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毒和慢性毒的研究考证 他打败那个被众人要求讨伐的邪恶的魔导师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他一打败了这个被视为毒瘤的角色就被冠胜荣誉名为佩加索斯骑士;他的妹妹拿着一大束捧花塞到自己的面前,说着祝贺的话语;他的后辈望着他被人们画出来的宫廷肖像画吐露出仰慕的词句。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是非常幸福的。不过美中不足的就是他在决斗之前偷偷给刀刃上涂了烈性毒药,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用阴招。
要不就去怪那个魔导师吧,因为直到现在,他的脑子里还会出现他的身影:在临死之前的,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创口,都是天马司的杰作。然后就是藏在长长兜帽下面的,沾着血的脸庞。他讨伐这个魔导师花了两个月,天马司对于这位魔导师有过很多的设想,甚至考虑过他是魔物,是活了几千年的长生种。但是在他死后,在他的那具身体再也动不了的时候,天马司才有资格把那个挡住面容的兜帽摘下来,呀,薰衣草色的头发,那张漂亮的,但是却因为中毒血管突起的脸,把闭着的眼皮拉开里面是像月亮一样的瞳孔,这是谁?这不分明就是神代类吗。
他难以理解。
没错,那个被人们要求讨伐的毒瘤,孤零零的一个人居住的魔导师是自己曾经在剧院结识的演出伙伴神代类。其实他们的曾经并没有那么美好,但是对于现在的佩加索斯骑士却是一段值得回忆的休闲的时光。他们知心知底到可以通过眼神交流了解对方的想法,会在自己的休息时间为对方多带一瓶饮料,甚至于有些健忘的天马司,现在还记得神代类喜欢喝带苏打的,咕噜咕噜冒着气的饮料。
他本来对那个魔导师的死没有什么实感,把利刃捅进对方心脏的时候,脑子里面想的甚至还是为民除害了。但是一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叫做神代类,这份死亡马上就化作一道伤疤,划过他那因为训练而留下大大小小的疤的身体,末尾的调香还发着酸,盖过了他经历过的所有痛苦,用力让他的躯体不断的颤抖着。这感觉可真不好啊,天马司一边给自己身体上面因为魔导师的魔法而产生的挫伤一边想,简直就像中了毒一样。
神代类没有墓碑。这是他问了一层又一层的人后知道的答案,就像一把盐一样,撒在了天马司的伤口上。于是天马司给他立了一块无字碑,因为他既不好意思在上面刻上神代类的名字,也不知道给这个曾经的伙伴写上什么墓志铭比较好,再一想,或许除了自己以外,并不会有什么人来看神代类的骨灰。他心安理得又顺理成章的把这一块光秃秃的石板插在了神代类骨灰上的泥土里。做这一切的时候他是疼痛的,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不明白自己干这件事的意义是什么。最后只能怪罪于那个莫名其妙死在自己手下的神代类,这个人和自己打架的时候真是放水放到了极点,要被称为黑魔导师的话,也好歹把自己学过的禁术用出来吧!他现在想这些倒是带上了一点赌气的态度了。
魔导师死后的第二年,他先听到了以自己和他为原型的故事。魔导师没有姓名,打败他的人也干脆就叫佩加索斯。邪恶的魔导师想学习禁术让自己得到永生,在见到佩加索斯的时候满手都是鲜血,甚至于把死去的人踩在脚下,一眼都没有看。这和他看到的真是一点都不像,天马司一边想着一边饮下一口杯子里面正在冒着气泡的饮料。那个魔导师和自己见面的时候还在搬自己的书,桌子上面的没有见过的机械还在咯吱咯吱的响,不像杀过人——但是他的确偷学过禁术,这就已经足够十恶不赦了。再后来呢他又收到一个后辈送给自己的一本图书,很明显是给小孩子看的,不过里面的内容也是改自他自己讨伐魔导师故事,就被后辈发现后送给自己了。里面的内容是用羽毛笔沾着墨水誊抄的:邪恶的魔导师以幼童为食,以保持自己永远青春的脸庞。这好像更扯了,天马司看的时候甚至把嘴里喝的水都吐出来了,好像这个故事里写的并不是他和神代类,而已经演变成了被冠名为魔导师的恶和佩加索斯骑士的正义。
这些荒唐的东西,第一时间应该是让他来发笑的,但是首先涌上他心头的是疼痛。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在打架的时候受过伤了,所以他也不明白是哪个伤口在发溃的扩张那份痛苦。或许他在可怜神代类,因为学习禁术最后在死的时候连姓名都没有。他的目的被编撰成长生不老和永葆青春,可他不仅在自己的刀下面死了,还因为中毒,让本来在舞台上发光的脸庞被丑陋的伤口攀虬。其实他很疑惑于那一天神代类是不是偷偷给自己下毒了,现在感受到的疼痛就是因为那份毒药还沉积在他的身体里,不过他没有办法证实,只能将这样深入骨髓的毒叫作神代类。神代类让他的灵魂,让他的身体到现在还在痛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让他思考魔导师的死亡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在滿盈水汽洗澡的时候突然涌上一股酸涩的感觉,让他的整个身体都瘫下去,好像被胃液淋了一身。天马司那如同焦糖一般的眼睛里面满是疑惑,究竟是什么毒?有这样多的症状?让他痛苦到现在?
这份已经持续了两年的毒药,会不会在未来让他毒发身亡呢?天马司再一次去看那个魔导师的故事的时候,内心是在这样的疑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