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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Rou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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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Rou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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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人小說 #新世界狂歡 #玖伊 #nu:carnival
    身邊出現過的有錢人家孩子……都跟我說過類似的話
    「感覺不到父母有多愛我啊,但我知道,是愛的吧。」

    他們不是不想給予足夠的愛,但在生活跟麵包之間,他們必須先保證你有麵包可以吃飽。

    #同人小說
    homoeroticFiction
    #新世界狂歡
    newWorldCarnival
    #玖伊
    cuba
    #nu:carnival
    #伊得
    idea

    《心病難伊》 - 05## - 05 -

    店長在大門把手上掛了一串鈴音特別清脆的鈴鐺,每次只要有鈴鐺聲響起,阿正總會微微仰起頭,小手按在桌上一直往大門處張望,伊得一進門也會四處搜索阿正的身影,務求在阿正發現他之前更早跟小男孩打上招呼。

    咖啡廳的每個角落都擺放著工讀生們精心設計過的裝飾物,像進門右側佈置著時下最受年輕人歡迎的偶像組合應援宣傳、挑高的廊門後是這陣子正好要滿一周年的熱門手機遊戲角色生日應援區、在收銀櫃檯的左側則是一些會讓人聯想到花季少女的永生花擺設跟各種可愛動物玩偶;店裡的裝飾大概一個月更換一次,這也是店裡生意一直都蠻火爆的主要原因之一。

    另一個原因嘛……這裡的員工顏值都十分在線,隨便抓一個出來都是堪比小明星的程度,比如今天當值這位——

    「伊得!下午好,今天也要帶著小朋友去看醫生嗎?」男人捧著花束在廊道後方緩緩步出,他梳著一頭橄欖綠的碎短髮,五官英挺帥氣,身材挺拔,手裡捧著的小雛菊花束配搭他身上寶藍色的圍裙,感覺比平常更出塵飄逸了。

    「下午好呀,奧利文。這是在更換佈置嗎?」熟稔地上前跟男子用指節擊了擊拳,男子微笑著用小雛菊揩了下伊得的臉,忽然之間他臉色嚴肅地扳正伊得的肩,小心翼翼地用纖指從他耳側捻下了一根草莖,湊近時溫熱的鼻息不經意地噴吐在伊得的頰邊,伊得雙目微睜,偷嚥了口唾沫。

    奧利文今天……好香?是花的香味嗎……

    「可以了。伊得?」 咖啡廳面向步行街的幾面落地大窗使室內的光照既柔和又光堂,經過鏤空窗花折射的光點灑落在奧利文身上,臉頰邊的細小絨毛在下午的斜陽下給他鍍了一層暖黃的光,伊得愣了一瞬隨即回過神來,在奧利文寬厚的肩上拍了拍,嘴上唸叨著他要先去放好包包換衣服再找阿正之類的話,通往休息室的門簾掩去了伊得的窘迫,也攔下了門外那無法控制的心跳。

    老員工墨菲捧著裝法式麵包裝飾的編織簍子在奧利文身後經過,看著青年略帶失落的背影吹了吹口哨,沒好氣地上前用手中的簍子撞撞綠髮青年的後腰,待對方回頭望來時打趣他道︰

    「別看啦,簾子都要著火了~要是真喜歡就告白啊?卡萊因教義應該沒有說神職人員不能談戀愛吧?」奧利文俯首撥弄了幾下手裡的花束,臉上又掛起那常見的柔和微笑,未有應聲,只是搖了搖頭,把墨菲手上堆疊得過高的藤編籃子取了過去,步伐沈穩地走到另一側需要置換的佈置區,跟在後面的墨菲挑了挑眉,也沒有特地去捅穿對方的心思。

    儲物櫃的電子鎖扣自動上鎖的指示音響起後,伊得卻遲遲沒有收回按在感應帶上的手。

    他都知道。

    不光是奧利文,連那個每周只來兩天的小高中生也一樣。他們總是有意無意地試圖拉近他們的距離,伊得很早就出櫃了,對於這種帶有好感的示好他自然是十分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的心意。

