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日和&凪茨】赛博朋克2077——衰败乐园017抓捕“纯君就像是仙德瑞拉呢,我就是仙女教母,赐予你通向幸福的水晶鞋,纯君可要好好感谢我呢!”
“真是的……请阿日前辈不要把义体比做成水晶鞋好不好,何况我也不是什么仙德瑞拉,哪有长着肌肉的灰姑娘啊。真要说的话,阿 日 前 辈才更像公主殿下吧~?”
“区区纯君还敢顶嘴,真是胆子不小呢!”
“……呵呵,仙德瑞拉吗,真是个有趣的比喻。啊,窗外边的是茨吗?我们正在聊天,要不要一起?”
七种茨只是在取资料的路上经过涟纯更换义体的实验室,他已经足够放轻脚步,避免让房间内的人听到他,没想到只是在窗边一晃而过都能被阁下抓住。被叫住的他不免有些紧张,但很快被自己压制下来,拉开房门时面上已经是一丝不苟的笑容,“呀呀,这不是阁下吗,殿下也在,一天之内能见到两位大人物真是鄙人的幸运啊!啊,还有纯。”
“为什么对我的态度就这么敷衍啊!”
七种茨没理他,继续满面笑容地说道,“抱歉要让两位大人扫兴了,鄙人从小过着跟野狗一样的生活!没有听过童话故事,也不知道什么仙德瑞拉和仙女教母,无法就这个话题与大人们展开什么有趣的探讨!那么鄙人还有事,先失礼了!”
他迅速关上房门离去,屋内另外两个人沉默不语,被应付的涟纯也能感觉到,他满脸疑惑,“那家伙,好像在躲着什么人似的……是谁呢……”
巨大的露天停机场上,七种茨正倚靠在栏杆上望着脚下的夜之城,他的脚边放着一排布丁。不是什么名贵的牌子,是便利店随处可见的布丁,塑料壳子装着一颗淡黄色的甜品,最底部有深棕色的焦糖汁浸润。小时候他要攒很久的钱才能买到一个,现在成箱购买都可以不用看金额。
虽说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但老婆婆给他的那个布丁并没有让他总回忆起大仇得报的畅快,而是第一次获得温暖时的心安。所以当他有压力,且热量允许时他就会来到这里,吃吃布丁,眺望远景,心情就会平静下来。
“真是的,居然在这种地方,真是让我好找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引得他回头看去,“这不是殿下吗,您的到来真是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无比,鄙人的肺部都得到净化了!”他露出招牌的笑容。
巴日和身穿一件灰米色的休闲装,长腿一跨越过及膝的围栏,一同来到了这个天台。秋日的长风将二人的发丝吹散,倒是有几分畅快。绿发的贵族走到了他的身边,七种茨有些隐隐不安了起来。
他是知道巴日和此行来的目的的,就在前几天,在跟阁下发生过关系后,他们就已经很久没有正常交流过了,而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避免多接触的原因无他,居然丢脸地是因为自己的害怕和自卑。
他害怕,是怕得到后再失去。他自卑,是自己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得上阁下。哪怕他刚刚补完了仙德瑞拉的故事,他与乱凪砂的出身天差地别也是无法改变的既定事实。自己也早就过了那个会憧憬童话的年纪,最大的读后感居然是灰姑娘可以借用爱情跟王子做场交易。
瞬息万变的生意场让他学会了利益最大化,也让他学会了瞻前顾后,他设想了自己真的有幸与阁下交往,那一旦交往他就绝不可能提出分手,所以将来要是有一天分开了,也一定是阁下提出的分手。但是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阁下彻底厌倦了自己,要跟自己分开。他没有勇气去在获得这样甘美的果实后又眼睁睁地看着被人收回,那种痛苦他不想去承受,甚至不愿意去设想。
但说真的,他跟阁下现在八字没一撇,交往都还没有开始就想着被分手,属实是有些过于超前了。但是万一呢,就像是买入股票就绝不会想看它下跌一样,万一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有预感那种痛苦,一定会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更令人痛彻心扉。
巴日和的到来让他更加忐忑,这位殿下是阁下看作兄长的存在,现在找来也一定是为了阁下讨个公道,毕竟自己看上去像是一夜情后翻脸不认人的坏家伙。
“哼!那种场面话就免了呢,不用你说我也是闪闪发光的存在。这边的风可真大呢,我的发型都被吹乱了,真是坏日和!”巴日和走到了七种茨的身边,一边伸着手遮挡着眼前的风,一边跟着他的视线一起看向夜之城。
脚下的城市像是个巢穴一般,有高大的楼层建筑,也有如同蚂蚁一般的巷道,连那只平时总是盘旋于地面上空的赤红鲤鱼,也像是绕着柱子游在池中的锦鲤,这个角度,倒是更能理解设计师的初心了。
“殿下若是觉得风大,就请回到室内吧,您尊贵的身体若是受凉,鄙人一定会担心到寝食难安!或许是因为鄙人在阴暗的环境待久了,倒是觉得这样的风很畅快,大脑都像喝了10杯浓缩一样,真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嗯嗯?那是因为毒蛇的心也像是我的头发一样乱糟糟的吧。”
一语中的,七种茨没有辩驳,他知道那个要来了,要审问他的问题要来了,殿下会怎么发难?
