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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ck for good
    第五章
    リョ三/良三 三十代私設
    去了宮城家

    #リョ三
    lyoto-3
    #良三
    yoshitsune

    Back for good-5


    「請問是三井壽先生嗎?」

    「是?」

    「太好了沒有認錯人!」上前搭話的工作人員看了他身上掛著採訪證,禮貌的招呼著。「記者會稍後就開始了,各家媒體都在卡位了,需要為您安排前面的座位嗎?」

    自從退役之後,現在還能喊得出他的名字的陌生人,不是曾經的球迷就是在球團工作的人了,他看了看對方身上掛的工作證,禮貌的回應這位親切的公關人員,婉拒了對方的安排。

    「謝謝你,沒關係,我待在這裡就可以了。」

    採訪工作通常不需要他這樣的主管階級親臨現場,但今天是宮城的簽約記者會,這個必須親眼見證的時刻,他還是藉著職務之便弄到了採訪證,站在記者席後方遠遠的看著他。

    球團除了迎接新秀球員之外,納入旅美歸國的前NBA球星自然備受矚目,一字排開的幾位選手,其中個頭最小、年紀最大的男人頓時成為記者會上的話題焦點。

    宮城面對各家媒體的提問對答如流,自由不羈但不失禮貌的從容態度,適度保留討論度的應對,給各家媒體初次取材留下了不錯的第一印象。記者會後,報章媒體分析著他在NBA最後一個球季的綜合表現、實戰經驗的累積與豐富全面的視野,給出的評價令人期待,當然其中也有持保留態度的聲音,撰文風格較為辛辣的周刊,總是擅長以聳動的文字搏取注目,未續約的疑慮及年過三十的體能狀態、是否能夠與隊友磨合、還能不能交出漂亮的成績單、球團花大錢簽下他是否值得等等,各種見解眾說紛紜。

    這些年來的磨練與成長,他不再是一被挑釁就炸毛的毛頭小子了,媒體愛怎麼寫就隨他們去寫,也算是幫他維持社群平台上的能見度,等賽季開打時球場上見真章。

    簽約記者會超乎預期的排場盛大,短期間內他的臉更是時不時就在媒體上露出,在路上被認出來的機會與日俱增,有時他們兩人走在一起,也曾遇到搭話的球迷,在路上簽了不少名,也握了數不清的手。

    自從宮城發現三井會習慣在他面對球迷時退開,站得遠遠的看著他,他們便開始在車上約會,獨享不被打擾的時光。偶爾他們會開著宮城的Lexus休旅,或者是他那輛開在路上總會引人多看兩眼的AMG C43,有時候會開得遠一些兜兜風,有時候只是停在路邊短暫的見個面說說話,對他們而言去哪裏並不重要,夜間車裡的碰面,總是會以送到家樓下和臉頰上的晚安吻作為結尾。原以為車上約會只會持續幾週直到媒體熱度平息為止,但密閉的小空間裡,呼吸著一樣的空氣,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靠近,拜媒體與球迷之賜感情升溫,也算是個意外的收穫了。

    *

    「三井サン,給你看個東西。」

    坐在副駕駛座的宮城拿著手機示意他靠近一點,待他靠了過去便點開了一段影片。影片開頭是一幅蠟筆畫作的一角,藍色的背景、點綴著各色三角形和橢圓形,鏡頭緩緩往後拉,畫面中出現三個大小參差的人影,左邊一大一小的捲髮人物,手上拿著像是拐杖一般的東西,右邊是一個更高大的白衣人物,雖然比例差距相當滑稽,但三個人物手牽著手,此時影片裡傳來了宮城的聲音,笑著問畫作的主人說你畫了什麼,畫面中那幅畫作搖晃了幾下便唰的往下,換上一張燦爛可愛的笑臉,稚嫩的童音開心的說著是阿良、和我、和咪醬,一起去水族館,題目是我最喜歡的假日。

