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愿之殿（R）简介：一次山中除灵小记，以及其后的夏夜私语。

说明：妖怪paro，背景与原作近似，茂灵都有该世界观下的特殊设定，大致是人类茂x狐狸灵，1630。

1w剧情+1.3w车，请务必阅读文前预警注意避雷。

R向预警：
双杏，兽耳兽尾，几句话的人型x狐狸的边缘杏行为暗示，大量下品车梗。








（1）

清晨山林间还带着夜雨后的潮气，路人行过，在小径上踩出一串略带回音的石木声。如果踩进石板之间，木屐齿会微微陷入土中，抬起后留下浅浅凹痕，然后土壤渗出水珠，聚成小小的水洼，露珠一样的灵体从清透水面浮起，像逆向的雨滴缓缓上升。

随着前行，影山茂夫背后的小径下起了一场飘往天空的雨。

感受到空气扰动，本该在夜间出没、清晨蛰伏的族群悄然浮现，从树梢叶底开始探听窥视。它们越聚越多，惊飞了晨起的鸟。无风时山林依然摇曳，从无数形状各异的瞳孔中落下的视线逐渐沉重，最终鲜明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

影山茂夫察觉到了目光，却没有停下脚步，他抬头环视了四周，目光短暂的与众多藏匿者交汇，然后平淡地落回前方的石板路上。
他并不经常穿木屐，也还未习惯牵牵绊绊的浴衣，走路需要小心。他理了理翻乱的黑色下摆，又继续前行。

墨绿色的树冠窸窣作响，小径边的浅葱草木也开始波动，流向少年行进的方向。它们逐渐放下警惕，显露身形更近地观察。

影山茂夫在溪水前停住，蹲下检查毁坏的木桥。一条绒毛雪白的小蛇游到他身侧，闪着黑亮的眼睛，小心翼翼抬身凑近他。
影山茂夫忍不住弯起眼睛，伸出手让它吐着信子闻嗅气味。小蛇感觉到安全，尾巴掠过脚踝，亲昵的用头顶蹭着少年掌心。

突然，远处一个响亮的男声打破了安静。
“茂夫！你怎么一个人跑那么快啊！”

附近刚显出形体的众多小型灵体立刻躲藏了起来，影山茂夫手心的蛇倏得窜回水边阴影。头顶反而传来迎战的尖啸，墨绿色的树冠剧烈抖动，探下了漆黑的巨大尖爪。

“等一下。”影山茂夫开口阻拦，他仰头看着上方庞大的妖异，摇了摇头。
尖啸慢慢停止，巨爪像晨雾一样消散，树冠内黑影掠去，叶片终于恢复成了应有的苍翠本色。

一个鲜绿色的恶灵沿着小径飞窜了过来，大声嚷嚷着。
“说你呢茂夫！怎么一声不响跑这么远了！”

影山茂夫歪头示意小酒窝前方茂密的森林：“因为想在今天解决委托，这座山很大，我先来看看。”

“所以说啊，我们分头走不就得了。”

“你是恶灵，芹泽先生是超能力者，都会让这里妖怪害怕的，我先过来让他们知道没有恶意，而且……”
影山茂夫看向传来喧闹声的小路尽头。
“他那么高兴…我希望大家也能多玩一会。”

“嘁——”小酒窝转了转眼珠，“好吧。”

三个人影争论着转过小径拐角向他们走来。暗田留抱着的遮阳帽满满兜着一捧蘑菇，灵幻怀里也不遑多让，连西装口袋里都塞了几颗，芹泽手里倒是老老实实捧着地图，但也完全陷入了菌类品种口感的争论里了。

灵幻扭头看到影山茂夫立刻眼前一亮，举着一颗松茸就快步跑过来。
“mob你快告诉小留！上次我烤的松茸是不是人间美味特别特别好吃？”

影山茂夫没反应过来，愣了愣：“……也没有特别特别好吃吧？”

女高中生立刻发出痛快的大声嘲笑，所长懊恼地瞪了一眼没跟上话题的懵懵弟子，极速端起老板架子，敦促大家好好工作不要摸鱼，收获了员工们一顿“明明是您开头的”回击。

他们正在距离调味市两天车程的深山里，委托人老家附近的森林里似乎有妖怪作祟。本来不需要这么多人，但是灵幻扛不住两个高中生眼巴巴的恳求，最后变成了看起来像外勤的集体旅行。

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利，他们沿着仅有的小径蜿蜒进山，太阳逐渐升高，山谷中的阴霾没有淡去，反而空气愈发沉重凝滞。四周被刻意破坏的痕迹越来越多，并非由于自然原因折断的树木、砸落的巨石。

小酒窝从树梢飘下，说着怪不得这里幽灵妖怪那么多，山脉灵气充足，只呆了一天自己都抛光打蜡了，颜色鲜亮了不少。

“所以他们会主动聚在这里？”暗田留环视着四周，好奇问道。

“对啊，白天看不出，晚上就该热闹了。不过啊，灵气充足可不只有好事。”
恶灵故意露出恶作剧的狰狞鬼脸。
“灵气汇集之后会流向‘另一边’，这里是离黄泉可非常近呐。”

“欸，这样嘛。”可惜没有人捧场。

因为人迹渐稀，山路逐渐被荒草淹没，芹泽主动与影山交换走在最前面清理难以穿过灌木。灵幻就偷偷慢下几步，去找走在最后的弟子。
“穿木屐习惯吗，走这么远会不会痛？”

影山茂夫摇摇头说没有。

这身和服是灵幻一时兴起大减价抢的，拉着弟子试装玩，没想到委托人上门咨询，看到穿这身的影山茂夫意外联想到从前神社的神主，痛快拍板。出于对天降财神的敬意和服务精神，他们专门带了衣服来。
不过多少也有灵幻想看的私心，来的路上他在车站礼品店买了副手串，系绳串着两颗红琉璃珠的简单样式，不过很衬偏白的肤色。灵幻装模作样说假装念珠让委托人高兴，给弟子戴在了手腕。

灵幻发现前面同伴没人注意他，便装模作样竖起地图挡住两人面孔，悄悄歪过头凑到弟子耳边。
“这身打扮很适合你哦。”

少年耳尖顿时红了起来。
灵幻却说完立刻直起身子，藏在地图后面偷笑，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赶路。

影山茂夫想说什么但没好意思开口，窘迫地看了好几眼师父又收回视线，抿着嘴埋头走路。
不过半晌还是没忍住，少年扭过头小声说。
“穿浴衣很凉快的，师父。”

灵幻正在擦额角的汗，弟子没头没尾的话听得他有点奇怪，低头碰上影山茂夫期待的眼神后明白了过来。

恋爱中的小孩子真好懂啊。
大人嘴角勾起狡猾的弧，偷偷用口型问，要我穿给你看吗？

影山茂夫眼睛一亮，可惜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前面芹泽的招呼打断了。

“找到了，神社在这里！”

接着是小酒窝不自然的怪声。

“喂喂，这里几十年没人来了吧，也太干净了……”

两人连忙赶上前，芹泽已经移开倾倒在路上的朽木。

荒草遍地的破败小径尽头，树立着一座完好无损的鲜红鸟居。
越过后方石板铺就的小庭院，一眼就能看到古朴的木制主殿静静立在深林低垂的枝叶下。

灵幻啧了一声，“不是说这里能超度死者吗，还以为是村民记错了，居然真的是神社。”
葬礼应由僧人主持在寺庙举行，而不是在格格不入的神社。

“可能需要超度的不是人类吧。”
影山茂夫说，走到最前第一个踏进了神社。

时间似乎遗忘了这里，四周山林的草木枯荣，青苔蔓延都暂停在了神社门口，庭院里面依旧是数十年前的光景。如果不是在灵瘴密布的深山里，倒是很闲适安宁的一幕。

神社并不大，只有最基本的建筑，结构简单，风格却很混乱，灵幻甚至认出了部分佛寺的样式。没有鸟兽，或者任何动物的痕迹，所幸也没有妖异的迹象。
庭院一尘不染，似乎有人在一直打扫维护，期盼着什么归来。

一行人小心地踏上木制阶梯，拜殿内空间不大，四壁空空，没有任何常规的仪式用品。可影山茂夫与小酒窝的表情却愈发谨慎，他们低声交谈着，最后影山转身向大家给出了结论。

“这是灵障的中心了，就是村民说的那个，往生的引路神灵。”

自然神啊。
灵幻想，打量着神社屋顶与四壁，最后视线落回黑发弟子的面孔。

那不就是mob的同类吗。




（2）

“自然神”是灵幻自己起的称呼。

民间供奉的八百万神灵，其中很多在有灵视的人看来只是是一种灵力的“自然现象”。就像水流会聚集在最低的山谷，雷电会击中最高的树木，引发灵异现象的“神”没有人们想象中的人格和意志。
至于影山茂夫则是其中不小心伴生的意外。

十六年前，灵幻刚因为家族祖上混入的妖怪血统外显，被送回本家捐办的寺庙修习。
身为家族最外缘的分家，一直过着普通人类生活的少年灵幻起初还很兴奋，连半夜也会偷溜进仓库翻书。但很快，他发现另一侧的世界并没有想象中神秘，本家的风气更是陈旧迂腐，便用借口天赋不足，拒绝了让他留在家族当除妖师的要求。

