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明】恶魔天使究竟什么关系“明智……”

中庭说白了不过也是教学楼外的一条更大的廊道，但廊道两旁在这种春意弥漫的时候更添美感，吸引了很多学生三三两两地找到长椅坐着说说笑笑。明智和来栖晓的到来也没有打破氛围，反而被裹挟其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两人默契的找了个空位坐下，明智还在思考的时候，来栖晓突然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

他看过去，来栖晓望了望周围，确认了没有人关注他们这边，才压低声音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老师有点奇怪？”

来栖晓也注意到了鸭志田——这个事实让明智多看了他几眼，意外的敏锐嘛。但是联系自己先前收到的信息，这时候被来栖晓注意上那个人对他自己而言并无好处，他只好试着揭过话题:“这倒没有，来栖这么说是发现了什么吗？”

来栖晓思考了一下，摇摇头:“没有。感觉和他在一起不太舒服……”

“会不会因为对方是体育老师的缘故，运动完汗涔涔的情况下给人的感觉确实不太舒服呢？而且那位老师似乎比较自来熟。来栖不要太过在意，如果真有异样，身为天使的我会第一时间察觉到的，不过现在的我没有和你一样的感受，对方应该只是位普通的老师吧。”

他巧妙给来栖晓找了个理由，看着来栖晓“唔”了一声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不再纠结地打开属于他从包里拿出来的另一个饭盒，明智满意点点头，这就对了，来栖晓一定要识相一点把鸭志田这种和他自己没有什么交集的人很快抛却脑后，自己接下来的单人行动计划可不能被破坏。

殊不知来栖晓也有着和他差不多的想法。

天使对于善意的察觉较为敏锐，这是来栖晓以前做天使时留下的总结。现在做了恶魔，反倒感受恶意比较容易，所以他刚才明显从鸭志田身上察觉到了一二，那种黑乎乎又黏腻腻地散发出来的可怕气息……但那种气息只出现了一瞬，在鸭志田对他们说话的时候转瞬即逝。

所以他选择暂时顺着明智，把这个异样悄悄记在心上——毕竟明智说他没有发现异常，若是日后有了新的发现自己再告诉明智吧，避免明智会因为自己还没完全肯定的推测多出不必要的担心，他现在还无法下定更为确切的结论。想通了这点，来栖晓认为还是自己先调查一番比较好。

姑且把这件事情放在一边，转头这才注意到明智居然还没开始动他饭盒里的饭团，不由得询问:“明智，你怎么不吃？”

明智被打断思绪，听清来栖晓的疑问，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早上吃过了现在还不是很饿，抱歉来栖。”

来栖晓摇摇头:“明智不用道歉。不过建议你最好吃一些进去，人间的能量不充沛，仅靠吸收这里的光能估计满足不了需求，所以吃这个会是更好的选择。”

来栖晓的体贴让明智垂眸，他没有再对此说任何一句话，低着头拿起饭团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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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课程对于他们来说很快就结束了，明智想了想今天的学习情况，打算现在去借阅室看看，加上他自己另有打算，于是直接发了条消息给来栖晓:「来栖，等下不用来找我了，你先回吧。」

「为什么？」对面回的很快。

「我想去学校图书室看看。」

来栖晓那边没声了。明智也不管，抬脚走到楼梯口，却正好看到来栖晓站在楼梯上，他们视线相对，明智本想先说些什么，来栖晓却扬了扬手机:“我收到了，那明智记得早点回来，晚饭我会做。”

“好。”明智与他擦肩而过。不经意间看到了他挎包里突然冒出来的猫头，不禁咂舌——这人怎么还把猫带来学校了啊？

偏偏那只猫说话还很大声被他听得一清二楚:“晓，明智要是回来的不及时吾辈能把寿司吃完吗？”

哈哈。明智对此在心里笑了笑。

图书室在三楼，现在刚放学的时候人还不少，明智进去看到不少学生正在里面埋头努力，还有一些沉浸在书中世界，唯有细小的翻动纸张的声音传出。安静的氛围使他开门的声音都特别明显，看他一进门首先做的是观察周围，图书管理员笑着主动道:“请问同学想借什么书？”

“现在的话……”明智看了看管理员手边堆在一起叠加的书，“这些都可以吗？”

“当然，这些是被归还回来还没来得及放回书架的书。同学的面孔不是很熟，不经常来吧？”管理员把借书表给他看。明智摇了摇头:“刚来到新学校。”

管理员多看了他几眼:“哎——转校生吗？那我给你说一下:一位同学一次只能借一本书，看完归还了才能借下一本；在借书表上留下自己的班别姓名和借的书籍名字就可以了；若是书归还时损坏严重还需要补交损坏书籍的费用；平时也可以来这里学习，那边有学习区。”

