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杏】金鱼、花火与夏天献给夏季的尾声。

配对：衣更真绪×天光杏
原作：偶像梦幻祭
级别：NC-17
简介：玻璃鱼与小白鸟假装没看见，却用余光吻了千万遍。





“好可爱”
衣更真绪经常、经常情难自己地这样想。
杏，真可爱啊。
——生性害羞内敛，讲话时下意识的轻声细语。
好可爱。
——专心致志工作时，把垂下的一缕柔软发丝轻轻别到耳后。
好可爱。
——突然对上视线时，像受惊的小鹿，下意识错开视线，垂下长长的睫毛。
好可爱。
——夕阳的笼罩下，在樱花树下背手回眸一笑。
好可爱。
——红着脸不敢直视他，轻声喊他真绪的样子。
也好可爱。
明明是那么纤弱、那么温柔的少女，经历过那样黑暗的过去，理应像大家的妹妹一样被呵护的小瓷人。却坚强地承担起“转校生”“制作人”如此这般沉重的名号，坚定地为大家的未来奔走的样子，这样的杏——
最可爱了。

衣更真绪看向抱着文书敲门，走进学生会办公室的少女。
他突兀地说：“时候不早了。剩下的工作明天再处理吧？”
“现在是该休息的时间了。”

杏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路过一座石桥。天的最边际还是清澈的蓝，浮动着几缕柔软的云，而河水中潋滟着一池夕阳，粼粼的金光。此时此刻真绪忽然感到竖琴被拨动琴弦时的颤动，于是他猛地加快了速度，满意地听到身后的杏一声惊呼，双手下意识地环上自己的腰寻求安全感。然后纤细的手臂触电那样地松开，杏为自己的失态悄声道歉。
真绪没有回头就知道杏一定脸红了。可他不敢回头去欣赏哪怕一下那张脸因为自己泛起的涟漪，因为他自己也脸红了。
自行车轻快地响着，驶过层层叠叠的落叶，落叶沙沙作响，卷起一阵惬意的清风。白日残留的暑意仍在，然而早已失去那些可灼可伤的锋利，像是一只暖烘烘的猫，温吞地蛰伏在尚有余温的石墙上。金色的尘埃舞动在余晖中，夕阳把影子拖得老长。

到了巷口。小巷实在是太窄，只容阴湿的青苔见缝插针地长。于是杏轻快地跳下来，手还紧紧抓着背包的带子。
她看起来好像要道别。
于是真绪抢在她开口之前说：“我把你送到家门口再回去吧？”
杏：“……唔，那真是谢谢真绪了。”
推着自行车，在这逼仄的巷子里慢慢慢慢地走。时间再慢一点吧，真绪想。慢过我的脚步声，希望这条路永远永远、都不要有尽头。

路过巷子深处一家老旧的便利店。
门口杂七杂八堆起来的箱子上懒洋洋地卧着一只橘猫。一声声地叫唤着。喵呜，喵呜。
杏的眼神像粘在这只猫身上了。杏看上去很想逗这只猫咪的样子，为什么没有直接上前呢。真绪想。
杏低头看了看表，又转头看了看他，加快了脚步。
噢。真绪恍然大悟。杏是害怕会耽误他的时间，让他回家太晚赶不上晚饭呀。
于是他又抢在杏开口之前说：“走了一路我有点渴了，我先进去买瓶汽水吧。”
从冷柜里拿出来的波子汽水凉津津的，小小的气泡翻腾而上又迸裂，像烟花。水汽沿着少女纤细白皙的手腕流下来。
真绪莫名地感觉到口干舌燥，可能不止是因为夏天的气温。
杏在墙角蹲下来，开始一下一下抚摸眼前打盹猫咪的头。这只胖胖的橘猫摆出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杏在看猫，真绪在看杏。杏跟着猫笑了，眼睛弯成一双月牙，洁白的牙齿在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闪闪发光。
……太可爱了。真绪忍不住低声说了出来。
确实是只很可爱的猫呀，少女没有转头，笑吟吟地接下他的话。
一阵风吹过，挂在便利店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店里老旧的风扇嘎吱嘎吱，店主在一片将熄未熄的暮色里昏昏欲睡。眼前清瘦的少女蹲下，正因为一只猫露出笑容。就在这样的时候，这样包容天地间所有声音而显得格外寂静的时候，真绪开口。
“……小杏”，他深吸一口气，像在宣布什么重大决定。
他邀请杏和他一起去夏日祭看烟火大会。