    「你看得懂小鬼在畫什麼嗎?」

    並肩的距離,宮城轉過去笑著問他,問句之中畫面還在持續播放,並未入鏡的男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說著這個濃眉大眼的白色巨無霸是咪醬嗎,畫得超棒,我會給咪醬看喔,開朗的童音喊著阿良不可以偷偷來,我也要給咪醬看,影片最後在小男孩笑嘻嘻的聲音中結束。他看完這段不到一分鐘的影片,也忍不住笑了。突然意會過來圖畫中的三角形、橢圓形大概是各種不知名的熱帶魚,兩個大小捲髮人物是宮城父子,拐杖是那天他買給小洸的花園鰻玩偶,高大到不成比例的白衣巨人正是他自己。

    「也把我畫太大了吧!看起來有一層樓那麼高欸!」

    「小孩都會把喜歡的東西畫特別大啊。」

    宮城把剛剛看完的影片傳給他,新訊息的鈴聲響起,檔案接收完畢後,他按了下載的箭頭符號將影片保存收藏,又再次點開播放了一次。


    「小洸好可愛喔。」

    「照這個比例,比起喜歡我,還要多上五倍的喜歡你吧!」陷入失寵危機的爸爸碎唸著以前都是把我畫很大,現在卻只畫得跟四歲差不多高了。

    「他最近有乖嗎?」

    「很乖啊。」宮城靠回椅背坐好。「前幾天幼兒園的團體慶生會,女生們為了搶著坐他旁邊而吵架,結果他跟每個人抱抱或是牽手之後皆大歡喜,還回來跟我炫耀和大家成為好朋友啊!」

    「他以後長大真的不得了。」

    「我不記得有這樣教他,我真的有點擔心了。」單親奶爸皺眉苦笑,說到慶生會,像是想起什麼事一樣,順口對他提出了邀請。「對了,再過幾天就是小洸的生日,你要不要來幫他慶生?」

    小洸生日那天將會在家裡舉辦慶生會,大概會是在晚餐時間,那天他剛好有應酬不克參加,而且辦在家裡的慶生會,出席的全都是家人,只有他一個外人除了怕尷尬,也怕難以解釋,於是他提議在小洸生日的前一晚去看他,宮城則是提議在小洸生日的當晚,等他應酬結束之後來露個臉就好了,小洸應該會想跟他一起吃蛋糕,所以會幫他留一份。

    另外還說了,他知道就算交代了不用準備生日禮物,三井還是會準備的吧,當天有遊戲規則,禮物不可超過五千日圓,超過的人要接受精心設計的懲罰遊戲,當然不會特別對晚到的三井手下留情。

    聽完慶生會的時間和遊戲規則,他點點頭,拿出手機在行事曆上標註重要日期的記號。「我會為了小洸去你家,但你可不要有什麼多餘的期待喔。」

    「你這麼直接的說出來,是在提醒我該抱有期待嗎?」宮城瞥了他一眼。

    「你期待會發生什麼事,說出來給我聽聽看啊?」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像在互相挑釁,還沒想好要演變成哪種關係,連接吻都還沒吻到,但心情上卻好像已經在一起了。不久之前還在糾結要如何踏出下一步的煩惱有如庸人自擾,確認關係這個步驟彷彿被他們默默的忽略。成年人晉升交往關係或許不需多言,維持現狀時機成熟就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熱度消退就自然而然的分開也沒什麼大不了,這很符合他一貫不負責不承諾的感情態度,但他們卻都還在期待那個答案被說出口。

    有夠矛盾,矛盾到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麼。

    *

    小洸生日當晚,宮城家的餐桌許久不曾出現過這麼大的生日蛋糕,白色的鮮奶油擠花,點綴著鮮紅欲滴的草莓,巧克力牌上寫著Happy Birthday Kota,還畫上俏皮的小星星,慶生會上除了阿良爸爸、薰祖母,還有安娜姑姑的一家四口,眾人獻唱生日歌,最年幼的小壽星吹熄五根小蠟燭,興高采烈的切蛋糕、拆禮物、和兩個小表哥玩遊戲,整個屋裡充滿歡聲笑語。

    慶生會結束之後,熱熱鬧鬧的家又恢復寧靜。
    宮城的手機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無聲的震動著,螢幕顯示著三井來電。