那天，十四岁少年灵幻跪坐在廊下等待长辈商讨，姿态端正，满脸无聊。

也是在那天，他遇到一对前来寺庙求助的夫妇。
他们刚出生的长子不知为何不断衰弱，已经奄奄一息，医药无效的绝望之下，除妖驱魔他们都愿意尝试。本家拒绝了这个注定会失败、对己毫无益处的委托。夫妇二人只得离开，灵幻悄悄追上了他们，塞给他们一张自己从书上抄来的符咒。

这个也许没有用处，他说，请当做我为他的祈愿吧。
灵幻并没有抱有希望，那个婴儿不幸天生易染邪秽，远不是他能祛除的。

直到十一年后，灵幻遇到了一位因为超能力失控烦恼的少年，才吃惊地发现世间还有这样的巧合。
影山茂夫没有死于诅咒，反而因为灵力汇集捡回了性命。震惊之下，灵幻甚至一瞬间产生过荒唐可怕的想法，这个少年究竟是十一年濒死的孩子，还是孩子离去后诞生的全新之物。时隔多年，灵幻也无法得知自己抄来的符咒究竟有没有起作用。出于强烈的好奇心，还有莫名的责任感，他决定为了影山茂夫把这家突发奇想的事务所再开一个月。

没想到一个月不知不觉变成了五年，只有一个灵幻的相谈所也多了好多人。

*

午后相谈所一行人回到村中说明了进展，描述了见到的神社，委托人很兴奋，觉得家乡的灵异事件终于能够解决了。旁听的老人们则反应很复杂，有宽慰，也有触及忌讳的不安。

看来虽然村民称之为“神社”，实际并不是什么深受尊敬的神圣之地啊。
灵幻想到神社杂糅的建筑形式，有了几个猜测，便尽量避开引导性的词语，询问神社中为什么没有供奉神体。几番交谈下来，还真的让老人回忆起了些旧时的供奉习俗。

“没有实体，会寄宿人身，为死者引路的‘神灵’……”灵幻重复着混乱的片段。

这里的“死者”不会是村里人，当地人的墓地并不在的山里，也不会去那里祭祀亲人。

“山神是在为谁引路？”
村民忌讳的神色加深了，灵幻试探着问。
“或者说，并不是‘超度亡魂’，而是‘镇抚妖物’吗？”

委托人有些紧张地替村民们解释：“并没有明确的说法，大家也不习惯说起这些，毕竟不详……”

灵幻只得暂时换了个方向，“供奉的习俗一直是这样吗？在这之前神社有过其他说法吗？”

灵幻查过地方志，其中零星记载了山中有灵验之地，从前有人专程前来许愿，近百年再没有了记录。而在村民口述中，五六十年前反而出现了超度亡魂的奇怪习俗。

老人们互相对视着，有人突然想起：“好像……有去山里求愿的说法……”

小酒窝飘到灵幻头顶，仗着没有村民能看见他大声说出了猜测。
“这就对上了！要超度的那些‘死者’就是执念吧！”

灵幻敲了敲抵在下巴上的手指，表示赞同。

灵媒中有个夸张但形象的说法，过重的执念会割下人的一半灵魂。
灵气丰富的地方容易出现人们不易理解的现象，进而认为有神灵。所以灵验之地会留下无数沉重的愿望，也会留下众多惨烈的诅咒。这些执念正常是会随着被灵力流动冲刷消散的，可因为流动受阻，灵障密布，沉积下来无法消解的执念逐步劣化为类似恶灵的异物。

芹泽翻着笔记本，低声补充：“我和遇见‘妖怪’的人聊过了，也核对了破坏的痕迹，我不觉得山里那些妖怪能做到这些。”

影山茂夫点头。山中都是些怕人的普通妖怪，除了隐藏踪迹几乎做不到什么妖术。
“除了一只大型的，但它只是看到了小酒窝和芹泽先生紧张，想要保护我。”

灵幻决定晚些再进一步解释，口说无凭，现在不如借着习俗让村民积极配合，先解决委托。

他对着众人总结着仪式步骤：“每三年一次供奉，担任神主的孩子独自在神社过一夜，神灵会附身为死者引路，是这样吗？”

村民赞同着，灵幻没立刻回应，而是询问地地看向弟子：“是这样吗？”

影山茂夫想了想，“可以是这样。”
同时手掌压了一下胸口，向师父示意。

“好！”灵幻啪的一拍手。
“今晚就由我的弟子来担任神主，因为是重建仪式需要双保险，由我亲自出马一同去。”

虽然所长这么安排了，但刚一走出村集会所避开委托人，大家就立刻发出了一阵反对声。
“灵幻你什么馊主意啊！！”
“只有你和影山君太危险了。”
“为什么不带我们一起啊灵幻先生？！”

灵幻丝毫不慌地压了压双手。
“小酒窝你看啊，因为晚上要干得可是类似引导亡灵成佛的活计，你去合适吗？万一他们看到你恶灵当得这么开心，不想走了怎么办？”
“还有你们两个大活人往钻妖怪堆里钻，芹泽又该被当成除妖师攻击了。小留只能听见，没有灵视，岂不是更危险。”

“所以说啊，我是最合适的。对吧mob？”

他满意地看向弟子寻求赞同，其他人也一起转头看向影山。

少年这才在七嘴八舌中找到机会开口。
“我……”

影山茂夫想说我自己去就可以解决，大家都不用麻烦。灵幻发现了他的意图，无声地哼了一下，眯起眼睛，轻轻歪了歪头。

一对毛茸茸的赤狐耳朵从灵幻金发里蹦了出来，不满地抖了抖，身后蓬松的大尾巴甩来甩去，从耳根白绒毛到黑色尾巴尖都在向弟子表达他有多不情愿被甩下。

影山茂夫哑了一下，心虚地去看地面。
“我，我觉得师父说得对……”

狐狸这才满意地翘起尾巴。

暗田留失望地回头，看到灵幻吓了一跳，连忙拉着他往墙边躲。
“您妖怪的样子出来啦！”
“没关系没关系，我只要说准备降灵仪式就好，稻荷神在民间很受欢迎哦。”

芹泽早已对所长唬人的技俩见怪不怪，没有接话。小酒窝则是看到了影山茂夫红起来的耳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3）

下午在村民们期待的目光里，灵幻拎着声称是装了仪式法器的包裹，带着弟子出发了。

刚转入林间小路，影山茂夫就忍不住开始有一眼没一眼地偷看师父。

“您穿浴衣也特别合适，”少年小声夸奖，“很帅气。”

灵幻大大方方让他看，满脸得意。
“我以前在老家经常穿，很会挑的，这个白色暗纹很好看吧。”

不过少年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衣料上，他满脸不好意思地问，能不能看师父妖怪的模样。

“你太心急啦。”灵幻调侃着，“还有，你刚才故意慢下来是不是为了看我背后？”
直到把弟子逗得脸红冒烟，灵幻才聊回正事。

“我们没做过这类委托，你可不要勉强啊。”
“没关系的，您不是也在吗？您就是担心我遇到危险才坚持一起来的吧。”

灵幻假装没听见最后一句。

“我猜过去也有灵能力者来过村里，供奉习俗是模仿那时候的仪式。但形式只是形式，不解决灵障还是不行啊。”

“师父，我之前也许过的愿望，为什么没有留下来？”

“因为只有远远超过许愿者本身的愿望才会变成执念啊。”灵幻说。
“对了，你认为执念化成的亡灵还算人类灵魂吗？”

“我没有想过这么复杂的事……不过它们应该很痛苦，希望被解放吧，否则不会一直在留在神社附近。村民也很困扰，我希望帮助他们。”

太阳落山时两人回到了山中神社。

影山茂夫让师父在神社内稍等，拆下手链中的一股系绳和一颗附了超能力的珠子交给灵幻以防万一，自己走到庭院正中进行“仪式”。灵幻则毫不忌讳地把包裹扔在敬神的本殿前，溜回廊下。

“小心啊mob，我们随时可以停止回去。”他大声叮嘱着。

一身黑衣的少年回头对师父笑了笑，转身对着空无一物的庭院抬起右手。

像是水滴落入湖面，灵幻感到山中凝滞的空气震荡起来，水纹自神社一圈一圈扩散，风重新吹进了山间的灵障迷宫。

影山茂夫侧耳听了听，放下手向灵幻走来。

“完成了？”
“是的，只要再维持一夜就好。”

这个仪式实在是过于简陋了，相比过去这里进行的仪式毫无神秘感可言，不过这倒是影山茂夫的行事风格。

灵幻仔细打量着弟子，影山茂夫刚刚强行扭转整座山谷混乱的灵力流向，重新连接此岸彼岸的通路。这是最简单快速的解决方案，只不过其中所需庞大的力量让其几乎不可行。

“干得漂亮mob。”
“嗯。”
“有你在太好啦。”
“是呢。”

弟子对夸奖的反应有点冷淡，和一路上热切的态度落差太大，灵幻不死心地继续，连影山一路上眼巴巴想看也不给看的耳朵尾巴都甩了出来。
“不愧是我的弟子！”

“您能安心就好。”
影山茂夫表情依旧平平淡淡。

灵幻刚蹦出来的尾巴一下子蔫了，无精打采地垂下来。
“怎么回事啊，情绪这么低？不舒服吗，也没受伤呀……”

影山茂夫这才意识到自身的变化，他拈了拈固定在周身的灵力流。
“好像，因为连接了整座山脉的缘故。”

