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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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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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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风pa,白狼徐阳明(Shu) × 书生胡小咪(Mysta)
    有Enna客串,鸟的中文名是 空山疯语 起的,不愧是你(大拇指

    #Shusta

    【Shusta】东咪先生与狼胡小咪救了一只狼。
    那是一头很大的白狼。胡小咪早上醒过来喂鸡的时候,听到后院的角落有动静。胡小咪很奇怪,他是自己一个人住在村尾的,后院再往后就是一座山林,周围也没有邻居,应该不会是有人来找他。胡小咪循着声音找,一直走到矮矮的一溜儿木篱笆旁边,忽然看到一团白色的影子晃了两晃。
    嗯?
    胡小咪救了一只狼。
    那是一头很大的白狼。胡小咪早上醒过来喂鸡的时候,听到后院的角落有动静。胡小咪很奇怪,他是自己一个人住在村尾的,后院再往后就是一座山林,周围也没有邻居,应该不会是有人来找他。胡小咪循着声音找,一直走到矮矮的一溜儿木篱笆旁边,忽然看到一团白色的影子晃了两晃。
    嗯?
    胡小咪以为自己眼花了,又往前走了走,结果吓得啊呀一声,整个人连退了三四步。
    木头篱笆附近不知什么时候放上了捕兽夹,大概是村子里的猎人所为。一只白色的巨狼被捕兽夹伤到了后腿,它趴在那里想要用嘴弄开铁制的夹子,努力半天却徒劳无功。疼痛似乎让它使不上力气,白狼趴在地上发出痛苦的低吼,注意到有人过来,它身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凶狠地呲牙,露出尖锐的犬齿。
    “怎么会……这儿哪来的捕兽夹?”
    胡小咪后知后觉,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他没注意到那头巨狼听到这句话,耳朵在头顶抖了抖,然后就收起了威胁的作态,巨大的头颅伏在地上,发出哀哀的呜咽声。
    “呜……”
    胡小咪不会打猎,也没有学过,他顶多自家养点兔子和鸡,并不愿意伤害山上的动物。虽然不知道是谁在他家后面放的捕兽夹,但他也并不想去村里询问这夹子的主人是谁。
    于是他深呼吸几下,定定神,又慢慢靠了上去。
    “你……你不要怕。”
    胡小咪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不然怎么会想到跟一头狼讲话。但是即便是自己跟自己说话也多少给他壮了壮胆,胡小咪小声嘟囔着,一步步走近那只狼。
    “你不要怕,我想办法把夹子给你解开……你千万不要咬我啊,我是来帮你的,你要是咬我,我也是会还手的……!”
    说是这么说,胡小咪其实心里早就打鼓了。好在那头白狼不知道是看出他没有恶意,还是觉得人类身形瘦小伤不到自己,没有再发出威胁的吼声。它仍然把头放在地上,两只前爪屈起卧在身下,蓬松的长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甩动着,看着倒不像只山间野兽,倒像只家养的大狗。
    白狼友好的姿态减轻了胡小咪的恐惧。他试探着凑到白狼的旁边蹲下,伸手轻轻摸了摸白狼的背。巨大的狼喉咙里呼噜一声,然后微微侧过身,露出一点白绒绒的肚子。胡小咪知道的,这是动物表示信任的方式,他松了一口气,往后腿那儿挪了挪,仔细查看情况。
    捕兽夹夹在了后爪往上一点的位置,所幸没伤在关节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胡小咪看了看精钢打的捕兽夹,他记得这种捕兽夹没有机关,只能靠人力掰开,他比量了比量合适的位置,撸起袖子伸手按住了尖牙似的夹子,然后用力往外掰。
    这夹子好紧……!胡小咪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只能把它扒开分毫,但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松手,一旦再次刺痛了这头野兽,接下来的事情就无法预料了。他记得掰到某个特定角度捕兽夹就会自动弹开,他捏紧夹子的齿侧,深吸一口气,咬牙凝神猛地一按。
    “啪”的一声,捕兽夹应声弹开。胡小咪躲闪不及,被夹子猛然弹开的力道震得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手心一个不备,被夹子的铁齿划了一道口子。
    “嘶……!”
    胡小咪倒抽一口冷气,皱着眉查看手上的伤口,还没等他看清,一阵窸窣声传来,那头巨狼回过头把自己团起来简单舔了舔伤口,然后蹬了两下后腿,挣扎着站了起来。胡小咪看着它扭过头盯住自己,心里一个咯噔:坏了,这头狼不会是要吃了自己吧?
    白狼注视着坐在地上的胡小咪,慢慢踱步走过来。胡小咪却才注意到这只野兽有多大——他坐着的时候不得不仰视才能看清这只野兽的动作,白狼走到他头顶低头朝下看,像一片巨大的伞盖遮云蔽日,挡住了空中的天光,一块阴影落在胡小咪头上。胡小咪腿发软,骨子里的本能告诉他要快点逃走,但恐惧麻痹了他的身体,一点儿力气也使不上。
    白狼垂下头来,胡小咪能感受到它热乎乎的鼻息喷过自己的头发。他绝望地闭上眼,自暴自弃地想自己大概命该如此,就是今年的科考他不能再去,只好有负师长的信任了。后院的鸡兔也没能尽数放归山林,要是没了人给它们喂食该怎么办,它们会不会饿死……
    耳朵里突然听到通的一声响。胡小咪心下好奇,又害怕,试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那头白狼不知为何趴在了他面前,见他睁开眼,乖顺地凑上前来,胡小咪一愣,下一秒就感受到手指上传来一阵濡湿——面前的野兽凑过硕大的头颅,舌头一下一下舔过刚才胡小咪受伤的手心,温热的触感又有些粗糙,划过胡小咪手心时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胡小咪怔住了。
    这……这是要给我治伤的意思吗?
    那头狼仔细舔过他的伤处,舌头足有七八寸长,湿漉漉卷过胡小咪的手指。不等胡小咪反应过来,它便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像打了个响鼻似的,站起身摇着尾巴走向后山,一个转眼功夫就消失在树后,再看不见它踪影。
    胡小咪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这……这不是自己大白天做梦了吧?

