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日和&凪茨】赛博朋克2077——衰败乐园021棋高一着三人检查了一下三扇门，每道门中间相隔6米，七种茨敲了敲墙壁，从回传的手感和声音判断是实心的，“这个家伙估计会使什么绊子，毕竟听声音就很阴险，阁下，纯，这个东西在我脑子里，这次我可能没办法提供远程协助……你们要注意。”

其他二人点了点头，于是涟纯选择了最左扇的门，七种茨走向最右侧的门，乱凪砂站在中间。

“待会儿见。”涟纯说道。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踏上了台阶。

涟纯走在属于自己的最左侧通道内，观察着眼前的情形。迷宫是一个坡形向上的设计，四周皆是纯白，墙面也设计得极其低矮，空间很压抑，没有给他们眺望的机会。灯光也是跨距十分不均匀，有些足够明亮的地方安装了两个灯，有些道路则一片漆黑，照明系统跟他的主人一样随心所欲。

涟纯没有多想，接着向着前方的黑暗行进，这座迷宫路面崎岖不堪，有凸起的石子和水泥没填好的部分，显然根本不考虑参与者的舒适度。突然他踩到了一个什么东西，脚底的感觉像是踩下了一个按钮。

自上方传来巨大的轰隆声，似是什么东西从管道内向下滚落。涟纯自诩在冒险类超梦中看过不少这种情节，这种东西想必肯定是……

一颗巨大的滚石疾速地向下冲来，土黄色的表面坑坑洼洼。涟纯看不到巨石的模样，但是听到在滚动时有沙石洒落的声音，从而判断这是块土石头。就算是土石头，正面硬接也肯定是不行的，强大的惯性加上动力势能让它的威力早就超出了自重，但好在这个管道有拐弯点。

涟纯藏在了拐角处，他在学习保镖知识时有学过，对手如果是在飙车，那么在漂移时反击就是最好的时机。同样的，巨石若是先撞上了直角的墙壁，届时它的威力也会被削弱，现在，就是涟纯反打的时候。

滚石高高落下，然后重重地撞在正对面的墙壁上，它缓了一下，又接着冲着更低的坡滑落，涟纯在这里等候多时。
【义体罗杰斯特，发动。强化部位：右臂】
他的右拳瞬间蓄满了力，然后对着这块巨石重重挥去。滚石在被砸到的地方裂开了一条缝，然后倏地碎裂成一块一块的土块。

但轰鸣声还没有停下，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涟纯接连挥拳，很快眼前就满是飞扬的尘土。

整整五颗滚石齐齐下落，若是换了普通人必然会当场丧命。而Frank既没有用一颗强化的钢球，也没用浑身带刺的铁刺猬，而是五颗连续的土球，搭配有拐角的通道，恶趣味尽数展现。
他故意给人还有救的错觉，好像解决了第一颗就能活下来，然而接下来的四颗球将会将参与者的肉身，与他们的希望通通碾成泥。而且换作常人，即使是土球，能瞬间打碎这么大的一颗也极其困难。一颗就已经足够吃力，五颗就更是完全封死了常人的所有退路。

真是，只给了一条死路啊。

涟纯抖了抖身上的土，但他不是普通人，涟纯感觉现在的状态空前绝后得好。出发后他就再也没看到过巴日和的幻影，也没有丝毫失控的迹象，与罗杰斯特的融合也已经达到了巅峰，他已经可以完美地掌控这具肉体。

道路前方弯弯绕绕出不同的分岔路线，像是树的枝干分散开一样。且不论这些分叉路线会让他们迷路，每个人是否能通往最终的目的地都是未知。若是抽中了根本没有终点的死路，就会消耗大量时间。

涟纯站在分叉口，突然抬头开口，“你在看吧，花了这么多心思来对付我们，还造出了一个迷宫，你对那个混蛋还真是一往情深。”

