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ake】金城老师，你是不是不行啊“金城老师，你是不是不行啊。”

晴空万里下的操场，学生们获得了一段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Luca刚把几个排球捡起来扔到筐里，就被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勒住了脖子，直接架到了操场边上。
Luca嗷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什么不行啊？哦老天你可真够用力的Sonny。”
几个男生盘腿席地而坐，Fulgur神色严肃，招招手。
“老师，来这边坐。”
……这个天气，直接坐地上很烫的啊。Luca犹豫了一下，但以为他们有什么重要的事，还是过去坐下了，还没等坐稳，Alban直接就是一个看门见山。
“金城老师，你是不是在追Ike老师？”
Luca一愣，下一秒脸色迅速涨红。他慌张地来回看了一圈，发现几个男生都用一种“别装了早看出来了”的表情看着他。
于是他放弃负隅顽抗，又坐回到位置上。
“你们怎么知道的？”
“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Yugo拍了一下Luca的肩膀。Uki嗤了一声，直接拆穿了他。
“拉倒吧Yugo，那是我看出来告诉你你才知道的，要不然你还以为他们一起看电影就只是为了镜头美学的艺术探讨呢。”
Yugo讪讪收回了手。
“那我就是没看出来嘛。”
他话头一转，开始语重心长地教育Luca。
“你看，金城老师，连我们旁观的人都看不出来，Ike老师能看出来你在追他吗？”

Luca有点不服气。
“怎么看不出来？我已经和Ike一起出去约会好多次了！”
“那不叫约会吧。”
Sonny无情地戳破了Luca的幻想。
“你约Ike老师出门购物的时候，说的是你要搬家，想请他帮忙提醒一下有没有什么漏买的东西；上次跟Ike老师出去吃饭，说的是那家餐厅有限时优惠，Ike老师就是顺带捎上的。就上周，你约Ike老师去你家，居然说的是请他去看你珍藏的袋鼠打架纪录片。这样Ike老师能知道你是想追他吗？要我我可感觉不出来。”
Luca大惊失色。
“你怎么全知道？”
Fulgur及时把话题拉了回来。
“他跟Alban出去玩的时候看到过你们，更何况Ike老师有时候也会跟我们说一说他生活里的事……不过这都不重要。”
他几近透明的瞳孔认真地看着Luca。
“重要的是，金城老师，你得支棱起来了。再这么下去是追不到人的，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

Luca也很茫然。他也知道自己约Ike出去的理由太含蓄，但是每次他想干脆对Ike说得直接一点，那双金绿色的眼睛一旦望住他，他就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等到送Ike回家以后，他也会暗暗后悔今天为什么还是毫无进展，但他还是不敢直白地告诉Ike自己的心意。
那可是Ike。
Luca把排球送回体育器材室，没精打采地往办公室走。
那可是Ike啊。去年跟他同期入职的语文老师，写得一手好文章，为人和气，做事大方，精致的脸庞好像画里走出来的，声音也清亮温柔，学生老师没一个不喜欢他。Luca从入职大会的那一天就对他一见钟情，知道自己和Ike被分到一个办公室的时候，他高兴得当晚就在小区里跑了五圈。
他不敢说得太直接。
万一这样冒失的表白吓到Ike怎么办？
万一Ike再也不理他怎么办？
Luca只是想一想就觉得难过起来了。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Ike的座位上是空的。Luca愣了一下，问：“Ike呢？”
“Ike开会去了。”
Luca垂头丧气地坐回到位置上。
“谢谢你，Shu。”
嗯？这大金毛今天怎么这么没精神。
Shu和对桌的Vox对视了一眼，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嘿，你也太偏心了，我们两个大活人还在呢，你问都不问一下的？”
Vox转动滚轮，连人带椅子滑到Luca旁边。Ike不在，Luca也没再掩饰自己的无力，瘫倒在椅子上。
“Sorry dude，我现在没力气给你的笑话捧场了。”
Vox脑筋一转，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跟Ike有关吧？”
Luca沉重点头。
“什么，你还没追到Ike吗？”
Shu听到这里也坐不住了，滚轮椅哗啦啦响动几声，也凑到了Luca边上。
Luca又沉重地点了一下头。
Vox和Shu再次对视一眼。
“不对啊，”Vox皱着眉沉思，“我和Shu教你的办法你都用了吗？”
Luca委屈极了：“用了啊！你们说的我全用了！”
Vox想了想，这不对劲，自己好歹也是万花丛中过，想出的办法没道理会失手。他推了推半死不活的Luca：“别emo了，跟我说说上次你是怎么约他出去看电影的？”