    胡小咪小时候在村里的私塾开了蒙,因为脑袋灵光,就跟着县城的先生继续念书。胡小咪十七岁的时候,那位先生忽然病故,临终前叮嘱胡小咪,一定要好好念书。
    胡小咪应了,但他心里不明白。他父母去世前告诉过他,读书只为开智明理,至于功名,他没想那么远。不过既然答应了先生,届时的科考还是要去试一试的。于是胡小咪就开始一个人在乡下过日子的生活,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除了读书作文,再就是耩两畦菜地,养上十几只兔子二十几只鸡,偶尔去集市用鸡兔换一点米面,生活也算得过。每天除了念书就是务农畜牧,日子好像千篇一律但也就这么过了,除了那天有一头似乎是梦中所见的白狼出现过,胡小咪生活中再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然而那天的白狼像是开启了什么宝盒的开关一样,奇怪的事一件接一件发生。
    从某一天开始,胡小咪出门给菜地浇水的时候,会在门口看到一小束新鲜的野花,是他家附近没有的种类。胡小咪觉得好看,但不知道是不是别人落在这里的,也不好拿回自己家,结果接下来的几天每天早上他都会在门口看到不同样式的野花。胡小咪依然忍着没有拿,终于这一天早上,他出门的时候没有再看到野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把新鲜的蔬果。胡小咪仔细看了看,是山上才有的野果。
    兴许是哪个猎人路过丢的?但是加上之前的野花,胡小咪多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警惕心让他对莫名出现在门口的东西敬而远之。就这么又过了两三天,在胡小咪对门口的蔬果也视而不见后,门口的东西又一次变了——胡小咪早上刚一出门,就看到一头血淋淋的死鹿躺在门口,肚子像被什么野兽咬开了,伤口极为骇人。
    胡小咪吓得扭头就回了家,把大门紧紧锁住,一边锁门一边在心里暗忖:怕不是我惹上了什么人?可是我只是个远离人烟的书生,不曾与什么人交恶……难道是,山贼在我门前作的记号,要来劫掠于我?
    想到这儿,胡小咪顿时歇了浇水的心思,冲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在主屋里结结实实躲了三天。然而三天过去,一切风平浪静,莫说一个人,连只鸟也不曾来过。
    到了第四天上,胡小咪终于忍不住要出去的心——他的菜地再不去看看恐怕就剩不到几棵苗了。胡小咪把一把柴刀掖在腰间,偷偷摸摸打开大门的锁头,钥匙插进锁眼,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
    林间一对毛耳朵忽的立了起来,来回抖了两下。
    胡小咪向外探了探头,这次门口没有野花,没有蔬果,也没有动物的尸体——而是站了一个人。
    胡小咪吓了一跳,然后发现只是个普通人。他细细打量过去,那是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白衣乌发,正淡笑着看他。
    “见过小友,惊到小友是我之过。我本是参加本地乡试的学子,只是半路被贼人偷去盘缠,我不知该去哪里,一路顺着向北走,结果在此山迷了方向。路途遥远,我也无亲朋可依,不知小友……可否收容我一二?”
    那双深紫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反射出通透的光线。胡小咪看着对方眸子里的恳求和诚挚,忽的想到了前几日趴在自己面前舔伤口的巨狼,一时不由恍惚。

