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法则麻爱









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很多孩子不一样。我喜欢挖地里的鼠妇和蚯蚓，丢到沙地里埋起来再挖出来来来回回看他们蠕动扭曲，也喜欢看一节一节黑漆漆的肢干蜷曲起来最后被晒成一团干瘪的块状物，后来长大了妈妈给我买一只黑色小猫，每到半夜我就把它抱到床上咬它软而薄的两片耳朵。我的牙齿天生是尖的，爸爸妈妈说要带我去磨平，但是一直没有实施。它们总是痒，痒得我心里都发慌，非得咬些什么不可，小猫被咬的嗷嗷叫，再去啃它带着点猫砂味的肉垫，死去的那一天我捧着那一团黑色的小小尸体，并不是冰冷的，而是僵硬的、没有温度的，像是妈妈平日提在手里的手袋一般有厚度却并不柔软，我们把它埋在院子里的树下，后来每年春天家里都会给它送一支黑巴克玫瑰。
其实它叫什么我早就忘了，只是我第一次觉得死亡是这么有着神秘又莫测、让人忍不住一脚踏进去泥潭的魅力，死亡，死去的美，干枯的花朵反而比鲜花更惹人怜爱，因为它们早已消逝死亡，这是定格的，切片式的美学。

我遇到他的时候，彼时已经是医务老师的我每日无事便钻进应急消防通道里毫无目的的闲逛，或是爬到通风管道里去，顺着那些排风扇往下窥视。我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语文科老师和校长的不伦恋，有学生在活动室援交，每一次的价格是两千日元。他染了金色的发，或者是天生就是金色的发，后来我听人家说他是混血儿。
援交这件事在高中生里本就不是秘密，许多家境困难的孩子甚至有着固定的金主，比如高三的其他学生，他们做爱的地点有时候奇妙又刺激，比如在空无一人的体育馆或是在没有人的教师办公室，真是胆大的年轻人。
你可以理解我是偷窥狂，这是我的本性，我从不避讳人性低贱又卑劣的那一面，我自己便是最好的例子。阴暗是保护色，可是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所有的欲望和感情具像化成一只巨大的毒蛇，把我牢牢绞杀于腹间，他把金发挽到耳后来找我开消炎药，说是喉咙疼得厉害，晚上的合唱表演可能要取消。
因为他中午刚在音乐室给人口交。我看得一清二楚，唾液和精液混杂的粘稠液体顺着嘴角滴到校服裤和领带上，他当时也是这么挽起金发不让男孩的腥臭气味沾染到发梢，男孩是篮球队的队长，长一头红发一米八几，被他口完一次再按在琴盖上后入，一个小时多才结束，出来的时候也差不多要上课。
他当然要来吃药。喉咙擦伤，不敢直说罢了。他的手好漂亮，白而软，其实并不是完美的手，手指肉而不是太修长，是适合抓在手心里揉捏或者按在阴茎上自慰的手，很乖。他看着也很乖，领带老老实实待在领口，裤子上有一点点水渍，大概是带腥味的。
我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只敢盯着他平坦的胸口看。学生姓名牌上的名字是白鸟蓝良，其实平日里在别人嘴巴里也能听到他的价格不算贵甚至攒个两三星期就可以约一次，开房是另外的价格所以这些穷学生们喜欢随便找个地方做完了事。我不喜欢去学生那一层的卫生间，某一天偷听到学生们在聊有人出尔反尔，三四个人在卫生间把他轮奸，只是大家也都是道听途说罢了，真的有人看到吗？或者说他们其实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谁，只不过抓着援交这一点无限量放大并嗤之以鼻罢了。
白鸟君长得漂亮，皮肤也好，他张开嘴往嘴里塞一颗药片再仰头饮水，精致的小小喉头跟随着吞咽蠕动，他的脉搏也是这样一秒一下鼓动着，鼓动着，好可爱。他在医务室的小床上坐了一会，我还是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要看到白鸟君的脸我就会忘记脑海中打好的草稿只会支支吾吾发出一些嗫嚅，他真美，真可爱………啊，我只会说可爱、可爱！可是他不可爱吗？小小的，瘦瘦的，就像是橱窗里那些打扮精致的小模特娃娃，白鸟君……白鸟君…………他站起来要走了，下午的合唱节目取消，似乎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礼濑老师我走咯～谢谢你！他弯起嘴角还鞠了个躬，我咬着牙齿把那些淫猥的喘气声咽进肚子，臀肉接触过的那一块布料还带着一点点微弱体温，我把掌心贴上去，然后喜滋滋地笑了起来。




