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ca】《To Be Continued》(完)✤01 入眠

或許是換了個新環境，Shu剛來Luca家的那幾天，晚上睡得並不怎麼安穩，經常因為做噩夢而失眠，隔天清醒再頂著淺淡的黑眼圈跟來敲門的魔女打招呼。

Luca見狀，曾提議讓他過來跟自己一起睡覺，Shu卻支支吾吾地婉拒了這個提議。雖然被拒絕有點傷心，但這孩子才剛來沒多久，還沒跟他建立起信賴關係，會有這樣的結果也是正常的。Luca心想，瞅著Shu爬上床鋪，關上小黑貓的寢室門，走回自己的臥房。

在那之後的某個夜晚，從睡夢中驚醒的Luca忽地睜開眼睛，四肢被巨石壓住似地無法動彈，等他發覺又是睡眠癱瘓時才吐出一口長氣，無聊地盯著天花板，默默在心裡數綿羊。

等第十隻綿羊成功跳過柵欄，某種柔軟的東西突然蹭過他露在棉被外的大腿，讓Luca惡狠狠地抖了一下。

他艱難地瞄向大腿，這才發現本該在其他房間安穩入睡的小黑貓，不知為何窩在他的腿邊。只見Shu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平穩的呼吸帶動頭頂的貓耳髮箍，顫動的耳尖輕搔他的大腿。

人類的科技已經這麼進步了？以為那對貓耳是髮箍的Luca眨眨眼，原本因為老毛病又犯而僵硬冰冷的四肢似乎被小黑貓的體溫融化，無法動彈的肢體從指尖開始恢復知覺，沒多久就能抬起手臂。

Luca伸手撫摸Shu的頭，滿足地盯著自己帶回家的可愛小黑貓。

隔天一早，Luca清醒時發現原先躺在腿邊的小黑貓，不知何時跑回自己的寢室，假裝從沒來過這裡的樣子，似乎不想讓他發現。Luca有一瞬間覺得可能是場夢，但殘留在棉被上的一點點氣味與Shu完全相符，為了證實昨晚的事不是夢，他決定偷偷觀察幾天。

連續幾天下來，Luca發現小黑貓會在他睡著後過來，在他醒來前離開。

Luca沒有打算戳破他，默許了Shu這樣的舉動，任他在深夜來訪與自己一起睡幾個小時再回去。只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太久，某天Luca再度被夢魘纏住，許是他突來的夢話驚醒了小黑貓，讓這孩子著急地把他搖醒。

「Luca！你還好嗎！」

Luca睜開眼便撞見他滿臉擔憂的模樣，笑著搖頭：「沒事，今天要一起睡覺嗎？」

Shu一頓，趕緊擺擺手：「不、不用了，我只是聽到聲音才過來看看你而已！」

「一起睡的話比較不容易著涼喔。」Luca指向Shu剛剛躺過的地方，「雖然我這邊也有壁爐，但晚上不蓋棉被的話還是會有點冷，你下次可以帶棉被或枕頭過來……Shu？」

他話沒說完，就見Shu猛地跌下床，像是秘密被人當場揭露那般落荒而逃。Luca望著小黑貓慌張地衝出房門的背影，呆愣了幾秒，被那孩子的可愛行徑逗得噗哧一笑。

那天夜裡，急得忘記穿鞋回房間的Shu，隔天因為著涼而發燒，不怎麼生病的他一旦感冒就會特別嚴重，這次他花了快三天才退燒。在Shu臥床不起的那段期間，Luca把堆積成山的工作擱置在一旁，日夜守在床側幫他擦拭因為發燒而冒汗的身體，偶爾聽見他因為病痛而悶哼時會輕輕地唱歌，哄他入睡。

在他發高燒的第二天，燒紅臉頰的Shu發覺換上白袍的Luca，一語不發地推門而出。

是因為我太虛弱了，所以要把我扔回市集嗎？令人煩躁的思緒盤旋在他腦中，Shu用棉被裹緊發冷的身體，艱難地下床後緩步到窗邊，他爬上放在窗側的木椅，雙手撐在窗檻，把目光拋向走出後門的魔女身影。

