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ca】暖阳01
下过雨的空气像一团被浸湿的棉花，湿气伴随着呼吸起伏交换进肺部，潮湿得好像心脏都长满了青苔。寂静和四面八方侵袭而来的黑暗一起占据了冬夜的主旋律，早已失修的路灯发出轻微的晃动，仿佛也在冷风中瑟瑟发着抖。
shu快步走着，下意识将被冷空气冻得有些发红的耳朵缩进了大衣衣领。衣兜里攥着打算报修的手表，冰冷的表盘印在手心，倒也刺得头脑又清醒几分。已经工作的他仍然喜欢背书包，包上的挂件随着步伐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声，和口中哈出的热气一起快速消散在这条漆黑无人的小巷里。
老实说他并不喜欢走这条路，但下班后急于回到住处的心情驱使着他一次又一次抄着近道。即使报社报道的夜晚事故大多发生在这样老鼠来了都要嫌弃的小巷，但自己是个体格健壮的成年男性，并不害怕突如其来的袭击，于是每次都硬着头皮在黑暗中穿梭着。
但是袭击也包括在寒冷的冬夜与自己的偶像撞了个满怀吗？
“啊抱歉！我没看清前面有人！”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声音，却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也同时怔愣住。
手机手电筒的光亮有些刺眼，却正好将shu面前这人的金发与还未换下的舞台装束照得清清楚楚。
“Lucy？”虽有些吃痛，但在看清那人后随即占据上风的便是欣喜。


“Lucy？”一旁的同学好奇地探着头打量着shu包上的粉色挂件，“什么嘛，想不到我们超级优等生也会追星啊！”同学笑着打趣道。
shu瞥了同学一眼，食指点了点面前风纪委员记录违纪的本子，一言不发地淡笑着。
同学立马闭嘴，讪讪地回到座位上。
初夏的微风带动校服衣摆飘起，空气中混着洗衣粉味与淡淡的花香，柔和的日光透过叶子，在柏油路上洒下一片浅浅的林荫。
“你今天干嘛对别人那么凶，人家也只是想和你开开玩笑而已。”放学路上，luca忍不住对着shu小声抱怨着。
又来了这笨蛋，总是害怕每个人受伤。
shu勾了勾唇角，顺势搂住luca的肩，凑过去说道：“要是不提醒他，那小子立马会高谈阔论八百字你信不信。”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老师不追究我玩忽职守的话我下次就对别人温柔一点。”
luca闻言笑了起来，“知道你严格对待工作了风纪委员，要不要我在期末评价给你多写点好话？”
shu笑着点点头说好：“不过话说回来，Lucy真的很可爱吧我眼光很不错吧！”
luca似乎僵了僵，随即问道：“你为什么喜欢Lucy？”
“声音超级好听，唱歌也超级好听，每次舞台上都在闪闪发光，饭撒什么的也做得超级好，简直是完美的偶像啊！”一提到偶像，shu就滔滔不绝地夸赞起来，和平日里在学校严肃的样子全然是两个人。
但其实shu还有一点没说，喜欢Lucy是因为她长得很像luca。
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相处让shu自然而然地习惯了身边一切都有luca的陪伴，起初他以为只是一种习惯，直到shu回味过来在那些luca带着善意友好地对待所有人的瞬间一次次迸发的不爽时，他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上luca了。
但就算是对luca已经喜欢到会吃他和任何一个人的醋的程度，shu也仍然把这份爱埋在心底，至少不能让luca这样温暖的人难堪不是吗。
望向身旁笑着絮絮叨叨分享一切事情的luca，永远这样就很好，shu每天都想着。

