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wind》1.

  如果你擁有穿越時空的能力，你會用來做什麼呢？是直接衝去看彩票的數字後，利用穿越獲得百萬獎金？還是穿越到未來預見一些世界問題，然後再穿越回來拯救世界？人們對「穿越時空」這個能力充滿遐想，有人想用來獲利，有人想用來報復，對於這種基於「擁有穿越時空能力」假設的問題也從來沒有人能回答出標準答案，或者說根本沒有標準答案。因為這種事情一看就不可能發生在日常生活中，只是屬於科學家或者科幻粉絲們的一種想象罷了。

  但是，來自澳洲現如今在日本上學的高中三年級生luca kaneshiro，正面臨這個超日常且看似不可能發生在現實中的問題。因為現在的他——一個普通的高中男生，突然擁有了穿越時空的能力。

  一切事情的起源是上星期五放學，以為可以迎來美好週末而興高采烈的luca突然被老師叫去乾活，讓他把班級理科作業資料整理好後搬去實驗樓三樓的理科實驗室。那可是堆疊起來甚至有他手臂那麼高的理科作業資料啊！事後luca回想起來仍忍不住吐槽，他抱起那又高又厚的資料甚至看不見前面的路。

  那天發生了什麼來著？luca努力回憶著。下課鈴響起之後，他本來打算放學之後帶著shu和ike去商業街新開的零食店逛逛。就在他站起來準備悄悄繞道去還在記筆記的shu背後嚇他一跳的時候，被準備離開教室的理科老師叫出了名字。女老師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鏡，點名要求他去辦公室搬資料。

  luca就像個洩氣的皮球，哀嚎著壓在shu背後，他伸出手臂環住shu的肩膀，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對著老師求情：「老師我可以讓shu和我一起去嗎？求求你了！」

  女老師對他微微一笑：「我覺得你一個人就可以了，來吧，早點完成就可以早點離開。」

  luca還想開口繼續堅持讓shu陪他一起去，要問他出於什麼理由如此堅持，他可以很堅定地告訴你，他覺得這位理科老師絕對是想給他額外增加理科練習題，或者是想當面分析上一次不堪入目的考試試卷。這種場景下他絕對逃不出老師的魔掌，只有shu才能解救他於水火之中。聰明乖巧的優秀學生shu一直是老師們引以為傲的存在，每次luca被叫到辦公室談話，shu總能三言兩語就讓老師們輕易放過他，在luca眼裡shu简直就是他的英雄。

  但可惜那天的shu沒有對好友伸出援手，他拍了拍luca環著他的手臂，說：「去吧luca，我在班裡等你。」

  好吧，既然shu都這麼說了。luca不情不願地邁開腿跟著理科老師進到辦公室，在老師的指揮下把一沓又一沓的作業整理好再堆疊起來。然後他抱著快趕上半個他那麼高的作業去了隔壁實驗樓，所幸這個時間段大家都放學離開了，實驗樓里空無一人，luca也不用擔心被作業擋住視線會不小心撞到人。

  艱難地爬上三樓，空蕩蕩的樓里只回響著luca一個人的腳步聲。走到理科實驗室門口，因為空不出手，所以他想用穿著室內鞋的腳依靠摩擦力打開實驗室的推拉門，本以為會失敗，沒想到推拉門很容易被打開了。POG！luca為自己吹了聲口哨。

  空蕩蕩的實驗室被收拾的很整潔，夕陽的光透過透明玻璃窗戶撒在實驗台和地上，實驗台把夕陽分割成好幾個幾何圖形的陰影。luca把作業放在講台上後，又按照班級順序分類排開，正當他專心整理時，安靜的實驗室里突兀地響起一道奇怪的聲音。

  luca整理的手停下了，難道實驗室里還有人嗎？luca抬頭四處望瞭望，看到了黑板旁邊有個小門，應該是實驗室的隔間。他走過去敲了敲門：「Hello？有人嗎？」

  只有一片寂靜回答他，還有窗外不停的蟬鳴。

  他再次敲門，這次他大聲了點：「HELLO？？」

「咔噠。」

  這下luca聽清楚了，那個奇怪的聲音果然是從裡面發出的！「這位同學，我準備鎖門了，請你趕緊出來吧。」luca又敲了敲門。可是這次依舊沒有人回應。

  Oh，god！這是誰在惡作劇嗎！這一點都不好玩！luca有些惱火了，他直接推開門準備義正言辭地趕人，卻沒想到門後的實驗準備室居然空空如也。

  可是他確實聽到了「咔噠」的聲音！還聽到了兩次！難道是貓？或是老鼠？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小隔間，沒有貓，也沒有老鼠。他仔細觀察四周，視線被隔間盡頭的小白板所吸引，那上面用黑色油性筆寫著「時空論」三個字。玩心大發的luca走過去用筆在最右下角寫下了一個很小很小的「pog」，就當是對老師莫名其妙叫他乾苦力的小小反抗。

  luca把油性筆放在桌子上時，他的胳膊碰到了整齊擺在桌面的玻璃錐形瓶，錐形瓶們一陣相撞叮噹的響聲，他猛的回頭伸手控制錐形瓶們不要掉在地上，但是他忘記控制好自己身體平衡——