涟纯看向身前的未知，他能检测到周围有大量摄像头，但破坏它们没有意义。

“你居然敢对Choncey用这种蔑称！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你就耗死在这座迷宫内吧！”Frank坐在椅子里，他是一个外表清秀的少年，有着一头米色的卷发，标准的三白眼。此刻一边紧紧地瞪着屏幕，一边咬着手指。他的声音没有传递到涟纯那里，只是一个人自言自语着，“据我所知你不擅长这种智力环节吧，杀死了Choncey的罪魁祸首，我要慢慢耗尽你的意志，然后把你碎尸万段……”

涟纯见无人应答，他思考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身后的通道，从走进来开始他已经拐了3个弯，所以按道理来说他现在是反方向。涟纯选择先进入迷宫，然后一直往反方向行进，这样他就能到达正向的终点。白色的墙面无法区分，很快就有一面墙将他的道路堵死。

涟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做好了蓄力的姿势，强化后的手臂搞搞举起，然后猛然砸向墙面。白色的墙体瞬间裂出几条缝，缝隙不断加长，然后被打出来一个洞。

Frank看得目瞪口呆，监控中涟纯从洞里走出，然后一直垂直着向前行进，他遇到墙就破坏，竟然把迷宫走成了笔直的马路。
这小子完全不解题，直接破坏场地啊！？因为是室内的缘故，所以墙面做得比较薄，但里面好歹也是钢筋水泥啊，就这么被打坏了！？

“妈的，我好不容易做的迷宫！”

眼看着他一直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Frank有些急了，他试图通过密密麻麻的监控器来入侵涟纯的大脑，可他的意识却被什么东西拽住了。

[哦呀？看来阁下还是纯给您造了不小的麻烦？请别急着走啊，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入侵我的意识，不好好招待您怎么说得过去！哈哈哈哈！☆]七种茨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那笑声灿烂无比，此刻在Frank的耳中却听起来那么刺耳。

[你……]Frank怒目圆睁，他想把自己的意识从七种茨的意识中剥离出来，但他就像是进到别人家里，现在主人拽着他的胳膊不让走一样，想强跑也跑不了。[放开！狗**！把你的手拿开！]

[哈哈！您自以为是地闯入我的意识，又自以为是地以为能来去自如，未免也想得太好了吧！要是让您不付出任何代价全须全尾地从脑子里逃脱，那鄙人就算是一会儿见到您的老二被踢爆也不会解气的！]

Frank怎么也没想到，他自认为侵占了七种茨的黑客时间，实际上却被反过来同样占用了！二个黑客在精神世界中斗争着，两人各分了一半的意识，虽然看得见现实世界，也能在现实世界中行动，但是Frank的情况更加糟糕。身为黑客，他此刻竟用不了黑客的能力，而罗杰斯特的持有者离他越来越近了！

一面面墙的破碎声就像是他生命的倒计时，Frank紧紧盯着监控器，还有五面墙，涟纯就要来到自己眼前了！精神世界的他已经半边身体扒出了门外，但他的右手依旧被七种茨紧紧拽着，连带着右半边身体一直往屋内扯。毒蛇疯狂地将他拉入自己的意识海中，Frank此时后悔无比刚刚居然要死不死潜进了这个黑客的脑子，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管不了那么多了！

意识世界中的Frank心一横，直接自断一臂，失去牵扯的他跌倒在意识海中，然后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冲着光明的屋外跑去。

“啪！滋啦滋啦……”

Frank的意识完全回到了现实世界，但因为是强制切断，他的全身都过载地烧了起来。好在身上的黑客服持续物理降温着，不断释放着冷却的气体，但燃烧中的痛苦不会因为灭了火就停止，如针扎般的刺痛持续攻击着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寸。

“好痛！喔喔！妈的痛死了！”他滚在地上像只蛆一样地扭动，试图蹭动地面扑灭他“身上的大火”。意识断掉了一部分，导致他分不清自己是否真的在燃烧，与此同时又一声墙面被打碎的声音传来。

Frank身体一僵，即使是身体还在“着火”，但燃烧的痛感丝毫无法盖过被这位盯上的恐怖。他颤巍巍地向上看去，涟纯正居高临下地俯睨着他，明明是面无表情，但他却从那双金色的双眼中读出了信息。