“啊那个...你的表没事吗？”思绪瞬间被拉回，shu这才注意到被撞脱力后掉在地上，又正好被Lucy的高跟鞋踩碎表盘的可怜手表。
“没关系的！”shu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于激动了，于是他故作镇定地咳了咳，“其实我是你的粉丝”又感觉这样有些单调，“你怎么一个人走这条路？这里晚上没有灯也没什么人，很危险的！”
Lucy捂住嘴眯眼笑起来：“也没这么严重啦，倒是你的表，看起来不像没关系的样子。”
shu连忙摆摆手：“真的没关系，本来就是要拿去报修的。”
Lucy沉思了几秒，随即带着些懊恼开口道：“还是加一个联系方式吧，等我赔一个新的还给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shu原本还想推脱，但看Lucy态度坚决，他只能稀里糊涂地加上了Lucy的联系方式然后局促地道别后回到住处。
02
洗漱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白炽灯发出的刺眼白光，shu似乎才从刚才的梦幻经历中回过神来。盯着手机上的好友界面，他仍然有些不可置信。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偶像就这样和自己加上联系方式了！
虽说自己从高中开始就有一直买专辑去演唱会签售会，和Lucy见面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但像这样偶然的碰面甚至加上联系方式却是shu从来没有设想过的。
Lucy的头像是一只笑着的金毛小狗，这不禁让shu看向了那个置顶却很久很久没有回过消息的账号，也是这样相似的头像。两只不同的狗就这样隔着屏幕对着shu傻笑着。

这年的冬季如约而至，玻璃上似乎都被冻出冰花。窗外时不时掠过几只飞鸟，树叶早已落得个干净，光秃的枝丫没在冷得有些发灰的天空里，倒被衬得有些孤单。
“诶，luca今天不来上学吗？”班长望着快要指向整点的分针，疑惑地询问道。
shu皱了皱眉，昨晚luca给自己发消息说今天早上有一点事会晚一点出门让shu不用等他，于是shu只好自己一个人来到学校。
“可能有事请假了，没关系，待会儿我问问。”shu压下心中的焦躁，用桌子掩护着在手机上给luca发去消息。
【还没出发吗】
直到中午放学，教室里仍没有出现luca的身影，手机上的信息也并未得到回复，这时shu才隐隐感觉不对。
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慌张，奔向教师办公室，甚至忘了敲门就直接喘着粗气跑到了班主任跟前。
“老师......那个......”shu大口喘着气，倒把班主任吓了一跳，“luca今天有向您请假吗？”
班主任却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不应该啊，你居然不知道吗？”
shu感觉头脑有些发晕：“什么？”
“luca昨天就办理休学了呀！”
怎么样走出学校的shu有些记不清了，也可能是跑出去的。shu只记得自己发疯般到了luca家门口，按开门铃迎接他的只有还未搬运完成的纸箱。他拦住搬箱子的工人，拦住开卡车的司机，拦住来往的邻居，嘴里只重复着你知道luca去哪里了吗。
但无一例外，没有人回复shu。
然后他翘掉了下午的课。失了神智般反复给luca还有luca的父母打着电话，除了嘟嘟响着的忙音，shu的耳朵再也没有接收到任何的声音。
傍晚时间，霓虹灯瞬间亮起，肆意地照亮着整个城市。商场门前闪烁着不同的海报，身旁的汽车疾驰而过发出呼啸的声音。一点冰凉悄无声息地在手腕化开，羊毛外套上如期粘上几片雪白。shu抬头，他听见远处裹着围巾的女生惊呼下雪了，听见不远处的人拿出手机记录的咔嚓声，听见耳旁没有任何变化的忙音。
下雪了，luca伴随初雪毫无预兆地消失在了这一天。

一连串消息提示音兀地响起在这安静的一居室，shu迅速点开。
【我已经订购好了】
【大概三天能够到达】
【正好三天之后我有个假期，到时候可以约见还给你吗？】
【实在是不好意思把你的表踩烂了TT】
Shu连忙打字回复着。
【其实真的没关系！麻烦你了！】
【三天之后联系吧，早点休息~】
Lucy没有再回复，见状，shu裹了裹被子便沉沉睡去。

