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凛】春日信1
朔间零收到了一封粉色的信件。
但是信封上面并没有署名,粉色的信纸上也没有任何字迹。
只是从信封里抖落了几片樱花的花瓣。
“哦呀,春天到了呢。”
练习室的窗外刚好有一棵樱花树,朔间零扭头看去,发现花已经开了一些。早春的风带着一丝冬日的凛冽,吹动了树枝,摇落几片花瓣下来。
练习结束之后大家都坐在一起休息,阿多尼斯注意到了朔间零的沉默:“怎么了,朔间前辈?”
朔间零回过头,将粉色信件拿出来放在四人中间:“吾辈收到了这个。”
“是粉丝送的礼物吧?”羽风薰翻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信件,“不过上面怎么什么都没有?”
朔间零摇了摇头:“可是为什么只有吾辈收到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大神晃牙凑过来看了一眼信件,又看了一眼作思索状的朔间零,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你不会是在向本大爷们炫耀吧?!”
朔间零苦笑着摇头:“吾辈当然没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按照以往收到粉丝送的信件的,上面通常会有很多内容,一封什么都没的信件确实会让人感到奇怪吧……”
“我觉得不是粉丝送来的礼物。”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阿多尼斯突然开口。
“为什么?”
“因为就在刚刚,我看见朔间前辈一脸惊讶地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这封信件,”阿多尼斯认真地分析道,“粉丝们应该没办法进到这里来的。”
羽风薰拨弄了一下粉嫩的花瓣,将它们又重新拼回樱花的形状:“是谁趁我们练习的时候悄悄塞进来的吗?而且这个人一定是对零君非常熟悉,不然怎么没有放到我包里……”
“啊……那会不会是制作人小姑娘送的?”
朔间零的话音刚落,就听见练习室的门被敲响,是制作人站在门外,说是有紧急的工作要委托给UNDEAD.
“你说这封信不是你送给吾辈的?”
交代完工作,零顺便问了信件的事,却得到了制作人的否定回答。
就在他又重新陷入了思索时,已经收拾好文件准备离开的制作人突然又笑眯眯地回头,从手帕里取出几片樱花花瓣,放在了信封上。
“在揭晓答案之前,还请前辈不妨先享受一下樱花树下的春日哦。”
2
但是朔间零好像并没有理解到制作人这句话的含义。
于是朔间凛月在樱花树下藏着等了很久,等到快睡着了也没有见到自己的哥哥。
明明心里想的是“最好还是别来吧?”,而当他真的没来时,心里又有种期待落空的感觉。
“兄长到底怎么回事啊?真是的。”朔间凛月坐在树下,打了个哈欠,有些熬不住困意,慢慢阖上了眼睛。
信件是他趁着UNDEAD的大家练习时不注意偷偷塞过去的。这是一个突发奇想,在樱花树下睡醒之后的灵光乍现——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兄长的名字,纠结万般,最后还是在一种“奇妙的力量”影响驱使之下,将这封饱含春意的信给了朔间零。
从练习室出来的时候恰好碰上了制作人,朔间凛月被吓了一跳,拉着她撒娇请她不要在朔间零面前揭发自己的“秘密”。
制作人朝着他眨了眨眼睛:“但其实凛月前辈心里是想让朔间前辈知道的吧?”
“哈?才没有……”
朔间凛月习惯性脱口而出否定的句子,但看着制作人脸上一副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的表情, 却突然说不下去,找补一句“算了,随便你怎么说”,然后就像一只被戳中要害的小猫,慌乱地夹着尾巴逃掉。
因为他心里确实想要知道兄长知道真相时的反应。他知道自己对兄长的感情早已经超过了“弟弟对哥哥的爱”,又不知道怎么处理,于是总装出一副青春叛逆期的样子。大家都觉得朔间兄弟之间关系不好,弟弟总对哥哥恶语相向,但只有熟悉凛月的人才知道那只是他的逃避而已。
“喜欢”在喉咙里囫囵一转,说出口却变成了“讨厌”。
青春叛逆期……恐怕哥哥也是这样想的吧?