你到底是怎么看待凪砂君的?
你现在对凪砂君的态度是什么?
区区毒蛇也敢抢走我可爱的弟弟,真是胆子太大了呢!
年轻的企业家不免有些汗颜,又思考起预想到的问题的对策,阁下就好像是他嘴里柔软的布丁,叫他含也不是,咽也不是。
“茨,你有过后悔的事吗?”
巴日和出乎意料的问题传来,七种茨睁大了眼睛,稍稍有些诧异。没想到居然不是责问,而是这样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但答案肯定是——“没有!鄙人这十几年来没有过后悔的事!虽然也有过很多困难,但鄙人已经靠自己的力量一个个克服了它们,现在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是旁人羡艳不来的节节高升,鄙人高兴还来不及啊!哈哈哈!”
“嗯嗯?是这样的啊,包括毒蛇小时候做过的那些事吗?”巴日和的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可可,暖心的香味扩散,被微凉的冷风勾勒出洁白的雾气。他的嘴角是浅淡的笑意,他知道七种茨并不介意那段过往被他知晓,一是七种茨不会珍视那两个名义上的父母,二是聪明人往往乐意见到合作伙伴也是个聪明人。
果不其然,七种茨虽挑起眉梢,但并不介意聊起这个话题,“当然,那两个人渣死不足惜,我也早就对他们彻底失望了……会虚构假如我手下留情,我们可能会能像正常的家庭一般和谐相处的,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在我两岁前就已经结束了。毕竟那个相信着他们的自己,可是差点被他们活活饿死在家里啊。若是我心慈手软,现在也不能站在这跟殿下说话了吧。”
巴日和轻轻笑了笑,他喝下一口温热的可可,转身从七种茨身旁离开。
明明才刚聊几句,对方却转身就走,七种茨疑惑地回过头,巴日和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和一句被风捎过来的话,“是啊,毕竟比起后悔做过什么事,人们往往更后悔没做什么事呢。”
这句话顺着凉爽的秋风飞舞,然后轻飘飘地落进了他的心里,好似没有激起任何波浪。
……
比起后悔做过什么事,人们往往更后悔没做什么事吗。
七种茨吃完最后一口布丁,握着手中的塑料杯子,突然觉得被强风一直吹着,好像也不是那么舒服,比方说现在自己的手稍微有点冷。
他看向巴日和离去的方向,那人没有将门关牢,而是为他留了个门。感受着肩膀似乎也在被冷风侵蚀,七种茨看着那个门背后的屋子心想,那里应该是温暖的。
于是他朝着回去的方向,迈开步伐。
哈,说的也是,比起去担心今后会失去什么,此刻还是先去拥有吧。
他与乱凪砂顺理成章地开始了交往,涟纯得知了这件事后颤颤巍巍地划开他的电子账户要给他俩随份子钱,巴日和倒是扭过头去,“哼!区区毒蛇也敢抢走我可爱的弟弟,真是胆子太大了呢!”
好无语,来劝我的人不是殿下你自己吗。
七种茨在心里想着。
你们两个倒是什么时候才能在一起啊。
或许真是被那天的谈话影响了,七种茨慢慢不再排斥亲密关系……他逐渐能够正视与阁下之间的关系,也在与乱凪砂的相处中开始正确认识到自己的重要性。自卑像是一场疾病,而治愈它的药物便是爱。既然自己从阁下那里得到了爱,那么自己就该加倍奉还回去,这样才能不辜负阁下的心意!
