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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カイ 越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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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山幸雄”“這樣總共是三百元,收你五百。”

    平山把錢遞給了店員,不長不短的頭髮,看起不友善的眼神但這些都不及他做完代打想要早一點回去的想法。對方把錢放入了收銀機,正拿出找的零錢時不小心掉了,平山看著人彎下腰時,額頭重重的嗑在了桌面發出聲響,可憐的人撿起錢遞給了他,平山有些愣愣的接下,看著對方眼中隱約閃著的淚光,但並沒有開口說什麼拿著東西走了。

    “謝謝光臨。”

    下班之後開司揉著額頭,一下子真的敲的太大力了,痛死了,今天從一早上就運氣不順,準備早餐的時候敲到了小指、吃早飯的時候燙到了舌頭、出門後被附近的狗吠著、上班放風抽煙被店長抓到,就在剛剛甚至敲到了頭,把東西收拾好,回家,話說他隔壁住了一個新鄰居,幸好沒有來打招呼,像他這樣不善交際的人最好不要跟任何人扯上關係。

    平山站在公寓家門口前抽著煙,他睡不著,想說抽一根煙或許能夠舒緩一下心情,最近剛住入了這間廉價的公寓,雖然說手上的錢也不是不能夠租個更好的地方,只不過到時候要跑路的話相對比較方便,對方看自己不順眼的話也會先被這個公寓迷惑。

    平山看見了街道上一個男人往這裡走來,是剛才的店員,他記得他的名牌上面寫著「伊藤」看著開司點起了一根煙,這時候一台車經過掀起了水花,煙濕透了,人也是,平山都忍不住為這個人感到可憐,開司氣的把嘴上的煙扔在了地上,隱約喊著什麼,平山看著人,最終開司還是將自己扔在地上的煙撿起來,拿在掌心裡頭,平山對這個人好感增加了不少。

    開司低著頭嘆了一口氣走上了公寓,看見了在他的隔壁門口前面一個男人抽著煙,怎麼回事,還真的遇見了,話說回來這個男人是他額頭嗑到桌面上時的客人,平時來說他不會特別去記客人的外貌,但是這個人的白髮、粉紅襯衣兼西裝還有墨鏡,都讓人印象深刻。

    “你好。”

    “你好,辛苦了。”

    開司乾癟的點了點頭,平山也站直了身子,稍微點了點頭,開司往人門口那邊看了過去,平山。沒有多加深入的談話,開司回去了房間裡面,過一會平山也回到了房間,這種公寓當然隔音說不上多好,聽到了來自開司房間的聲響,瓦斯爐打開,可能在準備食物吧,平山想著,接著就聽見的沙沙的聲音,時而長時而短,掃地的聲音,接著是拖地的聲音,不過聽上去不是拖把,而是親自拿著抹布在地上擦著的樣子,停下之後接著是打火機的聲響,不知道為什麼,躺在床上的平山聽著這些聲響,漸漸的困了。

    開司喝了上午剩下的味噌湯,吃著便利商店帶回來快過期的飯糰,坐在乾淨的地上,一如往常普通的生活,最近都是排下午跟晚上的班,真想去打柏青哥但薪水又沒有多少,一下子就會輸光了,內心有那麼一些期待,那個男人,遠藤會再一次找上門,邀請他進行賭上性命的豪賭,一下子能夠拿個幾百或是幾千萬的賭局誰都會妄想,但一方面他又擔心來的是糾纏不清的帝愛黑服,誰知道那個變態老頭又會要他幹什麼,嘆了一口氣,把碗筷放入水槽之後就先去洗澡睡覺了。

    平山是差不多中午醒過來,帶著倦意的洗漱,擦了擦臉後看著鏡中的自己,他是一個替身,作為傳說中的赤木茂的替身,但除了白髮以外他想不到還有什麼跟那個人一樣,所以安岡才讓他戴著墨鏡。肚子還不餓,聽見來自隔壁的聲響,可能也醒來了吧。

    開司伸了懶腰,從床上起來後把被子鋪好,走去洗漱,接著去準備他的午餐,昨天便利商店帶回來的炒飯,開火下去炒熱,味噌用完了也忘了買,聽見來自隔壁輕微的聲響,這時候還在家,要麼是沒有工作的人,要麼就是也是按時間排班工作的人。

    平山聞到了從陽台細縫鑽入的香味,這公寓還真的沒有給人隱私的感覺,平山心想,離開了屋子去便利商店買午餐,至少填一下肚子也好,雖然說晚上也能夠吃到高級料理,但也只有身為代打的時候才有,回來的路上再去超市買了菜。

    中午就這麼潦草過了吃飯的兩個人,幾乎同時到了陽台抽煙,很有默契的當作沒看到對方,不善交際的男人與不能夠扯上關係的男人,開司也沒有想到會同時一起抽煙,只能夠把左手插在口袋裡面,平山沒有注意到人的異樣,只不過看見了人抽的牌子,開司用餘光看了人,與昨晚不同,披散的頭髮、輕鬆的居家服,但看不到人的雙眼是什麼顏色。

    開司抽完煙就進去了,平山也是。晚上時,兩個人同時打開了家門,意外,兩個人對著對方稍微點了點頭,開司去便利商店打工,平山搭著計程車去組裡當代打,這就是他們的日常。

    深夜,月亮掛在上頭。平山依然來到了便利商店,還沒走入就看見了開司正被看起來像是店長的人罵著,人只是低著頭,看不清楚開司的表情。在門鈴響起平山走入的時候店長停下了罵人的話語,開司抬起了頭,心想著終於碎念完了,又變成開司一個人站在了櫃檯。

    平山拿了幾罐啤酒放在了桌上,開司刷著條碼,刷完之後抬頭看向了平山。

    “還有需要什麼嗎?”

