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曲】锈色正文:
“嗵……”
滴落的声响最先抓住了弗雷德里克的耳朵。
粘稠、迟缓,每一声间隔微小。他停在通往地下室的台阶上,蜿蜒的暗红色痕迹延伸入阴影深处,断断续续,如同一串被暴力撕扯的音符。
地下室涌出的腐败空气里,铁锈味和潮湿的霉菌交织出诡异的和弦,这气味是恶魔谱写的赋格曲,诱惑着弗雷德里克一步步深入。
黑暗中有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他走近那道破碎嘶哑的喘息声。
地下室的光源处在熄灭边缘,垂死蝶翼般微弱颤动,扑闪挥打在这个年轻男人身上。
理查德倚坐在墙角,青灰色的发尾圈缠着血污,凌乱地垂落在额前。他的面容在昏暗里显得格外苍白,唯有唇边的弧度鲜艳而刺眼。
“下午好啊,克雷伯格先生。”
他仍清醒地沉浸在这场残酷的游戏里,尽管腰腹的血窟窿已经弥漫出死亡气息。
隔着一段距离,弗雷德里克平静注视着他:“临死前爬进这种地方,看来你是等不及要烂在这里了。”
“我在等你……亲爱的队友。”理查德的微笑加深了,扬起的唇畔几乎要撕裂那张艳丽的脸,淡色小痣随着扭曲的笑容微微颤抖。
理查德的运气不算好,监管者锋利的爪刃剖开了他的右腹,伤口狰狞外翻,血液从指缝间喷涌而出,白色的骑士制服浸透成暗红色。稳操胜券的监管者享受这个虐杀的过程,祂故意避开了致命处,让毫无反抗能力的求生者被迫献上一场放血表演。
“真叫人扫兴,我满怀期待能见到一具安分的尸体,结果等来的却是——”弗雷德里克的鞋尖碾过汩汩冒血的伤口,皮革与血肉摩擦发出黏腻又残忍的声响,他突然发力将人踹翻在地,厉色道,“一条半死不活的野狗。”
理查德的脊背撞在潮湿的石板上,喉间溢出带笑的呛咳:“……你在找地窖。”
弗雷德里克的眉骨压低:“等你咽气太慢了。”
“哼哼~”理查德弓起身体,喉间滚出恶劣的笑声,“我、知、道、呢。”
“吵死了!”弗雷德里克猛地伸手,掌根抵住理查德的齿关,丝绸手套碾过开裂的嘴角,“把嘴闭上,缺乏教养的小畜生……”
理查德的呼吸变得急促,一向漫不经心耷拉着的眼尾倏地上扬,异色瞳孔闪烁着狡黠的光,直勾勾凝视着弗雷德里克愤怒的双眼。
“呼……”
血腥味在指缝间蔓延。
弗雷德里克感到指掌下摁住的是一条阴险奸猾的毒蛇。这条蛇不因受制于人而畏惧,反而变本加厉吐露出猩红的信子,带着他再熟悉不过的、令人作呕的露骨意味。
弗雷德里克的胃部一阵痉挛。
石阶处传来的异响,掐断了他报复对方的想法,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正在逼近。弗雷德里克迅速伏低身形,扯过残破的骑士披风罩住自己,整个蜷进人形阴影里。
监管的脚步声在转角处诡异地停顿,哼唱声忽远忽近,最终转身走去了上层地面。
火盆熄灭了,潮湿的寒意顺着地砖渗入骨髓,弗雷德里克的四肢冻得发僵,头顶监管者的脚步声却仍在徘徊。
理查德吐息热烫,这温度透过缝隙,倾洒进弗雷德里克高高竖起的后领。
他贴着耳骨低语道:“克雷伯格先生,我这样安静……不给乖孩子一点奖励吗?”