同样的,纯对待自己时表现出的信任,自己会报以同样的信任给他。而殿下那一日的细心也被他发觉,巴日和知道他不想正面提起这个话题,于是选用了有效又无痛的旁敲侧击。虽然嘴上不客气,但是七种茨知道巴日和是有在温柔地对待他。
亲密关系不只是有爱情,更有友情、亲情……
七种茨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虽然被互相熟知,但却不是被敌方熟知的那种警惕,而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心安。这可能就是阁下说过的,家的感觉吧。
虽然并没有告诉他们,因为怕这些人知道后会得意忘形,但是七种茨逐渐地重视起Eden这个团体。在那个军事化的地下机构里,领事人曾对所有人说过,“当你在开展一场战争前,你最好知道自己为何而战。”
七种茨曾经很疑惑,因为这句话其实并不应该对他们讲,军事化最不需要的就是个人意志。一群无条件听从上级指令的兵器,才是利益既得者最想要得到的。
可那人究竟为什么要告诉他们这个道理,难道是因为最后一丝为人的良知吗?
在这个最黑暗窒息的地方,领事人居然说着通往光明的话语,多么可笑。
但也正是因为这句话,他一直在寻找战斗的理由,那个理由曾经百分百地指向自己,可现在,他已经有了别的想守护的东西。
自己的第一段亲密关系,自己的第一个爱人,第一个朋友,第一个,家人……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不只是算计,哪怕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哪怕他不知道常识性的童话故事,涟纯也在第二天发来了他小时候看过的童话动画,巴日和送来了安徒生童话全集,纸质书在如今年代可谓是珍稀古董,一看包装就知道自己拿到的这本更是价值连城。乱凪砂则是在夜晚入睡前抱着他,在月光下轻轻讲述每一个奇妙又温暖的故事。
七种茨闭上双眼,紧紧地蜷缩在一起,他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蜷缩在家中角落的瘦弱小孩。但这次不同的是,他不再是孤独地拥抱自己,有爱人给他宽厚温暖的怀抱,而他的胸腔中也真的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宝物。
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雨滂沱,漆黑的夜中,七种茨安静地听完电话,他沉默地挂断了通讯,然后双手撑在桌面上,头垂得很低。他穿得单薄,但更冰凉的,是他刚刚听到的消息。
“……出什么事了,茨。”乱凪砂拉开被子,他将灯打开,橙色光线照亮了整个卧室。一个个精心制作的橘子灯悬挂在卧室里,像是星星一样散发着微弱却又温暖的光。床头柜上,是他们两个去集市游玩的合照,相框中的二人笑得很快乐。
乱凪砂走了过来,从背后轻轻抱住了七种茨,“……刚刚的电话,是谁打给你的。”
“……是TOMOE,”七种茨摇了摇头,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用了很久才将下半句话说出口,“他说纯,变成了赛博疯子……”
擦破天边的闪电将房间骤然照得惨白,被强风吹乱的水滴趴在窗玻璃上,像是一只只森然可怖的鬼手。疾厉的风雨呼啸着,似乎要将世间的一切温度都带走。
殿下的离去,纯的暴走,七种茨所视为宝物的伊甸园正在分崩离析。
二人都知道成为赛博疯子就意味着只有被杀死一条路,昔日的乐园失去两名家人,顿时静默无言。
“我不能……让他就这么死掉。”
七种茨轻轻松开了乱凪砂环在他腰上的手,去取挂在门背后的大衣。乱凪砂也在自动感应衣柜前站定,拿出外穿的衣服,“我跟你一起去。”
涟纯的位置并不难找,罗杰斯特连接着巴家的系统,在暴雨中移动成了最大的阻碍。