只見Luca拎著一把金色的小鐮刀走進後院，停駐在某棵臨近柵欄的大樹下。他仰頭後伸長手臂，割掉盤踞於樹枝的小灌木，讓結滿豔紅果實的枝條落在他用另一手提起來的白袍衣襬上。

Shu不曉得魔女在做什麼，但確認對方沒有要把他賣去其他地方後，心懷愧疚地在Luca回來前，慢吞吞地爬回床上。

Luca帶著乾燥過的枝條回房後坐在床側，低頭一邊將果實搗成碎末，一邊解釋為什麼要去摘這些東西。

他說，這是被魔女視為萬靈藥的槲寄生，它們會依附在強壯的樹種上獲取宿主營養，嫩葉會朝向陽處伸展以汲取能量，它從不落地生根也不會盤結於大樹的最頂端，雖然有藥性和靈性但同時也帶有些許毒性，所以也有人將其視為神的化身。

「其實不只這些，槲寄生還有某個傳聞……」

Luca說到這一停，語氣生硬地轉移話題，還在發燒狀態的Shu沒能細想，意識矇矓地張口含住魔女遞過來的湯匙，聽著從對方口中道出的那些輕柔語句，內心一邊思索。

要是他一直像現在這般脆弱，那他對Luca來說可能就跟槲寄生一樣。

依附在擁有強大魔力的魔女身邊對小黑貓並沒有壞處，但在他永無止盡地汲取著Luca給予的溫柔與那如陽光般溫暖的能量之後，等待著Shu的會是因他而枯萎的金髮魔女——Shu不希望變成那樣。

在Luca替他拽緊棉被時，虛弱的小黑貓忍不住想，他如果想改變那樣的未來，就要努力踏出第一步。

「Luca.」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Shu搖搖頭，組織好的語句因為鼻塞而變得黏糊：「我可以偶爾跟你一起睡覺嗎？我會記得帶上枕頭。」

「當然可以。」Luca坐在床邊，垂下眼簾，「這間屋子沒有哪裡是你不能去的，Shu。」

Shu心底一暖，因為高燒而漸濃的睡意使得小黑貓的眼皮變得沉重，他趁自己還沒被睡意淹沒前把手探出棉被，用食指勾住魔女的小拇指。

「Luca，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也不想當只拿好處還會讓你痛苦的槲寄生……我想……」

Shu還沒說完，就在魔女的凝視中安穩睡去。

「真要說的話，我才是那個可怕的槲寄生。」Luca輕輕地把小黑貓的指尖捏在掌心，低語，「但我不會讓你受傷的，我保證。」

說到這，Luca腦中浮現這幾天偷跑來睡覺的小黑貓，沒能憋住湧上心頭的笑意，在Shu平穩的呼吸聲中噗哧一笑。

他垂首，用另一隻手撥開遮住Shu臉頰的髮絲，柔聲道。

「你向我提出一起睡覺的請求，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好處了，Shu。」



✤02 禮物

從沒養貓咪的魔女領著小黑貓回家後，總是開心地湊到他旁邊，三不五時就從門外探頭，看看他在做什麼。Shu原以為這是養貓新手共有的特徵，後來等他的貓尾巴也冒出來後，這樣的情況不減反增。

某次，在房裡翻書的小黑貓被Luca狂盯著看了十幾分鐘，他才闔上書本，決定嚴肅地告訴對方一件事。

「Luca，我雖然是貓，但也不算是真的貓。」

「WDYM？」Luca盤腿坐在Shu旁邊，輕柔地搔抓他的下巴，「在我眼中，你可是世界第一可愛的貓咪！」

說不過對方的小黑貓，下顎被魔女的手指搔弄得打了個顫，雖然他想試圖反駁魔女的那句話，但無法言喻的舒適感反讓他下意識地抬高下巴，任眼前專注地撫摸他的Luca，對自己上下其手。

