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x五條悟
|CP要素淡
|夏油為咒術師兼任高專老師,五條叛逃咒詛師的立場反轉if故事
「啊、是夏油老師!」
七月小暑,季節已經開始悶熱起來,咒術高專今年的新生頂著一張略微狼狽的臉與汗水,在鄰近傍晚的東京新宿街頭巧遇了他們的班導師夏油傑。
夏油傑穿著烏漆抹黑的衣服,長袖長褲,從裡到外包得密不透風,一頭長髮捲了一小搓綁成髮髻,剩下的全披散在肩膀,他站在一台黑色轎車與穿黑西裝的人交談,從裡到外過於沉重的視覺風格,吸引了不少路人的關注。
「一般人絕對不會想對上眼的感覺。」釘崎野薔薇精闢地下了評論。
「可是熊貓前輩說夏油老師很受歡迎哎。」
「誰在說那個啊?是第一眼的印象,車站會合那天我就想說了,夏油老師笑起來超可疑,一臉很習慣哄騙人的樣子。」
「你這種說法不太好吧……」
不可否認的是夏油傑的確很能言善道,只要再做些更正經的打扮,肯定會像王牌銷售員一樣輕易地把原本會滯銷的產品順利地推廣出去吧,虎杖悠仁心想。
「夏油老師!」
閒聊期間,夏油與監督的交談似乎也結束了,虎杖揮著手,朝著轎車的方向加快腳步,跟在他後頭的釘崎心想這傢伙還真是活力充沛。
「虎杖、釘崎,你們好啊。」夏油關上車門,「看來任務順利結束了,以你們的程度果然不必擔心,不過,你們兩個怎麼有點……」
——髒。
不論是釘崎還是虎杖,兩人都灰頭土臉,仔細看,釘崎耳邊的頭髮裡還藏了一根泛黃的雜草。
「有東西在你的頭髮裡。」夏油舉動然地伸手替釘崎摘掉了雜草。
釘崎反射性退後了一步。
「任務本身是沒有遇到什麼大麻煩啦,不過委託人的小孩好像把我們當成是妖怪了,不小心被他們扔到泥巴球。」接著釘崎用十倍的速度回扔泥巴球,以牙還牙把委託人的小孩嚇走好像就不用說了。
女孩哼了一聲,雖然臉上的泥巴已經盡量擦拭乾淨,但唯獨頭髮與衣服的部分較難清理,還留有顯而易見的污漬。
事後輔助監督除了拿出濕紙巾讓他們整理,也解釋了委託人的立場。
「說白了那家人就是把事情都推給別人做還嫌別人髒的混蛋。」
「從他們的角度來說,不知道我們具體在幹嘛,所以才會害怕吧。」虎杖也不是想替任何人辯解,純粹是站在曾經身為一個普通人的角度,說出感受到的事實。
夏油只是安靜地聽完他們的對話。
「雖然還有點早,你們兩個吃飯了嗎?做為慰勞,還沒的話我請你們吃一頓吧。」
「牛排!」
「壽司!」
夏油低頭對搖下的車窗交代了幾句話,等轎車開走後,他抱著胸,道:
「那我們走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就在附近。」
結果夏油帶著兩人最終來到了一家又小又舊的蕎麥麵店前。
不論是牛排還是壽司,本質上都完全都不同。
「一票否決權……?」
「抗議!」釘崎隨即發起反對。
「這間店開在這裡很久了,我從學生時代就常和朋友一起來。」夏油若無其事地揭開門簾,走進了外觀老舊的店鋪。
虎杖與釘崎兩人面面相覷,後者咬牙切齒地嘖了一聲,但也接在夏油之後進到了店內,剩下虎杖獨自站在外頭,心裡想著「老師果然有時候不太聽別人說話」,也不是說不情願地跟著踏入了店裡。
也許是因為周圍的新式建築和新穎店鋪太過吸睛,這間老店在外表上很容易被忽視,可一進到裡面,虎杖立即發現擁擠的座位毫無虛席,夏油和釘崎佔了吧檯的三個位置,正等著他入座。
「好厲害,現在還不到晚餐時間吧?」虎杖打從心底敬佩。
「快過來坐下吧。」
