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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
我们不仅这一世相爱,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新的伤口覆盖在结痂的紫红色血痕上,四肢扭曲到吓人的弧度,明明眼前白的发昏却仍能够看见那些人高高扬起的嘴角和抛在手上的,自己辛苦攒的银钱。
快要结束了对吗?
白噪音吞噬了他的听觉。
他明白自己快要死了。
最先链接神经的是视觉,木头交错的搭成结实的结构,细密亮丽的绸布,和一颗圆滚的球,像他经常在水果摊子上见到的那种指头大小的果子。
他看见那颗球张嘴说了什么,自己应该是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这么荒谬的场景。受刺激的大脑承担不了过度的思考量,不一会就晕死过去。
“我叫青柳冬弥,你并没有前往冥府或净土的任何一方,而是在我家接受治疗。”
“哦好。”
这是他清醒后的第一次对话。大脑仍然没有运转过来,浑身上下都在痛着,虽然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在这个贫富分明的时代,穷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及有钱人手指轻轻一弹。他当然痛恨这些把穷人当牲口看待的达官权贵,但看到明显没做过粗活的小孩有些粗苯的替他处理伤口时,又觉得他们并不全是施暴者。
至少眼前这个叫做青柳冬弥小孩不是。
“抱歉我只能偷偷把你带回家治疗,因为这是家里不允许的。”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开始飘忽“虽然看过药理相关的书籍但也不一定能治好,所以请见谅”
东云彰人不介意这个,沉默了一会才开口“为什么要救我?”
“路过,不忍心见事不管。”纱布一圈一圈绕在臂膀上。
如果自己是坏人怎么办?这么漂亮的房间会充满血腥气味吧。“谢谢你,我会尽我所能报答你的。”他郑重的说道。
“好呀”小少爷笑得眉眼弯弯“我很期待。”
对于8岁时的救命恩人东云彰人一直没有忘记,就算在十一年后的今天他们仍然会每月通信几封,偶尔在人群中打声招呼,结合民间的传闻,他大概能了解到一些青柳家的事情。
大家吹捧的琴艺精湛,经商才能都在不同程度上伤害着冬弥,从那些笔墨不均的字迹和褶皱的信纸中可看出,明明清楚青柳冬弥是一个对自己很严格的人。
他的月亮在陨落。
带着好闻的花香信纸被取出,东云彰人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入目的第一行字就刺痛他的双眼。
“我要娶妻了。”
后面的字他没敢继续读,一种莫名的悲伤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不自觉的攥紧信纸,柔软的纸张瞬间出现痕纹。
他决定回封信。
夜黑风高的夜晚,一个黑色身影翻进高筑的围墙,连月光也无法捕捉他的身影。
规律的轻敲三下门框后,木门打开一条缝隙。
“彰人!”被抱了个满怀的人开心的喊着,手钻进兜帽里摸着被盘起的橙发。
“最后问一次,冬弥真的决定好和我走吗?”短暂的怀抱令人留恋,那双清亮的灰眸和记忆里如出一辙的美丽。
“要走,和彰人一起。”说话的人耳根蔓延着红色,
“行啊”他笑得张扬“牵好我的手。”
发丝被风吹的凌乱,领路人熟练的躲避家兵巡逻,抱着他翻过一个又一个高墙,温暖的体温和冷峻的风形成对比。
“和服跑起来不方便。”于是理所当然的承担起这份重量。
在看到熟悉的街景时冬弥才意识到他真的跑了,和彰人一起。民间管这叫什么…
他不敢细想。
东云彰人把自己的披风披在冬弥身上,又把黑色兜帽拉下来遮住显眼的蓝发,先纵身一跃骑上马匹,再用巧劲把人拉上来。
“害怕的话就抱紧我。”于是如愿以偿的感受到腹部收紧的感觉。
一路飞沙。
这是个宁静的边郊,离城镇有些距离,但青柳家末子失踪的消息还是沸沸扬扬的传入冬弥耳中。
“成为了故事的主人公啊冬弥。”
“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当然的吧。”
袖子被高高撸起,身上不再是上等丝绸,而是有些粗糙的麻布,不过青柳冬弥觉得无所谓。
他和彰人一起在野外采摘着可以食用的野蔬。有时运气好能碰上野鸡,往往都是彰人动手,冬弥在一旁观看。
“你也可以学学,万一需要防身用呢。”东云彰人转了一下刀,熟练的破开肌肉。
“是这样吗?”他举起刀。
东云彰人看着那滴着血的尖刀直愣愣冲着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手附上那握刀的手指,纠正了一下姿势“唔…还是需要好好练习啊。”冬弥又笑起来,旁边的景物都黯淡几分。
“这把刀就送给冬弥了。”东云彰人又从侧腰处拔出一把刀处理着野鸡。话是这么说,但那把刀还是被回收。第二天冬弥收到了一把蹭亮,刀柄被重新打磨雕刻的短刀。这份礼物被冬弥好好的箱中。
这几天彰人回来的格外的晚,他并不能准确说明时间,但是平常都是彰人和自己进入床铺后没多久才出现的鸟鸣声,最近却在彰人回来前响起。他不认为鸟儿会改变作息。
冬弥有询问过,得到的却是对方藏不住笑的表情“冬弥到了那天就知道了。”手揉乱了深浅分明的发丝。
一阵阵敲门声吵醒了青柳冬弥。奇怪,彰人一般不是直接进来的吗?他打起十二分警惕,悄悄戳破窗纸查看,却不想刚靠近门框木门就被暴力的踹开。
一丝不苟的、威严的男人站在武士身后,冰冷的视线凌迟着他。
“我来看看你要闹到什么时候。”青柳冬弥心底一凉,呕吐的不适感被强行压下去。
“父亲。”他喊着,直视着男人的眼睛。
“看看你不成体统的衣服和样子,跟那个野小子混久了自己也退化成野人了吗?”
