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曲】雨幕·下正文:
次日,弗雷德里克睁开眼。
他首先感受到的不是窗外的鸟啼,而是颈间缠绕的冰凉触感。
黑蛇钻进了他的睡衣领口,懒洋洋地绕在他的脖子上,蛇尾沿着锁骨滑向胸口,鳞片刮蹭过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颤栗。
弗雷德里克的睡意瞬间消散,他把蛇拎了出去。
红发在枕头上散作一团,几缕发丝还黏在鬓边。
黑蛇被提到空中,无辜地歪了歪头,它吐了吐信子,像在说“早安”。
弗雷德里克坐起身,丝绸睡衣的领口滑开,胸口的皮肤因为蛇鳞的触碰而泛着红,他皱着眉说:“听着,禁止钻衣服。”
黑蛇眨了眨眼,装听不懂。
“禁止。”弗雷德里克又重复了一遍。
黑蛇被丢在了毛毯上,尾巴尖不满地拍了拍地面。
午后,弗雷德里克斜靠在沙发里,拇指滑动着手机屏幕。
剧组发布了官宣动态,评论区却吵了起来。
[又是这个花瓶!]
[克雷伯格家的小少爷只会靠脸吃饭!]
[非专业演员能不能回去弹他的儿童钢琴?]
弗雷德里克有些出神。
黑蛇不知何时游了过来,脑袋顶开他的手机,“啪”的一声,设备摔到了地毯上。
“捣什么乱?”弗雷德里克伸手去捞,却被蛇缠住手腕,黑色鳞片紧贴着他跳动的脉搏,分叉的信子吐在虎口处的旧茧上。
黑蛇将他的手压在地毯上,力道不容拒绝,异瞳在阳光下收缩成细线,带着点火气盯着他。
不许看那些,看我。
弗雷德里克愣了愣,嘀咕道:“……多管闲事。”
他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蛇的下颌,蛇得寸进尺地攀上他的肩膀,蹭到耳垂边,发出嘶嘶声。
弗雷德里克养了一条黑色小蛇。
“它像是能听懂你的话一样!”伯伦希尔异想天开,“真是个厉害的家伙,它能来剧组接你回家吗?我真好奇。”
这是个好姑娘。
伯伦希尔的真诚像正午的太阳,明亮得让人无法质疑,眼里永远盛着直白的笑意。
就是太吵了。弗雷德里克想。
“——然后我说,打斗戏根本难不倒我!弗雷德里克,你猜导演最后怎么说?”
弗雷德里克染成红色的睫毛颤了颤。
“猜不到。”他回答。
伯伦希尔丝毫不受影响,红发从隔板另一侧晃过来:“他说——”
远处场务恰到好处地喊了开工,伯伦希尔这才停下。
弗雷德里克的太阳穴抽痛,突然庆幸起自己捡到的是一条蛇。
理查德辞掉了快餐店的工作。
“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店长惋惜道,“你可是我们店好不容易傍上的摇钱树啊……”
理查德笑了笑,异色瞳妖异:“有重要的事要做。”
店长叹气:“好吧,太突然了,我怕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了。把制服换下来就下班吧,财务会在明天前将工资结给你。”
“我想买下它。”理查德说道,见店长愣住,他又放软语气,“当个纪念。”
店长摆摆手:“算了,送你得了,反正也没人能穿出你这种效果了。”
“谢谢店长,我会常来喝咖啡的。”
理查德没有换下制服就离开了,他走得快,像是急于去奔赴某个约定。
电梯金属门映出弗雷德里克放松的肩线,门锁密码摁下后他总会停顿半拍,为门扉开启的瞬间做下心理准备。
门后有一对异色宝石在闪烁光泽,这双眼以他为中心,从睁开的那刻就在等待他。
可今天不同。
往常早该出现的沙沙声没有响起,鳞片滑过脚踝的触感也没有出现。
“……”
弗雷德里克立在原地,红发在暮色中黯淡。
消防通道的门在身后剧烈震颤,弗雷德里克冲出公寓大门,他没有名字可以呼唤,只能徒劳地寻找每个可能藏身的角落。
直到,弗雷德里克再次看到了熟悉的红白身影。
理查德穿着快餐店的骑士制服站在树下,用那双他未曾注意过的异色瞳孔与他遥遥对视,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天阴沉了。
某种荒谬的猜想在胸腔里横冲直撞,烧得喉间发苦。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弗雷德里克冷声道。
理查德的制服袖口露出半截手腕,未褪干净的黑色鳞纹流溢着神秘的光泽。
他说:“克雷伯格先生,您的眼睛在下雨。”
弗雷德里克拽过他的领结:“戏弄我好玩吗?”