    “一盒煙。”

    開司轉過身拿了平山說的煙,也刷過之後放入了袋子遞給了平山,平山接過之後就往回去的路上走著,開司下班之後去把衣服換了下來,拿了包包關上了櫃子,從後面離開後去了超市一趟,買了味噌、啤酒,還有能夠應付這禮拜剩下幾天的食材。

    開司回到家之後把東西弄好,開始準備宵夜跟明天的早餐,更應該稱呼是午餐,把準備好的明天的東西冰入冰箱,開始吃起他的宵夜,搭配著啤酒。

    平山聽著來自隔壁的做菜聲,抽著煙,比起隔壁他已經洗澡完也正準備要睡了,原本以為這些聲音會讓他睡不著,沒有想到意外的困意濃厚,就好像小時候早上起來聽見母親的做飯聲一樣,平山被困意攪的思想都是朦朧的,把煙熄了之後睡著了。

    之後過了一個月,一個禮拜之內兩個人夜晚在便利商店會至少遇見兩次,偶爾出門的時間也會撞在了一起,率先開口的是開司。

    “你沒事吧?平山先生。”

    這個月接了過多代打工作的平山自己也察覺到了,身體狀況有些不太好,稍微有些鼻音,沒想到開司會察覺到,更沒有想到對方會詢問自己,從約兩個禮拜前平山對於開司記起了自己抽的牌子也感到了受寵若驚,回過神來,看著開司充斥擔心的雙眼。

    “沒事的,可能有些著涼。”

    開司稍微放下心來,把找的錢遞給了平山,看著平山離開了店裡,雖然說兩人除了便利商店還有出門時的碰面以外沒有什麼交流,但去關心別人就像習慣一樣,明明已經警惕過好幾次,不要沒事多管閒事,但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翌日早上,平山因為鼻塞而醒來過來,時不時咳嗽著,無法進行思考,抽著衛生紙擤著,隔壁的人應該還沒有醒來,就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平山看向了窗邊,原來是昨晚為了通風忘記關窗戶了,真的著涼了,多虧這幾天安岡並沒有跟他排關於代打的工作。

    開司一早上被隔壁的咳嗽聲吵醒,朦朧的意識,被太陽照射而無法再回去睡個回籠覺,逐漸清醒,聽著隔壁的聲響,有些擔心的起床,雖然說是多管閒事…但放著病人也不好受,去廚房煮著粥,隨意洗漱一下就端著煮好的粥敲了敲隔壁的房門。

    難受的至極的平山從床上爬起來,開了門,看見了開司捧著一鍋粥,表情彷彿有難言之隱一樣,但從人的眼中可以看出來他在擔心什麼。

    “平山先生,如果不嫌棄的話…”

    坐在了桌邊,不斷咳著而逼不得已戴上口罩的平山看著正在廚房裝著粥的開司身影,沒有想到開司會來自己家裡,雖然本身屋內沒什麼好見不得人的東西。開司把裝好的粥遞給了平山,平山接過之後吃著,開司也坐了下來,看著平山,跟那一天在陽台的時候一樣,披散的白髮,不過這一次更能夠看清楚人的雙眼,是灰色的。

    “怎麼了嗎?伊藤先生。”

    “沒什麼,只是在想原來你的眼睛是灰色的。”

    平山愣了一下,低下頭吃著粥,有意遮掩著自己的眼睛,開司眨了眨眼,反思難道是自己太像變態了嗎?剛才只是回答人的話,完全沒有深入的意思。

    “跟別人不一樣,很奇怪對吧?”

    既不是漂亮的藍色,也不是常見的黑色或是棕色,而是灰色,平山乾笑自嘲的說著,因為這種奇怪的地方,還有頭髮都是導致被異樣眼光看待的理由。

    “不,並不會,雖然非常獨特,但並不奇怪,不如說很少見所以很好奇,而且明明很好看,就像電影裡面一樣,很酷啊。”

    開司邊想著邊說,腦中浮現各種漫畫、電影的主角,特寫眼睛部位的帥氣,所以難得有一個與他人不一樣瞳色的人總忍不住多看幾眼,話說回來,也很少有人叫他「伊藤」了大部分的人都叫他開司,原因是伊藤這個姓氏非常的常見,所以名字幾乎是從小被叫到大,現在聽人叫自己的姓氏還有些新奇,忍不住笑了起來。

    “怎麼了?”

    “很久沒有聽別人叫我的姓氏,所以覺得有點新奇。”

    平山愣住,把粥送入口中的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又沒有痕跡般繼續吃著,思緒已經開始飄移,他也是,很久沒有人叫他「平山幸雄」這個名字了,現在大多人叫他都是「惡魔」、「天才」、「赤木茂」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他也就是頂著「赤木」這個名號得以賺取高額的賭金的,但被叫喚這個名字久了,就好像逐漸的解離了一樣,明明不是赤木卻被叫著這個名字,明明是自己的能力贏得賭局卻被說成是運氣、直覺,他的勝利不是「平山幸雄」的,而是「赤木茂」的。

    “平山先生,還要一碗嗎?”

    “哦…好的。”

    平山把碗遞給了開司,現在真正看著他的人,真正呼喊他姓名的人卻是可以說是不熟的,面前關心他的男人。開司替人又盛了一碗粥,放在人的面前,今天他沒有排班,幸運的一天但還沒到發薪日,仍舊不能夠去打柏青哥,等到平山吃完之後吃了藥睡著了,開司看了一下鍋子裡面,還有一半,幫忙冰起來就離開了。

    下午平山醒來過來,已經好了很多,走去廚房看看,開司給他的食物還有一點,話說現在他們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看上去相仿的年齡卻都忍不住對對方使用敬語,吃完之後洗了鍋子,擦乾之後出門打算拿給人,在拉下手把那一刻覺得不太一樣,向內拉看見了掛在門把上面的袋子,裡面裝著補充電解質還有感冒藥跟營養補給品,平山打從內心的感謝著開司,走到了隔壁房門前,敲了敲門,聽見了焦急走路的腳步聲。

    原本看著電視的開司突然聽見了敲門聲,慌張的找著手套,戴上左手之後才匆忙的去開門,看見了平山拿著自己的鍋子,接過了。

    “身體還好嗎?”