  「哐當——」

  luca狠狠摔倒在地上，左胳膊壓到了一個球形物體，一瞬間他感覺眼前的一切彷彿突然靜止了。桌面上還在互相碰撞的錐形瓶，摔倒的時候飛出右手的黑色油性筆，鬢邊飛揚的金色頭髮——一切都靜止在他眼前，就連他自己也保持著摔跤的滑稽姿勢。

  「喀嚓！」

  什麼東西碎開了，一切又恢復正常。受重力影響的luca狠狠地摔在地上，他的左胳膊肘壓到了一個東西，火辣辣地疼，左手臂的酸麻從受力點沿著神經發射到整個手臂，他開始嗷嗷喊疼。桌面上叮噹作響的錐形瓶終於停止合奏，罪魁禍首油性筆掉在他的腳邊。

  luca一邊吸氣一邊揉著自己發麻的左手臂，慢慢撐起身子才看清楚他剛剛壓到了什麼東西——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白色的球，現在它裂開了，像蛋殼一樣被壓得粉碎。

  完了。

  大腦宕機的luca腦子里只飄過這兩個字。他該不會，把老師的什麼實驗成果給壓壞了吧！

  他顫抖著用完好的右手扒拉了一下碎得徹底的球，從裡面抽出一張被捲起來泛黃的紙，展開來裡面用墨汁寫著字，但是已經被不知名液體暈染得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字。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一邊嘴裡碎碎念著道歉，一邊愁眉苦臉地用還在發麻的手掃起碎片。

  總之先收起來，下星期再和老師賠禮道歉吧。

 

  等他走出實驗樓的時候，shu已經背著包在實驗樓前的樹下等他。shu手裡提著他的包向他示意自己已經幫他收拾好東西了。看到悶悶不樂蔫頭耷腦的luca，shu疑惑問道：「怎麼了？」

  luca接過背包，重重嘆口氣：「我不小心碰壞老師的東西了……sadge……」

  shu拍了拍蔫掉的金毛：「沒事，下星期和老師道個歉，她不會介意的。走吧，不是說想去新開的零食店嗎，ike已經在商業街等我們了。」

  luca抹了一把臉，聽到商業街又重新振作起來了。沒什麼事情是一罐芝士味品客解決不了的，如果有，就兩罐！

 

   那天晚上狂炫一罐品客後，身心得到極大治癒的luca在洗澡時，發現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浮現一串紫色數字，很小，但在他白皙是手臂上十分顯眼。一開始他以為是墨水沾到了，結果發現怎麼洗都洗不掉，甚至那處的皮膚都搓紅了，紫色數字也沒掉色半分。雖然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但luca決定暫時不理它，他翻箱倒櫃找出自己的腕帶先遮一遮。

  事情發展到這裡，此時的他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只覺得那天運氣著實倒霉，但誰沒有個倒霉的日子呢？人們還不是該吃吃該睡睡，然後再迎來美好的第二天。事實上，luca也確實這麼做了，他天生樂觀開朗的性格注定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

  發現不對勁的時間是在周日，也就是摔跤事件後第二天。

luca和shu、ike約好去ike家打遊戲，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在回家的路上他就開始惦記著冰箱里剩下的唯一一個冰淇淋。周日下午哥哥出去兼職，弟弟回學校參加社團活動，那唯一一個冰淇淋非他莫屬！他頂著傍晚還灼熱的太陽一路狂跑，心裡不停祈禱弟弟不要比自己早回家。

  luca氣喘吁吁地打開家的大門，發現玄關處一雙運動鞋東倒西歪倒在地上，他一眼就看出是他弟弟的傑作。

  噢！希望他不要發現冰箱里僅剩的最後一個冰淇淋——

  「歡迎回家！冰箱里只剩最後一個這個了，哥你要不喝點氣泡水吧。」弟弟捧著冰淇淋慢悠悠地和他打招呼。

  luca石化了，顫抖著聲音問他：「你今天幾點到家的？你平時不都要晚到快吃晚飯才回來嘛……」

  「大概半個小時前？今天籃球隊裡人沒來齊，所以常規訓練完就回來了。」

luca緩緩倒下，不甘心地錘地。如果自己不在路上磨磨蹭蹭，自己就能提前半個小時到家了！

  要是能回到半個小時前就好了！

  垂頭喪氣的luca婉拒了和弟弟共享冰淇淋的建議，洗完澡上樓回到自己房間默默抱著品客回血。打開手機通訊，luca在三人群聊里哭嚎。

［lucapog］：弟弟比我先回家了，最後一個冰淇淋被他吃了！！UNPOG！！！

  不到一分鐘，手機「叮咚」一聲，是shu火速回了消息：

  ［shu］：SADGE

  ［shu］：［動畫表情］

  luca看到shu發出emotional damaged的表情包終於破功笑出聲來，然後發了條聲情並茂的emotional damaged的語音出去。

  ike也上線了：

  ［ikey］：和你說了不要貪玩早點回去啦，明天放學一起去吃吧^v^

  luca回復了一個pog的表情包，shu也秒回了一樣的表情包。luca盯著屏幕直至黑屏，手機屏幕倒映出他咧開嘴傻笑的臉。他再按亮屏幕，手機鎖屏是他們三個合照，正中央時間顯示下午19：24。