    這時,時間已接近晚間十點半,應酬結束的他剛依循地址抵達目的地,出了電梯,有些困惑的看著左右兩戶都是宮城家,他撥通了宮城的手機號碼,響了許久卻無人接聽,這時梯廳的窗外傳來淅瀝雨聲,玻璃窗上開始被雨滴急促的畫上不規則的斜線,一整天的好天氣,竟在這時下起大雨。

    今天他沒開車也沒帶傘卻遇上大雨,他抵達了不知道該敲哪一邊的門,然後宮城還沒接電話,LINE上的訊息也還是未讀狀態,他嘆了口氣,看著窗外的雨景,在梯廳沈思了起來。

    他記憶中,從來沒有踏進過約會對象的家,即使成為交往對象,也鮮少踏進對方的私人領域。而自己的家門算是常態性的門戶大開,男人邀請曖昧對象到自己家的理由五花八門,通常都不是那麼的表裡如一,最終的目的不外乎是你進了我的家門、我進入你的身體。

    那天他爽快的答應宮城的邀約,還叫宮城不要抱有多餘的期待,現在卻站在他家門口胡思亂想這些。他搖搖頭,甩掉腦袋裡那些不純潔的念頭,提醒自己今天的目的是來給小洸送上生日祝福的,心無雜念的撥了第二通電話,這回不出三聲就接通了,同時其中一邊的宮城家大門悄悄打開了一個門縫,一頭潮濕垂落的捲髮探了出來,緊接著另一個縮小版的同款捲毛也探出頭來。

    「是咪醬!」小洸朝著他喊出愉快明亮的音色。
    「三井サン,這邊。」宮城對他招招手。「另一邊住的是我的母親。」

    他進了宮城家的大門,在玄關整齊擺好脫下的皮鞋。小洸對他的來訪開心得手舞足蹈,殷勤的打開鞋櫃拿出客用拖鞋,努力的扮演著這個家的小主人,熱情的招呼著期待已久的貴客。

    寬敞的客廳,家庭規格的餐廳和廚房,原本這裡會是宮城一家三口的居所,即便缺少了女主人這個重要角色,這個家仍然充滿活力,隨處可見男主人對籃球的熱愛,以及父子兩人的生活軌跡。原以為宮城的家會是風格前衛時髦的個性空間,實際卻是與印象背道而馳的簡潔樸實,原木及淡色系的傢飾與佈置,打造出舒適溫暖的居家氛圍。他想起宮城曾說想要一個家,身處其中的他幾乎可以想像那與相愛之人共同構築幸福的未來圖像。

    「抱歉,剛剛跟這小鬼去洗澡沒接到電話。」

    「我才抱歉,這麼晚才到,你們趕快吹乾頭髮吧!」

    一大一小套著寬鬆的居家服,身上散發著沐浴後的熱氣,捲曲的濕髮還掛著水珠。雖是夏季,頂著一頭濕髮還是有可能著涼,於是他催促著一大一小別忙著招呼他,趕緊吹乾頭髮。

    溫熱的暖風快速的吹乾他們蓬鬆捲曲的頭髮,他看過宮城髮型坍塌的模樣,但第一次看見完全未造型的樣子,缺少髮膠髮臘撐起的武裝,垂落的頭髮蓋住了宮城的前額和髮際線,還有那雙不對稱的扭曲眉毛,給人的印象丕變,看上去整個人柔和許多,原來那種別來招惹的強大氣場是這麼輕易就可以藏起來的。

    這時宮城突然朝著他看了過來,他的內心妄想應該沒有漏餡,但是臉上的微笑卻被發現,不知道那個微笑代表什麼意義的宮城,眉頭疑惑的皺了皺又再舒展開來,交代小洸帶他去客廳就座。


    「你們先去客廳坐好,等等吃完蛋糕,小鬼就該上床睡覺了。」

    小洸聽話的拉著他到客廳的沙發坐下,然後跑進廚房在爸爸身旁探頭探腦,宮城打開冰箱,端著預留的蛋糕走了過來,說著好在今天的蛋糕是宮城家的切蛋糕大師安娜負責操刀,不然你就只會得到一塊東倒西歪的蛋糕了,他笑著在那塊切得十分漂亮工整的蛋糕上點起一根小蠟燭,然後關掉了客廳的燈。