话音未落便骤然发难,弗雷德里克猝不及防被拽了过去,血腥气和高热的体温紧贴住背部。
“老实点。”弗雷德里克低声警告,曲起膝盖踹向他的小腿。
“呃嗯……!”理查德闷哼一声,刻意放缓的贵族腔调里裹挟着浓稠的恶意,因失血过多而泄露出几分颤抖的尾音,“那些被您儒雅外表蒙骗的淑女们,怕是没机会见识到您的真实面目……”
“不过好在……造物主对您格外宽容,没让您的躯壳从内到外都冷透。”他的下巴抵在弗雷德里克的肩窝,发出一声餍足的叹息。
“……”弗雷德里克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那颗跳动的心脏正在出卖主人的真实状态,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死的紊乱。
理查德的体温高得反常,身体燃烧着最后的生命力,却又像是冷极了,那枚蓝宝石银戒扣在弗雷德里克的腕上,泛着妖异的光,垂挂的指节不受控制地打着细颤。
楼上脚步声彻底消失,弗雷德里克静待片刻,掀去披风挣开束缚,翻坐起身。
“理查德·斯特林,”弗雷德里克第一次叫出对方的名字,“当黑袍者朝你微笑时,你就该识相地随他离开。并在弃赛前,至少为你的队友做最后一件好事。”
银白的发丝在昏暗中亮出冷光。
理查德呢喃道:“可我眼前只有一位冷着脸的——‘天使’?”他故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的发音,“他有求于我。”
弗雷德里克垂眸审视着男人面上不正常的潮红,问得平静:“你想要什么?”
失血过多令理查德的瞳孔渐渐涣散,他清醒地品尝每一秒接近死亡的滋味,痛意攀升至临界点,扭曲成疯狂的欲念。
理查德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您这样……体面的大人物,想必很擅长……温暖他人。”
地下室浑浊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嗤。”
弗雷德里克屈膝顶住理查德的胯部,霜白的睫毛半垂,轻蔑的语气显露出一丝上位者的倨傲:“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
“唔……”理查德瞳孔骤缩,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下意识收紧的腰腹牵动伤口,疼痛与快感在神经末梢交织。
敏感处被随意碾揉的羞辱感成倍增长,弗雷德里克傲慢的眼神激起蔓入骨髓的颤栗,他很快起了反应。
理查德急喘着气,高温灼烧着意识,思维迟缓。所有的感知都不受控制地向下腹汇聚,隔着衣料,那里拱起了一团火,将仅存的理智也焚烧殆尽。
衣料摩挲发出细碎声响,他恍惚间感觉自己蹭过了一片温热的柔软,未及细想,便被一只手牢牢摁住顶端。包裹着手套的指节偏凉,加重的力道截断了快感。
“一碰就崩坏的劣质八音盒。”弗雷德里克居高临下地跨坐在理查德的腿上。
理查德下意识掐住弗雷德里克的腰身,肌肉发力的同时剧痛穿刺神经,半抬的腰身跌回地面,汗珠顺着脖颈滚落。
“呼……克雷伯格先生……”理查德的声音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限制他人的欲望……可不是什么好品格。”那喘息烫得惊人,带着濒临崩溃的颤音。
弗雷德里克俯下身,指腹碾过湿润的顶端:“独自享受似乎更加卑劣,你说呢?”
“呃!”
理查德被铁甲包裹的左手用力蜷起,金属指节在石板上刮擦出刺耳的锐响。
弗雷德里克垂眸冷睨着腰间的手,修长苍白,指节分明,此刻因失血过多而青筋暴起,像某种濒死生物的触须紧紧缠着他。
他掰下这只手,带着它粗暴地揉弄起二人相贴的灼热。银戒随着动作不断磨擦过铃口,理查德的指尖在痛与欲的边界痉挛抽搐,喉间溢出的喘息声破碎不堪。
“舔湿。”弗雷德里克的另一只手抵入理查德的口腔。
理查德顺从地垂下眼,将那段手指含入口中。弗雷德里克顺势探入更深,指节撬开柔软的舌面,在湿热的口腔中肆意翻搅。理查德的舌尖缠上来,沿着指腹纹路细细舔舐,每一寸皮肤都润泽得晶亮。低垂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晦暗,唇角因为过分的深入而微微撑开,溢出一线银丝,被弗雷德里克抹开。
真乖。
弗雷德里克抽出手,探向自己身后,同时更加用力地刺激起前端。他咬唇盯视着理查德糟糕的面部表情,湿黏的体液勉强够润滑效果,两根手指塞入阻涩的穴口。
难耐的呼吸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格外清晰。
理查德被反复推至释放的边缘,又在即将沉沦的瞬间被生生拽回。他的眉尖痛苦地蹙起,转而又因过量的快感而舒展,最终定格在一种茫然失神的状态。
他确实没有余力再说出些讥诮的话语了。
弗雷德里克很满意这样的状态,他再一次制止了高潮的来临,轻笑道:“慷慨献身也是骑士的美德之一?”
