，芥川望着眼前人道：“下辈子，咖啡就不要加五块糖了，太甜了”

  

  中岛敦无奈笑道：“好”

  

  后来芥川眼前逐渐混沌，身子一歪两位老人就这么依偎着，去世了。

  

  我可以陪你从黎明的清晨坐到昏黄的夕阳，却不能陪着你从教堂的红毯起点走向尽头。

  

  不能说爱又如何呢？至少下一辈子我还能见到你，不就很美好了吗？

  时间再次逆转，芥川又回到了侦探社楼下窗口前。

  芥川翻过那扇窗户，抬眸便看见站在屋内中央的少年抱着一叠文件，少年似乎听到窗户的声响回过头看向身后。

  夕阳落在二人肩头，他们二人痴痴相望像许久未曾相见的恋人，生怕一闭眼再抬眼对方就会消失。

  眼前少年手中的纸张顿时四散开来，看见再次飞走的纸张中岛敦的瞳孔瞬间缩小，脸上也出现了芥川意料之中的慌乱。

  那一刹那，芥川眼前的画面如同慢速播放的电影，一帧一帧停顿，然后继续播放。

  少年胡乱抓着散在空中的纸张，此时那双好看的眼眸再次看向了他，少年张口说出似乎早已定好的台词。

  “芥川！不要老是从窗户进来啊！快关上！我的文件又飞了！”

  芥川做出了不同之前一样的做法，唤出罗生门将所有纸张都包裹在内。

  收起所有的纸张后，中岛敦眼神温柔笑着道：“喝杯咖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