“不是的父亲,彰人他…!”急于辩驳的人没有注意到旁边人的动作。
“你还在担心那个把你带坏的人。”
熟悉的身影被丢在冬弥眼前,耀眼的橙发此时占满灰土,整个人呈现出诡异扭曲的姿势,应该是脊柱折断了。
和童年记忆里的身影逐渐重叠。
他撑不住身子当场吐了出来,瞳孔绝望的颤抖收缩着,满眼不可置信的盯着胸膛不再有起伏的男人。
是自己害了他,如果当初没答应的话……
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十几年的教养被你蹉跎进了泥沙里吗?只有回到青柳家才能发挥你最大的才能这件事你明白吧。”
青柳冬弥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也听不进去。家主看着眼前狼狈的儿子,眉头不可察觉的抽动一下,转过身“把他带走。”
武士扯着绵软无力的臂膀强行拖拽起他,眼泪狠狠砸进这块给予他容身之所的土壤中。
屋内熏香灰掉下来一截,木桌上的台历被人拿起,仔细一翻,原来是订好的黄道吉日到了。他面无表情,唤来了往日最信任的下人,那天…他看到了对方也在。
“中村,他的后事…怎么处理的。”自那日之后他就被软禁在屋内,没有一丝可出逃的机会,也不会有人牵住他的手了。
是他自己没抓紧。
“那位公子被扔进乱葬岗了,房屋被下人们搬空后烧毁了。”
“是…吗。”
“少爷,我带回来了这个,不知道你可需要。”中村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这是…!
“谢谢你中村,还有它,至少我还有它。”青柳冬弥摸索着盒子,木刺被人仔细打磨平整,不会伤害到这双柔软的手。
也许托青柳冬弥的福。东云彰人想。自己死后确实没去净土也没去冥界,而是留在了这世上。寡不敌众,在被捅穿心脏后就突然能看见伤痕累累的自己,以及对面凌迟尸体行为。
真是恶劣啊。东云彰人嗤笑。
他当然知道对方是谁派来的。在亲眼看见他们闯进与冬弥温馨的小家,听见对冬弥的批评,以及最后冬弥崩溃的样子,自己伸出手想擦去泪水却只是穿了过去。沉默一秒,双臂圈成环,多次的拥抱让他熟悉了冬弥的身量,手虚虚搭在腰侧,抱着无声哭泣的男孩。
青柳家的红事办的及其盛大,毕竟对方是在政治上有话语权的家族,必不可怠慢。
东云彰人就以灵魂的状态陪伴着冬弥,看着对方娶妻,继承人这件事有长兄顶着自然压力不到他,便也没有生子。
屋子后方的桂花树下有一个小土堆,打开窗户办公时就能看见,青柳冬弥经常会看着那里发呆,而彰人则是坐在他旁边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冬弥早饭又在糊弄自己,这样不行哦。”
“今天遇到的事情什么棘手吗,一张纸盯了半天。”
“我不认字呀,冬弥明明说好了会教我读书写字的。”
“冬弥在发呆…好可爱。是在想我吗?好吧我自作多情了。”
“冬弥…”
早秋绽放的金色花朵,携带着花香在屋内留下踪迹。
夜晚,青柳冬弥穿着和服,如同与他奔走时那般洁白。这是彰人死后的第十年,但岁月没有在那和善的脸上留下明显痕迹。如果忽视他手中的刀,应该是非常唯美的场景。
东云彰人一回来就看见自己亲手赠送的刀,悬在他最关心的人的脖子上。
前不久他被莫名其妙拉进一个黑色的世界,不明所以的接受了未知的传承。“你会喜欢的。”黑影如是所说。
明明只是几句话的时间却过了十年之久。
“冬弥!”他忍不住喊起来。
就闭着眼的人忽然睁开,刀尖慢慢从脖子上离开,瞪大眼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说时迟那时快,眼前一个黑影闪过,随后被扑倒在床铺之中,熟悉的温度驱散冰冷的夜,他再次跌入他的怀抱。
“彰…人?”嗓子被挤压着发出音节,声音微不可查又带着些许颤抖。
“噗,是我啊,冬弥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还是说已经忘记我了…”
“才不是!我不会忘记彰人的。”
“你啊…”总是说这么煽情的话。东云彰人一脚踢走地上的刀。