  樓下傳來媽媽喊他的聲音，晚飯做好了。他邊看手機邊走下木樓梯，赤裸的腳踩在木板上面嘎吱嘎吱響。突然他一個沒注意腳下踩空，驚呼聲還沒從喉嚨里竄出，眼前就已經一陣天旋地轉，他的脊椎尾狠狠摔過稜角分明的樓梯，「咚」的一聲頭撞在樓梯盡頭的牆上。

「Fuck！疼死我了！」luca揉著自己被撞得嗡嗡作響的頭和屁股從地上爬起來，還好只是從不高的幾層的樓梯上摔下來沒有受傷。

  最近怎麼總是不小心摔跤？也太倒霉了吧！luca嘴裡嘟囔著，撿起掉在地上的手機，指紋解鎖後想立刻到群里吐苦水，但當他打開群聊界面時，突然發現前幾分鐘的聊天記錄不翼而飛，彷彿那段emotional damaged的對話沒發生過。是出現bug了嗎？luca往前翻，只看到早上關於幾點出發去ike家的對話，再往前翻就是昨天和前天的聊天記錄了。

  他立刻開始打字抱怨：

  ［lucapog］：為什麼我看不到剛剛的聊天記錄了！我手機出現bug了！

  依舊是shu秒回了他，可這次shu的回答卻讓luca背後一涼：

  ［shu］：剛剛沒發過消息啊？你是記錯群了嗎？

  ［shu］：你那麼快就到家了啊LMAO吃到最後一個冰淇淋了嗎？

  誒？shu在說什麼？他前幾分鐘不是才在群里說過，最後一個冰淇淋被弟弟吃了嗎？難道是自己的記憶出現差錯，之前的對話沒發生過？不可能的吧！他明明還錄了一段模仿emotional damaged的語音發過去，他不可能記錯！

  正當luca在瘋狂打字組織語言來表達自己的疑惑，大門口響起了開門聲，弟弟的聲音打斷了luca的動作：「哇哦，哥你怎麼坐在樓梯口？嚇死我了！」

  luca緩緩抬頭看向弟弟，弟弟脫下背包正在玄關脫鞋，那雙運動鞋被他東倒西歪地甩在地上。

  「你……你怎麼又出門了？」而且看起來像是剛從學校回來。

「哈？什麼叫‘又’啊，我剛回來啊，今天籃球隊裡人沒來齊，所以常規訓練完就回來了。」弟弟掀起衣領給自己扇風，直徑走向冰箱開始翻找，「熱死我了，冰箱里還有沒有冰淇淋啊～sheeeesh還有最後一個lucky！」

「等等！」luca一個健步飛過去。

  「乾嘛？先到先得噢哥！」弟弟抱怨著說。

  luca搶過弟弟手裡的冰淇淋，完好無損的，連包裝都沒被拆過，確實是他心心念念的冰箱里最後一個冰淇淋。

  但是，但是他分明是看著弟弟吃掉的，就在幾十分鐘前！為什麼冰淇淋又出現了，而且還是完好的？還有弟弟為什麼「剛從」學校回來，他不是比自己早回家半個小時嗎？！

  luca恍惚地打開手機，三人合照的鎖屏上的時間顯示著17：36。那單調的一橫一竪組成的圖案像笑臉一樣彷彿在嘲笑他的不同尋常。

  騙人的吧，明明時間應該是七點半，媽媽還叫他下樓吃飯了，怎麼可能變成了五點半？luca攥緊手機，彷彿全身只剩下他努力思考的大腦和砰砰直跳的心臟還在運作。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過是聽到媽媽的呼喚之後，邊玩手機邊下樓梯，然後不小心一腳踏空罷了，短短那麼一分鐘內，他就好像穿越時空回到了五點半。

  等等，穿越時空？

  「哥你沒事吧？臉色好白，怎麼了嗎？」

  弟弟擔憂的聲音喚回luca的理智，luca一個打了激靈，意識到腦子里似乎抓住了一團麻線中關鍵的一條，他狂跑上樓，把弟弟最後那聲「哎，你沒事吧？」甩在身後，嘭地一聲把自己房間狠狠門關上。

  他把手機摔在床上死死盯著鎖屏上的時間，顯示17：39的數字慢悠悠地變成17：40。他使勁擰了把大腿，很疼，不是做夢。那麼眼前所見就是現實——他似乎真的摔了一跤就穿越回到五點多的時候。