    他盡力了,但還是不行。

    以前他也談過好幾位男朋友,雖然明面上大家都一致對外說是因為對未來的規劃沒有共識而分手,但是伊得自己心知肚明,不單純是因為這件事。

    從上一任不歡而散之後,伊得已經不打算再跟任何人發展戀愛關係;一次兩次還可以說服自己是偶然,但連續三五個都——他不得不承認他邁不過那個坎。

    深呼吸幾口氣後伊得伸手在臉上抹了抹,再打開休息室的門時已經回復如常,他熟練地繞到了這陣子大火的手遊應援區,果然阿正就坐在應援區角落的卡座裡。

    卡座裡人也太多了吧?

    「嗨,店長、琳達……嗨,玖夜醫師?」捏著小巧的三倍濃縮咖啡杯柄的男人只稍稍抬了眼,在伊得的臉上淡然地瞄了一圈,又沈眸去看桌面上被阿正塗得亂七八糟的蠟筆畫,伊得只好尷尬地收回打招呼的手,有點不自在地坐到了唯一的空位上。

    本是四人座的設計,一邊坐的是店長跟女友琳達,另一邊則是醫師跟阿正,伊得也不可能擠到店長旁邊去坐,只能坐在玖夜這邊。

    剛坐下就感覺對方頓了一下,然後挪開了因伊得坐下而被擠得緊貼在一起的大腿,神色自然地把正在亂畫的阿正抱到腿上坐,給伊得讓了點位置出來。

    店長面前也放著一張寫滿了原珠筆字跡的紙,伊得抬著眼皮去瞧,許是他動靜太大,琳達拿起茶壺給他倒了杯冰鎮水果茶後便乾脆把紙一併推了過來,上面洋洋灑灑寫了工整而俐落的段落,大致掃了一遍後,伊得喝了口冰茶壓下心裡的震驚才開口說話。

    「店長你們……要閃婚?認真的嗎?」

    「喂伊得你什麼意思?我跟琳達是——」

    「是真愛,好好好,我知道了。」伊得打斷了店長的話強行給他接了下去,那個語氣十分欠揍,那邊店長剛嚕起袖子便被琳達在手臂上敲打幾下給阻止了,琳達指了指皺著眉的玖夜,示意他好好聽醫師講話。

    明明說的算是一樁終身大事,身為主角之一的阿正卻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嘴裡哼著兒歌曲調,自顧自在畫紙上用紅紅綠綠的蠟筆劃著圈,在他跟前的紙張已經幾近被塗滿,明明旁邊就有新的白紙,可是阿正還是固執地在那張只剩下一點點空白的畫紙上不斷加筆,伊得垂在一側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緊了褲管,心裡有點不舒服。

    「阿正,阿正?這裡還有,這張送我可以嗎?」小心地捏住那張已經塗得不能再滿的畫紙一角往外抽,伊得首次在阿正這裡遭到拒絕。

    八九歲的小孩手勁理應很小,平常乖巧的阿正這次卻呯地在桌上一拍,壓住了伊得正欲抽走的那張紙,白嫩的小手上印了不少過剩的蠟泥,伊得渾身一個激靈鬆開了手,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定定地凝視著阿正瞪他的臉,神色有點慌張。

    玖夜瞧見了這一幕,捏了捏眉心從口袋裡抽了張濕巾丟到小孩跟前,冷聲叫阿正把手擦乾淨,阿正扭頭去看醫師哥哥,被對方鏡片下的眼神刺得一抖,乖乖縮回去坐好拿著濕巾一點點擦拭。

    「我一直都不建議以這種方式去跟孩子說出這個消息。」

    「他本來就對『新父親』、『媽媽結婚』這類型字眼敏感。……學長,這事你應該先諮詢意見的。雖然收了高昂的診金後、附加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可能不在阿正身上多花功夫,但你們這樣給我添麻煩……讓我不舒服。」

    「而且你們這樣一來……旁邊這位小…哥這幾個月的努力就毀於一旦了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伊得感覺玖夜提到小哥時那個斷句……他好像偏過頭來望了自己一眼,待他側顏回望時玖夜卻是直視著前方的……可能只是他太敏感吧?