    ……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胡小咪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就这么让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住下了,家里没别的卧房,胡小咪便与他同榻而眠。被他收留的书生叫徐阳明,脾气倒是一等一的好性子,胡小咪经常因为要写文章忙不过来,它平常便常帮着胡小咪喂喂鸡放放兔子,偶尔还替他做饭——手艺虽说不上很好,但已经比胡小咪自己做的好多了。胡小咪与他倒是投缘,徐阳明很温和,擅与人交谈,学识上很渊博,也很照顾胡小咪,替他分担了许多家事,胡小咪不知不觉在生活上也很依赖他,偶尔也会与他一同谈天论道,偶尔也会支使他做些事情,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胡小咪也越来越不把他当外人。只有一点叫胡小咪觉得奇怪:这徐阳明哪里都好,猎户、农夫、炊事他样样做得,唯独不像是个书生。
    “徐兄,今日该温书了吧?”
    徐阳明躺着没动。
    “不急,再过两天。”
    胡小咪皱皱眉走了。
    “徐兄,还有一月就乡试了,你还不看看?”
    徐阳明蹲在后院儿拿了一根草叶逗鸡。
    “不急,还早着呢。”
    胡小咪不赞同地看了一会儿,回屋里去了。
    过了几天,胡小咪实在憋不住了,拉着徐阳明就坐在了书房。
    “徐兄,你来的时日虽短,我却引为至交,故我不能看着你终日无所事事。”胡小咪认认真真给他磨墨,“好歹今日写几篇字,也算临阵磨枪。”
    徐阳明有些无奈。
    作为山中一头几百岁的白狼,自打他开了灵智修成妖身,从没见过这么让他中意的人类。明明自己怕得要命,明明是非他之过造成的事情,他却依然忍着恐惧过来解开沉重的捕兽夹。于是徐阳明来到这里,为了报恩。
    ……说是报恩,究竟有几分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为妖为人数百年,徐阳明鲜少有不会的事,包括读书写字。只是徐阳明也很不耐烦写字,在他看来那只是一堆很难辨认的图画堆砌在一起。他苦着脸,看着兴致勃勃的胡小咪:“我觉得不必如此我也有把握……”
    “那不行。本来此时你已经到了县城准备乡试,只是盘缠丢了才寄身于此,若是因此教你才学生疏,我心里怎么过意得去?”
    徐阳明仍不愿意。
    “这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胡小咪叫他实在坚持,叹了口气。
    “要不然……我给你准备盘缠,你现在就去县城,或是回家备考?”
    他本意是觉得徐阳明在他这里要玩物丧志,他不想耽误他的正事。岂知徐阳明却会错了意,当下脸色一滞:“你这是要赶我走?就因为我不肯念书?”
    胡小咪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做两篇文章罢了,我现时就写。我在这里住着自在极了,有你与我作伴,胜过我在家中千倍万倍。写完了可不能再撵我了罢?”
    胡小咪刚想说他本来就没想撵他走,然而徐阳明看他脸色舒缓,便以为他当真这样作想,饱蘸墨水笔走龙蛇,不多时就写完了一张。胡小咪见他认真起来,也不愿打扰他,把手里的磨石放下便悄悄退了出去。
    这个傻子!
    徐阳明见胡小咪没明白自己那句话的言外之意,心里越发愤懑。文章做了好几篇,胡小咪看了放心不少,然而他到底是怕在自己这里耽误了徐阳明复习,还是嘱咐道:“若是在我这里误了你的正事,你大可以与我说,我会给你准备盘缠的啊!”
    这根木头!
    徐阳明心里生闷气。夜深人静,胡小咪躺在床内侧睡得正熟,一头白色的巨狼坐在床边,认真盯着他一动不动。它低下头凑近胡小咪,温热的鼻息打在胡小咪脸上,惹得他嘟囔两声翻了个身,倒吓得白狼一个纵身跳下了床,它回身再看,胡小咪径自睡得香甜,并没有要醒的意思。
    哼。白狼因为被轻易吓到而觉得有些丢脸,一阵风吹开门扉,白狼身形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第二天胡小咪一天都不太高兴。
