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Summary:路灯、野猫、便利店,以及眼底倒映着他的恋人,这样的画面将永远定格在Shu的手机里。
00:01
笃、笃笃,
Shu的房门被轻轻敲响。
彼时他作为最后一个回房间的人,才刚熄了客厅的顶灯没多久,正倚在床头有一搭没一搭地刷着推特,他眉目低垂,像眼镜王蛇巡视领地一般翻阅着那些自己点开过无数次的Tag。
除了他还会有谁在这个点敲他的门。
房间里没开灯,亮度被调低的手机屏幕是这里唯一的微弱光源。Shu翻身下床,一时摸黑找不到拖鞋,他不想让对方等太久,干脆赤着脚走过去开门。日本冬季不供暖,即便开了空调地板仍有些泛凉,但是Shu不在意,只要想到敲门的人,他的心里就暖乎乎,软和得一塌糊涂。
吱呀,一个金色的脑袋从隙开的门缝里钻进来,Shu顺手拉开了门边的落地灯。
Luca眨眨眼睛,面露不安地试探着开口:“Shu,没打扰你休息吧?”声音倒是很理直气壮。
你最好是真不安,Shu默默想。
Shu摇了摇头,纵容成性地把Luca拉进屋里,说客厅没开空调会有点冷,进来讲。
牵他的时候很自然地勾了勾小指,不着痕迹的亲昵。
“怎么这个点来找我呀?”
“五个人终于齐了,太开心所以睡不着ㅠㅠ。”
他们窝在Shu房间的小沙发里,两个人卷着一条厚毯子,你挨着我、我挨着你,头靠头膝盖碰膝盖,像一对形状契合的摆件,缩在屋子的角落静静招财,仿佛有对方在身边就可以蜗居到天荒地老。
他们在一起的事情还没找到机会跟其他人讲,于是负责订房的经纪人便给每人都定了单间,在分配住房时他俩隔着人群默默望眼欲穿,有苦难言。
Luca说他睡不着,Shu心说这么巧,我也睡不着。
“还有别的原因吗?”他追问,存心逗Luca玩。
“想你了。”金毛同学总是很坦诚。
“明明才分开一个小时不到?”
“明明才分开一个小时不到。”
唉,喜欢死了。
Shu没忍住,捧起Luca的脸和他接了一个不含任何情欲的、轻柔的吻。
唇舌分离之际,Luca蹭了蹭他的鼻尖,笑着说要不要现在一起去街上走走。
今天是满月,应该会很浪漫。
出门前Shu给Luca裹上了自己的围巾。
他们平时都很少在这个点外出。可能是因为夜深了,街上没什么人影,店面几乎都打烊了,走在路上有种斥巨资包场的奇妙体验。
树影婆娑,斑驳的影子在路灯下跳起跃动的舞。
02:30
“尊敬的咒术师大人,”Luca忽然用敬语喊他,双手合十,作小狗拜托状,毕恭毕敬。
怪突然的,Shu颇感受宠若惊,有些莫名其妙地偏头看了他一眼。
Luca朝他挤眉弄眼。
滋滋滋……叮!电波交接成功。
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Shu深谙打不过就加入之道,当即化身受香蕉毛之神庇护的高贵咒术师,尽心尽力配合他的活宝恋人即兴演出。
“咳,有什么事禀告啊?”他清了清嗓子,瓮声瓮气。
“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咱们想个办法把它给摘下来呗。”Luca指指头顶。
咒术也不是这么用的吧,术士本人一时无言。
“哦——只是‘圆’和‘亮’吗?”Shu回应时拖长声调,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咬文嚼字,话里有话。
“WDYM……喔!”Luca懂了。
日本的信号显然比土澳要强一点。
“月色真美,么么哒!”为了言语贿赂大咒术师,他忙不迭补充道。
澳洲原木难得能及时开窍,还谄媚般飞了个吻。
Shu对此十分受用。
“可以摘,”Shu觉得自己此刻像个行骗天下的江湖郎中,说谎说得脸不红心不跳,满嘴火车呜呜跑。
“你先转过身去。”他笑眯眯地指挥,看起来高深莫测。
真的假的?
Luca本来只是说着玩,好歹也算是个理工生,他当然知道月地相隔三十八万公里,摘月亮这个情节毋庸置疑是只能够存在于言情小说中的天方夜谭。
但是但是,Shu居然答应了,欧买噶。
Pog,芥末腻害,真能摘?