    琳達滿是歉意地點頭稱是,本來她打算趁阿正跟男友相處不錯的時候盡早把登記給辦了,於情於理她也應該事先跟自家兒子交代一下,沒成想她剛說出口,阿正本來跟店長其樂融融地一起畫畫的氣場就變了。

    兒子沒有大吵大鬧,只是眼神發狠地盯著剛剛畫完的圖畫,拎起來一張張撕碎了,然後從桌底下鑽到了對面去坐,直到伊得來之前不論是誰跟他說話都沒有反應。

    想著想著琳達眼睛又紅了,她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想摸摸阿正,卻被小男孩一下發狠打在手背上,保養良好的皮膚瞬即紅了一大片,琳達因疼痛猛地縮回手時又不小心碰跌了店長特別給阿正做的沙冰,冰涼甜膩的飲料灑了一地。

    「寶寶!」平常店長都是輕聲又溫柔地喚阿正寶寶的,這次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嗓門比平常大上了那麼一點,敏感的阿正眼眶一紅,深吸一口氣後掰開玖夜虛扶在自己身上的手,跳下地蹬蹬便往側門跑,伊得手忙腳亂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應該先幫忙收拾髒亂還是去追阿正,最後還是玖夜在他背上輕拍了幾下,接過了他手上的抹布,伊得道謝過後便急匆匆地往外面跑去。

    找到阿正的時候孩子就蹲在店面隔了幾條街的一處巷弄裡,伊得會尋到此處的原因還是因為他曾經帶阿正來過這裡給流浪貓放糧碗跟補水,幸好附近的店家都習慣了伊得總是牽著一個半大孩子的樣子,看伊得臉上焦急的神色便主動跟他說了方才孩子經過的方向,這才讓他快速找到了人。

    「……伊得…哥哥…」坐在垃圾箱旁的小孩縮在兩個垃圾箱之間的縫隙裡,臉上蹭了灰、膝蓋也破了皮,兩隻眼睛哭成像核桃一般浮腫,甫聽見巷口的動靜時還往裡面再縮了幾分。

    伊得喉嚨乾澀,看著眼前的男孩倔強又怯生生的表現,腦海裡有某個熟悉身影跟他重合了。

    微微顫抖的手輕撫過還摻著沙粒的擦傷處,阿正身子抖了抖,忍住疼痛沒有哭出聲,只是有小小的水點不斷往下巴聚集成淚珠掉落到伊得的手背上,淚滴碰到皮膚時像熔化的蠟油一般燙得人心疼。

    伊得用力地閉了閉眼,強忍住把阿正抱入懷裡安慰的念頭,只在阿正頭上輕輕揉著,圈住他的手腕讓小孩慢慢站起來。

    本來只是怕孩子摔過之後手掌可能會有小擦傷,不想碰到傷口才選擇用圈住手腕的方式牽著的,沒成想這一個舉動直接引爆了阿正的淚點,小孩毫無預警地嚎啕大哭了起來,一雙小手緊緊地揪住伊得的褲腿蹲在地上哭得直抽氣。

    「怎、怎麼了?阿正先別哭…?沒有人怪你,不哭、噓——噓——」伊得半跪在地用力地把哭得抽搐的小孩抱入懷中,胸前的襯衣很快被打濕,被抱住後的阿正漸漸收小了哭聲,只剩下不斷聳動的肩膀跟緊緊攥住衣角的小手愈抓愈緊。

    待阿正稍稍平復了心情,伊得取了紙給他輕輕印去臉上的淚痕,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後阿正獨自面對伊得的時候說話有變得比較流暢一點,在伊得緊蹙著眉給他擦淚的時候阿正怯怯地打量他的眼神讓他很擔心,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跟阿正開口。