庞大的灵力流动冲淡了影山茂夫情绪感知，这种感情平淡的状态会持续整夜直到断开。虽然影山说其他没有影响，灵幻还是连忙拉扯着弟子检查了一通。

影山茂夫看见灵幻头顶一双狐狸耳朵不安地转来转去，说师父不用这么担心，您吓得耳朵都竖起来了。
灵幻后知后觉，懊恼地一把抬手捂住脑袋。

他动物性的一面不像人类那么擅长隐瞒，尤其在影山茂夫面前，经常不自觉就暴露了想法，对于不习惯直率的灵幻来说很是苦恼。
本来只是变出来耳朵尾巴想逗逗弟子，怎么反过来被拿捏了。
他唰的收回狐狸模样，拉着弟子坐到拜殿廊下，想让他休息。

忙了一天的影山茂夫反而没有任何疲惫的样子，太阳彻底沉入山后，少年周身闪烁起不明显的光晕，他面对入口的鸟居正坐在走廊上，开始等待。

灵幻莫名有些恍惚，平日里影山茂夫不喜欢依靠超能力生活，现在却心甘情愿担任异界的神主，身披黑衣的一身肃穆，仿佛这才是他的天职。
人们将灵力汇聚、连通彼岸之地称为神体，那能做到这件事的人，是否算是神明本身呢……




（4）

林间黑夜里无所事事的等待异常漫长，灵幻原本只是偷懒想在木门前斜靠着坐一会，没料到就这么睡着了。
直到睡久了浑身僵硬，灵幻歪斜着顺着墙壁滑下，头不小心磕到门框上，咚的再次弹起来。

月已升到中天，照亮了山谷。影山茂夫还维持着之前的姿态，面向庭院，一动不动地跪坐在走廊中。

灵幻晃晃麻木的腿脚，打着哈欠起身走到弟子身边。
“mob怎么没有动静啊，我睡太沉了吗？”

少年摇了摇头，看向前方，用眼神示意师父神社入口的鸟居。
“它们来了。”

从森林尽头开始，氤氲的雾气正在向神社蔓延，已经吞没了鸟居下缘。
白雾下传来复数怪异的噪声，节肢摩擦窸窣作响，踩断灌木的沉重脚步声。之后，是巨大羽翼掠过树梢，枝叶摩擦迅速接近，停在神社北侧的森林顶端。很近，可屋檐遮住了视线，灵幻无法看见那里究竟是什么。

比预料中严重很多啊，灵幻后颈沁出一点冷汗。
他拽下手串的珠子攥在手心。

本殿突然震颤起来，头顶传来重物落在屋顶的巨响，木制梁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刺耳挤压声。
灵幻踉跄着抬头，看见屋顶剧烈晃动着落下木屑，他立刻想拉着影山往外跑，可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节肢轰然刺进他们面前。庭院不知何时已经白雾弥漫，殿内只能看见它布满尖刺的庞大足肢末端，甚至第一个扭曲的肢节都隐藏在雾气之上。
屋檐传来嘎吱声，数只腕足在眼前垂下，蠕动着向他们爬来，表皮的勾刺割开支撑房顶的木柱表层，留下深深的划痕。

“mob！”灵幻连忙回头，身后的弟子居然不知何时已经起身离开，偏偏站在看不见全貌的畸形妖怪足边，向遍布锋利尖刺的外壳伸出手。

人类血肉组成的肢体并没有被鲜血淋漓的刺穿，手掌状若无物地穿过，搭在颜色污浊令人作呕的表皮。影山茂夫仰头看向它高耸的头部，轻声说了什么。

灵幻从本殿翻身跳下跑来，与此同时，头顶庞大的怪异突然像梦一样消散了，他只来得及看见一簇火星从半空飘然落下，安静的熄灭。

影山茂夫止住了师父的动作。

“您稍等一下。”
他背对着庭院里密布的巨大阴影对灵幻说，数米高的怪形之下人类显得软弱无力。少年的语气也普普通通，似乎并没有什么信心。

“很快就好。”

不过影山茂夫说的没错，不多时他走回廊下，围绕在神社四周的怪异已经消失大半。
雾气开始散去，余下的黑影不再超过人形大小，它们蹒跚着行进到庭院中，沐浴在月光下不久便慢慢消散。

灵幻终于放心，问道：“你对它说了什么，那第一个？”

影山茂夫回到灵幻身边，恢复之前端正的坐姿。
“我说，等这么久，你辛苦了。”

灵幻笑了起来，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和弟子并肩看着困囿于山间的思念一一消解。

偶尔，有些残留着部分生者意识的灵体会主动接近他们，消失前摇晃着对着影山茂夫做出类似感谢的躬身动作，而影山茂夫也倾身低头回礼，然后注视着它离开。

围拢在周遭的影子逐渐消散，月亮旋至西天，只剩寥落的零星碎片漂游至庭院后迅速消解。直到所有灵体全部离开，一只萤火虫慢悠悠飘过鸟居。时隔多年，终于再次有动物主动接近这座神社。

影山茂夫依旧维持着端正的姿态，柔和地看着庭院。

灵幻开始担心弟子是否太勉强了。
“可以放松一点啦mob。”

影山茂夫轻轻摇头，一言不发地眺望远方的山谷，流动的灵力依然将他与土地连为一体，安静的仿佛是这座古旧建筑的一座石雕。

灵幻慢慢产生了一种奇怪的不安，他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是不是做错了？
影山茂夫原本就有一半属于怪异的世界。他能够如鱼得水地融入妖异之间，轻易获得尊敬与爱，相比之下，他在人类世界反而磕磕绊绊。

我教导影山茂夫和我一样生存是不是错误的？留在人类社会，活在两个世界的夹缝间只是我的选择，并不是他的，是不是应该放手让他来这边的世界？
十四年前也许就是我一时兴起抄下的符咒把他拉来了这边，现在会不会是第二次错误？

他望着弟子的侧影，这个孩子方才轻而易举的拨弄着两界的界限，让众多的思念有尊严的离去，宽和安宁的送别他们最后一程，真的像开解度化一般。

灵幻叹了口气，放松坐姿，双脚垂过廊下，草叶轻轻滑过他的足尖。
“mob，你喜欢现在所做的吗？”

“嗯，我的力量能帮到别人，我很高兴。”
影山茂夫语气依旧很平和。

灵幻笑了笑，“你长大了啊。我只是想到……”他有点不舍地开口，“你能选择任何你想要的生活，无论是哪一种，不论是否和我一样，我都会支持你。”

少年黑色的眸子望了过来。灵幻没去看他，双手撑在身后，抬头正巧看见西面的弦月。

“还有一件跟刚才无关的事。”
灵幻安静了片刻，突然说，“我喜欢你。”

在影山茂夫回答之前，灵幻转过身低头吻了他。
只是个清浅柔软的亲吻，分开时灵幻看到了弟子意料之中的平静表情，影山茂夫现在稀释后的情感不可能给他太多的回应。胸骨之间灌进细微的酸痛，灵幻反而索性捧住男孩的脸颊更深的吻了下去，也不管是不是在一览无余的天幕下，他一心只想亲近憧憬的人。
影山配合地仰头，由着师父探进舌尖勾弄上颚，舔舐软滑的舌底。感觉到灵幻还在不知足地轻咬他的嘴唇，他便主动抬手抚摸师父的耳根，很快唇舌间变得更加湿热，而贴在灵幻发丝间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一只薄软毛绒的兽耳。
虽然灵幻教过他接吻要认真，要闭上眼睛，影山茂夫还是悄悄睁开了眼。眼前是晕红的眼角和凌乱发丝，再之后是棕红的狐狸尖耳，一抖一抖轻颤着。他捏了捏薄薄的耳廓，灵幻浑身一颤，连忙退开，顾不得唇间牵出的水丝去摸头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露出了妖怪模样。

“还不是因为你把灵力都汇聚在这里，我才这么容易显出妖性……”灵幻按着耳朵抱怨。
虽然确实有这层原因在，可他心虚脸红的模样也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

不过让灵幻更失落的还是弟子白皙如常的面孔。往常只要蜻蜓点水的一吻，初恋的男孩就会满面通红，满眼都是藏也藏不住的情愫。

眼前没什么情感起伏的影山茂夫换了坐姿，很郑重地面向他。
“我也有事情想要告诉您。”

“什么啊……这么一本正经的……”

“其实今天我一直很不安。”影山茂夫说。
与口中话语相反，他的表情依旧平静无波，显得非常违和。

“或者说，这几个月来都很不安。您教了我很多，新的高中也很好，可是……”
影山茂夫垂下眼，思索如何表述长久的困扰。
“没有办法像国中时那样经常去打工，总觉得，好像离您越来越远了……”

灵幻没想到弟子还有这层想法，一时语塞。

影山茂夫看向月光下的神社庭院，生者与亡者的世界曾在这小小一隅交汇。
“您说过，您是自己选择生活在人类社会的，但因为混血妖怪的身份，您实际只能永远活在两个世界之间。”

他收回目光，坦率地回望着灵幻。
“所以这次委托我会要求一起来，我会尽力做我能做到的。我是想要帮助困在山里的人，可也是希望，这样能离您更近一些。”

