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表】在星星落下之前 也许是淋了雨的关系，武藤游戏后半夜睡得并不安稳。

他难得地做了梦，梦境混沌、压抑又燥热，如同黄沙铺面将人掩埋。挣扎醒来时已经记不清具体梦到了些什么，只觉得胸闷头疼，连气都差点喘不过来。

黄金的椎体隔着睡衣硌在他胸口，在皮肤上留下已经习惯的刺痛。如今这种刺痛已经和灵魂被分享的感觉一样，几乎已经成为反而他感到安心的存在。

他难受地翻了个身，伸手抚摸千年积木，体温早已将冰冷的黄金捂热，熟悉的触感令他心神微定。游戏堪堪喘匀了呼吸，沉甸甸的四肢慢慢恢复知觉。

雨已经停了，被打破的窗户处漏下微明的天光，倒是并不晃眼，笼在书桌上显得恬淡而静谧，落在游戏眼里是一片朦胧的月色。

啊、天还没亮啊……游戏半眯着酸涩的眼。即使是这样温软如雾般的光亮，也让他的眼里不受控制地溢满了泪，洇湿了一点点枕头。

他抬起一只手挡在眼前，就这样躺在蜷缩在床上，一个人默默调整着状态，如同另一个自己正在做的一般。

另一个游戏自从昨晚见过了那个黑暗的貘良，回来后便一直在心之房间没有出来过。

他在思考去了埃及要做的事吧，还是在迷宫里寻找自己的过去呢？——脸颊酥红得不太正常，武藤游戏把被子稍微下拉了一些，这样呼吸更轻松——另一个我，好辛苦啊。

不仅为我带来了朋友、做了那么多厉害的事情，还有古代无名法老王这样伟大的身份，对我这样的人也这么温柔，这段时间以来的时光真是如梦一般……甚至在梦里也……

游戏怔了怔，有些不解地低垂了眼睫，觉得自己脑子还有些不清醒，不然怎么会依稀记得前夜的沉梦中出现过另一个自己的身影呢？

手指依然扣着千年的积木，似乎在寻求着什么安慰。唔……他摇了摇头，努力把莫名的思绪摇出脑袋。还是下床洗漱吧，反正睡也睡不着了。

将要掀开被子的时候，武藤游戏的身体突然僵住了。黄金锥在被子的重压下沉而硬地硌着他，带来的不适感却不及身体本能的半分。

充血的器官令人难堪地介在两腿间，分明存在感如此难以忽略，却现在才被他察觉，足以体现刚刚梦境的余韵有多糟糕。

晨勃对于高中生年纪的男孩来说并不是陌生的东西，作为正常的生理反应也不算什么值得羞耻的存在，武藤游戏心中却陡然升起强烈的羞赧，几乎是在察觉的瞬间就红了脸。

在遇到另一个自己后，他还没有过……

随时可能被亲密朋友看到的尴尬心理让游戏不自在地夹紧了双腿、做出掩盖的姿态，刚刚拉下去的被子也重新扯了上来，慌乱间千年积木滚落到他肩颈间。

——要在另一个我发现之前处理好。游戏的心里只剩这个乱糟糟的想法。



游戏背对天窗侧着身子，半边脸埋在枕头里，呼吸把枕头和千年积木熏得温暖又潮湿，黄金锥上浮起薄薄的水雾。

内裤半褪在胯部，他在手里套了两层纸巾，不甚熟练地抚摸着自己勃起的阴茎。凸起的脉络印在手心里，如同炙烤着他一般，越慌乱便越难堪。

他本就没什么经验和技巧，只循着本能去讨好自己的器官。肿胀的顶端溢出了一点黏液，却迟迟没有释放的迹象。

胡乱回忆着以前的经验，游戏尝试着去捻了捻铃口，效果刺激而迅疾，阴茎顶端蹿来细细的、如同电流打过一般的快感，激得他浑身一颤，小腹的肌肉微微鼓凸、绷得更紧了。

快了吧……他眼睛半合、呼吸急促，空出的手攥着枕头，从未感受过自慰的过程如此焦急又难捱。

梦境的碎片又偏巧在此时扰乱他的心绪，脑海里闪过模糊的人脸，用着和他肖似的面容，却更加凌厉和骄傲，对他露出一点笑容。

另一个……我。游戏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眼睛也微微睁大了。

……啊啊、居然在自慰的时候想着最好的朋友、想着他的笑——还是在他随时可能发现的情况下……

在片刻的怔愣过后，武藤游戏随即被潮水般的愧疚和羞耻淹没。他双腿屈膝夹紧，愧怍地把脸整个埋进枕头里，恨不得在被子里蜷缩成一枚茧。

怎么可以这样呢，武藤游戏，难怪你以前没有朋友……他把脸埋得更深了，几乎要用枕头剥了呼吸。

可是，可是，为什么……念头一旦蒸腾起来就难以遏制了，呼吸和思维都像是被闷在小小的笼子里来回打转，他羞耻又委屈地想着：为什么梦里有另一个我，却会让我那么难受啊……

连游戏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样对另一个游戏有着无限信任和依赖的、堪称越界的想法。