    “嗯?胡兄这是怎么?”
    胡小咪抬头看了一眼徐阳明,又惆怅地低头。
    “……今早我起来喂鸡的时候,看到鸡少了一只。”胡小咪垂头丧气,“兴许是被什么野兽吃了……可是这里从来不来野兽的!”
    “呃,放宽心些!”
    徐阳明拍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还有二十多只鸡吗?”
    胡小咪怅然。
    “可是这是最能下蛋的一只。其它鸡不知道几天能下一次,只有它每天都下一个蛋,从来不偷懒……”
    啊。糟了。
    徐阳明悄悄掸了掸身后,以防衣服上还沾着罪恶的鸡毛。
    怎偏生吃的是一只有功之鸡……!
    “你不要太难过,兴许只是走丢了也未可知……”
    胡小咪像是阴天的太阳,整个人蔫儿了。徐阳明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报复一下书生,哪知道这一来惹了乱子,昨儿那点闷气已抛到爪哇国去了。他想要拍拍胡小咪的肩背,又怕自己的动作太过亲密令他不适,挠挠头:“我今日一定认真温书,多作两篇文章,胡兄届时也要同去,也需打起精神来——”
    “没事的徐兄。”
    胡小咪听到这话,反倒安慰起他来。他看上去似乎已经没那么难过,认真的绿眼睛看着徐阳明。
    “昨日倒是我不好……晚间我已想过了,个人温习自有个人的法子,徐兄心中一定是有数的。我不会再过多催促啦,徐兄按自己的步调来就好。”
    胡小咪小小声跟徐阳明道歉。徐阳明心底泛上一阵热潮,他没想到胡小咪会反过来安慰他,也没想到胡小咪会为了昨天的一点争执反思,他看着眼前不同于他所见过任何人类的胡小咪,定定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捏了捏胡小咪的脸颊。
    “我省得……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他低声道。“别难过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兴许过几日就有好事补过坏事呢。”
    胡小咪笑起来,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自去做事了。到了晚上,胡小咪照旧睡得很香,巨大的野兽嗓子里呼噜一声,舔了舔他的鼻头,然后纵身跃出窗口。
    “什么?!”
    一只华美的白腹锦鸡卧在一块巨石上,尾羽都扑棱棱竖了起来。白狼坐在石头下甩了两下尾巴:“就只是假装一下,你模仿一番你没有开灵智的同类就好。”
    白腹锦鸡哼了一声:“我刘恩娜堂堂一灵兽,还得屈尊降贵去被人类抓,我怎么那么能丢人呢,传出去我怎么混?”
    “没人看见!等那书生把你拿到集市上卖掉离开,你施个法术脱身便可。”徐阳明说尽好话。白腹锦鸡这才不情不愿从石头上展翅跃下,轻盈地踩在狼背上,“你说得倒轻巧。罢了,看你几百年才红鸾星动一回,这趟我便帮你一把。只一点,决不许外传!”
    胡小咪第二天是被徐阳明叫醒的。他笑眯眯看着还迷迷糊糊的胡小咪,指了指窗外,胡小咪眯起眼睛往外看——一只羽毛华丽的山鸡站在门外的老槐树上,正在打鸣。
    “这,这山鸡是野山鸡吧?怎么会到这里来的?是你抓的吗?”
    胡小咪匆匆披衣出门来看,山鸡见有人来了也不闪躲,抓住树枝稳稳立着。徐阳明从后面跟过来:“不是我抓的,也许是自己飞来的呢。前儿丢了一只鸡,今儿就来一只,你看它也不跑,这就合该是咱们家的鸡。”
    说到这里,徐阳明若有似无往树上看了一眼,山鸡看懂了他的眼神,然而临到此时还是觉得丢人,有些打退堂鼓。岂料徐阳明看出了它的想法,暗紫色的眼睛一暗,微弱的诡谲火苗在瞳孔亮起,山鸡便突然像被人夺了舍一般,翅膀不听使唤径自张开,直接飞到了胡小咪手中,胡小咪下意识握住了山鸡的脖子,整只鸡就这么被他抱在怀里。
    胡小咪愣住:“嗯?”
    徐阳明权当没看见山鸡快要杀人的眼神,自然而然凑到胡小咪旁边。
    “看来古人云‘塞翁失马’果然有理。不若今天我们就把它拿到镇上的集市上卖掉,好再买几只母鸡,如此一来也算不亏了。”
    胡小咪听他这样说,心情不由得也好起来。
    “好啊,徐兄与我同去吧?”