直升机被吹得东倒西斜,七种茨小心地用手掌为乱凪砂护住脑后,而乱凪砂也在护着他的。七种茨心乱如麻,先前派出去的人都已经被变成疯子的涟纯杀了,他不知道涟纯还保留了多少理智,但若是再拖一会儿,他的存在被更多人知道,那么即将出动的将会是暴恐机动队。
在暴恐机动队的武力压制之下,管你是拥有罗杰斯特还是什么更高级义体的大人物,所有赛博疯子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路一条。
他必须尽快抓住涟纯,让他恢复理智。
但那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吗。
七种茨厌恶赛博疯子,他讨厌那些失去理智的人,没有理智的人只是野兽而已,就像是瘾君子、酒鬼一样无可救药。可讽刺的是,自己的队友居然变成了赛博疯子……
他双眼睁得很大,蓝色的眸中说不清是极度的理智还是极度的疯狂。
若是真的救不回来,比起被暴恐机动队轰得连渣都不剩,连全尸和一丝尊严都不留下,那还不如……自己亲手杀了他。
他越想越痛苦,乱凪砂将七种茨拥入怀中,这是他现有的最好的安慰。
“……别担心,茨,相信我,我有办法。”乱凪砂抚摸着他的后脑,一遍遍安抚着怀中轻轻颤抖的人,空气流又是引发直升机一阵颠簸,驾驶员告诉他们,已经飞行到目标的正上方。
屏幕上绿色的定位点与猩红的目标点相重合,七种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调整好状态后,他的状态又变回冷静,“拜托你了,阁下。”
他穿着防护服,在直升机飞行了又一段距离后,在磅礴的雨势中顺着梯子爬下。梯子是由强化后的绳子组成,但是太轻太软,又有雨水打滑,他在大雨中像是一只摇曳的扁舟。在满眼都是漆黑的暴雨之中,七种茨的热感应眼镜检测到了4m远的下方有一个人形。
那个人形摇摇晃晃,但身为朝夕相处一年多的同伴,实在是让人再熟悉不过了。七种茨咬紧牙关,松开梯子直接跳了下去。
七种茨在空中绷紧小腿蓄力,决定先给这个自顾自疯掉的精神病先来上一脚。可失去理智的涟纯完全在把所有人都当做击杀目标,他直接弹出手臂上的弯刀朝七种茨袭来,七种茨见势不对,迅速从手臂发射一击火力十足的炮弹提供冲击力,他在空中调整了落地的方向。
炮弹被大雨削弱了气势,他差点被涟纯砍中,但好在有惊无险。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要跟涟纯面对面对上,如果是不需要考虑涟纯的死活,他倒是有很多杀招。可……现在还有斡旋的余地,他怎么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好友。
“真是……你还是老样子啊,纯,尽给我惹些麻烦……”七种茨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他看着眼前眼中满是红光的少年,右脚后移踩入泥地,稳住身形,从大腿侧抽出一截银白色的短刀,在手指间翻飞出漂亮的弧形,锋利的刀刃在翻转间轻而易举地切碎了落下的雨滴。水滴被分割出漂亮的切口,又很快凝聚成两颗更小的水滴,在空中坠落下去。
他熟练地使用着手中的刀具,待其真正握在手中,显露出它的真身——那是一把开了刃的蝴蝶刀。七种茨做好了准备战斗的姿势,“不管用什么方法,今天我都要带你回去。”
涟纯不懂得眼前的人在说什么,他好像看到了大雨,但又像是看到了那夜的赛博疯子,错乱的大脑无法清晰地分辨现实与幻境。但无论是现实还是幻境,他再也不要放过一个赛博疯子,他不能再让阿日前辈陷入那样的危险中了。
“杀了……杀了你……”
战斗一触即发,涟纯挥着弯刀冲了过来,七种茨转动蝴蝶刀以刀柄挡住这一击,又迅速操作着刀柄围绕刀刃进行旋转,脱离出锋利的刀刃来刺向涟纯的手臂,鲜血瞬间从他的大臂飚出。
被刺中一刀,涟纯没什么反应地继续用那双失去理智的眼找寻着目标。七种茨“啧”了一声,他向后退了一步,将身形隐没在大雨形成的帘幕中。他的刀上涂了能放倒一头大象的麻药,而涟纯居然还没倒下,看来这场暴雨实在是冲刷掉太多不该洗去的东西了。还是说涟纯经历过不用义体特用麻药就直接医疗,所以对麻药有了抗药性?