    “好很多了,多虧你了,伊藤先生。”

    “那就好。”

    話題止住之後開司有些不知所措,即便想接下話題也不知道應該跟人說些什麼,率先開口的是平山。

    “話說一直都不知道伊藤先生的全名,能告訴我嗎?”

    “開司,伊藤開司。”

    “我的名字是平山幸雄。”

    就像學生時期那樣自我介紹一樣,兩個人對視幾秒,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像高中生自我介紹…”

    “確實。”

    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下來。平山想起了什麼,對著開司說著。

    “這樣吧,等有空的時候我請你吃一頓飯,作為今天的報答。”

    開司想了想,笑了起來。

    “好啊。”

    頭一次見到面前這個男人的笑容,平山愣了一下,他見過他面無表情、眼眶泛淚、擔心的模樣,但是笑得粲然還是頭一次,平山回去了自己的房間,開司也關上了門。

    開司回到房間之後脫下了手套,看了看手指上的疤痕,最近天氣變冷,要是下雨的話就會變得隱隱作痛,就連耳朵也是,為了在便利商店工作特別把頭髮用到耳朵前面,手指上也纏著繃帶,要是做粗重一點的工作就感覺要斷了一樣,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

    深夜,平山在跟安岡聯絡之後代打的工作,剛掛了電話就聽見了來自隔壁的嗚咽聲參雜著叫聲,平山身子一震,發生了什麼?隔壁難道怎麼了嗎?聽上去不像打架的樣子,想想當然門一定是鎖的,只能從陽台了,平山走到了自己陽台,兩個陽台間距不大不用擔心,扶著欄杆跨出後留一手握著另一個陽台的欄杆,踩穩之後翻過去,窗戶沒有鎖,內心不由焦急起來,這麼一個地方連鎖的不鎖的嗎?

    開司夢到了曾經在鐵橋上面的時候,什麼接著一個一個的掉下去,耳邊迴盪著尖叫聲,對面的利根川還有兵藤和尊在笑,畫面一轉,他的手指被截去,掉落,耳邊的針離自己越來越近,不想要死,他不想要死。忽然被人搖醒了,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只看見了銀白色的頭髮,溫暖,被人觸碰的溫暖,不是因為賭博而熱血沸騰的炙熱。

    “平山先生?”

    “伊藤先生!你做惡夢了!”

    開司從床上坐起來,平山還扶著人的雙肩,開司的背後被汗水打濕,手不知道為什麼緊緊抓著平山的衣角,意識到之後趕緊放開了,頭還有些昏昏沉沉,低下頭擦著眼淚。

    “我沒事的。”

    “怎麼可能沒事,我去給你倒一杯水。”

    “謝謝…平山先生怎麼進來的?”

    開司看著平山去廚房僵住的身影,人尷尬的用手指撓著臉側,開司看向了陽台的門,並沒有闔上,難道自己沒鎖嗎?不對,平山是從陽台跨過來的,一時間開司有些目瞪口呆,但不因此怪罪平山。

    平山去廚房找著水杯裝水,他沒有看錯,從開司的袖子下他看見了隱約露出來的烙印,就連手指上都有著疤痕,完全想不到像開司這樣的好人到底經歷了什麼,如果說是工廠到話那還可以解釋手指,那手臂上面的呢?這樣想起來有一次在陽台遇見對方的時候特地把左手放在口袋裡面也是為了不讓他注意到吧。

    平山倒了水之後遞給了開司,開司接過後咕噥的道謝,緩緩喝著水,這時候開司才注意到自己把傷疤暴露在人面前,連忙把水杯放下,捂著左手。

    “那個,不是的,這個是,之前工作上面的…絕對不是不好的事情…”

    “沒事的,伊藤先生如果有難言之隱,不用勉強。”

    開司被平山安撫了下來,也沒有在遮住手指,有些困擾的摸著後頸,過了一會才說。

    “平山先生真是溫柔呢。”

    “溫柔嗎?我。”

    “明明放著不管就好了…”

    平山反問著自己,溫柔?想想自己利用麻將將人逼到絕境,雖然只是麻將上面,為了符合那傳說中的惡魔,連出口都不遜,搖了搖頭。

    “因為對方是伊藤先生。”

    “我?”

    “伊藤先生才是好人,在我感冒的時候替我準備食物,還有那些補給品,我打從心裡感謝伊藤先生。”

    開司難為情的摸著頭,看著平山那樣認真的模樣內心也湧出了不一樣的感覺,友誼,雖然沒有出生入死那樣火熱,但平平淡淡的,也很讓人舒服。

    “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可以來跟我說。”

    “快去休息吧,平山先生。”

    就連平山都沒想到自己會讓開司來依靠自己,明明只是這陣子才深入的人。

    從那之後,兩個人的交流也稍微多了一點,將對方當作了朋友。

    “這裡有雞蛋打折,平山先生要一起去買嗎?”

    “好啊,還要買什麼?”

    “青菜、豆腐之類的,我看一下我的錢包…”

    “在順路回來的小巷去跟那邊的攤子買就好了,那邊比較便宜。”

    逐漸平山也在毫無自覺下暴露自己的能力,觀察力與計算能力。兩個人走去了超市,買了菜還有啤酒,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了煙跟比較便宜的小攤販的菜跟肉,說好了今晚一起在開司家煮火鍋,剛好前幾天開司也把原本收著的被爐拿出來了。

    開司在一旁洗著青菜,平山已經開火下去滾水,也幫忙著準備要丟入湯鍋的火鍋料,正因為兩個人平分了錢所以奢侈的買了牛肉,準備好了之後平山把放到了桌上的瓦斯爐上面,開司拿著碗筷跟啤酒,開了電視轉到了看上還不錯的國外電影動作片。

    “話說,平山先生好聰明啊,錢什麼的很快就能夠算出來,玩遊戲的時候也輕鬆的贏了。”

    在盛大的晚餐進行了一段時間後開司喝了幾口啤酒後說著,臉上紅了代表人也有些醉了,吃著牛肉的平山聽見了開司說的話,動作稍微頓了頓,他至今還沒告訴開司關於自己的工作,對方也沒有問起。

    “很厲害嗎?”