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放过我，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就是别打我……！”他鬼哭狼嚎地惨叫了起来，渴求对方能放过自己。

但那双眼睛仍旧不为所动，Frank又再次哭嚎，“你要对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下手吗！？你要在我都变得这么凄惨的时候还要动手吗？我……！”

涟纯在他讲话间从桌子上翻了过来，落在了他面前，少年像是提一个小鸡仔似的将Frank提起，这个黑客身形不大，被拎起来时两条短腿不停乱蹬，与涟纯的笔直修长的腿形成了强烈对比。

“说完了吗？”涟纯毫无感情地问道，Frank终于明白他根本没在听自己讲话，这种被无视的侮辱感让他怒火中烧，但他很快气不起来了，因为他整个人都被打飞了出去。

矮小的黑客撞在了身后的架子上，弄倒了一书架的黑超梦，有虐杀少女的，有生吃活人的，各式各样的恶俗超梦洒落了一地，涟纯光是看了一眼，表情就更加鄙夷。

Frank蜷缩在那堆黑超梦里，他浑身都疼得颤抖，鼻血从中流出。这个黑客似乎已经完全陷入了失败的不可置信中，不断地碎碎念着什么，模样神神叨叨的。

涟纯再次朝他走进，却看到那头卷发下猛然露出一只凶恶的三白眼，涟纯顿感不妙，Frank飞快地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匣子，然后向着高空抛了出去。

涟纯的眼神追逐着那只黑匣子，他不能判断这只匣子是不是跟刚刚那个一样是个空货，但即使里面只有0.0000000000001%的可能是巴日和的双眼，只要有那一丝丝的可能性，他也绝不会让巴日和落空。
涟纯急转方向，向着黑匣子的方向扑了上去，在他抓住黑匣子的一瞬，却发现脚下的地面被人打开，他直直地掉了下去。

这种既视感让他很难不想起上次，上次去到军用科技也是掉进洞里，茨说军方都是群见不得光的老鼠，果然只有老鼠才喜欢到处打地洞啊！？

但他没有下降很久就落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头顶的圆形洞口弹出了三瓣锋利的刀片，它们旋转着向下移动，而这个刀片正好能覆盖整个洞穴。

见到涟纯坠入了自己准备的陷阱，Frank终于疯狂地大笑了起来，他流着鼻血，脸上还肿了一块，笑得却是无比灿烂，“嘻嘻嘻！活该！谁让你欺负我一个弱小无力的人，你们这些拥有能力的人，居然对一个弱者都能下得去手，真是不要脸！你不打我不就没事了吗？你们这种人就该下地狱！哈哈哈！！！”

他猛然扒在洞口，向下用一只眼瞪着涟纯，癫狂的脸上完全看不见有一丝理智的模样。现在刀片的速度还没有起来，他能透过缝隙看到涟纯有些慌乱的表情，“嘻嘻嘻！就你这种人还配杀了Choncey……我恨你，我恨你！他是唯一一个叫我Frank而不是Freak的人，他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啊啊，我竞选总指挥官，就是想让他看我一眼，你们这群凡人怎么会懂得我跟他之间的感情！”

涟纯看着Frank，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怪物。

但Frank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反而是用双手抓挠起自己的脸，仿佛只有弄疼自己，才能缓解心理上的疼痛。他的眼球都被抓得突出，脸上瞬间出现几道血痕。

“你知道吗杀人犯，就算是我这种阴暗的东西，也会被那些正直美好的品格所深深吸引……Choncey他知道守不住手下的人，于是选择了与你们同归于尽。啊啊……多么美丽高贵的人格！我看录像的时候都看哭了！他到死都在守护着那枚勋章。那枚勋章，是我故意竞选失败，然后亲自献给他的！你能懂吗？那是我们挚友之间的情谊啊！虽然他进了军用科技后就再也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但是我知道的！我能够与他灵魂感应，我们就是无与伦比的灵魂伙伴啊！”