    小洸湊到他的身旁,宮城也緊鄰著坐下,他們一左一右圍繞著小壽星,哼起熟悉的旋律,他已經好多年不曾為別人哼唱生日祝福了,搖曳的燭光照映著他們的笑臉,洋溢著喜悅氛圍,小洸雙手合十,虔誠的呢喃著希望可以常常看見咪醬。宮城捏捏小傢伙的臉頰,說著剛剛已經許過三個願望了,怎麼可以有第四個願望。他則是笑而不語,心中默念著如果想要實現這個願望,你的爸爸可要加把勁,他自己也得坦率面對這份感情才行啊。

    滿眼閃著星星的小男孩分別看向左右,挽著兩人的手臂呼的一口氣吹熄了蠟燭,頓時陷入一片黑暗的客廳充滿三人的歡笑聲。

    吹完蠟燭、吃完蛋糕、拆完禮物,已經深夜十一點半,早已超過上床睡覺的時間了。

    苦練升級中的單親奶爸正在訓練小傢伙照顧自己,剛剛陪著洗澡,現在則是陪著刷牙,在他能夠獨立自理之前,這些事都得看著他、陪著他一起做。雖然擁有自已的房間,但宮城還是催促著缺乏安全感的小洸進了自己的主臥室躺上床,替他蓋好被子,親吻道晚安。乖乖躺好的小洸撒嬌的說著也想要咪醬的晚安親親,宮城摸摸他的頭,輕聲的調侃自己的寶貝兒子怎麼這麼會揩油,但還是寵溺的微笑要他等等。

    宮城帶他踏進只點著一盞小燈的主臥室,坐在柔軟的床緣,在小洸的額頭和臉頰印上他期待的晚安吻,哄睡了心滿意足的小洸,他們才一起帶上門離開臥室。

    「結果小鬼忘了拿他畫的大作給你看。」

    「下次吧,還有機會的。」

    「三井サン,今天謝謝你來。」宮城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沒給你添太多麻煩吧?」


    「別客氣,我本來就是為了小洸來的啊。」

    「還好他沒有許願要跟咪醬結婚。」宮城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哇!如果他真的許了那種願望真的蠻困擾的吧?」

    「是啊,要是約會的對象被兒子橫刀奪愛,可不只是困擾而已啊!」宮城皺了皺眉苦笑。

    「那你怎麼可以先認輸啊?」他被逗笑了,輕輕以手肘碰了碰滿腹委屈的爸爸。

    「我才沒有認輸,我也希望哪天三井サン可以為我而來。」宮城抓了抓垂散的捲髮,看起來有些靦腆。

    「等你生日再許願吧!」他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我差不多該回去了。」

    「雨還是蠻大的,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啦,我們住得這麼近,借把傘給我就好了。」

    「就是住得近,沒有藉口留你下來,至少讓我送你回去啊……」

    宮城含在嘴裡的自言自語幾乎被雨聲蓋過,窗外大雨如注,雨勢似乎沒有緩和下來的趨勢。

    「你陪小洸吧,我可以自己回家的。」他再次婉拒。

    送到玄關,宮城默默的看著他穿上外套,穿好皮鞋,再不說今晚就結束了,才蹦出一句委屈巴巴的要求。

    「那三井サン可以也給我晚安吻嗎?」

    「你......該不會在吃小洸的醋吧?」

    宮城不說話,他別開視線,想裝作不在意的臉上卻滿是醋意,難得露出鬧彆扭的模樣,明明是年過三十的爸爸此時看起來卻有些孩子氣,和他們剛剛哄睡的小男孩相差無幾。

    眼前的男人,不但對他敞開家門,連心門都願意為他打開,在他面前總是卸下無形的面具,讓他看見別人不曾見過的面貌,對他露出毫無防備的真心,他知道這是多麼的難能可貴,正因如此,他心裡的那把鎖也開始為他而鬆動。

    他湊近宮城身邊,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個他們都熟悉的晚安吻,比平常深情了一點點,也稍微綿長了一點點,最後在耳邊輕聲的說了聲晚安。

