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表達我愛你的1100種方式　　滴答、滴答。

　　勤勤懇懇地工作的秒針一刻不停地轉動著，短針卻悠哉游哉，在石英鐘面上慢吞吞地走走停停。讓人等得都不耐煩了，才恰恰指向數字「十一」。

　　窗外不住傳來清脆又婉轉的鶯啼鳥囀，隔三差五還有汽車轟鳴著引擎，風馳電掣地駛過高級公寓區的聲響；和煦的陽光像燦金幼沙般灑滿了陽台，彷彿伸出雙手便能把一捧暖洋洋的幸福攥在掌心。

　　拋開這些日復一日的景象不談，這卻注定是一個特別的上午。

　　原因無他，只因為每天早上雷打不動、就是不肯起床的千，今日居然破天荒地比他的愛人起得早。當然，上午十一點無論怎麼看，都不太能算在「早晨」的範圍內了。所以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已經賴夠了床、心滿意足地慢慢醒來的千，在腦海剛閃過「百今天為什麼沒有把我扯起床……？」這疑問之時，便出乎意料地發現，躺在身旁的人居然還在熟睡。

　　但要說千有多驚訝，卻又沒有。

　　畢竟昨晚讓百累壞了的元兇就是他本人。

　　這一周來，百忙著拍攝某個旅遊節目，飛到了異國四處奔波。整整一百六十八個小時——不是八個，不是六十個，是一百六十八個小時——別說是你儂我儂、卿卿我我，千甚至連百的影子都沒有見過。

　　……好吧，這是非常過分的誇大其詞。實際上，他每天都在Rabbitchat上不厭其煩地騷擾相熟（或許該說是，他單方面地覺得相熟）的節目組人員，讓他們給自己傳百的照片。工作中的、休息中的，只差讓人每當百呼吸一下就拍一張照給他。煩得工作人員們最後都對他敷衍了事，傳來的照片要不對焦模糊、乍看像是抽像藝術；要不逆光逆得可怕，令相中人怎麼看都是名偵探小學生中的黑影君，而非他英姿颯爽的男朋友。

　　要問千為什麼不直接向百要他的自拍照？

　　說來麻煩、不，說來話長。用一句簡短的話總結，他們又吵架了。

　　用細節更多的一句話總結，他們又又又因為雞毛蒜皮的小事幼稚至極、明撕暗秀地吵架了。

　　用不限於一句話來總結——在百出差的頭一天晚上，他們之間便發生了會讓人智商下降的小學生級別情侶吵架事件。千的確有親自問他要過自拍照，兩人還在Rabbitchat上好一番調情。沒想太多，百隨手便把幾小時前已經發在Rabbitter上的照片又傳給了千——

——「全世界都看過這張照片了。難道對你來說，我不是特別的嗎？」

——「怎麼會！？達令在小百心中可是有無人能及、不可取代的位置哦！？但我以為你還沒看見啊，你又沒有給我按贊(つд`ﾟ)」

——「抱歉，我忘了。但我一直都有在時刻關注你動態的 ^ ^」

——「真的嗎 Σ>―(〃°ω°〃)♡→ 糟糕，是心動的感覺……(*´艸`*)」

——「我剛剛到Rabbitter上發了今天的晚安推哦～達令，小百打在最後的是什麼表情符號？(ﾉ∀`*)」

——「……是顏文字吧？」

——「錯了！！！你連去查一下來圓謊都不願意，居然還敢騙我？？？(#`皿´) 」

——「小百要帥哥的親親才會被哄好！！！(ﾒ ﾟ皿ﾟ)ﾒ」

——「反正那種小事不重要吧。」

——「比起那個，照片呢？」

——「要全世界沒有別人看過的」

——「……百，你還在嗎？」

——「百？」

　　然後，過了十幾分鐘，新的訊息還是沒有傳來。

　　……奇怪，百打字一向很快的。

　　還未發現自己釀成大禍，千正打算再發一條訊息問問百是不是在忙別的事，就看見狀態欄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他於是心安理得地等待著，暗自猜度百究竟是在寫什麼訊息，得輸入這麼久。終於，新訊息跳出來了。他抬眼一看，便滿頭問號地愣住了——