拿着新送来的绷带和创可贴塞进储物柜里，我又听见他们在聊白鸟君，最近白鸟君来的次数有点多，他不单是喉咙擦伤，似乎膝盖也青紫了一大片，加上可能是因为快要到期末考试了现在大家都忙着准备复习吧，白鸟君也累得常常在换药时便靠着医务室的枕头昏昏欲睡，我终于鼓起勇气，白鸟君可以……可以睡一下，只是一个小时的话没有关系…！上课前我会叫你的。
他陷在被酒精味浸泡的空调毯里，半个身体被帘子盖住只露出一点蜷缩起来的小腿，今天为了换药换了体育课才会穿的短裤，被翻着扯起来一点卷到大腿中间位置，我感觉满头大汗，脑袋里混沌到连今天是星期几都想不起来，眼神已经不知道该往哪看。
锁门是最重要的。幸好我平日足够阴暗低沉，孩子们都不太来我这小小的医务室，手机拍照会有声音，我按下录像键，沿着被棉质短袜包裹的脚板拍到肌肉匀称的小腿，肉感大腿内侧，被运动裤遮挡着的臀肉被勒出一点松紧带的痕迹，膝盖上那一大片青紫色很突兀又很色情，像是一大捧颜料洒在了洁白画布上那般引人遐想，他真美，男孩的青春气息，只属于少年的幼态，圆润脸颊像是年糕打翻了粘在了枕头上，我的白大褂已经遮不住胯下已经开始忍不住蓬勃的物件，它正在本能的寻找一个能够收留它、接纳它的温暖境地，那个地方是白鸟君。
为了更加了解白鸟君，我把提前买好的窃听器贴在他校服外套的纽扣上，一切都完成后袭来的是空虚和不安，他大概只是知道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务老师，或许更多的认知不过是：他很阴沉，不怎么爱说话，不会和人沟通交流，可是他并不知道我喜欢他。
这种喜欢更像是恋慕和窥探癖，我坐立不安，胯间从兴奋到胀痛再到难受，他的嘴唇微张，惬意地打着呼噜。是的，他并没有在诱惑我。但是那样柔软的嘴唇，那样柔软的舌头和口腔，那样小的一张嘴该要怎么把那个篮球队长的阴茎吞下去呢？他肯定像是幼儿园的孩子学习字母“O”那般努力又认真的张大嘴，舌头伸出来垫在下牙上，那些擦伤便通过男生们粗鲁野蛮的冲撞留在喉间，他就连睡梦中也因为吞咽唾液而感到痛苦。
他真的痛苦吗？膝盖上的淤青或许是因为哪位学生的兴趣而被按在哪个物体上后入留下的，每一次顶撞都要把他的身体撞碎、撞烂，可是他确实是这样让人有着想要破坏又想要疼爱的魔力，那位客人是否要在粗暴后再安抚似的舔吻他委屈可怜又寂寞的嘴唇，最后情人一般缠绵悱恻。
我的皮带被指尖挑开，他熟睡到几乎无法醒来。已经闷在裤裆里整整十分钟的性器早已经耀武扬威着蹦出来，贴在白鸟君软而滑的大腿上磨蹭，他的两条大腿并起来，会阴中间便多出一个小小的缝隙，侧躺着的姿势看起来到处都是破绽，我终于喘着气扶着阴茎从那腿缝中间塞进去，尖利的牙齿把我自己的下唇都咬伤咬破直到滴下一两滴鲜血，血液的腥气和胯下性器官的腥膻已经压不住酒精味，他迷迷糊糊似乎就要醒来。不……并没有醒来，白鸟君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睡梦中被人摆弄被人抚摸，他早已不再单纯的身体刻下多少不知羞耻的痕迹！可那又能怪谁？蜜蜂生而知道向着鲜花飞舞，它们要摆弄着鲜花的生殖器，摘得花粉，可人们会因为花朵被蜜蜂侵犯而斥责它放荡吗？美即是美，美是没有罪过和错误的！白鸟君没有错，他只不过是让大家都欣赏到自己这一副天生丽质的身躯，他是生来的婊子。
迷迷糊糊间我几乎要以为白鸟君长出了女性的阴道，只可惜一切都是我脑袋里的臆想罢了，腥臭又粘稠的精液从腿缝中间溅到了臀上，我翻过来一看也沾脏了白鸟君的衬衫下摆，我用湿巾全部擦净再用酒精棉片擦拭两次，上课铃还有十分钟要打响，我卑劣地享受着、满足地品尝着这最后一点点相处的时间。
舌尖从他的唇瓣探进去，像是蛇要衡量猎物的大小，我在脑袋里惊声尖叫：我爱他！我是这样沉迷于他！我爱这完美的身躯，我爱他此时此刻死去一般乖巧又恬静温柔的面容，我想到那只埋在树下的小黑猫，它像是睡着了。
我的爱，我的爱正要从泥土里复苏…！
他醒来的时候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我坐在桌前扶眼镜：休息好了吗？睡了……还挺久的呢……快去上课吧？
白鸟君换回校服西裤要去开门。
“老师，门怎么锁上了？”
我走过去维持着笑容打开，嘴角早已因为激动和快乐而颤抖…！他是多么可怜又可爱！他被我在这个小小的医务室里侵犯，不要对着我再微笑……若是你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我的爱，我的天使，你将要逃离。
白鸟君急急忙忙跑去上课，那条换下来的运动短裤却皱巴巴缩成一团落在了床上，我拿起来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再使劲按压在鼻腔上，啊…………他的气味……还有我自己精液味………我们融为一体了！我认为我们融为一体了！
耳机里传来他和别人打招呼的声音，我把手伸到桌下，再一次拉开了裤链。