这一次他们抱的很长。
“对不起彰人,都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没有和彰人一起逃跑,彰人是就不会这么早离开…”
身上人明显叹了口气“至少我与冬弥共度过一段时光,再怎么说也是幸福的死去哦,冬弥不喜欢那段日子吗?”
“没有!我很喜欢,很珍惜。”
“那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那双手再次揉乱他搭理整齐的头发。
怀里的人叹口气“谢谢你‘彰人’,一直陪伴着我,但是这场闹剧太久了,我也撑不住了,也该从梦里醒来了。”冬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彰人,捡起地上的刀。东云彰人很快反应过来,伸手将要夺刀,却再次穿了过去。
自己改变不了寿命已尽之人的因果。
冬弥脸上扬起释怀的笑容“太好了,彰人,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自己已经长大,多活了几十年光阴,而对方的身影却永远定格在十九岁。
如果这场幻觉能一直持续下去就好了。但他明白自己必须要接受事实。
“冬弥!你冷静一下!”可那把刀狠绝的划开脖颈,在对方摔在地上前彰人用手抱住了他。月光使冬弥整个人看上去朦胧轻盈。脖间那抹血色染红了上等丝绸,像是晚秋的红枫落在上方。那双透明的灰眸再也睁不开,嘴角却捻起一丝笑。
他跪坐在对方身旁,抱起清瘦的肩膀,头紧紧贴在颈侧,嗅着渐渐散去的温度和花香。
明明秋桂已经过了花期。
东云彰人抚开浅蓝的刘海,贴上光洁的额头,冥冥之中抓住即将消失的灵魂,拿起那把凶器利索的在自己脖间划了一刀,鲜血很快流出滴落在白颈上与有些泛黑的血融合,紫红色的标志在灵魂上闪了一下,随即消失,像是无事发生般。对不起冬弥。他这样想。东云彰人放过那像百合花般美丽的魂魄,让其自由消散在空中。再次拥抱住这具身体。
直到尸身僵硬沾染上自己的体温才轻轻放回地上。东云彰人明白对方是有妻室有家人的人,自己没有任何权利带走他。
把尸体摆成遇刺的姿势,拿走了那把沾血的短刀,随后消失在无尽的夜中。
第二日青柳家末子身亡的信息被传出,现场搜查一番,除了倒在地上的人,屋内只少了一副青柳冬弥常用的耳饰。人们都在惋惜被入室抢劫的盗贼杀死的少爷。
东云彰人坐在闲院里喝茶,尽管他品不出茶与茶的区别,苦味在他的味蕾上发散。
烧焦的断檐残壁被收拾干净,杂草乱枝被清除。年复一年的修整使屋子看上去漂亮整洁。原本算是偏远的地带却在改革换代几十年后逐渐向繁华市区发展。
花瓣样式的耳坠在下颌处摇晃,反射的阳光在脸上投下小小光点。
店里的生意很好,但还是要经常去看管。毕竟表面上是青楼,实际上是个收容所,偶尔穿梭在客人中打听情报,决定好今晚的目标。
“东云大人确实如传闻般博学呢。连这等秘闻都清楚。”男人端着酒,一杯一杯下肚。
“瞎说罢了,都是些没有依据的东西。”温和的笑容摆在脸上,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
“也是也是,那人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反制的了权贵们?真有这种事我给他跪下都行哈哈哈。看来你编故事的逻辑也不过如此嘛。”男人一把搂过陪酒的妓女,在脸上亲了几下。
“呵呵,川上大人说的是。”
夜很静,东云彰人像是逛自家花园似的光明正大的在园中穿梭,守夜的武士像是看不到他般…好吧,他确实是用了些法术隐匿了自己的行踪。
川上 诚太郎。拐卖人口,贪污受贿……该干的事情全干了,很好。竖瞳泛着绿光,罪名一条一条出现在眼前。
屋内激战的人压根没听见开门的动静,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太刀切豆腐般砍下头颅,那张丑恶的脸上还是一脸餍足的笑,可惜死人不能下跪。
真是恶心。
给没反应过来的女人迷晕后,东云彰人才查看她的罪。