點好麵後,夏油將一份報告遞到兩人面前。
「任務?」
「不是,只是希望你們可以注意一下。」
兩人湊近認真地閱讀報告書,除了醒目的咒詛師三個漢字,照片上的大眾臉中年男子最先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是很危險的人物,預估至少有接近一級術師的實力,最近收到消息似乎從關西跑到了東京,你們如果有看見就在第一時間通知我或伊地知,絕對要避免正面衝突。」
從書面報告中可以得知,該咒詛師不僅有在接受殺人委託,手段也十分殘忍,但礙於其術式有高度的利於隱匿性,一直以來京都方面都難以著手。
兩個孩子齊聲說著知道了。
手腳俐落的老闆在這話題的結尾正剛好地送上了三份天婦羅蕎麥麵。
看著金黃酥脆的麵衣,油亮滋滋作響的天婦羅,就算不是牛排或壽司,早已飢腸轆轆的兩人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吃飯的時候就先不說這些了,開動吧。」夏油闔上了檔案夾。
釘崎與虎杖歡呼一聲我開動了,拿起筷子正要挾起第一口天婦羅時,木製的店門被人一把推開,開門的人被店內的仗勢嚇了一跳。
「嗚哇……還是一樣誇張的多啊,真的還有位置嗎?感覺好討厭。」
「是五條先生堅持要來的吧。」
喀滋,框咚,麵衣被咬斷的酥脆聲與木製拉門闔上的聲響重疊。
當釘崎與虎杖咬下第一口炸蝦,麵衣並不喧賓奪主的鹹酥與彈牙蝦肉的鮮甜在嘴裡滿滿地如海水般鋪天蓋地,兩人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彷彿散發著萬丈光芒的佳餚,興奮地贊不絕口。
「好吃!超好吃的!」
「這緊實的蝦肉,炸得恰到好處的外皮,雖然是油炸品卻一點也不油膩,太驚人了!」釘崎的詞彙似乎還是多一點。
彷彿扣下板機射出信號彈,以這一口炸蝦為開端,兩人的手與嘴巴再也沒有停下來過。
然而最先帶領他們來到麵店的夏油卻連筷子都沒碰,只是將茶杯舉到嘴邊,卻沒有進一步飲下茶水。
這時,一隻手唐突地橫插進夏油與釘崎之間,按在吧檯上。
「炸蝦天婦羅啊?真不錯,老闆的得意推薦就是這個沒錯呢,但是卻沒有附註在菜單上,你們年紀輕輕卻很有眼光,而且還和惠差不多大?是高專的學生吧,莫非就是傑負責的新入生?不愧是傑的學生呢,嗯,炸蝦天婦羅,決定了,今天我也點這個吧。」
那是一位戴著太子墨鏡,穿著黑色神父服,有著一頭醒目白髮的可疑男人,與聖職者的莊嚴制服相反,這名男子渾身上下都給人一種古怪的感覺,那幾乎與夏油一樣高大的身形本能地讓人感到壓迫。
整間蕎麥麵店好像只有他們這個區域的空氣不可思議地凝結成塊,虎杖與釘崎非常清楚,這個男人和從前打過交道的對象完全不同,是一種異質的存在。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僵持中,夏油放下了茶杯,桌面發出一聲輕輕的叩響,在這嘈雜的空間中不可思議的明顯。
「悟。」夏油只唸出了一個名字。
只見戴墨鏡的男人面無表情地沉默了一下,接著噗嗤一聲,露出了和剛才為止完全不同的燦爛笑容,從他個人產生的壓迫感也消失不見。
「傑——好久不見!」
男人高興地喊著他們老師的名字,釘崎與虎杖都愣住了,直到現在才有一種能好好喘口氣的感覺,兩人此時心裡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夏油老師認識這個可疑的白髮男嗎?