    「哥、哥……會,怪我,嗎?」伊得搖了搖頭,浸過淚的紙巾一角變得柔軟,伊得用乾淨的那一端給阿正擦了擦手心,確認上面沒有嚴重的傷痕後才輕輕用自己的手包住阿正的。

    蹲下來有點太長時間,腿發麻了,伊得乾脆解了半身圍裙直接坐到地上,阿正被他用腿攏住,感覺也沒之前那麼害怕跟生氣了。

    「阿正,接下來我要跟你說比較嚴肅的話題……我沒辦法明白你生氣的原因,但是你剛剛這樣做,」停頓了幾秒,伊得捏了捏阿正軟軟的手掌,才接著說下去︰「你嚇到媽媽、店長跟我了,也許玖夜哥哥也被你嚇到了。」

    「……」阿正盯著伊得的雙眸裡又開始積攢起淚花,伊得有點不忍心,卻還是盡量用最平和的語氣往下講。

    「我不能跟你說我理解你的不高興,因為我不是你。……但……」

    「你們大人什麼,……都不懂!我不想,要,新爸爸、也,不想要…媽……」將要說出口的氣話因被伊得捂住嘴而沒辦法繼續,阿正瞪著眼睛小臉氣得通紅,用力要去掰伊得的手,眼角的淚水又開始大滴大滴地往外湧。

    「對不起。」

    「對不起,阿正。我不希望你隨便就把這一種負氣說話衝口而出。」

    「我知道阿正很乖,一直都努力的不造成別人的麻煩。這可能是你第一次這麼強烈地把情緒展現出來……你很棒,真的。」

    「可以生氣、可以大叫出聲、可以哭,沒關係的。不會有人覺得你是麻煩,不論是媽媽還是店長,都不會。我也不會。」掰手的動作停了下來,阿正定定的看著伊得,被鬆開後也沒有繼續講話,只是緊緊抿著唇不發一言。

    「是不是害怕媽媽有新爸爸了就不理你了?」阿正搖了搖頭。

    「怕店長叔叔討厭你?」依然還是搖頭。伊得接連猜了好幾個原因也沒有命中,於是便哄著嘗試讓阿正自己講,從小就在育幼院長大的伊得對於哄小朋友向來很有一套方法,今天卻婁婁在這邊碰釘。

    在阿正幾乎油鹽不進的表現下伊得只好無奈地表示自己腿上被小針刺了,很不舒服,拜託他幫幫忙把自己帶回店裡治傷,阿正猶豫了一小會兒後還是緩緩牽起伊得的手往回走。

    在快要走到側門的時候,阿正拽住了伊得,兩人便拐彎從後門進到店內。

    卡座的狼藉早就被收拾好了,阿正熟門熟路牽著伊得走到員工休息室,安頓好伊得坐下後又拎著小凳子去夠掛在牆上的急救箱,遞到伊得手裡後便乖巧地坐到長椅上,自個兒把鞋子跟長襪都脫好,等伊得取了消毒用具後便低頭專注地捏著外套下擺玩。

    「之前的叔叔……都要我喊他們爸爸。」或許是剛剛巷子裡那一番話成功破開了小朋友的心防,阿正說話的速度依舊是慢幾拍的,但至少沒有再結結巴巴、一句話斷頓十幾次。

    伊得發出「嗯?」的聲音示意小朋友繼續說,放下手裡的鑷子棉花球回過頭去把門鎖上,才回來繼續給阿正膝蓋上的傷口消毒。

    「這次的……甜甜叔叔……沒有。可是,他也,沒有把媽媽帶回來。」

    琳達女士是一名非常了不起的職業女性。

    二十歲跟前夫生下阿正後,琳達自己開設了一家公司,忙碌工作的她把家庭跟兒子都交給了丈夫,自己則是奔波於不同國家跑生意,不久後兩人因聚少離多,每每見面時都爭執不休,最終男方堅持不下去,主動提出了離婚。

    當時阿正已經三歲多快四歲,也開始記事認人了,他依稀記得父親離家前跟媽媽大吵了一架,然後拖著一個大大的漂亮木箱子走了。

    在幾個月後的某天,媽媽帶著他去了一個好多好多小白花的地方。

    那裡也有一個漂亮的大木箱。

    爸爸在大箱子裡面睡著了,媽媽哭得很傷心,眼睛下面流出了黑色的水。

    媽媽說爸爸生病了,要睡好長的覺,等阿正長大了就可以叫醒爸爸了。

    好。那我要趕快長大。

    從那之後,阿正上學都很用功學習,也看不同的書,媽媽一直帶不同的叔叔回來。無一例外,每一個好看叔叔都會跟他說,以後他們就是阿正的爸爸了。

    "阿正還小,需要有一個爸爸照顧著才能好好長大。"

    保姆阿姨也是這麼說的。上學的小朋友也是這樣跟他說的。可是其他小朋友也有沒爸爸的,為什麼總是要他找個新爸爸?