下药残害…你也拐卖儿童?东云彰人嗤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手起刀落截下对方一双手。
走出杀人现场,外面的空气甚是清新。处理垃圾是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
他能感受到,那个印记在附近,
长廊曲折蔓延,四通八达。好在沿途风景不错,东云彰人随手折下朵花。
终于在他耐心耗尽时到了一个房屋前,这里印记闪烁的最亮。
这里吗?他打开门,狭小的房子住了不下二十人,他深吸口气平复一下心情,跟着熟悉的味道走着。
啊。记忆中的蓝发,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几十年?上百年?手激动的颤抖,心脏为之剧烈跳动。他跪坐在对方头前,伸出手却怕打扰对方睡眠,只好忻忻作罢。
冬弥。他无声做着口型。几十年的时间让他认清楚自己的感情,过于骇世惊俗…不过自己都是野鬼一只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冬弥起的很早,他想多做点事换钱早日重获自由。“妈妈”告诉他因为自己被卖了所以玩到现在都没人来找他。虽然很伤心,但他只能跟着对方走,干着超出能力的杂活。
睡的迷糊的他起身揉揉眼睛,然后被眼前的橙发男人吓得又躺回去。
东云彰人手指抵住对方将要尖叫的嘴。
“嘘~”
漂亮的人总是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冬弥也是这样。他小幅度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大声说话后彰人才放开他。
“我是来带你离开这里的。”
“为什么要选我?”小孩看着他。
“因为于心不忍,所以神明派我来带走最努力最乖的小孩,就是你哦。”东云彰人递出被法术保存很好的百合花“怎么样,和我走吗?”
小孩接下了那朵花。
双脚离开地面的不适感让冬弥有些害怕。东云彰人熟练的拍打幼小的脊背,把人抱的紧了些。
合上木门,彰人贴心的把小孩放在床上。
“你叫什么名字呀。”
“冬弥。”
“这样啊,没有姓氏吗?”
“抱歉,因为我被卖进来的所以没有姓了。”
“这样的话…”他笑起来,修剪圆润的指甲指向自己“和我姓怎么样,我姓东云,叫彰人。”
“那我就是东云冬弥?”小孩指了指自己。
“学会抢答了,干的不错啊。”彰人用指节刮蹭对方的脸“接下来我要出门一趟,冬弥会好好看家的对吗?”
“我会完成的!”
“太认真了吧?那,晚上见。”
在东云彰人合上门的那一刻,方圆十里都下了杀咒,只要有图谋不轨的人靠近这里就会立马斩除,他甚至留了半个意识在这,以防不备之需。
衣物和吃食…刚刚在途中彰人就摸清楚对方的尺寸。回家的路上顺便去了一趟青楼。
“你们谁从小习字?”东云彰人召集心腹,看着在座的众人,众人又面面相觑,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文盲见文盲,谁也别说谁。
“大人我应该可以。”一位黑衣人举起手。
“行,你也别担心,冬弥还是很聪明的。”
于是冬弥开始家和店里的两点一线。在店里见识到各种人和事,姐姐们很关心他,也有专门教他学习的老师,除了彰人不能随时陪他外。每天都过得充实快乐。一晃七年过去了。
“冬弥,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什么?”
“啊啊过来就知道了。”东云彰人笑道。
冬弥望着被死死抓住的手,一时间有些无措。舒适的体温传过来,令人欣喜。
“到了。”东云彰人抬起遮挡视野的树枝。
这是一块大空地,四周有绿树环绕,看不出什么稀奇的。
“这个是给冬弥的。”东云彰人拿出一个盒子。
“我可以拆开看吗?”
“当然。”
盒子是翻盖样式的,看上去有些老旧。里面是一只耳坠和一把短刀。
冬弥拿起那只耳坠“和彰人的一样!”
因为就是一对啊。“要我帮你带上吗?会有点痛。”
“可以的话!”