03
风平浪静的三天迅速溜走，那晚之后，shu和Lucy并没有其他的交流，只在今早约好了时间和地点，便等待着手表的交接。
shu这天正好没有额外的工作，下班时天色还算明朗，他心情不错，思忖着要不要给Lucy带些什么东西，毕竟空手去赴约似乎不太好。
结果就是他捧着一箱品客薯片站在街头等待着Lucy的到来。
shu正后悔着自己带着一大箱零食，远远便看见Lucy带着口罩朝他挥手，金发被绑成侧马尾躺在肩上，额前的碎发伴随动作晃动着。
落日的余晖洒在Lucy身上，描出一层薄薄的的光晕，一瞬间shu甚至以为那是luca。
转眼间，Lucy已经跑到自己身前，递出一个皮质的盒子，正是shu烂掉的那款。
shu回过神来，有些窘迫地笑了笑，然后把自己抱着的箱子递给了Lucy。
“想着空手来不太好，给你带了一点零食，不嫌弃的话可以空闲时候吃一下。”
Lucy闻言好奇地探头过来，随即发出喜悦的小声惊呼。
“喔是品客薯片！是我最喜欢的零食诶pog！”
听到再熟悉不过的语气词的shu僵了僵，调整了一下神态便微笑着提议：“正好到晚饭时间了，不如一起去吃个晚饭？”
Lucy面露犹豫，似乎是在权衡着是否接受这个邀请。
shu继续说道：“手表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赔给我了我当然要表达一下感谢，总得给我个感谢的机会吧？”
Lucy只好点了点头，二人便拿出手机搜索着就近的餐厅，锁定想吃的食物后就朝着目标走去。

“诶，放学之后去一趟超市呗，我的薯片库存见底了！”luca枕在手臂上，用笔盖戳了戳认真在座位上记笔记的shu，小声提议道。
shu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讲台上讲得起劲的老师，压低了身体：“怎么又吃完了，上周不是才买了很多吗？”
luca勾了勾嘴角，随即直起身，飞快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然后递给shu。
「当然是因为品客薯片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啊pog！」
shu无可奈何地笑了笑，然后也在本子上写下几句话之后就假装忽视掉luca的小动作。
「认真听课，不然不去了。」
「收到哦～」
樱花陆陆续续开放，不算晒的日光投下一片樱花树的阴影映在石砖墙上，时不时的一阵风吹得花瓣铺了一地，随着奔跑的步伐烙在鞋底，少年轻而易举就捕捉了春天。
去超市一趟后，luca像个被送了新玩具的小孩似地捧着一箱薯片，洋溢的神采让shu不禁笑出来。
“笑我干嘛！你每次不也吃了我的薯片吗！”他假装瞪了shu一眼，随即又如获珍宝那般盯着眼前的薯片。
笨蛋，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吃。
不过这句话shu并未说出口，他笑了笑：“下次月考你有进步我给你买一个月的品客。”
得到承诺的luca更开心了，他胸有成竹地表示自己一定可以取得进步，甚至放狠话让shu小心一点自己的钱包。
二人嬉笑的身影随着日落慢慢被拉长，然后融在朦胧的夜色里。

