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乙香】請你呼喚我的名字Summary:
過去總是妳飽含愛意地叫著我的名字,今後就換我來呼喚妳的名字吧。
—— 憂太。
——— 憂太、憂太。
憂太不要生我的氣、憂太不要討厭我。吶、憂太,討厭那一個人嗎?那里香也討厭他。
那就像是遙遠的夢境,乙骨憂太在搖搖晃晃的列車上驚醒。現在的時間並不早,這是一班在近鄉下地區行駛的舊式火車,於軌道上奔馳時仍然會發出極大的惱人的聲響。
喀噠——喀噠——。
暖橘色的夕陽從窗外照了進來,空蕩蕩的列車上此時此刻只有乙骨憂太一個乘客而已。
他眨了一下眼睛,眼前原本沒有坐著人的位子上忽然多出了一個穿著深色裙裝的女孩,她的長髮越過肩膀,還有嘴角的那顆痣以及噙著的甜甜微笑,那都是乙骨憂太再熟悉不過的模樣,即使那個女孩沒有上半顆頭他也知道,那是他的愛人、那就是祈本里香。
他又眨了一下眼睛,黑色的畫面轉瞬消逝,下一秒眼前的女孩消失了,剩下的是有著白色外表尖銳駭人牙齒的怪物,巨大的眼珠直直地盯著乙骨憂太的方向,嘴巴開著的模樣像極了一顆愛心。乙骨憂太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是什麼——這一樣是他的愛人、這是因為受了自己無心的詛咒而化成咒靈的祈本里香。
他顫抖著想要開口,可他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有某種溫熱的液體不受控制的自他的眼眶泛出,然後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一點一滴的浸濕他的上衣,在黑色的制服上留下更加深色的痕跡。
他又忍不住的眨了下眼睛,但等他再張開眼後眼前就什麼也沒有了。
什麼都沒有了,里香早就在幾個月前—12月24號那天解咒成功了。她什麼都沒有留下嗎?不,她留下了她曾經交付給乙骨憂太的那枚訂婚戒指以及那句某種程度上成為詛咒的話語”不要太早來到我這邊哦”——愛是最扭曲的詛咒。就像過去年幼的自己詛咒了自己最愛的里香一樣,里香也回了一個名為愛的詛咒給自己。
原來他們的愛是一直都存在的,那是思念、那是記憶、那是直到看著妳的離去之後才真正意識到的一切。
不希望祈本里香離去的是自己;希望祈本里香能夠離去的也是自己。任性的無可救藥的始終是自己,但里香卻從未責備過這樣的乙骨憂太,她原諒了他,甚至打從一開始就不認為這一切有什麼是錯誤的,憂太並沒有做錯。
那個女孩包容並且全心全意愛著並佔有著乙骨憂太的全部。
她是那樣的愛著自己。可那年只有十歲的乙骨憂太哪裡懂得愛情。
他當然不希望祈本里香的離去。在恩師出現並拍著手似乎打從心底裡恭喜他終於解咒成功而說出祝福的當下,乙骨憂太沒能把他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說出口,他當然為里香成功解咒而感到開心,但相反他也同樣感到了悲傷。
那是無法被說出口的情緒,在溫柔的乙骨憂太望進五條悟那雙乾淨而透明的藍色眼睛裡時便明白了一切。所以他把自己的難過全部嚥下,畢竟在那個當下有著比自己更難受的人在啊。
想讓里香離開的自己佔了內心的五成,同樣地不想讓里香離開自己的這份心情同樣佔了五成。
後悔一直圍繞著自己的內心,但他還有他的同學們陪著—狗卷、真希、熊貓,還有導師五條悟陪伴著自己,那一點點的失落彷彿就在時間的調劑下慢慢的補完了。他不再像過去那樣強大,不再是特級,可他還是想幫助大家、想要變得更強。
「也許你該找到最真實的你自己,憂太。」
「真實的...我自己?」面對五條悟的謎語,乙骨憂太茫然無措,視線在手上的刀以及無名指上的戒指和五條悟本人之間來回看著。當時的自己沒能得到來自老師的答案。
什麼時候的我是最真實的我。
乙骨憂太又忍不住的多眨了幾次眼,列車仍然在喀噠喀噠地響,空無一人的位子依舊是空無一人,沒有女孩、沒有咒靈——沒有祈本里香。
他用著自己的雙手掩面,碰到了未乾的淚水,感受到了指環冰涼的觸感,他又想哭了。是幻聽又是幻覺,祈本里香早就不在啦,女孩已經成佛不會再待在自己身邊了,那熟悉的聲音、那熟捻的容貌卻依然深刻的烙印在他—乙骨憂太的靈魂上。
女孩早就是他自己的一部分,祈本里香已經是乙骨憂太這個人的一部分。
什麼時候的你是真正的你?