    “超級厲害的。”

    開司咕噥的說著,已經吃飽的他一手撐著頭,把電視轉到了賽馬,瞪大了眼睛看著,沒有察覺到平山的異樣,在平山看來自己能力是被組裡看上的主要原因,比別人快的處理速度跟觀察,開司看見了螢幕上一群馬奔跑過,宣布了第一名之後忍不住愉快的歡呼起來,平山嚇了一跳,看向了人,開司拿出了一張三千的賽馬券出來,閃閃發亮的雙眼看著平山。

    “你看!聽了平山先生的分析之後我買的賭馬券中了!果然平山先生超厲害的。”

    開司笑著把賭馬券收了起來,又喝了不少啤酒,兩個人愉快的喝酒,玩牌,當然幾乎是開司輸了,有時候平山看人可憐也放了水,在平山看來賭博就是這樣,像玩遊戲一樣,賭上一些錢。

    隔天接近中午的時候兩個人才從地上醒過來,因為宿醉而難受,窩在被爐裡的兩人的雙腳,開司的腳抽筋了,平山的腳麻了,這時候碰在一起簡直一起要了他們的命。

    “伊藤先生,不要碰!”

    “我腳抽筋了,不伸直的話好痛,平山先生就忍耐一下吧。”

    兩個人起來發生的小鬧劇,今天他們一個休假,一個沒有接到工作,把碗盤洗了乾淨處理了地上啤酒的空罐之後剩下的湯加飯煮成了雜燴飯,作為他們的午餐,開司坐在被爐裡面剝著橘子,平山看著電視上播放的新聞。

    “今天會下雪啊。”

    “那糟糕了。”

    “怎麼了?”

    “要是平山先生在雪中我就找不到人了。”

    說完之後開司笑了起來,平山也作勢跟人鬧了一下脾氣,開司張口吃著橘子,把剝好皮橘子的另一半放在了平山前面,一個鈴聲響了起來,平山接起了電話,捂著電話起身去了陽台,開司看了一眼人,偶爾他也好奇到底平山是做什麼工作,但看人平時出門的時候都穿著西裝那副模樣,當然也不好問。

    “後天的工作啊…”

    “這樣隨時都可能會接到工作應該很不方便吧?”

    “要的話也能夠跟他們調時間,但大部分沒什麼問題。”

    “是嗎,要先幫你買一包煙嗎?”

    “不用了,這樣才有晚上去便利商店看伊藤先生認真工作的模樣。”

    像報復一樣故意加重認真兩個字,平山笑了起來,開司也是。兩個人一起待到了晚上,真的下雪了,兩個人站在陽台抽著煙,看著雪景,不大不小,但估計翌日早上路上也會堆起來一些,很快也要過年了。

    抽著煙、聊天,成為了兩個人的日常生活,翌日,下午才要工作的開司選擇拿著賭馬中獎的錢去玩柏青哥,高興的出去了。

    坐在柏青哥店裡的開司,看著珠子一顆顆的掉下,掉進了沒中的洞裡,直到手上大部分的錢都花光了,咬緊了煙蒂,埋怨著,雙手插在口袋彎著腰,踢著地上的石子,好不容易中的賭馬券 ,結果大部分都花在了柏青哥上面,走出店之後閒閒無事的走去了咖啡廳,點了巴菲,雖然說看上大部分都是女孩子點的東西,看在現在午飯時間過了很久,所以這時候點這個也沒什麼關係,也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聽見了門的鈴鐺響起聲音,來人坐在了開司背后的那一桌。

    “可惡,被那個赤木贏了不少錢,這口氣絕對要出!”

    “喂喂,這種事情被組長發現就不好了吧?”

    “那傢伙可是嘲笑我的麻將!”

    多少有些話被開司聽入耳中,是黑社會的事情吧,不大怎麼明白,看來是危險的事情,不過聽上去,赤木,真是奇怪的名字,吃完巴菲之後留下了錢就離開了。

    平山當了代打結束之後一如往常的搭車來到了開司打工的便利商店,開司拿著煙還有飲料結帳著。

    “今天我提早下班,那老頭難得提早放我走。”

    “那我在後面等你?”

    “好啊。”

    開司下班之後走出了後面,平山靠著牆壁抽著煙,看見開司出來之後就上前跟在了人的身旁,兩個人並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繞路走去了公園,兩個人坐在了秋千上面,開司接過了人遞來的飲料,有說有笑著。過了一會之後,有約三四個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平山警惕的站起身,開司看了人的反應也站起身。

    平山迅速看過了一眼來人,是前陣子對打的一個組裡的小弟們跟代打,人均拿著棍子,果然是來找他報復的,帶頭的人舉起棍子指向了平山。

    “喂,赤木,我一定要好好挫挫你的銳氣,可
    拿你還敢不敢囂張。”

    帶頭的男人走近了平山,平山打著算盤,要是只有他一個人的話還好說,但是現在就連開司都被捲入了,忍不住嘖了一聲,這下怎麼辦?正當帶頭的舉起棍子朝著平山揮下的時候,平山閉緊了眼睛,祈求著開司快點跑,想像的疼痛沒有下來,平山小心的睜開眼,開司擋在他的前面,接住了棍子之後踹了那男人肚子一腳。

    “唔!你這男人是誰?不要擋路!看不到我在教訓他嗎?”

    “雖然不知道你們有什麼仇,但是這傢伙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們要找他的麻煩的話…”

    平山看著人把手套脫下,帽子摘了下來扔到了對方臉上,隨風飄起的頭髮,平山愣了,這時候開司的身影深深映入在他的眼中。

    “就是跟我伊藤開司做對!”