    每當他哭鬧著想找媽媽的時候,保姆阿姨會把他帶到叔叔身邊,然後那些叔叔都會說,阿正不聽話的話,將來有了弟弟,媽媽就把你丟掉,你要聽爸爸的話。

    我只是想見媽媽……我哪裡做錯了?

    媽媽一周會回來一次,每一次都被叔叔搶走。阿正從小就沒怎麼被媽媽抱過。

    每次從幼幼班放學時,別的小朋友都羨慕他有大車可以坐,但阿正更想牽著媽媽的手一起走回家。

    明明走回家只需要十五分鐘。

    爸爸以前常常帶著阿正去散步,每次經過幼兒園、小學都會跟阿正說︰你看,這是爸爸以前唸的學校哦,媽媽也是在這裡長大的,以後阿正也唸這間好不好?我們每天就從這裡開始出發,媽媽牽著你,爸爸牽著媽媽,我們一起走回家。

    幾年前的阿正還懵懵懂懂的不明白,上小學後接觸的故事書跟電視劇多了,他知道他的爸爸不會睡醒了。

    爸爸也沒辦法再牽著媽媽、媽媽再牽著我,一起回家了。

    阿正討厭那些叔叔。

    每一個都只會在媽媽在的時候對他好,媽媽上班不在家的時候就冷言冷語,有些還會兇他;最讓阿正不開心的是,每次媽媽想陪他出去玩的時候,他們總是找各種理由把媽媽搶走。

    他也試過跟其他同學一樣,哭著給媽媽打電話,換來的只有新的玩具跟保姆阿姨買回來的各式甜點或糖果。

    我只想要媽媽。

    聽完阿正斷斷續續抽泣著說完的故事後,伊得的手心已經被他的指甲摳出了一紅痕。

    他該責怪琳達女士嗎?現實層面來說她把阿正照顧得很好,吃飽穿暖、有其他小朋友夢寐以求的快樂生活,但從阿正的角度來說……她搞得一團糟。

    「同學們都說……我是,被媽媽丟下的。」「叔叔們說,媽媽,討厭我……嗚……」

    伊得聽不下去了,他只能跪在休息室的地上,緊緊抱住阿正因為強忍哭泣而不住顫抖的身體,嗚咽著讓小男孩別聽那些人亂說。

    阿正掙脫開他的懷抱,小手捏著紙巾團團給伊得擦眼淚,擦好後又用手背摸摸伊得的額頭,然後才認真地盯著伊得發出提問。

    「在大人面前……哭的話,真的不會被,丟掉嗎?」

    「不會。」

    「那什麼樣的,小孩會被,丟掉?」伊得沈思了一下,如果是今天之前的他大概會繼續用哄小孩的方式蒙混過去,或者跟阿正說沒有小孩會被丟掉——但聽完阿正講的心聲後他選擇了更直白的表達形式。

    「不知道。伊得哥哥也不清楚什麼樣的小孩會被丟掉……因為哥哥我——從還是小嬰兒的時候爸爸媽媽就不見了。不過,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阿正,哭哭的小朋友絕~對不會被丟掉,所以不用害怕,好嗎?」

    「真的?」「千真萬確。」

    「說謊的人,是小狗、要吞……吞……」阿正舉著尾指,眉頭皺了又皺還是沒記住後面是幾根針,伊得噗哧一下笑出聲來,也舉起尾指跟阿正打了勾勾,接了下去。

    「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打勾勾。」

    安撫好阿正後,小朋友因為哭太慘體力流失得快,一直揉著眼睛犯睏,伊得便把他安置在店長辦公室的沙發上小睡一下,再回到崗位時伊得悄咪咪在冰櫃裡順了幾塊冰,蹲在熱食區那邊躲在櫃檯下冰敷眼睛。