等魔女的指尖從下顎移動到耳朵後方的根部時，Shu的貓尾巴立刻高高豎起。

「等、等……」

Luca停手：「抱歉，如果覺得不舒服的話我就停下吧。」

Shu一怔，有點害羞地搖搖頭，仗著自己不大的身形爬上Luca盤起的大腿，用頭輕輕地拱了他一下，暗示魔女繼續摸。Luca見狀，摸摸頭之後輕撓他的耳背，黑色的貓尾巴在後頭輕輕擺動。

「這樣舒服嗎？嗯？」

Luca撫摸的掌心從耳背順著背脊，一路往身後的尾巴過去。Shu雖然沒說話，但耳根的潮紅只一下就蔓延到頸脖，屁股也反射性地微翹，身體變得僵硬起來。

等屁股忽然被人打了一下，Shu才如臨大敵似地從魔女腿上跳起來。

「Lu、Lululululuca！」

「我在書上看過，貓咪如果翹屁股的話幫忙拍拍會讓牠們心情變好。」Luca尷尬地收回還在半空中的手，清清喉嚨，「如、如果你覺得很舒服的話，我可以再繼續幫你拍拍喔。」

他話才剛說完，就看見Shu以驚人的姿勢滾下床後像風一樣跑出門外，只拋下一句。

「我下次會拍回來的！」

Luca一頓，大笑道：「那你長得比我強壯才行，Shu！」

魔女那沒心沒肺的笑聲從房間傳出去，讓外頭的小黑貓氣鼓鼓地像轟炸機那樣火速回了一長串：「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等我長得比你高比你壯，到時候就輪到我幫你拍屁屁了！」

Luca笑得前俯後仰，等小黑貓氣消之後才把門打開來，望向滿臉委屈地抱膝坐在門外的Shu。Luca蹲下來抱抱他，再三強調自己只是開玩笑，讓他不要太放在心上，同時發誓以後不會再隨便拍他的屁屁。

只是，Luca沒預料到小黑貓會把這件事放在心裡，直到多年後的某次聖誕節被對方壓在身下時，他才猛地想起還有發生過這件事。

聖誕節前，Shu提議要不要玩交換禮物。

Luca點頭應好，心裡卻想著要趁機逗一下小黑貓，看他露出羞澀到有點困窘的表情。Luca為了這次的聖誕禮物思考老半天，最後跑去臥房翻箱倒櫃，找出Kanekuro之前出於玩鬧目的送他的那套情趣內衣，他看著準備送給Shu的禮物，一邊看說明書一邊解開內褲的金屬腰鍊，害羞地穿上去。

儘管換上那件成套的內衣褲讓他覺得特別地sus，不過撇除惡作劇的心思之外，Luca也想在難得的聖誕夜給戀人一個從未有過的大驚喜，於是當Shu壓上來撩開他的白袍衣襬時，Luca努力憋住上揚的嘴角，佯裝鎮定。

Shu看他要笑不笑的模樣，偏頭：「你的禮物難道是指衣服裡只穿一件內褲？該不會跟之前求婚時……」

他說到這一停，雙目瞪圓。

躺在Shu身下的魔女，白袍的長衣襬已經被他撥到兩側，然而映入眼簾的不是他預料中的裸身或四角褲，而是一件掛有腰鍊的黑色性感小褲，金黃的鏈條懸著「SHU YAMINO」的字母墜飾，垂在他腰間的人魚線。

這讓Shu想起，Luca偶爾會戴在胸前的那條長項鍊。

「你以為白飯下面只有白飯嗎？」Luca見他臉頰爆紅，賊笑地在他眼前左右晃了一下腰，讓垂在腰間的金色字母墜飾相撞，發出宛如鈴鐺一般清脆的碰撞聲，「其實白飯下面還藏著好吃的咖哩喔，Shu。」

Shu呆呆地盯著魔女，不曉得要先吐嘈他的白飯咖哩說，還是要先驚訝於Luca為了聖誕節禮物，特意換上這套讓他心癢難耐的情趣內衣。

Shu喉頭一滾，這次沒有因為太害羞而倉皇逃跑，反倒伸手從床底撈出準備給對方的禮物。Luca見狀，似乎忘記自己還穿著令人害羞的內衣褲，坐起身後接過小黑貓給他的禮物，興奮地在Shu的凝視中拆開袋子上的蝴蝶結，只見精緻的包裝袋裡，放著做工細緻的貓耳髮箍。