影山茂夫用平静的语气说着热切的愿望，纵然笨拙也可能毫无意义，他还是尽力想追赶上师父的脚步。

灵幻突然明白过来，原来不止自己在担心与对方疏远，弟子现在表面的冷淡反而是他为亲近自己所做的努力。
今夜他所做的，开解执念、指引往生，看似开悟般毫无私欲的大愿之下，原来藏着这样一份小小的人子私心。

“这样……”灵幻小声说，掩饰着曲起指节抵住鼻梁，一时不知道欣喜还是心酸。

他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发哑的嗓子。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的妖怪身份。即使我是百分之百的人类，也有可能认为人类社会枯燥无聊，觉得格格不入呢。”

“也是呢。”影山茂夫想了想，“那样的话，我也还是会想离您的世界更近一些吧。”

“嗯……不过啊，不要因为这个让自己太辛苦……不论怎样我都会为你高兴的。”

“可您明明就是在难过。”
“有吗…？”
“您刚才亲我的时候，看上去很难受，所以我想做些什么让您开心一些。”

“哦，那时候呀，其实你只要……”灵幻想起来之前的心情，突然哑住了。

其实你只要红着脸挨亲，我就很开心了——这话灵幻实在说不出口。

影山茂夫还在专心地盯着他，等他说完，不自觉地跟着灵幻的动作歪了一下头，看起来无辜极了。
这下灵幻更不好意思开口了，半认真半调情的话含在嘴里，反而把自己窘迫得脸越来越红。

在灵幻绞尽脑汁想怎么回答时，影山茂夫非常不合时宜地注意到了多余的东西。

“您的尾巴炸毛了，师父。”

这句话一不小心刺破了他师父最后一层羞耻心，随着砰一声轻响，坐在对面的男人突然消失。影山茂夫轻轻啊了一声，倒也没有很意外的样子，弯腰掀起散在地上的衣服，歪头看向下面。

一只赤狐在白和服下缩成一团毛球，黑黑的爪子搭在脸上不愿看他。影山茂夫耐心地等了好久，灵幻才不情不愿地耷拉着耳朵从衣服下磨蹭出来。

好在这次影山茂夫很善解人意：“我明白了，是这里灵气太强师父不好控制妖力，对吧？”

狐狸勉强接受了弟子帮他找的台阶，动物的形态不能说话，他就伸展了一下身体甩甩毛，坐到弟子对面，纡尊降贵地认可了这个借口。不过他明显还在尴尬，前爪不自觉地一下一下拨着圈在身前的尾巴，把红棕色长毛踩的乱七八糟。

影山茂夫见状便很自然地继续之前的话题。在他眼里师父就是师父，不管是什么模样。

“我在想，师父会不会有同样的担心，会不会因为类似的事难受？我明白师父是成熟的大人，应该只是我很傻气的在多愁善感……”

影山茂夫的话被打断了。
狐狸窜到身前，着急地用前爪拍他的膝盖。见影山还没明白过来，直接踩上影山跪坐的膝头凑近，呜呜叫着用力点头。

这下影山茂夫明白了，露出很浅的笑，“太好了，原来您也一样。”
他也低头凑近师父，用鼻尖顶了顶狐狸湿乎乎的黑亮鼻尖。脸颊碰到柔软的皮毛很舒服，少年就伸手挠了挠狐狸下巴的白绒毛。

这下揉到了犬科动物的心头好，狐狸特别主动地扬起下巴让他撸脖颈胸前的长毛，又歪头在他掌心蹭来蹭去，把耳根头顶也照顾了一遍。
“师父这么喜欢呀。”影山茂夫配合地撸着师父光亮的皮毛。

动物状态的妖怪情绪很外显，灵幻心情大好，高兴地摇着蓬松的尾巴绕着弟子转了一圈，蹭满自己的味道，又跳上膝盖去舔他的脸。
见到影山茂夫任由自己糊口水的乖巧模样，狐狸更得寸进尺地在他怀里打滚，哼唧着翻过身体蜷起爪子要他揉肚皮。弟子也确实配合，从下巴揉搓到肚子，力度不轻不重非常舒服，狐狸开心地尾巴乱甩，于是整条大尾巴也享受了一遍按摩服务。

正在灵幻眯着眼睛惬意时，头顶上传来弟子的声音。
“今天师父好主动。啊，当然我是很喜欢的意思。”

狐狸竖起耳朵，睁开眼睛，想弄明白弟子在说什么。

影山茂夫很自然地回答：“这是师父第一次在外面主动让我抱呢。”
他说着看了一眼灵幻堆在旁边的衣服，意思再明显不过——而且您还没有穿衣服。

灵幻浑身的毛都炸了，绒毛下面狐狸皮差点烧起来。
mob在想什么啊？！一般人类跟小动物亲亲抱抱谁会往那个方向想？还有在他眼里我们刚才在干什么啊？！

灵幻一个打滚想从弟子怀里出来，结果腿忙脚乱差点掉下去，还是影山茂夫及时捞住把他抱回怀里。狐狸只好丢脸地趴在弟子肩头装死，假装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隔着人类皮肤与动物的柔软皮毛，影山茂夫能感觉到一颗小小的心脏咚咚跳得极快。

“您不喜欢吗？”影山很疑惑，小心地问。

算了算了，灵幻埋进少年人清爽的黑发间无地自容地想。
mob不一直是这样吗，不会区别对待别人，第一次知道我是妖怪也是这种理所应当的反应……说到底，我不就是喜欢他这点吗？

灵幻从眼角偷瞄着弟子，男孩的侧脸在冷色的月光下显得比平时更白皙光洁，抱在自己背后的左手干燥温暖，手腕上还好好系着自己亲手带上的红珠手串。

灵幻开始自暴自弃了。
……反正我现在是动物，在野外跟配偶做这种事天经地义，没什么丢脸的。

刚动了这个念头，狐狸尾巴就不自觉地勾上了弟子托住他的小臂。

影山茂夫会意地偏头亲了亲师父后颈，轻柔地抚摸他后背，滑到狐狸别别扭扭踩在他右臂上的后爪，也细心地揉过后腿毛皮，握住爪子捏了捏。脚掌肉垫摸起来沙沙的，很有弹性，捏起来爪子尖一弹一弹很有趣，影山不由得多捏了几下。狐狸怕痒，想踢开他的手又怕抓伤弟子，只好轻轻蹬了蹬，相比不满刚像撒娇。影山茂夫误会了他的意思，偏过头用脸颊蹭蹭狐狸耳朵。
“我也喜欢您。”他对着抖抖的尖耳朵小声表白。

人类皮肤柔软光滑，直接磨蹭在薄薄兽耳内侧的敏感处，刺激得灵幻眼睛都花了。因为影山茂夫说的话，他没办法再将现在的接触当做玩闹，实质上他就是缩在弟子怀里让他亲吻赤裸的后颈，从肩胛抚摸到后腰。他们的一切都坦露明亮的月光下，野兽灵敏的耳朵让他能清晰的听见风吹虫鸣，甚至还有灵力流动的碎响，他不愿把只属于两人间的隐秘亲昵展示给外界，可情热还是随着男孩的告白开始烧灼皮肤。
狐狸轻声呜呜叫着，磨蹭着影山耳根，尖嘴拱着领口把衣襟弄得凌乱，本能驱使着他想品尝更多对方的气味。人类外型时灵幻比未成年的弟子略高，这是第一次被少年从头到脚整只安稳的圈在怀里，连同灵敏的嗅觉一起带来了无数崭新的体验，不知不觉唤起了他动物一面的简单天性。

影山茂夫纵容着师父的任性，随意狐狸在他颈间闻嗅舔舐。绒毛滑过前胸，蹭过乳首的细腻触感异常暧昧，如果是平时影山一定会脸红心跳。即使现在情绪平淡，他也能感受到亲密带来的满足感，那种轻柔舒缓的喜悦。
但灵幻明显不这么想，像是决心一定要影山茂夫也跟自己同样情动般，在他怀里挤挤挨挨，凉凉的鼻尖顶弄锁骨，尾巴甩来甩去，摆出标准的可怜兮兮犬科眼神轻咬着弟子手掌邀请他。

影山按平时人类师父喜欢的方法揉压着他的舌面软肉，再仔仔细细从下巴抚弄到腹间，把肚子上的绒毛揉搓得蓬蓬松松，听他嘤嘤的呜鸣越来越黏糊，尾音越发绵软。尤其是轻拍背部尾根，大尾巴也会舒服地翘起来甩来甩去。因为狐狸动得太厉害，影山手掌不小心滑到他尾根下，意外触到了一点湿滑。

突然被碰到酸软处，狐狸哆哆嗦嗦炸了毛，虽然羞耻，尾巴根还是不舍地在影山手心磨磨蹭蹭，想要更舒服。同时脑袋贪心地埋进男孩怀里，拱蹭他还没有反应的腿间。
影山茂夫只好摆弄着乱拱的师父，让他仰面躺在腿上，握住到处划拉的前爪。不能紧贴着恋人让狐狸难过极了，蜷着前腿嘤嘤叫，夹着尾巴装可怜，后爪却偷偷摸摸蹬着影山想挣脱出来。

“灵幻师父，我现在实在没办法回应您，要到明天我才能恢复。”
影山茂夫抱歉地亲亲师父鼻尖，狐狸则吧嗒吧嗒地舔弟子嘴唇，满脸的委屈讨好。

“如果您愿意……”他左手揉了揉狐狸夹在腿间的大尾巴，逆着毛摸到根部，一根手指伸进软乎的长毛间，圈过敏感的尾巴跟。
“……这样作为回应可以吗。”
影山轻轻蹭了蹭温暖的尾间，灵幻立刻抖着全身把尾巴夹得更紧了。