他满怀期待,乖乖听话转了过去,背对施术现场。
一秒,两秒。
他们不再说话,深夜的人行道上重归寂静。
三秒,四秒。
一阵风吹过来,冬夜的冷空气冻得他鼻尖泛红。
五秒,
一只流浪猫从草丛里窜出来。
六秒,
他听见Shu的声音:
“Luca,回头。”
“这么快就搞定——”
咔嚓,
清脆的快门声。
听到Shu的呼唤后,Luca欢欣地回了头,然后月亮就大张旗鼓地跳进了他的眼睛里。
Luca一贯偏浅的眸色在夜空倒影下像缎紫的半透明丝绸,两轮圆月瞬间被这条绸缎温柔地包裹,在一脉连绵不绝的雪青山系里冉冉升起。
于是这样的画面将永远定格在Shu的手机里:暖黄色的路灯,斑马线,路边的野猫,街角24h营业的便利店,零星缀着几朵小花的灌木丛,半空有一只意外入镜的麻雀,和相片正中,眼睛里充盈着期待、月亮、和Shu Yamino的,他可爱的恋人。
Luca迫不及待地要凑过来看,毛茸茸的脑袋一拱一拱地挤着Shu的脸。Shu被他蓬松的发丝扎得又刺又痒,却仍然好脾气的任由他蹭过来。
两条围巾因为彼此摩擦有了静电,噼啪一下电得Luca嗷嗷叫。
“你耍赖耶Shu,”金城大师对着这张抓拍的相片指点江山,“放大看我的眼睛里是有月亮没错,但是这只能叫‘倒映’不能叫‘摘’吧?”
理确实是这个理。但,
“不是的。你想想看。”
Shu把手机揣进兜里,用那只没戴保暖手套的手牵起Luca的,指腹轻轻磨了磨他的关节,以温和而珍重的力道和他十指相扣。
“在夜晚,月亮是我们用肉眼可见的最亮天体。”
而在我眼中,最明媚耀眼的一直都是你。
Shu的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这团闪亮的花火,像逐光的飞蛾那样被他吸引,亦步亦趋,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那么……
“那么,”Shu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在月光的普照下耳廓有些泛红,他对上Luca闪烁的视线笑得稍显羞赧,但还是把他们相扣的手举了起来,拉到唇际在他的指节处落下一个清浅的吻,又在Luca的面前晃了晃。
“等量代换。”他说,“我摘的月亮,在这里。”
12:00
笃笃、咚咚、哐哐,
从轻到重循序渐进,敲门声愈发暴躁。
“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
Mysta在门外高喊,义愤填膺。
Luca揉着眼睛开门,彼时他刚睡下不到六小时。
喔,有必要补充:开的是Shu的房门。
由于事发突然,他跟Mysta只得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负责叫Luca起床的Ike在后面慢悠悠探了个头,简单瞟了一眼后又顶着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缩回去,很是见怪不怪,哥恐同,不想搅和,放我离开。
剩下场内唯一乐子人Vox看热闹不嫌事大,从两根杵在门口的人型柱子缝隙里钻进去,把还沉睡在被窝里的Shu一把拽出来,幸灾乐祸地一边晃他一边念“变天了Yamino先生,这金屋藏不住娇喽”。
Shu被强制开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满头雾水地被猛晃一通,脑浆快要被摇匀。
“……啊?”
于是两个人脸也没来得及洗就被摁在双人榻榻米上盘着腿接受拷问。面对严刑逼供,他俩看起来弱小可怜又无助,主要还是特别困。
“你俩!”Mysta指指点点。
“你俩?”Vox意有所指。
“玩挺花嘛,偷情play?”“昨晚运动量太大了?”
话一问出口,两位英国男士对视一眼,面露赞许之色,不禁为彼此的默契击掌。
“……”
Ike沉默,Ike叹气,Ike心想我讨厌这里。
Luca本来已经想好要用自己睡觉会梦游的借口来狡辩了,没想到两个问题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给他大脑CPU都快烧干,这题超纲了没听懂,人形自走加载条横空出世再现江湖,效果拔群,宝刀未老。
金毛同学试图发言,不幸卡壳,中道崩殂。
现在压力给到一旁的香蕉毛选手。
香蕉毛选手原本正在飞速组织语言,他本打算以滴水不漏的说辞堵住这扇柜门,结果现实不尽如人意,在短暂的对峙后他的三位同期夺门而出,说哈哈你门没咯。
天哪,柜门都被拆了,谁来为这口柜子发声啊。
Shu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绯红色缓缓爬上他的脸颊和耳尖,他生无可恋地把脸埋进手掌无声呐喊,苍白无力地解释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英联邦哼哈二将对此作出回应:不信。
由此可见,群众的眼睛是主观的,添油加醋的,同人女的。
徐师傅百口莫辩,清白不保。
但暗爽!
决定了,今晚梦这个。
“呃,呃,所以你们看出来了啊?”
Luca放弃思考刚才的问题,如梦初醒,略带结巴地问他面前的三个同事。
“看出来?你是指你俩昨晚……唔唔!”
