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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加|蛇与猫爪不可兼得(1)18岁少年家主德希×25岁卧底杀手加特

    本章8k+ 私设如山 并非真理之下原本的故事线

     

    Summary:“真正的速溶咖啡,起码能在一堆工作没有完成的夜晚提起我的精神......”话还没说完,加特就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至于恋爱。对我来说任何意义都没有。”

     

    ——————————————————

     

     

     

    1.

    贝尔斯泰因这座岛城四面环海,就算是秋天也同样多雨,阴云密布的天气和噼里啪啦的雨声总叫人昏昏欲睡。

     

    天早就黑了,可加特这周的实验进度还差一点才收尾,外面又阴雨不断,大有要下一整夜的架势。

     

    他听着窗外的雷声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被吓得缩进角落里的猫咪,心想今天干脆在隔壁的办公室里将就一晚了算了。

     

    加特把实验数据导入电脑,正准备开始归档,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奇怪。

     

    按理说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外面又下着大雨,谁会想不开在这种天气往他这跑呢?他起身朝门口走去,结果一开门,就被门外少年的笑容晃了眼。

     

     

    “晚上好,加特先生。”

     

     

    ———哦,是你啊。

    加特缓慢的眨了眨眼睛,心道那就不奇怪了。

     

    那少年正是德希·梅洛迪,梅洛迪家名正言顺的家主,也是他如今的上司。

     

    他这位老板在他这一向想一出是一出,只是不知道今天抽的又是哪门子风,竟然大晚上冒着雨不请自来。

     

    对方完全无视了他开门时满脸的怨念,大摇大摆就进来霸占了他的办公室,甚至美其名曰:下雨了怕他没带伞,特意来给下属送温暖。

     

    加特看见那一人一蛇出现在眼前时就开始头疼,此刻更是懒得听他胡诌:“谢谢您。那伞呢?”

     

    德希一进门就开始摧残跟着加特一起加班的小白雪,闻言很是疑惑:“什么伞?我没带伞啊。”

     

    加特只感觉自己额角突突直跳:“那您这是....?”这是来给我送了个什么温暖?

     

    少年两手一摊,猫咪趁机逃离魔爪。只见他十分大言不惭道:“我这不是在这吗。”

     

     

    加特用尽毕生忍耐力才没当场把人赶出门。

     

     

    这是他来到梅洛迪家的第二个年头,但他们这位家主却也不过才刚刚成年,这个年纪爱笑爱闹些似乎也正常。

    可加特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把一个十六岁继位、在短短几月内就肃清旧部,牢牢坐稳家主之位的人当成普通小孩来看待?

     

    但他也确实想不明白,在外一向雷厉风行的少年家主到了他这里,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无理取闹的模样。难道真的只是少年心性,稚气未消吗。

     

    “另一只呢?”那边德希抓不着小白雪,就又打起了另一只猫的主意,“怎么只剩白雪了。”

     

    “最近天天打雷下雨,亚历山大二世闹腾的厉害,总和白雪打架,”加特一边忙着整理文档一边还得分神和他说话,只感觉德希不给他开双倍加班费都说不过去,“我索性把它留在家里了。”

     

    只是没想到刚送走了位猫主子,又来了个小祖宗。

    加特腹诽。

     

    不过好在德希也不是真像其他半大小子那样胡搅蛮缠,对方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了会话,就随手从桌子上拿了本书,坐在一边安静的看了起来。

     

    加特乐得清净,也专心去忙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没了德希骚扰的小白雪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加特膝头,此刻正趴在青年腿上悠闲的舔着爪子。

     

    加特听着雨声顺手撸了两把猫,看着眼前纷飞的......猫毛,又想起明天是周末,只觉得此刻大概也能算是岁月静好。

     

    “对了,”可惜他才静好了没一会,就听见身旁的少年啪的把书一合:“明晚六点有尤利尔家的晚宴,你得陪我去一趟。”

     

     

    “......?”

     

    加特感觉自己又不太好了。

     

     

    尤利尔和梅洛迪两个家族一向交好,加特目前正在进行的实验项目也属于两家合作投资的。作为项目的特批研究员,德希要求他一起前往其实也无可厚非。

     

    可加特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明天又是难得的周末,此刻他实在是一万个不愿意。

     

    那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他一句也不会讲,虽说他其实只需要跟在德希身边露个脸就行,但一想到宴会厅里的那些男男女女,加特就瞬间一个头两个大。

     

     

    等下。

    他忽然想起了些什么。

     

    从前这种场合一向是萨菲尔·梅洛迪同他兄长一起前往的。

     

    虽说自己的实验项目和尤利尔家有合作,可出席晚宴的人......也不是非自己不可?