  真的不是錯覺和幻覺嗎？luca不停地反問自己。他把頭埋進枕頭裡，手不停地揉亂頭髮。

  唯一證明的辦法，就是再實現一次時空穿越！實踐才能驗證真理！雖然這似乎不是什麼真理，他默默給自己吐槽，但是這是解決他所有困惑的唯一方法了。

  再去樓梯口摔跤一次，如果他又穿越到五點半，那他真的成為所謂的各種穿越類漫畫書里的主角了！

  luca重振旗鼓，又嘭地一聲打開房間門，鄭重地邁出一步一步走到樓梯口，深吸一口氣。

  如果這是真的話，從這裡一躍而下就能回到五點半！

  他閉上眼，後退一步，然後跳了起來。

  上帝啊！直接告訴我真相吧！我真的想不到任何頭緒了！

「咚——」

  他的頭狠狠撞上一樓樓梯盡頭的牆上，一陣頭暈目眩之後，他趕忙爬起來衝到客廳看掛在牆上的掛鐘——

  長的針頭指向數字6，短的針頭指向數字5。

  時間是下午17：30。

  「HOLY……」

  他千真萬確毫無疑問毋庸置疑，穿越回到了下午五點半。

  大門處傳來「咔嚓」的開門聲，弟弟的聲音從玄關處傳來：「哇哦，哥你怎麼呆站在那裡啊。」

「熱死我了，冰箱里還有沒有冰淇淋啊～sheeeesh還有最後一個lucky！」

熟悉的對話。

  luca轉過頭。

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連包裝都沒被拆過的冰淇淋。

  luca摸出放在口袋里的手機，打開通訊群聊，裡面果然沒有他的那段抱怨出bug的聊天框。

  一切都回到了下午五點半。

  自此，luca kaneshiro，一個普通的高中三年級生，發現自己突然擁有了穿越時空的能力。平淡如水的日常被不尋常打破，彷彿一條正行走在正軌上的行星，突然慢慢偏離軌道，而仍在地上的科學家卻為這不可思議的現象焦頭爛額。

  他看向窗外天邊漸染紅紫的彩霞，感覺一切都那麼的沒有實感。但是一切就這麼發生了，發生在倒霉又不那麼倒霉的他身上。

  生活有時候會給你開個玩笑，但是luca覺得這次這個玩笑有點大了。

  

2.

  luca在得出他可以穿越時空這一結論之後，內心應該是高興的，畢竟是個人突然得知自己擁有超能力肯定會高興得手舞足蹈，因為這意味著他已經不是一個普通而平凡的人。但luca內心更多的是顧慮，作為一個理科生，他思考了很多科學層面的哲學問題。比如A時空的他穿越到B時空時，B時空豈不是有兩個luca，那缺少luca的A時空如何進行下去？再比如，他穿越時空會不會影響到身體，如果他瀕臨死亡前穿越了那他還能逃過一劫嗎？

  天知道他小小的腦瓜里進行了多少次頭腦風暴和學術討論！他一整個晚上心不在焉，就連晚飯里他最愛的烤肉都沒吃幾口，只因為他滿腦子圍繞著「穿越時空」進行各種思考！

  GOD！本來他腦子就不好使，再思考三天三夜他也得不出答案。他打開電腦，開始谷歌搜索關鍵詞「超能力 穿越時空」。可是搜索結果跳出來的幾乎百分之八十是電影、漫畫或者小說，百分之十是論壇上的人扯皮，百分之十是科學家發表言論表示穿越時空是不可能的。

  在看完幾個電影簡介和漫畫之後，luca覺得這個破搜索引擎完全幫不上他。他鬱悶地躺在床上按亮手機，盯著鎖屏上緩慢跳躍變換的數字發呆。

  對啊！說不定可以問問shu！他可是班裡大名鼎鼎的shubert啊！那個無所不能，彷彿沒有什麼事（除了體育運動）能難倒他的shubert啊！

  luca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點開shu的頭像，剛發了一句「SHUUUUUUUUU！！」之後，他就卡殼了，對著輸入法躊躇著，打了一行字又刪除。

  他要怎麼和shu講述這魔幻的經歷？因為自己的私事麻煩shu也太不好意思了……這種事情讓自己一個人苦惱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扯上shu呢！而且今天shu已經抽時間和他還有ike玩了，現在大概在復習功課和寫作業吧，這樣他更不好意思去打擾shu了。

  天哪他都做了什麼，可是發出去的消息已經沒法撤回了。

  shu那邊果然沒有像平時一樣秒回消息，這樣luca更內疚了，他開始動用原本就被消耗得所剩無幾的腦細胞來組織語言，但在輸入框里打幾個字又迅速消刪除掉。

  就在luca獨自糾結五分鐘到底要發什麼消息來解釋上一條孤零零的消息氣泡時，shu那邊發來一個企鵝冒頭的表情包，並回復了一句「嗯哼，怎麼了？」

  luca抓耳撓腮，最後發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lucapog］：我現在有點pogging但又有點unpogging

［shu］：噢，是沒吃到冰淇淋嗎？

［shu］：沒關係，明天放學再去吃吧：）

  ［lucapog］：NICEEE！！

［shu］：明天記得帶作業，第一節課老師好像要課堂檢查

看到shu最後一條消息，luca哀嚎一聲，他整晚都在想穿越時空的事情完全忘記了有作業這檔子事啊！

  ［lucapog］：FUCK！我忘了還有作業！完蛋了！！！！！！

luca翻開作業本，直接兩眼一抹黑。很好，這周作業是要用日語寫讀後感，他才和家人從澳洲移居日本不到三年，日語水平只能支持他讀一些簡單的書籍，而且要求閱讀的那本書他根本沒聽說過！
  他立刻向shu求救，对面的人仿佛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立刻发了几个网址和Word文档过来，里面都是相关资料，还很贴心地加上了英文备注。

