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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n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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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nl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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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yberpunk世界觀,此篇是無差,指娃視角(?)
    ◇避雷:有角色死亡,這篇可能不是讀起來會讓你身心愉悅的故事,但我自己很喜歡這樣的主題,所以還是決定寫一點
    ◇有引用一點《屍者的帝國》和《攻殼機動隊》的概念
    ◇BGM:《Major Crimes》- HEALTH & Window Weather

    #Shuluca
    #Lucashu

    【Shuca無差】《No Way Out》We are only here once.



    他第一次睜開眼,看見的是一大片落地窗。

    窗外是掛上諾大電子看板的大樓,看板上閃爍著霓虹燈光,一顆顆紅白膠囊從看板角落滾下,滾動的3D動畫彷彿能見到那些藥粒從看板掉出,等最後一顆膠囊出現後,看板上出現一行經過衛保局認證的字樣。

    在這之後,大大的「精神鎮靜劑」文字乓地一聲,落在看板正中間。

    無法動彈的他只能被動地接收訊息,在鎮靜劑廣告之後緊接著吸引他視線的是擺在落地窗邊的黑色長形載體,載體縫隙溢出些許冰冷的霧氣,而裡頭有某個模糊的影子,但他沒能看清那東西的輪廓。

    正當他睜大眼睛想再瞧仔細時,不遠處的門縫透進一束光,暖黃的燈光從打開的門縫漸漸地在地板鋪成一塊地毯。

    一隻腳踏上那塊由光粒組成的地毯,朝載體緩步而去。

    他不曉得走進門內的青年是誰,也不知道對方為何會在這裡,但他看著那道人影最後駐足在載體門前,伸手撫上載體的透明玻璃罩,低聲說了句什麼。

    他聽不見那人說了什麼,但他瞧見青年拉了張電腦椅到窗邊,青年任一旁的電腦螢幕上的「error」字樣不停閃爍,逕自窩在椅子上雙手環膝,看著載體內的東西發怔。

    在鎮靜劑之後,浮上看板的廣告是藍白色的一片大海,一個男模踩著沙灘走向那片湛藍色的海洋,逆著即將日落的陽光回首望向看板外頭。

    而青年所在的位置,恰巧位在廣告上的深海處。

    那人的身影被深藍色的光釘在地板,一點一點地往後拽去,最後停在被擱置在櫃子裡的他跟前,青年維持那樣的姿勢不曉得過去多久,直到他莫名地累得闔上眼前,依然一動也不動。

    那是他與青年的初次見面,而當時的那具載體不見蹤影。

    青年每天會固定幾個時段不在家,而對方不在的這段期間,門外總會傳來砰砰聲響,幾個男人的叫囂中夾雜著數不清的髒話與汙穢詞句,而那些詞句指向的對象全是那個不在家的青年。

    「得換個地方才行。」回家後查看門口回放影像的青年,站在擺著玻璃櫃前,看著他喃喃,「抱歉啊,雖然還沒做完搬家的準備,但看來我們得馬上離開。」

    老實說搬不搬家都沒關係,只要青年別再露出他們初次見面時那副表情就行。

    他心想,任自己被青年輕輕抱起,放進那個大大的背包中。

    他在背包裡跟其他物品相撞,儘管他柔軟的棉製肌膚,磕到那些物品不會造成出血的傷口,但依然能感受到些許痛楚,但他無法自由活動四肢,也沒辦法出聲,只能讓那些東西撞在自己身上。

    但那些物品起伏的程度漸漸地變大,從背包外頭能聽見揹著包的青年拚命的喘息和呼嘯而過的風聲。

    「大不了死而已……」

    他聽見青年的低語後,還沒意識到那句話的意思,就發現自己和周邊的物品一起往上飄起——

    碰。

    外頭傳來的劇烈聲響,讓他又重重地跌回背包底部,跟著他一起掉下來的物品砸到他的手臂,讓他疼得難受。與此同時,他聽見青年發出一聲悶哼,在那之後被拉起的背包拉鍊緩緩地被打開。

    青年在背包外看著他,原本白皙的臉頰不知為何多出一道傷口。

    那人幫他把壓著手臂的物品被移走後,小心地把他拿出背包,輕輕地塞進外套口袋,只露出他一雙淺紫色的大眼睛。

    「再忍一下就好。」青年啞著聲,往前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體,「等等就能把你帶到安全的地方。」