     

     

    就在他以为自己有望逃过一劫时,德希又开口了。

     

    似乎知他心中所想,没等加特斟酌完该如何委婉的开口回绝,对方就十分适时的、笑眯眯的给他浇上了一盆冷水:“萨菲在伦敦和里佩尔谈合作,最早也要下个月才能回来。”

     

     

    “......”

     

    加特试图垂死挣下:“那还是让莱斯莫先生陪您去吧?他辅佐梅洛迪家数十年,是看着您长大的,没人比他更稳妥。”

     

    德希却不赞成:“莱斯莫堂叔最近身体不适,已经搬到郊区的别墅养病去了,我又何苦强行把人叫回来。”

     

    “养病?”加特一愣,随即叹了口气:“看来我是非去不可喽。”

     

     

    “嗯,非你不可。”

     

     

     

    不等他们再多说什么,一阵电话铃声便突然响起。

     

    加特刚想询问自己是否需要回避,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要接的意思,只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然后抬手把电话按成了静音。

     

    “参加晚宴的礼服你有准备吗?”德希笑眯眯的看过来,对刚刚小插曲视若无睹:“没有的话我......”

     

     

    “嗡—嗡嗡——”

    话未说完就又被打断,少年顿时额角一抽。

     

     

    看样子电话那头十分坚持不懈,见第一次德希没有接,竟然又打来了第二遍,并且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要不还是接一下吧?”加特内心扶额,“万一真是什么要紧的事呢。”

     

     

    少年满脸不悦,小声嘟囔了句能有什么要紧事。他磨蹭了好半天,这才终于在对面打来第三遍电话前蹙着眉按下了接听键。

     

    “什么事。”德希倚回沙发上,将手机夹在颈窝里。他的两只手还在漫不经心的逗弄盘在手臂上的蛇,俨然一副没把这通电话放在心上的样子。

     

    他用眼神示意加特无需回避,然后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对面。

     

    但还没说几句,少年就又肉眼可见的不耐烦起来:“好我知道了,以后会考虑,回见。”

     

    对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德希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加特心下了然。他本无意窥探上司的私事,但在对方的三言两语间也把通话内容猜了个七七八八 :无非是想让德希去和家族的小姐们联谊,好撮合他们结为姻亲罢了。

     

    毕竟梅洛迪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只要攀上便能获得强劲的助力,加之他们家这位家主又极为年轻,根基未稳,妄图用联姻分权的人不在少数。

     

    可德希又怎么会被人轻易拿捏呢?

     

    尽管登门游说的人络绎不绝,甚至有不少都是他父亲曾经的故交好友,但德希每次都拒绝的十分强硬,从未因为顾及“长辈”的面子而松口过。

     

    毕竟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但凡应承过一次,之后再想拒绝其他人就更难了。

     

     

    通话结束后加特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等待着对方先开口。

     

    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就见少年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什么担心我没人照顾。不就是千方百计想把女儿嫁过来,自己也好在梅洛迪家分一杯羹,”

     

    德希语气里的厌恶不加掩饰,身上的白蛇也一幅很生气的模样嘶嘶吐着信子:“偏偏还总要充长辈架子,摆出一副操心我终生大事的虚伪嘴脸,看见他们就烦。”

     

    加特看着少年难得发牢骚的样子心下好笑,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家族联姻也并非都是这样吧。老家主和夫人不就一直很恩爱......”

     

    话一出口加特才反应过来不对。见德希神色有异,最后一个词的尾音戛然而止,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本意是想劝慰对方几句,却不想无意间戳到了对方的痛处———老家主和夫人的确恩爱不假,可德希的母亲早在他五岁时便撒手人寰了。

     

    老家主因此思郁成疾,也早早便随亡妻而去,彼时年仅十六岁的德希一夜间父母双亡,只一人守着这偌大的家族,实在令人唏嘘。

     

    加特自知失言,刚想岔开话题,抬眼却是一怔。

     

    只见面前的少年轻嗤一声,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嘲讽,又很快恢复如常。

     

     

    “恩爱?”

