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平糖小小的、七彩的顏色，裝在罐子裡面的金平糖。

“這個是什麼？”

“你沒吃過嗎？金平糖，小時候我偶爾會吃。”

茂好奇的看著罐子裡頭圓狀表面卻凹凸不平的東西，有著藍色、粉紅色、白色等。

開司坐在赤木家的客廳桌旁，今天是3月14也就是白色情人節作為回饋的日子，在上個月情人節的日子他恰好贏了不少的小鋼珠，作為日常生活的回饋送給了美心巧克力，那天他也從茂手中接過了一整袋滿滿的巧克力，說是太多人送給哥哥了，三個人根本吃不完所以需要其他人來幫忙分擔。

他不討厭甜食，袋子裡面大部分都是昂貴看上去好吃的巧克力，草莓口味、薄荷口味、酒糖巧克力或是高達80%偏苦的巧克力。就算再好吃，有堆的跟小山一樣的量也會吃膩吧，而且兩兄弟看上也不像是甜食黨的人。從今天早上開始，美心就一直追著他跑著，從打工的地方到麻將館，好不容易躲過了層層關卡，只能選擇躲在了他的鄰居，赤木家，畢竟有人說過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作為上個月那一袋巧克力的回禮送給了茂一罐金平糖。

“這東西真的好吃嗎？”

“吃看看就知道了，而且也沒有像巧克力那麼多種口味，不喜歡的話也可以送給別人。”

“謝謝。”

聽見來自隔壁開關門的聲響，開司的身體一下子變得緊繃起，他有種預感，從桌邊伏下身趴在地上爬往窗邊，躲在了窗口邊下，正當茂要問人在做什麼的時候對面的窗戶突然打開來了，出現了探索獵物眼神的美心。

“不好意思啊，你有沒有看見開司？”

“沒有。”

得到回答的美心跟人道謝之後就把窗戶關上，茂看向坐在地上靠著牆邊雙手交疊捂著嘴的人，緊繃的開司立刻就放鬆下來，抱著雙膝，把頭埋在裡面，這下他終於可以安心下來了。

茂坐回了桌邊，把罐子外頭的固定的包裝拆下，玻璃瓶與鐵蓋子，常見的組合，旋轉開後拿出一顆白色的放在嘴裡，只有單純的甜味。開司挪動身子坐到了桌邊，一手撐在桌面上，雙眼充斥期待的看著茂。

“很甜。”

“只有甜味對吧？”

“嗯。”

“跟以前一樣。”

茂認真的嚐著，凹凸不平的糖果在舌上不斷擦過的粗糙感，從表層融化跟唾液混合在一起，溫潤的甜味不像巧克力刺激，只是單純的味道。開司看著茂的臉鬆懈下來但雙眼卻閃閃發亮，就好像他在大賣場玩具區看見新奇玩具的孩子，有時候開司會忘了面前的男孩才13歲，實際上他也只是一個小孩，不勝酒力也有不想去學校的時候，時不時帶著狗出去玩，要是沒有帶著一把槍跟賭博沒有一點牽連都沒有就是隨處可見的男孩。

“你的頭髮是不是應該修一下，瀏海太長會刺到眼睛。”

開司伸手用指尖將茂看上已經遮擋到視線的頭髮往後撥了一些，對上了人的眼睛，暗紅棕色的雙眼，開司覺得他應該把自己剛才的想法收回，他們打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麼「隨處可見」的人，他認識的赤木也是、茂也是。

“開司先生，怎麼了？”

“沒什麼。”

開司收回手，男孩伸手捏著過長的發尾，看了一下後去一趟廚房拿著報紙跟剪刀出來，將報紙鋪好後坐在上面，舉起剪刀，喀嚓的剪下，開司對面前的情況愣了，正當茂要再剪第二刀的時候開司抓住了人的手。

“茂，你以前有自己剪過頭髮嗎？”

“沒有，都是哥哥剪的，只是剪頭髮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還是我來幫你剪吧。”

開司看著人額頭前面已經被剪落一半剛好一平線的一搓頭髮，不堪入目的忍不住讓人汗顏，茂想了一下後將剪刀遞給了開司。

“閉上眼睛。”