    那是他頭一次想仔細端詳青年的神情,但他無法移動視線,只能愣愣地看著青年躲開巷道外那些閃爍的紅藍警戒燈,不停地繞路。

    最後他們來到一棟破爛公寓頂樓,青年說這裡以後就是他們的家。

    「我沒來得及整理,希望你不會介意。」

    青年站定在房門口經過虹膜認證時,一個大大的「Shu Yamino」浮在空中,這時他才知道青年的全名為何。

    等大門往兩旁滑開後,Shu才大喇喇地走進去,興緻勃勃地跟口袋裡的小小指娃介紹幾乎空無一物的屋子,突然想起放在自己口袋的小東西不會應聲時,苦笑了下。

    有著漂亮金髮的小小指娃沒有意識到青年的異狀,反倒雙眼睜得圓亮,在自己能見到的視線範圍內,盡可能地把眼前未曾見過的風光全收進眼中。

    讓他最感興趣的是,不遠處的玻璃櫥櫃中某個被蓋起來的相框和旁邊的小小純銀鋁罐。

    他希望Shu能把自己放到那些物品旁邊,或許哪天自己突然能動的話,就能悄悄掀開那相框的一角,窺看他沒參與過的青年記憶的一角。

    不曉得是不是巧合,Shu如他所願地把他擱在鋁罐旁邊,讓他大大的腦袋瓜靠著鋁罐,這樣的姿勢讓他看起來像是歪著頭跟對方露出「:D」的表情,Shu見狀忍不住笑了起來,牽動他嘴角那片帶著血的瘀青。

    來到這個新家後沒幾天,這個空蕩蕩的屋子多了一些能夠投影的家具,接著不到一周,他們搬來的這個新家又變得跟之前那間屋子一模一樣。

    在這短短一周內把家具備齊的Shu,站在玻璃櫥櫃前看著剛弄好的新家,低聲說:「幸好沒弄丟之前的投影紀錄。」

    還沒搬家前做為青年擺飾的小小指娃,他從未離開過那間有著落地窗的房間,而現在他被擺在不同地方,他能清楚地看見Shu的一舉一動,無論是早晨走出臥房時的伸懶腰姿態,抑或青年頂著亂糟糟的頭髮沖咖啡的模樣。

    這些全是他未曾見過的Shu,儘管他偶爾覺得某些場景似曾相似,但他沒有太認真地去思索這異樣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直到新家的保全系統被駭客入侵的那一天,幾個醉漢趁著保全系統被駭的那一個小時拎著酒瓶踏門而入,搜刮家裡的所有值錢財物,將酒水灑在投影的家具上方,弄壞了投影器材和Shu重要的各種儀器。

    而他一個小小的指娃,只能在一旁乾看著那些人將他們的新家弄得一團糟,他什麼也沒辦法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些醉漢用酒瓶,將自己和旁邊的鋁罐和相框掃到地上。

    摔在地上的相框瞬間碎裂,而他正巧落在尖銳的玻璃上方,這時他才看見被青年特別蓋起來的相框中,塞了一張有點泛黃的照片。

    上頭有個跟Shu摟在一塊的金髮男子,笑得特別燦爛。

    「這什麼鬼東西?」其中一個醉漢發現掉到地上的鋁罐後,好奇地走過來撿起罐子打開一瞧,滿臉嫌棄,「我還以為是錢,結果只是一搓泥土,媽的浪費我時間!」

    「啊哈,你看你都翻了些什麼東西。」另一個醉漢過來取笑他,「你個蠢蛋,長這麼大居然連錢跟土都分不清嗎?哈!」

    「閉嘴,你這屁股爛掉的婊子!」

    那人氣憤地罵著,使勁把手上握住的鋁罐甩到一邊,沒被旋緊鋁罐落在地面。

    從罐子裡撒出來的細微塵灰飄在空中,被外頭投影的電子廣告看板的燈光裹了一層又一層,緩緩地飄落在新家的地板上,像是不小心弄灑了一地的星星,閃著微光。

    那是他第一次感到憤怒,也是第一次對無能為力的自己感到厭惡,而這樣的情感直到他瞧見鋁罐裡的東西被那些人弄撒的那瞬間,一口氣炸出來。

    某種像是電流一樣的感覺閃過他腦海,不遠處沿著牆角爬到天花板的電纜發出一陣滋滋聲,最後「啪」地一聲燒毀植入他們體內的身分辨識晶片。

    兩個醉漢登時清醒,嚇得左右查看卻沒見到任何人影,他們驚慌失措地互推彼此,連滾帶尿地爬出他們的新家。

    他不曉得發生了什事,只是愣愣地躺在碎裂一地的相框碎片中,無助地等著青年回來,但同時他又希望對方不要回來,他不想讓Shu看見這滿屋子狼藉和那灑了一地的塵灰。

    但沒多久,在外頭收到駭客入侵警報卻沒能及時處理的Shu,趕回來後站在大開的家門口,他沒有理會損壞的投影家具,而是先趕到指娃所在的玻璃櫥櫃前。

    臉色慘白的Shu,發現碎掉的相框和落滿地的塵灰時一愣。

    原以為青年會難過哭泣的他有些緊張,但Shu只是默默地蹲下來,先把沾到碎片的自己拿起來,輕輕地拍掉指娃身上的玻璃,對著他連聲說「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不要道歉。

    他心想,儘管被碎片劃破的棉製肌膚讓他感到痛苦,但更讓他難受的是自己只能看著沉默的Shu,在狼藉的屋子裡獨自收拾的背影。

    被擺到一邊的他,望著Shu一語不發地蹲在地上,一點一點地用手掃起那些塵土,細心地挑掉多餘的灰塵和玻璃碎渣,珍貴地放回那個銀色的鋁罐,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把地板的塵灰全收回鋁罐。

