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刃】永枯花Summary:
人们常把遗憾归咎于过去的不为,他会愿望没有达成愿望的人开辟一处祈愿的花田。
Notes:
可以算原作造谣,刃原名提及注意。
因游戏现版本信息尚少,加之笔者阅察不力,如与公式剧情存在明显出入,还请见谅。
——应星哥!应星哥!再给我的刀镀点东西呗!
——当我闲?找块「夙愿圃」自个儿求星神瞥去。
「夙愿圃」?什么东西?从来没听过!这地方哪来的什么「夙愿圃」?随口胡诌骗小孩呢!书房藏有大幅罗浮版图阴雕、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官家少爷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踩槛而出。没踏几步,迎面横来一只机巧鸟。
——这你喊给我的?他回头向门扉内嗓道。没有回答。
——怕我找不着家呢?跑你这都几回了……不需要!您老人家自己留着吧!
还是没有回答。景元略不耐地玩过两下鬓发,大步跨离庭院。机巧鸟冲着与他脚尖分明泾渭的方向振去。
嗯?不是领我回家的?他翘着眉头戛住脚步,抵不住面前悬停半空的器械散发着浓浓的求知香,不甚思索地信步跟去,度过迷津,不多时,眼前豁然朗出一片平陌。
机巧鸟扑棱着翅翼落回杆架待机,景元大拉着腿向敞口深处迈前。远处梯田立着串串绛紫色的茶树,叠叠山峦淡墨般晕开在天际线起伏。晶莹的河畔有持明小孩光着膀子戏水,他便上前问,此何地也?
——「夙愿圃」啊,大人!您可曾忘了?
景元登时眼光一荡。嚯,这罗浮果真有此地?家中那大扎大扎充栋的藏书怎全都没写呢?不禁虚愧地干咳一声,略尴尬地挠挠脑皮,扭头睨了眼那正用屁股冲着他的机巧鸟,一时便有些生惧那匠人是否给那器械加装了眼线,监到这幅情景是否还会在屋内的炉子前笑他道,小子的见识还是短喽。
——这几天不落雨,收成不怎么好,但东南边那坡上的木应该长得尚不错,大人您想的话可以看看去。
持明小孩继续道着,向天边某处一指。景元听着迷糊,什么收成?什么木?合着我被当成地主爷了?但见在那小孩一副熟得他的样子,还“大人”、“大人”地唤他呢,就纯作是自己声名远赫,边僻地区的仙舟民不悉细况,以为官家的人都也爱管地了。如此想着,他便昂着头、叉着腰,神气洋洋地朝着那东南的坡行去。
凑近一瞧,还别说,好一棵神气的木头!应星哥必会青睐!——且慢!该不会讲,这就是他的「夙愿」吧?景元瞅着那奇树,搓起下巴。这地儿不是叫「夙愿圃」么,听着就像给人许愿的。应星哥既讲得出地号,那定大抵也来过此地许过愿!
景元一拍掌,不禁为自己的推演啧啧称道,几想自封一个“神卜妙算”的尊号了。回去就给那匠人说道说道这好树的长势,顺带再央他用这木材给自己的刀砌点雕花,就借是自己替他通风报信的禄酬了!他暗中谋划道,心头不尽美滋滋。
——应星哥!应星哥!
匠人回头,景元冲他扬笑,大人似地把手背到身后去挺胸立直,眼睛猫一般地弯起来,颊上拱起惹人爱的少年腴。
——好啊,可好了!
他大声叨着没想叫人听懂的谜话。匠人面色平平一秒,随即哼地一笑,似是透出了。景元紧而逐胜追击道,那……
——下次。下次你回来。
匠人打断他。景元一恍,觉到自己又被先一步施了要求!不由有些闷气,但念在这要求也不算越理,不过再通风报信一次,究着还是自己格算,气几瞬便又撒了。
——那你再喊那鸟儿领我替你跑第二遍腿呗!
匠人听罢,只笑,光洁的脸上眉眼如月,却不答。
看这样是只肯带一次路啰!景元又包起腮帮子咚咚踩出门外,在庭院出口撞见一杆架。不肯喊又如何?挡不住他过目不忘、火眼金睛这两大神功!他几瞅即在那几具大同小异的器械里拣出了先前为他引路的那顶,撸撸拍拍搅醒那机巧鸟。器械开眼不乐,咔咔唬人两声,不过倒还是安循本分地吱嘎吱嘎飞了起来。
景元乐颠颠地蹦前去,可不出几路,却又察识到那机巧鸟似乎给他领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往向上去——迷津两畔花绽一路,香芳满灌。再抵至豁口,眼中铺出的更是一大片花田,而非前几日的平陌。他狐疑地回头瞧瞧那息至杆架的鸟样物,莫非是自己认错了?心下立感不甘与受挫。
但——来都来了,水穷处不也有云起么,花田不也是很怡人的么?如此想着,他便又重新乐起来,跑跳着向花海奔去,一路假着他那博识的才学报出一溜草木鸟兽之名来,好不自在。
远眺过梯田上架起的隧隧温棚,渡过千计万数枝鎏彩绚异的花丫,某一瞬,视界内倏然只剩下了单独的蓝——蓝色的花。景元止下脚步,这花田到头了?
遍野的蓝,旷目的蓝,可怖的蓝,警戒线一般的蓝。而这蓝,这蓝的花,他竟不认识,唤不出名字。
——大人,这是「蓝莲花」啊,您可曾也忘记了?