  ［lucapog］：TYYYYYYY！！YOU TSKR ME！！

  發完消息luca點開文檔和網址準備奮筆提書。雖然shu提供的資料已經足夠簡潔，但luca看著密密麻麻的字眼皮子已經撐不住開始打架，困意一陣陣襲來。他強撐精神，還不能倒下！起碼寫完這個才能去睡！

結果再睜眼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窗外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撒在他的臉上。他走到書桌旁看到那本昨晚在困意之中趕出的作業，無比確信如果把這本鬼畫符交給老師，今天放學絕對會被留堂的。

  正在思考怎麼補救這本被張牙舞爪的字糊滿的作業的時候，他一拍腦門，對啊他現在可以穿越時空了，那直接穿越回昨晚補作業的時候不就好了，這樣還能多睡一覺！

說做就做，luca立刻跑到樓梯口準備縱身一躍，被媽媽大聲叫住：「你在做什麼？都多大了還想從樓梯一步跳兩三個階梯嗎！給我好好走下樓梯！」

  於是被吼得戰戰兢兢的他只好縮回房間，嘗試從自己的床上跳下來或者摔下來能不能觸發穿越。但當他第三次想從床上蹦下來的時候，被暴怒的媽媽揪著耳朵拽下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luca終於在距離學校一條街距離的十字路口和朋友們會面。shu看著大清早就無精打采的luca，疑惑問：「你該不會昨天晚上為了寫那篇讀後感通宵了吧？」

  luca搖頭：「不，比這更嚴重，我感覺我今天又會被老師盯上了。」

他沒辦法和自己的兩位好朋友坦白穿越能力的事，只能找其他說辭含糊過去。況且就在今天早上，他嘗試穿越還失敗了！這個能力根本不是他想用就能用，還需要一些觸發條件，就像漫畫里主角往往需要一些特定情況才能得到主角光環才能開啓開掛般的人生。

   如luca所料，老師十分不滿意他上交的作業，甚至直接在課堂上點名讓他回答問題，他憑借對昨晚資料七零八落的印象開始亂編，果然老師的臉色越來越黑，最終luca喜得辦公室一日游。平時遇到老師刁難之後的luca都會在落座之後，立刻寫個紙條丟給坐在隔著一個過道的shu，但是今天他的心思全在研究穿越能力的事上，筆記本上寫滿了關於可能影響穿越的各種條件。如果他在理科實驗室打碎的蛋是一切的關鍵，那理科老師應該能解答他的疑惑。於是一整個上午他坐立難安，心急如焚只等著午休時間能衝去辦公室一問究竟。

  心裡兜著事的luca根本沒法認真聽課（雖然之前他也不會認真聽課），也沒有和周圍人說悄悄話和傳紙條，老師們還驚訝於今天略微「乖巧」的luca，以為他被早上的說教感化到決定痛改前非。Shu也察覺出luca的不對勁，課間的時候湊過去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luca不動聲色地藏好筆記本，解釋只是昨晚熬夜今天沒什麼精神。

  午休時間luca帶著一盒點心去辦公室，打算找理科老師為前幾天的事道歉，老師以為他打碎的是玻璃器皿，還覺得他此舉太過於恭敬禮貌實在不像平時那個冒失調皮的男生。luca疑惑地拿出那張泛黃的紙條，反復確認這個是不是老師的實驗品，卻被老師認為是他的惡作劇，沒好氣地把他轟出辦公室。

  luca盯著手心裡的紙條，看來這個紙條和那個碎掉的蛋，還有那間隱蔽的隔間，和他的穿越息息相關。他又跑去實驗樓，所幸今天的理科實驗室還沒上鎖，他打開那扇隔間小門，裡面的擺設和他離開那天一模一樣，但是隔間盡頭的小白板上一片空白，就連他偷偷寫下的「pog」都不見了。

或許是打掃衛生的同學擦掉了，他這麼想。他來這裡也不覺得會再發現什麼蛛絲馬跡，畢竟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現在剩下的辦法也只有通過他不停嘗試來探索關於穿越的條件。

  luca回到教室的時候，距離午休結束還有二十分鐘。ike是文科生和他們不在同一個班，午休時一般是luca和shu去找他吃午飯，於是今天單獨行動的luca只能自己吃午飯了，所以當他看到shu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漫畫還有點意外。

shu沒有過問luca午休時間急匆匆跑去幹什麼這麼久，看到他滿頭大汗地邊用筆記本扇風邊翻出午飯，還貼心地提醒午休快結束了，讓他趕緊吃。luca頭一次這麼感激shu這樣的性子，如果shu追問起來，他肯定會全盤托出從頭講起，他不想對shu撒謊。