——「沒有那種東西」

　　冷硬的文字，沒有附上任何顏表情或表情符號。

　　而且也不再有後續訊息。

　　這說明百是真的生氣了。

　　……可他為什麼要生氣啊！？

　　千的表情一言難盡，不爽又委屈地傳給對方一連串問號，然後凝視著聊天界面，幾乎要把無辜的手機屏盯出個洞來。而打破膠著狀態的是一條新未讀訊息，他輕觸屏幕頂端的滾動顯示欄，點開了與八乙女樂的Rabbitchat對話。

——「千前輩，我看到百前輩發的貼文了，你們的感情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啊。」

——「不過，之前你們說在近期內不會公開的，對吧？我看了下回覆，還真的有挺多人開始認真懷疑起你們的關係來欸。」

——「如果需要幫忙的話請直說吧，我會不遺餘力地提供協助的。」

　　哇，這個後輩帥呆了。

　　……不對，現在的首要關注點應該是——百到底在SNS上發了什麼？？？

　　果斷地已讀不回那個帥呆了的後輩，千退出Rabbitchat，打開了Rabbitter的應用程式。纖長的手指按住屏幕向下一滑，主頁的時間線立馬瞬息萬變地更新了。在畫面最頂端的便是熟悉的頭像和幾行文字，字裡行間還夾雜了許多歡快跳脫的顏文字。而這條推文的愛心數和轉發數也在持續跳動著上漲，不負眾望地反映了網民們的熱情。

——「勞碌的一天又完結了，大家辛苦啦！(´▽`ʃ♡ƪ) 雖然工作非常開心，但為了進行拍攝，接下來的整整七天小百都見不了達令的面呢｡ﾟ(ﾟ´ω`ﾟ)ﾟ｡ 不過，即使分隔兩地，我們的心也是在一起的喵！？千，我會很想你的～」

　　而打在貼文末尾的三個表情符號是——桃子，紅色愛心，和一片雪花。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什麼意思。

　　「ユキ，我愛你！」

　　緘默無言的千重複剛才的動作，這一次是先關上Rabbitter，然後按開了Rabbitchat。偷瞄一眼和百的對話，那一串問號旁邊刺眼的已讀不回記號幾乎讓人心肌梗塞。

　　……好像沒得洗，這次大概真的是自己錯了。

　　千臉上看似不為所動，實際上內心早已欲哭無淚。

　　他只能慢慢挪動著僵硬的手指打字——

——「樂，我需要協助。……如果現在給百的貼文點愛心，我是不是還能搶救一下……？」

—🎼🍩🐉—

　　「喂，問你們一件事——有聽說過給貼文按愛心就能搶救的病嗎？」

　　坐在沙發上的八乙女樂看著手機皺起了眉，轉頭詢問他的團員們。

　　「咦，為什麼突然這樣問，難道是有誰生病了？有沒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需要按愛心嗎？」十龍之介一臉擔憂，手上整理廚具的動作頓了一頓。

　　而坐在沙發另一端按手機的九条天頭也不抬。

　　「樂，就算那種東西真的存在，也搶救不了你這不靈光的腦袋。」

　　「你說什麼！？……這個只給弟弟按愛心的臭小子——！！！」

—👓🐍👓—

　　千靠著向人討要百的日常照，煎熬地度過了一個星期。每天一有空，他就會做他最擅長的事情，亦即率直地向百道歉和說出真心話——的預演練習。練習對象五花百門，包括且不限於滅火器、家中的盆栽、路上的麻雀，還有二階堂大和。

　　正在同一個片場的棗巳波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刻意的，在大和又一次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時，揚起溫和且人畜無害的笑容，似是好奇地提問了。都有那麼多百的照片在手了，為什麼千不直接對著照片練習呢？