Luca开始回忆。

“Ike！”
站在教室门口的灰发青年回过头，看到Luca的一瞬间，眼睛就弯了起来。
“怎么了吗Luca？”
Luca凑到他身边，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班里的学生顿时心照不宣地发出“哇哦~~~~~”的怪叫声，Luca拉着Ike赶紧走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有些赧然地递给Ike一张电影票。
“今晚你有时间吗？我听说刚出的这个电影还挺好看的，想请你——”
Ike接过了电影票，手指蜻蜓点水一样触到了Luca的掌心。
Luca瞬间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他结结巴巴地比划：“呃，就是，我听说，这部电影拍得特别，呃，镜头特别有美感！我想和你一起探讨下里面的艺术特点！”
Ike嘴角的笑意僵了一僵。
“嗯，你是说，是为了探讨艺术才请我看电影的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Luca。
Luca大脑还在短路中，他稀里糊涂点头：“呃，是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是说你是否有时间……”
Ike看着头上都快冒烟的Luca，淡淡笑了一下。
“当然，我很乐意。”
他把票折了一下，仔细地收了起来。

Vox眉毛挑的老高。
“不对，”他回了一下味，“我怎么感觉Ike那句反问是话里有话呢？”
Luca愣头愣脑：“什么话里有话？”
“就是我感觉他对你也有点那个意思。”
“嗯？”Luca懵了，“什么意思？”
Vox还想说些什么，被Shu拦住了：“虽然我也觉得，但还不能确定。”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说说上次请Ike吃饭的过程？”

上次吃饭其实也挺顺利的，Ike很爽快地接受了Luca的邀约。
有些昏暗的西餐厅一角，钢琴声如水缓缓流动在空气中。Luca有点紧张地切好自己这边的牛排，然后把Ike那份没切的换了过来。
“谢谢。”
Ike一手托了腮，望着对面的Luca。
“你跟所有人吃饭都这么贴心的吗？”
“嗯？”Luca一怔，“……也没有。我平时都是一个人吃饭的。”
“这样。”
Ike听完，这才拿起叉子慢慢吃起来。等到了结账的时候，Ike本想率先一步付账，Luca手忙脚乱地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掏手机。
“我来就好！你赶快把手机收回去，那个，下次！下次一起吃饭的话，你再来付好了！”
Ike听完这句话，倒是从善如流，听话地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好啊。”
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汪了一痕绿，目光带着一丝深意，落在Luca的脸庞。
“那就说好了。下次吃饭的时候，你可不要抢啊。”

“没跑了，他就是对你有意思。”
Vox一拍大腿，Shu也赞同地点点头。
Luca震惊地看着他们，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真的吗？你们没骗我？”他看着朋友们认真的眼神，不禁开始自我怀疑，“我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Vox一个白眼翻到天上。Shu有点无语：“都跟你约下次吃饭了，你还看不出来？”
Luca的大脑努力加载，可是什么也没加载出来。
“没有。上周他去我家的时候，也没再提一起吃饭的事。”
“什么？”Shu大受震撼，“去你家？你们已经到这一步了？”
Vox一听就来劲了。
“这是我出的主意，没想到居然真成了？”他催促Luca，“你赶紧说说。”