    最後,Shu小心地拿起那張被壓在碎玻璃下的照片,連著鋁罐和被放在旁邊的自己,一起抱在懷裡。

    Shu坐在客廳的落地窗旁,緊緊地抱著懷裡的東西,看著窗外的電子看板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廣告,整個夜晚都不曾出過聲,就跟他們初次見面那天一模一樣。

    只擁有棉製肌膚的他,無法出聲也無法擺動四肢,更別提能在這時候反向給予眼前的青年一個溫暖的擁抱。

    一夜未眠的Shu,在日出之際才因為太過勞累而靠著玻璃窗睡著。

    被抱在懷裡的他因為Shu鬆動的雙手,而改變了視線的角度,青年睡著的臉龐正巧闖進他眼底。

    Shu微微腫起的雙眼和已經乾掉的淚痕,讓他心底一緊。

    他想起那些醉漢離開前發生的意外,如果自己能夠像那時一樣引起Shu的注意,讓他注意到這裡還有一個注視著他的小小存在。

    他想著這些,學著人類的動作試圖舉起自己短小的手臂,當然他沒想過自己真的能像個人類一樣動起來。

    只是這樣的想法剛落進腦海的瞬間,一股電流般的觸感從底下被掏空的洞穴竄上他柔軟的身體和大腦,緊接著他短小的手臂就如他想像中那般,緩緩地抬起來。

    「啊……啊……」

    他沒能深思為何自己身上會出現這樣的變化,趕緊張口試著吐出音節,他練習了好一段時間才發覺抱著自己的Shu,因為他發出的聲音而動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身體翻面,用圓圓的手指輕戳Shu的腹部。

    「Shu……Shu……」

    被熟悉的嗓音和刺眼的陽光吵醒的Shu,揉揉眼睛後才將視線移到身下引起騷動的源頭。

    只見當初被他誤植AI晶片的小小金髮指娃,靈動地眨著他那雙淺紫色的大眼睛,在暖和的陽光中抬起頭,對他粲然一笑,和Shu記憶中那個躺在床上等著自己睜開眼的男子的笑容,別無兩樣。

    他知道眼前的小小指娃與記憶中那人完全不同,但他還是不自覺地喊了聲。

    「Luca?」

    得到了名字的小小Luca,用粗短的手指拍拍傾身過來的Shu臉頰。

    「Don’t cry. Shu.」

    Shu看著安撫自己的指娃,瞪大雙眼。

    他當時的確成功取出了斷絕氣息的Luca靈魂,但在Shu試圖將其移轉到他準備好的新仿生義體的過程,還是因為不知名的因素而失敗。後來是葬儀場的人過來回收Luca的身體,因為他劫走了本該送往火葬場的愛人遺體。

    Shu不被允許參加Luca的火化儀式,他只能在外場看著煙囪飄出灰煙,裊裊地往藍天攀升而上。

    最後,那個擁抱起來有著暖和溫度的男人,化成一個精緻又漂亮的小小鋁罐,他弄了點方法,讓那鋁罐經過好幾個葬儀場的人員後成功來到他手中。

    靈魂轉移的實驗不只違法,還需要耗費大量金錢,他為了這個實驗將積蓄全花在設備和仿生義體上,但即便傾盡所能地架構起龐大的轉移程式,在這個沒人成功過的實驗中,Shu還是像那些前人一樣徹底失敗。

    他最終還是在這段短暫的人生中,遺失了Luca。

    而被他封存在鋁罐中的,Luca的21克靈魂被無聊擅自入侵的駭客和闖進來的酒鬼們全撒在地上。

    那些堆疊在心底的情緒,在他瞧見滿屋子狼藉時,「啪」地一聲撐破心口。

    但他沒有因為崩潰而大吼大叫,Shu甚至沒有哭泣,只是像一具沒有生命的傀儡,面無表情地慢慢收拾這間,他刻意弄成跟以前他們同居時規格一樣的房屋。

    Shu盯著眼前突然動起來的小小指娃,忽然不曉得是不是最近精神鎮靜劑吃得太多,導致自己開始出現幻覺。

    即使如此,Shu依然對小小的Luca開口說話這件事,感到無比喜悅。

    或許當初的實驗,他誤將Luca的靈魂輸進區域網路,進而無意地被植入指娃的AI晶片中,而一直都沒有被啟動的程式,不曉得為何突然被執行。

    正在給自己的幻覺副作用找理由的Shu,心想。

    他用指頭輕輕撫過Luca的臉頰,紅腫的眼角發紅,他小心地將指娃柔軟的身體抱在懷裡,無聲地讓眼淚一顆顆落在小小的Luca臉上。

    Luca張開雙手擁抱那些透著光芒的淚珠,笑笑地說。

    「我會待在這裡的,Shu。」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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