为了不被选择困扰，我已经连续三天只吃校内便利店的饭团，金枪鱼味儿，其实也不算很难吃，最重要的是不需要与售货员有过多交流，拿起，放在收银台，结帐，坐在等候处等待加热就好，肩膀上突然被轻拍两下，我吓得险些要惊声尖叫，我战战兢兢回头一看，是白鸟君。窃听器连接着我的蓝牙耳机，他早上明明和同学们聊起第二节是体育课。就是现在。
“啊，不舒服～翘课啦。”
他背着手站在货架前挑选巧克力和膨化食品，小腿肚上多了一道擦伤。
一会他又会来医务室吧？我忍不住偷偷绞紧手指，兴奋又快乐地想。
我提着午餐，他抱着自己的小零食，短短一节走廊却好像已经走了一个小时那么长，为什么时间不能够停止呢？我嗅着空气里白鸟君发尾的洗发露味道，忍不住悄悄捏紧口袋里的窃听器控制器。我的紧张或许真的被他察觉一二，白鸟君也没有回来找过那条短裤，他不知道的是，那条短裤现在就在我的公文包里被用密封袋抽掉空气，老老实实如速冻食品一般躺在文件与文件的夹层，我低劣的幻想着他要是看到了将要说些什么：变态！恶心！没想到老师是这样的人！
是的………是的………我是这样一个人…！
“不进去吗？”白鸟君为我打开门。真是失礼，居然要白鸟君来帮我开门，不对，感谢他为我开门，因为门把上将要留下他的体温和指纹，真好啊，我此时此刻真羡慕那门把。
我们像是两个相熟已久的好友坐在窄窄长长的办公桌前吃东西，金枪鱼饭团有股塑料味，他在空气里嗅一嗅，然后把手中抱紧的膨化食品撕开塞进嘴里。
会有奇怪的味道吗？我忍不住问了，那天之后我甚至不舍得通风，他身上的肥皂味和洗衣液味那么普通，甚至超市里就能闻到，但是、但是！那是不一样的，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味道！
他察觉到什么了吗？我要去打开窗户吗？
还好。就是好闷。他站起来去开窗，我们的气味被灌入的风吹得荡然无存，我的心也从云端落到地上。
我们絮絮叨叨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其实我知道他为什么要翘课，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也就是那里吧。我小声提醒他一句，要多休息哦，而且…我要给你开药吗？外用的，多保养保养也好……
白鸟君猛然抬起头的样子像一只受到威胁的动物，他的眼神突然有了刺，不再是平淡又看不到底的礼貌。
“也对哦。你是医务老师………。”
他靠在自己的手臂上，侧着脸看我，仿佛我们是同桌，他正要趴下来慵懒而狡黠的打个瞌睡。
“那我问你哦，你觉得这样做是不好的吗？礼濑老师和别人不一样，我总觉得你什么都知道呢。是错觉吗？可是你的眼睛———虽然你总是不敢看我，但是我觉得你是能看到很多东西的。”
我当然知道。要不是因为工作我恨不得要爬到你教室顶上的排风道待上一整天！我要看你和同学们打闹玩耍，我还要看你在无人角落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这样是对的吗？是不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
于是我咬着牙摇摇头。
“你也不知道吗？没有关系，因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人好像总喜欢给自己先设定一个理由或者是———找好一个借口。恋爱和结婚其实只是一种占有！占有是什么？你是我的，你属于我，你永远是我的东西。这样是对的吗？”
“那为什么要有离婚和分手？离别是比结合更让我恐惧的事情。我害怕和一个人交好又分离，我们曾经那么那么好………好到我以为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爱我。”
然后呢？然后你和他分手，你开始成为每个人的甜心。是吗？
“然后我们没有在一起了。既然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预设好的理由，钱色交易难道不是最好的理由吗？他们投入金钱、我投入我的身体，性和爱完完全全的分开了，这是我想要的，我害怕爱！”
“我恐惧爱和打着爱这个名头的欺骗和愚弄，他们都知道我很傻吧？背地里讨论着谁和谁和我做过、谁和谁多久才射，他们这样讨论着我也无所谓，因为我并没有和他们恋爱，我的身体是自由的，我的心，也是自由的。”
不要再说了。我几乎要落下眼泪，他的身体那么瘦小却像是一块怎么也无法融化的冰块，可是这使我更加无可救药的迷恋他，爱慕他。
恋爱也就是这样比数学题和古文都要更难弄懂的东西，那天我们偷偷在没有人的医务室做了，甚至连门窗都没有锁，他也毫不在乎被人发现将要面对什么样的惩罚。操场上学生们还在踢球和跑动，他趴在床上却像是死掉了一样连喘气都没有一声。


可是我爱这样的他呀！我爱死去的一切，死去的爱，死去的心，正因为他的一切都是死去的，我才如此恋慕、沉醉于这个小小的少年，射进去的时候我把白鸟君的脸掰回来企图与他接吻，我发现他的脸颊上一片冰冷，应该是刚进去就开始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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