     

    德希盯着窝在沙发上的白雪,无视猫咪张牙舞爪的抗议强行把它抱进了怀里,过了好半晌才自言自语道:“也是,毕竟人人都道我父母感情甚笃呢。”

     

    加特隐隐觉得对方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只当德希是想起了伤心事,便没再往下接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低沉。

     

    德希怀里的白雪已经放弃了挣扎,正生无可恋的趴在少年怀里。加特埋头不语,将刚整理完一部分数据上传进文件夹,抬头看了眼时钟,后知后觉的有些犯困。

     

    对方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加特不好明目张胆赶人,更不想让德希就这么盯着自己睡觉,只好捏捏眉心强撑起了精神。

     

    想起抽屉里还有几袋没喝完的速溶咖啡,他习惯性的伸手往平常放杯子的地方摸,却意料之外的摸了个空。

     

    加特这才想起来,他放在休息室里的咖啡杯前几天被亚历山大二世砸碎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他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最后也只找到一个玻璃烧杯勉强能用。

     

    他走到一边的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想将杯子冲洗干净,却听见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少年突然开口说了些什么。

     

    对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哗啦啦的水声轻易就盖过了他的声音。加特关上水龙头,将杯子里的水珠往水池里空了空,这才回头看向德希:“嗯?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对方只是笑了笑,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又开口:“只是我有些奇怪。你说人到底为什么会爱上另外一个人呢?”

     

    此时加特刚把咖啡粉倒进烧杯里,正在往杯子里加热水。他似乎没料到德希会问这个,泡咖啡的手一顿,玻璃搅拌棒撞在杯壁上,发出叮的一声。

     

    他沉吟片刻才开口:“......其实,我不认为一个人天生就懂得如何去爱别人。”

     

    亲情、友情、爱情,都是可以后天发掘并学习的,而每个人成长时身处的环境,就是最重要的影响因素。

     

    “那你呢?”德希百无聊赖的坐了一晚上,看着加特忙前忙后了大半宿,随口调侃道:“你像是要和工作过一辈子了。”

     

    “也不是不行?”加特把口罩往下巴上一推,抿了一口刚冲好的咖啡,然后皱着眉将被热气熏的起雾的眼镜摘下:“这种东西总是强求不来。”

     

    其实大多数人的恋爱都廉价的像速溶咖啡,不过是用最低廉的成本换取一份短暂的兴奋和苦涩。

     

    所以这份唾手可得爱和痛,也注定会和咖啡因一样在短暂的时间内迅速被代谢掉。

     

    加特本就是双亲离世后被教会收养的孤儿,父母的记忆早已模糊,只有午夜梦回时能偶尔回到母亲的怀抱,除了教会的同伴以外,便再无其他亲近之人。

     

    他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可供他参考的感情模板,也从未有人教过他爱为何物,加特自然不知道该如何爱人或是被爱。

     

    再者说,真正的爱太过沉重,他负担不起。

     

    窗外倾盆而下的雨水噼里啪啦砸在玻璃上,就连屋内也能清晰的听见外面传来阵阵呜咽的风声。随着一声闷雷在耳边炸开,雨下得更大了。

     

    一时间相顾无言。

     

    加特把烧杯往桌子上一放,伸了个懒腰,打破了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话说回来———”

     

    他在心里摇头,只觉自己今晚真是加班加得脑子出问题了才会和德希说这么多有的没的:“真正的速溶咖啡,起码能在一堆工作没有完成的夜晚提起我的精神......”

     

    话还没说完,他就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至于恋爱。对我来说任何意义都没有。”

     

     

     

     

    2.

    德希没让加特留在办公室里过夜,最后还是叫司机给那一人一猫都送回了家。

     

    加特的公寓离实验室所在的大楼并不远,没一会便到了。他在德希“来我家住一晚不好吗”的调侃声中面无表情抱着猫下了车,又面无表情的站在路边撑伞目送对方离开。

     

    直到那辆车彻底在他的目光中消失不见,加特才叹了口气,转身朝公寓走去。

     

    进门时时间已过零点,他把白雪往沙发上一放,小猫立刻窝进抱枕里打起瞌睡了。

     

    尽管加特也累得想倒头就睡,但还是强撑精神换下了被雨水沾湿的衣服,又去洗了个热水澡,这才裹着睡衣回到了卧室里。

     

    他一身出浴后未散的水汽,发梢还没干透,略长的头发此刻正披散在肩头。屋内只留了一盏床头灯,暖黄色的光晕轻轻拢在他的脸颊上,让青年本就精致的面孔显得愈发柔和。

     

    这本该是十分慵懒安逸的场景。可加特的脸上除了难掩的疲惫之外,又莫名多了几分凝重。

     

    只见他用力眨了眨快要打架的眼皮,然后弯下腰,从放在床头柜最底层的信封里摸出了一个外表十分不起眼的U盘,插进了一旁的电脑里。

     

    加特熟练的在键盘上敲打,随着“滴”的一声,屏幕上显示出了传输成功的字样。他点击确认,一个文件立刻弹了出来———里面赫然都是梅洛迪家的核心实验数据。

     