Vox挑眉反问,被Ike忍无可忍地反手捂住嘴打断施法。在场唯一一个正常人选择独挑大梁,坦白说你俩那点事也就你们当事人以为自己瞒得好了。
“……从、从什么时候?”Luca大惊失色。
“从一开始。”Ike特别诚恳。
Mysta吹了声口哨。
Luca深感挫败,一个后仰把自己倒进Shu的怀里,躺成一具安详的尸体。
“白瞒了,SHUBERT。”他捶胸顿足。
Shu也没想通,但又觉得他实在很可爱,于是陪着演出了痛心疾首的样子。
R.I.P. to LUCAR.
(;д;)
14:00
总之稀里糊涂地出柜了。
既来之则安之,如此一来可以省去解释和公布恋情的精力与时间,也算了却了一桩事。
Shu和Luca是这么想的。
但当其他三个人看到他俩大白天的走在街上都如影随形寸步不离、手牵着手黏黏糊糊浓情蜜意的时候,还是很后悔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原因无他,
当前队伍配置:人人人 从。
有没有人在乎过这里还有三位单身人士啊。
同期队友内销的感觉挺迷人的,仿佛一条好端端睡在路边的狗突然被经过的小孩踹了一脚,狗怒而起身,结果发现这小屁孩昨天喂它吃过罐头。
多冒昧!不过算了。
他们停在十字路口,看着面前络绎不绝的车流,等待头顶上方的电子指示牌倒计时完毕。
Luca暗戳戳地用手肘拱了拱Shu,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耳语道:“我跟你讲,我也会咒术。”
Shu的嘴角一秒也没放下来过:“哦哦?那有点厉害哦?”
Luca很臭屁地叉腰“哈”了一声,Shu莫名觉得如果他有尾巴的话,现在一定摇成螺旋桨的样子翘到天上去了。
“不过我需要借助你的力量,等下听我指挥。”
Shu乐意惯着他,笑吟吟地说“好啊”。
Vox和Mysta有预感他俩要作妖,勾肩搭背地站在一边静观他们表演。
Ike心中警铃大作,生怕他俩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没等到绿灯亮起就猪突猛进,于是看着时间战战兢兢地提醒:不是现在,不是现在,不是现在……
红灯熄灭,黄灯跳转,Ike松了一口气,现在可以了!
“哇啊啊啊啊啊变!”
小情侣各出一只手,高举着在半空中结出手印,黄灯在他俩手掌所留出的空隙中变成了绿色。
“成功了Shu!”新晋咒术师Luca无比得意,兴奋之余转头在Shu的脸上打了个响亮的啵。
Shu被他亲了个措手不及,刚才和Luca当街整活都没有感到羞耻的人此刻反倒是火速烧红了半边脸,低头拉着Luca的手快步跑过斑马线。
如此纯爱。这种初中毕业后就没再见过的桥段重现,Vox拍着手叹为观止,Mysta怪叫起哄,眼看着主角跑路,两人决定追上去当战地记者。
此时此刻Ike感觉自己是一个拉扯一群幼稚园小朋友出游的苦命奶爸,这家没了他准完蛋,四个幼稚鬼里两个早恋两个早熟,奶爸本人愁得一个头两个大。
Ike有必要重申:我讨厌这里。
15:00
游戏厅似乎永远都对年轻小伙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路过柏青哥,Mysta走不动道了。
Vox跟着绕了一圈,缠着Ike陪他打拳皇。
反观这世上最邪恶且刻薄的马飞鸭老大,卓尔不群、清新脱俗,扒着娃娃机的玻璃眼巴巴,指着里面横七竖八的布丁狗对Shu说我们抓这个好不好。
Shu无端幻视一些小狗可怜兮兮地问主人讨要新玩具。
好,当然好,一口气抓它十个八个。
Shu原本如此打算,
然而事与愿违。
要问有什么能让打瓦健将和麦块天才在同一件事上屡屡碰壁、越挫越勇、反复爬起反复摔坑里的?
答曰:爪子被店家动过手脚的布丁狗娃娃机。
再问,何以笃定娃娃机的爪子被动过手脚?
答曰:主播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太菜。
令人唏嘘。
“快了快了快了,差一点……啊!”
一黄一黑两个脑袋挤在一起,颇有种人心齐泰山移的魄力,可惜光有魄力也没用。
或许被砸在玩偶堆上无数次的布丁狗也在控诉自己没惹任何人。
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类!
啪叽,再一次被抓夹甩回去。
Luca有些灰心丧气了,他透过玻璃看向那对凝视着他的豆豆眼,突然坚信:它恨我!