转头,持明小孩!——只是不再光着膀子。你在这儿做什么?……不,怎么是你?你……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你、你不是……景元瞪圆眼睛、飞高眉毛,问。
——也叫「永生花」。
然而小孩仍是自顾自地顺下讲,语毕即又被景元阻止不及地、嗞叽掐下一朵蓝花。
——拿着吧,大人。即使离了地,它也能长久地秉持月貌。
景元颜色讷讷地接过——这是何地?!再缩瞳抬眼震询,小孩竟已不见影踪。
——给我这刀簪上这朵花呗?
——你当你是女孩儿?
——嘿!谁说男子就不能插花戴枝儿的了?
景元平挑着他那把刀在匠人的眼前晃着,刀尖稳稳衔着那朵蓝花。
——怪事,好一件怪事!你可真得听听,这花是没了根也不死的,叫「永生花」!底下完全空地捏在我手上都好几天了,到今天还是这么亮艳……你看!
匠人略略蹭过一瞥,眼角拱起鱼尾纹褶,旋即转身自做工事,一字不语。景元顿觉堪奇,一侧眉头吊起。
——哟,这是……怪人碰怪事,相看两厌?
还是没得来答话,他自觉无趣,撇撇嘴便离开了屋子。但要说……先是平坦的田地,再是撑目的花海,两个截然不认得的地方,方位也浑然相异,倒却逢上了相貌一致的持明小孩,亦有那多得使人畏异的什么「蓝莲花」……「永生花」……他掰着自己的手指头。这些天净是些怪事!不对……拿不准那“一个”持明小孩是对双胞胎呢?
嗯……勉强、勉强……“神卜妙算”的这番创思还算勉强通气!但……这还只是一件!还剩着好多件怪事亟待大神算解决!这般思道,景元颇感大任在肩,像个老案牍鬼般眯着眼缝,反复叹气着踱出庭院,忽觉小腿边挠来丝痒,抬眼——
灰。
遍野的灰,旷目的灰,可怖的灰,警戒线一般的灰。灰色的花。
——大人。
瞳仁骤缩。一模一样的持明小孩捧着灰色的花束立在他面前。远处的梯田贯着温房和茶树。茶树的根径鹰爪般擎在穹形的温房铁架上,攥破雾色的隔热糊纸。再远处,顶天巨树刺裂视界中线。
——大……
景元一臂拦开挡于身前者,奔去,穷奔去。尚远处,树根已如青筋般爆出地面,满脚的破碎与斑驳,常隔几步即险些趔趄在地。精疲力竭满喉喘息间,木干终是达至掌心。
——先祈永生,再祈枯萎。既皆夙愿,无一不偿,是为「永枯」。这应当合您的意吧……
颤颤扭脖回望,持明小孩竟幽幽现于脑后——跟着的吗?……始终跟着的吗?!掰回目光,曲歪斜扭的字迹若累累伤痕割于木上。
泉台歧路……万端遗恨……命留魂销……复返此身……字不成句……意在行间……横观,竖望,窄目,退远,终是认得——“仙舟建木”。
“……百冶大人?”
云骑军以矛叩门,罗浮将军慢吞吞地从塌上支身坐起,瞌着睡眼道:
“彦卿……如何?与星核猎手对峙一事……”
士卒推门禀报。他听罢,点头频频。“你要做的事已经完了……”
士卒面露不解。景元扇开眼,蓄意略去方才那句咕哝不谈,前弓作起身状,转笑道:
“嗯,该动身了。”
终.
● End Notes
-点破文中的故弄玄虚:
「夙愿圃」为纯粹杜撰,原作中没有这么个地方,因此与之相关的情节并非发生在“真实的过去”,可以认为是景元的梦境,或幻觉,或记忆错乱等等(其实文中对此般情节的一些诡异描述都在暗示这些并非真实情景)。
基于是“想象之景”,机巧鸟两次带领景元前去的地方其实是同一个,都是所谓「夙愿圃」,而它的持有者(准确来说在景元的想象中它的持有者)就是变为不死身之前的刃。反复出现于此地的持明小孩是把闯入其中的景元当成了刃,所以称呼他为“(百冶)大人”。
「夙愿圃」先后三次所呈现出来的景象,第一次是生了一棵材料树的“平陌”(意即后文白话“平坦的田地”,“阡陌”是对田地的美称,我想附庸风雅就这么弄了x),第二次是长满「永生花」的花田,第三次是长满「永枯花」的花田,就分别是(景元在自己想象中所认为的)刃的三种“愿望”的反映——其实并非是刃本人的愿望,准确而言是景元作为旁人所见证的刃的种种遭遇,附上了景元对此的个人情绪,组成了景元想象中的“刃的愿望”。
不过,回到头,会构想出他者夙愿的人,或许在他自己心里,也会有对“他者”的夙愿。一如文前的概要。
-另,刃立绘中的曼珠沙华也称“红莲花”,故文中给所谓的“永生花”取了scr()“蓝莲花”;而后续的“永枯花”为灰色,花色的先蓝后灰也与刃的发色变化相反。
-作为崩铁同人极富尝试性的第一作我认为自己写得还是太意识流了,毕竟原作相关剧情目前还没出多少(在找借口),再加上个人水平因素感觉各方面下笔着力都不太够。不过另一方面,也能够与游戏版本共前进了[do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