狐狸前爪扒拉着影山手背似乎在内心挣扎，哼哼唧唧了好一会，还是没抵过弟子的诱惑，颤身体着把夹住的尾巴挪开一点点，露出尾根下一小片湿乎乎的绒毛。

“好的，师父。”影山茂夫放开狐狸前爪，很自然探过手指。狐狸立刻哆哆嗦嗦着把脸拱进弟子衣襟里，丢脸地发出闷住的呜呜声。




（5）

隔天清晨，灵幻慢吞吞醒来，眯着眼睛看了看屋外，天边刚刚微亮。影山茂夫还睡的很香，鼻息缓缓呼在灵幻尾尖的长毛上，很舒服，所以他蜷在弟子怀里又享受了一会，才从尾巴里抬起头，轻轻从少年胳膊下钻了出来。

狐狸甩甩毛，伸了个懒腰，钻进旁边叠放的浴衣里，熟练地拱来拱去铺开衣服，然后变回了人类模样。白和服准确的搭在男人肩上，灵幻系好腰带，发现身后尾巴顶起一个衣包，头顶上耳朵也翘着，想到山里无人就索性没收回去，用了个小花招让尾巴从后腰衣服伸出来。
这是他最熟练的法术，也是灵幻少数能施展的妖术之一。不擅长也无所谓，反正他对自己人类的能力很有自信，短处能辅助长处就不亏，灵幻向来擅长变通。

他把手链扯掉的珠子收进包里，犹豫了一下却又把绳子系回手腕。
追什么情侣款啊，他头痛地想，跟中学生恋爱我也变幼稚了。

旁边灵幻借口要带仪式法器拎的提包里装的其实是瓶装水和饭团，灵幻刚把食物拿出来，衣角就被压了一下。

影山茂夫揉着眼睛从外衣下坐起，还很不清醒，迷迷糊糊接过灵幻给他的水，呆呆地啃饭团，完全是师父说什么做什么的老实样子。

打哈欠的弟子看上去完全是个普通的十六岁男孩，彻底没了昨夜情绪异常平静的疏离。灵幻故意抖抖头顶的狐狸耳朵，逗着半困半醒的弟子脑袋跟着耳朵转来转去。

这时影山茂夫想起了什么突然清醒过来，大口吞完食物，盯着他嚼饭团的师父一直看。

“怎么啦？”灵幻纳闷。

少年毫无预兆地脸红了起来，牵着着灵幻衣角，眼睛亮亮的。
“师父昨天说的话，现在也算数吧。”

他撑着地面凑近师父，“昨天没能回应您，现在委托完成了，可以吗……？”

影山茂夫红着耳根满脸期待，虽然没有进一步动作，但扯着灵幻衣摆的力度着实点些重。

昨夜的师父很与平日很不一样。往常的灵幻做爱时从容有余裕，喜欢主动把握节奏引导自己，像传说中的狐狸一样狡黠色气。
可昨天缩在怀里真正的狐狸特别黏人，和自己一样会慌乱紧张，也会和自己一样患得患失，为看不懂恋人的心思烦恼不已。晃晃悠悠的尾巴尖挠在影山茂夫心口，痒痒烫烫。

没想到弟子突然这么主动，灵幻开始慌了，手里的饭团都不知道要不要放下。
昨天影山茂夫没做过，可他不一样啊！缩在影山怀里尾巴毛都湿得乱七八糟了才结束，现在还要帮好弟子继续解决吗？

见师父态度摇摆，影山茂夫眼巴巴地请求：“拜托您。”

语气倒是十分软乎可爱，可惜从拉着袖口的力度来看态度一点没软。

灵幻僵硬地嚼着饭粒，眼神在简陋神社里乱飘。
在这里吗？昨天是动物不要脸就算了，现在我可是人类啊？！这间屋子半扇门都是坏的合不拢，外面也开始天亮了……可是他看起来好期待……不行不行，白日宣淫绝对不行……但是mob脸红好可爱噢……

灵幻还在头脑风暴，那边影山茂夫连无关紧要的事都考虑好了。
“请您多吃一点吧。”他害羞地挠挠发梢，“因为等了很久……可能会比较费时间……”

这话吓得灵幻差点噎住，慌了神就下意识按影山茂夫说的做，简直像中了言灵，顶着弟子一眨不眨的视线胡乱往嘴里塞饭团。影山茂夫好心帮他擦掉脸上沾的饭粒，结果惹得灵幻更紧张了，心咚咚跳得乱七八糟。

人在慌张时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奇怪拖延举动，妖怪也不例外。影山茂夫老老实实坐着眼巴巴等了很久，看师父吃完东西又叠衣服又整理包裹的，从没这么忙碌过。

“咳，我喝点水……”
离得这么近，灵幻也实在没借口站起来走开，半扭着身子喝瓶装水。弟子的视线无比分明的粘在背后，盯得灵幻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回放起昨夜的荒唐事。

怎么就头脑一热做了呢……
他没怎么用兽类的模样和弟子做过，仅有的一次是春季的意外。因为灵幻更习惯人类的外型，也因为家族祖上混入的妖怪血脉在他身上意外显现，灵幻妖怪状态会有部分不同的性征。

用前面果然还是有点怪。
灵幻心不在焉地往嘴里灌水，一旦注意到起来，腿间残留的热胀感就无法忽视的鲜明起来。侧坐的姿势稍微有点压迫腿心，让不甚熟悉的感官更明显了。

弟子在背后叫了他一声，灵幻还在发着呆没有听见。
好像还有点肿，虽然不痛但是……

突然腿上一点衣料窸窣声，浴衣的下摆撩了起来，灵幻还没来得及回头，脚踝就被轻轻握住拉开。他连忙撑住身体想问弟子发生了什么，可接着双腿间突然感到一股空气的凉意，一个异常湿润温暖的软物贴上腿心，直接舔开颤抖闭合的肉瓣，吻上还有些红肿的穴嘴。
灵幻猛地捂住嘴才没有叫出声，毫无准备地敏感处被刺激得痉挛着涌出热液，又被舌尖堵在绞紧的穴口。身体抽搐着，侧躺的腰腹后仰成难以承受的弓型，他喘了好几次才勉强挤出声音。
“……mob！你突然做什么啊！”

少年拨开男人的和服下摆，从师父腿间抬起头，黑眸湿润，脸颊微红，舌尖还没收回唇间，分明不过地牵着一条水丝。
灵幻立刻意识到那是哪里的水液，整个人都烧红了。可没来得及拦下，影山茂夫已经连同那一丝情动的证明一起含回口中，喉头滚动，很自然地小小吞咽了一下。

灵幻捂住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弟子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淫荡的做派。
“mob……你从哪里……
弟子的气息接近了一点，灵幻还是通红着脸没敢看他。接着灵幻手里已经攥变形的塑料瓶被抽走，旋好盖子，影山茂夫的语气很理所当然。
“因为您会帮我口交，我却总也做不好，总觉得很抱歉。但您现在的样子我是可以做到的，请让我试一试吧。”

灵幻感觉到弟子还未褪下柔软的脸颊贴上大腿，顺滑的发丝蹭过，在内侧皮肤落下一个乖巧的吻。
灵幻勉强放下一点捂脸的手，“你不是很着急吗，怎么还磨磨蹭蹭地弄这些……”

“我是很着急啊……”影山茂夫垂下眼睛，视线落在师父腿间，不自觉地咬了一下嘴唇。
“所以你快点同意吧。”

这小子敬语都不用了。

灵幻抬起手臂盖住眼睛，“……随便你了。”

男孩再度俯下身，灵幻现在也分不清是突然袭击更可怕，还是等待更折磨人，他攥紧袖口，注意力不受控制地都集中在腿心。第一下触碰很轻，只有舌尖小心掠过湿滑肉缝，已经泌出的润滑让这次接触非常轻盈柔和。
灵幻偷偷吐出屏住的气息，看来mob还是有分寸的。可接下来，微凉的嘴唇就直接吮住滴水的肉户，舌头舔进了热烫的褶皱。
“呜，等等……”灵幻眼泪差点掉下来。
影山茂夫压住师父想要夹紧的大腿继续舔弄，他并不清楚如何帮这样的师父口交，只好学着接吻的方法，探进舌头勾弄内侧的小口，牵开缝隙细细舔舐褶皱。光滑的肉户立刻颤抖着滴下淫液，把交合处染得湿黏易用，鼓励着男孩继续尝试。影山笨拙地轮流吮着两片鼓鼓的软肉，牙齿不小心磕到那里柔软的皮肤，它们会因为疼痛急促颤抖张合，之后却悄悄红润鼓胀，似乎希望能再被咬一咬。影山茂夫舔得很认真，黑发滑过腿跟肌肤，磨得他师父双腿也不住打颤。
灵幻呜咽着推挤弟子的肩膀，影山每次埋的太深，鼻尖都会不小心碰到缝隙前端的肉粒。他并不知道应该照顾那处，可一下下无意中的揉压已经刺激得肉珠充血肿胀，从薄薄皮层中顶出，脆弱地暴露在空气里，只是影山抬头呼吸的轻轻吐息，都会引起陌生的痒痛，让灵幻分不清想被抚慰还是想躲开，下腹也跟着泛起像是将要失禁般的可怕酸胀。

