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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zanami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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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azanami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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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篇文以及許久之前寫的文章

      食道燒灼感的不適迫使她又再次的乾嘔。她佇立在洗手台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抬起略顯蒼白的手狠狠的擦拭嘴唇後,視線移至洗手槽內的些許嘔吐物。她扭開水龍頭,雙手捧起水入口腔漱口,沁涼的液體使她舒服不少,之後吐在槽內並微微的喘著氣。她現在思緒有點紊亂跟迷惘,但既然現在她在此處,也就表示她必須達成來這裡的目的。

      污穢物隨著水流入管裡頭。抬起手摸著腹部一會兒之後,她將水龍頭扭緊,離開廁所前往診間。

      老舊建築物的醫院內部很是昏暗,牆壁上有明顯的龜裂跟日積月累遺留的水痕,角落處也能看見白綠相間的黴菌,說明環境很糟糕但又不會過於嚴重。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充斥各個角落,剛開始她被嗆的淚光都附在眼角,幾次三番想逃離這裡,但是她不能,這會失去她在這裡的意義。

      她敲敲診療室那斑駁的木門,門一開,診療室的光源只有天花板上的一盞黃燈以及牆上掛著三張藍黑相間的X射線圖,再加上桌上那盞檯燈,即使光源存在,診療室的氛圍給她壓迫感與詭異。

      「日高由香,請坐。」醫師的背部貼在椅背上,左手拿著一枝鋼筆對著她說道。她緩慢的坐在醫師的對面,這才發現醫師的年齡落在三十歲,這讓她感到驚訝。雙手自然的放在髕骨處,但手指呈屈曲狀,微微抓住潔白裙擺。不等醫師詢問,她率先說出自己的目的。
      「我要把孩子拿掉。」
      「你確定想好了嗎,日高小姐?」
      「是。」
      醫師調整他的坐姿,看向桌上日高由香的病例,再又看她一眼後,將手中的筆放在桌上直視著她的眸子說道。
      「日高小姐,你殺了幾個人?」
      「一個人......」
      「我殺了很多這樣子的小孩,你可以原諒我嗎?」
      「......」
      生命的可貴她是知道的,得知懷孕那一瞬間,生命的奇妙無法用言語細說,那一刻她是真的滿懷著喜悅迎接生命體,但在之後的某些變故,讓她想要把孩子拿掉。在進入診間她就率先說出拿掉孩子的話,為的是不要讓自己產生動搖,但醫師的詢問一步步突破她的防線,也像是一根針刺入她的心臟,讓她有椎心之痛的錯覺。
      「我再詢問一次,這樣子真得可以嗎?」
      「是......」
      「準備好了嗎?」
      「是......」
      「那麼我們開始吧。」

    ——————

      躺在手術台上,眼睛看著刺眼的白光,身旁佇立兩個穿著外科手術衣的人一邊看著她的狀況一邊遞器物給醫師。即使被麻醉沒有感覺一絲疼痛,但下體的異物進入子宮內刮除,心裡的不舒服與怪異感讓她很不自在。手術室很安靜,只有器物放在鐵盤上的聲音以及遞器械的說話聲,看著手術環境讓她心煩與懼怕,乾脆閉上眼睛歇息。

    ——————

      他沒有名字,應該說給予他生命的人認為他不配擁有名。從他有意識起的第二個月,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待在這個狹小、黑暗的空間,周圍並不他所想像中的冰冷,反而是溫暖,只是他覺得好像待太久了。雖然這安全的空間讓他感到安心也能從中獲得他需要的養分,但他的自由與去處卻被牢牢束縛在這個地方,就像被珍視、不容他人染指自己的禁臠一樣,既然他只能待在這裡,他也只能默默接受這一切。

      直到今日,恐懼感襲來,他好像察覺到有人要對他做什麼,但具體是什麼他無從得知。他也不知道今日會是他生命的最後一天,唯一能做的只能待在母體內祈禱著自己不要有什麼意外。

      冰冷器物的魔爪伸向他,他什麼都做不了也沒有辦法閃躲,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腳被那個東西給剪碎成碎塊,疼痛貫穿他的身體,但他只能無聲訴說、承受著痛,也無法阻止那個器物破壞他的殘體。破散的肉塊被刮匙清理排至體外,而最後的插管進入子宮,將殘缺的部分吸走,宛如將他的存在證明抹消。

      他的生命正一點點的流逝,僅剩的肉塊被夾子給夾住。他感覺到原本賦予他生命,且他該稱之為母親的人躺在手術台,他一直認為母親是愛著他的,所以他才會誕生在這個世界上,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的終焉竟是以這個形式道別。

      他的生命難道不值得嗎?
      他的存在真的不被需要?
      既然不被需要,那為何他會待在母體內長達兩個月的時間,接受母親給他的安全場所跟養分?
      身著白衣的大人們將他救起。而在那溢滿著冷血的瞳孔裡面,映照著沾滿血跡無手腳的他。意識漸漸地薄弱,如果從一開始他不曾出現過,他就不必接受劇痛,也不會從最初的期待換來的是對母親的怨恨。他的生死為何是她決定而不是自己做主?既然他的命只到這裡為止,那麼他祝福母親不久的未來一定也會像他一樣,身體被燃燒殆盡,燒到連骨頭都不剩。

    ——————

      「手術完成。」醫師的話讓她重新睜開眼睛,模糊視線中依稀看見約掌心大小的紅色肉塊被夾在鉗子上,慢慢地醫師將自己的孩子放入黑色塑膠袋內綁緊,便隨意丟在地上。
      「讓她躺在這休息,你們好好顧著,好了之後帶她回診療室找我。」
      醫師褪下手術服跟外科用手套便離開手術室,在旁的助手隨意的找了位置坐在地板上,便開始聊天明日休假要做些什麼。抬起雙手掩蓋住自己的臉,些許白光從指節間的縫隙照射在瞳孔,而她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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