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先に赤い実が生えている。
　
　長く短い旅を終えた。
　
　一足早く退学した神代類は同い年の卒業を見送ってしばらくしてから、旅に出た。旅に出たのは冬で、戻ったのも冬だった。思わずからだを縮こまらせてしまうような寒さも、吐く息の白さも、大きな霜柱も、何を見ても楽しかった。
　それでも冬は他の季節と比べると色彩が貧しい。夏は艶やかに輝いていた緑の葉は、今はすっかり色褪せてしまっている。季節を問わず咲き続けているのではないかと思われた庭先の色とりどりの花々も、皆盛りを過ぎて枯れてしまった。何も植えられていないプランターは寂しげに見える。種は土の下でまだ春を待って眠っていることだろう。
　
　人々が身に着ける衣服は黒・グレー・ベージュに白。革靴の茶も深く深く、沈んだ色をしている。

【類司】惡犬需教「實在對不起，我家小朋友失禮了。」
神代類扯著連在天馬司項圈上的繫繩，往後一拉，尖釘深深刺進脖子，傷口滲出血絲。
「沒事沒事，不過您的新玩意還真是漂亮。」對方說。
「您過獎了，一般般而已。」類牽著司往宴會上沒人的地方走。

「剛剛為什麼要咬他？」
保護主人是「他」的義務，新來的司還無法分辨善意和惡意的接近，一遇到陌生人便張口想咬。類眼急手快，先將司按倒在地，手撐著他的頭，司的下巴和光潔的地板摩擦，下頷幾要擠壓至碎裂，但他依然堅持張口威嚇，即使脖頸要被鐵環咬穿亦然。
「下次沒有我的命令，不能亂咬人，知道嗎？」類伸手要摸司的頭，卻遭避開。保護主人是義務，卻非出於自願，「他」只是交易的商品，有人稱之為「寵物」，有人稱之為「保鑣」或「奴隷」，總之毫無人權可言。換言之，司絕非心甘情願為類效勞，只是他的生命，全掌握在那根細繩之上，只要主人按下繩末皮環的按鍵，強大的電流便會襲捲而來，而他就只能屈服於絕對的權力主宰。

司只需要抬头就能看到神代类站在门口，比起称之为面色，一半脸被机械零件和发声器替代的情况也许不能称之为面色，外面把改造人的生理性状总结出各种各样的代名词，但司并不想把那些更替周期越来越快的东西用来形容他自己和类。即便能否成为人，换言之还能身为多久的人，这都是未知数。

且不说对发声器官的改造，实际上即便没有声音，不通过耳蜗为介质，他们依然可以畅通无阻地通过脑电波传递声音。没有延迟，不分界限。也许是相隔实在太久，司已经忘记类的声带发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和现在又有哪里不同。这一功能带来诸多便利，从各方面而言都是。

司时常为他们暧昧不清却不能接吻（物理层面上）而感到遗憾，他可以接受类的身体被物化，被便利可控的机械取代，但唯独对通俗文学中亲昵接触的美好描写，他不免报以遐想。即使清楚他的面具仅是覆裹其上的外壳，坚硬的保护下没有柔软的唇瓣，诉诸爱语的喉管与声带——只有根根分明的导线与闪着五颜六色光芒的芯片。司赞美这些精巧的造物，他曾经在主动要求后让类指导他，亲手把这片面具安全地卸下。神代类是绝对的实用主义，对自己的改造也同理。司把指腹放在发热的导线上，脑海内浮想联翩。这个位置不存在本应属于人的嘴巴，类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传向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