    这么漂亮又大个儿的山鸡在附近一带是很少见的。胡小咪很快就把山鸡卖了个好价钱,那只山鸡也一直很老实,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就是目光看起来有点不友善。徐阳明避开了山鸡的目光,面不改色跟着胡小咪转完了全程,只在胡小咪拿了铜板后右手背后一指,解了刘恩娜的定身术。
    “如何?心情好些了吗?”
    胡小咪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他把铜板细致地收在钱袋里,对着徐阳明晃了晃。
    “当然啦,我准备给徐兄也分些喜气!”
    徐阳明一愣。
    “什么喜气?”
    胡小咪弯起眼睛笑。
    “你在我家帮衬我许多,家里一直粗茶淡饭,不曾好好招待徐兄。今日便由我做东,请你在镇上游玩一回吧!”

    徐阳明不是第一次往来于人间,但他过去只觉得吵闹。他从未觉得人世如此有趣过。胡小咪带他一起去买了许多街头小食,还买了糖葫芦,徐阳明不擅食酸,不曾吃过这个,糖衣的甜被山楂的味道盖过,胡小咪看着他苦着脸的样子哈哈大笑。徐阳明还第一次去了城镇中心的酒楼,胡小咪慷慨请了他一桌宴席,徐阳明过去也曾吃过人类的珍馐,但当时只觉得不过尔尔,如今再尝却又有不同感触,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胡小咪吃得嗷呜嗷呜正香的样子,也觉得口中食物多了几分美味。胡小咪只当他是自幼家中看顾的严才没见过这些市井小吃,热情地陪他四下游逛,不知不觉就到了月上柳梢的时候。
    “已经天黑了吗?啊!好像有灯会!”
    此时距离七夕还有几天便到,镇上有的灯笼商家已经提前操办起来。胡小咪叼着一块饴糖回头招呼徐阳明:“不若今晚我请你一起游船赏灯哇!”
    徐阳明一愣:“游船?”
    胡小咪点头。眼下商区街上人流已多了起来,胡小咪拉着他便往灯笼摊口去了,徐阳明怔怔被他拽着跑,皮肤传来温热的触感,他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快到手心几乎出汗。胡小咪的背影在暗淡天色下显得有些模糊,他停在一个摊位前,举起一只月牙灯递到他面前,笑眯眯道:“这个好不好看?”
    徐阳明透过灯纱看到乐胡小咪隐隐约约的脸颊。
    “好看的。”
    于是胡小咪把灯递给他,又携住他的手去了码头。徐阳明过去几百年的经验在此时全派补上用场,他像个稚子一般跟随着胡小咪去到每一处地方,他知道胡小咪会一直牵住他。
    正如他当初打开了那个捕兽夹一样。
    一只小小的乌篷画舫驶在江面。胡小咪趴在船舷的窗前,看着江上碎银般的月光和沿岸通明的灯火,有清风拂过来吹动徐阳明的衣角,也吹动胡小咪的发梢。
    “其实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啦。”
    他忽然趴在窗口嘟囔了一声,声音因为脸颊被手臂挤压而显得黏黏糊糊。
    “我父母前两年去世了,我没有其他亲人,就自己一个人住在村头。一个人住,一个人念书,一个人跟自己讲话。”
    说到这里,他歪过脸来看着徐阳明,露出一个真挚的笑。
    “徐兄来了以后,我会知道有人会等我一起吃饭,会在我喂鸡的时候搭一把手,会同我一起说笑,还会在我不高兴的时候做自己不喜欢的文章宽慰我。我感觉到屋子里又有了一点人气儿。真奇怪啊,明明你才是客人,我却感觉我的家又回来了。”
    徐阳明看着喃喃自语的胡小咪。乌篷船在水中划开一道波痕,月色如水倾泻而下,江面上粼粼的波光闪动,岸上千百盏明黄的灯笼发出温暖的光芒,二者交织争相在胡小咪眼睛里跳动,像无数星子闪耀。那盏月牙灯就放在胡小咪胳膊旁边,灯的轮廓落在他眸子里,于是胡小咪眼睛里同时盛满了月光和星光,蟾宫西坠,他是行走在人世间的另一轮月亮。
    “你喜欢这样的日子吗?”
    他忽然出声问道。
    胡小咪闻言笑开来。
    “喜欢呀。”
    徐阳明心神一荡。他似乎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坚持来报所谓的恩情,为什么一定要到他并不喜欢的人间走一遭,为什么即使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也不愿回到山野之中。

    “好啊。”
    于是他也笑了。
    “那我就这样长久住下去,长久地陪着你,如何?”

    胡小咪只当他是玩笑,然而他并不知道,这是一只妖怪决心与红尘再次连起结缘之线而做出的承诺。他半张脸埋在臂弯间,像是有些困倦了,但仍勾起一点唇角,回应了面前这个不请自来、但给了他一个新家的人。

    “那就说定啦。”
    他伸出手指。两根小拇指相互勾连,仿佛许下了跨越时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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