    「就這樣喔?」對這個主動開口要求才得來、卻跟平常相差無幾的晚安吻頗有微詞。

    「如果你要其他的,就自己強勢一點啊。」他笑著點破宮城每次總是好像有進展了卻又停滯不前。

    「你在釣我嗎?三井サン?」

    「你上次的真心話遊戲也在釣我,不是嗎?」

    他們都說出了心照不宣的話,宮城朝他靠近了一步,把已經打開的大門關上。他能無視報章媒體公然的挑釁,卻無法忽略他點起的微小火苗。

    「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喔。」

    宮城的逼近讓他只能往後退,他靠上了厚重的門板,十五年前的記憶驟然甦醒,他還記得當時緊張的感覺,但是第一下親吻輕柔的貼上他的嘴唇,那種緊張感便消失無蹤,第二下啄吻輕點而來時,他閉上了眼睛,第三下、第四下,唇瓣貼合與分開的間隙,他聽到宮城低聲細語要求他張開嘴。

    一切都和記憶中如此不同,他笑了。「現在知道要徵求同意了?」

    「當然。」宮城一把摟緊他的腰。「我可不想被三井サン討厭。」

    「我有說過討厭你嗎?」

    過濾了腦海中的記憶,他還真的從沒這麼說過。很顯然的,宮城也已掌握了他逐漸成形的心思,因此他總算主動的再往前踏出一步。

    「那,再多一點、可以嗎?三井サン……」

    每個觸碰都是在撩撥著他的防線,他怎麼會討厭,他喜歡、甚至想要更多,想說的話宮城都代替他說出來了,他豈有說不的理由。簡短的一聲應允,在宮城的引領下,他踢掉已經穿好的皮鞋,兩人步履蹣跚的跌在沙發上,掌心搭上了他的臉頰,指腹略過他的耳鬢,額頭與他相貼,鼻尖輕輕與他磨蹭。


    「我想吻你。」

    「你不是已經吻了……」

    他的低語消失在宮城的深吻之中,鎖住他微啟的嘴唇,坦率的厚舌的到允許,大膽的闖進他口中,分享他口中殘留著的奶油香甜,淡淡的草莓與橙果、以及圓融的香草,混合著牙膏的薄荷氣息再回到他的嘴裡,傳遞回來的不再只是單純的香甜,還揉合了毫不隱晦的渴望,兩片舌葉交疊纏繞,直到呼吸紊亂卻還難分難捨的唇瓣,終於在氧氣耗盡時分開。

    他大口的呼吸著,隱藏在沐浴後青檸柑橘系的清爽淡香之下,是那股令他安心又焦灼的熟悉氣息,吸進肺葉裡的、吞進嘴裡的,全是屬於宮城的味道。

    接吻的經驗算是很豐富的他,除了那個已經盡釋前嫌的強吻之外,從來沒有被吻到如此毫無抵抗,宮城的親吻,熱烈到他幾乎快要藏不住自己也有相同的渴望,喉間溢出幾聲低啞卻軟甜的吐息,比他們稍早嘗過的草莓蛋糕更加甜蜜。

    「我想你已經有答案了,對吧?三井サン。」

    瀏海半掩他眼神裡的花火,飽滿的唇型對他勾起了一個撩人的弧度。他聽著宮城幾分篤定的低語,並不是很確定自己會給出什麼答案,但宮城的親吻和撫摸,像是有著令人上癮的魔力,他不禁妄想著,給玩伴的、或是給戀人的,會有怎樣的不同?那廝守一生的伴侶,又會得到他給的什麼?

    「如果不要的話,現在就拒絕我。」

    他沒有開口回答,但他臉上的表情肯定洩漏了什麼訊息,要不然宮城不會露出那樣難掩激動與欣喜的神情,像是終於尋獲線索、遺失多年的寶物失而復得。宮城扯亂了他的領帶,鬆開領口的第一顆扣子,垂落的捲髮還帶著微微的溼氣,髮梢刷過他的皮膚,在他若有似無的掙扎中,更多的親吻落在他的側頸和喉結,像是烙鐵一樣灼傷他的理智,留下了幾個鮮紅的印記。