「悟……」夏油皺起眉頭。
「久久來一次,沒想到會遇見你耶!這不就是所謂的『多年後意想不到的重逢,老朋友齊聚一堂話當年』?聽起來很不錯耶,來聊聊吧?傑。」
夏油只是繃著臉,沒有立即答應白髮男的邀請,從他的態度看來的確是認識這個男人,但關係好不好似乎就很難說了。
夏油還沒答應,這邊白髮男已經自顧自地開始調度座位。
「好了,大人有大人的事情要談,正好,那邊的桌子空出來了,惠就和這兩個孩子去那邊吃吧。」
「我才不要。」白髮男帶來的少年立即拒絕。
「你誰啊?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男人逕自的命令令釘崎一陣反感。
「釘崎、虎杖,抱歉,能請你們移動到那桌嗎?我有話要和這個人單獨聊聊。」
夏油都這樣說了,釘崎也不好再發作,只不過換了桌子以後,對面坐著不認識的人又是另一件讓人感到微妙的事了。
「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釘崎野薔薇,是和女高中生同桌吃飯的機會哦,感到高興吧。」
「我叫虎杖悠仁,高專一年級。」
「……伏黑惠。」伏黑的語氣感覺有點不情願。
自我介紹結束後,釘崎立即壓低聲音開始盤問。
「喂,那個白髮男和夏油老師到底是什麼關係?把你知道的都吐出來。」
「我也很在意耶,天色已經這麼晚了,他戴墨鏡走在路上還看得到嗎?啊,還是他本來就看不見?。」
「誰在乎這個啊。」
「釘崎不好奇嗎?」
伏黑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種程度的事說出來也沒關係吧?
「好像是摯友。」在伏黑的記憶中,五條曾經這樣說過。
「這麼說來,老師說學生時代常一起來光顧這間店的朋友說的就是他?」
「不過他們剛剛的感覺好像怪怪的耶。」
學生們看向吧台座位,兩個高大男人的背影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只有白髮男興致高昂在說話的樣子,加上剛才那種詭異的沉默感,在在與好朋友的意義相去甚遠。
「你們不知道嗎?」伏黑露出一臉奇怪的表情。
「嗯?」
「什麼?」
伏黑的生薑天婦羅蕎麥冷麵以及虎杖追加的餐點在這時上桌,打斷了兩人的追問。
看著陸陸續續放滿整張桌子的蔬菜與雞肉天婦羅,還有解膩的涼拌小菜,伏黑也很錯愕,釘崎不禁向虎杖問道:「你到底是有多餓啊?」
結果直到夏油過來喊人走,他們也忘了要繼續問伏黑。
晚上近七點,太陽早已下山,比地面的燈光遠要黯淡的月牙高掛在雲堆裡,走往新宿車站的路上,夏油主動提起了剛才在店裡遇到的二人組。
「你們和伏黑好像很合得來的樣子。」
「嗯,我們還交換了好友,伏黑好像也是咒術師,不過他沒來讀高專……自學?」話說到後頭,越想越不對勁的虎杖語氣裡帶著遲疑。
「確實在部分歷史悠久的咒術世家,他們不會將人送入高專就讀,就我所知,伏黑的父親雖然是禪院家的人,但他不僅從母姓,也從來沒有踏進過禪院家一步,不過這不是伏黑沒來高專的原因。」
「咦?這麼說他跟真希學姊的關係……」
「他們是親戚關係。」
「是咒詛師嗎?」比起虎杖,釘崎明顯更進入狀況。
夏油看著釘崎,不一會兒視線又轉向前方筆直的馬路。
「嗯,悟是咒詛師。」
「老師認識的咒詛師……那應該不是壞人吧?」
「不對哦,虎杖。」夏油打斷了他的話,「有的咒詛師只會做一些小奸小惡的事以謀取利益,那種的普遍還算在一般人類範疇,因為他們明白越線後的代價是否值得,但你們要知道,這世上有一群人,尋常的價值觀在他們眼裡本身就毫無意義,一朝跨越了那條界線的咒詛師,在那一刻起就不再只是單純的人類,他們本身會成為詛咒。」
某條界線,不用夏油明說他們也清楚,那是指蠻橫的任意剝奪其他生命,人類最惡的犯行。
「不過伏黑還不是咒詛師,不用擔心。」夏油話鋒一轉,沉重的氛圍又再度變回了話家常,「而且和你們一樣,他是個好孩子,我相信你們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這樣說的夏油,臉上掛著含有期許的善意笑容,感覺就像是透過他們,在觀視遙遠的未來或過去。