千年积木还落在旁边，随着动作一晃一晃，黄金雕刻的眼睛凝视着他，就像另一个自己专注的目光。这样的认知让游戏倍感羞耻，他甚至不敢再直视积木。

天光依旧微亮而柔和，毫无怨言地明亮了窗边。书桌上细细的浮尘在星影下徘徊，远方深靛的天幕却隐约已有了破晓的迹象。

“伙伴！”

耳边响起短短的一声，灵魂明明没有实体却能感受到靠近的气息。来人的语气如同梦里一般含着令人安心的关切，武藤游戏却猛地一抖。

他的手还握着自己的阴茎，眼泪把枕头洇得不像样，蜷缩的姿态丑陋得像一只毛毛虫。

而这样狼狈的样子，就这样，暴露在了挚友的眼前。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多僵硬又颤抖：“另一个……我。”



见过黑暗的貘良了后，另一个游戏就把自己关进了心之房间里。

也许是出于一种近乡情怯的感情，也或许是想到了可能的离别，他就这样在迷宫的中央枯坐了一夜，未发一言。

直到对面的房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异响，他才如梦初醒一般。

伙伴的心之房间？怎么了？

对伙伴的关怀暂时压过了其他情绪，他来到两间房间的交界处，手轻轻按上对面的门把。

他越靠近，那异样的动静就越鼓噪，几乎要冲破门的束缚。

伙伴没有出现……另一个游戏环顾四周，越发感到不对劲。他按下把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一道黑影迅速地飞蹿出来，如果不是闪避及时，也许就要正正好好砸到他的脸上。

而定睛一看，那凶器居然是一只毛绒的玩具熊，正是游戏那宛如玩具屋般的心之房间里的居民。

另一个游戏打开门，只见里面的玩具们都像这只小熊一样躁动不安，那些声音正是它们中的积木、机器人等在房间里碰撞所发出的。

怎么回事……？他感到不解。

他按照常理思索着：心之房间是一个人内心的写照，玩具屋如此异样，这是不是代表伙伴也处于强烈的焦躁不安中？

另一个游戏锁紧了眉头。



“另一个……我。”

颤颤的声音落在另一个游戏耳朵里，他看到自己那性格坚毅的伙伴罕见地露出了符合外表的脆弱神情。

千年积木搭落在一边，伙伴袒露的半边脸上带着呼吸不畅的醉红和可怜的泪痕，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未褪去的委屈与惊惶。

“不要、不要看……”游戏嗫嚅着，紫色的眼睛被水汽润得闪闪发光。最糟糕的情况降临了，他仓皇地想要逃离困境，却因此更加手足无措。

将将要释放出来的快感被另一个自己关切的目光堵在身体里，如同水流被堤坝截断。他做不到……做不到在挚友的注视下自慰到高潮。

“怎么了，伙伴，做噩梦了吗？”情况还在掌控范围内，至少伙伴好好地待在床上，这让无名的法老王舒了一口气。

也许是别离将近的愁思感染了他，伙伴……我又何尝不是呢。法老王叹息着贴近了游戏，近得可以看清每一丝发缕。

他如此地信任和依赖着伙伴，以至于没有发现游戏在他接近时发出的细小呜咽。

对共享身体和思维的人而言，他们而言之间一向不存在社交距离的概念。游戏曾经为这样的亲密而欢喜，此刻却无比希望也许不那么毫无隔阂也可以。

他虽然穿着睡衣，此刻却形同赤裸。一切的不堪都袒露在另一个自己面前，而他甚至无法拒绝他理所当然的迫近。

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手和平时一样安抚性地轻轻抚上自己的手时，游戏闭上了眼睛。

该如何形容此刻的自己呢，是愚蠢还是可笑……

黄金锥微微闪动着光亮，游戏感觉到另一个自己的手迟疑地顿了顿，然后他开口轻唤：“伙伴……”

啊啊……眼皮和手一起打着颤，游戏觉得自己的灵魂正站在女神的面前，天平的一边是种种过往，另一边是他丑陋的欲望。

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请把判罚的重锤落得轻一些吧……

这样祈祷着的恍惚之间，游戏听到挚友用一种生硬但温和的语气询问着：“需要我帮忙吗，伙伴？”