“谢谢。”明智点点头，他最后借了本思考の整理学，决定回去再好好分出人类书籍和天堂上那些书籍的区别。

走出图书室，他没有准备就这样打道回府——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止与此。他眼珠一转抬脚下了楼，离楼梯口不远的两个学生穿着白条纹红色底的运动服正在聊着什么，明智观察他们许久，带着友好的笑容朝他们走了过去。

“你们好啊。”明智对他们打了招呼，这把两个学生吓了一跳，看过来发现来人很陌生后皱眉询问:“有什么事吗？”

“嗯，看你们这身衣服，应该是学校的运动服吧？”明智的语气真诚，“我刚到这个学校对一切都很陌生，对体育很感兴趣，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学校体育相关社团的学生呢？”

两个人相视了一下:“新来的啊……”其中一个人听到他的话，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回答他，“我们身上这是学校的运动服，至于我们就是学校排球社的学生。”

“排球社……是不是鸭志田老师当教练的社团？”明智兴奋起来，语速都快了几分，“听说鸭志田老师很厉害，学校的大家都崇拜他是真的吗？今天中午遇到老师他还说希望我在学校的生活愉快，感觉鸭志田老师人很好啊。”

“额……”出乎意料，听了这番话的两个人同时露出了很微妙的表情，回答他问题的那位学生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又什么都没说，这副模样让明智心下有了想法，他好奇地看着两人:“难道不是吗？”

被他这样对所有事情都一无所知单纯好奇的目光注视，两个人才反应过来，另一个人补上了话对他道:“不，那也没有，你听到的没错——鸭志田老师曾经是全国大赛的冠军，在秀尽担任了排球社教练顾问后，我们排球社就一直是秀尽的支撑，可以说是鸭志田老师的优秀教导才让我们有了今天。”

“对对，”之前愣住的同学也应和了他，“上次的球类大赛，MVP依旧是鸭志田老师，他的实力和优秀是毋庸置疑的，我们学校也要依靠他的名气来招好学生，可以说这样的老师没有人不会喜欢吧？”

两个人一人一句，说的都是鸭志田的好话。明智点点头，又装不经意提了另一个话题:“那…我能不能问问鸭志田老师平时是怎么训练你们的呀？他人那么好，训练方式也是很温和的吧？”

谁知明智下一秒就看到其中一个人身体小小抖了一下，似乎是回想起来什么不好的回忆，眼睛里透露出的恐惧没逃过明智的目光。另一个人不着痕迹掩了掩自己的同伴，扯出了一个笑容:“没有，鸭志田老师对待我们的事情很认真，所以还是挺严厉的，训练方式也比较…苛刻。不过多亏了鸭志田老师这样的训练，我们社的每一个人才能练出很好的体能去面对更艰难的比赛。”

“真辛苦啊……真好奇到底是什么训练方式呢——这样的训练方式你们不会很难适应吗？”

“不会的，我们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做法……对了转校生，我们现在告诉你这些事情只是一部分，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最好不要到处乱说，以后时间久了你自然会了解的。”

明智笑着应下了，看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也问的差不多了，于是找了个借口谢过两人就转身下楼了。只是在转身下楼的时候，笑容中终于含有分真心实意——果然他的猜测是对的。

回家路上收到了sns上来栖晓发来的信息，他说他现在打算去便利店买寿司回来做晚餐，问明智喜不喜欢，吐槽着对方投入得也太入迷了吧的明智，打下的文字却是「喜欢哦，麻烦来栖买我的份了，钱我会付给你的。」

「其实不用，明智吃的话顺便两个人的份一起买就好了。」对方还真的是个好人，脾气好还很体贴，明智摇摇头，但对这样的好意他还是选择了收下。

等他回到走进家门的时候，来栖晓居然就在门口等着他——“欢迎回来，明智。”来栖晓露出笑容看着他换鞋。

“你怎么在这里……”在等我吗？

来栖晓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在等明智，明智在手机上说很快回到了。”

明智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你回来多久了？以后要是我没回来，来栖你可以不用管我，先吃晚饭吧。”

“其实我从便利店回来也没多久。”来栖晓给他解释说，两个人一起到饭桌边，刚要坐下，早在桌子底下等候多时的摩尔加纳抱怨着喊，“明智，你终于回来了——我们在家等了那么久，再不回来吾辈真的要饿死了哦！”

“抱歉，下次我会早一点的。”明智对摩尔加纳说话，含笑的视线却移向来栖晓。来栖晓搓着自己的额发，咳了一声:“我们先吃饭吧，摩尔加纳也等不及了。”