  接下來的幾天，他在家裡開始了自己的試驗，通過試驗他已經可以確定一些關於穿越能力的事。第一條，穿越次數是受限制的，他手背上的細小數字代表著他剩餘的穿越次數。第二條，他只能回溯時間，不能提前到未來。第三條，他只能進行短時間內的時間跳躍，超過24小時之前的時間都不能回溯。第四條，也是觸發穿越的關鍵，只有當他有足夠的意念才能穿越，但是回溯的時間不會太精確，而且他所處的位置可能隨著意念發生改變。

  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這個能力會傷害身體，所以luca覺得可以默認對身體無害。他看著手背上的89，覺得自己還是能在可控範圍內隨心所欲一點，畢竟這也是不可多得的人生體驗。就讓他現在任性一點，比如穿越回到兩個小時前再吃一次奧利奧碎加曲奇的冰淇淋蛋糕。

 

  這幾天luca過得十分滋潤，無論是沈迷遊戲忘記幫媽媽曬衣服，哥哥不小心刪掉的遊戲存檔，還是MC里因為網絡延時丟失的下界合金裝備，只要他在原地將自己思想集中或者懷著一定要回溯的心從高處跳躍，他就可以穿越回去改變自己的倒霉歷史。

  操縱能力熟練之後，luca甚至在學校里也能隨意穿越，用來逃避老師點名，或者去小賣部蹲點搶人氣很高的便當等等。他覺得自己高中生活的最後一年簡直如魚得水如虎添翼，就連shu和ike都經常感嘆他最近真的是幸運八葉草附身了。

  有那麼幾次他從床上醒來，總覺得自己彷彿還在夢里，擁有穿越能力變得無敵什麼的只有漫畫中才會有的經典橋段，居然發生在他身上。

  真的不是做夢或者幻覺嗎？我會不會活在夢里？他經常這樣問shu和ike。

ike早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冒出的奇思妙想，將正在看的小說翻了一頁，敷衍道：「嗯，如果這一切都是做夢，等我夢醒了一定把你們都寫進懸疑小說里，而不是把你們安排在無聊透頂的校園裡學習。」

  shu聽了之後笑出了聲，附和道：「懸疑小說里luca肯定是那個次次都與連環殺人犯ike擦肩而過的幸運警探，哈哈哈想象一下就很有趣！」

「那shu呢？狙擊隊的天才狙擊手？」

「懸疑小說里怎麼會出現狙擊手呢……anyway，shu，為什麼我的定位是連環殺人犯而不是警察？」

「可能因為你的氣場就很像高智商犯罪恐怖分子吧，你想想，一個斯文得體的心理學博士為了自己的研究決定親身帶入犯罪形象，多麼吸引人們興趣的設定。」

  「好吧，」ike嘆了口氣，「你贏了，我也覺得這個設定很不錯。」

「心理學博士，It’s pretty nice！但是ike說謊我肯定能看出來的，在AmongUs裡面我可以很快知道誰是狼人！」

「Sussy sussy amongus！」shu和luca幾乎異口同聲地喊出來。

ike也被兩人逗笑，用書微微遮住臉：「我才不和你們一起sussy，sussy sussy go away！」

  少年們的青春迎著陽光，在蟬聲不斷地夏日里熠熠生輝。

啊啊，如果是夢的話，能一直不結束就好了。

luca想。

　　

3.

  luca盯著自己電腦屏幕里扭動的大尾狸，頭一次這麼能感同身受弟弟當初一拳捶碎他iPad的憤怒。

他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才抓到的閃光大牙狸，居然進化成這麼個一言難盡的模樣！

  他剛開始進入新手教程還沒有精靈球的時候，就遇到一隻閃光大牙狸，當時他還破防了很久，沒想到被幸運女神眷顧的他後面又遇到一隻閃光大牙狸。連續兩次遇到閃光，那可是一千六百萬分之一的概率啊！他把這只長得很像小獅子的寶可夢命名為Augustus——噢，順便一提，Augustus也是shu送給他的獅子掛件的名字。他一開始也是因為大牙狸很像Augustus所以才起的名，但是現在屏幕前它進化了，變成了眼神呆萌四腳趴地還長著兩顆大板牙的狸貓，完全沒有之前小小一團可愛的模樣。他想Ctrl+Z撤回（當然遊戲不支持Ctrl+Z），可是已經錄入寶可夢圖鑒裡面了，遊戲也沒有讓寶可夢退化這個選項。而且他已經很久沒存檔，此時也沒法從遊戲里讀檔重來。

  他用穿越嘗試了好幾次，無論是提前存檔還是在每次進化的時候按B鍵，他的Augustus總是會走向進化的路線，甚至在他去找不老石的路上Augustus就彈出兩次進化的窗口。他折騰了幾遍，最終還是順其自然讓Augustus進化成大尾狸。

  這是他頭一次意識到，即使可以穿越，有些既定的命運也無法改變。

  打開手機，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平時的他這個點早已經進入夢鄉。他把大尾狸的照片發到群聊里，還沒休息的shu安慰他Augustus總有一天會長大的。ike發了一個流淚悲傷蛙的emoji。