愤怒来得汹涌。被愚弄的耻辱,被窥探秘密的气恼,还有这些日子里可笑的安心感。
他居然在担心一条狡猾的蛇。
理查德说:“您明明享受着我的陪伴。”
弗雷德里克咬牙道:“一条没进化完全的爬虫……”
“生气了?”理查德歪头,制服领结歪斜着露出脖子上的黑鳞,“那为什么要下楼找我?您大可以当丢了个宠物……”
第一滴雨坠下,紧接着淅淅沥沥覆上一层雨幕。
理查德乍然止住了未出口的浑话,他的呼吸微微一滞,异色瞳因兴奋而收缩。
弗雷德里克扯下了他的黑色领带,布料摩擦过后颈,像某种温柔的绞索。
“既然想当宠物,那就好好学学人类的规矩。”弗雷德里克拽过理查德的手腕,将领带的细绳缠上去,一圈、两圈……拇指抵在泛黑的蛇鳞处。
理查德说:“您绑得真好看。”他声音低哑了下去,带着蛇类特有的嘶声,“像是在包装礼物,我是您的礼物吗?”
弗雷德里克手指一顿,随即更狠地勒紧。领带末端被他咬在齿间,用力扯住,确保结扣牢固到无法挣脱。理查德的手腕被迫交叠,勒出鲜红的印记,可他的眼神却半点不知收敛,仿佛在享受这种被掌控的窒息感。
弗雷德里克扯着领带中端,迫使理查德向前踉跄了一步:“敢挣一下,我不保证会不会直接勒断你的爪子。”
理查德眼尾挑起一个恶劣的弧度:“您绑得再紧一点,说不定我会哭出来。”
弗雷德里克的眼神更冷,他没有回答,只是猛地一扯领带,将理查德拽进电梯。
理查德被一脚踹进屋内,膝盖磕在了玄关的地毯上,领带陷进皮肤,他笑得餍足,嘴上却说:“好痛啊……”
“现在,我们来算账。”弗雷德里克甩上门。
“您想从哪里开始算?”理查德的腕骨发出一声轻响,“哼~您大概不知道,我每天都无比期待您回家的那一刻,提前半小时等在门厅的装饰镜后面,数着您的脚步声,从电梯到门口一共十六步。这两天您的脚步快了不少。”
弗雷德里克说:“你很得意。”
理查德自顾自道:“您总会做噩梦,漂亮的眉眼蹙起时,我听到了不少对母亲的想念。”他模仿着弗雷德里克的叫法,“‘妈妈’,可爱的发音,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又软又可怜。”
“在墓园见到您时,我正饿着肚子。您白金色的卷发让我想起了人类读本中的‘公主’一词,那么圣洁,那么……令人食欲大开。”
“所以我选了和您相同的发色,多浪漫。”
“当然,红发也毫不逊色,着火的荆棘会更让我忍不住去想象,您彻底失态的模样。”理查德的舌尖舔过齿列,“比如现在,您气到发抖的样子。”
“我期待着,从您高贵的唇齿中,吐露出更加下流的——”
“砰!”