“慢点……啊，别这么…！”灵幻断断续续想阻止。可影山茂夫已经沉溺在新奇快乐的体验里不舍得停下，轻咬着灵幻膝弯说还想要，一边手指还不舍得勾划着湿透的肉花。
这时他注意到师父前面不断滴下的淫液已经打湿了股缝，染得后面入口也湿漉漉的，就试着揉弄紧窄的后穴，已经被淫欲催熟的肉体很快就乖顺地敞开，异常顺利地吞进一根手指。而灵幻还在攥着衣袖忍耐敏感前穴的陌生快感，没注意到弟子的动作。直到影山轻舔着前面，同时手指按住后穴内壁的腺体，下腹窜起的电流瞬间顺着脊椎烧融了大脑，灵幻眼前空白了一秒，才崩溃地哭出声。
“……别一起，不行…！”他无法忍耐地胡乱蹬着双腿，手肘撑着地面想逃开，眼泪乱糟糟地掉下。

混乱间膝盖不小心撞到了弟子额骨，踢得影山茂夫身体晃了晃，应该很疼。影山没出声，捂住额角扫了师父一眼，灵幻吓得抽噎了一声没说出话。男孩就趁着沉默的机会掐着灵幻髋骨抬起，膝盖顶住他的后腰。整个下身被拉高，只有后肩还顶在地面，灵幻眩晕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姿势有多不妙，在呆愣的片刻，影山茂夫箍紧了他的腰胯，低头咬了一下灵幻腿根。刺痛非但没带来痛苦，反而让灵幻发出一声舒服的呜咽，腰身也跟着轻颤，影山茂夫便顺势挤进手指揉弄后面，咬住浴衣下摆甩开，再次为他的师父舔穴。
灵幻断断续续掉着眼泪，这个姿势甚至比之前更糟糕，高高抬起的腰胯让他能清楚的看见弟子是怎么埋在他腿间的。影山抬起头喘息时，脸庞殷红染着淫水，眼睛却黑净透亮，完全不像是在做这种下流事。灵幻甚至不得不看着自己根本没被照顾的阴茎硬起抵在小腹上，雄性性器倒错的因为属于雌性的快感而兴奋不已，不断弹动着滴下前液。
腿心的麻软愈发难以承受，灵幻紧绷着脚背，小腿颤抖，手指几乎把身下的衣料攥破，还是无法抵抗热痒在小腹深处蔓延，伴着热液涌到穴口，再被弟子一下一下舔出，淌得腿间一片狼藉。埋下他身下的男孩像是真的在接吻一般，把湿透的穴口亲吮得不断发出水声，每次分开都在唇间牵出放荡的银丝。他一点不觉得羞耻，甚至特意抹掉一点水液含进口中。
“……有一点甜味……”他咕嘟咽了下去，诚实地告诉师父。灵幻已经没有力气制止他了，快感的火花他全身流窜，麻痹了四肢，小腹抽搐着急迫地想要高潮。只是影山抬头与他说话的短暂中断，已经被舔到彻底敞开的肉花就无法忍受寂寞地轻颤张合，想要安慰。灵幻忍不住扭着抬高腰肢，主动攀住膝窝止住自己想要夹紧的腿，尾巴讨好地摇着，不断扫过弟子前胸。
影山茂夫会意地借着过多的润滑快速指奸着后穴，再次俯身亲吻腿心。因为大人主动抬高的腰身，男孩额发垂落，发梢恰好刮划皮肤，一簇黑发落在湿润大敞的肉缝前端，红肿翘起的肉粒毫无保护的暴露在外，发梢直接刺进肉珠极度敏感的神经。灵幻立刻扭着腰痉挛起来，强烈的失禁感刺入下腹，咬牙堪堪忍住，弟子却再次像接吻那样，再次吮吻穴嘴。阻止的话还没说出口，热潮就随着吸吮狼狈地喷出，翘在小腹上的阴茎勃动着射出精液，溅到灵幻没来及的遮住的脸上。
直到影山茂夫放下师父还在高潮中抽搐的腰肢，挤进腿间贴近他，灵幻才恍惚着迟缓地说出不要。影山带着师父高潮时的水液湿淋淋地与他接吻，咕啾咕啾吻出粘腻的水声。灵幻还陷在绝顶中没有清醒，亲吻间还在喃喃重复着要去了、会弄脏、不行不要的胡话，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喂着咽下了好多潮吹的淫水。

直到彻底满足了口欲，影山茂夫坐起身骑在还未清醒的师父胸口，把湿透的阴茎顶在灵幻脸颊顶蹭。灵幻过于习惯为弟子口交，下意识便迷迷糊糊张口，很主动地含了进去，用高热的口腔照顾他。
影山茂夫喘着气不断挺腰，今天见到与平时不同的师父，太过着迷忽略了自己的欲望，现在埋进湿热的内里就忍耐不住心急。性器顶住柔韧的侧面，师父脸颊会很可爱地鼔起。不小心碰到牙齿有点痛，但也有点爽。阴茎刮过硬质上颚时，顶端的小口会敏感地张合吐出前液，混着淫水唾液的润滑把灵幻嘴巴操得乱七八糟。
男孩舒服地眯起眼睛，颠倒含混地小声念着师父真好、喜欢您。他莫名想到，现在师父口里也有下面的水，自己是不是也等于在操那张小嘴呢。突然的淫荡幻想让他身下又胀大了些，身下的男人小小呜咽了一声，努力张开嘴唇吞咽。

从过度高潮中恢复的感觉有点像从睡眠中醒来，最初，一切都昏沉模糊，灵幻后知后觉发现弟子正骑在他上身，阴茎不断用力在他的嘴巴里抽插，手臂也压在影山身下无法动弹，整个人像是玩具一样被按在地上操。
还没醒就被mob这么使用啊……是不是太过分了，好色的小孩……喜欢……
灵幻昏沉地想，又吞咽了一下，感觉口里的性器剧烈勃动着想要高潮。

“要去了…师父……”影山茂夫滴着汗珠用力喘气，扣住灵幻脑袋想抽出来。
可马上影山茂夫意识到刚才师父也是这样，不愿射到自己嘴里，影山几乎是强迫灵幻在他口中高潮的。
那么现在，您又会怎么想……我想要品尝您高潮的味道，您会有这样下流的愿望吗……

他俯视着满脸泪痕的男人，哑着声音问。
“我想射进您嘴里…可以吗…？”
灵幻头顶的狐耳倏得抿了起来，动不了也无法言语，只能费力地低头，好让影山能更深地捅进喉口，湿乎乎的双眼讨好地望着他。

影山茂夫通红着脸，压抑住冲破心口的狂喜，努力止住脸上狂躁的笑意，跪起身捧住灵幻后脑不管不顾操到了最里面，挤进紧窄的喉口，迫不及待地射了进去。灵幻咽喉立刻一下一下紧缩着努力吞下精团，贪得无厌地榨取更多。
过度的快感让影山有点眩晕，喘了很久才恢复。眼前强光褪去后他看见师父居然也满脸恍惚，甚至都瞳孔受不住刺激得有些翻起，夹紧蜷起的双腿还在不住发抖，阴茎已经颤颤巍巍又吐出几滴白液。
简直像是，只为我口交您就能高潮一样……
影山茂夫侧倒在师父身边，去牵他的手。

终于能自由行动的灵幻顾不上四肢酸麻，捧住影山的脸想吻他。高潮时弟子沉溺在快感中的表情实在太过分，压抑疯狂的扭曲笑意，看到的一瞬间灵幻脑内只有一片空白，畏惧欣赏恐慌喜爱，足够他瞬间攀上极乐。

想接吻，可是嘴唇还是酸胀麻木，灵幻只好伸出舌头，像动物一样慢慢舔影山嘴唇。
“所有狐狸都这么色情吗，还是只有您……？”脑子乱糟糟的青春期男孩提了个傻问题。
灵幻眯起眼睛看看他，避开尖尖的犬齿，舔掉唇边的白液。
“这个啊……你永远没机会知道啦……”
他的声音还因为口交沙哑着，但怎么听都是胜利宣言。

心情大好的狐狸摇着尾巴，毛茸茸滑过皮肤，蹭得贴在一起的影山茂夫痒痒的。灵幻就趁机把还在平复中的弟子仰面推在地上，抽掉腰带，伏在胸口咬他的锁骨。刚才被压着口交时，灵幻满眼都是弟子白皙汗湿的小腹大腿，现在终于能好好品尝了。和服黑色前襟滑下，粉色齿痕留在胸前上很好看，咬后殷红的乳珠也衬白皮肤。灵幻抖着耳朵蹭到影山小腹，意外发现这么一会他青春期的小男友居然又兴奋起来了。
影山茂夫有点埋怨似的伸手推师父头顶，把一对狐狸耳朵揉得东倒西歪，“所有狐狸都这么馋吗，还是只有您？”

见到弟子脸红，灵幻就忍不住翘尾巴，故意稍稍撩起和服下摆，扭身骑在影山茂夫小腹上，用腿心鼓鼓的软肉湿答答地蹭了一下阴茎，又在他慌张勃起时狡猾地抬高身体，不让他继续碰。
虽然灵幻的白色衣料垂落，他们挡住下腹的淫态，可影山茂夫分明能感觉到近在咫尺的软穴热乎乎的引诱自己，一滴热液黏滑地滴在茎身，烫的他呼吸都乱了。
“想看吗？”师父低头悄声问，稍微撩起下摆，给乖孩子一点奖励。

