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司】痛與歡愉天馬司壓低視線,瞳孔上移。
「這就停了嗎?」
手臂被拉得筆直,拳頭併攏,手腕上的手銬鎯鎯響。
「因為司君看起來已經累了,所以就……」
「我有這麼脆弱?」司掙了下手銬及綑著手臂的鐵鏈,汗水讓金屬和皮膚閃閃發亮。
「司君的嘴脣都咬破了。」
「那是因為我很享受。」司抬起自己,留下地上的一攤紅。
舊傷疊著新傷,結痂的疤痕之上是新添的血跡,一條一條橫貫司的腹和背,互相糾纏,如惡魔的印記。
他喘氣,門牙抵著下脣。類喜歡他這樣,處在他的下方,無辜、可憐、適合作為怡情養性的玩物。
「不能再繼續了,你會承受不住。」
「離我的極限還很遠,而且每次都要超越極限,提升耐受度,不是嗎?這樣類才能享受得越來越久,更加盡興。」
「啪」。司抽動鐵練,一縷鮮紅從破皮的手腕流下,跨過潔白、聚著汗珠的手臂。眼神陷入迷濛,又迅速回復清明。
「真不錯。」兼具順從與不服輸的sub,可不是哪裡都找得到。
儘管興致剛被激起,類還是問:「真的不休息一下?」
「拜託,讓奴隷坐地上,這種待遇可不是誰都有,我感激都來不及。其他sub都是用跪的。」司的尾椎靠著堅硬的白牆,牆面濺上司分泌的液體。他看過那些奴隷垂著頭,耗盡全身力氣在死亡邊緣擱淺,他希望類也能把他折磨成那樣,全身全心都投入懲罰,與痛苦融合,臣服於絕對高位的主人。
「跪著對膝關節的損耗太大,不適合每天上台的你,雖然靠牆也很容易磨損尾椎。」
「沒關係,我的關節、我的身體都是類的,它們的目的就是為你服務,無論是用在演出、實驗或懲罰。」
「你能這樣想我很感動,但是不要忘了,」類舉起鞭子:「無限的縱容是會慣壞主人的。」
「哪有慣壞主人這種說法,主人就應該被取悅,他們生來是我們的掌控者。」
鈴鈴鎯鎯,鐵鍊拉緊又搖晃,手銬反覆摩擦露出嫩肉的腕部。司的髮絲於空中飛揚,飄灑點點汗星,隨著類的動作規律擺動。
身體變得殷紅,四竄的細流遍布溝壑,少部分白膚上水珠凝結,黏滑而富彈性。鞭尾捲起,像蛇勾住他的腰,嵌入,留下咬合的痕跡。
「問題是你體力太好了,我甚至懷疑是你會先痛暈,還是我的手會先廢掉。」
「那類也得進修關於揮鞭的技巧才行,畢竟觀愉的體驗是雙方共同創造。」
「哦,換奴隸指教主人了嗎?」
「不敢。」司迴避類審判的目光。
「僭越我的權威,有意思,越來越大膽了。」類舉起手,「啪」。
司皺緊眉頭,嘴角溢出血沫,眼睛因長久期待得到滿足而放大。鞭傷彷彿要把身體生生割成兩半,鑽入表皮、肌肉,直到神經。洶湧的刺激讓他抬頭,似要折斷脖頸,大顆汗滴滾落氣管的凹陷。
「好厲害,類好厲害。」
「司君!」
「沒事的,很舒服。」痛苦是奴隸的慰藉,主人疼愛的象徵。受的苦越多, 表示主人越愛自己,至少司是這麼認為。
類跪在那攤血中,與他平視。
「司君,你要知道,我們的關係不正常。」
「誰來規定什麼是正常,什麼不是?只要我們的關係存續,那就是正常。類不是最~討厭外界的規則?」
「與規則無關。愛一個人,會讓他和自己一起成長,但我們——你的健康在衰退,我的心也在腐化沉淪。」