他呆愣地看著袋子裡面的東西，臉孔乍紅，等他抬頭瞥了眼露出微笑的Shu，還來不及開口就被這人撲倒在床。

「聖誕快樂，Luca。」

Shu用氣音在他耳畔說話，讓Luca狠狠地打了個顫，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往後縮，不過在他動作前雙手已經先被對方早一步抓住，往上固定在頭頂，剛張開的雙唇隨即被吻住。

戴上貓耳髮箍的Luca，穿著金屬腰鍊的內褲和Shu做了一場漫長而綿密的性愛。

剛經歷過情事後不久的Luca，軟綿綿地被人翻身，整個人趴上Shu的大腿，射精後的餘韻還沒散去，泛紅的耳朵就被Shu輕輕地揉捏，柔軟的指腹摩娑著他敏感的耳廓，Luca輕哼出聲，忍不住拱起身體。

下一秒，沾滿各種液體的臀瓣被輕輕地打了一下。

「S、Shu？」

「嗯？」

「等、等等！會被人聽見……嗯！」

Shu瞅著滿臉通紅的魔女驚訝地轉過頭來，趁勢重重地吻了他一下，手又輕輕地拍了一下他微翹的屁股。

「你忘了我們剛剛才在門外掛上槲寄生嗎？玄關的禁制我也檢查過了，沒問題。」Shu壓低聲，「別擔心，現在誰都進不來。」

他看著臉頰紅通通的金髮魔女，低笑。

「我說過了，我下次一定會拍回來的。」




✤03 槲寄生

與Luca一起造訪其他魔女的那段旅途，他們經歷過兩次最陰暗和最寒冷的日子。

其中一次他們沒來得及回城區，只能在鄰近的樹林內搭帳篷度過一晚，他們走進開始飄雪的森林，翻找樹幹洞穴或是被覆蓋在落葉下的乾樹枝，打算在外帳之下架柴再升營火。

Shu懷裡抱著粗樹枝和芒草，四處張望與他走散的魔女身影。

他在天色漸暗的樹林中遊走好一陣子，才瞥見Luca站在不遠處的橡木之下，抬頭凝望攀附在樹枝的小灌木叢。如果他沒有出聲，那人似乎會一直駐足於此，Shu看著那樣的他突然不安起來，趕緊開口喊了一聲。

「Luca！」

Luca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望向他：「抱歉，我恍神了。」

「你在看什麼？」

「槲寄生。」Luca指向樹叢，微微一笑，「現在不是最佳的採收時節，但我們在外露宿，還是摘一點回去掛在帳外比較好。」

「是要防蚊蟲和一些不安分的『鄰居』嗎？」

「嗯，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Shu點頭，把懷裡的樹枝放進附近的樹幹洞穴後，走到魔女旁邊。

「雖然人數不夠也沒有黃金鐮刀，但暫時先這樣吧。」Luca給他一把小剪刀後撩起襯衫的衣擺，將視線拋到小黑貓身上，「你爬上去剪一些，記得不要讓樹枝掉到地面，注意安全。」小黑貓接過剪刀後俐落地攀上樹幹，剪掉長滿赤紅果實的樹枝，讓它落在Luca掀起的衣擺上。

過了一會，Shu見槲寄生的果實被他剪得差不多，看向站在樹底下的魔女，只見對方用點頭示意採集到的果實數量已經足夠，他才踩著樹幹上凹凸不平的坑洞，緩慢地順著枝幹爬下來。