　　原因當然是——他對著百本人的臉就說不出他該說的話啊！

　　心知肚明這樣的練習很失敗，時間卻不會慢下來遷就或等待任何人。

　　一個星期終究無情地過去了。

　　星期三下午，百已經踏上歸途。而千終於鼓起勇氣，在Rabbitchat上勇敢地把一條訊息傳送出去了……！

——「小岡，這或許是我此生最重要的請求。拜託你，無論找什麼藉口都可以，在機場接到百後把他載回我家吧。」

——「好的，我明白了！為了你們兩位的關係和Re:vale的未來，我會努力回應你此生第十二個最重要的請求的！！！」

　　於是，命運的巨輪終於轉到了注定的時刻。

　　晚上十一時，坐立難安的千直接等在了門後，只待隨時拉開門，在意志和勇氣煙消雲散之前一鼓作氣把想對百說的話吐出口。他看看手機，三秒過後，又看看手機——自從五分鐘前岡崎凜人發訊息說車子已經到了樓下，便再沒有新的來信了。於是他只能一邊乾等著，一邊為了舒緩緊張在心中默想這幾天為了轉移注意力而讀完全套的（新修訂版）世界香料大全。

　　……時間過得好漫長啊。

　　終於，門外有了動靜。但卻沒有傳來千既期待又害怕的門鈴聲。

　　「喀嚓」一聲，卻是鑰匙直接打開了門鎖。

　　拉著行李箱的百低頭推門而入，隨即便被站在門後、差點被自己撞上的千嚇了一跳。

　　「……你還沒睡啊。怎麼站在這裡？」

　　「啊……嗯，那是，就……碰巧而已。比起那個，百，我……」

　　「我家好像水管失修被水淹了，所以今晚得叨擾一下。小岡剛才通知過你的。」

　　「呃，對，是有這件事……。」

　　「嗯，我先去洗澡了。」

　　從百走進屋後，他的視線一直垂落於地，不曾抬頭望過千一眼——畢竟他們還在冷戰之中。現在的百很明顯打算迴避和千之間的非必要交流。

　　……但是千不想這樣。

　　「等等！」

　　他擋住百的去路，攔下了打算進房間安頓行李的人。

　　「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有話要說。」

　　「什麼話？」百仍舊垂著眼，繼續拒絕眼神接觸。「如果是『不重要的小事』，就明天再說吧。」

　　帶刺的語氣實在不算好聽，話一出口，百便不著痕跡地抿了抿嘴。

　　……嗯，自己真夠陰陽怪氣的。但是，就讓他再氣一晚上吧。高強度的工作已經快要把他累垮，偏偏身處異鄉之際，卻在和戀人冷戰。他真的很累了，不想再管任何事情。總之，明天他就會主動示軟，跟千和好了。

　　若是想一段關係持續下去，當發生爭執時，要不雙方溝通達成共識，要不便得有一方選擇退讓。千不擅長與人相處方面的事情，所以就由他來讓步吧。

　　在別的方面上，例如偶像工作和音樂創作，百也有絕不退讓的時候。因為他知道，自己讓步的後果，極可能是他們兩人一起、甚至是千單獨地吃虧。但在戀愛方面，他沒什麼好堅持的。反正他讓步的後果不會影響對方，只會是自己傷心和不爽。

　　而那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心底還是抱有渺茫的希望及期待。他停在原地，默默等待千開口。

　　神色掙扎的千深吸一口氣，卻是欲言又止。

　　……快說！拍戲時更加羞恥的台詞都說過幾千遍了，區區幾句話是有多難出口？都已經拜託了樂幫自己措辭、辛苦大和陪自己演練了，怎麼可以在最關鍵的時刻掉鍊子？自己是練習時滔滔不絕、在台上卻結結巴巴的人生初次參加演講比賽的小學生嗎！？