    “哈?!你算什麼…難不成,是那個帝愛的伊藤開司?!”

    正當那個男人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下子臉色變得蒼白,開司注意到人的反應後更加得寸進尺靠近一步,撿起了剛才對方鬆手掉的棍棒,在地上拖行。

    “對啊,我就是那個被帝愛看上的伊藤開司,如果你們敢傷害我,可不知道帝愛會怎麼樣。”

    對方人們的臉色一下子都變得蒼白,伊藤開司,這個名字在上等人的有錢人們口中傳著,在帝愛那邊賭上過不少次的命,甚至跟兵藤和尊進行賭博過,那個會長甚至說過開司是他看中的男人,最矚目的標誌就是長髮跟疤痕,誰知道動了這傢伙會發生什麼事情,對方全部都逃跑了,看見這個情況的開司鬆了一口氣,扔到手中的棍棒,撿起了帽子還有手套,轉身看著平山。

    “還好嗎?我們回去吧。”

    平山望著人憂心忡忡的雙眼,點了點頭,兩個人一起走了回去,來到了開司的家中,平山坐著低著頭一言不發,開司給人還有自己泡了熱茶放在了桌上,平山喝了一口茶後開始說著,關於自己的工作,作為黑社會的代打、為了賺取高額的錢而冒充別人,他很擔心開司看不起自己。

    “平山先生。”

    開司捧起了平山的臉,認真的看著人,甚至將對方的墨鏡摘了下來,對視著。

    “我認識的人從不是「赤木茂」而是「平山幸雄」本人,就算是冒名頂替別人工作,但也是靠著自己的能力不是嗎?所以這樣已經很厲害了。”

    那一刻,平山確實感覺到自己心動了,對於那突然的悸動有些不知所措,點了點頭看著開司。開司接下來也向平山坦承了關於自己的一切,因當了保證人而背負債務,一切種種與帝愛有關的事情,雖然平山不能夠理解為什麼要為了錢賭上性命,但也很慶幸,開司活了下來。開司早把手放了下來撐在地上,苦笑著。

    “因為賭博而陷入無法自拔的地步,我也直到我是個人渣。”

    “不是的,伊藤先生絕對不是。”

    平山把手放在了開司手背上面,嚴肅的看著對方,雖然說他已經無法離開賭博,但還沒有出現借大錢這種事,人渣確實稱得上,但畢竟對方是自己的朋友。開司看著看著平山的臉,比自己稍微高一些體溫的手掌心,很溫暖,有點濕潤但不討厭。

    過了幾天,安岡單獨聯繫了平山,約在了咖啡廳。

    “安岡先生,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聽說最近有傳聞說,赤木跟那個伊藤開司有關係,是你嗎?”

    平山思考了一會後。

    “對,是我,我們是朋友。”

    安岡聽見這番話後大喜,或許這樣的傳聞能夠為平山招攬更大的賭局,同時也能夠賺到不少錢,平山一下子就看出了人想要利用開司的名義,在內心默默向人道歉,作為媒介的平山將開司介紹給了組長還有安岡,但第一次見面比平山想像的還糟糕。

    “你就是平山先生的經紀人啊。”

    “如果開司想要的話我也可以幫你介紹幾個賭局,像赤木一樣。”

    平山坐在了開司的旁邊,開司喝著咖啡,看著眼前的安岡,他不喜歡這個人,雖然說是警察卻像流氓一樣,而且自從見面之後從來沒有叫過平山的名字,而是以那個赤木的名字來叫他,雖然說是擔心附近有人聽見,但也太過份了。

    “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擔心他會出事的話就打電話給我,我能夠確保赤木的安全。”

    安岡對開司的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也沒做出厭惡的表情,從口袋拿出了小本子,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遞給了開司,開司接下之後看了一眼就塞入了口袋裡面。

    平山不知道為什麼開司的表情這麼不好看,他不是因為對待生人的僵硬,而是不喜歡面前這個人,望著開司抽起了煙,用著煙頭指著了平山。

    “千萬不要讓平山先生去做危險的事情,連風險都沒有承擔的傢伙。”

    開司站起身把錢扔到桌上走了,平山趕緊跟了上去,安岡看著人們走了之後收起那副引誘人的模樣,舒適的陷入椅背中,點了一根煙,他並不否認他一直是待在舒適圈裡的那個人,承擔的風險都沒有輸錢的人來的重,即使他介紹的對象輸了,那有損的也只是組長跟聲望,看得出來那個叫做開司的傢伙真的在乎平山。

    “伊藤先生,怎麼了?”

    為什麼不高興?平山並不明白的拉住了開司,即使是鮮少人的街道上他們的動作也格外明顯。

    “痛。”

    拉到開司受傷的地方了,平山下意識的收回了手,但開司的腳步也慢了下來平山繞到人的面前,開司的雙眼看上隨時都要溢出眼淚一樣,連忙把人拉到了小巷裡面。開司任由對方用著手袖擦著自己的眼角,暗處的陰影在兩個人身上,平山以為是自己拉痛了對方,正想要道歉的時候,開司率先開口了。

    “那個傢伙,可一次都沒有叫你的名字,赤木、赤木的稱呼,就算是為了不被其他人發現也太過份了。”

    開司就是為了這個才不顧顏面離開的,舉起手擦掉了臉上的眼淚,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平山的臉龐,他不知道到底平山長得多像那個人,但在他眼裡,平山就是平山。

    平山稍微愣了,他沒有想到開司因為這個而一直擺著臉,他已經被稱呼做赤木已經習慣了,但開司居然為了這個而生氣,忍不住伸手抱緊了人,墨鏡下的眼睛有點發燙,鼻頭也有些酸。

    過了一會之後平山鬆開了人,掩飾難為情的別過臉。

    “今天晚餐要吃什麼?去伊藤先生家吃吧。”

    “咖哩?”

    “辣的還是甜的?”

    “平山先生是哪一派的?”