晚饭后shu向Lucy道了别就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不禁沉思起来。
长得像身形像或许是巧合，同样爱吃品客薯片或许是巧合，吃饭习惯像或许也是巧合，但那独一无二的语癖词也是巧合吗？
shu不愿细想，也可能是不敢细想，他重重的闭了闭眼，随即发现Lucy又发来新消息。
【晚饭吃得很开心啊pog^ ^】
【谢谢你请我吃饭，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其他的！】
又是这不能再熟悉的语气词，本想就此结束与偶像关联的shu盯着置顶聊天框那再也没变过的消息沉默了许久。
然后他缓缓打着字发送回复，把手机扔到一边后便紧紧攥着被子盯着墙上的Lucy海报，很久都没有动。
【好啊，以后再一起吃饭吧。】
04
冬季随着时间流逝逐渐加深，空气已经干冷得让喉口的呼吸都有些发痒，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们都默契地又加厚了衣服，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把自己缩进外套里，颇有一番冬天独有的氛围。
两人似乎说到做到。那天之后，shu只要软磨硬泡Lucy就会答应他的邀约，二人又一起吃了好多顿饭。
相处过程中，那颗怀疑的种子在shu心里逐渐发芽甚至变得茂盛。
Lucy和luca实在是太像了。
除了日前发现过的种种，无论是动作习惯还是兴趣爱好，两个人的重合度就跟双胞胎似的，要不是shu能够确认luca是独生子，他甚至要怀疑两个人是不是龙凤胎。
更加荒谬的假设shu也不是没有产生过。他怀疑过两个人或许会不会真的是同一个人，但曾经Lucy出现的时候luca也一直在他身边听他分享偶像的大小事不是吗。
二人在日常相处中已经变得熟络，就像普通的好朋友一样，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打电动，只是每一次Lucy都并不敢在公共场合出现太久，于是shu狭窄的一居室经常容纳着两个人。
Lucy第一次去shu家里时，更是被吓了一大跳。
容量并不大的书柜里容纳着Lucy亮相以来的专辑和杂志，随处可见的更是各类周边，墙上甚至挂着巨幅海报。
shu笑得眉眼弯弯，打趣道：“看得出来我是真粉丝吧。”
Lucy捂住嘴笑着，倒让声音有些闷：“哇有些东西我自己都不一定有印象。”说着她继续浏览着书柜的布局。
shu自顾自地准备着游戏手柄，这时房间里却突然又响起Lucy的声音。
“这是你的好朋友吗？”
闻言，shu望去，才发现是自己和luca考上同一所高中报道的那天luca缠着自己在门口拍的合照。
照片里两个人都很青涩，shu看起来甚至有些羞赧，luca大笑着对准镜头，两个人不同的情态就这样被定格下来。
“啊……是的。”shu回答完才发现自己听起来有些冰冷，“你有没有觉得你和他长得有点像？”
Lucy面露难色，站在原地竟是迟迟不回答，shu连忙摆摆手：“我开玩笑的，不要在意。”
“或许有一点吧。”Lucy此刻又恢复了偶像的得体笑容。

【我到剧场后门了】
发送完信息，shu便在已经有些老旧的自动门旁靠着。风衣下摆被吹起，惹得shu不禁向风的方向看去，天空灰得像笼上一层布，聚积的浓云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盛大的狂欢。
“抱歉，让你久等了吧。”Lucy拎着包，神色有些疲惫。
shu摇摇头，随即二人熟络地并肩向前走去。
这时shu有些担心地抬头看了看天，此刻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聚积的浓云似乎没有一点消散的意思。
正当shu想要提议先找个地方躲躲时，老天似乎是读懂了他的心声，下一秒，瓢泼大雨倾盆而下。
雨水毫不留情地冲刷着这座城市，整个世界一瞬间淹没在雨水中，shu和Lucy躲到屋檐下时，二人已经全然湿透。
“啊啊抱歉！我应该早点出来的，”看着自己往下淌着水的发尾，Lucy有些懊恼地开口道：“我家就在这附近，先去换身衣服吧，不然感冒了就麻烦了！”
望着丝毫没有减弱的雨势，shu只好就这样第一次来到了Lucy的家。
一进门，Lucy就匆忙地给shu递了毛巾和拖鞋，“你先擦一下，我很快洗完澡你就去洗！”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shu点点头，接过毛巾简单擦拭一下之后，这才观察起了Lucy的家。
Lucy家里和shu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到处都是极简主义，整洁地摆放着日用品，唯一算得上装饰品的只有玄关处天花板上挂着的一个风铃。
风铃？
仅仅是一眼，shu觉得自己的世界只剩下空白一片。
最普通的款式，像其他风铃一般悬着一堆流苏与装饰品，只是好像制作时不小心染上瑕疵了，尾部浅色的流苏沾上了一抹亮黄与一抹暗紫。
——这分明是自己高中时期送给luca的礼物。

