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shu】魔女狩猎① 夕阳斜照入教堂。
Luca跨过门槛，一瞬间，玻璃碎片划破他侧脸。
蕴含着丰富魔力的血液洒落在地上，几撮灰棕色细毛从半空中飘落。
彩绘玻璃窗碎裂，几片碎渣挂在半当中，一摇一晃、欲坠不坠。
一名神父顶着香蕉色挑染看向他。
“您好，需要祷告吗？”
Luca看看他头上鲜艳明晃的挑染，继而凝视他莹紫色双眸，随意伸手抹一把侧脸的血滴。
“这里有圣水吗？我被魔狐狸攻击了。”
眨眨眼，Shu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
“100莫斯尔一瓶。”
Luca接过小瓶子，将手枪中的银子弹拆下三个，放在Shu向上摊开的掌心。
“抱歉，我马上会回来。先抵着。”
背影拖远了。
小狐狸甩甩秃噜毛尾巴，迈着颤抖的步伐从柱子后现身。
看着玻璃窗残骸，Shu叹息一声。
他说：
“Ike又要发火了，Mysta。最近贝纳尔森林很危险，猎魔人多数聚集在那里，蹲守‘魔女’。”
原地蹦跳几下，Mysta竖立着每一根毛尖：
“去他的猎魔人行动！我只是想喝一口魔叶草露水，那男人看见我就像看见了一千磅金子……我马上就去恶霸家里叼金币回来，这破玻璃一撞就碎，我排除了安全隐患诶。”
Shu揉揉太阳穴。
“贝纳尔湖里都是洗衣服留下的洗涤剂，那一带的植物都不太自然。新伐尔湖畔的还不错……Mysta，我会备好止痛药。”
躺倒翻个身，Mysta拍拍毛绒绒肚皮，又伸长四肢：
“我的肠胃像钢铁一样坚硬，不会吃坏的。”
月亮挂在空中。
彩窗玻璃被贴上层白纸，用红笔写上了“禁止触碰”的字样。
顶着一头栗色长卷发，少女握住Shu合拢的双手：
“神父，感谢您的温柔……向您倾诉完那些阴霾，我觉得好多了。”
“我悄悄告诉您，我曾经去过很多个教堂，它们的神父都古板且颇喜欢指点我的前路……我明明只想要倾诉。您并不评判我的事迹，认真倾听着我的苦恼，与我共情……您真正凝视并认同着我，我由衷地感到很幸福。”
稍稍红了耳朵，Shu注视着少女翠绿色双瞳。
少女收紧了双手，神情真切。
“您是我见过最好的神父。我可以不把钱捐献给教会，偷偷塞到您手里。他们不会知道的。”
Shu摇摇头，微笑着：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如果您赞许我的工作，请考虑将资金转投入教会。”
少女咬咬唇。
“可是您衣服都旧得漂白……”
Luca推开大门，目光迅速在二人身上流转，然后定格在Shu脸上。
“抱歉。这里的猎魔人公会往哪走？我去换一些东西，明天一定还你钱。”
Shu垂下手：“出门左转，直行大约二十几分钟，你会看到‘莫德里’老酒馆。猎魔人公会就在它对面。”
Luca留下句谢谢，飞一般跑走了。
Shu侧着脸。
女孩注视他：“您真的不想要金钱？”
风吹下了玻璃窗上遮漏的白纸。
Shu干笑几声。
“教会对我们很好。请放心。”
第二天一早，Luca掐着点敲开教堂的门。
“给！100莫斯尔！这里的圣水一定很稀缺。”
掂量两下手中的银币，Shu抿抿唇：“只是教会制定了高价格，很抱歉。”
Luca挠挠头，视线落在破碎的窗玻璃上：
“好吧。我可以在这里坐会儿吗？这里的通风看起来很不错。”
Shu“噗嗤”一声笑了。
微风拂过Shu脸颊。
他们并排坐在长凳上，Shu俯身支着脑袋，听Luca讲他惊险刺激的冒险，还有那些他说“想刻入灵魂带到下辈子”的美食。
“摩纳溪岸边的烤虾肉质最结实，去了头、伴着表壳一口咬下去，嚼劲和脆劲儿让整个嘴都沾满辣汁香，真的是超——级POG的味道！！”
“哈哈，说得我都想去远行了。”
Luca笑眯起眼睛。
“那就离开教会吧？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冒险！你可以到各地的教堂去任职……教会是不是有发神父资格证？我们猎魔人都有证。”
Shu立刻说：