    是的,研究员的身份不过是幌子而已。

     

    这件事的源头还要追溯到将加特抚养成人的那个教会。教会本应是劝人为善、教化众生的地方,可他们明面上救济无家可归的孩子,背地里却常年在灰色地带经营着些不为人知的生意。

     

    之所以会大肆收养孤儿,为的就是将那些无亲无故的孩子以非人的训练培养起来,再让他们去执行雇主发布的委托,以此谋取利益。

     

    而加特真正的身份,就是教会里的“组织”安排在梅洛迪家的卧底。

     

    但他双亲早逝、勤工俭学毕业于贝斯泰因医学院这些事倒也不假,但他勤的这个工......嗯,课业之余杀杀人收集收集情报,以此赚取酬金,怎么不算勤工俭学呢。

     

    他登入联络网,轻车熟路的将这周掌握的情报发送接线人,刚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想退出帐号将电脑合上,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手又顿住了。

     

    他点进一个白鸢头像的对话框,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在键盘上敲下了一行字:

     

    「我需要猎隼和这次目标最近的动向。」

     

    那边很快回复了一个ok,不出一刻钟就给他发来了一份听后自动销毁的音频。

     

    加特戴上耳机,仔细将里面传来的摩斯电码记在纸上,又和密码本一一对照,很快便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萨菲尔于五日前登上了前往伦敦的渡轮,昨日刚刚抵达,暂居在里佩尔伯爵的庄园。莱斯莫于一周前搬去了近郊的一处房产里,地址是xx区xx街18号。

     

    做完这一切后,他靠在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半月前,加特的线人给他带来了一份新任务:“组织”的雇主要求他在半个月之内解决掉梅洛迪家的高层,莱斯莫。

     

    他从前不是没接手过暗杀的任务,可这次的任务对他而言,却有些不太一样。

     

    但说到底其实也没什么不同,只是这莱斯莫不仅是梅洛迪家的心腹,更是当今家主的亲堂叔。

     

    德希的母亲格林维尔夫人早逝,父亲也在两年前与世长辞,德希自幼与这位堂叔亲近,如今对方更成了他在这世上的唯一一位血亲。

     

    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能交付任务,一是的确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二是出于某种难以启齿的私心,一想到少年那张一向桀骜又神采飞扬的脸,他就莫名有些下不了手了。

     

    加特同德希一样,知道接连失去亲人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德希再成熟也掩盖不了他不过只有十八岁的事实,他不愿看到对方失魂落魄的样子。

     

    加特很清楚,这对一位从小受到严苛训练的杀手来说实在不应该。

     

    可他若真的动手杀了莱斯莫,对方必定会对他恨之入骨;但他若没能完成任务......

     

    尽管加特并不清楚那位雇主究竟是谁,可对方既然把目标锁定在了梅洛迪家族,给教会开出的酬金又相当高昂,那必然也是位和德希权势相当的人物。

     

    若是任务失败,他的同伴势必会受到雇主的迁怒,甚至还有可能累及整个教会。他又怎么能为了那一丝恻隐之心而背弃组织呢?

     

    明晚就是交付任务的最后期限,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莱斯莫在郊区养病,萨菲尔又远在伦敦,德希携他参加晚会后想必也不会对他起疑,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但完全就是绝佳的动手时机。

     

    可加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关上电脑,将写满了摩斯电码的纸用打火机烧成灰烬,然后一面愁容的回了卧室。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本就满腹心事,再加上没能代谢完的咖啡因作祟,实在是难以入眠。本以为自己就要这么睁眼到天亮了,可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不知不觉间竟也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虽然是周末,可加特这觉睡得并不安稳,还是起了个大早。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几只麻雀停在他窗户边的树枝上,正叽叽喳喳的叫。他打着哈欠去卫生间洗漱,然后简单给自己做了份早餐,又顺手打开窗户,将切下的吐司边放在窗台外。

     

    看见小鸟都扑腾着翅膀围了过去,加特这才端着自己的早餐回到餐桌上。可才刚坐下,就听见屋里传来哐啷一声。

     

    他顿感不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往里一看,果不其然。只见在满地的衣服里,两只毛团正打得不可开交。

     

     

    “......”

    加特眉心直跳,深吸一口气:“亚历山大二世!”