「我會越來越耐痛,這對身體有益,類也能從日常生活的瑣事中解放。」司的頭前傾,叼起被自己的血浸濕的鞭子:「不要理會世俗的價值。你看,類的工具裡,有我的一部分,類占有了我,我們合而為一,不能分離。」
司如看待珍寶般端詳折磨自己的細鞭。
「你說我們是不是因為沒有嘗過真正的幸福,才變成現在這樣?」
「我們不幸福嗎?有完全了解彼此想法、理念和身體契合的夥伴,還有什麼可求的呢?」
「終有一天,我們的關係會毀了你,時刻挑戰極限的互動會把你壓垮。」
「這就是我想要的。被類折磨至死一直都是我的目標,只不過類太心軟,所以做不到,或許我可以營造一點意外,比如說,」司縮起腹部部,凸顯腹肌的輪廓。
「類在遲疑什麼,不進來嗎?一般這種時候,類早就心癢難耐了吧?」
「這不在今天的計畫之中。」類忍不住上手摸,獨屬於青少年的良好觸感,蘊含無限爆發力,在攀頂時泛著青筋,抽搐抖動,現在則覆著一層厚厚的血,底下鑴刻著虬結的疤。
「都是類親手刻下的哦,沒有別人,類應該為一己之力就能達成這樣的成果感到自豪。我是類的,類也只看著我。」
「12000%。」類突兀地插了一句。
司愣了一下,意會過來:「你有想過只靠鞭打讓我攀頂嗎?」
「你想試?」
「一定很刺激,有足量的快感。」
「你還在流血,在那之前可能會先流到死。」
「那就更爽了。」
濃稠的血液從司的傷口逸出,如火山爆發時緩緩澆下的滾燙岩漿,一碰,皮膚就要被灼燒成焦炭。
類像撲火之蛾地碰了,手指牽著一條與司皮膚相連的黏絲。
「嘿嘿,類喜歡的話,可以打得更大力,讓我流更多,裝成一罐都沒有問題。」
「一罐可是全身的量。」
「我知道,所以把我的全部裝進去,成為類的收藏。」
「你再說這麼不著邊際的話,小心今天不能醒著出去。」
「類把我抬出去也不錯?你都沒有抱過我。」司兀自點頭:「不過我明白,奴隸不值得主人的碰觸,只適合用工具對待。」他彎著眼睛笑:「沒關係,照舊就好,類開心怎麼來就怎麼來。」
類丟下手上的,換了根粗的。
司的眼睛放光:「哇,感覺會很痛,太好了!今晚一定會是個充實的夜晚。」
「無可救藥。」
「類也是,沒了我,你該怎麼辦?」
粗鞭的第一記,司被超乎想像的疼痛惹得翻起白眼,喉間和肉體激起震顫。
「呃呃呃嘶——」
「振作一點,不行就跟我說。」
司疼得說不出話,勉強睜眼,又閉上。持鞭的類猶疑不絕。
「還……行……唔——打……吧……」
司的手被高吊至麻木,尾椎遭粗糙的牆面磨破,腿被鐵鍊撐得大開,鼓脹而發抖。
但與之對比,司的臉在餘韻過後卻十分祥和,沉醉於他的主宰親手釀造的苦酒中,酸、澀、辣,數種感覺沖刷著他,使他饜足。
「不要用那種表情看我!」
「啊————」劃破黑夜的尖嘯。
「這樣會讓我以為我做的是對的。」
「類沒有做錯——」
握鞭的手氣得攥緊。
「都流了一地了……」
司垂眸。
「是啊,你沒有力氣回我了。把自己搞成這樣,不,容許我把你搞成這樣,」類往前揮:「錯是在你,不在我。」
「類永遠都是對的……」司扯著鐵鍊重新坐直,挺起千瘡百孔的軀幹,像一座拱橋,連接兩人幽深的過去與黯淡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