不料，耳邊傳來「喀嚓」一聲，坑洞表層的乾裂樹皮忽地崩落，沒能抓穩枝幹的Shu腳底一滑，整個人往下墜。

「小心！」

魔女擔憂的語句如風掠過耳畔，本該摔下去的小黑貓卻在下一秒撲進有著陽光氣味的懷抱。

Shu下意識地攬緊抱住自己的魔女頸脖，等他從驚嚇中回過神來時，才驚覺Luca右手抱住差點從摔下來的他，左手則繼續拉著襯衫衣襬，沒有讓剛剛剪下的槲寄生落在地面。

小黑貓眨眨眼，垂首的那瞬間與Luca的視線撞在一塊。

他們靠得極近，此刻眼底盛裝的只有彼此的身影。

Shu突然緊張起來，心底同時升起想親吻魔女的念頭，他努力地把燃起火苗的慾望往下壓，不讓對方察覺，只彆扭地想讓魔女鬆手放自己落地，然而他才剛張口，就看見Luca的臉龐越來越近——

啾。

Shu抿抿唇，濕潤的嘴唇喚醒還在恍惚中的他。

「你有沒有受傷？」

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被魔女偷襲的Shu搖搖頭，他看起來似乎還有點恍神，沒多想就把內心的疑問拋給眼前的Luca：「你剛剛為什麼突然親我？」

Luca一怔，緩慢地移開視線：「……可能是槲寄生的關係吧。」

「什麼意思？」

Luca沒有回話，抱著滿臉不解的小黑貓和剛採集好的槲寄生，往帳篷的方向走去，潮紅從他的頸脖湧上耳尖。

「等你長大之後就懂了。」他低語。

儘管魔女當時的舉動讓他感到不解，Shu也沒有打算追根究柢，只是把Luca這次的偷襲，歸類為對方的小小惡作劇，所以他沒有太放在心上。

直到多年後的某次聖誕節，Shu才搞懂是怎麼一回事。

那時，為了增添節日氣息以及確保晚上的交換禮物大會能夠順利進行，他們打算在玄關門口掛上有著艷紅果實的槲寄生。於是，手裡拿著黃金鐮刀的小黑貓跟在Luca身後踏進飄雪的後院，跟他一起採集那些長滿果實的枝條。

他看著走在前方的魔女背影，想起那年被對方在槲寄生下偷襲的事。

突來的好奇心讓Shu止步，當他想再問一次自己為何被偷親吻時，Luca已經駐足於那棵被槲寄生層層纏繞的大樹下，靜靜地凝望頂頭結滿豔紅果實的樹枝，不曉得是不是天氣太冷，魔女露在斗篷外的耳尖通紅一片。

Shu沒有出聲，安靜地注視著魔女的身影，腦海閃過那年同樣站在樹下等待自己過去的Luca以及在那之後被對方偷親的那個小惡作劇，他甚至想起那則不怎麼可信的傳聞。

據說，在槲寄生下接吻的戀人能夠永遠在一起。

不過幾秒，釐清前因後果的小黑貓覺察到對方懷抱的心思，臉頰脹紅。心跳因此加快的小黑貓抬頭，只見魔女將目光拋過來，在垂掛著赤紅果實的槲寄生下望著他。

「Shu，你可以幫我一下嗎？」

他點點頭，快步到Luca面前。

小黑貓的腳步最終停駐在魔女跟前，但Luca看起來沒有要繼續動作或說話的意思。

Shu瞧著他幾秒，一語不發地將唇瓣湊過去，在對方開口前就先一步親吻他的魔女。Luca沒有驚訝出聲，反倒順勢將手搭上Shu的腰間與他相擁，猶如撞倒一罈蜂蜜酒，帶著微醺甜香的喜悅流淌在兩人之間。

吻畢，Shu有點不捨地往後退，低聲道。

「Luca，就算沒有槲寄生，我們也能一直在一起的。」

「我知道。」Luca把下巴靠上Shu的肩膀，與溫暖的小黑貓緊緊相擁，「我只是想跟你說，我也比你所想得更愛你，Shu。」

Shu聽見這話，呆滯好幾秒才嘿嘿一笑，把臉埋進魔女的肩窩輕蹭。

從那之後，槲寄生成了他們向對方索求親吻時的暗號，哪怕有過各種大大小小的爭執，只要其中一人站到槲寄生下，另一位就會靠過去與對方擁抱，在溫暖的懷抱中把話說開，然後和好。

他們目光相觸，忍不住一起笑出來，聲音迴盪在尚未落幕的彼此的餘生裡。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