“不。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可不喜欢出门。”
学着Shu单手撑脸，Luca将目光探入他晶紫色眼底。
“刚刚说到那只有我一半身长的大狗，你的瞳孔都放大了。你不想去亲眼看看吗？还能摸到。”
神像静静地立着。
Shu偏移开视线：
“听你说这些……我已经满足了。谢谢你，Luca。”
Ike从彩窗边的房间里走出来，顺手捞起桌上冰冷冷茶杯，抿一口。
茶杯一下甩在地上。茶水四溅。
Ike惊呼：
“唔哇、好烫嘴……水明明是凉的？”
扭头，Shu立刻惊呼起来。
“那是我喝的茶！Ike！里面有圣、呃……有一些很极端的异国香精剂！不习惯的人会呕吐，你不能喝它的！”
Ike虚捂着嘴。
“抱歉，我以为这个是你泡给我的……”
Luca注视着Shu。
看见男人坐在Shu身边，Ike走近说：
“早安，见笑了。您继续。”
Shu拍拍Luca的肩膀。
“这位是Luca，Luca Kaneshiro，他不是来告解的……我们现在是朋友。”
Luca挠挠头，咧开傻笑：
“真不好意思，昨天下午我追猎一只魔狐狸的时候，它冲破了教堂的窗户。我会尽快赔偿。”
“魔狐狸？”Ike撇一眼Shu，后者耸耸肩，“Kaneshiro先生，你抓到它了吗？”
发出无意义的拟声词，Luca握紧拳头对着空气挥几下：
“我们经历了一场大苦战，最后还是让他给跑了……很可惜。但下次若是看到它，我一定把它的毛皮都扒下来做包。”
Shu静静微笑着。
Ike挑起眉：“猎魔人真狠心。”
Luca干笑两声。
“……unpog。只是玩笑。”
“‘魔物与人类完全不一样，是都该死掉化为土地养分的’——那只是一般的老派猎魔人语录，其实我并不那么认为。”
Ike凑近些。
“哦？听起来你有些不太老派的经历。”
垂下头，Luca揉捏袖角。
“我曾经有过一个小魔物朋友。不过他后来失踪了……也许他只是不喜欢和我玩了。我找不到他了。”
“我之所以成为猎魔人……是因为有些unpog的事情。我家人被魔物杀害了。”
Shu侧转过身子，伸手，轻搭上Luca的肩膀。
“很抱歉让你回想起这些。”
Luca摇摇头。
“没事的。什么物种都可以有坏心……但我确实还是忘不掉恨意。很逊吧。”
Shu拥抱住他。
“这一定很痛苦。”
神像一动不动。
犹豫一下，Luca嗫嚅着回抱住。
“谢谢……是的。但我一定会释然。”
Ike静静地看着。
月亮藏在云后。
有谁大喊着：“魔物！抓住他！”
Luca在灌木间穿梭，绕开一个个碎尖石陷阱，抓住眼前人的衣摆，向后一扯。
顿稳住身形，男人回过头。
他背靠着月光。
金虹膜。红发尾。
Luca怔愣住一秒。
“Ike神父……？”
刀抵上他喉结，寒光闪烁。
鎏金眼眸靠近他。
“我和他不一样。”
Luca一眨眼，发尾晕红的男子已消失不见。
摸摸喉咙，触感温热湿黏。
指尖晕染成红色。
Luca再摸摸脖子。没有伤口。
他瞪大眼。
“……这是受害者们的血液。”
时钟指向十二点。
抬头看一眼时钟，Luca走进教堂。
“Shubert？教堂不是应该关门了？”
血迹蔓延至里室。
Luca沉下脸。
滴嗒、滴嗒。
他推开里屋的木门。
月光正中沐浴着那人。
阴影扯得很长，一直延到Luca的脚前。
“Ike”垂首，静静凝视Shu睡颜。
刀尖仍在滴着血。
Luca屏住呼吸。
月色凛然。
“Ike”倾身，轻吻Shu额头。
默然中，Shu侧过头：
“……Eki？”
Luca仍立在门口。
Eki最后瞟Luca一眼，推开窗走远了。
Shu揉揉眼睛。
“Eki？今天怎么……”
视线里空无一人。
Shu眨眨眼，锁定住半开半掩的窗户。
小狐狸从那里跃进来，化成人形。
四目相对。
浑身赤裸的Mysta挠挠头。
“抱歉Shu……我只是路过下这里，啊哈哈……”
Shu重新躺下了。
“晚安Mysta。关下窗。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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