  熬夜的代價就是第二天直接患上早晨起床困難症，迷迷糊糊地完成刷牙洗臉吃早餐之後，luca走出家門，覺得自己的靈魂彷彿飄在半空中。隔壁鄰居家的小男孩一臉朝氣地向他打招呼，男孩的笑容像向日葵一樣耀眼，與眼睛都快睜不開的他形成鮮明對比。

  好不容易從人滿為患的新幹線上擠下來，luca看了眼手機，糟糕，快遲到了！於是一個金髮奔跑的身影成為形色匆匆的早班峰一道亮麗的風景。還好他跑步夠快，在上課鈴響前一秒踩點衝進了教室里。前腳luca才跑進教室，後腳老師就抱著一沓卷子不緊不慢地走向講台。

  「突擊考試，限時一個小時，八點半開始。」

luca氣喘吁吁地坐在座位上，轉頭對著隔壁的shu抱怨：「啊啊，怎麼大清早就考試……」

「kaneshiro同學，肅靜！」

  luca對老師吐吐舌頭，還是忍不住對shu做口型：好險沒遲到！

shu笑著無聲地回應：還不是因為你熬夜了。

  如果要問luca最討厭什麼，他會回答第一是讀書，第二是考試，特別是突擊考試。原本就不清醒的大腦被迫接受一堆文字輸入，luca覺得自己甚至連題目在問什麼都不知道，再加上老師彷彿故意停留在他課桌旁邊很久，他更是什麼都寫不出來，只能漫無目的地在題乾上面塗塗畫畫，以此來假裝自己正在思考。他都能想象到如果老師的眼神化形為刀子，他可能已經被戳了成千上萬次了。

  終於下課鈴響起，考試結束，交完卷子後luca松了口氣直接倒在桌子上，閉上眼睛對著shu喊：「我要死掉了shu！」

「極限衝刺，nice try。」shu笑著說，「要不要今天一起玩MC？」

  「好啊！我的deezney還有好多沒做好呢……」

「嘿，打擾你們聊天了！」一個女生突然打斷他們的對話，luca抬頭一看，原來是班長。班長從背後拿出一張紙，上面寫著「校園祭班級企划」七個字：「高中最後一次校園祭，luca君和shu君有興趣參加嗎？」

  在班長如此這般描述了班級企划之後，luca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反問：「女僕咖啡廳？！讓……讓我們去？」

shu連忙擺手：「絕對不要！」

「最近的潮流就是性別反串呀，男生穿女裝什麼的才足夠引人注目嘛！這可是最後一次校園祭，大家都不想班級攤位被冷落，所以提出了這樣的提議……男生是通過抽籤來分配任務，要麼當女僕要麼當氣氛組。」班長繼續解釋，「不過，我是希望你們兩個自告奮勇扮演女僕啦，畢竟長得好看的男生女裝才能叫驚艷哦。」

  luca覺得臉上燙燙的，一時之間不知道班長在誇他還是損他。

班長示意他們從身後女生捧著的紙盒子裡面抽一張紙條出來：「雙數就是中大獎。」

luca抽了一張紙條，打開來——4號。他哀嚎一聲，轉頭去看shu抽的號碼，是12號。

  好了，現在如班長所願，他們倆都被劃分到女僕咖啡廳組。班長喜笑顏開，恨不得奔走相告全班女生他們班的班草們要穿女僕裝了。

shu絕望地用雙手捂住臉，luca不信邪，又從紙盒子里抽了一張紙條，又是雙數。

「這不可能！你是不是在紙盒里動手腳了，裡面該不會全是雙數號吧！」

  但接著另外一個男同學提心弔膽地抽出紙條之後長舒一口氣，因為他抽出了單數的號碼，luca徹底沒話說了。

等一下，他才不會就此妥協！他直接跑出教室，爬了幾層樓到天台上，他環顧四周，沒有人，很好！他深吸一口氣縱身一躍，再睜眼，他趴在書桌上——他回到剛交完卷子的時候。

  他立刻從座位上彈起，直徑走向班長的座位：「校園祭，我報名彈吉他，在女僕咖啡店外攬客的那種。」

班長被他氣勢洶洶嚇得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只好下意識回答：「哦哦？好的。」但下一秒就開始疑惑，她好像沒和luca說過班級企划是女僕咖啡廳？

  躲過一劫！只有先發制人才能制勝。luca不禁感嘆自己實在太聰明。

但他可憐的好朋友shu可沒那麼幸運了，在班長解釋之後抽紙條依舊抽中12號，梅開二度絕望地用雙手捂住臉坐在座位上，luca強忍笑意安慰他：「沒關係的shu，只是套一件裙子而已！誰敢笑你我就去揍誰！」

  shu從他手背後露出一雙幽怨的眼睛：「那你先打自己一拳吧，現在笑得最開心的就是你，luca kaneshiro。」

「What do you mean！」luca憋笑到肚子疼，「沒關係，我和ike到時候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

「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們了……」shu這次不捂臉了，直接把頭埋進新買的漫畫書里，任憑旁邊的luca笑得前翻後仰。

 