黑暗中,领带崩裂的脆响和弗雷德里克掐按住理查德喉咙的闷撞声将对峙拉向了高潮。
“您该……再用力些……”理查德的呼吸愈发急促。
暴怒的临界点骤然崩塌,红发垂落如燃烧的帷幕,与镜中倒映的白金色发丝交融在一起。
弗雷德里克拽着这蓬碍眼的卷发,在对方吃痛的闷哼声中吻了下去。
牙齿撞破唇瓣,铁锈味弥漫在齿间。理查德的舌尖狡猾地缠住入侵者,品尝着烧尽理智的怒意。
蛇类绞住猎物便不会松开,理查德挣脱的右手扣住弗雷德里克的后腰,掌心鳞片推开衬衫下摆,摁压在对方劲瘦的腰线上。两道身躯严丝合缝地紧贴到一起,最细微的战栗也无所遁形。
“唔……”
弗雷德里克喉间溢出恼怒的喘息,却没能推开,理查德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那灼热抵着他,西裤布料相互摩擦发出令人脸红的簌簌声。
唾液混着血丝滑下,理查德趁机翻身将弗雷德里克压在地毯上,利齿叼住他的喉结:“您终于……肯亲自喂食了。”
弗雷德里克的回应是更加粗暴的撕咬。他扯开理查德早已凌乱的制服衬衫,指甲陷入肌肤上浮现的鳞片中。
尖锐的刺痛让理查德喘息打颤,他手上动作没停,热切地探入弗雷德里克的裤缝,冰凉的掌心包裹住滚烫的欲望。
弗雷德里克的呼吸明显乱了。
“哈啊……等……”
接吻的节奏被打碎,弗雷德里克推开理查德,胸口剧烈起伏,红发贴在汗湿的额前,轻拂着潮红的面容。
理查德顺从地后退,却在弗雷德里克试图平复呼吸时,俯身含住了他的欲望。
“啊!……”
弗雷德里克腰部挺起,手指胡乱地去抓那团白金色的发丝。
湿热的口腔将他完全包裹,分叉的信子舔弄着最敏感的脉络,打着转触碰顶端。理查德的异色竖瞳自下而上地凝视着他,肆意欣赏着弗雷德里克失控的表情。
“停下……你这……呜!”
从未体验过如此极端的快感,脊椎像被电流击穿,弗雷德里克膝盖抖得厉害,他想要并拢双腿,却被理查德强势分开,鳞片磨过大腿内侧的嫩肉,刺痛与酥麻并存,留下暧昧的红痕。
他初尝了招惹这条毒蛇的代价。
理查德的唇舌又湿又热,每一次的深喉都让弗雷德里克的理智崩碎一分。
当理查德的指尖搔刮向会阴处的软肉时,弗雷德里克彻底瘫软,他仰着头眼神涣散,火舌痕迹在激烈的喘息中泛起情动的红。他的手指插在理查德的发间,分不清是想推开还是摁得更深。
“……不、不要……”
警告的话变成甜腻的呜咽,理查德的竖瞳收缩,喉管蠕动着迎接他的释放。
待到地毯上的花纹被弗雷德里克的体液染深,理查德这才短暂地放过他。
弗雷德里克躺在狼藉中,他经历了一场掠食者的狩猎,直至被抱回柔软的床铺间才勉强回过神。
“您现在的样子相当动人。”理查德支在他的上方,蛇瞳贪婪地扫视着他失神的情态。
弗雷德里克的嗓音有着情欲未褪的沙哑:“……滚下去,爬虫。”
他伸手去扯被子,却被理查德扣住手腕摁在耳侧。
理查德用膝盖顶开了他的双腿,大腿磨蹭在刚刚释放过的敏感处:“怎么,克雷伯格先生是在因为被一条蛇弄成这样,而感到羞耻吗?”