    不知道該往哪擺的雙手,要是被宮城箝制住倒還好一點,他無意識般的勾住宮城的後頸,如絲的細語微弱到像是嗚咽呻吟。「你覺得、我的答案、會跟你一樣嗎?」

    「我不知道,但是,三井サン現在跟我一樣、想要這樣對吧……」

    宮城只露出一瞬間的動搖,對他主動的擁抱又驚又喜,不安分的撫摸在彼此身上撩撥縱火,親吻再次落了下來,他們以唇舌重複確認著舌尖的答案,奪取著對方所剩不多的餘裕,吻出煽情的喘息,嘴角垂落來不及吞下的津液。


    「我好想、就這樣吃掉三井サン啊……」

    宮城的拇指抹過他濕潤的嘴唇,嘆息般的在他耳畔低吟,他整個人壓了下來,和他緊貼在一起。他的大腿好像頂到了不得了的質量,還好那個東西還沒有完全硬起來,但同樣身為男人,他知道現在應該已瀕臨忍耐的極限,再這樣下去,生理反應就不是腦中想想就可以壓制得住了。

    「等、等等,宮城……」

    「放心,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宮城有些無奈的悶著聲音苦笑著,有些懊悔的吐實,自己竟然老老實實的對今晚三井的來訪沒有多餘的期待。他沒想到今晚會發生這些進展,可惜了這麼好的氣氛,男人之間的性愛,可沒辦法毫無準備說做就做,所有該要有的東西他一個都沒準備,有如手無寸鐵卻得到了一顆寶石原礦,無法敲開他、打磨他,無緣一覽這顆寶石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只能眼睜睜看著逐漸高漲的慾望慢慢冷卻下來。

    但他們都心知肚明,互相吸引的磁石,只要一靠近就會無法抑制的相連吸引,下一次,已經沒有藉口再逃開了。

    「我該回去了。」他拍拍宮城的背催他起身。

    「讓我送你吧,我不想這麼晚還讓你在雨中走路回家。」宮城見他沒回話,又再補充了一句。「我只送到樓下,好嗎?」

    「好。」

    將凌亂的衣衫整理復原,收拾好慾望冷卻後的情緒,讓一切看起來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但在他們心底卻早已產生不可逆的化學反應。

    出了家門,進了電梯,宮城牽著他的手輕捏了幾下。

    「三井サン,你知道男人跟男人要怎麼做嗎?」

    「嗯,大概......」

    「下一次,不會再讓你逃掉的,三井サン。」

    他欲言又止,想起稍早他在梯廳時的沉思,明明是他自己叫宮城不要懷抱多餘的期待,但自己的所作所為卻像是在引誘他,最後又在關鍵時刻自己踩了剎車,搖擺不定的態度真是太差勁了。

    也罷,就算他沒踩煞車,也早已註定今晚什麼都不會發生。

    送回家的車程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他們不著邊際的說著天氣多變,大雨來得如此突然,卻一點都沒有要緩和下來的樣子。還來不及說到希望明天會是好天氣,就已抵達他的住所樓下。

    「到了,三井サン。」

    一路上雖然話題都在聊天氣,但他的腦袋裡的思緒老早就遠遠飄離。他沈浸在宮城的撫摸和親吻,隔著衣服感受掌心的溫度,十五年後的深吻已不像以往粗魯莽撞,喉結和側頸上還殘留著唇和舌、和牙齒的觸感,微熱、微微刺痛,他猜想應該留下了吻痕。他扯亂他的領帶,解開他的扣子,充滿情慾的呢喃,說著想吃掉他,下次不會再讓他逃掉。

    說得好像他會逃走一樣,誰會臨陣脫逃啊?他心想著。

    離開的那麼遠,遠到像另一個世界、地球的另一邊。什麼都沒說就跑到距離那麼遠的地方去的人到底是誰?

    「三井サン?」

    「明晚......」

    原本想如以往車上約會的結尾一樣,給宮城一個道別的晚安吻,但他想起剛剛已經吻得險些擦槍走火便打消念頭。他揣住宮城的衣領,茶金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盯著他的雙眼。

    「明晚我會在家,要不要來隨便你。」

    他不等宮城的任何反應,也不想思考自己的矛盾,打開車門下了車,頭也不回的跑進大雨滂沱的黑夜。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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