“哈啊……您真是……”理查德的耻骨难以控制地向上顶,被弗雷德里克死死压住,“不如说说……您是想听我用怎样的声调来求您?”
弗雷德里克没有回答,他撤去扩张的手指,扶着理查德的性器径直坐了下去。
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骤然绞紧的快感使理查德的异色瞳孔失去焦距,眼白在颤抖的睫毛下若隐若现,脖颈向后仰出脆弱的弧度,喉结无助地滚动着,无声祈求那迟迟得不到的解脱。
弗雷德里克开始缓慢地上下摆动腰肢,他掌控着快感的节奏,理查德的每一次颤抖,每一声喘息,都完美地踩在他设定的节拍上。
“嗯……啊啊……”
弗雷德里克在情动的浪潮中不自觉仰起头,修长的脖颈绷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银白发丝散落下几缕,微光冷冽。
迟而缓的撞击拍打着肉体,混合着液体黏腻的水声,一个刻意的收缩就能逼出理查德可怜的哽咽声。
到达忍耐极限时,这条装腔作势的毒蛇便开始急剧挺动腰身,濒死之人以不可思议的力道顶入最深处的脆弱,换得弗雷德里克的痛喘。
弗雷德里克默许着他的僭越,他在这种近乎暴烈的索取中尝到别样的愉悦,这是将死之人最后的献祭。
“呜呜……嗯啊!”弗雷德里克双手攥紧身下的布料,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浑身打着颤,前端湿透了,眼神透露出天真的迷离,白霜沾了水雾,微启的唇瓣溢出晶亮的湿意,顺着下巴划出一道银线。
弗雷德里克在高潮的余韵中微微颤抖,体内依然能感受到滚烫的性器在持续跳动,热流一股股涌入深处。抽出时,他恶劣收缩着穴肉,立刻引来理查德带有哭腔的呻吟。
这具身体像是被过度的快感击穿,连颤抖都显得支离破碎。弗雷德里克充满恶意地揉按了两下那对饱胀的囊袋,指尖施加恰到好处的压力。
理查德脊背弓起,微张的唇齿发不出声音,大量透明的液体从体内喷出,持续浇湿了整片小腹。他的表情在痛苦和快感间扭曲,如同崩坏的玩偶瘫软在血泊和精液的混合物中。
失控而狼狈。
“坏掉了吗?”弗雷德里克的语气近乎温柔。
“……”理查德的呼吸微弱到快要消失,轻微的抽搐证明着他还活着。
弗雷德里克纵容他勾过自己的手,贴上那片血肉模糊、彻底撕裂的伤口。温热的血液染红了丝绸手套,触感和身下流出的液体诡异地交叠了。
“我就要死掉了。”理查德仿佛在宣布一个喜讯。
弗雷德里克说:“恭喜。”
理查德嘴角又挂上那副该死的笑容:“侧门废墟。”他声音轻了下去,血沫涌出唇角,“开始逃跑吧公主……”
“公主”的称呼让弗雷德里克的眉头瞬间蹙起,显然欢愉过后二人之间仍不存在情面二字。
弗雷德里克把披风扬在理查德身上,冷声道:“闭嘴。”
回应他的只剩安静。
理查德的身体泛起微光,被地下室重新燃起的光源穿透,轮廓渐渐模糊。
【“骑士”已被淘汰】
【求生者剩余1人,地窖已开启。】
系统女声在空旷的地下室响起。
“啧。”弗雷德里克的靴子踩过石板上的暗红色留痕,片刻停留后,他整理好衣装走出了这块潮闷阴湿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