弗雷德里克怒火更盛,他凶狠地瞪视着理查德。
理查德愉悦地眯起眼,他知道今晚还能欣赏更多这样的表情,在彻底占有这个人的每一寸之后。
“我会把您弄得更脏,您若是能哭着求我,或许我们能早些结束。”
“想都别想!”弗雷德里克拽着他的头发向后扯。
“真、遗、憾。”理查德舔了舔唇边的伤口。
分叉的蛇信比人类的舌头灵活,湿滑的舌面在入口处打着转,时而探入浅浅抽送,时而平贴着褶皱舔舐。
那种微凉的触感让弗雷德里克浑身紧绷,手指死死攥着床单。
“放松……”理查德的吐息倾洒在敏感的皮肤上,“您这里,”他恶意地摁了摁弗雷德里克的尾椎,“咬得真紧。”
弗雷德里克咬住自己的手臂,不适感被一种陌生的快感取代,他的腰肢不受控制地发软,上半身塌陷下去,红发凌乱地黏在颈侧。他膝盖支撑不住,全靠理查德托在小腹的那只手才勉强维持这个耻辱的姿势,毫无尊严地敞开自己脆弱的部分。
“您这里已经软得一塌糊涂了。”
身后水声黏腻。
弗雷德里克不肯泄露声音,他的身体在理查德的挑逗下愈发敏感,甚至开始无意识追逐这人带给他的快感。
“别……”
抗议的尾音陡然变调,化作急促的喘息。
理查德的手指代替了舌尖,突然侵入的同时,拇指捻过他胸前挺立的艳红乳尖。
太超过了。
指尖翻搅,弯曲时故意擦到敏感的腺体,弗雷德里克的喘息支离破碎。理查德抽出手指,在弗雷德里克恍惚的霎那毫无预兆地顶入。
弗雷德里克的尖叫被撞碎在枕头里,未经抚慰的前端颤巍巍地吐出清液,后穴因为过度的刺激剧烈收缩,绞得理查德倒吸一口凉气。
理查德紧掐着弗雷德里克的腰窝,触碰到他湿热的颤栗。柔软,像剥了壳的荔枝,抽插时会溢出甜汁。他感到满足,弗雷德里克的软热包裹着他,身躯快乐地流下体液,他好像终于撬开了高傲的蚌壳,接触到了内里最鲜嫩的软肉。
弗雷德里克的体温、弗雷德里克的心跳,乃至弗雷德里克压抑的哭喘,都成了喂养他的养料。
弗雷德里克的眼泪打湿了枕头,理查德放轻动作,将他高潮的快感延长。
“我不会弄疼您。”他贴在弗雷德里克耳边低语,引导着弗雷德里克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他感受到急促的心跳,“或许我远比自己想象的更爱您,想让您舒服些。您看,”他带着弗雷德里克的手滑至对方湿黏的顶端,“您也很喜欢。”
可弗雷德里克哪里还能承受抚慰,他被逼得快要疯掉。
“呃……!”
弗雷德里克的身体绞住了他。
“真是个折磨人的好手。”理查德的尖牙碾得小痣充血泛红,太紧了,疼痛和快意一同袭来,冲得人眼前发白。
缓和片刻后,理查德将弗雷德里克翻了过来,掐着他的腰开始了新一轮的顶弄。
弗雷德里克的意识在颠簸中昏昏沉沉,最终在又一次被刺激到泄出后昏了过去。
理查德低喘着退出,水液声黏腻,他将弗雷德里克搂进怀里,转而挤进他无力的双腿之间。腿根处的软肉可怜兮兮地夹住狰狞的欲望,随着抽插磨红了白嫩的肌肤。
浊液混着先前的痕迹将腿根处弄得乱七八糟。
“哈啊……”
理查德白金色的半长卷发被汗水浸湿了,他张着嘴喘气,异色竖瞳蒙着一层水雾,看起来竟有几分稚气的茫然。他的表情太干净了,仿佛刚才那个步步紧逼着对方达到高潮的人不是自己。
理查德轻轻拨开弗雷德里克的红发,发现他的睫毛仍是湿的。理查德不轻不重地咬了下他的耳垂,怀里的身体温热而沉重,满是纵欲过后的倦怠。
——这个人类的眼睛总是下着雨。
如果他把收藏的亮片、宝石、金箔,全部堆到弗雷德里克的枕边,能换来一个轻松的笑容吗?
他不知道。
但他记得,在琴声悠扬的夜里,他见过这样的笑。
理查德吻开弗雷德里克微蹙的眉头,将他抱起来,哼唱着那个旋律,走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