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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糖星Tangx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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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keakuma/Voxike】山茶花記敘-4  處理甲冑比想像中的複雜很多,Vox打開木櫃裡存放的武士甲冑搬了出來,地上擺滿了瓶瓶罐罐跟使用在不同部位的油。即使是Ike第一次做保養的工作,光摸到那柔韌的皮革也知道這是上好的材料。

      Vox一邊指導Ike一邊閒聊,兩人花了一上午完成工序複雜的保養工作,再度把處理好的甲冑放進櫃子裡鎖上時他們都不說遠方的戰事。

      離山近的村子每到冬季雪量總是大得嚇人,寒冬漫長,今年的冬天尤其嚴峻。伐木送柴的工作幾乎沒有停止,Ike也沒有任何抱怨,他們套上了雪沓,在林子與村內反覆留下腳印。偶爾,他們也會站在遠處看見黑煙又再度升起,兩人都沒多說什麼,這在嚴冬中似乎是常見的事情。

      Vox說人總是來來去去,生命本如露水般短暫無常。

      Ike見他有時會默默的坐在放置甲冑的木櫃前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背影,老實說比外頭的風雪都要讓人難熬。

      難得停雪的那日,一名少年回來了。

      就像所有在錯誤季節往返的飛鳥一樣,那名少年傷痕累累,甚至因火矢傷到一隻眼睛跟半邊的臉,所幸說話沒有問題,但帶來的戰況也讓人感到不安。

      那名少年就像內心已經被冰封在了那戰壕內,看起來再也不會有任何情感一樣的敘述了事件,他說他並不清楚一起離開的其他人去了哪。據說並非所有的人都往戰爭奔去,若有,也可能投向不同陣營或是跟隨不同藩主而在不同陣地,有些人似乎就這樣不告而別的在城裡換了個身分從此埋名長居,被留在家鄉的故人不知要做何感想。

      「那也是人之常情吧。」能活著便是好事了。Vox悠悠然的說著。

      Ike見Vox坐在放著甲冑的木櫃前時間越來越長,偶爾也會盯著牆上的刀陷入沉思。

      「你想穿上嗎?」Ike倚在門邊看著遠處的黑煙升起了不止一個,他平靜的問著Vox,而對方只是咬著沒有菸草的煙管說可惜了那空蕩的菸袋。

      久了,送柴的工作Ike有時候也會自己一個人去送,村民已經能完全接納他了,他總是在默默地計算著村民的人數與狀況,後來他理解到這就是Vox平時也在做的工作。獨自出門時他會從城門前回頭確認那株山茶花生長的狀況,有時,抬頭便看見Vox面無表情的在廊邊盯著他瞧的表情像是對他感到陌生。

      Vox告訴Ike,這裡唯一的優點就是山岳地形行軍困難跟杳無人煙,本來應該是缺點現在也可以說是優點了。偏遠的城池別說城寨工事了,連修繕都是困難的,如果有人大舉入侵這裡他不會反抗,他認為這裡窮困到不會有人想要拿下。

      但假如有人要來燒殺擄掠,他會抗爭到底。

      「Ike,如果──」

      「我不要聽要我離開的『如果』。」

      「......好吧。」Vox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Ike躺在床褥裡盯著搖晃燭影的天花板,腦海中突然竄出一個想法。那個上方的樑說不準曾經吊死過女人也不一定。那肯定也是為了伴隨將士之夫而亡的妻女吧?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妄想滿好笑的。

      「如果最後一朵紅山茶你能摘下來給我的話,你就留下來。」Vox背對著他說,他只要最後那朵,在落地前。假若辦不到,那就在山茶花凋盡時離開這個村子吧。

      Ike咬緊了牙門揣緊身上的棉被不知道可以說什麼,那一夜Vox未翻身,Ike也未闔眼。

      嚴冬的寒流持續的那幾日難以出行,送柴的工作也只能暫停。他們安靜的待在一塊,Vox之前把那些食物直接埋藏在雪地下保存,多半都是醃製或脫水過的食材,現在他把雪地裡的食物挖出來也都讓給了Ike。他握著Ike的手,覺得對方的指節間的皮膚乾得發皺,吃的食物不夠有營養,冬季的林子裡也已經見不著獵物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也什麼都沒說就這樣默默牽著對方的手走到了那株山茶花叢前,Vox輕輕撥開了覆在上頭的白雪露出了山茶盛展的豔紅,他突然問起在Ike以前待過的地方或是自己的家鄉有沒有什麼有意思搭訕的開頭?