　　……但是真的太難了啊！！！

　　清涼晚風迎面吹拂，千卻覺得自己額間直冒汗——噢，大概不是熱的，而是冷汗才對。而佇立片刻的百只是眼神黯淡下來，嘆一口氣。

　　「算了……。我真的很累，只想快點洗澡睡覺。麻煩讓一下。」

　　百微微抬頭，目光仍然朝向地板。他重新邁開步伐，要從千身側經過。

　　滿臉倦容暴露了難以遮掩的疲態，眼眶下方是不顯眼卻無法忽視的烏青。卸去妝容、脫去光鮮亮麗的衣飾，在此刻他只是面臨戀情挫折、下班後想暫時逃離現實的普通人。

　　……對啊，不需要雕琢得華麗的辭藻，用不著掩飾尷尬的演技。

　　只是一個不善言辭、忸怩笨拙，但對深愛之人一心一意、視如珍寶的普通人，在此刻需要用最真摯的話語，向最重要的人剖白自己最真誠的心意。

　　快要擦身而過的一剎那，折笠千斗豁出去伸出了手，按住春原百瀨的肩膀。

　　愕然抬頭，那雙玫紅的眼瞳終於對上了正前方目光堅定的灰藍鳳眸。

　　「……我不讓。我不會退縮了。」

　　千的聲線微微顫抖著，也幾次想要閃開視線、不看百的表情。但他逼著自己要直視面前的人，他要看著百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聽我說，百……對不起。」

　　「對不起……這次是我不好。」

　　「我不想再冷戰了。我想和你說話。我知道這很任性……但是，原諒我吧。」

　　「對我而言，你比什麼都重要。」

　　「我真的很想你。」

　　百凝視著面前比他高半頭的人，眼中似有水光閃爍，更多的卻是盎然笑意。身體的疲累並無減少，但他臉上的烏雲與陰霾卻在一瞬間退盡消逝。嘴角上揚，勾起了幸福的弧度，還露出了那顆小小的虎牙。

　　為什麼，幾年來一起歷經高山低谷、嚐遍酸甜苦辣，他卻總是忘記呢。

　　忘記千其實一樣重視他，一樣心甘情願會為他退讓、改變和付出。

　　眼前的人看似感情淡漠，有著得天獨厚、出眾得常人只覺難以高攀的外表。他很幸運，得以窺見、甚至觸碰到了那敏感纖細、溫柔細膩的靈魂。他把這個人捧得高高在上，放在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位置，以致時而瞧不真切；但每當定睛細看，他總是能重新發現。

　　自己在對方心中，又何嘗不擁有同等地位？

　　「嗯，我也很想你。」

　　千也勾起了唇角，臉上終於出現這星期來第一個發自真心的微笑。

　　四目相對，是令人安心得幾欲落淚的溫柔。不知是誰先伸手把心上人擁入懷中，也不知是誰先吻上了眼前惦念多時的唇。舌間牽起晶瑩的銀絲，在恰恰欲斷之時復又繾綣地交纏。層層衣物相繼落地，赤裸的肌膚終於如渴水的魚兒被重新潤澤般，感受到了愛人久違的體溫。

　　夜色如墨，月朗星稀。此間燈火通明，更勝夜空玉盤。眾人酣然入夢時，有一對鴛侶如膠似漆地極盡纏綿、如願以償地融為一體。耳鬢廝磨之際，終是放縱狂歡整夜春宵。

—🍑❤️❄️—

　　滴答、滴答。

　　側耳靜聽時間流逝之聲。清風拂煦，揚起了似銀灰絹緞的披肩長髮。屋外是鳥語花香，一片明媚；身邊是愛人酣睡，鼻息綿綿。

　　……真幸福。

　　雖然已經醒來，但除了百沒有東西能讓千爬出被窩。他側躺著，用溫柔似水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仔細描繪愛人的眉眼。

　　眼睛可愛。嗯，鼻子也可愛。嘴巴真可愛。整張臉蛋是全世界最可愛。

　　難得一見百的睡顏，千躍躍欲試地打算再玩一次之前的把戲。在至近距離盯緊百等他醒來，讓最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自己放大的臉。