喀嚓喀嚓的聲音響起來，茂聽著，翻動著口中的糖果，額頭隱約能夠感覺來自開司的溫度，即便沒有觸碰到也可以感受到，被剪落不知道多少。時間消磨過去直到感覺到額頭前面的溫度消失之後茂才緩緩的張開眼，看見開司近在咫尺的臉。對方的手掌托著自己的臉，溫暖還有些濕潤的感覺，茂看著開司微微嘟起了嘴，嘴唇有點乾燥的樣子，茂無意咬裂了齒間的糖果，氣息吹到了他的額頭跟眼睛，忍不住眯了眯眼，開司這才注意到茂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雙手捧著男孩的臉。

“頭髮有沒有跑到眼睛裡面？”

“沒有。”

有熱度的雙手離開了，茂去看看廁所鏡子裡面的自己是怎麼樣，開司把剪刀放在了桌上後把散落頭髮的報紙扔到了垃圾桶，白色落髮被黑灰色的報紙襯托出了特別，明明是日本人卻有著這種獨特的髮色，也是赤木家一個特點之一吧，開司想著，起身去了廚房洗乾淨手就回到桌邊坐下。茂從廁所走出來，摸了摸自己被剪短的瀏海，還可以的程度。

“明明會剪頭髮為什麼不幫自己剪？”

“很麻煩啊。”

“夏天不熱嗎？”

“當然了，貼在脖子上、黏糊糊的。對了，茂，我能吃一顆嗎？”

“明明是開司先生送的。”

“我的積蓄只夠買你那一罐，美心還沒給我零用錢。”

“尼特。”

“我也是有在打工的！”

看出茂似乎不怎麼介意的開司把桌上的罐子打開來，往嘴裡扔了一顆後關上，開司後仰手撐在了地上，過不了一會從開司嘴裡發出各種咔咔聲，茂不能夠理解他在幹什麼似的注視，很明顯開司把糖果咬碎、用著咬合面磨碎。

鄰近了中午。開司蜷曲身子睡在了桌邊旁的地板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赤木家養的狗也窩在了開司的懷裡睡著，茂從房間出來看見這樣的一人一狗，走到了開司旁邊戳了戳他的肩膀。

“開司先生，我餓了。”

“嗯…嗯？”

“我餓了。”

“沒食物嗎？”

“冰箱有昨天南鄉先生煮的食物。”

“去熱一下不就好了。”

開司睡得安穩被人叫醒而不耐煩的說著，彎著身子的幅度更大，緊閉著眼睛想辦法讓自己再一次入睡，其實意識清醒了不少，坐在他後面的人沒有任何動作，1、2分鐘過去了，開司卻覺得好像恍如隔世一樣，這樣不就像是因為他茂才不吃飯的嗎？開司逼不得已的張開眼，轉身看向了茂，茂就正坐在開司身後，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這時候符合時宜的從茂的肚子發出了聲響。

“我起來就是了，你是不想一個人吃飯嗎？”

說著開司邊從地上起身，稍微伸了懶腰，後一句是在背對茂走向廚房時說的，茂聽見人的話時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只是習慣與家人一起吃飯，沒有一起開飯就好像哪裡不對勁。開司看了一下冰箱，把裡面的湯跟菜拿出來，湯鍋放在瓦斯爐上面開火加熱，不會煮飯，至少他還知道怎麼使用瓦斯爐，把用盒子裝著的主菜倒在盤子上用筷子稍微鋪開拿去微波爐加熱還有將作為副菜的食物倒在了小碗裡面原本就涼拌的也不用太大的擔心。

茂把裝著飯的碗還有筷子拿去了桌上擺好，開司把味噌湯端到了桌上，菜擺上了，兩個人坐在了桌邊面對面，正當茂捧起碗筷子已經扒挖一口白飯正準備送入口中時開司率先雙手合十。

“我開動了。”

兩個人吃著午飯，普通的日常，要說的話兩個人這樣單獨的面對面吃飯也是第一次，大多時候是在町內舉辦活動才會有機會坐在一起吃飯，吃完飯後開司把碗筷泡在了水中，湯鍋暫時端到了廚房桌上放涼。