    後背被用力戳了幾下,伊得回過頭去,是熊一樣大隻的店長大人。伊得趕忙站起來準備做事,店長卻清咳一聲擺擺手讓他坐到椅子上休息。

    「寶寶……沒什麼問題吧?」店長的聲音有些低落,本來他跟琳達是打算提前給阿正說一下結婚的事讓他高興,沒想到女友的小孩反應會這麼大。

    「阿正以為……呃,這方面我想店長你還是親自跟他聊聊天會比較好。」

    「說得也是。你眼睛怎這麼紅?」伊得的笑容卡了一下,別過頭去用包裹著冰的毛巾擋住了眼睛。

    「過敏啦,過敏。我再敷一下就去備料,就一下下。」

    那天把話說開了之後,伊得跟阿正的感情突飛猛進,阿正也愈來愈黏伊得,幾乎只要伊得有上班,阿正就會跟在旁邊學著伊得的樣子幫忙打下手,看起來還挺有模有樣的。店長則是一臉慈父的表情坐在卡座遠遠地看著新來的小員工做事。

    玖夜低頭啜飲了一口咖啡,挑眉看看坐在對面一臉慈父樣的學長,看樣子對方一時三刻也沒法繼續談婚禮的規劃了……手指順勢點開了小藍鳥軟件,私訊裡置頂的小松鼠已經快兩個禮拜沒給他主動發消息過了。

    "照片快發完了。再拍點?有不錯的點子。"

    借著起身上廁所的空閒,玖夜回頭看了眼櫃檯的位置,放著三明治跟輕食的透明展示櫃上方冒出了幾根標誌性的呆毛,空調的出風口剛好在正上方,幾撮亂髮被吹得一搖一晃的,乍看之下還有點可愛。

    「伊得!!!不要光顧著玩手機!!沒看見寶寶在捧托盤嗎!!」學長的大嗓門還是一如既往的響亮,櫥櫃門後發著光的屏幕被急匆匆按掉,伊得拖長了音調的應和聲遠遠傳來,同時玖夜西服口袋裡的手機也響起了專屬的叮鈴音。

    "可以啊,時間地點一樣嗎?" 小松鼠回訊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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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Rou077

    DOODLE #新世界狂歡FA #2023崑西生日快樂
    #崑伊
    ***玻璃糖、先刀後甜***

    「你的上輩子已經被束縛了太久,你也沒有選擇的權利……我希望你可以自由地選擇你的未來。」回應他的是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伊得稍稍退開一點,用指尖點點小崑西的鼻子。

    「你還小,不可以舌吻。」
    後篇︰Re-Birth升降梯的大門打開,展現在伊得眼前是一望無垠的乾枯黃土。

    雖然早就從崑西及基地居民口中聽說過地上世界早已毀滅,可眼前的景象還是深深震撼了伊得的心。

    他從誕生就沒離開過基地,對地上世界的一切幻想都建構在基地其他哨兵嚮導的陳述之上,他以為頂多就像他看的影視一樣,有荒廢的建築、有飛揚的乾草沙土,到處都還能窺見前文明的痕跡。

    被現實狠狠震撼到的伊得搖搖晃晃地往前走,離開升降梯後還有一小段覆蓋在強防護材料下的小隧道,愈是接近出口溫度就變得愈高,這對於只在日出時份上過來的嬌貴嚮導來說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皮膚變得乾癢發紅,手臂上的毛髮都被高溫烤得捲起來。

    這就是崑西他們每天面對的嚴酷環境嗎?

    *

    在他提出生命結束前的最後一個願望時,兩位次席監護人都強烈反對他的請求。他們試圖提出再克隆一個身體讓他復活的建議,臉上的神情既焦急又無助,跟他剛剛醒來時的反應大相徑庭,伊得扯扯嘴角努力擠出一個放鬆的笑容,嘗試幾次後還是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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