　　百會心動得尖叫嗎？應該會的吧，他那麼喜歡自己。

　　饜足的男人得意洋洋地想。

　　但或許是被窩太舒服，又或者他這方面的意志不堅定。撐不了幾分鐘，厚重的眼皮再次闔上。他又倒頭睡過去了。

—❄️❤️🍑—

　　當千再次睜開雙眼，首先看到的，便是百放大的臉、神采奕奕的紅瞳，和一臉歡躍又柔和的笑容。被美色震撼到的他不禁低呼一聲，然後發出了腦子明顯不清醒的疑問。

　　「……天使？」

　　「哈哈，正確！是獨屬於千的天使小百哦！」拋出如教科書般標準的wink，百飛快地湊近，在千的臉頰上留下一個香吻。

　　「這裡也要。」千得寸進尺地指指唇，眼巴巴地盯著心情大好的愛人。

　　於是，百笑意盈盈地再度湊近。然後，被微涼的掌心珍而重之地按住後腦。

　　這次，他未能飛快地退開了。

　　難捨難分地交換一個綿長的深吻。當兩人分開，時鐘的秒針又已經走過好幾圈。

　　「百，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怎麼了？突然這麼正經的。」

　　千的眼神略顯赧然地四處遊走，最後定睛於掛在牆邊的日曆上。

　　「話說起來，今天是五月二十日呢。百，你知不知道，這個日期在漢語裡……好像有特別的含義？」

　　百側過頭想了想，「你這麼一提，之前上節目的時候好像聽說過的。應該是……大概是，喜歡之類的詞語……的諧音？」

　　「……嗯，類似吧。然後，趁著今天這個日子……我的意思是，我想說……我也想對你說……」

　　「嗯？怎麼了，我有說過什麼嗎？」

　　……這個傢伙，在關鍵時刻總是該死的遲鈍啊。

　　「就是，你發的那條晚安推。我看過了，……那天晚上就去看了，當然也看到了你寫給我的表情符號。……我是說，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想說一聲，……」

　　「……嗯，沒事。總之那天的事情對不起。」

　　百眨眨眼，「這件事昨晚已經帶過了吧？你特意提起日期，真的就是想說這個？……只是想再說一遍對不起？」

　　「……不是。我真正想說的是，」千鼓起勇氣、不再動搖，直直看進百的雙瞳。

　　「百，我愛你。」

　　被告白的人幸福地失笑，告白的人看著他，只覺心房被那燦爛笑顏填得滿滿的。

——「告訴我吧，在你綻放笑容那一瞬盛開的花卉之名」

　　「千，謝謝你。……我真的超級開心。」

　　「不過，其實沒必要一定是這三個字的。以前我或許不懂，又時不時會忘了——也可能是不敢相信，所以故意否認吧。但現在我知道了，也不會再忘記。千已經告訴過我很多次你的心意了。……所以，我都懂的。」

　　「很多次！？……咦，有嗎？」他啞然地紅了臉。記憶中的自己可沒有那麼大膽和厚臉皮啊。

　　「有啊，表達愛意可是有很多說法的。讓我想想……」

——「和百在一起，我很快樂。一直以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因為他在我身邊，我才能繼續做音樂啊！對我來說百是比ZERO更優秀的歌手！」

——「沒有人能取代你，我也不是你的神明！你要跳下去的話，就拿出把我也拖下水的骨氣來啊！」

——「一切為你　你從不曾遠離我心」

　　「停……停一停！糟糕，突然被你這樣說出來，可是超級羞恥的哎！」

　　看著驚慌失色、滿臉通紅的千，本來半開玩笑，只想打趣他的百突然覺得，自己的臉頰也燒起來了。

　　對哦，好像還真的……挺羞恥耶。

　　「啊、嗯，也有些話是為了配合氣氛才說的吧！歌詞更是如此——」

　　百打個哈哈，打算快速揭過這個話題，卻被臉還微紅、但眼神認真起來的千捧住了臉。

　　「你知道，我從來不會看氣氛說話的。」

　　「……呃，對，我知道……？所以，現在是該罵你KY還是要教你做人……？」

　　「……我的意思是，」千苦惱地輕嘆一口氣，「再怎麼羞恥也好，我都不會否認說出那些話時的心情。一字一句，都是我的真心。全部都是……如你所想的意思。」

　　話音落下，空氣中是一片安謐。一時之間，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是默默注視著眼前人兼心上人。

　　要表達愛意，的確有諸多說法。直截了當的、迂迴曲折的。但也不止話語可以傳達心聲。有些時候，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能訴盡由衷真情。

　　兩人又一次四目相對，都看懂了對方目光的含義。如此簡單，如此美好。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