接下來要做什麼？開司心想著，睡意早被沖散，靠在窗邊抽著菸，要是踏出去就被美心抓到也不太好，身上的錢也沒有了，遲早也要回去板崎家裡，想到這裡開司又變得矛盾起來，如果不回去就沒有晚飯可以吃，無精打采的嘆氣，就算他再怎麼糾結，他晚一點還是會回去，想著那些矛盾的事情也不過是浪費時間就跟前幾次一樣。

吃完午飯的小狗來到了開司身邊，躺臥在盤腿中，開司伸手撫摸著小狗毛絨的背部，在赤木家似乎也不錯，舒適的日常，不過要是真的說出口會被用嫌棄的眼神看待吧，況且赤木家全是賭博狂人啊，這樣也沒有零用錢可以拿。

“在想什麼？”

茂頭靠在了桌面上面看著開司，他真的太無聊了，沒有能夠什麼可以讓他排解這種情緒，手槍被南鄉沒收了，身上沒有零用錢用來賭博，期望能夠從面前的開司身上取得一點消磨時間的事情。

“這種天氣不是很適合出去賞花嗎？”

“現在出去嗎？”

“公園的花不知道開了沒有，而且這種事不告訴你哥哥不行吧？”

“我不認為開司先生會做出什麼。”

“我也做不了什麼事情，主要是不要讓你的家人擔心。”

明明不是家人卻比家人還會操心，一個多管閒事的人，茂起身去房間拿了一個掏耳棒坐到了開司旁邊躺下，頭枕在了人的大腿上面，開司明顯還對目前的情況感到莫名奇妙。

“做什麼？”

“幫我。”

“你自己能夠做到的吧？”

“開司先生不是一直把我當作小孩來看嗎？”

“你本來就是。”

眼前的掏耳棒是沒有要收起來的意思，看來是不能夠挪開了，開司從茂的手中拿走，低下頭看著茂的耳朵，伸手拉著耳輪，下意識的對待這種地方放輕了施力，藉由著燈光，一手用著掏耳棒清理著人的耳朵，茂閉上眼，開司的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的讓人舒服，就好像金平糖，外觀凹凸不平，吃起來只有純粹的甜味，吃飽之後懶洋洋的休息，陽光照射在身上，昏昏欲睡的感覺，一股氣吹到了自己耳邊，酥麻的讓茂聳起肩，睜開看向開司。

“怎麼了？”

“很癢。”

“還要繼續嗎？”

沒有回答，茂翻身面朝著開司，貼近了一些，能夠聞到來自開司身上的菸臭味，開司的頭髮垂到了茂的脖子上，碰觸到他的臉龐，時不時在他的皮膚上移動，就好像平靜的波浪，茂忍不住去把開司的頭髮撥走。

“為什麼不綁起來？”

“因為很麻煩。”

過了一會後開司用毛絨的那一頭替茂從耳廓到耳垂揮掃一下，茂坐起身，就好像想起什麼的去了廚房一趟，拿著一條橡皮筋出來，坐在了開司的正前方，用三指撐開，不容拒絕直接用手指理著開司的頭髮，毛躁的還有打結，這些都被茂強硬的梳理開導致開司掉了幾根頭髮，頸部以上不能夠動彈的開司只能看著對方眼睛以下，嘴唇、脖子、鎖骨，尚未發育好的身體但能夠隱約的看出成人的輪廓。

當茂綁好後往後退看一下，沒有梳理好的凹凸不平甚至綁歪了，纏了好幾圈而過緊的拉扯開司的頭皮，開司不用看鏡子只是碰了一下頭髮也知道自己是鬼樣子，這樣還不如不綁，拉下了髮圈。

“痛死了。”

“是開司先生的頭髮不好綁。”

“我又沒有額外的錢花在這種東西上面。”

“那是因為都拿來賭博了吧。”

被說中的開司心虛了，茂從開司手中拿走了那條橡皮筋攥在手中。開司看著茂，他不認為這樣會打擊到赤木們所謂的自信心，打從一開始就想不透他們，若隱若現的睡意在閉上眼後一會就睡著了，茂把玩著橡皮筋，等到他注意的時候發現開司已經雙臂環胸低著頭睡著了，這也算是警惕的姿勢還是這樣比較好睡？茂去拿了一張毯子蓋在了開司身上，坐到了桌邊，拿出書包裡面的課本還有作業，一個淺薄的本子，封面上寫著觀察日記。