两人入座，来栖晓分给摩尔加纳美味的寿司，和明智边吃边聊起了天。“明智今天去图书室是去学习了吗？”

明智摇摇头:“没有，今天我只是去看看，不过我借了一本书。但那里的氛围不错，也许之后我会考虑在那里学习。”

“很上心啊，明智在天堂的时候一定学习很好吧？”来栖晓这话让明智轻笑，他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回答:“过奖了，其实我学习也没有很好，只是让我避免被各种测评烦恼——仅此而已。”

来栖晓点点头，有点好奇地问:“明智借了什么样的书？”

“《思考の整理学》——看书名的话，我猜应该和大脑思考方式有关，我想或许能从人类的书里学到更多有用的知识也说不定——来栖若是好奇也可以去看看。”

吃完寿司的摩尔加纳在这时候跳上桌子待在来栖晓旁边，又扯回了上一个话题，因为他对明智的话而感到惊讶:“吾辈知道的天使可是每个神圣时都要固定测评的哦，能避免所有测评的话，明智的知识量至少已经超越了天堂大半还要往上的天使了吧！难道明智是下一任「知识圣杰」的候选天使吗？”

“「知识圣杰」得是知识储备真的非常优秀才能担任啊，现在的我还难以达到那种高度，”看着摩尔加纳缠着来栖晓要寿司，明智谦虚回应了一句:“所以没有那么夸张，「避免所有测评」什么的也暂时做不到。不过避免了大部分对我来说就已经方便很多了——我的任务繁重，要是测评过多两者冲突的话我也是很头疼的。”

“嗯……说的也是啊，要是隔三差五就要做一次测评，吾辈肯定也会被烦死的，好在地狱没有天堂那么严——在知识学习这方面。”

摩尔加纳对来栖晓分过来的寿司毫不客气地大口享用，来栖晓知道他真的很喜欢寿司这个事实了，伸手摸了摸他背上的毛，认同地点点头:“确实，地狱知识要求都比较容易，测评条件也没那么严苛。”

“除了像龙司那样的笨蛋才老是只能低空飞过啦——吾辈和你明明教了他那么多次。”摩尔加纳摇摇尾巴，损了一句远在地狱的坂本龙司。来栖晓眨眨眼，还好龙司不在，不然他们指定又要闹起来。

饭后两个人就没有什么话可说了，洗好澡回到房间的明智先是摊开作业看了会，不过承上启下的知识显然让他这个从来没接触的天使陷入了沉思。

不过他一向脑子灵活，懂得利用互联网的他很快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网课来恶补所需知识，在时间飞速流逝中不知过了多久，才眼睛发酸地放下笔，满意看着自己满满当当的作业。还算不难……他长舒一口气，手握久了笔写字此刻也在作痛，他便打消了拿起一旁借来的书想阅读的念头。看看时间接近凌晨，便打算以睡眠结束今天。

躺在床上，他不由想起今天从那两个排球社成员嘴里问出的情报——鸭志田虽然在整个学校拥有非常好的风评，甚至关系到了整个学校的招生情况，但根据今天中午撞到自己匆匆跑过去脸上带着大大小小伤口的男生，以及谈及训练方式脸色就变了种种迹象表明，鸭志田这个人远不是表面的“全国冠军”就能概括的。

撞到他的男生当时很害怕，而被他询问的那个学生所表现出来的也是恐惧……那问题一定出现在鸭志田身上。

他们身上的情绪都是相似的，即使不知道前面那个男生怕什么，可是后面这位——难道怕的是鸭志田吗…为什么害怕？是训练方式太严厉所以受不了了？如果是这样，那害怕还要替鸭志田说好话这一点似乎也说得过去——

但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明智不禁皱眉，他感觉自己的推测缺一些关键的东西，但越是思考就越是像被蒙了一层厚厚的迷雾一样挥散不去，反倒让自己更加茫然。

啧，要不是……！明智咬牙，想到那个人给他下的指令还是烦躁得很，又因为不是时候被他生生按下。算了，还没到真正算账的那一天。

一旦重新静下来，就发现现在异常安静——来栖晓那家伙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估摸是比自己早上床睡了觉。自己不得不改变一开始的主意在人间待着，那来栖晓肯定在有一天会变成自己的阻碍……明智不太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尽管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对方是个好人？

哈。

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明智翻了个身，将手机随意一扣扣在旁边，在思绪蒸腾殆尽的最后一秒，迷迷糊糊已经打算好了下一步行动——去找一开始撞到他的三岛问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