  這天下午是社團活動，ike是樂隊部吉他手，一般都會和他的樂隊排練到很晚，所以這天不會像平時一樣三人一起離校。luca是田徑部，而shu是歸宅部，雖然歸宅部基本都是下午課程結束之後就可以直接回家，不過shu會在教室里等到luca訓練完，再兩個人離開。每次社團活動考慮到shu還在教室等他，luca在訓練結束之後也不會磨磨蹭蹭給自己加練。

  但是在今天，彷彿之前一去不返的霉運又回到luca身上，他在跑步的時候摔了一跤，扭到了腳，一同訓練的同學七手八腳地把他扶到醫務室處理傷口，他想用自己的穿越能力但完全找不到機會，而且現在的他根本沒法跳起來。

  醫務室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了一個新的校醫，這位男校醫正滿臉慈祥地對他微笑，他的黑長髮中夾雜一點紅色，皮膚白皙得像三百年沒曬過太陽的吸血鬼。

  校醫給luca處理好擦傷和扭到的部位之後，luca與對方的眼睛對視，對方那雙金色瞳孔彷彿看穿luca所思所想，校醫對他微微一笑：「我是新來的校醫vox akuma，你直接叫我vox也可以。你是luca kaneshiro同學吧。」

  看似反問句卻是一句肯定句。

「呃，你知道我？」luca有些害怕地縮了縮剛被處理過的那條受傷的腿。

「你這如陽光般耀眼的頭髮在日本可不多見。」vox對他眯了眯眼，「回家之後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最近避免劇烈活動。有人能扶你回家嗎？」

  luca剛想回答他有的，然後才想起來shu還不知道他在醫務室，他忘記讓同社團的人去通知一聲shu了！

暗道一聲糟糕，他準備撐起身體一蹦一跳地回教室，vox按住他嘆了口氣：「你這樣還想跑到哪裡去？乖乖呆在這裡等人來接你吧。」

「可是……」

「LUCA！」luca剛想解釋，就被shu的喊叫聲打斷。shu很大力地打開醫務室的門，上氣不接下氣地扶著門喘氣，滿臉擔憂地看向luca：「你的腿沒事吧？」

「噢shu，我忘記叫他們告訴你了，你怎麼……」

「腿，沒事吧？」shu急切的聲音打斷了luca想說出口的疑問。

「放心，只是扭傷罷了。」vox擺擺手，「走路還是可以的，實在不放心可以去醫院檢查一下。」

  luca看著shu緊皺的眉毛，也跟著開口安慰：「shu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十分的pog！」

聞言shu緊繃的五官才漸漸放鬆下來，他迅速掏出手機開始打字：「我發消息給ike了，你能站起來嗎？」

luca點點頭，在一邊旁觀的vox感嘆：「你們感情真好。」

「當然了，我們是好朋友啊。」luca下意識地回答。

shu發消息的手停頓了一下，不過很快恢復正常，他也跟著回答道：「嗯，我們是好朋友。」

ike收到消息後匆匆趕來，帶著其他兩人落在教室的背包。ike看著luca一隻腳站著，一隻腳曲折，還需要搭著shu才能站起來可憐兮兮地模樣，頭痛地嘆了口氣：「希望以後通知我過來撿你們的時候，你們倆都是完好無損的。」

  由於luca家離學校比較遠，受傷的luca根本不可能獨自擠上新幹線回家，和家裡通過電話後，他決定今天先借宿在離學校最近的shu家裡。等到到達shu的家時已經日落西山，夜幕籠罩在繁忙的東京上。shu是一個人獨居，家裡黑漆漆一片，打開客廳的燈之後，他熟練地套上圍裙，問坐在沙發上的luca晚餐想吃什麼。

  luca大聲地回答蛋炒飯，shu還以為luca不想嘗試他新學的菜式，邊翻冰箱邊說：「可別小看我的廚藝，我可不止會做蛋炒飯哦。」

「但我想吃shu做的蛋炒飯。」luca以一種彆扭的姿勢趴在沙發背上看著在廚房忙碌的shu，他盯著shu隨手扎起的馬尾辮，單馬尾正隨著主人切菜的動作一抖一抖，他忍不住說：「shu，你現在好像一個male wife。」

  shu切菜的動作被驚得停了下來：「什麼？？？」

  不過思維十分跳躍的luca已經馬上換到另外一個話題了：「我想玩馬里奧派對！今晚一起玩吧！」

「OK。」shu無奈地回應。

吃完蛋炒飯，luca主動提出幫忙洗碗。收拾完一切後，艱難洗完澡的luca纏著shu玩馬里奧派對玩到十一點。

  困意逐漸湧上來，luca伸了個懶腰，shu在床邊鋪好地鋪讓他休息。熄燈後互道晚安，他蓋著被子突然睡不著了，他的鼻腔里充斥著shu的沐浴露的味道，是清新的檸檬味。他艱難地翻了個身，對著shu的床，看著床上鼓起一團的黑影，輕聲地說：「shu，thank you。」

其實他還想誇張地補一句you are my hero，但這有點和夜晚靜謐的氣氛格格不入。

  隔了一段時間，床上的shu都沒有回應，luca覺得對方應該是睡著了，自己也慢慢合上眼墜入夢鄉。

一夜好眠。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