      Ike想了一下,他說用現在這邊的語言來說,不確定能不能傳達到那是一種搭訕。

      「有時候我們會說『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這樣的話來做開端,大部分的人一聽就知道那是在搭訕了。」

      Vox發出了「喔~我懂了!」的聲音,接著看著Ike凍得鼻頭發紅的臉說「我們兩個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呢?」

      「飯廳啊,我們剛剛才一起吃過午飯呢。」

      「你也配合我一點啊!這哪裡算是搭訕啊?」

      「原來你想搭訕我嗎?在這時候?」太洋氣了吧?一點都不適合,而且順序也全反了吧?

      他們在雪中的花叢前仰頭大笑,灰濛的天空落下點點白雪在嬌豔的紅瓣上。Ike讓他再跟自己說一次這樣搭訕的話,Vox假裝清了清喉嚨,像在憋笑一樣的抿起了嘴角看著他又問了一次。

      「我們兩個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呢?」

      「見過。」

      Ike幾乎是秒答,Vox怔怔的看著他。

      「在未來。我們見過了。」

      一陣寒風迎面吹了過來,讓Vox的黑髮跟耳邊同山茶色的紅一同散亂揚起。

      理應是細微得聞不出氣味的山茶花,此刻在風雪中傳來了如同錯覺般清冷內斂的淡淡香氣,他們緊握彼此的手,都覺得越顯枯薄乾澀,但露在冷風中的指頭即使冰冷得發紅發紫也絲毫沒有要鬆開彼此的打算。

      在未來。我們見過了。

      也肯定是如此,我們才會現在遇見彼此。

      即使冬季漫長得令人感到厭煩,但只要風雪稍微小一些、天氣好一點的時候Vox還是會繼續進林送柴,而Ike則是感到自己身體越發倦怠,常常感到疲累恍惚,想早上跟著Vox一同出門也變得越來越困難。

      Vox已經著好裝時Ike才打著哈欠起身,看著對方乾裂的嘴唇及越見消瘦的臉龐便忍不住告訴Ike說累的話不用跟來也沒關係,Ike拒絕了,還是圍起了圍巾穿得厚重跟著一同出門。即使耐寒的Ike,也開始感覺到自己越來越難以承受外頭的風寒,他用力握緊又鬆開自己冰冷僵硬的手,他自己也很清楚現在的身體狀況。

      Ike緩慢的跟在Vox的身後,幾乎是拖沓的在走路,明明外頭很冷,卻感覺身體燥熱,不斷的在額間滲出薄汗,在Vox的身影逐漸模糊時Ike終於不舒服到需要停下腳步蹲下身來,他看著Vox似乎也停下了腳步回頭對他說了什麼,但耳鳴得厲害,最終視線越發昏暗而失去了意識。

      在朦朧的意識裡,他感覺到自己身體趴在Vox的背後輕輕的搖晃著,看見雪地上的碎石與枯枝想著原來雪地變薄了,是不是快到了融雪的時候了?

      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Ike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順利的把這句話說出口,Vox的頭髮搔到他的臉龐令他發癢,他眼皮又犯沉,闔上眼的同時聞到了山茶的清香,那個味道是溫暖的。

      再次醒來已經回到房裡躺下了,他被好好的蓋上了被子。Vox升起圍爐裏的火並且燒了熱茶跟煮食,因為已經沒有什麼更有營養的食物了,所以他把剩餘的脫水存糧泡進粗糙的茶泡飯裡給了Ike。他跟Ike說雪已經停了,接下來並不需要這麼常態的去送柴也沒關係,融雪了就又能夠再補河裡的魚了,到時候還需要把營養給補回來。

      「這段時間你就在城裡面待著吧。」

      Ike抗議道自己只是睡眠不足,只要多睡一點就可以了,但Vox則是搖頭苦笑的說著營養不良死的人比被凍死得多,希望他能理解停止勞動是熬過寒冬的一種存活方法來說服對方,Ike才勉為其難的接受。

      獨自留在偌大的城裡就會覺得寒風颼颼的幾乎颳響了每一處角落,Ike還是會披著半纏走到外頭看看那株山茶花的狀況。現在的時節正是山茶開得最盛艷的時候,Ike總覺得能在寒冬中開出這麼鮮艷又血紅的花少見,那種歷經寒霜徹骨看似樸素又堅韌的花朵很適合Vox。

      花叢中僅剩下一朵還在含苞待放,也許來到了初春時其他的花就會凋謝,而這朵山茶正能迎上遠方枯木林開出的櫻花吧?Ike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寓意。