看着影山茂夫想要拉下他又不敢来的混乱模样，灵幻得意极了，尾巴唰唰地摇，想着用上位好好骑一骑弟子，影山茂夫却出乎意料地提了请求。
“可以换个姿势吗？”他偷看着灵幻背后，很不好意思，“还想看您尾巴。”

今天的mob好像要求特别多呢，平时都乖乖随便我欺负的，灵幻琢磨，难道因为昨天的交流有了安全感，兴致特别高吗。
糟糕……我的弟子是不是有点太可爱了……

这么一想，灵幻总觉得不奖励一下不行，完全忘了影山刚才已经主动、甚至有点强硬地拿过一份奖励了。

“好啊。”灵幻故意晃着尾巴，慢吞吞从影山身上下来，背过身翘着腰臀跪下。他刻意整理了腰带，让浴衣垂顺地勾勒出臀瓣轮廓，蓬松的尾巴之上，腰线流畅收紧，显出适合双手握住的弧度，上身的衣服反而没好好整理，松散的露出大片后肩。
如他所想，弟子根本没发现师父的摆弄衣服的小心机，只模模糊糊感觉师父色情得不可思议，散乱着衣服跪在山中与他野合，朝阳窥视般从半掩的门缝映入一缕光线。真的好像偷情。
他跪在师父身后，却没像灵幻想得那样心急撩开衣服进来，反而抚摸着灵幻后腰，慢慢揉弄尾巴。这种酥麻并不讨厌，灵幻偷偷把屁股又翘高了点。
腿心滑下的水液沁湿了下摆，透出一点淫靡的水痕，影山好奇地隔着衣料摸摸藏在下面的肉缝，那里立刻发着抖吐出更多淫液，白色布料湿透变得半透明，紧贴在夹紧的腿间，透出鼓鼓的肉户和红润肌色。
灵幻把脑袋埋进手肘捂住轻叫，催促弟子快点继续。影山茂夫答应着，拉起甩来甩去的尾巴，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想隔着衣服没事吧，就对着翘起臀间两瓣肉乎乎的阴户轻轻扇了一掌。这次他师父的哭叫没能忍住，不知所措地掉着眼泪想往前爬，可尾巴被拽住没能脱身，又挨了几下，哭着吹出了一股淫液。
果然是这样啊，影山茂夫开心去亲灵幻后颈，昨天就发现狐狸模样的师父喜欢被打屁股，看来人类时也喜欢。

想更了解师父的愿望实现后，男孩心满意足撩开师父浴衣下摆，挤进双腿间。灵幻腿间的地板上已经滴落了好多淫水，影山膝盖跪上去热热滑滑的，奇妙的带来了更多安心感。硬起的阴茎蹭上湿透的肉唇立刻滑了进去，蹭着麻软难耐的褶皱。灵幻几乎要跪不住，上身瘫软的贴在地面，在心里乞求弟子快点进来，他被玩得太久了，真的受不了。影山最后揉了揉尾根，俯身贴在他后背，手臂撑在身侧，“我进来了，师父。”
灵幻颤着声音答应，然后熟悉的性器挤开褶皱，埋进内里。“等等，那里……”被玩弄到最想要最湿软的前穴没有喂满，指奸过只是稍稍松软的后穴操进了鼔胀的阴茎，借着潮液顺利地蹭过腺体，顶进了最深处。过强的满涨感让灵幻颤抖了好久才挤出声音询问。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准备……进到里面害怕您会怀孕……”影山茂夫解释着，开始一下一下挺腰。
灵幻想反驳你这是什么傻话，那里器官根本不完整，不可能有这种事，可是现在他除了呜咽哭泣什么声音都发不出。这本来就是他们最熟悉做爱方式，他的后穴早就习惯了对方，迫不及待绞紧吸吮，灵幻几乎下意识地就开始扭腰，主动把敏感点送给影山侵犯。后腰燃起的火花很快就烫得他膝盖发软，腰臀不断往下坠。影山只好拉着师父侧躺下，从背后进去。灵幻的浴衣也在蹭弄间彻底滑脱，乱糟糟铺在他们身下。

影山茂夫喜欢这样，咬着后肩，捞住灵幻膝弯拉开双腿，用力顶弄后穴。尾巴夹在两人之间，轻挠着敏感的小腹和后腰。等灵幻稍微适应节奏，清醒过来时，却发现他大敞的腿间与交合处偏偏正对着半掩的木门。太阳已经升起，满室明亮，灵幻能清晰看见室内的一切，包括他们赤裸纠缠的身体。
“mob……停一下，嗯……停……”但他的声音太软，太像平日的撒娇耍赖，沉溺在快感里的弟子没能明白。况且灵幻的肉体也还在异常主动的迎合，不论是翘起的阴茎还是配合抽插张合的后穴都没有丝毫讨厌的意思。只有前穴因为一条腿曲起分开的姿势，彻底敞开在空中没有安慰，两瓣打开的肉唇也无法偷偷摩擦取悦自己。只隔着薄薄肉壁的后穴却不断传来酥麻的电流，刺激得深处不断淌出水液，门缝吹入的微风带走温度，热烫的穴口感到凉意更加迫切想要高潮。
背后撞进的力度太重，灵幻不得不按住墙面，避免被弟子顶得翻倒，只有一只手能勉强探下身去，交合的晃动让他很难安慰自己，手指胡乱蹭过腿间只染了一手湿润。

感觉到师父的手指似乎在不断触碰交合处，还有什么物什滑过引起麻痒，影山茂夫这才意识到不对。他停下坐起望向腿间，就看师父主动揉着女穴自渎的模样，灵幻手腕上红珠手串不见了，腿心光滑的肉瓣间含着一条细细的红色丝绳，湿透了垂在腿根。
影山瞬间脸红到耳尖，可又不舍得移开视线，盯着那里小声说师父好色，和我做还要塞着东西自慰。
烦恼又开心的语气，也不知道算埋怨还是夸奖撒娇。

“还不是你……”灵幻咬着牙说，不上不下的快感逼得他浑身发烫，“第一次时我教你的，你都没有听吗？”
在他们确定关系前，灵幻变成过妖怪的模样，也告诉了弟子自己特殊的身体状况，问他愿不愿意。可现在影山茂夫一脸茫然，初夜时男孩完全被快乐和紧张冲昏了头脑，神魂颠倒根本没记住。

灵幻又气又急，撑起身揪着影山衣襟接了个粗暴的吻，末了犬齿故意咬破了男孩的嘴唇，然后撑着木墙跪起身，让弟子来自己身后。影山茂夫迷迷糊糊跟从师父的话，乖乖跪在灵幻分开的腿间。
毛茸茸的狐狸尾巴翘起，根部的绒毛早就湿得一缕一缕，尾根下后穴也因为被他操得太用力，湿红着没能合拢，再下面半遮半掩的肉户间垂落着丝线，想必那颗自己亲手拆下的莹润红珠正含在深处。
师父应该很喜欢吧，影山茂夫昏沉地想，要不然外面不会舒服成这副模样。

“你跪好……”灵幻喘着气回头命令他，扶着墙压低腰臀，握住弟子硬挺的性器碰到腿间，然后扯住丝线拉了出来。那颗珠子早就收进了包里，并不是像影山猜测的那样塞在里面，可灵幻急躁间用来自渎的线绳也意外磨人，丝线刮过敏感的肉壁滑出，含在穴里的热液跟着涌出淋在阴茎上。
影山茂夫立刻绷紧了呼吸，顶端抽动着滑出前液，灵幻咬牙扶住性器顶在肉缝间，发抖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就这么直接脱力坐了下去。渴望高潮的穴道过于湿滑，之前又被舔开了些许缝隙，阴茎借着重力猛地顶开痉挛的肉壁操进最深处。

影山茂夫没想到师父居然不管不顾地做这么危险的事，紧张到极点的同时爽得眼底发热。穴嘴把他的阴茎吞到底部，熟透敞开的肉瓣直接撞上了阴囊，抽搐着不断颤动。最敏感的性器顶端更是被折磨得一塌糊涂，撞进最深处时影山几乎要射出来，掐得掌心发痛才强行忍住。
可同时，灵幻原本想慢慢进行的节奏被完全打乱了，空软太久的内里一得到满足就迫不及待地高潮，灵幻想忍耐结果还是丢得乱七八糟，逼得他仰头哭叫，几乎整个人坐在影山阴茎上发抖。更糟的是他的弟子还在担心根本不可能的事，想要退出去。高潮中的脆弱身心都受不了恋人离开，灵幻掉着眼泪不停乞求，急于挽留，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原来您是，这样想的吗……”耳后影山茂夫重重的说，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然后影山动作突然重了起来，猛地把师父整个人压在木墙上，自下面异常粗鲁地撞了进来。“等等不行…！我还……”灵幻还在高潮里的身体根本受不了这么粗暴的动作，喷水的小穴被堵住用力抽插，满涨不堪，整个下腹都酸麻不堪。最深处的小小肉腔因为身体的极度愉悦依照本能降下，猝不及防被顶入的阴茎撞到入口，紧闭的肉环抽搐着吐出一点淫液，又被不断击打着磨出水沫。绝顶的快乐和后续强烈的快感混在一起，像是没有终结的高潮一样，过于可怕的陌生快感让灵幻想逃。可他胸腹已经紧贴着墙面无路可退，影山双腿卡在他大腿之间不断向上顶，跪着的双腿无法合拢。即使不断挣扎想起身，也只会双膝打滑不断落下，大开着双腿一次次被性器操透。
毫无规律不断绞紧的肉壁，最深处箍在顶端吸吮的肉环，也很快让影山茂夫喘息着想要释放。狐狸尾巴毛炸开乱蓬蓬顶在影山茂夫胸前，喜爱混杂高潮迫近的急躁，影山茂夫扯过尾巴咬住尾尖射了进去。尖锐的快乐与疼痛一同从尾椎传来，已经无法忍耐的灵幻抿着头顶的耳朵又去了一次，穴道尽头的入口张开了小小的缝隙，紧顶住腔穴的阴茎用力射进一股浓精冲在孕腔敏感的内壁，宫口立刻抽搐着死死咬合，不敢再经历这种刺激。