    ——

    “等等,你才17歲?!”

    開司訝異的往口中塞了一匙咖哩飯,今天決定先做符合開司口味的,有點辣可以暖身的咖哩,今天難得聽到了平山的年紀,17歲,比開司小四歲,原本開司以為人跟自己差不多大,沒想到人居然未成年。

    “有需要這麼驚訝嗎?”

    “只是沒想到平山先生會比我小。”

    即使知道對方比自己小,開司仍然用著敬語,不過兩個人也沒有打算改的意思,平山把碗盤拿去洗,開司坐在了桌邊喝了今天最後一罐啤酒就去洗澡,淋浴的水聲,不知道為什麼平山這時候感到了口乾舌燥,正關上電視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砰的一聲,開司探出頭。

    “平山先生,可以幫我拿件內褲嗎?”

    “內褲?”

    “對,還是這麻煩到你了?”

    一時間開司臉上寫上了猶豫這兩字,平山立刻下意識的否認,為了不讓人著涼而打開開司的櫃子找著衣服,衣櫃也如人平時家中的樣子一樣,折好的整齊擺放,隨意拿了一件內褲之後走去浴室門前,開司帶著歉意的笑著接過了,平山也是第一次看見人頭髮完全貼在皮膚上面,水滴順著脖子流到鎖骨,而且剛剛看見了,人的胸前,平山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那麼激動,明明對方只是男人。

    “我先回去了!”

    平山急忙的離開了開司家中,開司出來之後也不知道人怎麼了,把房間收拾後把剩下的咖哩拿去冰,鋪床準備休息了。兩個人都躺在了床上,想起了對方跟自己擦過的種種,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不斷的找對方是男人這種理由來搪塞掩蓋過悸動的感覺。

    過了一陣子後,平山遇到了自己所假冒的傢伙,真正的赤木。

    夜晚,開司聽見了砰砰砰的敲門聲,剛下班回來躺下不久的他帶著困意去開了門,一股濃厚的酒臭撲鼻而來,一個人緊緊的抱著他,銀白的頭髮,平山。

    “怎麼了?平山先生?”

    開司一手環著人後退讓人進來後把門關上了,從來沒見過平山這樣,靠在自己肩頭上的平山發出了小聲的嗚咽,他哭了,察覺到這件事的開司抱緊了人,邊挪著腳步打算讓人休息一下。

    “伊藤先生,叫我的名字。”

    “平山先生?”

    “再來。”

    “平山先生。”

    “再一次。”

    “平山先生。”

    就好像斷掉的風箏一樣,平山不自覺將所有力氣壓在了開司身上,開司就這麼傾身倒下到了床上,平山雙手撐在了人的身兩側,因為大動作而掉了墨鏡,開司看見了人不甘心的表情,眼中溢出的眼淚滴在了自己臉上,發燙後冷卻。

    “我難道真的就只是一個凡夫嗎?作為麻將士氣量太小…二流…不對,三流。”

    “幸雄!”

    平山被開司的聲音喚回了神,酒也稍微清醒了。

    “你很優秀,你是一個天才,你可能確實比不上那個真正叫做赤木的傢伙,但又怎麼樣,為什麼執著於他呢?做你自己就好了。”

    做你自己就好了。是這樣嗎?原來這樣就好了,我喜歡上開司了,被那種直率所直擊的喜歡上了,頭一次,平山不再是憑藉著機率與大局前往下決定,憑著感覺,吻上了開司。

    開司瞪大了眼睛,他不討厭,很意外,他不討厭與男人親吻,不如說他喜歡平山柔軟的雙唇,還有面前直視自己的灰色雙眼。原本只是輕覆貼上的唇,平山微微側著頭,貼緊,舌頭撬入,他很擔心開司會拒絕,但對方沒有防守就讓他進入了,交纏的舌頭,從一方的進攻和一方的試探變成了纏綿的激吻,發出嘖嘖的水聲,在夜裡特別的明顯,混雜對方的唾液意外變得甘甜,開司轉而緊緊抱著人的頸脖,平山終於鬆口了,額頭靠在了開司額頭上面,兩個人喘息著。

    “開司。”

    “幸雄。”

    “請讓我留在這裡,我不會出手的。”

    “…嗯。”

    就好像精疲力竭的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一張單人床上,抱著對方睡覺。先醒的人是開司,他看見身邊睡著安穩的平山,忍不住摸摸他的頭髮,他們兩個人是互相喜歡的嗎?想想就讓人臉紅,真噁心,明明是男人卻非常難為情。

    平山被開司撥弄頭髮的動作喚醒,往開司那邊靠了靠。

    平山雖然沒有被組裡辭去,但失去赤木這個大大的招牌,以後也可能很難接到大金額的代打,所以與其待在某一組裡還不如流連在各個地方,誰要他去打麻將就去,只要付錢就好了,被稱作是離群且沒有後顧之憂的人,但誰也不知道,其實平山幸雄,有一個幾乎名聞遍布上等社會的戀人,伊藤開司。

    有一天開司到了麻將莊,雖然很不好意思跟戀人借了三千塊,但一定會還的,抱持這種心態的開司,坐下到了麻將桌旁,三缺一,開司點了一根煙,突然看見有人把包包扔到了他對面的小桌子,那個人走到空位坐下,開司看了對方後瞪大了眼睛,銀髮的男人,看上還未滿二十的樣子,赤木茂,完全沒有想過會遇見。

    四個,剛好滿了,賭局開始了,一開始有贏錢的開司難得的沒有自大,而是盡可能的小幅度的減少放槍的可能,打著安全牌,雖然最後還是輸了大部分身上的錢,但至少沒有像他的上下兩家一樣,直接趴在桌上裝死,開司點了一根煙,果真如同鬼神的麻將,但是,開司有意無意的說著。

    “什麼嘛,根本不像,把兩人做比較真是無厘頭。”

    想起自己的戀人要是知道他見到了赤木估計會很訝異吧,想想就忍不住笑了,輸錢的感覺一下子就消散了,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剛剛說把誰跟誰做比較?”