      他摘了幾朵山茶加在給Vox暖手腳用的熱水中,Ike綁起袖子一邊幫對方按摩搓揉冰冷的腳底,Vox起先覺得很不好意思,但Ike硬是直接抓起人家的腳踝就壓進熱水裡面,Vox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該大笑還是該大叫,但溫熱的水立刻讓自己僵硬的腳底板舒緩了不少。

      「你這樣一點都不像溫柔的妻子,反而比較像是壓著人逼供的處刑人......」

      「本來就不是!」Ike不明白幫人暖腳這跟妻子有什麼關聯,但Vox只是笑得傻氣,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樣子。他沒有解釋這樣親暱的行為大概只有夫妻間才會做的事,但想來Ike只是個異邦人也就放在心底不願意解釋了。

      「最後一朵我要是能剛好摘下來,你就得讓我留在這。」Ike自顧自的說起了山茶花的事。

      Vox看著盆子裡的紅山茶花瓣,對方低著頭幫自己暖腳的肩頭,他拍了拍對方的手臂,Ike抬起頭來時Vox親吻了他的額眉,對方滿臉不解但還是看著Vox笑了出來。

      他告訴對方讓他陪自己去看外頭的山茶花吧。Ike說當然好。

      他們一起走向城門邊上的山茶花叢去,大部分的山茶已開得茂盛,在花叢中被其他花葉遮蔽住不起眼的角落還有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Vox刻意指著那朵花苞對Ike說「小心可別錯過了。」

      越冬融雪後,村子也已經看不見那些陣陣黑煙了。

      回來的孩子不多,家書也是有一封沒一封的往來,Vox鮮少用言語鼓舞村民,但將迎來初春時還是說了世態無常且不易,但接續萬物枯寂後也會有草木繁花盛起時來告訴大家不要放棄希望這件事。Ike站在遠處看著Vox特別是對那些還留在家鄉苦等那些不一定能回來的少女們說著這些文謅謅的話,終究還是忍不住偷揚起嘴角。

      「你還是需要特別照顧村裡的少女們的。」Ike數著村裡的人數,青壯年男性與老人少了許多,剩下的婦孺們必須承擔農作與照顧的工作,未來只會越來越辛苦與孤單吧。

      「本想著讓她們能夠離開,遠嫁他處或進城謀生也好。但現在外頭也不怎麼穩定,旅途漫長,總覺得不適合。」

      回去的路上他們一前一後的走著,回頭看了一眼笑咪咪的Ike,Vox想了一下便說,這些女子的未來也是需要幫忙考慮的,如果她們等的人不回來娶她們而她們也不願離開,自己就得想辦法照顧她們了。

      「喔?你要娶妻妾的意思嗎?」Ike挑了挑眉,看見Vox笑得尷尬想解釋什麼最後又放棄的模樣。大概是猜Ike認為他會整日左擁右抱、坐享後宮國色天香之類的吧?比起是不是真的會變這樣,倒不如說要是真的變成這樣反而還比較好笑。

      多的是用這樣的名義來照顧女性,Ike也不是什麼保守派的堅持者,他覺得文化脈絡跟世態才是重要的,會在意Ike跟那群少女們感受的Vox實在太溫柔了,所以Ike反而想拿這件事情開玩笑。

      「有人可以替你燒飯,每天都可以吃不同口味的飯菜,挺好的。」

      「這什麼話?我很會做飯好不好?我比她們還會,才不用她們弄給我吃呢!」

      「那她們還不是得捲起袖子衣襬洗衣打掃?有沒有跟著你大概只差有沒有柴火而已吧?」

      「對啊,就過著大概跟你現在差不多的生活,可能偶爾再幫我洗個腳之類的吧?」然後Vox就狠狠挨了Ike一腳。

      Vox慢條斯理的解釋,就算是有權勢的人娶妻房也還是受繁文縟節限制,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Ike其實才不在意呢!他故意說他才不想只過著沒情調的背柴洗腳生活,這樣的夫妻日子他可不過。

      「你說點情話讓我聽聽,像我教你的那些搭訕話。」

      「為什麼突然間話題會轉到這?」

      「我想聽。」Ike態度強硬。

      Vox想了一下,接著像是努力鼓起勇氣的說著自己的領土是「群山土地貧脊,但依然是開得出花來」這番話,說完後他小心翼翼回頭看著Ike的表情,他不知道對方能不能理解他想要說些什麼。Ike愣了一下便轉了轉眼對他笑了。