什麼時候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乙骨憂太終於明白自己的幼稚、自私和感情。
憂太。
憂太。
憂太。
祈本里香總是那樣充滿愛意的呼喚著自己的名字。無論是用哪種模樣,無論是用什麼樣的聲音。
里香、里香、里香、里香、里香、里香。
只有一個人的列車上,青年輕聲的喚著他摯愛的名字。
——憂太。
他好像又聽見了祈本里香的聲音。他的里香、他的里香,是他的里香的聲音。龐大的咒力在湧動,在暴躁、在聚集、在成形,模糊而朦朧的黑色影子出現在了與乙骨憂太正對面的位子上。到底是少女還是咒靈的模樣,他也不明白了,但無論是哪種模樣那都是自己的里香,屬於乙骨憂太一個人的祈本里香。
「里香。」
過去總是里香先叫著自己的名字,這一次就換我來呼喚妳的名字,無論要多少次都沒有關係。那是不甘,那是後悔,那是思念,那是至死不渝的愛。
「里香。」
只有擁有里香陪伴的乙骨憂太才是真正的乙骨憂太。會有現在的這個乙骨憂太最先決的條件就是與祈本里香的相遇和見證祈本里香的死亡,那般弱氣且幼稚的自己。
所以他會呼喚,一直呼喚,那個名字。那個對乙骨憂太而言幾乎和自己等於等號的名字。
「里香。」
戒指似乎在一瞬間發出了光芒,即使很快就消失也沒能逃過乙骨憂太的眼睛。他將視線從戒指上轉移開來,睜大了雙眼彷彿看見了對面有什麼不可置信的東西一樣。
「里香。」
「什麼事?」
他給予了“那個里香”所有他所知道的里香的記憶、知識,甚至是人格。死者復生不論到哪都是禁忌,他自己也沒有那種力量,所以這並不是復活,他只是他“創造”了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是“誰也奪不走的”里香。
她仍然會用那可愛的聲音叫著自己的名字,而乙骨憂太則會以更加溫柔、更加寵溺的聲音叫著“她”的名字。
戒指始終連結著他和里香,即使隔著一條三途川死神也無法改變愛情。
在五條悟略顯複雜但又帶著祝福的笑容前,東京都立高等咒術專門學校一年級學生現為四級咒術師的乙骨憂太再一次的重回了特級,並重新換上了那套專門替他準備的白色制服。
「恭喜你,憂太。看來你是找到答案了呢。」
「是的,老師。」乙骨憂太小心翼翼的將戒指從手上拿下套到銀鍊之上後有戴回到自己的脖子上。
「我果然還是不能沒有里香。」
他沒有老師那麼堅強,失去的感覺太過痛苦他比誰都明白。他接受了自己的這份懦弱,他重新呼喚了祈本里香的名字。有著祈本里香陪伴著的自己,才是真正的乙骨憂太。
畢竟那是他的愛人,唯一的、讓他奉上所有身體心靈和靈魂的愛人。而她仍是她。
乙骨憂太又能聽見祈本“里香”的聲音了。
END.
其實有偷渡微量的夏五夏。(因為真的很微量就沒有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