X月X日：今天開司先生跟哥哥一起去麻將館賭博，最後把錢全部都輸光了，真是笨蛋。

X月X日：今天開司先生在便利商店打工的時候因為臉上的表情太兇而被客人罵了。

X月X日：今天的開司先生教了我功課，明明不是那麼重要的東西。

………

這份作業早在很久之前就結束了，澤田發放回來給學生，他對成績無所謂，如果不是因為南鄉說不做就沒有飯可以吃那他也不會做。茂拿起來筆，從本子的最後一頁翻開。

X月X日：今天哥哥撿到了一隻像開司先生的小狗，很可憐的樣子，但我很喜歡。

X月X日：今天開司先生教我游泳。

X月X日：今天開司先生送了我飲料，摸了我的頭。

………

茂翻開到空白的那一面頁，起初在他寫幾篇給南鄉看過後被說了這樣開司太可憐了所以他從最後一頁開始寫上從另一方面所觀察到的開司。畫了糖罐跟一把剪刀，今天開司送給他一罐糖果，替他整理头发，清潔了耳朵，溫柔的像大家口中所謂的母親，明明可以不用再做這份作業，就好像已經習慣了往本子上記下了幾句。

茂把本子闔上後視線移向睡著的開司，把本子放入書包裡面後把身子挪動到人的身邊，頭傾靠在對方肩頭上面，把毯子拉過來一點蓋在自己身上。毯子上的溫度傳遞過來，很溫暖，一想到這個溫度是他人的就讓他厭惡，但開司的可以忍受，就這麼閉上了雙眼。

“起床吃晚餐了。”

從門外傳來敲門聲還有自己哥哥的聲音，什麼時候入夜的？茂看一眼窗外，他也不是在大廳的房間而是自己的房間裡面，揉揉有些朦朧的眼睛，從床上坐起身，輕盈的感覺，沒有睡完午覺後的沉重，去洗把臉後來到了客廳坐下，碗筷已經擺好了，赤木坐在了一旁。

“父親呢？”

“去天那邊住一晚了。”

“開司先生呢？”

“回去了。”

吃完了晚餐的兩個兄弟還有剛洗完碗的南鄉坐在桌邊看著電視，南鄉這才好奇的指向了桌上那罐金平糖。

“赤木弟弟自己買的嗎？”

“開司先生送的情人節回禮。”

“看上去真不便宜，我記得金平糖的意思是…”

南鄉的聲音被電視突兀的罐頭笑聲蓋過了，茂根本沒有聽清楚，那罐金平糖還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不，開司不像是那種會在意隱晦意思的人。茂拿著糖果回去房間裡面，放在了桌子上面，打開了罐子拿出一顆舉起在燈光下面。

南鄉說過糖果不能夠吃太多會蛀牙，開司送的這一罐糖果很小，很快就會被吃光，可吃完就沒有了，什麼也沒有，空蕩的罐子也會被扔掉，就跟那份作業一樣，等到他失去了興趣就會跟垃圾沒兩樣。

“赤木弟弟，可以幫我去買個醬油嗎？”

從外面傳來敲門聲跟詢問聲，茂把視線從罐子上移開，應了門外一聲後離開房間拿著南鄉給的錢前往了便利商店，遇到了坐在公園鐵欄杆上面的開司正抽著煙，停下腳步駐留在原地看著，開司注意到茂的時候就把菸熄了走到了男孩的身邊，茂抬頭凝視站在身邊的人。

“怎麼了？要去買東西？”

“嗯。”

“我跟你一起去。”

一高一矮的身形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開司先生，如果罐子空了怎麼辦？”

“空罐？扔了或是留下來吧。”

“為什麼要留下來？”

“放一些東西也很好不是嗎？像是星星。”

“星星？”

困惑的聲調，男孩的雙眼仰望著那以星星為背景的臉龐，開司故作神秘沒有繼續說下去，走到便利商店後茂買了醬油，開司只是買了菸還有一包信封紙跟佐原借了一把尺，拉著茂坐在了座位區，把信封紙拆了後用尺把紙撕成條狀，拿起一條開始折起來，方法步驟很簡單，紙條在開司手下成形。

“你看，星星。”