彰人抱着对方亲吻那充血的耳朵,下一秒烟花在头顶上绽放。
东云彰人捂住那双耳朵。
烟花很美,那小撮光从地面飞向高空,在空中炸出五颜六色的花,向四周发散的同时又渐渐消失,被别的花朵顶替,像是夜空中的星河,让人目不转睛。直到最后消停些彰人才松开那双手。
这场惊喜,终于完完整整的献给你了
“彰人刚刚说了什么对吧?”彰冬弥看着那双朽叶色的眼睛。
“听错了吧,刚刚我在欣赏烟花。”
“啊,我听错了吗,误会彰人了不好意思。”
真敏感啊。回去的山路有些陡峭,东云彰人牵住对方的手以免滑倒摔跤。
“彰人,我觉得有些话现在说就好。”站在山坡上方的人说道说道,东云彰人自下而上望着他,月光银色的眼睛盯着他。也许是看完烟花后的喜悦冲淡了他的思考能力。
“我好像对彰人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感。说了你会抛弃我吗?”
明明什么都暴露了不是吗。
“你要说了我才明白,你也知道,抛不抛弃什么的…不可能的。话说你是在持宠而娇吗
“没有的事。”他摇摇头。
坏了,好像是认真的。东云彰人回到上一个台阶,与对方对视。
“唔…我好像有点…”
“喜欢…?彰人…嗯”声音越说越小,如果彰人真的抛弃他的话,他不介意用刚得到的礼物解决自己的生命。
冬弥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彰人也很自然的换过对方腰身。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寂静的夜,唯有两个人影在月下拥抱着。
“我当然,非常的爱你。”彰人捧起那张脸,擦去脸颊上的泪珠。
“真是的,怎么哭了?”
“对不起彰人,太激动了。”他伸手摸上被风吹的有些冷的脸颊,抬头吻了上去。
“我也是,非常的爱着彰人。”
东云彰人笑起来“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介意我做些出格的事情吗?”
“欸…感激不尽?”
不同于脸颊的吻,唇与唇相贴,微侧过脑袋回避着鼻翼,他们相拥更紧,恨不得将对方揉进怀里。舌尖撬开贝齿,刮过敏感的上颚,与粉舌交缠。他松开唇瓣让对方得以呼吸,然后再次吻向那泛着水光的红唇。
直到冬弥无力的拍拍彰人的肩才被松开。
额头相抵,没有过多的话语。
说实话,就算成为恋人后,两人的生活几乎没有发生改变,除了亲亲变多了之外,该一起睡、吃饭、出去玩…一个没少。
原来很久之前就在和彰人恋爱了吗…冬弥逗着落在窗檐上的鸟。
为了不让自己太闲,冬弥主动提出要在彰人店里帮忙。
“那不是一个好地方…”东云彰人第一次后悔没开一个正经一点的店。
“没关系的。”总比在屋里一整天见不到彰人好。
十七八岁的少年虽然还没张开,但上挑的眼角,皙白的皮肤,清爽端正的五官以及落在眼角那抓人眼球的泪痣,都在告知着这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
啧,这些人的视线像苍蝇一样烦人。不过在烦躁的工作中看见自己的爱人对自己微笑时,如同太阳驱散阴霾,令人舒适。
人类的寿命不同于鬼怪,是有限的。彰人陪了冬弥整整一生。
“下辈子还能再见吗?”
“当然,我会找到你的。”
“那太久远了,等待很辛苦吧。”
“完全不会。”
“我说彰人…”冬弥艰难的侧过身。
“下辈子投胎人类吧?和我一起。”
“好啊,如你所愿。”
“冬弥,走了哦。”东云彰人拉开班级后门
“分班之后还是set出售吗?”
“毕竟是我们高中著名风景线啊。”
“喂,你们这些家伙…”
“走吧,彰人。”
“哦,来了。”
两人并肩下楼,一茬没一茬聊着演出的事情。突然冬弥从书包中拿出一个袋子。
“彰人,这是送给你的巧克力,自己做的,希望你能喜欢。”
“真是的,我们这种关系还需要送巧克力吗。”说着打开纸袋,捡出一个吃来了。
“我说,冬弥,要接吻吗?”
“欸?可是在学校…?”
没人路过的角落和正好的气氛,真的不需要吗?”
“想要的…”淡粉色爬上脸。
角落处,两人脑袋悄悄凑近,浅尝辄止后又加深这个吻。
唔…好甜。
东云彰人安抚着对方的后颈,欺负狠了才作罢离开。
“呼…今天也很爱你,彰人。”
“啊啊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