    聽見赤木的問題,站直身子的開司俯視著坐著的人,把口中的香煙夾在手指間。

    “聽見了嗎…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聽見有人把我的熟人跟你做比較,簡直太蠢了,居然把兩個不同打法的人擺在一起。”

    “你的名字是什麼?”

    “伊藤開司。”

    “我的名字…”

    “我知道,傳說中的麻將士,赤木茂。”

    赤木盯著人,但開司沒有在意就離開了麻將館,打了電話給平山。

    「今天我打麻將遇到了赤木。」

    「很厲害啊,輸了不少。」

    「笨蛋,我只喜歡你,你的麻將我也喜歡。」

    「今晚吃奶油燉菜怎麼樣?對不起啊,今天的錢…」

    或許是巧合,過幾天,在赤木工廠下班之後看見了兩個人的身影,要說為什麼會注意到,是因為其中一個男人跟他一樣有著白髮,穿著白色的西裝帶著墨鏡,平山幸雄,假替身,一介凡夫,另一個男人…赤木思考了一下,那個人之前在麻將館裡面遇到的男人,開司,這樣說來,麻將不怎麼樣,運氣也不好,如果不是說出那番話,說把他跟某人比較是錯誤的,他根本不會在意。注意到兩個人手牽著手,也大致明了兩個人的關係了,不同的是,開司左手上沒有帶著玩麻將時戴的工業用手套,仔細一看發現了上面的疤痕,趁著夜色暗與和戀人牽手的放心所以才摘下手套的嗎?那個開司會是一個瘋狂的賭徒嗎?赤木想了想,聳聳肩離開了。

    又過了很久很久的時間。

    “今晚我接了一個代打,回來就去跟你買菸。”

    “那個叫仰木的組長介紹的?”

    “嗯,聽說對方是有錢的老人。”

    “路上小心。”

    “你也是。”

    兩個人穿好鞋子後在門還沒打開前,平山猶豫了一下,還是親了開司的嘴一下,接著立刻出門了,開司愣了一下,笑了起來。自從他們那一天確認關係之後過沒有多久平山就把房子給退了,兩個人住在了一起,兩個人睡在窄小的床上,如果平山去做代打工作的話回來的路上就會去開司打工的便利商店,如果晚回去的話就給對方打電話,雖然很不應該,但平山會將作為仲介的黑社會電話給開司,這是確保以防萬一自己輸了開司還能夠拿到錢的方法。

    深夜,開司已經下班了,平山還沒來,回到家之後待了幾小時,也沒有接到簡訊或是電話,開司覺得很不妙,從平山留下的本子翻出了仰木這個名字的電話號碼,拿了手機撥打。

    “你是誰?”

    “我是平山幸雄的朋友,現在告訴我,幸雄在哪裡?”

    即便知道對方是黑社會,開司也沒有想低聲下氣的意思,要是還糾結於自己有沒有做出什麼不禮貌的事情還不如直奔主題,對方似乎看在自己是平山朋友的份上告訴了自己地址,但開司知道,對方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大,拿了一把錢塞入口袋,連忙叫了一台車前往那個地方,盡可能加快,開司有些不安。

    到了那個地方,門牌上面寫著「鷲巢」開司毫不猶豫選擇了翻過後敲著門,直到有人開門,開司不顧任何事情的衝了進去,平山幾乎奄奄一息的倒在了桌上,開司不由的瞪大眼睛,旁邊有著一個個罐子裝著紅色的液體,摸了摸手很涼,但脖子還有一點脈搏,轉頭看向了坐在對面,明顯一副感覺到被冒犯的老人,桌上是散落的麻將,透明的,但又參雜著非透明的麻將,看上去比例只有3:1也就是說可能四副牌就有三副透明的,又看了旁邊堆著的錢,平山賭博輸了,開司咬牙。

    “你是誰?怎麼敢闖鷲巢的地方?”

    “這不是重點吧?快點把血輸回去?”

    “為什麼?他還有兩百cc就死了?現在已經抽了1900。”

    “開司…我沒事…”

    “哦?你就是那個伊藤開司?”

    “把幸雄的血輸回去,我來跟你賭。”

    鷲巢笑了起來。

    “那條件是如果你輸了,他也要一起死。”

    開司猶豫了一會,握緊了平山的手。

    “沒問題。”

    白服把平山的血輸了回去,暫時抬到一旁的沙發上,鷲巢跟開司解釋著這獨有的麻將,鷲巢麻將,四副牌有三張是透明的,不堆泰山,摸牌的時候從桌子裡面拿取,為了防止選定拿牌而要帶著手套,寶牌跟裡寶牌都要從裡面摸。

    “兩億跟2000cc的血,很便宜你這個人渣,對吧?”

    開司想著,想必對方做這種事肯定不是第一次,如果他沒有察覺異樣趕來的話,說不定平山已經死了,開什麼玩笑,這種人,跟兵藤一樣,把性命當著娛樂玩具,無法原諒,既然如此,他也必須當壞人。

    “——不,十倍,20億跟2000cc,我這裡可不只一條性命,那20億應該對你不算什麼吧!”

    “你這傢伙…!”白服

    “同意他的條件就好了,不都說嗎?會吠的狗不會咬人,把二十億拿出來!”

    果然。開司心想,看著白服推著推車出來,上面擺滿了錢,二十億,一定要獲勝,如果沒辦法獲勝的話,自己跟平山到會死在這裡,開司握緊了拳頭,為了掩飾對死亡的恐懼而放大音量。

    “開始吧!鷲巢!”