……什么？……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



所以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武藤游戏浑身都僵直得如同被剥夺了灵魂。另一个的游戏的手轻轻捉着他的手，他被迫一起抚慰着自己的阴茎。

挚友似乎对此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对，或者说他对于游戏在自慰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古埃及人有着短暂的寿命与浅薄的伦理道德观念，年轻法老对于性事的认知远早于、多于且异于青涩的现代少年。

游戏想明白这点的时候，事态已经陷入了无法挽回的局面。他无助地被另一个自己把持着，沦陷在可耻的欲望的漩涡里。

分明对方只是灵魂而非实体，他却恍然感受到了温暖呼吸拂在脖颈处，潮红的曙色慢慢攀上了脸颊。

如果另一个自己有实体，那么此刻他正被对方亲昵地从背后拥抱在怀中，鼻尖应当满是淋雨回来后洗澡用的沐浴用品的清香，微微侧脸就可以亲吻到后颈——是种非常过火的姿势，但比起眼下的局势这已经是最不值一提的了。

“可以把腿再打开一点吗？”他们的交流向来是基于精神而非实存的物质，于是武藤游戏感受到另一个自己的声音从灵魂深处传来，语气是如此恳切，以至于他想不出什么理由去拒绝。

在得到了堪称乖巧的回应后，另一个游戏发出了轻声喟叹。

为什么如此信赖我啊，伙伴……这叫我如何是好。

他并不娴熟但足够认真地抚慰着游戏的阴茎，和游戏的手一起。

游戏在他的攻势下蜷缩着，他觉得自己好像实验台上可怜的小动物，被悉心而果断地切割，理智从伤口喷溅出来，表现在体表的只有徒劳的蹬腿。

另一个自己的动作温柔而透露着强硬，那用漂亮的动作去抽卡的手此刻拂过他下作的欲望，在炽热和脆弱的地方驻足，然后落下亲吻。

他双腿敞开，胸腔激烈起伏，像是把自己分剥、摊平，完整地呈现给对方。即使有被子的遮盖，这样的姿势也可称淫荡。

游戏不敢开口，生怕一张嘴就发出软弱可笑的呜咽。他只能用鼻子隐忍喘息，即使如此也难以控制地发出委屈的哼音。

另一个他自然听得分明，他似乎却只以为是伙伴因迟迟没有释放而焦急委屈。

于是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游戏刺激地一激灵。

“等等、另一个我！……”游戏失控地低呼出声，他微微地挣扎起来，却恰好撞上了另一个自己的动作幅度，指尖碾过最敏感的顶端，那并不激烈的刺激感却让他顿时哽住了。

好心的挚友却像是找到了窍门，将那茎身从下捋到上，钻进纸巾里在顶部流连徘徊，指尖无师自通地顶入小口，被侵入的感觉让游戏绷紧了身体，他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

分明自慰的时候也会抠弄顶端，对于加快进度和增加快感而言都是不错的选择，可由别人来做的话，这迅猛而过激的快感简直让人无从招架。

……更何况给予他快感的是自己的挚友，灵魂的半身。这其中道德的羞耻如同催化剂，将他的理智和底线全部蒸发。

薄薄的两片纸巾像是他最后的遮羞布，而现在它们被揭下了，轻轻地飘落在一旁，只留下赤裸的自己。

他试图屈起双腿来架起临时抵御的防线，却在另一个自己越发熟练的动作里失败得溃不成军。

“不……”武藤游戏又流了眼泪，而他的半身恍若未闻。



高潮的时候，游戏的灵魂和身体一起颤抖着，他近乎是哭泣一般地喘息了许久才止住了这种颤抖。

许是动作太急了，些许粘腻液体从纸巾的缝隙中流出，粘到了两人的手上，顽固得像是什么毫不留情的罪状的物证。

游戏不敢去细想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他僵硬地合拢了快要抽筋的腿，企图用沉默面对难堪的事实。

天啊，怎么会有人、怎么会有人接受自己挚友的无理帮助……还在他的手里无耻地高潮。

他的思绪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甚至没有去思考一个浅显的前置问题：怎么会有挚友会提出这样无理的帮助呢？

另一个游戏有些出神地凝视着伙伴。

灵魂的介质在窗外晨光的照拂下如将散去，让他能够毫无阻碍地拥抱伙伴、将自己的半身融入他的身体中。此刻的表情显得他温和而又忧愁。

他想为他拭去泪痕，手却举起又放下。哭累了就睡吧，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他没有说出口。

窗外的天幕已经遥遥亮起了些微的曙光，天将破晓，而星星还未落下。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