距離車站還有大約兩個路口的距離,三人經過一條狹窄的巷口時,夏油突然停下了腳步。
「老師?」釘崎看向他。
「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重要的事,你們先回去吧。」
「老師,我的鼻子是很靈的。」
虎杖食指抓搔著臉頰,釘崎也用著一臉從實招來的表情看著他,看來要敷衍這兩個優秀的學生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吧,反正你們遲早也要面對。」
改變心意的夏油繞回了剛才經過的陰暗小巷,除了被外頭街燈稍微照亮的巷口,除此之外裡面沒有任何光源,能見度只在隱約可以看見輪廓的程度。
持續前進一小段時間,深入暗巷裡,就連釘崎也可以聞到一股不尋常的明顯異味,知道那是什麼,他噁了一聲,由於味道實在太濃烈,他忍不住摀住鼻子一邊前進。
就在快要抵達盡頭時,夏油伸出一隻手,不讓兩人再繼續通過。
「虎杖,可以幫我打開手電筒對著前面地板照嗎?」
「哦,好。」虎杖打開了手機照明燈,一瞬間,刺眼的白光成為了暗巷裡唯一的指標,也照亮了夏油不再讓他們向前的理由。
只見夏油的半隻鞋子踩進了一攤暗紅色的血水裡,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會踩到某個面熟的人的手掌,說是面熟,那是因為在稍早以前,這張臉的主人他們才在夏油遞來的檔案夾裡看過,當時他們正被警告要當心這個來自關西的危險咒詛師。
「真是惡趣味。」釘崎罵道。
眼前倒在血泊中的屍體不僅斷成了兩截,身體的上半部只到鎖骨,下半部則是只剩大腿以下,縷空的部分包含內臟、骨頭完全消失,只留下地板上一大攤血水,就像從一開始就不存在一樣,這樣殘忍又超現實的手法,絕對不可能是一般人所為。
如此慘況令人心生畏怖,更何況虎杖與釘崎都還只是經驗尚淺的學生,他們所面對的死亡並沒有多到足夠習以為常的程度
「是其他咒術師或咒靈幹的嗎……?」虎杖會將咒術師也納入判斷,是由於對方的咒詛師身分,使他把被祓除也放到了選項裡。
「咒術師的話,至少會聯絡高專的人來處理善後吧?這怎麼看都像是被放著不管了。」釘崎提出疑點。
「釘崎說得沒錯,不是咒術師做的,也不是咒靈。」夏油如此斷言。
「咒詛師的紛爭……嗎?」
他們能看到絲毫不加掩飾的殘穢,就像是一隻貓在無人的家裡翻箱倒櫃,製造各種麻煩和證據,卻沒有收拾殘局。
和咒術師不同,大部分的咒詛師並非有組織的行動,原本在一般人的社會中就難以生存,多少形成了孤僻的人格,要遇見個體稀少的同類更是難上加難,遑論團結。
除了躺著屍塊的地板一片狼藉,在這條死巷裡沒有其他任何打鬥的痕跡,可以猜測,這名咒詛師在當下並不具備反擊的餘地,要造成這樣的局面,不是偷襲就是雙方力量過於懸殊。
夏油沒有蹲下身體檢查屍體,他只是一直低頭望著那張了無生氣的臉。
「虎杖,釘崎,你們看清楚,這就是越過了那條線的咒詛師的末路,詛咒只會咒殺,直到總有一天自己也被詛咒吞噬殆盡。而你們最不該扯上關係的人,就是現代最強的咒詛師——五條悟。」
等待高專人員前來善後的期間,在夏油的囑咐下先關掉了手機照明的虎杖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
「話說回來,沒想到原來老師還信教啊。」相對普通人,咒術師能更直觀且頻繁地接觸超常事態,也許是因為如此,普遍咒術師的信仰心都比較薄弱,更甚是無神論者,在他的認知裡身邊最強的咒術師卻有宗教信仰這件事,似乎令他感到新奇。
「虎杖,不是……」
「我第一次近距離和神父說話,神職人員的氣場都這麼強嗎?還是因為同時身兼咒詛師的關係?」
空氣突然凝結。
夏油在經過三秒的沉默後,露出一個實質性不多的微笑。
「對,我信教。」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