    1800cc都被抽取了,冷汗、顫抖、喘息,意識昏昏沉沉,就連拿麻將都差點拿不穩,但他才奪取了6億,忽然開司感覺到壓力,背負著同伴性命的壓力,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跟平山會遭遇到這種事,為什麼,每一次自己都會碰到倒楣的事情。

    鷲巢看著面前的開司隨時要暈過去的樣子,提前讓白服準備埋屍體的用具。開司的眼淚不停使喚的掉下,如果不想死,就努力去應得勝利,就跟曾經一樣,在那種地方都活了下來,這一次他一定也可以,用力拍了自己的雙頰,打起精神,身體疲倦也沒關系,但意識一定要清晰,觀察周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二十億,只要有了二十億,平山再也不用做這麼危險的工作,自己也可以過上有錢人的生活。

    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開司逐漸縮短了兩個人的點數差,一點一點的減少,即使這樣還是抵不過半莊結算,他仍落後於鷲巢的事實,190cc,總共1990cc,開司倒在了麻將桌上,意識陷入了黑暗裡面。

    是天堂嗎?

    開司睜開眼看著周圍,一片空白,只有前面有一條用石頭鋪陳的道路,旁邊盛開著白色的花,開司往前走了幾步,前方出現了人影,金髮的、黑髮的帶著眼鏡的男人,佐原跟石田,佐原朝著開司揮著手,似乎說些什麼。

    “佐原,你在說什麼?大聲一點!”

    “……過來!”

    過去?開司困惑的往前走著,對面的人越來越多了,開司看著,眼熟卻說不出名字,那些人是走吊橋掉下的人們,也就是死去的人們,他也要成為其中一個人了嗎?這樣也好,不用過著疲累的生活,可是平山怎麼辦…開司猶豫不決著,石田好像在哭,他不想死,開司轉過身背對了人們跑著,眼淚卻不斷的落下,對不起、對不起,但是我不能去你們那邊,我還不想死。

    道路的兩旁沒有了花朵,成了如同地獄般的景象,火海、惡魔,甚至看見了兵藤父子、遠藤、曾經背叛自己的三好與前田,看見了他們開司更想哭,腳步也慢了下來但是沒有停下來,經過了他們,平山站在自己面前張開著雙臂,撲身抱住了,對方不穩的倒下,開司看著,連忙捂著人的頭,以防人被火燒到但是沒有,他們倒在的是花海裡面,開司帶著愧疚感轉頭看向了後面,石田跟佐原就在他的面前,佐原笑著說著。

    “千萬不要過來啊,開司。”

    開司醒過來了,揮開了白服想扶起他的手,從桌面上抬起頭,咧嘴笑著。

    “我從地獄回來了,鷲巢,我一定要贏過你。”

    “哼,遺臭萬年的人渣,遲早都要死的。”

    麻將再一次繼續,就像要把自己燃盡一樣,開司拼命打著麻將,贏得錢越來越多了,8億、10億、15億,跟鷲巢的差距也越來越大,但還是有被抽血的時候,終於越過了2000cc,算上致命的血量,但開司沒有任何動搖,再一次贏過了鷲巢的時候,鷲巢氣的把麻將扔到了開司臉上。

    “明明是一個人渣!快給我死!”

    “誰要去死,我要錢!快點搬過來!”

    白服愣了愣,把錢放到了開司的桌上,開司已經被抽了2150了,已經越過致死量卻仍堅持著打著麻將,白服跟鷲巢都為人感到了恐懼,明明害怕死亡依然奔過來,瘋子。

    為什麼不輸血?理由很簡單,自己的能力如果不用到逆境上面是絕對無法發揮的,只有在大風與落石下的懸崖上面,他才可以真正的往上爬,不再是漫無目的的活著,只要退到了安全的區域,他就會因為這份安全感而墜落。

    之後,開司贏的點數超越了20億,要嘛支付一億,要麼選擇輸血。開司選擇了輸血,也僅僅只有100cc,人笑了起來,瞪著鷲巢。

    “接下來,我要把所有的債討回來!”

    原本裝滿血的罐子空了,鷲巢悔恨不已,沒有殺死這個人渣,輸了20億,白服將開司手臂上的管子拔出以後,開司握緊了拳頭後鬆開,指尖,稍微回溫了一些,平山還沒有醒過來,開司把手指放在人的鼻子下面,還有在呼吸,平穩的。

    “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幸雄的事情也是。”

    “快一點滾吧!”

    “…對不起,有行李箱嗎?”

    鷲巢對開司賭博完之後鬆懈的模樣感到了厭惡,讓人把錢裝好後說著不要再出現他的面前了,開司背起了平山,提著裝著二十億的行李走著,已經能夠看見遠方的天空泛白,開司邊走在人煙稀少的路上,眼淚一滴一滴的掉下,他贏了,他贏了,保住了平山跟自己的性命,還拿到了二十億,那種舒適的安全感差點讓他站不住腳,帶著平山去了醫院。

    太陽完全升起,平山眨了眨眼睛醒過來,為什麼會在這裡?他完全記不起來,他記得,他在跟鷲巢打麻將的輸了,被抽取了至死量時開司闖了進來,隱約的記著,開司提出要跟鷲巢玩麻將的要求後他就暈了過去,開司能?平山坐起身,發覺手臂上正掛著點滴,另一手被握著,床邊有一個黑髮的人影,還有一個行李箱,人被他動作而吵醒了,緩緩慢悠悠的抬起頭看著他,睡眼惺忪的樣子,開司笑了起來。

    “沒事真的太好了,幸雄…”

    或許他一輩子無法離開這個人了,平山握緊了開司的手,他不能夠理解為什麼主動去陷入賭博瘋狂的人,但是他理解開司,了解他的習慣、小動作,他透過關係看過關於他的影片,走在鋼筋、玩過七億的柏青哥,打聽過後知道了他跟那個兵藤賭博所以才失去手指,他無法理解,明明只是錢、只是賭博,卻冒著那麼大的風險,或許是被環境所逼,但是那樣他的雙眼卻充斥著生機。平山低頭看著趴在他床邊又睡著了的人,低聲說著。

    “開司,我喜歡你。”

    他不會再接這麼危險的賭局,如果開司要的話他也不會再當代打了,他更喜歡看見這個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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