     

     

    地上那两只瞬间老实了。

     

    亚历山大二世知道自己闯了祸,十分乖巧的蹭到加特脚边喵喵叫了两声,试图获得主人的原谅。加特叹了口气,将两只猫赶出卧室,自己转身回来收拾这一地狼藉。

     

    他费了半天力气终于让房间整洁如初,横竖也没什么胃口了,只随便吃了几口已经冷掉的早餐,就又去整理昨晚没整理完的实验数据了。

     

    .......打两份工,心好累。

     

     

    他一边工作,一边还惦记着要陪德希参加尤利尔晚会的事,又想起今晚便是任务的最后期限,只觉得心烦意乱,头疼得很。

     

    就在他第三次差点在电脑上输错数据时,一阵敲门声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加特打开门,果不其然又是熟悉的身影———少年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见他开门,顿时眼睛一亮:“下午好,加特先生。”

     

     

    话说原来已经下午了吗....?

     

    加特只是略微愣了愣神,就面无表情的把人放进屋内,似乎对对方不请自来这件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好看么?”他刚关上门,少年就笑着从他身后凑了过来,“我挑了好久呢。”

     

    德希今天换了一套裁剪精致的马甲,外面还披了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那颗被银蛇缠绕的蓝宝石领针正在他胸前熠熠生辉,衬得那张本就锐利的面庞更加英气逼人。

     

    加特本想问对方要不要喝点什么,谁成想一回头差点蹭到德希的鼻尖,缠在对方脖颈上的小蛇更是直接和他来了个亲密接触。

     

    蛇信子似乎有一瞬间滑过了他的耳廓,加特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几步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好看。”

     

    “好看就行,”德希的心情似乎很不错,“我给你也准备了,还怕你不喜欢呢。”

     

    加特这才看见对方还拿过来了好几个防尘袋,此时全扔在他家客厅的地毯上。

     

    他顿感不妙,刚想找个由头岔开话题,对方就朝着那堆袋子抬了抬下巴,抢先一步开口:“喏,今天晚宴要穿的衣服,款式都是我亲自挑的。来试试看?”

     

    加特看见那一地袋子就发怵,本想说算了吧不用试了吧不用这么麻烦,你随便给我挑一套就好了,但看着对方一眨不眨看向他的目光,抿了抿唇,还是妥协了:“......那我去卧室里换。”

     

    他随手拎上其中一个袋子回了房间,一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整套做工考究的白色西装。

     

    加特思考片刻,最后还是没换下自己贴身的衬衣,只脱了外面的马甲,又将那套西装的外套仔细穿上。

     

    这套西装质地柔软用料考究,连各种配饰也一应俱全,背面似乎还绣了梅洛迪家徽的暗纹。就算加特是个对服装设计一窍不通的外行人,也能一眼看出其价值不菲。

     

    好看是好看,就是的确有些难穿。

     

    他正站在镜子前和那对蓝宝石袖扣较劲,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冷不丁开口:“......你是不是又瘦了?”

     

    原来是德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还把剩下的几套礼服全都拿到了他屋里。

     

    加特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一只手隔着衣服贴上了他的腰侧,后背几乎快要靠上对方的胸膛:“我明明是按尺码报给裁缝的。”

     

    他比德希年长七岁,但二人体型相似,德希甚至还要比加特还高上那么几公分。

     

    现在听见对方这么说,又看见镜子里二人十分明显的身高差,加特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没忍住嘟囔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尺码多少?”

     

    本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不想少年却是顿住了,然后老老实实回答:“我让人调了你入职时候的体检报告。”

     

     

    加特:“......”

     

    “你......”他一时间有些语塞,似乎都忘了挣开还扶在他腰上的那只手。

     

    但德希显然也没想给加特吐槽的机会,立即佯装正色道:“你的一举一动都关乎梅洛迪的形象,衣装当然也不能马虎。”

     

    少年不动声色的将手收了回来,转过身十分自然的替加特理了理领口:“不然岂不是让家族颜面有失?”

     

    行,反正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加特面无表情的想。

     

    他才刚把这套穿上,德希便又缠着他让他再试试其他的。可加特的面皮实在不允许他就这么大剌剌的在上司面前换衣服,更别提还是在卧室里,怎么看都有点怪异。

     

    对方没有丝毫要出去的意思,他拐弯抹角的暗示了好几遍也无果,最后只好直言希望德希回避。听见加特这么说,对方这才不情不愿的挪到了门口。

     

    直到少年被他推搡着出了房间门,加特才后知后觉起那只抚上他腰侧的手。

     

    他短暂的二十几年人生里从未和谁有过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对方掌心遗留的温度似乎一路烧到了他脸上,镜子里青年的面颊霎时间红了个彻底,就连耳尖都染上了点点绯色。

     

    德希的边界感似乎的确是差了些......但毕竟年纪还小,黏人一些倒也正常。大概是自己独来独往惯了,一时间不习惯吧。

     

    加特捻了捻发烫的耳垂,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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