五角形的小星星就在開司的手中，人把星星放在了茂的掌心中，男孩用著手指戳了戳，新奇的東西，看一眼也能夠學會的摺法，兩人在便利商店待了一會把尺還給了佐原後離開了店裡，開司也沒有想要把星星要回來的意思，路上沒有再說話，二人之間只剩下腳步聲。

日常的生活一天天的過去，學校發放了一個免費參觀的活動，金平糖的製作過程，茂也沒多想就答應去了，活動那天班上的人搭著遊覽車前往，因為不用上課反而沸騰起來學生，當作校外郊遊一樣跟自己的朋友互相分享著自己帶著的零食，獨佔了兩個人座位的茂只帶著金平糖，已經少了約四分之一。遊覽車停下後澤田帶領著同學們跟著老闆走著，老闆邊介紹邊向他們展示這這些運作的程序。

並排著像鍋子非常大的容器傾斜旋轉著，裡面裝著金平糖，隨著轉動移到中間後又落下，不斷的重複這個動作，讓人意外的是金平糖的「核」不過是年糕磨成的粉去製作，用著融化的砂糖淋上去，攪拌著，讓糖漿將核包起來，接下來再淋上一層糖漿。

“光是製作出一批像這樣約一公分的金平糖就需要兩個禮拜，沒有一天一夜就可以成形的辦法，形狀雖然凹凸不平且堅硬的卻是充斥著人們的心意。”

老闆分給了大家一人一包的金平糖，裡面裝著約三四顆。如果沒有核跟耐心也不會有這樣的東西，茂把糖果放入了口袋，隨著隊伍的前進看著天數不同的金平糖，三天的、五天、十天，最後成果是兩個禮拜的樣子，從最初的粉末到三天出現突起小角一粒米大小到大家常見的。學生們都為這種被施了魔術的糖果發出驚嘆聲，老闆講述的過程也不過是大家聽聽就忘了的那種程度，只有少數幾個學生認真聽著說明。

老闆帶領著人們參觀完工廠到了極具有古早風味的店中，少量的客人在挑選著金平糖，不只有金平糖，也有豆糕、薄荷糖、和三盆糖製作成形的點心，學生們幾乎是一哄而散的逛著店，老闆也見怪不怪的繼續說著，茂站在老闆的身邊聽著。

“也有不少人將金平糖比喻成夫妻與戀人的關係……”

沒有再說下去的老闆笑著，用著慈愛的眼神看向一旁圓筒狀的罐子，茂也朝向了人的視線看去，下面有一個介紹牌子。

「贈送金平糖的意義是『永遠的愛』。金平糖在口中不易融化，而且保存時間也很長，因此被認為是表示好感的點心，最適合作為本命的禮物。」

“這個是我妻子寫的，在我們結婚之前她的父親特定給我出了一個考題，要我解釋金平糖的含義，真是熬破了腦袋，不過最後我們還是順利結婚了。”

老闆笑吟吟的把手背在身後，茂視線停留在這個佝僂的老人身上一會。參觀活動之後大家回到了遊覽車上面，澤田宣布了今天的作業是參觀的心得後坐在座位上的學生們發出了哀嚎聲，茂完全不在意的接過空白的單子放到了書包接著從裡面的糖果罐拿出一顆糖放在嘴裡，回到家後他把今天拿到贈送的東西送給了南鄉。

罐子裡的糖果一點一點的減少，觀察開司日記空白的頁數也越來越少，最後糖果的罐子終於空了，茂將開司折給他的白色星星放了進去，趴在桌上看著，用食指指尖壓著一邊，正中央的星星滾到了最角落。

在文具店裡面茂看著各式各樣不同專門折星星的用紙，隨意伸手拿了紅色的上面有著花印的紙，買下來後回到家，坐在了客廳的桌邊折著，面對開著的窗戶，開司正在窗邊抽著煙，茂把一條紙舉起，從自己的視角看來細長的紙條替代了開司臉上的疤痕，紙條放下後繼續將紙條壓折成星星，一顆顆的放入了玻璃罐裡面，唯一的純白被紅色包圍直至看不見，不過那顆開司折的星星確實存在著，只有他才知道。

擺在書桌上的罐子與傾靠櫃子邊的觀察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