说到此处，他咯吱咯吱地笑了起来，像是爽到了一样打了个激灵，又很快在先前挠出的血痕上又抓了几下，“我要让你们全都下地狱……被追杀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只要能给我的灵魂挚友报仇，那我所迎来的就是最值得的，是圣洁的，高贵的，无与伦比的死亡啊！所以无论是导致Choncey直接死亡的你，还是那个死黑客，还是外面那群炸呼的蚂蚱，我都要杀光！嘻嘻……你们都要成为他和我的陪葬！……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是被吓傻了吗？你该不会是要尿裤子了吧！”

涟纯震惊地看着降得越来越低的刀阵，刀片旋转的速度已经变得快了起来，他已经很难从缝隙中看清Frank的脸，但还是出声提醒，“那个，虽然并不想告诉你，但是在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最好先看看身后。”

“啊？”Frank愣了一下，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该不会是想说‘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吧！名句都背不好！还让我看背后，你以为我会中你的j……噗噜噜噜！！！”

一只大手猛然从背后按住了Frank的脑袋，这只义体手臂极其粗壮，按Frank就像是下压几只塑料袋一样轻易。Frank的脸被按在了刀片上，锋利的刀片很快将他脸上的肉削得血肉模糊，他疼痛地惨叫了起来，双眼努力地向后翻着，想要看清那只手的主人是谁。

当他逐渐适应了刺眼的顶光，看清楚那人掩藏在暗影下的面容时，Frank大惊失色，“Choncey！？”

金色的短发搭配上刻薄的面相，他的脸似乎是进行过调整，可惜整形得不好，鼻子到现在都是有些歪斜的。Choncey咧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啊，是我。”

Frank的表情顿时从震惊变成了欣喜若狂，他全然忘却了自己的半张脸还在刀片里，看Choncey的眼神狂热地像是看到神明，“太好了，你还活着！快点把我放开，我们两个一起把这些人全都弄死！你为什么抓着我？”

Choncey也大笑了起来，“你还是不了解现状啊，就让我来重新阐述一下事实吧。上次的通缉犯入侵事件，是你跟通缉犯联手合作，我事先发觉了你们之间的阴谋，所以在那场爆炸中假死。接着你谋权篡位，坐上了总指挥官的位置，现在我要将你们这两个共犯缉拿归案，懂了吗？”

“不，不……你在胡扯！事实才不是这样，我杀他是为了给你报仇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Frank听到这番话悲痛欲绝，他都顾不上脸上的疼痛，一只眼球都被削得掉了出来，牵扯着神经肉丝又被切割成断线。似乎比起肉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给他带来的打击更大一点，“你不是为了军方英勇牺牲吗？！你不是在最后都在守护总指挥官的徽章，为军用科技战死吗！我认识的Choncey，与我身为挚友的Choncey，应该是为了集体荣誉奋不顾身的圣人啊！”

空气中沉默了几秒，一瞬间只剩Frank悲痛欲绝的呼吸声。

面对他的控诉，Choncey蛮不在乎地用另一只手掏了掏耳朵，“哈！你说那个破徽章？我随便找了个替死鬼摘下来戴他脖子上了，什么集体荣誉！什么军用科技的荣耀，你在说什么啊！说起来……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个挚友，你谁啊？”

Frank听到这番话，表情一瞬间变得惨白无比，又很快胀成猪肝色，他的眼角流下了一滴泪，像是全世界崩塌了一般，死死地瞪着Choncey。

而Choncey全然不在意他的想法，他甚至悠哉悠哉地四周打量了一番，最后重新将视线投向绝望的Frank，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还完好无损的另外半张脸，“谢谢你替我保管了几天总指挥官的位置啦，拜拜。”

他狠狠地将Frank的整个头按了下去，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碎纸机，血浆和碎块酣畅淋漓地洒落下来，涟纯避开那些掉下来的血液，蓝色的眉头嫌恶地皱起。