他蹲下来拿手指对着布丁狗,正打算开始一场苦口婆心的理论和教化,被Shu轻轻拍了拍发顶打断。
Shu撸了一把他手感极好的头发,又捏捏他的脸,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再去换一点游戏币。
Luca乖顺地蹭蹭他的手,说好。
然后转头继续凝视豆豆眼深渊。
Shu拿着一筐游戏币回来的时候,Luca背靠着娃娃机等得百无聊赖,身后的玻璃上隐隐显出他刚才哈气写下的一连串POG。
稍等,这么说不够严谨,
应该是「POoOoOOoOooG」才对。
已经到了要用此等咒语诅咒布丁狗的地步了吗?
Shu实在忍俊不禁。
Luca像是想通了,打算放手给它所有碧海蓝天。
抓不到就算了,也不是非要不可,玩点别的也好。
在双人射击台前,他躲在瞄准镜背后悄悄看Shu认真架枪的侧脸,不由感慨自己的男朋友真的是很帅,喜欢。
似乎察觉到了他灼热的视线,Shu的目光下意识锁定向Luca,于是意外撞上他不设防的晶亮眼眸。
天,他又初恋了。
17:20
冬季的天空总是说黑就黑。
天色暗下来,零碎的星星呼吸般闪着光。
等到他们把游戏币都用完、准备出发吃晚饭的时候,一排排路灯已经再次亮起来了。
Vox要去路口叫出租车,走得比较快,Mysta和Ike在中间聊天,Luca落在后面慢悠悠地走,Shu跟着他。
很开心,虽然没能如愿以偿地抓到娃娃,但还是很开心。
Luca把手往后伸,想去牵Shu。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里被塞了什么东西。
拿到眼前,是一只带着礼帽披斗篷的布丁狗。
他目瞪口呆,回头对上Shu调笑的神情。
“你抓到啦?”
“是呀。”
“什么时候啊!我怎么不知道?”
“嗯……去换游戏币的时候,那边也有一台。”
Luca特别惊喜,但得了便宜还卖乖,摆出一副哭哭脸说哇靠原来一直都是我拖累你。
Shu说不啊,其实我会抓,只是看你跟娃娃机搏斗的样子很可爱,没忍住想多看一会。
Luca撇嘴。
这天黑手党老大一手牵着男朋友,一手抱着布丁狗,真正意义上实现了左拥右抱,可知走上人生巅峰指日可待。
21:57
逛累了。
回到住处后两个人就往Luca房里钻,Luca带了两台switch,说想再玩一次双人成行。
因为当时他俩结局打得不够丝滑。
熟悉的情节。小梅从幕布后迎着光走出来,小梅走向麦克风,科迪推动混音台,小梅开口歌唱。
他们飘浮,他们飞向彼此。
他们拥抱,他们接吻。
很难说清到底是什么在作祟。或许是空调太闷热,也或许是月色太温柔,夜太静,或许是两个人挨在双人榻榻米上,相贴的肌肤太滚烫,也或许是氛围太好,小梅靠近科迪,Shu捧起Luca的脸。
记不清谁先动心,谁先吻上谁,记不清谁的手指先缠上对方的发丝,谁先情难自已,也记不清谁想占有谁,谁先摸上恋人遮盖在衣物下面的小腹,向上抚摸或向下探寻。
他们的呼吸缠绕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朵云陷入另一朵云,溪流百转千回地汇入汪洋里,两棵相隔遥望的古树,枝繁叶茂地穿插进彼此的生命里,深入土壤的根系相互缠绕,再难分出你我。
你、我,最终殊途同归,变成我们。
00:00
“Shu。”“嗯?”
“有的时候好爱你。”Luca很困,说话像梦呓。
“只是有时候?”Shu轻声回应。
“别的时候好爱你好爱你。”Luca快睡着了,傻乎乎地、迷迷糊糊地剖白心迹。
“那为什么现在只是‘好爱我’。”Shu半眯着眼睛笑,似乎存心给他挖坑跳。
“因为我……好像只会越来越爱你。”他终于入眠。
Shu眸光闪烁几番,整颗心因为Luca软成一滩波光粼粼的湖水。
一阵风从湖面吹过,连风都知道他爱他。
Shu俯身在Luca紧闭的眼皮上落吻,温和的吻、珍重的吻,一路向下,停在他温软的唇上。
他用被子把Luca严严实实地裹进怀里,在他的耳边悄悄说:我——也——是——
夜愈更深了,暮色越来越浓稠,黛青色的黑天化作一汪倒悬着深而不见底的潭水,蒸腾起令人不自禁泛起困意的水汽。他们在被褥中暖暖相拥,在梦里化为两棵枝干合生的树,渴饮名为彼此的水雾。
被Shu静过音的手机无声亮起新一日推送通知,消息框下的屏保是Shu抓拍的那张,回头对他笑的、鼻尖冻得通红的、满眼都是他的,他的恋人。
晚安。
Luca,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