“老板，这个怎么卖？”一眼看到这个悬在橱窗边缘的风铃，shu语气不自觉染上了欣喜。
原因很别扭但也很简单，仅仅是风铃尾部沾上的颜料与自己的发色正好相同。
“啊这个！是瑕疵品啦，所以才挂边上来着，小伙子要不要看看其他的款式，像我们中间这些款......”老板只瞥一眼便絮絮叨叨地推销起了招牌商品，似乎并不认同shu的眼光。
shu双眼放光，老板说了什么他没听清，满心只想着把这个可以代表自己的风铃送给想要一直陪伴的luca。
于是他并没有理会老板热情的推销，自顾自地买下这个“shu风铃”，周一放学前神秘地从包里掏出递到了luca面前。
“这是什么？”luca接过盒子，动作间风铃摇晃发出清脆的叮声，“风铃！很漂亮诶，谢谢你呀shu！”
收到礼物的luca像得到糖的孩子，叽叽喳喳地表达着感谢，shu也这样跟着他笑着。

shu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他双肩止不住地颤抖，被死死咬住的嘴唇已然发白。
明明已经这么像了不是吗？
“我洗好了！你赶快去......”
“还要装到什么时候？”shu抬起头，眼角划过一滴滚烫的泪。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窗玻璃上仍然往下流着水珠，取而代之的是悄无声息的冰晶缓缓蔓上窗角。
“好奇怪，明明刚刚还在下暴雨啊，怎么会下雪诶！”还困在街边避雨的学生发出惊呼，人们也纷纷开窗探头，赞叹着自然世界的奇妙。
雪白无声降临整片大地，如同上天寄出的信件，伴随使者的信号准时到达人间。
这是今年的初雪，luca和shu重逢在燃着暖黄灯光的狭小客厅。
05
“那么，大家和Lucy的故事到这里就画上完美的句号吧！”
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经久不息，shu双手插在兜里，微笑着看向台上的人热泪盈眶地向所有粉丝鞠躬表达着感谢，然后默默从人群中退去，悄然出现在了化妆间。
shu接过luca的行头，向身旁的助理点头致意，助理识趣地离开，为二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luca仍然小声啜泣着，shu有些无奈，伸手拂去luca眼角的泪花，“怎么哭这么伤心？”
luca摇摇头：“就是......就是有点舍不得......”说完却更伤心地把头埋进shu肩头，泪水慢慢濡湿了针织衫。

冬日的清晨，晶莹的霜挂上枯枝，倒像开满了白花似的。那天两人一宿没睡，就这样相拥着躺在床上，窸窸窣窣地诉说着空缺的几年。
被识破的luca手足无措，在看见shu的泪水时更是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嘴里反复念叨着对不起。
shu轻而易举就原谅了luca的不告而别，只是拥抱时无法克制地用几乎是桎梏的力气以双臂描摹着这个人的形状。
他轻声回应着luca冗长的解释，只是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人们往往看不见深海涌动半遮半掩的迷蒙，但又怎么会不知道，海面下是执着的守候，是潮水交替的思念。

那之后，luca与签好协议，开始筹备退隐。期间，shu再一次见到了luca那眼里只有利益不惜压榨儿子价值的父母，只是这一次，他不是那个只会手足无措打电话被拒之门外的小孩子了。
两人互通心意那天，luca捧着自己做的花瓶有些局促地等待shu的下班归来，门开关的声音响起，抬头望去却发现捧着一大束鲜花的shu。
shu不禁笑了出来，什么嘛，连告白礼物都选得这么巧合。
小巷的石板路在寒冬的侵袭下变得更加坚硬，路灯或许被报修了，这条熟路再也不是漆黑一片。
走这条路的也再也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