      「Vox,有些情話是不能只說一半的。」

      「啊!是嗎?我以為話說一半比較合你胃口呢。」

      聽到這Ike仰頭笑了出來,是的。是合著他的胃口沒錯。

      「後半句你下次再跟我說吧。」

      「好。下次跟你說。」

      冬日的寒意逐漸消散,白日氣溫回暖,外頭的山茶花叢零零落落,但遠處的枯木林卻泛起新綠與點點柔粉。

      Ike醒來時還在床鋪裡躺了一會,他最近開始覺得自己異常難醒,總要花點時間搞清楚自己醒來身處何處,頭也暈得厲害,待他洗漱時才發覺屋子裡靜得出奇,窗外的天氣好得令人起雞皮卻聽不見任何一聲鳥鳴。

      他突然心神不寧,抓起自己放在枕邊的書與筆便跑去查看那個放置甲冑的櫃子,櫃子還完好的用紅繩綁上,然而牆上的刀卻不之去向。

      樹林裡已經毫無生靈了,Vox要去哪?

      明明Vox早早出門的情況並不少見,但這樣的日常在今日卻讓Ike感到心慌,而他正式因為對於這樣的心慌了然於心才會如此擔憂。他來到了那株紅山茶花叢前,多數的山茶花早已凋謝不在,僅剩下最後一朵山茶靜靜的在綻放。那朵山茶和其他的花朵凋落的狀態都不同,它既不褪色黯淡也不枯萎泛黃,它不願靜靜的告別冬日迎來春日,而是在初春時選擇盛展。他見地上的落花,以為那是凋零的花瓣,然而那點點簇簇的紅就這樣一路蔓延到了前方。他順著那紅抬頭便看見他想見的人佇立的背影。

      Vox穿著單薄的衣服,他那日不知何故,披著那件過於華麗的深色羽織,不知哪裡受的傷沿著他赤裸的腳踝留下,拖著點點深紅站在Ike的前方,出鞘的刀刃並無沾染任何的血漬,Ike盯著他的背影困惑得不知要做何反應。

      Vox是受傷了嗎?

      這裡有敵人嗎?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村里靜得連一聲鳥鳴都沒有。

      令人毛骨悚然。

      Vox──

      Ike覺得自己喉頭乾得要燒起來般的灼痛,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真的發出聲音,他踩著地上的血跡想往Vox的方向走去,Vox注意到Ike後緩緩地回過頭來,臉色蒼得嚇人。Vox用著十分平緩的音調訴說著遠處有陣營打著修築寺廟等名義擴建城池,而帶來的人卻魚龍混雜,並不完全是正規軍的樣子。

      接著說起了他去了村子跟林子裡一趟,遇到了一些埋伏跟攻擊,他受了點傷。

      但那都沒有關係了。

      Vox朝Ike慢慢地走了過去,那繡著銀線的山茶花羽織跟著飄揚了起來,Ike想著為什麼自己動彈不得,他想舉起自己的手衝過去抱對方,看著對方腰腹滲出不正常的血漬,卻只能抽動著自己的手指。原本揣在自己手裡的書筆就這麼掉落在地上,潔白的書頁就這麼在兩人間攤開。

      Vox走到他的眼前將自己的羽織脫了下來,Ike張著嘴覺得自己除了喊著對方的名字外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的人生歷經了許多次這樣的「奇蹟」,在自己最投入時就會有一些只有自己能夠捕捉到的枝微末節所顯示的徵兆來提醒自己,他用著較為冰冷的詞彙稱呼這為「敘事歧點」。

      過於晴朗的天氣、約定好但錯季的花。

      那是象徵離別、預告時間將盡的徵兆。

      冬末初春不雨不霧、萬里無雲,山茶凋零櫻花萌生時卻殘留了一朵約定好而錯季的成花,像是早已準備好要錯過的。

      為什麼今日天氣要這麼好,又這麼安靜呢?

      遠方死透了的林子傳來箭簇發射劃開空氣的急促響音,氣流的切割聲在此刻清楚得令人寒毛直豎,Ike被暗色的羽織從頭給覆蓋住,像是不願意讓他見著自己的身影,Ike視線落在Vox的頂後隻隻箭矢朝他們要落下,在黑暗遮蔽自己視線以前明明半點風都沒有,但身後的山茶突卻兀的在最美的姿態時整朵斷離、落蕾。

      他來不及轉身伸手去接住那朵凋落的山茶花,他就像被預告了無法完成跟眼前的人的約定。

      群山土地貧脊,但依然開得出花來,你是──

      「你是唯一的生長,所以你放心吧。你一定會在我身側左右。」

      遠方不知何處的寺廟鐘聲響起,搭配上碧空如洗的好天氣令人頭皮陣陣發麻,掉落地上的書頁染上了如同落地山茶般的朱紅如絢,那是Ike最後看見屬於Vox的顏色。

      溫熱的紅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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