Luca觉得那天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有点点遗憾。
Ike人很好，Luca准备搬新家的时候就邀请过他一起出去采买生活必需品，这次Luca收拾好了房子，第一时间就给Ike发了消息，当天下午，Ike就带着礼物来了。
“Pog！谢谢你Ike！”
Luca开心地拥抱了一下Ike。Ike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不客气。所以，你是想请我看什么呢？”
Luca很有信心地带他来到了影音室。
“我来给你分享一下我最喜欢的片子！”
Ike欣然点头。他刚坐到沙发上，投影仪开始运转，幕布上，一只袋鼠出现在沙漠荒原上。
Ike：“？”
袋鼠？沙漠？
Ike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Luca。
“这是你……最喜欢的片子？”
“是啊！”
Luca以为Ike是感兴趣才问的，马上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这是一只雄性袋鼠，现在是冬天，他们觅食会很麻烦……”
——于是Ike坐在Luca家的影音室，听Luca说了两个小时的袋鼠，看了一整部的动物世界纪录片。等到看完的时候，钟表已经指到了九点。
“啊，这么晚了！”
Luca有点意外，失落地看着墙上的挂钟。
Ike抿唇一笑，安慰道：“没事，明天周末，不上班。”
话说到一半，他停顿了一下，又慢慢地开口：“时间有点晚了，这边不知道好不好打车，不如我……”
Luca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把Ike吓了一跳。
“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耽误你时间的，”他以为Ike是在发愁怎么回家，一时间愧疚极了。他抓了抓头发，试探着问Ike，“我有车，就是不太常开，技术不好……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来送你回家吧！”
Ike甚至是有些震惊地看着Luca，呆了半晌，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好吧。”
他站了起来，又拥抱了一下Luca。
“以后有机会，再一起看点别的纪录片吧。”

“……所以你为什么要拉他看动物世界？”
Shu简直无法理解。
Luca扁着嘴：“Vox跟我说，片子的内容最好是我了解的领域，这样才不会冷场。”
“Oh my god！”
Vox发出一声惨叫。
“你还有空关心动物世界？重点是他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你居然还没明白过来？我简直不敢相信！！”
Shu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准确地说那已经不是暗示，已经算得上是明示了。”
Luca又犹豫起来。他其实也隐约能感觉到Ike似乎有弦外之音，但他不敢擅自揣摩。他不想被Ike讨厌，那样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Vox一脸无语。
“说真的，Ike已经提示到这个份上了，你再不往上冲，人没准就真的跑了。”
Luca还想说写什么，门口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金城老师——”
Uki懒洋洋倚在门上，后面还跟着四个脑袋瓜。
“我们来给你报信了。”
Luca一怔。
“报什么信？”
Alban蹦了两下，棕色的发丝也跟着飞起来。
“今天Ike老师穿得可正式啦！”
Luca还是不明所以：“然后呢？”
“然后——他说他待会儿要去相亲！！”

嘣。
Luca听到自己脑子里的弦断掉的声音。


Ike坐在上次跟Luca来过的那家西餐厅里，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一派悠然。坐在他对面的男士恰恰相反，神情看上去有点紧张，没一会儿就回头看一下周围的动静。
“来聊聊吧。”Ike看着端上来的完整的牛排，没有立刻切开。对面的男士一脸莫名地看着他：“聊什么？”
“别人相亲聊什么，我们就聊什么。”Ike想了想，“说下你的年龄体重和毕业院校？”
对面整个一个大无语。
“你是失忆了吗Ike Eveland，咱俩大学不是一个寝室的吗？”
Ike哈哈笑了起来。
“你干嘛这么紧张啊Oliver教授。”
Oliver一脸“你还好意思问”的表情：“我当然紧张了！是谁跟我说今晚可能得挨顿打的！没想到给你帮忙还会有生命危险，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没关系，我估计很快结束了。”
Ike忽的看了一眼门口，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
“你看，这不就来了。”