他虽然对Frank没什么好感，但Choncey这种人显然更恶心。军用科技不会放过逃兵，而这个总指挥官不仅做了逃兵，还利用了Frank对他的好感，不仅借助了他的智力财力，现在还要将他污蔑成背叛者，踩着他的尸体重新爬回高位。

什么荣耀，什么高洁的品质，他不过是个低劣的蛆虫。Frank自始至终憧憬着的，不过是个自己虚构出来的神像罢了。

真是一丘之貉。

Frank的身形虽小，但骨头很硬，刀片从脖子绞动到他的肩膀，居然停了下来。这具尸体像是咽不下这口气似的，生硬地卡在那里。

没有了刀片的重影，涟纯与Choncey重新相见，少年冷冷地看着他，“你是怎么逃过自爆的？”

Choncey嗤笑了一声，他摊开双手，“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这可是我保命的关键。啊……不过你现在也是个死人了，告诉你也无妨。”

“是脑子啊，是脑子！”他突然瞪大了双眼，神情癫狂地用食指指着太阳穴的位置，“老子敢在脑子里装枪炮，自然是把脑子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就算我的肉身毁灭，只要我的脑子还在，我就可以无限次数地复活！而你，涟纯，就算你有着最强的义体罗杰斯特又怎样？还不是死了就是死了！”

“少年，想要在这个世界活下来，靠的可不止是能力，还有觉悟啊觉悟！开颅手术可不是一般的痛，全程还要保持清醒，不过好在我忍下来了！当然，除了能力和觉悟，还要加上一点小小的小花招……哈哈哈哈！！！”他笑得前仰后翻，抱着肚子合不拢嘴，似乎是被自己的幽默逗笑了一样，他踢了踢Frank下半身的尸体，“虽然这家伙的脑子有问题，但不得不承认，他足够聪明，给你做的陷阱好用多了。”

Choncey俯视着地下的涟纯，像是胜利者在悲悯一个可怜的失败者，“就算你移动速度再快，快到几乎可以暂停时间，但在这种封闭空间里你速度再快又能怎样？你能逃到哪去？哦~如果你是想要攻击中间转速最低的部分，那里也被做成了尖锥，你的手会碎掉的。给你提个建议，要不你现在找个角度吧，找个好一点的角度等死，说不定待会儿还能削成比较好看的形状，哈哈哈哈！”

他说完又大笑了起来，刀片也颤抖着绞断了Frank的肩膀，重新开始高速下降转动，带出腥臭的血液和肉沫不断翻飞在涟纯所在的洞中。涟纯的面色不太好看，虽然不想承认，但Choncey说得没错，他现在只能坐以待毙。他现在好像被放进了榨汁机里，一会儿就会变成蓝莓果酱。

这可一点都让人笑不出来。

他看着手中的黑匣子，将盒子打开，两颗紫色的眼球正泡在组织液中。

……居然真的是阿日前辈的眼睛，但是他现在却无比期盼这是一对假货。

涟纯将盖子合上，将它紧紧地攥在手中，既然自己活不了了，至少也应该保住阿日前辈的眼睛。

少年一边思考着，一边不自觉地小声把心理活动说了出来，“我该怎么办……这个刀片好像能被卡住，我要不要模仿Frank，用肉身挡住刀片，然后在它停止的时候把眼睛抛上去？但是Choncey在上面，他一定会破坏阿日前辈的眼睛……”

“是的是的，没错，我一定会破坏的！”坐在上面的Choncey很快回应他，“真是有趣，能看到你这么绝望的表情，如果我破坏了那个东西，你一定会做鬼也不放过我吧！”

看到昔日将自己打得落荒而逃的赢家如今变成了凄凉的丧家犬，他兴奋地补充着，“你也别想着你那个黑客朋友再来救你了，我这次根本没有接入网络，他找不到我的！你就等着跟那双眼睛一起被毁成渣吧！啊哈哈哈哈！”

涟纯闻言，知道自己现在被彻底困入了绝境，他捂住脸思考着保住眼睛的可能性，同时内心滋生出诸多不甘。明明都已经拿到阿日前辈的双眼了，明明就差一点了……他难道要再次保护不了阿日前辈吗，这是阿日前辈最喜欢的眼睛啊……