等到灵幻遮着哭得一塌糊涂的脸仰躺在地上，酸麻的双腿还无法动弹，磨红的膝盖无奈大张着。影山茂夫还没从早先灵幻挽留他的胡话里清醒，情绪依然激动，可看到师父腿间慢慢淌出自己射进去的精液，残留的自控再次向他发出警告。
灵幻感觉到了弟子的情绪，抬手去摸他脸颊，“没事的，你没有错……”

可是我明明做了错事。
影山茂夫垂眼看着师父，眼底一片烧灼的滚烫。
他抚摸过灵幻擦伤的膝盖，指尖滑下大腿内侧，落在熟红的肉穴，狐狸的尾巴轻轻颤了一下，还是柔软的躺在地上由他摆弄。彻底操开的小口挂着一丝白液，影山探了一根手指进去，里面满满含着的淫水立刻混着精液溢了出来，把熟透的肉花染得一片靡乱。

“没关系，我喜欢这样……”
师父还在用哭哑的声音慢慢安慰他。

这是错误的。
影山茂夫握住灵幻抬起的手腕，蹭着他手心，病态地笑了起来。
可您喜欢的话，我愿意做更多的错事。这样，您可以更喜欢我一点吗。

灵幻突然感觉弟子手掌下的动作突然怪异了起来，用像昨天抚摸狐狸皮毛的动作抚摸过他的胸腹，带着热切的笑容俯身吻他。亲吻很舒服很放松，可动物的直觉让他感到一点异样。

“昨天没能回应您，真的好对不起……”影山茂夫慢慢舔吻着他的师父，“不过您动物的模样体型好小，我担心做到最后……您会很辛苦……”

会死掉的，灵幻脑袋都要炸了，尾巴也夹了起来。可害怕之余，心底却冒出一丝怪异的喜悦——他真的，完全不在乎我是什么模样呢……

影山茂夫起身，看到师父并拢两腿夹着狐狸尾巴发抖，没有打湿的尾毛还蓬松着，沾染了几滴腿跟的白液，在棕红的毛皮上格外刺眼。

“您喜欢这样吗？”
也是呢，毕竟是会在和我做爱时偷偷自慰的淫乱师父啊。

“我来帮您吧。”他温柔地说，握住师父脚踝拉开，捉住毛蓬蓬的尾巴直接按在艳红的肉穴上。
灵幻猝不及防地叫了起来，哭着蹬动小腿想躲，拼命甩着尾巴想抽出来。弟子还是用力攥紧他，残忍地用长毛尖端不断刮过敞开的肉瓣，从合不拢的穴口到前端挺立的肉珠，把那里的皮毛也染得湿漉漉的。灵幻被折磨得头晕眼花，影山茂夫还贴心地把水瓶凑在他唇间，小声劝着您流了太多水，这样下去会脱水的。不知为何，灵幻下意识就想听从弟子的话，颤着身体小口喝，可下身的折磨并没有停止，突然的刺激让他狼狈地咳呛起来。勉强恢复后，灵幻眼泪汪汪地感觉到影山茂夫的手就在嘴边，还在撒娇一般地夸奖师父好棒，灵幻就听话地舔着弟子倒在掌心的水，吧嗒吧嗒作响。如果身体抽搐的太厉害咽不下去，影山会贴过来粘腻地接吻，分享他口中的水源。

灵幻被自己的尾巴折磨到再次硬起，影山却又停下，握住灵幻膝弯夹住尾巴并紧，着迷地在腿缝间的毛皮上磨蹭性器。灵幻已经快要累到虚脱了，可又太喜欢弟子迷恋失神的表情，偷偷咽着口水，撸动自己翘起的阴茎。
直到被揪住尾巴操进来，灵幻才看着门外已经大亮的天色，恍惚地想会不会太过了。

影山茂夫跪着抱住师父一侧大腿压在肩头，慢慢顶进最深处，听到灵幻发抖的泣音再缓缓退出。欣赏含吮自己的小口时，影山不小心看见后穴也因为快感不住收缩，很寂寞的样子，影山便把手指揉进后穴按压腺体，惹得师父抖着耳朵小声呜咽。
对了，影山看了看自己手腕和师父一样的红珠手链。他咬开绳子，把珠子舔湿透，试着塞进尾根下煽张的后穴。

灵幻前面被喂得满满的，还在挺着腰喘气，突然有又一颗圆圆的硬物埋进后面，吓得浑身发抖，连声说不行。
“可您刚才就主动放进前面了，两边一起您也做得到吧？”
“没有，我才没那么糟糕！不行不行，太多了……！”灵幻只敢蹭蹭手串的系绳解馋，哪想过直接含着做，可红珠慢慢撑开甬道，压住前列腺的感觉过分愉悦，口里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变了音调。
“好满……呜嗯……”影山茂夫发现师父又在像昨夜狐狸时那样，塌下腰肢，翘起屁股露出求欢的姿态。穴道变得更加紧窄，这时哪怕他不动也会因为后面的刺激不住收紧瑟缩。太好了，您果然喜欢的，影山喃喃着，挺腰慢慢磨蹭前穴最深处的肉腔。直到它经受不住快乐松开入口，上次内射时含裹的精液慢慢淌出，在两人腿间黏连着滴下。男孩还是不知自足地继续轻顶着子宫微敞的肉环，与敏感的肉缝亲昵厮磨。
即将被操透的预感让灵幻捂着小腹发抖，颤着手拉下弟子，正面攀住他脖颈接吻。影山享受着师父的深吻，揉弄着他头顶薄薄的狐耳，每次指腹磨到内侧，勾在他腰际的小腿就会忍不住缠紧一点。见师父这么享受，影山茂夫伸手到他悬空的后腰，挠了挠尾根。灵幻差点咬到舌头，松开他哭着说着要去了。
影山自己也是，直起身想从正面继续，可灵幻却不乐意，扭着腰想翻身用动物的姿势做，想被入的更深，尾巴缠着影山大腿抽抽噎噎。“拜托了mob……求你，求你，尾巴给你玩好不好……”
弟子只好放手，让师父随着本能趴跪在地上。狐狸抿着耳朵尾巴翘得高高的，手指主动拨开肉瓣滴水的细缝，坦露出穴口邀请他交配。影山随着师父心愿埋进去挺腰，把两人交合处拍得全是水沫。狐狸尾巴舒服乱甩，影山只好一把扯住不让他乱动，动作有点重，灵幻却抖着腰连穴道尽头的小口都敞开了，任由弟子操进来把最深处也搅得汁水乱流。灵幻意识空白了一瞬，埋着头崩溃地呜鸣着射了出来。小小的肉腔高潮时收紧卡住阴茎前端，影山茂夫不得不拖着敏感的孕腔用力操了几下才彻底把它射满。原始的冲动也感染了他，灌精后影山依然下意识压住灵幻不准他动弹，像动物一样继续埋在体内确保精液都留在深处。极度的欢愉里，他断断续续舔吻着配偶耳后，留下自己的气味，也无声地许下了新的愿望。


（6）

过分放纵的后果就是他们缩成一团睡到午后才饥肠辘辘的醒来。饭团的味道吸引了几只胆大的山雀蹦进门缝，影山茂夫睁开眼睛就面红耳赤地发现一群小鸟正围着赤身裸体的自己蹭吃蹭喝。

变成狐狸躲过丢脸的灵幻抖抖耳朵想笑话弟子，结果窘迫地发现身下绒毛白乎乎得干成一缕一缕，全是白日宣淫的罪证，还不得不向影山茂夫解释他根本需要负那个根本不存在的责任。

之后灵幻指使弟子用超能力打扫了神社，现在这里看起来只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古旧木屋了。

临走前，灵幻找了神社后的古树折下一根小枝条，准备削成许愿牌给相谈所的各位当伴手礼，回来时意外看到影山茂夫对着正殿双手合十。

“在参拜吗，你不是最清楚这里没有什么山神的吗？”
不如说，履行山神责任的不正是你自己吗，灵幻揶揄着。

“也不是这个意思啦……”
影山茂夫比比划划半天，可惜还是没能说明白他是致敬、道别还是祈福。

灵幻笑了起来，站到弟子身旁也学着他拍手合十，低下头。
不知道存不存在、也不知道在哪里的神明啊，让他的愿望实现吧。
当然，也别忘了我的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