烟火大会开始的前一周，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密而不谈，恪守着这共享秘密的规则，暗暗享受着由此衍生而来的亲近感。
只是还是不小心地说漏了嘴。
明星昴流趴在桌子上看着杏整理资料，忍不住出声抱怨道怎么回事啊，感觉你和阿绪最近好像更忙了呢。杏随口说因为要给下周腾出时间嘛，这周就会更忙一点。昴流说是噢，下周可是有夏日祭——等等，小杏是要和谁一起去吗？所以才这么忙是吗？到底是谁啊——！
一直没出声的北斗突然抬头，说那恐怕是衣更了。之前我邀请过他一起去，被他以和他人有约拒绝了。
……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真绪装不下去了，他立起文件，把通红的脸藏在纸后面，但还是没能逃过大家的调侃。“真绪又在和小杏卿卿我我了！”诸如此类的话他实在是受不了。
他下意识回头，想看杏的反应。
杏满脸通红，正在看他。




太、太可爱了……
尽管已经感叹过无数次，真绪看到婷婷袅袅穿过人群向自己走来的少女时，心里翻来覆去还是这么一句话。
可爱，好可爱，太可爱了，世界第一可爱。
眼前的杏穿着浴衣，优美的轮廓如同写意大师用淡墨在宣纸上的勾勒一笔。向来披散的头发高高盘起，露出光洁平坦的额头。脖颈雪白修长如同天鹅。
从、从来没见过这样发型的杏……青涩中透露着温婉。真绪想到自己的母亲，平时也是惯常梳起头发露出额头，他从未觉得杏和自己的母亲长相有哪怕一丝的相似之处，然而现在，他恍然从她们相同的发型里认识到，杏也可能有为人妻为人母的一天。这种想法给他带来触电般的惶恐。
“夏天快结束了呢。”
为了转移内心的惊慌，他下意识开始找起话题。
“毕竟烟火大会是夏季的尾声，这是大家所公认的事情吧？”
身边的人这样回答他。她正在聚精会神地趴在水缸前看玻璃鱼。真绪稍微俯下身去，一股清浅的香气立刻攥住了他的心房。
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暖色的光流离在水面，于是那些晶莹剔透的玻璃鱼就像一盏盏燃着的灯。比流萤更有实感，看得见摸得着的玻璃鱼，在水里走走停停。
杏笑他的措辞，说鱼是没有脚的，何来走走停停一说。真绪有点窘迫，余光里本该漆黑一片的远方夜空中掠过一道白影。他转头去看，借着一串一串悬挂在商铺上流光溢彩的珠灯，他终于看清那是只小白鸟。
“鸟倒是有脚，但也不能用走走停停形容。”
真绪自言自语道。
“是啊——不停游泳的鱼，不停飞翔的鸟，那都是很累的。”
杏侧过头来看他。
此时他们正好路过一家贩卖甜点的小摊。
真绪问杏要吃苹果糖吗。
杏点点头。
于是真绪就买了一根。
杏伸手来接，被真绪一把握住。
在明亮的灯光下，杏眼里的错愕和羞涩暴露无疑。
“人太多了，所以就这样牵着走吧。”真绪把苹果糖塞进她另一只手里，牵着她这只手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我们去找个视线好的地方看烟花吧。”

烟花绽放如雨的那一刻，真绪凝视着杏的眼睛，思绪如烟花般绽放。
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时，不设防的纯真睡颜。
梅雨季节披着透明雨衣，举着伞帮躲进紫阳花丛里的小猫挡雨。
在自己筋疲力尽的时候，递上来的具有柔软芬芳的纸巾。
而现在，她的瞳孔里倒映着漫天绚烂星火。浩荡如滚烫银河。
……好可爱。
……可爱。
……爱。
“……爱。”真绪微弱的声音被掩盖在燃放烟花震耳欲聋的声音之下。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玻璃鱼和小白鸟也许一生都不会遇见一次，但他们遇见了对方。在漫长而劳累的工作时间里互相慰藉。
盛大而漫长的夏天，终于随着这场同样盛大而漫长的烟火，落下帷幕。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夏天结束了。
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