Luca知道Ike相亲的地点就在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的地方时，感觉血直往头上冲，急匆匆换了身衣服就赶过去。
这都要怪我，他想。我就不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我早就该告诉Ike自己的心意，就算他不同意，我也要再追他三年五载，就算被讨厌——不。我不会让他讨厌我的。我会缠着他，对他说“我喜欢你”直到他答应为止。
Luca眼神冷得想要结冰，脸色骇人，吓得餐厅门口的服务生都没敢拦他。他一眼就看到了那抹蓝色的身影，直接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看着Oliver的眼睛好像要杀人。
“Luca。”
Ike叫了他一声。
“好巧。你也来这里吃饭吗？”
Luca转过头来看着他，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瞬间无影无踪，他低垂下眼睫，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我不是来吃饭的。”他低声道。“Ike，你是来相亲的吗？”
Ike啜了一口红酒，没有回答他。
“谁告诉你的？”他反问。
Luca抿了抿嘴唇，看起来显得更委屈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
他小声地控诉。
Ike以手支颐，眼睛亮亮地看着Luca，只是里面空空荡荡，不带一丝情绪。
“一定要说吗？”他慢慢地说，“可是我相不相亲，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呢？”
坐在Luca旁边的Oliver立刻感觉到一阵凌厉的气势，周围的空气都几乎要因其中的怒气凝结成冰。他抬头一看，金发青年淡紫色的瞳孔中已经覆了一层霜，神色像寒潭里的水，刺骨而尖锐。他似乎紧咬着牙根，极力忍耐着些什么，定定地看着Ike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Ike，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
Ike淡定地点点头，甚至临走前还叮嘱Oliver等他一会。
Oliver感觉青年看着他的眼神更可怕了。

“怎么了，Luca？”
Ike抱臂靠在洗手间的墙上。Luca跟在他后面，刚进来就把洗手间从里面反锁上了，他一步一步走到Ike面前，身高差迫使Ike不得不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别找别人。不要这样对我，Ike。”
Luca与刚才对待Oliver的模样大相径庭，从一只狂暴的雄狮变成了一只离不得主人的大狗。他湿漉漉的眼睛盯着Ike，看上去可怜极了，但他高大的身形把Ike完全禁锢住，叫Ike根本无法脱身，哪里也去不了。
Ike温和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要呢？我想这是我的自由。”
Luca的表情更委屈了。他把头埋到Ike的一边肩膀上，上半身几乎与Ike完全贴在一起。过了一会儿，肩窝里才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因为我不想。”

Ike叹了口气。
“Luca。”
他卸了力倚在墙上，看着头顶天花板上昏黄的灯光。
“我实在有些累了。”
他的声音不像平常那样明亮，有些低沉，含了一点怅然。
“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把理由告诉我的话，我不会再问。之后不管我是相亲还是结婚，你都不要再——唔！”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Luca扣住他的后脑，有些凶狠地吻住了他。Ike条件反射想要挣扎，却被Luca紧紧抵在墙壁上，两条手臂像铁焊的一样把他箍住。他的吻来的热烈又霸道，完全不给Ike留任何喘息的空间，舌头撬开齿关长驱直入，津液从来不及合上的唇边缓缓划出一道暧昧的痕迹。

“因为我喜欢你。”
过了很久，Luca才舍得松开Ike的嘴唇。他依然用鼻尖抵着Ike的鼻尖，喃喃说出他早已深埋在心底许久的告白。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只跟我一起吃饭、只跟我一起看电影，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刚才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坐在那里，真的差点控制不住我自己。”
Ike轻喘着笑了声。
“为什么之前不说，一定要到了现在才说？”
Luca的拇指来回摩挲过Ike的下唇，仿佛在擦拭他独一无二的珍宝。
“我不敢。”
他说出了心底的顾虑。
“我怕你拒绝我，还怕你从此不理我。”他沉着声音，喉头涌出一点哽咽，“我怕你以后见到我就会躲开，怕你以后只想跟我当陌生人。我不想这样。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Ike又叹了一口气——但这次充满了爱怜的意味。他伸手捧着Luca眼眶发红的脸，凑上前去，又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那你从此以后都不用再怕了。”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软，却沉甸甸坠在Luca心头，像一块悬在半空的巨石终于落地。
“你，你答应了？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Luca愣愣地问。
Ike揉了揉他的头发。
“是的。只是……你还有一件事没做。”
Luca看着面前突然落在他怀里的宝物，巨大的震惊让他一时缓不过神。他张了张嘴怔了几秒，才问道：“……什么事？”

Ike又笑了。他抱住了Luca的后背，头顶靠在Luca的下颌。

“待会儿帮我把牛排切了吧，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