有着热感应眼镜,七种茨能看清涟纯正对着空气挥舞着弯刀,他现在手中有着一管抑制剂,是乱凪砂的“解决方法”,这管抑制剂能让赛博疯子恢复神志。但若是他使用罗杰斯特,就会再度陷入疯癫。
抑制剂需要扎进脖颈才能生效,其他地方都不行,那么现在的解决方案就是,再多用麻药划他几下,在他失去行动能力后使用抑制剂。
涟纯在暴雨中什么也看不清,在疯癫的状态下,他只能完全依靠本能来行动。雨幕中有利器冷不防地从中显露锋芒。即使他很快对着蝴蝶刀的位置挥出弯刀,也总比七种茨迟了一步。
很快的,涟纯的手臂、小腿被划伤,被刺破的伤口不深,但从切口传来的感觉麻麻的,顺着血管蔓延,让人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就好像是被不知从何窜出的毒蛇咬了一口一样。
他愤怒地嘶吼着,可现在的他就像是瞎子进了热带雨林,只有挨打的份。
七种茨经受过专业的训练,他所学的招招都是为了杀人,却也因此更知道攻击哪里不会致命。又是一刀划破手臂,涟纯的攻击方式主要是双手,所以攻击这里是最有效的解法。他已经在涟纯的双臂上划了六刀,每一刀都补过麻药。而涟纯现在双手无力地低垂着,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显然已经是抬不起来了。
差不多了吗。
七种茨在心中想道,他三两下将蝴蝶刀的刀刃旋回刀柄,从工装防护裤的口袋中取出盛满绿色液体的抑制剂。他一步步走进涟纯,步伐轻缓,就像是蛇盘旋在地面一般静默无声。终于到了对方的身后,他目露凶光,朝着涟纯的脖颈猛地按下抑制剂。
可他的视野在一瞬间突然间变了,少年不知何时转过了身来,从露出毫无防备的后颈突然间,变成正对着他。那双嗜血的眼中并没有承装任何人,鬣狗挥出无情的利刃。
七种茨没有防备,在极近的距离下,他的腹部被击中,锋利的刀刃划破防护服的声音残酷地裂开,七种茨诧异地睁大如大海般蔚蓝的双眸。银白色的刀光冰冷又疾速,从弯刀的刀尖带出一道暗色的赤红血珠。
不分敌友的赛博疯子在刚刚使用了罗杰斯特,他迅速伸出弯刀,刀尖冲着七种茨的心脏再次挥去,要补上最后一刀。锋利的刀尖如光般疾速,刺破一颗颗下坠的雨滴,眼看着就要落在七种茨的胸口,却突然撞上一道凭空出现的栏杆。
刀尖碰上铁栏杆,金属间碰撞的一声“当!”震耳欲聋,接着一个从天而降的牢笼将涟纯关在了原地,将他与倒在地上的七种茨分成两个空间。刀刃被弹开,涟纯的手臂被震得发颤,加上刚刚的麻药更加抬不起来。
“茨,你没事吧!”乱凪砂从直升机的梯子上爬下来,见七种茨倒地,也顾不上距离地面还有五米,直接跳了下来。他强化过的腿部义体保证他安全落地,七种茨也很快从地上站了起来,面对乱凪砂的关心,他说自己完全没事,乱凪砂为他检查了伤口,好在防护服够厚,只是擦破了皮。
被关起来的涟纯不断用刀攻击着加强过的笼子,他混沌的大脑完全想不通现状。原本他保留体力到“敌人”接近的最后一刻反击,没想到这最后一招也被拦下,自己还被控制了起来。此刻他的手臂在麻药的作用下已经挥不动刀了,涟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反击能力,他愤怒地拍打着铁栏杆,连话语也无法组织,只是露出尖锐的利齿不断地吼叫着。
手下的两个人走近笼子,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七种茨则是拿着抑制剂,面无表情地在他的脖子上扎下抑制剂,绿色的液体被从针管推入少年体内。
这就是七种茨的计划,他一开始就想到若只是对付一个普通的赛博疯子还好说,但涟纯装载了罗杰斯特。若是直接放下笼子,涟纯一定会使用罗杰斯特逃脱,所以他需要消磨涟纯的战斗力,所以这一架非打不可。
而若是与涟纯直面对上,那么被使用罗杰斯特的对象就变成了自己,他一定会有一瞬间看不清涟纯的动作。既然横竖都会有破绽,不如自己把这个破绽卖给他。而罗杰斯特不能连续发动,所以在罗杰斯特发动结束的那一刻,才是七种茨真正的狩猎时间。
鬣狗是草原上的猛兽,但眼镜王蛇也同样是善于狩猎的佼佼者。
“逮到你了。”七种茨的镜片不断有雨水滑下,他拔出注射完毕的针管,将一切尽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