刀片不断下落，涟纯很快调整状态，用手臂上的螳螂刀凿起水泥地面。但地板的厚度可不比刚刚打破的迷宫墙，他想要挖个洞把黑匣子放进去，可费劲凿了半天，只撬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缺口。

眼看着刀片马上就要触碰到他，距离着地面不足半米。凿洞已经来不及了，涟纯抱住了黑匣子蜷缩着侧躺在角落，强烈的不甘让他的全身颤抖不已，难道，只能到这里了吗……

旋转的刀片削泥一样把他臂膀上的外套切出一个缺口，高速旋转的利器根本不可能打破，马上就要削掉他胳膊上的肉。

涟纯抱紧了黑匣子，他紧紧地闭上双眼，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一片漆黑之中，刀片旋转的嗡鸣声似乎被消音了，只有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和呼吸声还格外明显。

但他等了很久，预料之中的疼痛都没有降临在他身上。涟纯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他充满疑惑地试探着睁开双眼，发现刀片竟然奇迹般地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诶？”

三瓣锋利的刀片就在距离他不到1cm的地方停下了，然后缓缓上升，回到了洞口，然后收了回去。

重新清明的洞外，涟纯才发现Choncey 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涟纯惊讶地看着那里，接着一双修长的腿缓缓走了过来，涟纯的双眼睁大，又一次看到了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纯，你没事吧。”乱凪砂面带笑容地出现在他面前，他的手里还提着被打到鼻青脸肿的Choncey。

“不，不可能……”Choncey的右眼都肿成鸡蛋大小，鲜血从他的鼻子和口中都流了出来，他自诩也是体术第一从军校毕业，可面对这个银发男人，他居然毫无还手之力，“那个迷宫不可能这么快逃脱的，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我，”万能神看着他，Choncey也回应着他的视线，眼中满是求知的欲望，乱凪砂神情认真，不急不慢地补充完下半句，“我坐的电梯。”

“啊？”这句是Choncey。
“啊？”这句是涟纯。

“你在放什么屁！那个电梯连接的是旧网，你不是黑客吧，你怎么可能入侵得了旧网！”Choncey很不满意这个答案，他在空中挣扎扭动着，但比他身形更加高大的乱凪砂压制他就像揉一张餐巾纸，Choncey的战斗力在这个男人面前如同蝼蚁。

“现在闭嘴，你很吵。”乱凪砂面容冷峻地命令道，他的身上有一种不可违抗的帝王气质，Choncey虽心有不甘，但还是哑了炮。

“……你们都说，旧网是由着「那位大人」所操控，现在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公认的禁区。但我，其实是那位大人的孩子。”乱凪砂缓缓开口，他的语气柔和，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怀念，“虽然父亲的名讳已经成为禁忌，业界也在父亲去世后也一直畏惧仇恨着父亲，你们将他塑造成旧时代的魔鬼，但对于我来说，父亲一直是一位和善温柔的人。我作为父亲疼爱的孩子，所有的旧网都录入了我的信息，刚刚的电梯通过了我的人脸识别。只要是我想进入，旧网的禁区，就是永远对我开放的花园。”

Choncey听着他的讲述，边听边浑身开始发抖，他是年过四十的中年人，经历过世界被「那位大人」操控在手中的时代，即使全世界早已被解放，但那时的恐惧仍旧牢牢印刻在他的心中。他看着乱凪砂，不由得嘴唇都开始打起哆嗦，这不是弱者面临强者，单单是这种恐惧已经无法形容这个量级，那是渺小的人类面临全知全能的神明的敬畏。

“在很久之前，我看到你的尸体时就知道你没有死，这次想要跟来，也是知道你一定会在这时候对日和君和纯下手，”万能神俯视着手中的Choncey，声音很轻，但落在Choncey身上像千斤重石，“……你的阴谋到此为止了，作为一个人类，你所做的事情已经触及了天怒。我将暂代神的权利，对你降下神罚。”