朔间凛月躺在树下,指尖捻着一朵樱花的茎来回搓动旋转,让小小的花瓣在空气中划出残影。
也不知道制作人到底跟哥哥说了什么……
心里好像有些空空的,就像鼓胀的气球突然泄了一半的气,原本已经被撑得光滑的表面皱巴巴地缩成了一团,再也抚不平。
阳光被开满花朵的枝干切割成细碎的小块,和被风吹落的花瓣一起落在了朔间凛月的身上,但困倦的小猫再无心去理会,任由它们铺了自己一身。
“唔……春天真是好啊……”他伸了个懒腰,靠在树干上,就这样借着温和柔软的春光沉沉睡去。
3
“凛月?”
朔间零被一树的花吸引,稍走近些才隐约看到在树下睡着的凛月。他赶紧跑过去把人叫醒:“凛月?在这里睡觉会感冒的喏?”
正好吹来一阵寒凉的风,朔间凛月打了个冷颤,朔间零连忙脱下自己外套给弟弟披上。
“回家吧,凛月?”
朔间凛月坐着一动不动,突然闹了脾气,不想搭理他哥。
“凛月,跟吾辈回家喏。”朔间零看出来了弟弟大概心情不太好,蹲下来想摸摸他的头。
但最后还是收回来了伸出的手。
朔间零突然想到他们小时候也是这样,哥哥在公园找到玩累了睡着的弟弟,那时的凛月还会撒着娇赖在哥哥怀里想要再睡一会儿。
“那哥哥背凛月回家好不好?”
朔间零下意识说出了自己记忆里说过的同样的话。他知道好像从某一个时刻开始,自己和凛月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是哪一个时刻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或许是突然萌生的欲望,荒诞离奇又无比真实的梦境——他的心里藏了一份不一样的爱。
“笨蛋兄长。”
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甚至被“恶语相向”的准备,朔间零对着突然趴到自己背上,用手臂环住自己的弟弟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还不走?”朔间凛月刚好把头靠在哥哥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不是说要背我回家?”
太阳被云层遮住,风把落在地上的花瓣卷得到处都是,朔间零稳稳当当地把弟弟背起来,像小时候一样,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像所有曾经的不辞而别都不复存在、所有不能够宣之于口的爱都没有萌发一样。
“凛月啊,吾辈今天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也没有内容的信。”
今天的凛月有些反常,朔间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又重新变得黏人弟弟让他感觉又欣慰又担心。他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安慰情绪不佳的弟弟。
“不过看到里面夹着粉色的花瓣,吾辈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呢……”
“……笨蛋兄长。”朔间凛月闻言,环住哥哥脖颈的手臂收紧,心跳呼吸都快要失序。
“oioi,凛月总是这样说的话,就算是哥哥也会伤心的哦。”
春天的风总是让人猜不透,有时温柔和煦,有时却像稚子一般顽皮,卷了又卷,打了个旋儿,吹起朔间凛月额前的头发,藏在发丝里的粉色花瓣无处遁形,晃晃悠悠地在两人眼前飘着。
朔间零在这一瞬间突然想起来制作人小姑娘说的话。心里有了一个猜想,他停下脚步,侧头看埋在自己肩膀上的凛月。
“凛月?”朔间零用自己的脸颊贴着凛月的额头,轻声温柔地喊他。
“嗯?”
“那封信是汝送给吾辈的吗?”
“……”
“凛月?”
“哈,你在说什么啊?我睡着了听不到哦。”
朔间凛月埋着脑袋,只露出头顶的发旋。朔间零觉得嘴硬的弟弟特别可爱,埋在自己肩膀处的脸肯定通红。
朔间零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一刻又变得温暖柔和的风。
他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凛月的头发,声音低沉温柔:“谢谢汝的信,凛月,吾辈今天很开心哦。”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过像现在这般亲昵的时刻了。
“我爱你,凛月。”
朔间零的声音响在耳边,凛月敏锐细腻地感觉到了这句话的不同之处,心里的气球又重新鼓胀起来。
他的心脏怦怦跳,想着兄长是不是也和他有着同样的心思。
他抬起脸来,闭上眼睛,和兄长相贴,像小时候那样轻轻蹭了蹭。
“嗯,我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